反派他会自我攻略by仰玩玄度

作者:仰玩玄度  录入:07-30

“放开我!”
京纾没反应。
“你他祖宗的……我脑袋要充血了!你谋杀!”
京纾脚步一顿,俯身将人放下,蹙眉道:“是你太闹腾了。还有,到底是谁教你天天说些脏污之言的?”
“我又不是什么文雅君子。”徐篱山嘟囔着,又“哎呀”一声,用脑袋去撞他,“你又不是我爹,就不要管我这些了嘛,无伤大雅啊。”
京纾被连拱带撞地往后退,“我看文定侯就是不怎么管你,让你快要飞上天了。”
“小事不管,大事才过问,但我也没什么需要他过问的大事。”徐篱山像只牛似的把他往前拱,“嘿!嘿!嘿!”
见他实在“嘿”得起劲,京纾说:“哪来这么大的玩心?”
徐篱山站直了,炫耀道:“以前我和港儿他们还经常在这条路上撵狗呢。”
“狗遇上你们,也是命不好。”京纾说。
“放屁嘞。”徐篱山煞有介事地说,“狗也很高兴,因为它们也经常反过来撵我们,哎哟喂,撵得可使劲儿了,这就叫有来有往,人与天地和谐相处。”
京纾闻言想了想,“回去我找百来只狗撵你,看看你有多高兴。”
徐篱山恨恨道:“你太毒了。”
“你要是能撵赢它们,”京纾思索道,“我就请陛下给你赐个封号,‘百狗大王’,如何?”
徐篱山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拍掌,“也蛮帅的诶!”
“何意?”
“就是夸你英俊,迷人!”
京纾默默学了一遍,说:“你哪来的这么多旁人听不懂的字句?”
徐篱山闻言“嗯”了一声,尾音长长的,他瞧着京纾,突然凑过去,神秘地说:“其实我不是大雍人。”
“你父母都是大雍人,”京纾好奇,“敢问你是从哪一步走错了道的?”
徐篱山捏了个法诀,闭上眼睛,语气变得幽渺,说:“其实我是九重天上的神仙。”
京纾打量他,说:“敢问仙者名号?”
“吾乃帅神。”徐篱山掀开眼皮,仰头做出居高临下的模样,幽幽地说,“当年我就是因为太帅了才被点上九重天的。”
“哦,那真是太好了。”京纾面无表情地说,“这位神仙,我看徐篱山脑子傻了,你可否捏个术法让他恢复正常?”
神仙立马叉腰,“你脑子才傻了!”
京纾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徐篱山连忙跟上,“殿下你偷摸看了那么多话本,其中有没有那种比较玄妙的,比方说借尸还魂?”
京纾点头,说:“倒是看过。”
“其实我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见他面色如常,徐篱山加重语气,“真的!”
“哦。”京纾说。
徐篱山纳闷,“什么反应啊?你就半点不害怕?不震惊?不觉得不可置信吗?”
“你是人时我都不怕你,遑论区区鬼魂?至于震惊,”京纾见徐篱山满脸期待,便诚恳地道,“我很震惊。”
敷衍,好他妈敷衍。
徐篱山麻木地说:“我信你个鬼呢。”
“好,那我问你。”京纾说,“你觉得此处好,还是来处好?”
徐篱山知道他在陪自己玩,但还是很认真地说:“刚来的时候觉得来处好,后来便觉得此处好。虽然相比之下有许多不便利的地方,但我在来处没有牵挂的人,在此处却有。”
“这便行了。”京纾说。
徐篱山一怔,“什么?”
“无论你来自哪里,你觉得这里好就行。”京纾看了他一瞬,“不论你是否在说笑,你觉得这里好是真心话就行。”
“殿下……”徐篱山话到嘴边却是模糊的一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囫囵咽回去,又认真地说了一次,“我觉得此处好。”

翌日,徐篱山领着京纾熟门熟路地去了码头。
陆氏商行的人显然也识得他,管事亲自引他们上船,路上笑道:“徐公子这就回了,不多待两日?”
