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by鱼七彩

作者:鱼七彩  录入:07-31

“官老爷饶命啊,民妇真不是坏人!民妇原是白记布庄雇的厨娘,被他们强掳至此。”
“她,她是蘑菇教教主!”妇人指认死者中唯一穿着素色裙裳的妇人。
那妇人的衣裳颜色看似朴素,实则缎料华贵,确实是众死者中衣着最奢侈不俗之人。
白开霁随后在这死亡妇人身上搜到了教主印章,证实了她的身份。
“他们都怎么死的?”尉迟枫接着盘问道。
“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雨打雷,地动山摇的……大家纷纷逃命,我和两个孩子跟着教主他们逃到了这里,没想到通道突然坍塌,我们都被困住了。然后没多久,大家就越来越喘不过气,孩子们哭闹起来,我觉得头好疼好晕……后来我就醒了,看到诸位大人,其它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听妇人的描述,他们因为通道崩塌,被困于狭小空间,最终因为缺少空气而窒息身亡。十一具尸体的死亡特征也确实都符合窒息死亡的特点。
窒息死亡还有另一大特点就是容易尿失禁,这里有半数以上的死者存在这种情况。所以当坍塌打通后,空气流通,这里的味道就不太好闻了。
宋祁韫留下大部分人继续挖通出口,确认蘑菇村的覆灭情况。他与尉迟枫等人先将妇人与十一具尸体带离山洞。
按规矩,妇人作为嫌犯,双手与双臂都要被绑缚。
妇人哭哭啼啼喊冤,说她真的没害任何人,只是个普通的做饭的妇人。
“莫急,大理寺不会冤枉无辜之人。现如今你的嫌疑还尚完全被排除,只是暂时如此处置罢了。等证实你确实无辜后,自然会释放你。”
尉迟枫对妇人温言解释后,就询问妇人的家中情况,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中还有谁。
妇人都一一认真答了,提到自己俩儿子的时候,她热泪盈眶,叹自己真的好想他们,她已经有两个月零三天没见到他们了。
尉迟枫叹妇人拳拳慈母之心甚是可怜,“你放心,出去后我们定会尽快核实你的情况,让你与儿子们团聚。”
“多谢尉迟主簿。”妇人对尉迟枫深深行礼。
等众人走到洞口的时候,妇人面露隐忍之态,弓着身子,尴尬地表示自己想要小解。
这可难办了,在场办差的人全都是男子,无法陪同妇人去解决这问题。
尉迟枫想到一个办法,用树枝临时搭建一处茅房供妇人使用,外围由他们的人守卫。这样既方便了妇人,也免于担心她会逃走。
大家纷纷点头,都觉得这方法可行,准备去砍树枝。
“让她就地解决,囚犯何谈羞耻。”
宋祁韫一句话令在场众人都停止了动作。
宋少卿的意思是说,让这妇人当他们的面儿小解?
宋少卿翩翩君子风貌,一向持礼有节,怎会突然这么说话?
众衙役跟随宋祁韫多年,自然不会怀疑宋祁韫的品行。大家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宋少卿要求如此反常,此这妇人必有问题!
于是众人下意识地跟妇人保持距离,对她提高十二分警惕。
妇人嘤嘤哭泣半晌,喊着数声“如此蒙羞不让我如撞死算了”。
哭到最后她发现无人理会,只有她一个人在唱戏,才渐渐止住了哭声,也再不装肚子疼了。
宋祁韫:“你是吴鱼。”
语气陈述而非肯定。
吴鱼怨恨地看向宋祁韫:“既然早就识破我了,为何一开始不说?”
