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倒是有那种因为喜欢猎奇而来跑团的朋友，但是陆萧不是这种人，他只是喜欢这种肾上腺素上升的感觉。
触手上分泌着粘液，陆萧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性。这些珍珠倒底是什么。才没走两步，一颗黑色的珍珠掉落在他们脚边。
和白色的珍珠不一样，这黑珍珠小得多，不仔细看就会和夜色融合在一起。
钱进烨突然把陆萧拦在了身后，拿出了怀里的打火石。
“我不确定，但我感觉很熟悉，让我试试。“发觉到钱进烨很认真的在询问自己的意见，陆萧也斟酌了一下。
他们失败的可能性不小，但是如果成功会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陆萧坚定的站在钱进烨的身侧，向他点头表示对他的支持。
深吸一口气，钱进烨走向了那颗珍珠。对着珍珠开始用打火石点火。
照理来说珍珠是不可燃的，但是基于现在奇怪的现象，陆萧并不怀疑钱进烨的行为是否有些诡异。或许此时此刻，正是钱进烨的潜意识正在指引着他们该怎么去做。
劈里啪啦的火星冒了出来，钱进烨急急往后退了几步。
珍珠烧起来了，开始是正常的火焰，但是慢慢的火焰蓝色的内心变成了绿色，周围的树木如临大敌，树上的触手向着远离火焰的地方退开了。
“这是？”陆萧被眼前的场景迷住了，他从未见过着红绿相间的火焰，吸引着陆萧。陆萧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让陆萧靠近那团火焰。
心里想着，陆萧也确实做了，他迈开了步子想要去触碰那团光芒。
“站住，陆萧，不要被它同化了。”钱进烨堪堪拉住了陆萧，陆萧回神，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在做多么荒唐的事情。
陆萧后怕极了，如果没有钱进烨在身旁，他估计已经被那团火焰吞噬了。“这到底是什么？”
钱进烨看着陆萧迟疑了一会：“我脑子有点混乱，但是潜意识里想要去点燃它。看那些树的反应估计是可以保护我们不受它的攻击。但是你也看见了，它同样也会侵蚀我们。”
陆萧下意识拉着钱进烨离得更开了，钱进烨看着那团火焰慢慢烧尽，变成了一颗洁白的珍珠，比刚刚的黑珍珠大了一圈，和树上的珍珠十分相像。
不，就是一样的。
“我还是记不起来，但是它很熟悉，刚刚那个应该是珍珠的一种转化。白珍珠磨成粉末可以内服，敷面，比一般的珍珠粉多一丝翡翠的绿色。”
钱进烨用一块黑布把珍珠包了起来，防止树叶来抢夺白色的珍珠。
“是珍珠玉粉是吗。”
钱进烨点了点头，这就是钱家给皇帝特供的珍珠玉粉。
“皇帝酷爱这个粉，所以重用钱家。但是因为烧制珍珠的过程会使人疯癫，工人轮流做工，成本极高，产量极少。”
钱进烨顿了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爹爹觉得不够，他总是能找到那些亡命徒，给他生产更多的珍珠玉粉。然后卖到黑市去，皇帝都查不到。”
这邪门的珍珠大概是有奇效了，但是为了这珍珠牺牲人命，只是为了一些身外之物，未免太过于残忍了。
钱进烨拉住了陆萧的衣角：“大哥他就是因为钱家的这些生意和爹爹吵架的，如果那个皇帝没有把这项工作给钱家，大哥也不会走。”
陆萧之前了解过钱进烨的大哥钱笙科，是个老实可靠的清官。但是皇帝一直没有把重要的事务交予他打理，只是让他打点钱府无关紧要的小事务。
无论多么井井有条，也是无济于事。
看样子钱家两兄弟都对父亲与皇帝的勾结感到了不满。钱笙科比较叛逆，一走了之。钱进烨比较顾家，不愿意让父亲独自一人在家。
陆萧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打算问一下钱进烨：“哥哥，你的后娘，你和她关系好吗。”
听到这个钱进烨脸突然黑了，把珍珠塞进了陆萧怀里，一副拒绝回答的样子。
又觉得自己太过于失礼了，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想说。”
得了，少爷不想说，那肯定是有些什么矛盾了。但今天一直没看见钱夫人，这个钱小姐难道是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吗？
裹上了黑布，那些树木依然对陆萧怀里的珍珠有所忌惮，看出来智商其实并不高。陆萧和钱进烨走到隔壁的客房，敲了敲门，没有响应。
两人从外面破开了门，门里面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地的珍珠。
是白色的。
“估计是遇难了。”钱进烨对陆萧说，现在看见白珍珠陆萧就不是很舒服。他甚至可以看见那位客人在一堆珍珠火焰中，一边被焚烧，一边在尖叫。
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他们随后一个一个破开了客房的门，居然全是一模一样的场景。陆萧心里一颤，一种可怕的想法挥之不去。