“待再久也是要走的,届时更难挪步。”进了雅间,徐篱山一边脱袍一边说,“还未谢你们上次借我的府牌。”
“您与我们家的大姑娘小少爷是多年至交,他们二位相信您,自然肯借,何须言谢?”管事说着,船侍端了托盘过来,摆上瓜果点心。管事侧手指着其中一盏瓷瓶,“您以前常喝的荔枝酿。”
“多谢,对了。”徐篱山示意对坐的京纾,“再为我兄长上一壶好茶。”
徐篱山口中的兄长必定不会是文定侯府的那几位,管事虽然没见过京纾,却一眼瞧出这是位顶金贵的主。他拱手行礼,请示道:“碧螺春茶可否?”
京纾颔首,管事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船侍端上一壶碧螺春和上好的白瓷杯,将柳垂的烤鸡也送进了屏风后头。
徐篱山提壶给京纾倒茶,说:“白毫显露,翠□□人,陆氏的茶向来不错。”
鹊一用银针试过,京纾才端杯抿了一口,片晌才说:“尚可。”
“爷金贵!”徐篱山笑道。
屏风后头的烤鸡味真香,徐篱山叫柳垂送来一只鸡腿,抬头看了眼京纾,京纾摇头表示不吃,他便美滋滋地啃完了一只腿,回味着评价道:“好像比以前的更香了。”
柳垂在头后“嗯”了一声,也甚为开心。
徐篱山吃得满嘴油光,京纾递上巾帕,“喜欢就再来一只。”
“不要,我还不饿,在船上吃多了要吐。”徐篱山擦了嘴,此时身下一晃,是船要开了。他偏头看向窗外,水波云烟,微风和畅,“以前我们仨经常坐船出去玩,不过都走得不远,过两天就回来。有时候实在闲得无聊,我们就跟着船坐一个来回……”
京纾听他讲了半晌,等他停下来喝荔枝酿,才说:“你和陆氏相熟。”
“对啊。”徐篱山挑眉,“他们家如今掌家的是陆大姑娘,当年她上位,我可是出了力的。”
京纾看着他,问:“怎么说?”
“简而言之,就是我在她的竞争者动手害她之前与她通了消息,让她率先把害她的弄垮了,她不就顺利上位了?”徐篱山说,“不过嘛,能上位是第一关,上位是第二关,上位后才是第三关,我不过是帮个小忙,全凭她自己厉害。”
“陆大姑娘手段雷霆,在各处都吃得开,青出于蓝,我是听说过的。”京纾稍顿,“我还听说,几年前陆大姑娘曾经向一位公子求嫁,被当场拒绝,至今未嫁。”
“她想嫁我并非是喜欢我。”徐篱山喝了口酒,掰指头给他数,“其一,与我成婚可以让家中长辈不再催婚,耳根清净;其二,我们若成婚,婚后我玩我的,她搞她的事业,互不打扰;其三,她觉得我平时混不吝,关键时刻还是尚可托付,比那些觊觎陆氏家产的好百倍;其四嘛,她当年说我皮囊极好,带出去也有面子。还有,她至今未嫁明面上是说心系一人、情伤未愈,其实是她本来就不想嫁,她那样的姑娘更喜欢商场鏖战、到处闯荡,不会想与谁相夫教子的。”
京纾颔首,“我知道了。”
徐篱山笑一声,“不吃味了?”
“不吃了。”京纾说。
徐篱山哼哼一笑,撑着下巴瞧他,“你啊,到底是哪口陈醋变的?”
京纾说:“是你太爱招蜂引蝶。”
“花本馨香,蜂蝶自来啊。”徐篱山挑衅,“你若不想辣手摧花,那就只能忍耐。”
“花本馨香,我不愿摧花。”京纾淡然回道,“不过我有铁笼一座,只要落锁,蜂蝶不入。”
徐篱山瞬间怂了,“我保证检点,你别关我小黑屋。”
京纾哼了一声,剥了荔枝给他。
京珉早几日便回了兰京,彼时雍帝在元净寺与了无大师礼佛,他便没去打扰,待雍帝回宫,立马跟着入宫去了。
雍帝刚回寝殿,脱了外袍,披上一层白袍,说:“听说你前日入宫拜见贤妃,谈话很不愉快?”
