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有时候就这点不好，太过于注重程序和文献记载，没有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贺挚空的命运被改变了……”林星容眼眸微沉。
“啊哈？”思源发出一声惊叹。“我怎么没想到这点，他会怎么样？会提前当上元帅吗？”
提前当上这只有三年命的元帅？林星容心里当即一个咯噔。
摒除心里的小咯噔，林星容转念又说：“但他没有回去第七军团，为什么会是第十一军团？只有回到第七军团，他才能更快的接掌东方势力。”
文献记载贺挚空一脱离清洁工队伍，便迫不及待的回到第七军团，同年就接掌了东方势力，开启了他与各方权力博弈的阶段。
为什么不去第七军团？
这个问题，除非贺挚空本人回答，林星容也猜不透。
“林大尉，一起喝一杯去吧！”房门外传来老陈的声音。
凯尔克奇被军部处分，全舰上下宛如过年，机甲队的队员相约去酒吧庆祝。
林星容本不想去，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跟队员相聚，他便不再推脱。
“走，我请客。”林星容只穿着衬衫长裤，难得一派悠闲。
等在走廊的队员立即欢呼开来。
收到准考证后，林星容已经提交离队申请，就等着最高上司贺中校的批准。
至于前往考场的交通工具，军部会有安排。有顺路的军舰会带他一程，没有顺路的话，一般是安排一艘穿梭机给他自己前往。
清洁任务已经接近尾声，分散在各地的队伍陆续返回。
普通异形不具备繁殖能力，人面异后一死，贝利星球上的异形数量不会再增长，舰队撤离之后，余下的零散异形，会由保护组织接手清扫。
次日，三艘舰队返回位于星球北极的基地。
由于贝利星球发现了原生昆虫，此处基地由保护组织接手长期驻守。
“林大尉。”这一天王夕光主动联系林星容。“我们舰队要前往北天服役，顺路送你去考场，预计在两个小时后出发。”
离开的时候终于到了，林星容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微微点头。“谢谢。”
凯尔克奇负责的这艘驱逐舰也在离开的名单中，驾驶员将带领全舰人员前往目的地，新的舰长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到来。
现在舰队没有舰长，林星容也不需要向谁辞行，他只跟机甲队里的队员说了情况。
结果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闻讯赶来，挤在他宿舍门口哭稀里哗啦。之前一直没提收到准考证，就是不想太早伤感。
“队长，你这次离开不会再回来了吧？”晓晨哭得一抽一噎。
“废话，肯定是不回来了，队长一定会考上少校，然后进入边防军服役！”老陈肯定的说。
“那我们岂不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只要考上少校就会马上分配，宇宙广袤浩瀚，亚特兰帝国军分布各星域，很可能一别就是永远。
“保持联系，会有再见的时候。”林星容承诺。
大家纷纷点头，眼中都是不舍。
林星容的行李不多，两套空服，两套便装，一套正装，一个箱子就装完了，宿舍里也没有多余的私人物品。
穿戴好正装，扶正了帽檐，林星容踏出房间，mumu跟在他身后，两手捧着手提箱。
让林星容意外的是，走廊两旁都站满了来送他的士兵。
“林大尉，一路顺风!”
