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的手似乎摸到了唐周裂开的鱼鳃，就抬起头来去看唐周的状况。
唐周憋得脸颊红通通的，嘴唇也在刚才戴维的那一番噬咬舔舐下弄得如此湿润殷红。戴维的手指擦拭了一下唐周的唇瓣，那唇瓣此刻艳红潮湿得宛若浸水的花瓣，随便一揉便流淌下红红的汁水下来。
他的鱼鳃张合着，还轻微地张着嘴巴喘气，那温湿的气体喷湿了戴维的指尖。戴维轻柔地问他：“埃尔维斯不是教会你怎么岸上呼吸了吗？这么笨？”
这让唐周以为戴维在嘲笑他笨，唐周生气地咬了一口戴维抵在自己唇瓣的指尖。唐周凶巴巴地说：“你吓到我了。我就忘记了。都怪你。”
他虽然用这样凶巴巴的语气，却被亲得喘不过气来，连说这句话都还在小小地喘。他那牙齿即使长了，都不可能轻易地咬破他的手指。只是在手指上留下一道痒麻的咬合感。
戴维笑着，拢了一下唐周变幻出来的双腿，让他能够彻底地坐在自己的怀里。他又忍不住想亲一亲唐周了。但是现在他只是和唐周说：“埃尔维斯有没有这样亲你？”
不过还没等唐周说话，戴维就顾自说：“埃尔维斯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忍不住不亲你呢？他最近和你待的时间那么长，他是不是一直在亲你？”
戴维稍微低下头来，将下颌轻轻地抵在唐周的脑袋上。他说：“周周，能不能我以后也能亲你？我也想和你亲亲。”
这句话说话来，就让唐周有点犯难了。因为他始终记得安格斯的话。虽然有的时候他总是不知道要怎么彻底去理解他的话，但是他总是在努力去理解。他知道，亲亲是不能随便的。
似乎是没有听到唐周的回复，戴维就轻轻捧起唐周的脸来。他凝望着唐周这一双懵懂而又可爱的眼睛，他和唐周说：“我们不让埃尔维斯知道。他不会知道的。他不知道就不会生气。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他似乎以为唐周在担忧埃尔维斯会生气。
唐周有些为难地说：“可是——”
戴维又故技重施了，他脸上出现那样难过，那样可怜的神情。他说：“为什么不可以呢？你可以和埃尔维斯亲，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我还是让你那么讨厌吗？”
这样说着，倒是半点眼泪都挤不出来。大概是觉得眼泪挤不出来有点不能被信服了，戴维就低下头去，将脑袋埋在唐周的肩窝里。唐周的肌肤带着一种让他感觉很舒服的温凉，也带着水的清透之气，那样甘洌、那样纯净、那样无瑕。
唐周见他这个样子，有点笨拙地拍了拍戴维的脊背，似乎在安慰他。唐周只能说：“但是只能我同意才可以。”反正他都不一定要同意呢，他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自己很聪明。
戴维还是很“难过”地靠在唐周的身上，似乎还在等待能够商量的余地。只是这次，唐周没那么好骗了，无论怎么样唐周都没有让步。戴维也就不做无用功了。他抱着唐周站起来，很快脸上又出现高兴的神采，他兴致勃勃地说：“来教我们周周宝宝走路啰！”
知道唐周现在还站不起来，戴维的手上依旧带着一点力道，让唐周那莹白的脚尖先落在地上，再缓慢地慢慢松一点力道让他学会站稳。唐周还没学过，一下子差点摔了。
戴维立马手臂一捞，将唐周稳稳捞住。看见唐周因为真的被接着不摔倒而展露的笑容，戴维的脸上也是带着笑的。但是没人知道他的心思。
或许他在想，即使他怕埃尔维斯的能力，即使他知道埃尔维斯喜欢唐周，即使唐周已经被埃尔维斯认定他将来的伴侣。那又怎么样呢？在不久之前，唐周还在和他亲小嘴儿呢。亲得喘不过气来，亲得嘴唇湿漉漉的。
第223章 小人类35
要学会走路，对于唐周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他的脚根本使不上力气。他一直用尾巴在水里游惯了，不知道要先迈一只脚之后再迈另外一只脚，然后还要注意不能同手同脚。