京珉垂首,“儿臣失礼。”
“这么多年了,朕还是头一回听说你和贤妃起争执。”雍帝落座,“说吧,进宫何事?”
“邕州一事,儿臣已详尽写在折子上了。儿臣办事不力,特来请罪。”京珉撩袍跪地,磕了个头。
雍帝没叫他起来,说:“你知道朕为何偏要叫你去邕州么?”
京珉说:“父皇有心锻炼儿臣。”
雍帝笑道:“若要磨炼你,多的是机会。”
“请父皇指点。”京珉说。
雍帝招手,让京珉坐到面前的小圆凳上来,“这里没有外人,咱们父子俩说点真心话。你对储君之位毫无觊觎之心,这一点爹是知道的,爹要说你没出息,但也只能说你没出息。”
京珉垂头耷耳,“儿子是无心无力。”
“你做不得强主,却可做仁君。家里有你皇叔在,朝上还有能臣,你不会无力,你只是心意坚决。”雍帝看着他,“作为你的父亲,我喜欢你的性子,温和有礼,不争不抢,但作为你的君父,我也并非不喜欢你的脾性,只是担忧。至于我在担忧什么……你去了趟邕州,应该明白了。”
京珉心下一凛,抬眼对上雍帝的眼睛。
父皇不似皇叔,身上毫无戾气,更像寻常富贵人家的长辈,还是温和斯文,少有发怒的那一种。但京珉很少与父皇对视,他骨子里有对君父的敬畏,君父君父,先君后父,君王心如沉渊,太难看透了。
雍帝说:“你不抢,旁人却要让你抢,她推不动你,便要换颗棋子,若要让新棋子安心以保合作愉快,你这颗旧棋子就得先下棋盘,这是她的见面礼。”
“父亲早有猜疑,因此才请皇叔暗中随行?”京珉惊魂不定。
“是,只是爹也没敢笃定。”雍帝垂眼,良久,叹了口气,“你这一路,心里想了许多吧。”
京珉把脑袋砸在雍帝腿上,怔怔道:“父亲,她是看着我长大的啊。”
“傻孩子。”雍帝伸手揉他的脑袋,“寻常人家有的为了争几亩良田都要动刀动棍,遑论咱们?”
京珉闭眼落了泪,没有说话。
“天家无情,因此许多人都不明白我怎么对逾川毫不设防,他们不愿相信我与逾川是真做兄弟,反而更愿意自己想象一出阴谋论,而后格外笃定。爹跟你说个秘密,”雍帝顿了顿,“爹刚登基那几年,是想让逾川做储君的。”
京珉抬起头,抹了眼泪,说:“皇叔比儿子好一万倍。”
“你是知道的,逾川早慧,自小就正经懂事,学文练武都是顶顶的刻苦勤勉,让他做什么他都不怯、不惧,都能做到、做好。更要紧的是,他小小年纪就心性坚定,不畏浮言、不听媚言,分得清奸贤,拿得了主意也下得了手段。”雍帝叹气,“爹那会儿是真把他当储君培养,只是后来,逾川是渐渐长大的,却是在突然间就变了,愈发冷漠寡语,少入宫,也……不叫我兄长了。”
京珉不知道这许多,说:“人心突变,定然是生了误会。”
“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雍帝双掌交叠在膝前,互相摩挲了两下,“他只是查到了些上一辈的恩怨,要重新拿捏我们兄弟之间的分寸罢了。”
京珉没有多问,宽慰道:“父亲切莫伤心,皇叔绝对没有与您生分的意思,他此次不惜病体去邕州,不就是忠君、敬兄么?”
“病体?”雍帝蹙眉,“先前的伤不是都养得差不多了么?”
