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晦见江夏在看自己,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江夏的眼角滑落。
闻晦吓了一跳,哑声问:“老婆,我弄疼你吗?”
江夏摇摇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闻晦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江夏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闻晦轻笑。
(卑微拉灯……)
江夏洗完澡换好衣服,闻晦下楼做饭。
江夏不爱吃外卖,原来在家的时候,江淮民和汪茹一个高知,一个音乐女神,都不会烧菜,断断续续请过做饭阿姨,但汪女士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所以最后一家子还是吃外卖,他都快吃吐了。
过元旦也算小跨年,闻晦做了一大桌子菜,居然还有给煤球的猫饭,可以说非常贴心了。
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锦城冷吗?”江夏问。
一放假,心心念念,搁浅已久的双人旅行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不冷,比山城暖和,但还是要带羽绒衣,天气预报显示过几天会下雪。”闻晦往他碗里剥了个虾。
“我喜欢下雪。”江夏说。
“为什么?”闻晦笑着问。
“下雪很漂亮。”小侄儿向往美好的事物,“而且……”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而且什么?”闻晦又给他剥了个虾。
江夏微微脸红,小声说了什么,闻叔叔顿时一脸痛心:“夏夏你学坏了!”
江夏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结结巴巴道:“……不是我说的,是鹏于晏,啊不,是齐鹏飞。”
闻晦被他可爱到,忍不住笑起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闻晦又说了几个奇奇怪怪的姿势。
江夏头顶开始冒烟:……好了,够了,别说了。
然而闻叔叔满脑子黄色废料,一开车就容易停不下来:“就是有点冷,你怕不怕冷?”
江夏:……这饭没法吃了。
江夏喜欢的那个明星推理真人秀节目十一月中旬就结束了,吃完饭,闻晦找了部恐怖片,和他坐在沙发上盖着毯子一起看。
“为什么是恐怖片?”江夏问。
看恐怖片跨年总觉得不大应景。
“不喜欢?”闻叔叔挑眉。
“喜欢。”小侄儿诚实地点点头。
“那就看恐怖片。”闻晦按下播放键。
看了个开头,江夏露在外面的小jiojio缩回了毯子里,十分钟后他抱住了闻叔叔的胳膊,又十分钟整个人坐到了闻叔叔的怀里。
闻晦:恐怖片真好看,我爱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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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被锁,改得一点味道也没有了,凑合看吧,笔芯
第43章
元旦第三天,闻晦整理了一个大行李箱出来,睡衣内裤还有换洗的衣物,旅行用的洗漱套装每一样都是两份。
下午他们就要出发去锦城了,煤球昨晚就被送去宠物店寄养,江夏坐在床沿上又看了一遍之前做的攻略。
“别看了,都快看出花儿来了。”闻晦笑着说。
“你不懂。”江夏声音软软糯糯的。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旅游,江夏在心里期待了好久。
闻晦知道他心思细腻,总有许多自己想不到的仪式感,也就由着他去了。
闻叔叔提前约好了车,一路上司机师傅看看后排坐上的两人,又想起后备箱里的大行李箱,忍不住问:“哥儿俩是去锦城旅游吗?怎么不坐高铁呀?开车时间可不短。”
闻晦还没回答,江夏先开口了:“我晕高铁和飞机,只能坐汽车。”
司机:……
闻叔叔:……
山城到锦城开车要四个多小时,路途漫漫,司机师傅倒也不是刻意要打听什么,只不过出于职业习惯,没话找话:“小帅哥你这样远一点的地方都去不了咯!”
江夏笑笑没说话,又听他问:“听口音,小帅哥你们不是本地人呐。”
“我是春城人,来山城上大学。”江夏好脾气地跟司机聊天。
“山城大学吗?厉害咯!”司机师傅真心实意地夸赞。
江夏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闻晦。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上,挨得很近,近到能感觉出彼此身上传来的热度。
闻晦在司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笑着问:“怎么了?”
江夏欲言又止,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小声道:“闻晦,你是哪里人呀?”
闻晦:……
他有些哭笑不得,谈了几个月的恋爱,小家伙终于想起来要打听自己的来历了。
是不是太晚了些?