虽然戴维总是看起来很耐心地扶着他带着他走路，但是唐周总觉得戴维在取笑自己。
学走路简直比和埃尔维斯学其他的东西还要累上很多，唐周每次学习走路的时候，总是被累得气喘吁吁的，最后停下来休息。然后他当天晚上就睡得更沉了，简直连晚上安格斯那一面走见不到。
练习那么几天不见什么成效，唐周有点生气自己笨，又不想自顾自生闷气，这次戴维两只手还拉着唐周的手臂，唐周忽然就不练了。他停下来，他对戴维说：“你是不是在取笑我笨？”
戴维似乎没想到唐周会这样问，于是他呆愣了一下说：“什么？”似乎在确认唐周说的是什么。
唐周懒得再说一遍。看见戴维脸上这种呆愣的表情，唐周气自己笨，就发泄在戴维的身上。他两只手都去扯戴维的脸，而且还毫不留情。
当即，戴维龇牙咧嘴地说：“啊呀啊呀，疼疼。”
唐周当然知道自己手上这样的力道对于戴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怎么可能会让他这样疼。知道戴维是在故意这样喊的，唐周凶了一声说：“不许喊疼。”
然后戴维就真的不喊了，只是脸上依旧露出那副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虽然知道这是戴维假装出来逗他开心的，但是唐周见他这副样子，心情还真的变好很多。唐周扯着戴维的面皮，脸上也就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来了。
一见唐周的心情变好了，戴维不由分说将唐周揽到自己的怀里。唐周只学会站稳，没学会走路，被他这样一揽过去，就稳稳摔进他的怀里。
戴维说：“我没有在笑你笨。我们周周明明这么厉害，这么快就学会站稳了，我怎么会笑你笨呢？你知道我光学会站稳就学了多长时间吗？让我用两只脚站稳，让我这个本来八只脚站稳的家伙怎么学得会？”
唐周被他抱在怀里。他眼睛期盼而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吗？”
戴维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埃尔维斯，他一度因为我不会站稳想要放弃我。”
唐周听到戴维这样说，觉得自己总算没那么笨了。最起码自己还那么快就学会了站稳。
他本来就是将他的尾巴变成双腿，本来就不会在身上穿上什么衣服，因为他不久之后就又要到水里去了。所以几乎每一次，唐周都是赤/裸地站在戴维的身前。戴维的手触摸在唐周那温凉细腻的肌肤，感受他一次次摔在自己的怀里。让戴维的粉红色触手再一次能够攀爬上他的躯体，并且是在他愿意的情况下。
戴维其实恨不得用自己的触手将唐周捆起来，想要不断地摩挲他的肌肤，想要让他露出之前那种如此淫/乱沉迷的表情来——那是沉迷于戴维自己的。所以他无比想要这样做。那触手甚至都渴求地从吸盘里渗出黏液来，沾湿了唐周的身躯。
只要那样，唐周就会和戴维说：“好脏。”
就算变成人鱼了，他还是那么爱干净。戴维当然会在心里发笑，但是嘴上说的依旧是那种哄骗唐周的话。他和唐周说：“那只是我的触手喜欢你，特别喜欢你。所以才会忍不住这样做。”
唐周考虑了一下说：“好吧。但是你要努力让它控制一下。不然很影响我学习。”他用那样认真严肃的眼睛看着戴维。戴维满脸都是笑容，无论唐周说什么他都答应的样子。
这个时候，他将唐周揽到怀里抱着，让唐周坐到他的触手上休息一会儿，也让自己的触手控制住不分泌粘液出来。
戴维拿出给唐周准备的小零食——那是被晒干的小鱼。鱼骨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直接抽出来，就只剩下一条稍微完整干巴巴满是鲜味的小鱼了。
唐周对小鱼干很喜欢，因为有助于他磨牙，还能够在不知不觉中随时加餐。唐周一见戴维拿出这东西来，想要伸手去抢，结果戴维先将手挪走了。