李宪关和陈玥儿现在在哪里？
快到他们的房间了，陆萧拉住了钱进烨的手，不让他继续破门。陆萧的手是颤抖的，手心都是冷汗。他不敢看。信里的话如梦魇一般在他眼前浮现。
难道又一次，没有能从它手里抢下他们吗。
“喂，我听见声音了，是有人吗？”
“笨蛋，你小声一点啊，万一是坏人呢。”
陆萧的眼睛突然亮了，急急的冲上去，破开了下一扇门。李宪关和陈玥儿正贴在门上，被他破门而入的动作吓了一跳。
“哎哟喂祖宗，你那么着急干嘛。”
李宪关把陆萧扶稳了，陆萧紧紧的箍住了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玥儿给他推了推背，免得这个祖宗太激动了打嗝。
钱进烨把树袋熊一样的陆萧从李宪关身上扯了下来，一时半会儿有点嫌弃陆萧丢人。
人都在就好，陆萧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和李宪关他们共享了一下信息。李宪关他们虽然没有出去，但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没有陆萧他们那么偏僻，听到的东西比他们多了不少。
他们听到了左右房客的惨叫声，火焰燃烧劈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一些粘液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这些都是陆萧和钱进烨已经看到的场景，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可后面的内容稍微有些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陈玥儿的耳朵向来就好，这次亦不例外。她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是钱小姐的，啼哭声强健有力，不像是一个虚弱的婴儿的哭声。
而在哭声之中夹杂着老年男子的哭声，有点像是钱老爷的声音，钱进烨脸色微微一变，陆萧敏锐的捕捉到了。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009章 黑心莲
此话一出三人的视线都在钱进烨身上聚集，钱进烨陷入了思考，不确定的看向陈玥儿：“陈小姐，你确定还有我爹的哭声吗？”
陈玥儿对自己的听力十分自信，点了点头。
那当然了，他们可是在钱老爷身上装了窃听器的。只是一直没什么声音，只听见了他的哭声。
这下钱进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爹爹是养珠人，养珠人是不能哭的，不然会危及到生命的。陆萧我们快去看看，我爹可能有危险了。”
不能哭？这是明珠院三人从未找到的信息。三人都没有想到钱老爷居然那么大胆，居然自己也成为了养珠人。
事不宜迟，悲剧已经发生，陆萧他们可以做到的就是把损失做到最小化。
出了客房就是钱家大门了。钱家采用了类似三进式的设计，但杂七杂八的建筑风格混在其中，一时说不好是什么类型。
钱家大门紧闭，李宪关去推了一把，不出所料也是被锁死了。
看见他如此莽撞，陈玥儿上去就给了他一拳：“李宪关，你首当其冲个什么劲，进烨哥哥还没说什么，你就乱来，他总比你熟悉这里吧。”
陈玥儿算是认了，他们和钱进烨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与其针锋相对不如和他搞好关系，毕竟这里是他家，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钱进烨果然受用，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陆萧一眼。陈玥儿叫陆萧哥哥现在也叫自己哥哥，四舍五入就是陆萧和自己已经是一家人了。
陆萧看他乐得冒泡的样子，不禁感叹陈玥儿实在是高啊，把这少爷哄好了，对他们确实是有不少好处。
但陆萧更想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前面说不在意，有些哄他的意味。现在则是哄钱进烨，陈玥儿到底怎么想的，他还真的不知道。
从大门突破是不可能了，侧边的小门倒是可以通往马厩。但是由于钱进烨的强力劝阻，陆萧他们暂时放弃了从外面突破的想法。
“我的直觉，我们不应该去马厩。”钱进烨把珍珠转化以后陆萧就无比信任钱进烨的选择，他虽然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但不是真的忘了。
只是感觉到记忆模糊不清，所以这个时候钱进烨的直觉是很值得信赖的。
既然没有办法去外面，那就往里面走。
进了第一扇门就是一个小院子，就是刚刚宴会的时候的场地。可是如今金樽清酒，玉盘珍馐都没了，连桌子都没了整个院子里空落落的。