大概看出他在想什么,江夏扭过头认真道:“闻晦,我喜欢你,跟你是谁,从哪儿来没有关系。”
少年琥珀色的小鹿眼又清又亮,闻晦能清楚地看到里面自己的倒影,那么简单,又那么纯粹,纯粹到任何杂质都无法沉积。
闻晦心里没来由一软,轻声说:“闻晦,男,三十二岁,申城人,六岁父母离异,八岁母亲再婚,家里有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十四岁就读首都大学少年班,二十岁首都大学博后毕业,同年前往麻省物理系交换学习,二十三岁归国就职于NL研发总部,三十岁担任总部首席工程师至今。”
江夏:……
江夏眨了眨眼,小声道:“闻晦,你这样子好像在相亲。”
闻晦一愣,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我是不是还要交代自己有多少存款?家里几套房,几辆车?”
江夏没相过亲,对闻叔叔有多少资产并不好奇,他想了想道:“你刚才说你有个弟弟?”
“对,是我继父的孩子,比你大一岁,在申城上大学。”闻晦实话实说。
江夏忽然问:“闻晦,你家里人知道你和我谈恋爱的事吗?”
闻晦不说话了。
他来自十年后,从某种意义来说并不属于这个世界,除了江夏以外,要尽量避免和其他人接触,特别是他的亲人和朋友,因为此时此刻在大洋彼岸还有另一个二十二岁的闻晦。
江夏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不跟他们说?他们不接受同性恋吗?”
“没有,他们非常开明,我大学的时候就出柜了。”闻晦说。
“那为什么……”江夏不理解,是闻晦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让家长知道的地步吗?
“夏夏,可以不问这个问题吗?”闻晦捏了捏眉心,追妻一时爽,解释火葬场。
江夏闭了嘴。
还是说闻晦从没想过要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江夏的神情有些茫然。
他一直以为闻晦喜欢他,比他喜欢闻晦更多一点,因为对方总是撩他,说好多甜言蜜语,做那事的时候也特别热情,他就像深海里的一头凶猛虎鲸,追得江夏这只小海豹无路可逃。
但现在他忽然不确定起来。
他喜欢闻晦,想和他永永远远的在一起,甚至还不知廉耻地想和他结婚,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这一认知让江夏十分沮丧,闻晦已经三十二了,又很会哄人,以他的条件,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一点也不难,所以他为什么还是单身?
是因为不想结婚吗?
在十八岁江夏的认知里,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而闻晦本来就是个流氓。
江夏脸色发白,他好像一直都没问过闻晦和那个“前男友”分手的原因。
闻晦也陷入了沉思,不过和江夏不一样,他是在想该如何迂回地跟十年前的老婆说明一切,同时将蝴蝶效应可能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隐瞒和猜忌是爱情最大的敌人,凭空多出的“前男友”已经让他有种预感,再这样含糊其辞下去,情况恐怕要糟。
江夏的心思细腻又敏感,十年后如此,十年前也如此,他不问不代表问题就不存在了,他会把它藏在心里,一点点成为折磨血和肉的砂砾。
就比如之前他为自己的“普通”感到自卑,如果闻晦不问,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开口,在寂静无人的夜里独自悲哀与难过。
然而直到抵达锦城,闻晦也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主动改变当事人对未来的认知,这是相当疯狂又可怕的举动,甚至会直接影响那件事的发生,而这种影响会是正面还是负面谁都无法预料。
为了更好地感受当地文化,江夏做攻略的时候没有选择住酒店,而是找了家宽窄巷子边上的民宿。
——一个青砖黑瓦,屋前种满红梅菊花和海棠的小院子。
老板娘是个微胖的阿姨,打扮得十分时尚,说话也利索,眼睛在两个帅哥身上转了转,笑呵呵地办理入住:“三天四晚,含双早,早饭在一楼西边的餐厅,时间是七点到十点。”
江夏坐在行李箱上,又听她问:“需要洗漱用品吗?”
闻晦说:“不用,谢谢,我们自己带了。”
老板娘点点头,最后说:“别的东西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不过要收费。”
闻晦闻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江夏有些奇怪,跟着他上楼:“什么东西要收费?”
闻叔叔没回答,进了房间,打开抽屉让他自己看。
十八岁的小侄儿看着那些盒盒罐罐脸渐渐红了:“这房东眼光也太毒吧,她怎么知道我们是那种关系?”