戴维说：“我偷偷背着埃尔维斯给你弄的。那么不容易，周周是不是要表示一下呀？”
之前唐周都是亲亲戴维的脸，戴维就给他了。这一次，唐周抱住戴维的脑袋也想要故技重施，但是没想戴维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嘴唇说：“这次要这里。”
唐周知道嘴唇的亲吻会更重要一点，所以安格斯特意嘱咐他不能随便和别人亲嘴。但是——唐周想着，只是简单地贴一下，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毕竟要和戴维交换那么来之不易的鱼干呢。
这样想着，就对着戴维的嘴唇亲了一下。似乎是因为高兴，所以唐周在戴维的嘴上重重地亲吻了一下，还亲出了“啵”的声响。
戴维吃了一惊，但是很快笑起来。又特意多拿出来更多的小鱼干奖励唐周。唐周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
唐周啃得鱼干咔嚓咔嚓作响，似乎也不怎么搭理戴维了。戴维说什么，唐周都几乎没听见。戴维无奈地在唐周的脑袋上揉了揉说：“小没良心的。”
虽然是这样说的，语气里根本没有责怪的意味。戴维只是看着唐周开心地吃着鱼干。见唐周吃得差不多了，开始舔手指了，戴维才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学走路？如果实在太累的话，我们就暂时不学了。”
唐周立即就说：“我不，我要快点学会。”
他这次倒是答应得挺快了。让戴维看出来一点猫腻，戴维又问他：“为什么要学快一点？”
这次他又忽然说：“不告诉你。”对于一些秘密的事情，显然他保护得很好，谁问他，他都不会说。戴维以为唐周只是和他调皮，不知道安格斯的事情，于是戴维笑呵呵的，见唐周不打算说，戴维也就不问了。
唐周把东西吃完，他就和戴维说：“我不学了，我想去睡觉。”
戴维将唐周带回水里去。
唐周本来就在和埃尔维斯学习其他的东西，现在还在和戴维学走路，真是要将他累死。他一进入水底去，就很快就在石头上睡着了。好在戴维给唐周带了点吃的东西，让唐周能够在睡觉之前不觉得饿。
唐周睡得正酣，感觉安格斯回来了。安格斯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唐周就下意识钻进去，将脑袋埋进安格斯的怀里。只是这一次，唐周却被一股刺鼻的味道惊醒了。
唐周在安格斯的身上闻到浓浓的血味。
唐周从安格斯的怀里抬起头来，唐周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呼唤了他一声：“安格斯——”
安格斯的手轻轻拢着唐周的脑袋。安格斯在唐周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安格斯和唐周说：“我没事。”
唐周说：“可是你现在连和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你的血臭烘烘的，那么臭肯定流了很多。你流那么多血，臭得我睡不着。”
安格斯那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他说：“那我不在这里了。我上去待一会儿。”他说着，抱着唐周手松开，好像真的要离去。唐周立马伸手过去，抱住了安格斯的腰身。
但是这样一抱，唐周感觉到在安格斯的身体里更加渗出黏稠的鲜血出来。他又立即吓得抱得轻了一点。
他不喜欢、不喜欢安格斯流血。他不喜欢、不喜欢安格斯受那么严重的伤。他闷闷地想着。
唐周抱着安格斯，他和安格斯说：“你能不能不去海里了。我想你每天来陪陪我。我更喜欢你陪我，比起埃尔维斯和戴维，我想要你陪我玩。”
安格斯摸了摸唐周的脸，他轻柔地说：“不行，不行。唐周，我太弱了。我反抗不了埃尔维斯，我无法带你走。”
“不走了。我们不走了。好不好。我们哪里都不去。”