“通道不太通风。”言外之意,他担心吴鱼会对众人用毒。
尽管他们在第一时间排查了吴鱼身上没有危险的物什,但考虑到她蘑菇教教主身份的危险性,宋祁韫还是用最稳妥的方法应对她。
“都怪那个姓沈的。”
吴鱼醒来后不见沈惟慕的身影,就赌他没有跟这些人形容她的长相,意图暂时欺骗过这些人,没想到她的样貌早就被沈惟慕描述给这些人了。
“你误会了,他没有跟我们说你的样貌。”宋祁韫道。
吴鱼惊讶:“那你们如何认为一定是我?”明明她在装晕厥之前,已经将教主印章放在了别人身上。
宋祁韫:“因为这些人虽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死因却是中毒。我猜坍塌后因为空气有限,你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哄骗他们服用毒物,将其他们全都杀害了。”
毒物致使他们喉咙肿胀,导致呼吸困难,最终窒息而亡。
“绝境下,能让他们听话信服的人最有可能是教主。
蘑菇教的人不管什么身份,身上都会随身佩戴一个装有蘑菇土的钱袋,连孩子身上都有。唯独她没有,因为教主不需要通过学习种蘑菇来证明自己。”
吴鱼愣了愣,颓然坐在地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她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明明她的蘑菇教在发展壮大的鼎盛时期,怎么突然一眨眼的工夫,竟全军覆灭了呢?难道真的是报应,天谴?
“你背后是否有人扶持?”
宋祁韫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一针见血。
吴鱼被问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反问宋祁韫宋祁韫为何要问她这种问题。
“蘑菇教乃是我一手创立,尽是我的心血,你这般说是在羞辱我!”
“就是看你太蠢,不像能一人创立蘑菇教,才有此问。”
宋祁韫从不认为对一名穷凶极恶的罪犯需要用到礼貌这种东西,既然吴鱼觉得他在羞辱她,那当然要继续羞辱。
“看来你背后确实有人了。”
没直接否认,而是先反问。方才还因为想逃命推卸罪责,伪装自己是厨娘,这会儿有机会推卸罪了,她却反而拼了命地承认了。
破绽最大的就是她犹豫的那一刻,明显有心虚的表现。
这位蘑菇教教主没他们以为的那样运筹帷幄,甚至不具备创教的才能,但她对毒蘑菇的研究确实非寻常人可比。
刚才在洞内行走时,她的目光会下意识停留在洞壁原本长蘑菇的地方。出了山洞,她的目光也会第一时间扫视洞外草甸和林子里的长蘑菇的地方。
刚刚她提出想要小解的时候,目光曾在附近的数棵树上停留。
沈惟慕之前曾经说过,这附近林子里有很多出人意料的毒蘑菇,其中有一种就长在树皮上,微小,并不明显。
这遍地长蘑菇的野外,可以说是吴鱼掌控的天下,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宋祁韫当然不可能给她“畅游”的机会。
吴鱼张了张嘴想狡辩,但又担心她多说多错,干脆扭头冷哼一声,佯装无所谓的态度。
“随你们怎么想。”
看来即便她背后有人,她也不会轻易供出。
宋祁韫示意一眼尉迟枫。
尉迟枫用银针在吴鱼的颈后扎了一下,吴鱼当场晕厥。衙役们将吴鱼与其余十一具尸体放在一起处置,抬回大理寺。
“干嘛弄晕她?”白开霁不解地问。
尉迟枫:“一会儿回去要穿过林子,这个人太了解长在林子里的那些蘑菇了,以防万一。”
白开霁恍然大悟,佩服地对宋祁韫拱手,果真姜还是“老大”辣。
待宋祁韫一行人返回大理寺的时候,天已然大黑了。本该寂静的大理寺此时却喧嚣至极,门内外围满了皇城禁卫。
宋祁韫不仅看到了郑成梁以及大理寺其他要职官员的身影,还看到了京兆尹沈玉章以及刑部尚书、礼部尚书等朝廷大员。
“出了什么事了?”白开霁也没见过这阵仗,一脸发懵。
“出大事儿了啊!”
郑成梁正愁眉苦脸地对着沈玉章等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像孩子终于见到久未归家的父母一样,几乎是飞扑到宋祁韫跟前。
“前不久逍遥王来了,说奉旨来见苏锦多最后一面,狱卒哪敢不从,就放逍遥王进了大牢,岂料……岂料……”
关键时刻,郑成梁唉声叹气,没说下去。这可给白开霁急坏了。
“您倒是快说啊!”