“这里是锦城,她见过的gay可能比你吃过的盐还多。”闻晦笑着说。
江夏走过去翻那个抽屉,然后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拿起一个小夹子问闻晦:“这是什么?”
闻叔叔表情一言难尽,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十八岁的小侄儿脸颊爆红,把夹子丢回抽屉里,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会有人用这种,这种东西啊?”
闻晦咳了一声:“我不喜欢用这种东西。”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是什么?”江夏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问,“你跟你前男友用过吗?”
闻晦:……艹!
他低低骂了句脏话,江夏被他吓了一跳,闻晦深吸口气,冷静道:“没有,没用过,我在GV里看到的。”
江夏:……
江夏又是一脸震惊。
闻晦被他逗乐,心情也变得很好,忍不住又想逗他:“少年,看片儿吗?”
江夏:……
他确实没看过小黄片,连在哪里看都不知道。
江夏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做春/梦,梦里有个看不清面容的男性,然后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是个gay,也曾偷偷上网找过同性那方面的小视频,结果全是骗子,让他打钱。
江夏虽然单纯却也不傻,没有掉入网络诈骗的陷阱,当然也没能看到小黄片。
“不,不了。”江夏脸烫得能煎鸡蛋。
锦城的夜生活相当丰富,此时天色刚暗下来,两人放好行李,打算出去逛逛。
宽窄巷子是锦城著名的网红打卡景点,又值寒假,来往游客众多,大部分都是像江夏一样的学生,有男有女,朝气蓬勃,但闻晦十分主观地认为他的夏夏是最好看最亮眼的那一个。
天气不太冷,江夏只穿了件带绒的卫衣,配一条牛仔裤和新款aj,正在一个摊位前等糖油果子出锅,暖黄色的街灯让他的眉眼更显柔和温情,让闻晦有种回到十年后的错觉。
糖油果子色泽黄亮,外酥内糯,里面是空心的,表皮洒满白芝麻,江夏十分喜欢,他捧着装果子的纸盒子扭头望向等在不远处的闻晦,对方正好也在看他,目光温柔又缥缈。
江夏愣在原地。
锦城名小吃多,宽窄巷子也非常热闹,但江夏的兴致却不是很高,他低着头,糖油果子只吃了一颗,剩下的已经冷掉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闻晦问他。
江夏摇摇头:“大概是白天坐车累了。”
“要不回民宿?”闻晦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不容易出来旅行,江夏也不想啥都不干就待在房间里,顿了顿道:“听说这里的酒吧很有名,我想去见识一下。”
江夏长到十八岁,没看过小黄片,也没去过酒吧,在没遇上闻晦前是个彻头彻尾的好学生,乖宝宝。
闻晦很清楚这一点,不由挑眉:“你上次说再也不喝酒了的。”
江夏想起这一茬,说:“那我喝牛奶。”
于是叔侄俩就近找了个酒吧。
酒吧环境不错,挺安静,只有十来个客人在听驻唱歌手唱民谣。
闻晦自己要了杯沉默的第三者,给江夏点了杯牛奶,点单的服务员忍不住多看了江夏两眼。
来这种清吧点牛奶果汁的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男生他还是第一次见,难道是未成年?
等服务员一走,江夏郁闷地说:“他一定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闻晦笑道:“你不是?”
江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如果是,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闻叔叔:……
“可是你酒量不好。”闻晦十分残酷地揭露事实。
江夏愤怒地喝了一大口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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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里待了半小时,闻晦接到林怀瑾的视讯请求,他跟江夏说去上厕所,很快回来。
林老二看了看这边的环境,打趣道:“哟,和你家小朋友出去玩儿了?”
“嗯,在锦城。”闻晦随口道。
“听说锦城gay吧特别多,江夏柔柔弱弱一只小白兔,你不怕他被人占便宜啊?”林怀瑾笑嘻嘻地说。
“夏夏才不柔弱,再说不还有我呢吗?”闻晦一脸煤球的王之蔑视。
“你现在不是不在他身边么?”林怀瑾啧一声。
闻晦:“……废话少说,什么事?”
