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珏牵着马，带系统进了摄政王府。
系统也被门内这破败的景象惊了一下，“我去，宿主，我怎么感觉你混的也不咋样呢。”
关珏额角冒出黑线，什么都没解释，让天一给系统买饭，便去书房处理政务。摄政王要处理的事情还蛮多的，关珏这两天深有体会。
系统吃完饭后，来找关珏，但是书房重地，天一不让他进，他就在外面喊。
“摄政王，我来找你了！”
关珏按按眉心，“进来吧。”
系统对天一得意地扬起下巴，推门进入。
天一脸颊抽动，颇为无语。不知道摄政王从哪里带回来的人，性子这么跳脱。
系统进门，大大咧咧地坐在关珏对面，揉着肚子，直皱眉，“你们人类真麻烦，还得吃饭，饿了不行，吃多了也不行。”
关珏抬眼，放下笔，“说吧，你有什么能力？或者说我要完成什么任务？”
系统耸肩，“我一直存在于任务者地脑海中，这是第一次以人类的身份出现。至于你说的任务，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我的记忆中居然没有相关记载，这也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所以我比你还懵逼。”
关珏思索一会儿，突然说：“算了，既然之则安之。你是跟着我来的，就在我这住下吧，待会我让天一给你安排住处。只要不妨碍到我，不做坏事，随你做什么。”
系统无所谓，“可以，不过下次你能不能让天一给我买点好吃的东西？今天的饭菜总觉得怪怪的。”
关珏摇头，“没办法，这里的饭菜都那么难吃，如果你吃不惯，可以跟我一起吃，我做饭还算不错，或者你会做饭吗？”
系统眨了眨眼睛，他似乎找到事情可做了，“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做饭我可以在旁边看吗？”
关珏点头，“可以。”正好系统学会，他也能吃现成的。
“那就多谢了。”系统见关珏爽快答应，有些高兴，起身要走。
关珏突然想起什么叫住系统，“你说话时注意些，这里毕竟是古代。还有尽快给自己想一个名字，总不能一直叫系统，太奇怪了。”
系统摸了摸下巴，“行，我知道了。我是零零四号系统，你就叫我小四吧。”
关珏颔首答应，“嗯，没其他事，你可以出去了。”
系统也没逗留，开门看到天一拉着他就走，“天一，快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吃饱了好想睡一觉。”
天一看向关珏，见关珏同意，便带着系统离开。
午饭时间，关珏下厨，天一和系统一起帮忙打下手，为了方便系统学习，关珏还讲解了一番。
事实证明，系统的学习能力不错，看一遍就能做得有模有样，味道虽然那不如关珏做的，但也不差。
天一看系统的目光瞬间变了，态度也柔和不少。
关珏做的饭菜虽好吃，但碍于两者的身份，天一每次都不敢多吃。以后小四做饭，那他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吗。
关珏暗暗点头，“不错，你再学几天，以后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你。”
系统拍拍胸脯，一脸斗志，“放心交给我吧。”系统第一次当人，看什么都稀奇，自然不会拒绝，反而跃跃欲试。
关珏没再说什么。
午饭后，系统兴冲冲拉着天一出门逛街。
关珏继续处理政务。
皇宫，御书房隔间内，郁离终于睡醒，盯着熟悉的床幔缓了会，才反应过来，连忙坐起来，“皇叔？”
没看到关珏，郁离有些失望，余光看到水盆里绣着“珏”字的手帕，目光一顿，红着悄悄把它收了起来。
第055章 摄政王和小皇帝二三事
翌日清晨, 皇宫御床上，郁离猛地睁开眼睛，脸颊微红, 呼吸不匀。起身时感觉到一阵湿滑凉意, 动作一僵，脸更红了。
倒是伺候郁离沐浴更衣的总管杜明乐呵呵的, 见怪不怪, “皇上也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 这是好事。”
郁离浑身都僵硬住，热意从脸一直蔓延到全身，瞪杜明一眼, “就你话多。”
杜明依旧乐呵呵的，“皇上不必害羞, 这都是人之常情, 证明咱们皇上长大了。”
郁离抿着唇，耳朵发烫，不再吭声。
用过早膳，关珏带天一和系统小四一起进宫, 关珏进殿上早朝, 天一和小四在侧门外等候。
今日早朝，大臣们一个个精神萎靡, 似乎昨晚没睡好。
关珏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无意间对上一双犀利的眼眸, 关珏仔细一看, 乐了。
“忠勇侯不是病了吗？怎么不在家好好修养？陛下赏赐的药竟这般好用, 赶明我也讨一些来尝尝。”
忠勇侯冷哼一声，“摄政王还需要讨？陛下不是什么事都听你的吗？昨日老臣不在, 陛下竟说出那等儿戏之言，其中摄政王想必居功甚伟。”
关珏面色冷下来，握紧腰间长剑，语气沉凝，“忠勇侯大早上是吃了什么？口这么臭？不然还是回家歇息去吧，省得熏到了陛下，吃不下午膳。”
忠勇侯脸色发青，“你……哼，老夫不跟摄政王争口舌之利，且看吧，有老夫在一日，就不能让你为非作歹。”