沈玉章冷嘲:“郑公今日这玩忽职守之罪是逃不掉了。”

“沈玉章,你不放屁没人当你是死人!”郑成梁骂沈玉章别来添乱。
“当我想来你这晦气地方?”沈玉章懒得再看郑成梁,“现如今逍遥王死在你们大理寺,我与刑部尚书不得不留守在此监管你们。”
吕渠武红了眼眶,声音哽咽:“王爷怎么就如此想不开。”
这下宋祁韫等人大概清楚了,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禁军围在大理寺,是因为逍遥王死了。
宋祁韫到郑成梁身边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郑成梁叹气,“逍遥王假传圣命,前往大牢探望苏锦多,他借口支走狱卒后,一剑杀了苏锦多并自尽,留下了一封请罪血书给陛下。”
“验尸了么?”
“还没。”王爷死在大理寺大牢,足够闹一阵兵荒马乱了。
现在这桩案子由哪一个衙门负责还未有定论,谁懂不敢乱动现场。
郑成梁这回不占理,已经被其它官员攻讦好一阵了。甚至还有人表示,目击证人的供词存疑,逍遥王是否真的自尽也存疑,所有人都需要彻查。
“诸位大人,分歧可以稍后再议,现在我们先要确认死者的身份的确是苏世子和逍遥王。”
如果的死的压根不是这俩人,而是其它易容者,不仅耽搁了查案时间,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也会被误导。
吕渠武恍然应承:“对,你说的没错,要先确认逍遥王的身份并非其他人冒名顶替。”
接下来便在众位官员的见证之下,由尉迟枫当场检验逍遥王和苏锦多的尸体。
宋祁韫总觉得此事荒诞,那人或可能不是逍遥王本人,可能是蘑菇教的余孽伪装成逍遥王来灭口,毕竟在之前的案子中便屡次出现过易容顶替的情况。
但检查的结果令他出乎意料,死者确实为逍遥王和苏锦多。
郑成梁明白宋祁韫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你不理解为何,待你看过逍遥王的请罪书就明白了。”
宋祁韫敛眸反思,沉默静候。
不多时,宫里就来了旨意,命沈玉章、郑成梁等人前去觐见。逍遥王身亡一案由禁军统领负责彻查,宋祁韫与沈惟慕随行辅佐。
郑成梁拧眉不解,小声抱怨着:“这叫什么安排?”
沈玉章觑一眼郑成梁,“都怪你,连累我儿。”
“姓沈的,你饿死鬼投胎啊,逮着一个错处就不放。”
“犯错就要挨打受骂,有什么不对。郑公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还不懂这点浅显的道理,要不要重头来学,从三字经读起啊?”
“姓沈的,你信不信我打你……”
“二位莫吵,莫吵!”
郑成梁与沈玉章边往外走边斗嘴,吕渠武等官员就在旁劝架。
一众官员离开了,夜晚中的大理寺也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禁军统领周如愿暗暗松了口气,连绷紧的肩膀都放松下来。
他对宋祁韫客气地作揖:“我一介莽夫懂得不多,查案等事宜还要仰仗宋少卿和诸位帮忙。”
宋祁韫见周如愿谦逊有礼,也礼貌回应,另叫人去请沈惟慕来。
既然圣命要三人一起查,那便缺一不可。
本想着沈惟慕身体情况不好,等他来了,就让他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罗汉榻上休息便好。没想到人是精神抖擞来的,身上带着股烤鸡味儿,指尖还沾着油花。
“你这身子又大好了?”宋祁韫狐疑发问。
“对,这一阵儿觉得挺好。”
吃饱喝足的沈惟慕心情很是不错,他还期待明天能吃上宋祁韫做的蘑菇宴,此刻自然要积极来配合查案。
宋祁韫在沈惟慕靠近的时候,又闻了一下,是沈府到大理寺必经之路上的那家李记烤鸡。
沈惟慕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宋祁韫没想到他把“李记烤鸡”的名字说出来了,沈惟慕更是没心没肺,居然坦率承认了。
宋祁韫低声解释道:“因为他家的烤鸡胡椒味儿重。”
“那我应该喜欢胡椒味儿,所以觉得他家的烤鸡最好吃。”
当下这场景,逍遥王刚刚身亡,他们着实不适合谈论美食。宋祁韫轻咳一声,示意沈惟慕不必再继续说了。
“但还是没你做的好吃。”
沈惟慕专注于食物,自然察觉不到宋祁韫的示意。他说完就目光炯炯地看着宋祁韫,期待他接下来说“那下次我做给你吃”。
“咳!咳!咳!”