京珉摇头,“儿子只是闻到了皇叔身上的药味,且皇叔脸色的确不好。”
“那还在外面游荡什么?”雍帝叫了亭月进来,“莫莺是回京了么?”
亭月点头。
“让他来,还有,”雍帝沉声道,“去查逾川走到哪儿了,让他尽快回来。”
“殿下已经在回兰京的路上了,约莫再有三五日就能到。”亭月说罢便退了出去。
“父亲息怒。”京珉说,“皇叔有数。”
雍帝嗤笑,“在爱惜身子这一点上,你皇叔最是没数。”
京纾打了个喷嚏。
徐篱山把脸上的帕子扯下来,瞥他一眼,“一骂二念,有人在骂你。”
京纾看向他,“是你。”
“放屁。”徐篱山抱怨,“就知道污蔑我……睡了。”
“回京后若陛下问起你我的身子,记得替我隐瞒。”京纾说。
“莫先生不是跟表哥一起回了兰京吗,陛下要问该问他啊。”徐篱山说。
京纾说:“他知道什么不该说。”
“好吧,我知道分寸,不会泄露您中毒多年身体虚弱这个大秘密的,但是,”徐篱山睁开眼睛,“你身上有药味儿,表哥估计也闻到了。”
京纾倒是把京珉忘了,闻言说:“那回京后跟莫莺串个口供,随便编个小病症。”
徐篱山啧啧,“您把欺君之罪犯得也太熟练了吧。”
“嗯。”京纾看向他,“我杀人也很熟练。”
徐篱山闭眼道:“好的,晚安。”
京纾提醒,“还没到夜间。”
徐大神拿腔拿调,“日夜混沌,何必分明?”
“仙者高见,”京纾说,“我受教了。”
徐大神说:“这些不必受教。”
京纾问:“那哪些必要?”
徐大神说:“比如调节婆媳矛盾的武器是丈夫,换到我们身上来,再换句简单点的话说,就是如果陛下以后要为难我,你得护着我。”
京纾好奇,“陛下为难你做什么?”
徐篱山想了想,“或许因为我没法生孩子,给你传宗接代。好多恶婆婆不都是因为这一点苛责儿媳的吗?”
京纾看了眼他平坦的肚子,“你怎么笃定你没法生?”
“……”徐篱山说,“哥们儿,我是男的。”
京纾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但是没人说男人一定不能生。”
“……”徐篱山请教,“怎么生呢?”
京纾思索了片刻,说:“待我回京去元净寺问问了无秃驴。”
“佛门重地,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啊!”徐篱山奉劝他,“我佛不渡癫公。”
京纾问何谓癫公?
徐篱山笑嘻嘻地说:“你就是癫公,癫公就是你。”
“好吧。”京纾试图理解,坦然接受,举一反三,“那你就是……癫婆?”
徐篱山:“……我是男人。”
“好的。”京纾修改答案,“癫男。”
徐篱山:“?”

第64章 风月
徐篱山与京纾说好了要先找莫莺串口供,但雍帝显然知道有些人不老实,因此京纾的马车还没到肃王府,京纾便被雍帝先一步请入宫了。
另一边,徐篱山半路和京纾分开,抄小道回到文定侯府,被猗猗缠着询问半天后刚一进屋,就感觉到了有客来访。
“徐六公子。”亭月从屏风后现身,朝徐篱山拱手,“叨扰了。”
徐篱山也不惊讶,回礼道:“公公既是暗自前来,我便不请您喝茶了。”
“此次来访,是为陛下问三句话。”亭月轻声道,“其一,殿下身体康健否?”