太干净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要办宴会的原因，钱老爷把家里的观赏珊瑚，皇帝赏赐的斗鱼，黑市上买来的孔雀统统塞了一气。把宴会搞得好不热闹。可现在为什么会那么干净。
或许又不那么干净。
虽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走了，但是一般院子里的灌木和花朵都还在。钱进烨爱芙蓉，所以有一个小池子专门给他种芙蓉。
本来应该是芙蓉开的正好的时候，现在却一朵不见，只见满池的莲蓬。
陆萧感觉古怪，伸手扯下一个，把莲子剥出来。他安静的看着手里的“莲子“，似乎毫不意外，正打算退回去，水里翻上来一只巨大的蛇，张嘴就要将陆萧拆吃入腹。
陆萧的神经高度紧张，暗自后悔以前为什么没有好好锻炼，现在这个样子他是铁定要进蛇肚子里去了。
恐惧让他闭上眼睛，腥臭的液体飞溅在了他的脸上。这就是我的血吗，我是要死了吗。陆萧迷迷糊糊的想着，好像也不是很痛。但他还没来得及给下一个自己留信呢。
陆萧感觉自己躺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眷恋的蹭了蹭。
“你要死啊姓陆的，把那怪物的血往我身上蹭。你知不知道我穿了件红衣服，这绿血恶心死了。”
钱进烨骂骂咧咧的把陆萧从怀里推出去。看着自己的衣裳心疼的眼睛都红了。陆萧懵懵懂懂的看着他，还有在一边的李宪关和陈玥儿。
我没事？陆萧看向池子，那条大蛇已经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陆萧刚刚一闭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进入了钱进烨的怀抱，和被蛇血喷了一脸。
“李宪关早早备好了武器。”陈玥儿晃了晃手里木制的弩。“我配了点毒涂在箭上，还好这只是条普通的水蛇，不然恐怕你早在蛇肚子里了。”
李宪关手里也拿了一把弩，确定了蛇已经死了才把弩收起来。“我和玥儿快吓死了，箭刚刚射出去，钱少爷也窜出去了，如果打到了你们身上。天哪我想想都不敢回去见我爹了。”
看来陆萧是小看了他的同僚的实力，也小看了钱进烨的轻功。一个富家少爷，练轻功干什么？陆萧满腹狐疑，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陆萧掏出他冒死取出来的“莲子“，三个人看了以后和陆萧一样沉默了。
是一把黑珍珠。
本来水蛇长到那么大是匪夷所思的，现在看见了这莲子结的是黑珍珠，又突然合理起来了。
“进烨这珍珠原来是从莲蓬里面长出来的吗？“陆萧看着钱进烨，他不奢望钱进烨可以想起来多少，但至少，陆萧希望这件事和钱进烨没有什么关系。
钱进烨没有感觉到陆萧此时对他带有一丝怀疑和猜忌，他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着。
“不对劲，如果都是黑珍珠转化的成本太高了，我爹是不会做那么亏本的买卖的。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只是不知道爹爹居然，连我的芙蓉也不愿意放过。”
钱进烨的眉眼里一点落寞稍纵即逝，视线飘到早已没了芙蓉的池子。
看来这珍珠的产出方式还是可以选择的。产出的产品还分个三六九等。
至于珍珠的转化就类似于淬炼。把过多的杂质剔除，改善原料的品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淬炼，成品的质量居然比原料大了，难不成还有空气中的微量元素会进入到珍珠里面吗？
如钱进烨所言，如果都是黑珍珠转化的成本实在是不低，产量也少。其中一定有可以简化步骤得到成品白珍珠的方法。但是看钱进烨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来了。
“把他们收好，万一还有什么怪物出来，这个是可以保命的东西。“陆萧把黑珍珠分成了四分，每个人都拿一份。
陈玥儿有一丝犹豫，这东西实在是邪门，莲蓬里面是珍珠，这不管是谁都会有点不适应。
钱进烨看出了陈玥儿的犹豫，伸手从陆萧怀里拿出了那颗已经转化的白珍珠。“陈姑娘，这个是转化好的珍珠，你只要包好黑布，怪物是看不出来的。拿着防身吧。”
陈玥儿稍微斟酌了片刻，白珍珠她不是很了解，总比这黑珍珠好吧。于是接过了钱进烨递来的黑布包。
西边是钱小姐奶娘的房间，陆萧他们去看了，已经没有人了。但也没有发现任何灼烧的痕迹，也没看见有珍珠。人大抵是没事，估计是逃出去了。
奶娘人不错，勤快又友善，和之前陆萧集市里看到的那个老嬷一起照顾钱小姐。
平日里也对钱进烨不错，钱进烨看见房间里的摆设，有些恍惚。好像和平日里一样，没有什么不对，好像大家一直都还在一样。
只要有一丝希望，大家都相信人还活着。
但是现在不是幻想和悲春伤秋时候，奶娘的房间越是正常，越是可疑，仿佛是故意叫他们放松警惕。