周如愿本来想假装没听见俩人的对话,但他着实被对话的内容吓呛着了。
这大理寺的人果然对凶案、尸体司空见惯了,在这种场合下居然聊烤鸡。他正眼睁睁地看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呢,叫他以后如何再正常面对烤鸡?
“这逍遥王的尸身还需要再行勘验么?”周如愿问他们。
宋祁韫薄唇轻启,刚要说话,被沈惟慕抢了先。
“不用,死因如大家所见,没什么可疑。”
宋祁韫和尉迟枫都惊讶地看向沈惟慕,不懂他刚来没多问也没验尸,怎么会如此肯定俩人的死因。
沈惟慕见他们都看自己,不解反问:“我说错了吗?”
“没有。”
接下来就是审问狱卒。
“在上方明确下令不准任何人探望苏锦多的情况下,你为何不核实逍遥王所谓的圣旨,就随便放逍遥王进来?”
这种审问其实没太大意义,是人都知道小小狱卒肯定抗不过王爷的威压,更不要说对方还假称有圣上的口谕。
当时看守大牢的狱卒有二十几名,无一人敢真按照流程核实,去质疑或反抗逍遥王的吩咐。
二十几名大男人此刻被吓得屁股尿流,纷纷哭着解释他们人微言轻,不敢冒犯逍遥王,求饶命。
周如愿刚清净下来的耳朵,又被吵闹的哭声填满了。
打发走二十几名狱卒后,再审逍遥王的随从、车夫以及管家等人,又向逍遥王妃打听逍遥王的反常情况和情绪状态等等。
最终这桩简单的案子,在一个时辰内非常清晰明了地结案了。
周如愿要立即带着彻查结果去面圣,走之前不忘问沈惟慕:“你说的那家烤鸡在哪儿?”
沈惟慕指了下临街,周如愿道了声谢,便率禁卫军们赶回皇宫。
“你说逍遥王为何要这样杀了苏锦多后又自尽?”
经过郑成梁的提点之后,宋祁韫才猜到了答案,但他想知道沈惟慕会有怎样的想法
“逍遥王一辈子都在维持人淡如菊、不贪慕权势的好名声,因此也一直深受圣宠眷顾。如今苏锦多这一遭闹腾,将他苦心经营的名声毁了个彻底。名声大过天,他的天塌了,他如何能不发疯?