“林大尉，逢考必过！”
“一定要拿四连冠，成为最厉害的舰长！”
“谢谢林大尉！”有前锋队的队员整齐划一的给林星容敬礼。
林星容站在舱门前给所有人敬礼。“诸位请保重。”
“呜呜呜，大家真是太好了，我也好舍不得。”耳麦里思源嚎啕大哭。
转身踏进廊桥，林星容平静的脸上才露出了动容。
虽然在老凯尔麾下服役并不愉快，但跟队员和士兵们的相处，都是值得保存的回忆。
“林大尉。”有浮空车等在廊桥尽头，士兵看到人来了立即下车敬礼。
贺挚空的军舰停泊在基地另一边，要横跨整个基地，没想到对方细心的派了浮空车来接。
上车的时候，mumu腿短跨不上去，林星容弯腰扶了它一把，开车的士兵见他居然带着家政机器人，也是十分意外。
像这种廉价的家政助手，一般都是用完就弃，带着它可比买一台要麻烦得多。
浮空车很快来到基地另一边，在廊桥前停下。
林星容一下车就看到了廊桥尽头站着的人。
贝利星系位于南天的船尾星域，恒星是一颗红巨星，体积巨大，极为明亮。
如果不是贝利星球，常年环绕的黄色浓雾，这颗红巨星的热量，足以将贝利星球变为荒漠。
今日天空的黄色云层散去了一些，难得的强光照亮了大地。
廊桥顶部是透明结构，光照落在廊桥上，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站在舱门里，舱门落下的阴影盖住了贺挚空的上半身。
此时，在贺挚空的视线里，林星容步上廊桥，身形修长优容，光照下，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白得透粉。
这一身的正装，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出类拔萃。
尤其是那过分强烈的东方气质，仿佛沁入骨髓，连走路的姿态都是优雅的。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混在一群肌肉累累的南方人里，崇尚力量以壮硕为美的南方人，怎么会懂得东方的优雅。
还有，这些人又怎么会懂得，林星容那漂亮的外表下，隐藏得极好的骄傲与倔强。
同样是一身正装，贺挚空挺拔英俊，气势凌然。
他的视线很直接，从林星容踏上廊桥，那锐利的强悍的仿佛会抓人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林星容身上。
林星容感受到了这压迫感，但没有回避。
“贺中校。”就在这极有压力的目光中，林星容勾唇笑了。“不，现在是贺大校了。”
他记得贺挚空那双眼睛，让人过目难忘的黝黑的瞳孔里，透着由内而外的处处冷情，但林星容觉得他又并非无情。
让人捉摸不透的贺中校，下一刻眉锋舒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在林星容准备补一个军礼的时候，“伤好了吗？”贺挚空比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踏进驱逐舰。
“已经停药了。”林星容轻描淡写的略过。
第021章 出发
从舱门踏入是一条直通头尾的走廊，往左走到尽头是驾驶舱，往右走到尽头是尾舱。
“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聊聊。”贺挚空领着人，往驱逐舰的驾驶舱方向走。
“我不一定会知无不言。”林星容十分坦白。
知道林星容身上带着很多秘密，贺挚空也不着急。“你可以选择性回答，余下的我会彻查，但我不能保证，要是查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林星容立即停下脚步，仰起头，不甘示弱的还击。“随便你怎么查，但是，如果你想玩栽赃陷害那一套，你现在就可以把我抓起来，不必大费周章。”
果然是倔，这不浑身的刺都扎起来了。
“我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你？”贺挚空好笑的反问。
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林星容不答，眼里依旧带着防备。
“我想，你对我有误会。”贺挚空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走。
没有误会。
林星容在心里腹诽，抬脚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廊的尽头是军舰的核心，驾驶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林星容有些诧异。
但贺挚空踏入驾驶舱后并未停下，而是径直领着他，进入位于驾驶舱上层的中控室。