陆萧环顾四周，都是钱府经典的装饰，他们今天看了很多，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房间中间有一块格格不入的地毯，是用竹木编制的。不像是这个房间里该有的东西。
所有人看着都不约而同的感觉不太对，要说哪里不对吧，又说不出来。陆萧算是怕了突然出现的怪物，说什么都不愿意去调查了。
钱进烨看他的怂样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这个家伙到底靠不靠谱。
总是要有人需要迈出第一步的，李宪关和陈玥儿的准头不错，可以在后方支援。
钱进烨的身手又好，很适合去探索。而陆萧呢感觉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还是在一边做好后勤工作吧。
钱进烨的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把地毯给掀开了，这次倒是什么怪物都没有出现，陆萧只能承认是自己的运气不大好。
地毯倒是没什么问题，普通的竹子编制，工艺有一丝粗糙和钱府着实有些不相符。钱进烨看了都皱了皱眉头，这东西在他家里就是侮辱了他家的审美。
陆萧围着地毯放过的地方转了两圈，嗅到了问题所在。
“哥哥，有水吗。”钱进烨指了指外面的池子，陆萧一阵后怕，打算依靠哥哥过日子了。
“哥哥你看，我刚刚差点就死了，拜托你了，拜托你了。”
李宪关和陈玥儿看他这没有骨气的样子，默默扶额，其实他完全可以拜托他们两个，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来恶心他们呢。
钱进烨还是很吃这套。陈玥儿看他们两个人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破锅还能配破盖呢，这两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卿卿我我，就是有点辣眼睛。
陆萧接过水，泼到了竹席上面，勾起了唇角。
“你们来看看。”掀开竹席没发现什么不对，陆萧敏锐的想到了竹席本身。
竹席地毯的做工着实有些粗糙，钱进烨都不屑再看一眼。也是因为这样才可以瞒天过海，让他们忽略一个小小的角落。
扑上了水，竹席吸水颜色变深了，但是一个箭头却是愈发明显了。
这竹席竟是藏了一节玉石在里头，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玉，一开始都没看见，但现在看来水润无比。玉的形状像一个小小的箭头，众人朝着箭头的方向看去，是对面的一间屋子。
“厨房？”钱进烨有些不理解了，厨房里难道藏着什么奶娘给他们的线索吗？除了这地毯，众人没有再找到别的线索，只能冒险去厨房一探究竟。
陆萧刚刚要推门进去，就被陈玥儿拦住了。
“等等，你们听。”瞬间周围一片安静，陈玥儿把耳朵贴在厨房的门上。
陆萧见状照着做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还听见了柴火的劈里啪啦声和老鼠的吱吱声。
不对宴会早就结束了，怎么会有柴火声呢。陈玥儿的听力好，她还在仔细听陆萧也不好先说什么。
“呼吸声。”陈玥儿做了一个口型。精神高度紧张，陆萧摒住了呼吸，又一次伏在门上细细的听。果真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但是非常虚弱，时有时无。陈玥儿好像做出了判断，转向钱进烨：“里面有人，气息非常虚弱，进烨哥哥那很有可能是你认识的人。待会打开门，你先别看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们会处理的。”
钱进烨沉默了，是了如果真的是自己的亲信，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有什么偏激的反应。他点了点头示意陈玥儿他们开门，自己在外面等。
看到他背过身去，三人很默契的推开了门。
厨房很黑，只有灶台的火苗在跳动。那火苗像是假的一样，吝啬的一点光都不愿意给旁边的空间。这下好了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们现在唯一可以照明的工具恐怕就是那珍珠了。可是用珍珠他们又不好说自己可不可以不受影响。
正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呻. 吟。陈玥儿马上拉着李宪关的手朝声音的源头走去。陆萧没有摸到同伴，灰溜溜的回去和钱进烨排排坐了。
过了一会，陈玥儿先出来了，后面的李宪关背上多了一个人。
钱进烨完全忘了自己要避免看到里面的人，看到李宪关背上的人，他的眼睛都放光了。
他拉着陆萧的袖子激动的说：“陆萧他是我大哥！大哥果然还是回家了。”
陆萧看向李宪关背上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眼间与钱进烨十分相似，只是钱进烨更加明艳，他更成熟。