“就上回山城校内论坛的事,我已经跟上面说了,他们决定加大对你的监视力度。”林怀瑾正经起来。
“所以?”闻晦倒不是太意外,这个上面指的不仅是NL高层,还有一直跟踪穿越项目的有关部门。
“从此刻起一直到你返回2032年,每天的一言一行,包括吃喝拉撒都需要上报,并记录在案。”
闻晦顿时就被气笑了:“那我跟我老婆一晚上用了几个套是不是也要告诉你?”
谁知林怀瑾点点头:“没错,是这个意思。”
闻晦:……
林怀瑾看他脸都扭曲了,也是心累:“闻首席,你他妈以为我想窥探你隐私吗?你是张国荣还是马特波莫?我一个一年见不了几次老婆的空巢老1还他妈要给你写恋爱日记!”
闻晦:……
林怀瑾叹了口气:“也就一个多月了,闻哥,你尽量,咳……克制一点。”
闻晦不知道他说的是哪方面的克制,正想开口讽刺几句,就听外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心里莫名一突。
他想起江夏现在只有一个人,匆匆跟林怀瑾说了句:“你告诉他们我答应配合。”便挂断了视讯。
清吧里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显得有些拥挤,闻晦穿过人群找到自己的座位。
江夏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撑着桌面,两颊绯红地站在那儿,身旁还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似乎想表示关心,被他推开,对方又不依不饶地凑过去。
闻晦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
“你谁啊?”男人一脸不耐烦。
闻晦看清他的容貌,长得还算斯文,就是做出来的事不大斯文。
“滚。”闻晦阴沉着脸。
男人瞥了眼一旁的江夏,仿佛明白了什么,暧昧道:“兄弟,先来后到啊,我先看上的,先让我爽爽,等下再给你……”
他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却不是闻晦打的,江夏打完自己腿也一软,嗵地坐回到座位上。
“闻晦!”琥珀色的小鹿眼雾蒙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闻晦丢开那个垃圾,将他打横抱起。
下榻的民宿离宽窄巷子不远,闻晦刷开门卡,两人便吻到了一起,闻晦尝到了他唇齿间的奶香味。
药物让江夏的神志不大清醒,体温也高得吓人,闻晦怀疑他有些发烧,怕对他身体不好,不敢真的跟他做,用手帮他出来后就去自己洗了个澡。
江夏昏睡了一整晚,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而且还错过了早饭时间,但他一点也不饿,迷/药后遗症,头痛欲裂还犯恶心。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闻晦不在,卫生间里隐约传来说话声。
闻晦在打电话吗?
他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想找对方撒个娇,转了转卫生间的门把手,结果发现竟然上了锁。
打电话为什么要上锁?
闻晦在里面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知道江夏醒了,挂断和林怀瑾的视讯,打开门。
“你在和谁说话?”江夏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
“感觉怎么样?”闻晦没回答,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谁知被江夏躲开。
江夏后退一步,锲而不舍地问:“闻晦,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一个朋友。”闻晦随口道,明显不想多说。
林怀瑾来记录他昨晚的行动轨迹,林老二当然不会真的过问他和江夏一晚用几个套,但这种时刻被监控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和朋友打电话需要锁门吗?”江夏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
闻晦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听江夏继续道:“是不是你的那个前男友?”
闻晦愕然:“不,当然不是。”
江夏没再说话。
就算不是和前男友打电话,江夏也并不觉得高兴。
闻晦的朋友。
他从没想过闻晦也是有朋友的,就像他一直都不知道对方还有个弟弟一样。
他虽然和闻晦谈了四个月的恋爱,却似乎从未真正走进过对方的圈子。
闻晦的家人,闻晦的朋友,他统统没见过。
“身体感觉怎么样?”闻晦放柔了声音。
“头有点痛。”江夏老老实实说。
“想不到清吧里也有那种下作玩意儿。”闻晦一想起昨晚那个猥琐男就来气,语气也不由加重了几分,“大人没教过你不能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吗?”
“我没喝。”江夏小声反驳。
他一直都老老实实喝牛奶,也不知道迷/药是怎么被下进杯子里的。
“早知道就不带你去酒吧了。”闻晦这话其实更多是自责,但听在江夏耳朵里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因为是他提出要去酒吧的,闻晦是在责怪他吗?
那他又为什么忽然想去酒吧?