“埃尔维斯会让你繁衍后代。”
“没关系，我可以做的。”
“唐周。”安格斯的语气忽然冷下来了。唐周从来没有听见过安格斯这样的语气，唐周呆愣愣地看着安格斯那一双虚弱却又冷厉的眼睛。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吓到唐周了，安格斯脸上的表情立马柔和下来，他亲了亲唐周的眉心。他说：“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但是唐周，无论如何，你都要最先为自己着想。你不要管我怎么样。你要好好爱护自己。不要因为别人而去牺牲什么。你现在什么都不懂，我会告诉你的，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谁都不值得你做什么。”
唐周一字一句去理解安格斯的话，然后他在安格斯的怀里点了点头。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安格斯亲吻一下唐周的头顶，他继续说：“外面都是陆地，我带你离开，你一定要学会走路。你那么聪明，你一定可以学会的。”
“嗯。”
“如果——”安格斯似乎做了什么假设，但是他现在说不出来。他只是和唐周说：“但无论如何，我会让你离开这里。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周周，你属于外面。你是外面的。你不该被困在这里。”
第224章 小人类36
安格斯是那么努力且又认真地去海里与那些猛兽进行厮杀，受那么严重的伤害只是为了想要带唐周去外面。唐周觉得，安格斯希望自己能够快点学会走路，这件事相比较于安格斯遭遇的那些，他只是学会走路已经没有什么难的了。
唐周最近频繁看见安格斯总是伤痕累累地回来。虽然安格斯总是说他有一颗具有强悍治愈能力的心脏，让唐周不要担心，但是只要看见安格斯那样虚弱可怕的模样。唐周就知道，他也需要努力。他只是努力学会怎么去走路而已，那一点都不困难。
于是戴维也发现了这件事——唐周学习走路开始学习得很快了。之前还只会站稳，只要一动就会摔，现在虽然还会有同手同脚，走路僵硬的问题，但最起码还能够迈上一两步。
戴维就夸赞唐周：“周周，你真聪明。你学习得真的很快。”
那是因为唐周知道比起安格斯来，他这样的学习其实一点都不难。真的一点都不难。所以唐周开始极为认真地对待这件事了。
如果之前唐周总是累了就不学了，那么现在他一直在认真专注于让自己不断学习。甚至在这个时候，因为专注认真，他的脸上也很少见那天真可爱的神采了，只有让唐周从学习的境地里彻底出来，才会让唐周又恢复那一只傻呆呆的模样——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简直让戴维想起来之前在实验室里所见到的，那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神色如此冷淡的人类研究员。
好几次，戴维看见这样的唐周而有些神思恍惚。
戴维还是会给唐周带来一些吃的东西。自从唐周长大之后，他的消化能力就比之前好了。
大概唐周的食物不是埃尔维斯负责的，要不然埃尔维斯会知道最近的唐周的食量大涨，要不是有戴维时常接济，唐周大概还真是每天馋得要命。不过因为唐周将很多东西都学习得差不多了，而且埃尔维斯最近应该是在忙碌什么事情，埃尔维斯也只是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唐周。
唐周对埃尔维斯血量的需求也日渐减少，对埃尔维斯似乎没有之前那样亲近了。
埃尔维斯问唐周：“有什么想要的吗？”
唐周仰着头看着埃尔维斯，唐周摇了摇头说：“没有。”
埃尔维斯又问：“你——”他大概还是想和唐周说什么，但是在面对唐周那样澄净的目光时，埃尔维斯却又不说什么了。唐周在埃尔维斯的脸上看见了这样的神色——一种可以称得上忧愁或者是不安的神色。