杀了儿子,再自尽请罪,是他继续维持逍遥王府爵位与荣耀的唯一出路。如此死了,皇帝会怜惜他,世人会可怜他,再提起逍遥王只会叹他倒霉,骂他那个混账儿子拖累了他。名声保住了,家族荣耀也保住了,便是他当下最好的路。”
沈惟慕猜测逍遥王留下的那封请罪书里,必然字字泣血地向皇帝忏悔请罪,但也一定会提及他曾与皇帝的年少情谊,请皇帝善待他的子嗣。
宋祁韫不得不承认沈惟慕说的都对,没想到他比自己年少,对人性的剖析竟比他深刻许多。
“是啊,哪有什么真的淡泊名利,所谓不争不过是另一种‘争’的方式,否则这么多年逍遥王早就远离朝堂中心。”
陆阳不知何时跟在了俩人身后,闻言后也来了一番长吁短叹。
“之前我还有些不懂,苏锦多为何要如此发疯犯案,现在我才明白过来。
有这样一位心机深沉、为了名声杀子并自杀的亲爹,想必苏锦多从小到大一定活得很窒息。”
宋祁韫:“是很窒息,但这不是他为了报复亲爹就伤害无辜的理由。”
“这就是儿肖父,老子疯,儿子也疯。”尉迟枫跟着叹道。
陆阳看向沈惟慕:“哎呀,说到儿肖父,那咱们就不得不提沈府尹了……”
“什么?我爹说郑公难逃玩忽职守之罪?”沈惟慕惊讶问。
宋祁韫:“你爹说的没错,的确是玩忽职守之罪。虽说逍遥王假传圣命错在先,但大理寺审查不严谨,并让逍遥王成功刺死苏锦多且自尽于大牢里,自然罪责难逃。”
“可也情有可原,逍遥王身份高,他的命令谁敢不从?我回头说说他。”
沈惟慕的话令尉迟枫、白开霁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纷纷笑起来。
“瞧瞧,谁说沈府尹的儿子在大理寺不好?有用着呢。”
“这下能结案了吗?”沈惟慕不理他们的调笑,只关心结案的速度。
“待审过吴鱼之后便差不多了。”
宋祁韫将话毕,掏出一张纸递给沈惟慕。
沈惟慕接过来看,发现上面写的都是蘑菇名字。
“这是什么?”
“蘑菇宴上所有用到的蘑菇,咱们可以一一寻来试试,到底哪一种能解你身上的奇毒。”
陆阳开心鼓励:“太好了!等沈兄弟的身体大好了,我定要在我们陆家大摆宴席,拿出我们陆家的陈年佳酿,为沈兄弟好好庆祝一下。”
“那我就在我们白家设流水宴!我们白家的曲水流觞可是天下一绝!”白开霁跟着攀比道。
沈惟慕立即看向陆阳和白开霁:“我现在就大好了。”

众人笑起来,叹沈惟慕果真是馋猫,为了口吃的竟骗大家他痊愈了。
“你这身子要是真这么容易就好了,我们宁愿天天请你吃饭。”
沈惟慕注视陆阳:“说这话可要算数。”
“自然算数,我们大家都盼着你身体好。”
陆阳承认自己以前对沈惟慕有些偏见,但大家在一起经历这么多,早就成朋友了。至于他舅父与沈玉章之间的宿怨,不该影响到他们这一代。
沈惟慕知道他现在再怎么说自己身体好,大家也不可能信了。不如缓几天,按照宋祁韫的推理,找蘑菇宴上的蘑菇“解毒”,然后痊愈。
“走吧,去提审吴鱼。”宋祁韫吩咐人准备堂审。
“这折腾了一天了,都快深夜了,不休息一下?”尉迟枫担心宋祁韫一直劳累,身体会承受不住。
宋祁韫犹豫了下,意识到大家都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
“那就先吃碗面再审。”
尉迟枫:“……”
“我去买!”白开霁自报奋勇。
沈惟慕主动表示要跟随白开霁一起。他突然想吃东街钱婆婆家的鱼丸粗面了,要让钱婆婆多加些鲍鱼和蟹黄才好。
大理寺,大牢。
孙牢头带人清理干净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后,擦拭脑门的冷汗,缓缓松了口气。
好在逍遥王的事有惊无险过了,圣人没迁怒他们这些狱卒,不然此刻他们都脑袋搬家了。
“从今往后,大家都提起十二分精神注意了,切莫再发生类似的意外让人钻了空子。再有外人来探监,一定要再三核实,不可再出纰漏。”
众狱卒们都知道其中的厉害,纷纷严肃应承,各自归位,尽忠职守。
胥长余岁来到大牢门口的时候,见到孙牢头坐镇,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余胥长来提审犯人?”
“来看看犯人情况,别再出什么纰漏。”
孙牢头点头表示理解。
余岁进了大牢后,四处查看一番,最后走到吴鱼的牢房跟前做重点检查。
吴鱼在草垫上打坐,闭着眼睛不知在冥想什么,听到有人来的动静她也没睁眼,直到她听到一记熟悉的轻笑声。
“马上受审了,可想好怎么说?”