“不太康健,喝着药呢。”徐篱山叹气,“不过具体是什么病症,我就不知道了,公公直接去问殿下才行。”
“公子这般回答,第二问便可免了。”亭月说,“陛下第三问,公子此次助殿下救回二皇子、解决匪患,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徐篱山闻言拱手,说:“篱山擅自出京并非想插手公务,只是担忧二殿下安危,既然得知二殿下遇险,篱山自当全力相助,不敢求赏赐,但求陛下仁慈,不追究篱山的过错。”
“陛下说公子有情有义,忠君孝父,是极好的。”亭月说,“公子并未去过邕州,何来的插手公务,因此陛下不罚不赏,至于二殿下与肃王殿下要如何答谢公子,陛下是不管的。”
他说罢颔首,绕回屏风,从后窗走了。
“这亭月公公也是翻窗的行家啊。”徐篱山感慨不已,转身出了屋子,坐进了廊上的摇椅。他叫了猗猗,把人上下打量一番,“刚才没来得及说你,吃胖了啊,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这小日子很滋润嘛。”
猗猗用手捂住脸蛋,嘿嘿道:“公子不在的这段时日,褚二公子总是派人过来问候院子里,怕我们受欺负,还时常送猎物过来给我们吃。少爷和褚二公子感情真好……哦,对了,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少爷说。”
她放下手,变了副神色,“褚二公子前段时日跟五少爷打架,不小心摔了腿,现在还在府里禁足呢。”
徐篱山脸色一沉,叫柳垂去套马车,又问猗猗:“什么情况?”
“您别着急,那会儿奴婢带着药材去长宁侯府探望过了,褚二公子没什么大事,就是伤筋动骨必要修养一段日子。”猗猗跟着他往院外走,小声说,“是五少爷在外头说您坏话,还想害您,被褚二公子听见了,褚二公子当即就掀桌踹门打人了。”
褚凤自小练武,后来还缠着柳垂偷师,虽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还是有几招手脚功夫的,打徐如柏绝对是打着玩,怎么会摔了腿?
徐篱山大步流星,猜测道:“凤儿被围殴了?”
“哪能啊?当时褚二公子身边还跟着师副使,那些纨绔们哪敢上来围殴?是褚二公子打五少爷打得太投入,不慎撞翻了栏杆,把自己撞出去了。”
“这傻逼。”徐篱山哭笑不得,又问,“徐如柏呢?”
猗猗“哎哟”一声,说:“五少爷是被抬回来的,您没瞧见,那一脸鼻青脸肿,手脚蜷缩的,可吓人了!不过他也活该,谁让他想欺负少爷!”
他们说着话快步出了侯府,一起坐上马车往长宁侯府去。
到了地方,柳垂和猗猗等在外头,徐篱山大步进了侯府,径自往褚凤院里去。褚凤被禁足许久,整个人活似被吸干了阳气,躺在竹椅上看着徐篱山走过来,呐呐道:“我这是做梦了。”
徐篱山走到他面前,说:“大白天的做什么梦?”
“山儿……”褚凤伸手扯住徐篱山的袖摆,尾音一唱三叹,幽怨得能就地招魂了,“山儿,我是真的活不长了,我——”
“活不长就滚棺材里去。”
后头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褚凤浑身一颤,立马收回手闭眼装死。
徐篱山清了清嗓子,转身朝来人卖乖一笑,“大哥,今儿回来这么早啊?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吧,我去给你煮杯茶?”
“不必。”褚和看他一眼,“我今日休沐,不累。”
徐篱山干笑:“哈哈。”
“他要死就死,”褚和看了眼褚凤,朝徐篱山颔首,“你跟我进来。”
徐篱山“哦”了一声,麻溜地跟进了主屋。
褚凤睁开一只眼睛快速地瞟了主屋一眼,环顾四周用气声喊:“柳——垂?垂——垂——哥!快——带——我——飞——出——去!”
屋檐上的鸟扑棱翅膀,没人出现。
侯府外头的柳垂正坐在车上啃肉饼,突然耳朵一痒,他偏头用肩膀蹭了蹭,继续啃肉饼。
屋内,徐篱山给褚和倒了杯茶,说:“大哥,我这次出门半点事都没有。”
“看出来了。”褚和没碰茶,“当日去邕州时怎么没敢同我说一声?”