埃尔维斯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唐周的脸，唐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亲昵地靠在埃尔维斯的手掌中。埃尔维斯垂下眼睛来，似乎在遮挡他眼眸当中那怅惘的神色。他又问唐周：“最近是不是戴维一直来找你？”
唐周点了点头说：“是啊。”
“你是不是很喜欢和他玩？”
唐周不知道埃尔维斯为什么会忽然问自己这件事情，但还是仔细想了想说道：“还好吧，我觉得他有时候挺吵的。”
埃尔维斯那凉冰冰的手指抚摸在唐周的脸颊上，那指腹轻轻摩挲唐周的肌肤。带着无法忽视的柔和。埃尔维斯说道：“唐周，你喜不喜欢戴维？”他忽然这样问出来。
用这样冷静的语气问出来，似乎只是询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也只是以一种纯粹的目的来问出这句话。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私心。
这样的问题对于唐周来说还算简单的，因为他没有问到安格斯的事情。唐周知道，安格斯的事情不能让埃尔维斯知道，在埃尔维斯面前，唐周还不知道能不能依旧蒙混过关呢。只是戴维的事情的话，唐周就直接如实告诉他就好了。
所以唐周和埃尔维斯说的是：“一点点。”
“一点点？”
唐周用手指头比了一下，就像之前戴维在他的面前用手指头比小鱼片的那个模样，唐周也是这样在埃尔维斯面前捏了一下手指头，然后他说：“就只是这一点点。”
如果之前戴维总是捉弄唐周让唐周感觉到讨厌，现在戴维已经改了很多，而且也听了他的话会征求他的意见，还给他带来小东西吃，反正在唐周眼里，戴维最起码有一点点让他喜欢了。但是也只是一点点。唐周在心里这样认为，戴维有时候还是太吵了，还那么黏他，有点让他烦。所以喜欢只有一点点。
看见唐周那一根小手指头，埃尔维斯伸手过来轻轻捏了一下唐周的那截小指。埃尔维斯忽然说道：“那么我呢。”他似乎是不经过深思熟虑就将这句话问出来，这让唐周都没反应过来，唐周呆呆地看着埃尔维斯。
他也正在认真思考这件事，不过还没等唐周将这件事情想清楚的时候，埃尔维斯却又忽然说：“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的手又再一次摸了摸唐周的脑袋，他和唐周说：“我最近很忙，我会努力抽空来看你，来陪你玩。”
但其实上，埃尔维斯过来基本上不会陪唐周玩。会陪唐周玩的只有安格斯和戴维，现在安格斯偷偷去海里了，那么陪唐周玩的就只剩下戴维。
唐周有些纠结地扣了扣自己的手指，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埃尔维斯玩。埃尔维斯总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唐周想象不到和他玩的样子。
不过看埃尔维斯说完这句话之后，他那盯过来深邃的目光，唐周知道埃尔维斯希望能够被答应。唐周纠结地想着，和埃尔维斯玩肯定很无聊。最后，在埃尔维斯的注视下，唐周只是说：“如果你忙的话，你先去忙吧。”
埃尔维斯那一双看起来波澜不惊的眼睛似乎在此时显得黯淡了。他和唐周说：“唐周，让我抱抱你。”
唐周没有看到埃尔维斯的眸色变化，只是埃尔维斯说他想要抱抱。这对于唐周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唐周也就直接伸出手来去拥抱他了。埃尔维斯的双臂将唐周牢牢揽入怀里。
他什么话都不说，但是他用这样的拥抱在和唐周传递什么情绪。而现在的唐周，基本上已经被变成了空白，那些复杂的东西，他还什么都看不清。唐周怎么会知道埃尔维斯内心当中那涌起来无法平息的不安与惆怅呢？