站在中控室，一圈的玻璃帷幕，舰长能一览驾驶舱里的情况。
“坐。”贺挚空示意。
中控室里有两张并排的座椅，一般情况只有一张，舰长都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中控室。
林星容实在是想不通，贺挚空到底有什么用意，如果是要盘问他，不应该去审讯室吗？
带着满腹的疑问，林星容不客气的坐下。
Mumu抱着行李箱，啪塔啪塔的走过来蹲在林星容脚边，林星容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mumu的圆脑袋。
这一幕也落在了贺挚空眼里，只见他眼里带笑。“这是你的宠物？”
“是家人。”林星容不悦的反驳，不喜欢别人贬低mumu，但话一出口便又后悔，其实他没必要管别人怎么看。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跟贺挚空斗气，林星容又觉得懊恼。
“家人？”贺挚空多少有些诧异，怎么会把廉价的家政机器人当家人？
但林星容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王夕光在通讯频道里询问。“大校，全舰已准备完毕，是否要立即启程？”
“通知下去，立即起航。”贺挚空下令。
立即的，整个驾驶舱都严阵以待，主驾驶员、副驾驶员、领航官、战备官等各就各位。
领航官全舰广播。“请全舰人员注意，本舰即将起航，倒计时15分钟。”
副驾驶员逐级点亮屏幕，围绕驾驶舱的一圈屏幕亮起，驾驶舱正中间立体投影出一副星图，坐标交叉纵横，数列复杂。
主驾驶员启动推进器，嗡嗡的低鸣响彻军舰内外，随着推进器蓄能完成，噪音逐渐降低。
没兴趣关注驾驶舱内的情况，林星容好整以暇的望着窗户外。
中控室居高临下，正好通过前方的大片窗户，可以第一视角看到军舰正前方。
“我考试的地方在北天，你要到北天去？”林星容随口问。
贺挚空在他身旁落座。“我接到调令并入第十一军团，在索贯星域当守卫军。”
目前人类所能到达的星域，这些星域被划分为五大板块。分别是北天星域群，南天星域群，东天星域群，西天星域群，以及亚特兰帝国帝星所在的中天星域群。
宇宙没有东西南北之分，所谓南北只是星图中一个既定的方向，以帝星所在的中天为界分出方位，由此来命名。
南天星域群是异形重灾区，清洁工多在南天，而北天则是尼比鲁军作战主力所在的地方。
都是在前线，区别只是在于打军舰还是打异形，前者危险更大，但军功丰厚。
林星容转头看向他，想问就问了。“你为什么不回第七军团？”
“这次当清洁工的经历，虽然短暂，但是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贺挚空眼神微抿，露出了林星容熟悉的冷心冷情。
很显然贺挚空不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跟他打哑谜真是太累了，林星容懒得追问，无所谓的转开视线。
“咦，贺大校要去北天打仗？那他不接手东方势力了？”偷听的思源发现哗点，忍不住开口。
之前林星容不了解第十一军团驻扎地，以为也是在东天，没想到却是更遥远的北天。
林星容也不由得有些怔忪。
他是穿越者，因他的到来，多少会有改变身边人的命运。
之前林星容一直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什么大人物，都是小虾米，左右不会对局势有什么改变。
但涉及未来的元帅，林星容不免担心，也不知道改变了贺挚空的人生轨迹，是好还是坏。
“这次军功通报删除了你的名字，我会另外补偿你。”贺挚空忽然说。
林星容错愕。
“怎么？你觉得我是故意独吞？”贺挚空露出笑意。
“你已经独吞了。”林星容没好气。
“呵，抱歉。”
虽然嘴里说着抱歉，但林星容并不觉得贺挚空语气里有歉意，甚至还笑得挺高兴。
“为了尽早离开清洁工队伍，我不得不这么做。”贺挚空倒是坦白。“但是，我十分欣赏你的作战能力。”末了又补充。“真心的。”
“算了，就当做是还你救了我的人情。”林星容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贺挚空救了他是事实，这个账算是扯平了。
贺挚空没答应也没反驳，视线掠过林星容的侧脸，几乎完美的下颌线，好看极了。
“文献里还有记载，别的实验室遗迹吗？”贺挚空问。
林星容摇头。“都是笼统的概括，这次能够发现遗迹也是误打误撞。”
尼比鲁人的文明很古老，比亚特兰人的文明早上几十万年，宇宙这么广阔，想要找寻那些深藏的实验室遗迹，自然十分困难。
至于文献记载，贺挚空已经让人去查了，不管是野史正史都要收罗，总归是一个方向。
“那把钥匙，所有实验室都能通用吗？”
“应该可以，我也不知道用途，没想过真的能打开实验室。”
两人一问一答，贺挚空没有咄咄逼人，林星容也没有顾左而言他。