徐篱山干巴巴地说:“你肯定不许。”
“腿长在你身上,哪有我不许的份儿。”褚和凉声道,“就怕我问得太多,失了分寸呢。”
“大哥,我错了。当日没跟你说,一是因为事出紧急,二是邕州情况不明,那会儿我心里确实没底,我知道你肯定担心我,不让我去,所以我就先斩后奏了嘛。”徐篱山说罢蹲下来,搭着他的膝盖仰头看着他,“我把你当亲大哥,你担心我管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也知道大哥把我当弟弟,否则哪肯为我上心?”他把脑袋伸过去,像以前那样蹭褚和的手臂,闷闷地说,“大哥别说那样的话,我难过。”
褚和叹了口气,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说:“我知道你们都长大了,不是以前的小孩了,我不该管太多。但是既然都是大人了,是不是该凡事有个数,要时刻记着自己的生死安危?”
“我知道当时去邕州确实是犯险,如若我身边没有柳垂他们,我肯定不会这般顺利。但是大哥,人都有所在意的,若当日遇险的是凤儿,收到消息的是你,你会不管不顾么?”徐篱山见褚和沉默不语,便笑了笑,“大哥,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想护的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玩乐的泼猴,你不该感到欣慰吗?”
褚和瞧着他,说:“我宁愿你们永远都长不大。人长大了,就辛苦多了……罢了。”
徐篱山起身,端着茶给他,见他肯接,这才又说:“大哥,我知道你禁足凤儿是让他乖乖养伤,也是担心他会遭受报复,可一直关着也不是事儿啊,如今我回来了,有我照看他,你就放心吧。”
“你们俩凑在一起,我能放心就有鬼了。”褚和横他一眼,抿了口茶又说,“此次去邕州,没受什么欺负吧?”
徐篱山琢磨着“欺负”二字,说:“没有。”他顿了顿,老实交代,“大哥,我和京纾谈上了。”
褚和听不懂,“谈什么?”
“情爱。”徐篱山内敛且羞涩地笑了笑。
这幅姿态让褚和好似见了鬼,端着茶盏的手一僵,片晌没有开口。“啪”,他轻轻叩上茶盖,说:“此事都有谁知道?”
“除了殿下身边的人、柳垂、曲港,大哥和表哥,应该就没谁了。哦,”徐篱山想起来了,“陛下也知道。”
褚和惊诧,“陛下没有问责?”
徐篱山摇头,说:“陛下特别急切,和殿下商量着要赐婚呢。”
陛下不曾问责,还愿意成全,这是天大的好事,只不过褚和还有担忧之处。他看着徐篱山的神情,试探道:“陛下赐婚,例来只赐做正妻……呃,正夫。”
徐篱山知道褚和在操心什么,点头表示陛下并没有想着让他去给弟弟做小,说:“但我同殿下商议过了,此事不可大势喧嚷。”
“肃王位高权重,你们又同为男子,若是陛下赐婚,免不了朝野浮言,不过我倒觉得这不是最要紧的。”褚和稍顿,“人心易变,不可轻易许诺、应承。”
“我知道的。”徐篱山自夸自卖,“我心眼这么多,你还怕我被骗啊。”
褚和笑了一声,“人在感情中大多时候都是不可自控,清醒着沉沦。”
这话说的,徐篱山凑近了问:“大哥有心上人了?”
褚和戳他额头,“少来操心我,你……偷听什么?”他看向门外,“滚远点。”
“我不滚。”褚凤探进一颗脑袋,单腿蹦哒着往门口挪了一步,“你看上谁了?”
褚和蹙眉,“谁教你这么同兄长说话的?”
“我是你养大的,自然是你教的。”褚凤上下打量他,诧异道,“没想到啊,哥,你成天在刑部忙,还有闲工夫沉溺风月呢?谁啊,我们认识吗?”
褚和说:“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推书 20234-07-29 :江湖对百晓生仇恨》:[无CP向] 《江湖对百晓生仇恨值》作者:大唐炒栗子【完结】晋江VIP2024-7-22完结总书评数:123 当前被收藏数:1215 营养液数:242 文章积分:21,148,910文案:曲冬凌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万事通,只要你有钱,他什么都可以回答你!  无论是高手八卦,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