还不是因为闻晦的那个眼神,那时候他在买糖油果子,闻晦站在不远处,目光温柔,却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
和粗线条的汪女士不同,江夏是过于敏锐了。
闻晦确实有一瞬间想到了十年后的他,江夏却以为对方是想起了“前男友”,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么认为也没错。
“闻晦,你真的喜欢我吗?”江夏的眼圈红了。
闻晦:……
我当然喜欢你,我都爱死你了,我如果不喜欢你,那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闻晦有些难以置信,时至今日江夏居然会怀疑自己对他的爱,十年后的江夏从未问过这种问题,闻晦一口气顿时憋在心里堵得慌。
“夏夏,不要胡思乱想,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倒点蜂蜜水。”闻晦吐出那口气,转身下楼。
他们出来的时候没带蜂蜜,闻晦就找老板娘要点,然后守在水壶边烧开水。
老板娘拿了把糖炒板栗,边慢悠悠地剥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泡蜂蜜水给你弟弟喝啊?”
“是,他昨晚喝多了,今天头疼。”闻晦笑着说。
老板娘在前台自然看到了他把人抱进来的模样,也笑起来:“你对你弟弟真不错。”
是啊,真不错,结果那个小没良心的还问他喜不喜欢自己,闻晦刚才真有点被气到了。
“他不开心,跟我闹脾气。”闻晦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娇贵得很,就跟花儿一样,心思也难捉摸,还不爱说出来,我儿子以前也这样,青春期一过,就成大人了。”老板娘感慨道。
闻晦心想,确实挺娇气的,还爱哭,二十多岁以后倒是不怎么哭了。
闻晦眼底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
泡好蜂蜜水,他回到房间,然而床上空荡荡的,原本该在睡觉的江夏没了踪影。
————————
第45章
闻晦愣住,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到处都没人,给江夏打电话,结果熟悉的手机铃声在挎包里响了起来。
闻晦心里一突,三两步下楼,前台的老板娘问他:“出什么事了?不是刚还在泡蜂蜜水呢吗?”
“我弟弟不见了。”闻晦语速飞快。
老板娘想起他说弟弟跟他闹脾气,顿时明白了什么,说:“先别急,我给你调一下监控,说不定还在民宿里。”
结果监控显示,江夏一刻钟前就从民宿后门出去了,而闻晦当时正在餐厅烧开水。
“没带包也没带行李,应该不会走远,说不定只是出去逛逛。”老板娘安慰道。
闻晦却依旧不放心,逛街怎么连手机都不带。
“我去找找。”他向老板娘道过谢,沿着后门的小巷子一路问人。
锦城气候多变,昨天还艳阳高照,暖得像春天,这会儿就阴下来,还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闻晦想起江夏只穿了件卫衣,不知道冷成什么样,顿时又心疼又生气,发誓等找到那个小没良心的一定要揍得他屁股开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江夏出走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闻晦问了附近的居民都说没见到他口中的漂亮男孩。
闻晦莫名感觉心慌起来。
他想了想,点开视讯,另一头很快出现林怀瑾的影像,出了上次论坛的事,林老二现在也不敢马虎。
“怎么了?不是才汇报过吗?”他问。
“你还好意思提汇报!”闻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你上午的那个视讯,我老婆不见了!”
林怀瑾:“???”
闻晦简单讲了事情原委,林怀瑾的表情一言难尽:“所以江夏一直以为你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前男友?”
“对。”闻晦烦躁地松开一颗衬衫扣子。
“你就不能说他是你初恋啊?搞什么前男友啊!”林怀瑾无语道。
“我他妈都三十二了,说自己是个处,你信吗?”闻晦忿忿。
林怀瑾:“……”
闻晦:“所以你都不信,凭什么认为我老婆会信?”
林怀瑾倒是理解了,闻晦整日一副老司机样,床上也不知道怎么折腾江夏,说自己没谈过恋爱,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这都是什么事啊?
“所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林怀瑾抹了把脸。
“你帮我定位一下他在哪儿。”闻晦道。
林怀瑾:“……闻大首席,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一个银河系,否则这辈子怎么要还这么多?”
时光机能够锁定目标人物的大致位置,这也是为什么闻晦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能轻而易举找到坐在公园长椅上的醉鬼江夏,不过在NL内部需要一定级别以上的权限,而林怀瑾作为研发老二,恰好具备这个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