现在的钱笙科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不动不闹，却让人揪心得很。
他这个样子算是把钱进烨吓了一跳，钱进烨也管不上什么兄弟见面，介绍弟妹什么的了，钱笙科不醒，钱进烨就没办法关注别的。
陈玥儿让李宪关把钱笙科放在平整的地面上，给他号脉。片刻收回了手，对着钱进烨摇了摇头。
钱进烨的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珠链，滴答滴答的落在钱笙科的脸上。“大哥，你放心去，我会找到爹爹的，呜呜大哥。”
陈玥儿看他这个样子想解释一下：“其实…”
但是被钱进烨哇哇的哭声打断了。
“混小子…你哥我还没死呢。“钱笙科艰难的睁开眼睛，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么一句话。钱进烨看见自己大哥”诈尸“很快躲到陆萧身后，惊恐的看着陈玥儿。
陈玥儿终于是说的上话了：“我摇头是说钱大哥没事，没想到你那么不盼着自己大哥点好。他只是好久不吃东西饿着了。”
乌龙一场，钱进烨没有脸面见自己大哥了。看着陆萧拿出来糖块给钱笙科泡水喝，又忍不住要吐槽。
大哥动不动就晕带糖就算了，他一个大男人出门揣个糖，饿了美滋滋来一块，真的不是小孩吗。
喝了糖水，钱笙科一点点好起来了，看着周围陌生的面孔有点警惕。又碍于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好质问。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急死我了。”钱进烨和钱笙科好久没有见了，钱进烨巴不得化身成牛皮糖黏在钱笙科身上。
钱笙科不是很想理会钱进烨这个小混球，但毕竟是自己亲弟弟，舍不得不理。
才缓缓说：“还不是那个混蛋老爹，实在不想看见他，只能偷偷晚上混进来，谁知道赶了一天的路饿坏了。来厨房煨个豆腐，结果饿晕了。”
看钱笙科这个样子大概真的饿的不行，晕了挺久，连刚刚的怪声音都没有听见。
钱进烨给钱笙科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钱笙科和钱进烨一样想起来十年前的怪事，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他和钱进烨不一样，他的记忆不会模糊。是现在的关键突破点。
听说了钱进烨的记忆缺失，钱笙科也是很意外自己为什么不会模糊记忆。也许是它觉得钱笙科不会回来，完全没有把他考虑进去。
“虽然你们是明珠院的，但既然进烨选择相信你们，你们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至于你们是不是真的和皇帝二心，我还得看看。不过你们想要打探什么，只要我知道，是不会隐瞒各位恩公的。”
钱笙科话说的真诚，说到过人之处的时候，陆萧心虚了一下。总不能和人家说，明珠院靠美色，博取了钱二少的芳心吧。
公事要公办，陆萧整理了一下他们现在的认知。黑珍珠可以转化成白珍珠，过程会对自己和它都造成伤害。
对人造成精神打击，对怪物们尚不明确。十年前钱家两兄弟的母亲失踪，钱小姐的生母不明。
它的信仰主要在楼兰那里的部落，钱家和皇帝如何与部落联系也还是个迷。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是钱家，为什么皇帝不选择其他人。
钱家的秘密他们才刺探到冰山一角，陆萧的直觉告诉他，钱小姐的母亲和钱家两兄弟的母亲一定有点什么相似之处，才会都不被外人所知。
“笙科大哥，我想问问您母亲当年失踪你知道多少，还有钱小姐的母亲为何也不见踪影？她们两人有什么关联吗？”
钱进烨一听陆萧上来就问他们母亲的事情，不赞同得瞪了他一眼。“我大哥当时生病了，肯定是不清楚的，陆萧换个问题吧。”
随后看了看钱笙科，母亲是两人都不愿意提起的人，因为母亲他们两人对父亲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却不亲热。
既然钱进烨不愿意说，钱笙科大概也不会说的。
出乎钱进烨意料，钱笙科居然没有很生气，反而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钱笙科看着天空诡异的黑云，缓缓开口：“那日我确实是病了，只记得天空和现在一样黑漆漆一片。母亲就这样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哥别说了。”钱进烨拉着钱笙科的手，紧紧的攥住，仿佛不愿意回忆当时的场面。
钱笙科反握住他的手说：“进烨有些东西，事到如今我们是要面对的。“安抚了钱进烨的情绪钱笙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