这个时候，埃尔维斯似乎终于意识到，当他的血不能够再吸引唐周的时候，唐周就没有接近亲近他的理由了。吸引唐周的，从来就不是埃尔维斯本身。
他将唐周抱在怀里，用手指轻柔地抚摸唐周的头发，手指掠过他柔软的发丝，那指缝当中滑过他的头发，他的指尖缠绕其上，似乎在进行眷恋的挽留。
他也似乎再也忽视不掉，他那不承认、不正视的、对唐周的情愫。
埃尔维斯走后，唐周总是感觉埃尔维斯有点怪怪的，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埃尔维斯到底哪里怪怪的，也就没有因为这件事烦恼了。
唐周这个时候没有急着去睡觉，要是以往，他肯定是要先去睡觉的，这样才能够保证他明天会有很好的精力。但是唐周发现，他成长之后不用花费太长的时间去睡觉，他明明可以继续练习走路的事情。之前每次都是戴维带着他走，这次他想要自己尝试一下。
于是当他们都离开之后，唐周就将自己的尾巴变成了双腿。他慢腾腾地坐在水池边，尝试着笨拙地先让自己站起来。
他已经能够站稳了，只是之前一直有戴维在，他不害怕会摔倒。这次戴维不在，他的双腿像是完全没有力气一样，就这样唐周努力了半天，才困难地站稳。
他一站稳之后，就要停顿很长时间，去回想走路的姿势。自己将走路的姿势想了一会儿之后，唐周才打算摇摇晃晃地开始迈动步子。
他那细瘦白皙的脚站立在地上，水珠还在顺着他的躯体不断往下滑动。顺着他漂亮的小腿往下滑动，那细碎的水珠宛若水晶一般攀附在他的身躯之上，最后落到他的脚踝，砸落在那满是水渍的地上。
他迈动了第一步，他又忽然想起来他需要晃动手臂，于是赶紧将那直挺挺的手臂晃动了一下，察觉过来自己弄错了，又赶紧换回手。然后他又开始迈动第二步，这个时候他听到那边的声音，唐周抬头看过去，看见这一次从外面进来的是安格斯。
唐周一见是安格斯，当即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就出现了那样灿烂的笑容，他远远地就对他喊：“安格斯——”说着，他有点不受控制地朝他走过去，但是却又忘记了自己对走路不熟，这样急切走过去忽然一下子左脚绊右脚。
安格斯急匆匆从那边过来。双臂一揽将唐周接到怀里去，安格斯的怀里满满当当都是唐周。而唐周似乎还不觉得刚才他要摔倒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傻傻地对安格斯笑着，他高兴地和安格斯说：“你看到了吗？我会走路了！我会走路了！安格斯你快看。”
安格斯将唐周牢牢抱在怀里，他的声音也忍不住也染上了高兴。他说：“嗯，我看到了。”
第225章 小人类37
自从唐周能走路之后，唐周终于能够从那水池里出来，而且还可以长时间在岸上呼吸不会感觉到缺水，他就开始在这基地里跑来跑去的。不过谁都不介意唐周跑来跑去，也不会将唐周之前的身份告诉给他。
在埃尔维斯的领导之下，所有的异种依旧伪装成那副温和善良的模样面对唐周。虽然他们之前的食物变成了他们的同类不能吃了，让他们有点遗憾。但是许久没有诞生过异种的怪物堆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无所知的怪物宝宝，其实还是挺让他们高兴的。
现在他们正在利用人类知识自己制作适合异种吃的食物。外表看起来，他们就真的和那兢兢业业、夜以继日的人类研究员就没什么不同了。
唐周最大的特点是——他喜欢到处游玩、喜欢热闹、好奇而又好学。每当异种们培育出来一种食物，开始围拢在一起打算试吃的时候，唐周总会莫名其妙准时出现，然后他那小身板挤进异种堆里。还要说的就是，他好像还多了一条特点，就是特别爱吃。
当异种们在面对那培育出来的、形状并不美观、看起来没有什么食欲的食物，没有异种起头去尝试的时候，唐周就会冒出来说：“我来我来！”因为还小，他那小身躯埋在异种堆里几乎看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