许是林星容表现得太过于云淡风轻，仿佛实验室遗迹的事情已经与他无关。
“你不打算找我要回钥匙？”贺挚空挑眉问。
“我要，你会给我？”林星容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你不是说过可以随便复制。”
“骗你的。”林星容还是翻了记大白眼，一叠连声的自嘲。“我有那本事早就破译尼比鲁的科技赚钱了！”
尼比鲁的科技是宇宙顶尖，哪怕是小小一把钥匙，也蕴含着尖端的技术，哪里是随便就能破译复制。
贺挚空也不是脑子不清醒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知道林星容搪塞他是一回事，但他想林星容自己坦白。
“能告诉我在哪里捡的吗？”
瞬间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那钥匙、或者说是吊坠，根本就不是捡的。而是伴随林星容出生的东西，连思源都不知道来历，他又怎么会知道？
“星空废墟。”良久林星容随便说了一个答案。
宇宙经历数千年的大战，形成了一处又一处战后废墟，又称星空废墟，里面只有陨石群和残骸垃圾。
贺挚空诧异。“你去那些地方？”
这话并非盘问而是纯属诧异，林星容怎么会去那些地方。但这话听在林星容耳里，多少有些盘根问底的意味。
“我以前靠捡垃圾维生，你满意了吗？”林星容眼中沉寂，也隐含着愠怒。
未来宇宙将化作尘埃，一切资源都化为乌有。为了活下去，林星容不得不跟思源像拾荒者一样，翻遍每一个遇到的星空废墟。
每日期盼着能不能找到一星半点食物，或者能不能找到让思源维持动力的燃料。这样的生活，可不就是捡垃圾。
空气再次寂静。
就在这时，驱逐舰开始缓缓升空。
曲速引擎功率庞大，引擎喷射时会产生巨大的能量，为了不伤害地表，一般在爬升到一千米高度才会点燃引擎。
中控室内的空气依旧凝固着。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低频率的引擎声，驱逐舰开始头向上的昂起，直到角度呈45度角。
Mumu抱着行李箱，那小脚仿佛吸在地面似的，哪怕角度增加，它依旧纹丝不动。
林星容本想摸摸mumu，忽然贺挚空探过身来，一种独属于他的强势气息铺天盖地的落下，那张英俊的脸就近在咫尺。
林星容一时愣住。
他还气头上，哪想到这男人会突然凑过来。
“要起飞了，系好安全带。”贺挚空拉起安全带为他系上。
系安全带就系安全带，为什么脸都快挨着他额头？林星容转开脸，整个人往后缩贴紧椅背。
“我自己来。”林星容嫌弃他墨迹，一把按住锁扣，哪想下一刻一只大手便覆了上来。
热乎乎的，厚实的手。
林星容是天生白皮，手背白得能看到血管，贺挚空的肤色在他的衬托下，竟然黑了几度。
以前林星容从不觉得自己的手有多小，当贺挚空的手覆上来，他竟一点也看不到自己的手。
“生气了？”贺挚空的灼热气息就吹在他侧脸，那手坚定有力的握着他的手，接下来的话前所未有的轻。“抱歉，我无意让你难堪。”
贺挚空微不可察的叹息，最后这句话是在林星容耳边说的。“我对你没有恶意，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难得的诚恳。
林星容双耳通红，热辣辣的仿佛着了火。
下一刻，贺挚空坐回自己的位置，也为自己扣上安全带。
这时驾驶员把推进器功率拉到最高，引擎尾喷管有幽蓝的光芒汇聚，而后猛地释放压力。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驱逐舰化作一道残影直奔长空，独留下一条洁白的尾巴久久不散。
——“离地高度五千米。”广播播报。
林星容看着驱逐舰破开云层，努力压下莫名的心慌。
——“离地高度一万米。”
驱逐舰穿破云层。
——“离地高度一万五千米。”
耳朵还是很烫。
当播报到一万五千米高度，四周的窗户外升起护板隔绝大气的摩擦。
驱逐舰内十分平稳，而外部正在跟大气剧烈的摩擦，承受着来自大气和地心引力的巨大压力。
驱逐舰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大气外突破。
突然推进器承受压力的声音一松，驱逐舰冲出了大气层，带着奔腾的气势扎进了一片星茫的宇宙。
窗户的护板落下，贝利星球这颗黄褐色的星球已经被甩在后面。
曲速引擎功率全开，驱逐舰化作一条直线，划过那颗最亮的红巨星，消失在了远方星空，全速前往最近的星门。
贝利星球位于南天的船尾星域，前往北天需要通过三座星门，进行三次跃迁。
“如果有实验室的下落，我会告诉你，我想你应该感兴趣。”贺挚空说。
林星容点头，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还没有结果，当然感兴趣。