吴鱼抬眼打量着余岁,她没见过这个人,但对方看她的眼神儿让她觉得和一个人很像,都让人一种的莫名压迫感、恐惧的颤栗感。
“是你。”
“是我。”
吴鱼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若非我早一步送你出去,你就被埋在山里了。”
言外之意,她于对方而言有救命之恩,对方理当报恩。
“这话倒说错了,我应该感谢的是沈惟慕,多亏他假扮的苏锦多恶心到我了,才令我先走一步。”
一想到假苏锦多当时对他说出的那些油腻的话,多变的心情就十分复杂。
当时他不知苏锦多是沈惟慕假扮,真以为苏锦多“逃脱世俗”后要发泄欲望,所以他就被恶心走了。
阴差阳错之下,他竟然躲过了那场天灾。
“你今日不是来救我的,那便是来杀我灭口了。”吴鱼对此结果也不意外,闭上眼睛,伸长脖子,坦然赴死。
她相信对方看在以往的情义上,会给她一个痛快。
多变冰凉的手指触碰在吴鱼纤细的脖颈上,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其上。
“我不杀你。”
耳侧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吴鱼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像被麻痹了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乖乖听话,我会让你没有痛苦地离开。”
钱婆婆鱼丸粗面,鱼丸鲜嫩弹牙,面条顺滑劲道。再斯文的人吃都会不顾形象,大口地吸溜面条。因为如果不把面条及时地吸进嘴里,它会很快地从筷头滑落,畅游于浓郁的骨汤之中,叫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会再次艰难地夹住它。
钱婆婆家的面最特色之处就在于此,粗、圆、滑顺,香味十足,满京城找不到第二个她家这样味道的面。
沈惟慕这加了蟹黄和鲍鱼的面自然是更香,他连吃了三碗才停筷子。其实若不是顾及周围人看他的态度,他还可以再吃两碗。
见沈惟慕没露出满足的表情,白开霁摸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沈惟慕。
“糟鸭肠。”
沈惟慕笑了,道了声谢。
宋祁韫堂审吴鱼的时候,沈惟慕人在窗外观望,就为了吃鸭肠,因为公堂上不可以吃东西。
吴鱼对于自己创立蘑菇教,教唆人行凶犯案,挑唆苏世子复仇杀人等恶行供认不讳。吴鱼随后还交代了蘑菇教另外六处分堂的地址,对于她早年的经历、创立蘑菇教初衷等等,也都如坦白了。
宋祁韫没想到审问会如此顺利,吴鱼几乎没做任何反抗,就老实交代了所有。
这有些反常。
“宋少卿未免太多疑了些,我不过是黔驴技穷,不想多做无谓的挣扎罢了。”吴鱼对宋祁韫的疑惑报以嘲笑。
“你说你创立蘑菇教的初衷,与你早年经历有关。可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早些年没想过创立蘑菇教,偏偏从去年开始突然就‘大展宏图’,将蘑菇教建立起来了。这其中若说没人帮你,实难令人信服。”
吴鱼沉默了片刻,询问可否要口水喝,她觉得口干舌燥。
宋祁韫点头,示意衙役端了一碗水给吴鱼。
吴鱼一口一口地将一碗水喝完后,才回达宋祁韫的问题。
“不瞒宋少卿,确实有人帮我,是白思富。我与他一见如故,发现彼此都有共同的想法后,才有了创立蘑菇教的契机,初建教时大部分钱财都由他支援。”
推书 20234-07-31 :我和三个怨种前夫》:[玄幻灵异] 《我和三个怨种前夫》作者:妤芋【CP完结】长佩VIP2024-07-29完结82.10万字 6.87万人阅读 1,433.70万人气 40.42万海星文案我叫姜冻冬,是一个omega,年轻时经历了三次婚姻,目前正在享受绝赞退休生活中。我的第一任老公失忆出轨,第二任老公有个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