尼比鲁人的科技是目前已知宇宙里的巅峰。
如果只看科技，尼比鲁人足以碾压亚特兰人，亚特兰帝国军之所以一直能负隅顽抗，是因为人多。
据不完全统计，分布在帝国各星域的亚特兰人总人口，已经突破400亿！
在尼比鲁人眼中，亚特兰人就是一群特别能生，打也打不尽的蚂蚁。
与亚特兰人的爆炸式人口相比，尼比鲁人社会实行精英计划，他们人口极少，但无一例外都是贵族。
他们从不亲临战场，也不参与工作，是一个高度智能化的社会，哪怕打仗也是人工智能与亚特兰帝国军交战。
或许想要寻找答案的第一步，就是尽可能的了解尼比鲁人。
实验室是很好的媒介。
接下来的话题，没再纠结尼比鲁人的实验室，贺挚空问起了异形相关的问题。
这便涉及到了林星容最了解的领域，别看他从军时间不长，但是在南天肆虐的异形种类，他几乎都有涉猎。
说到难以根除异形的问题，两人对于现今的异形污染情况，都很难报以乐观的态度。
第022章 抵达
宇宙弘就像是宇宙投射在各处的脉络，有科学家认为，宇宙弘是四维空间在三维空间的折射，也有科学家说宇宙弘是黑洞延伸的脉络。
对于宇宙弘的形成至今仍众说纷纭，谁也没有证据能够一锤定音。
虽然亚特兰人还没能研究明白宇宙弘，但已经掌握了利用宇宙弘的技术。
星门是星际航行中的桥梁，建立在宇宙弘坐标之上，通过星门内的诱导装置，利用宇宙弘轨道进行空间跳跃，简称跃迁。
亚特兰帝国拥有众多星域，南北星域之间的跨度极大，星门的存在大大缩短了航行时间。
此时驱逐舰来到离贝利星系最近的星门。
船尾星域偏僻荒蛮，简易的星门就像一座首尾相接的铁栅栏，而巨大的“铁栅栏”里，是诡秘波动的电场。
驱逐舰缓缓停在星门外。
进入星门之前，需要跟目的地所在的星门联络，对方打开诱导装置与驱逐舰连接，如此才能开启跃迁。
这个过程快则几分钟，若是对面星门繁忙，等一天半天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军方有优先通过特权，一般等待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一起用餐？”贺挚空主动邀请。
现在正好是中午就餐时间，林星容也不客气。
前往北天路上最少要几个小时，每次星门跃迁之后，还要跑到下一个对接的星门。
其实船尾星域的星门，可以直接连通北天星域群任何一座星门，是为了预防被尼比鲁军破译诱导密码，因此设定了多个中转站。
有中转星门的存在，哪怕一座星门被夺，也不至于被直接杀到家门口。
驱逐舰里有统一的饭堂，24小时供应食物。
林星容有些意外，贺挚空没有利用特权给自己开小厨房。
像凯尔克奇是绝对不会到食堂用餐，从来都是专人侍候，就连食材都是特别采购。
两人在饭堂选了个安静的角落，食堂机器人立即上来递上餐牌。“您好，贺大校，今天想吃什么？”
水桶造型的机器人，没有脚只有两排滑轮，但是胳膊异常粗壮灵活，两台机器人就能负责饭堂的运作。
“这位客人，请问怎么称呼？要试试我们舰队最拿手的牛排吗？”机器人又看向林星容。
军队供应的食物都是加工好的速食，味道都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就要牛排吧。”林星容随口道。
“一样。”贺挚空也道。
两人坐的地方靠窗，此时驱逐舰正安静的停在星门前，等候目的地的跃迁批准。
窗外是璀璨的银河繁星。
“玛尔斯……还好吗？”几经犹豫，林星容还是问。
看出来他忍了很久才问，贺挚空低笑。“我已经吩咐了人带玛尔斯过来，你马上就能见到他。”
林星容睁大了眼。“没送去实验室？”他还以为玛尔斯会跟地下实验体一起，被打包带走。
“研究员取了活体组织样本，也做了常规数据记录，余下的暂时用不上他。”贺挚空道。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林星容很清楚，这是做了多大的取舍。
如果直接把玛尔斯拿去解剖，就能得到很多直观的数据，这一点，林星容没想到贺挚空真的留下了他。
“工程师·蒙的DNA信息更重要，短时间内研究院也没有精力研究玛尔斯，何况还有那么多实验体。”贺挚空实话实说。“留着玛尔斯能取得实战数据，我很看重他的实战能力。”
“但是，你现在又不需要打异形。”林星容奇怪问。
“你听过黑森林星带吗？”贺挚空不紧不慢的说。
北天星域的边界线，是一条布满星虫的岩石带，里面情况复杂危险，被称为黑森林星带。
传言中，岩石带的深处就是尼比鲁军的大本营，尼比鲁星所在地。
但是这几千年来，从没有人能够跨越黑森林星带。
“玛尔斯会不会也像星虫一样，能够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中生存？”贺挚空说出自己的疑问。
这才是贺挚空更看重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