关珏全当没听见，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长剑横在膝上，手不经意间搭在剑柄，好似随时会抽剑而起。
吓得台下大臣们噤若寒蝉，只有个别忠勇侯之流似乎不以为意。
可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眼中的惊惧。
关珏心中冷笑，合眼闭目养神，来个不见心不烦。
郁离迈入殿中，一眼便看到关珏面色不虞，心下微沉，扫了眼台下。看到忠勇侯的刹那眼里寒光涌现，又收回目光，跨步坐到龙椅上。
忠勇侯只觉后背发凉，待四处看寻时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消失了，只当是错觉。
人员到齐，早朝正式开始。
左大人一步上前走到中央，弯腰行礼，“臣有事要禀。”
郁离看了他一眼，“准。”
左大人直起身子，举起笏板直指关珏，“臣要弹劾摄政王，其品行不端，威胁朝臣，教唆圣上，其罪不可恕！”
“放肆！！！”郁离一拍桌案愤而起身，指着左大人骂道：“左仁明，你枉为朝廷命官，竟然是非不分，污蔑当朝摄政王！”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平日里好说话的小皇帝，第一次露出爪牙，把群臣吓得不行，跪拜下去，“圣上息怒！”
郁离冷笑一声，坐了回去，“朕就是太软弱了，才被你们蹬鼻子上脸。你们不是说朕被摄政王挑唆吗？今日我便坐实了它，你们要弹劾摄政王，我偏不答应。”
“来人，还愣着干什么，把左丘明给我关进天牢去！左丘明污蔑摄政王，辱骂皇室，朕今日必严惩！”
御前侍卫领命，走向左丘明，群臣避让。
左丘明见小皇帝来真的，冷汗瞬间渗透衣衫，腿软了下来跌倒在地，“皇上，您不能这样啊！”
被御前侍卫拖着走时，左丘明拽住忠勇侯的裤脚，涕泗横流，“大人，求我！”
忠勇侯面无表情地后退两步，躲开了，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左大人，你好自为之。”
左丘明眼里的亮光瞬间消失，颓然地被御前侍卫拉走，嘴里嘟囔着，“过河拆桥，你这是过河拆桥……”可惜没人理他。
郁离冷眼看完这出闹剧，又说：“谁还有事要禀？”
众大臣惊魂未定，看顾左右，一时间没人上前。
忠勇侯眉头紧皱，思索片刻，站了出来，“老臣听闻陛下要亲自去江南赈灾，不知是否为真？”
郁离眼里怒意升腾，余光看到关珏的身影不动如山，心又平静了下来，微微点头，“不错，想不到，忠勇侯生病在家消息竟也如此灵通，不知是何人叨扰了爱卿。”
小皇帝这话绵里带刺，忠勇侯眯了眯眼睛，而后倏忽笑了，“陛下果真长大了，老臣甚感欣慰。您有自己的想法极好，可亲身去赈灾这等无理想法，可与陛下的秉性不符，倒像是摄政王的行事作风。”
忠勇侯把话头转到关珏身上，“摄政王，不知此举意欲何为？”
“放肆！”未等关珏反应，郁离率先呵斥，“忠勇侯慎言，朕念你劳苦功高的份上，此前多番忍让。如若你再不识抬举，朕可不会念旧情。”
忠勇侯面色不改，直直跪下，郑重磕头，“老臣不敢妄言，陛下平日任性也就罢了，如今竟想以身犯险，臣万万不能答应。如若陛下非要一意孤行，老臣恳请辞官，再不问朝政。”
大臣们闻之色变，连忙劝阻，“侯爷何出此言？”
“忠勇侯不可啊！”
而后全体跪拜，以头抢地，齐声道：“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郁离气得脸色涨红，浑身发抖，指着忠勇侯，“你！”
又指向满朝文武，“还有你们！一个个如此逼朕，难道是想造反么？”
大臣们继续磕头，“臣等不敢。”
关珏见气氛如此，意识到不妙，眉头紧锁，站起身来厉声开口，“我看你们都敢得很！一个个平日里昏聩无能也就罢了，偏偏关键时刻不敢去前线赈灾，逼得陛下不得已欲亲身前往。”
“然后你们又说什么，陛下任性妄为，听信谗言，甚至不惜用辞官相逼。难不成你们以为朝廷没了你们就不转了吗？”
“荒唐，朝廷没了你们，自有其他有识之士挺身而出，倒时这天下只会比现在更好。”
“既然你们都不想当官，那好说，今日我便挨家挨户收官收禄，谁敢要是敢临阵反悔，我手上这把剑可不答应！”
说着抽出长剑，手腕一抖，长剑射出，横跨大殿半数扎在梁柱之中，铮鸣作响。
所有官员两股战战，竟是跪也跪不稳了。
忠勇侯没料到关珏会如此激进，惊怒夹杂之下，两眼一番晕了过去，脑袋直直磕到地面眉头都没眨一下。看来这次是真晕了。
关珏扯了扯嘴角，看向其他人，“怕了？不敢了？早干什么去了，晚了。”
“前日我便说过，再有一次，刀剑无眼，看来你们都没当回事啊。也好，许久没出手，想必所有人都忘了本王当初是如何当上摄政王的。”
“今日，便帮你们好好回忆回忆。”
散朝时，关珏与郁离一起离开，身后跟着天一杜明等人。
大殿内，所有官员无一人起身，全都失魂落魄，六魂无主。
只有武将出身的镇国公和两位丞相站起身，看着郁离与关珏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看来，这京城的天，要变了。”而后一声长叹，各自离去。
关珏郁离一行人出了大殿，难得没回御书房，在御花园里散心。
郁离背对着关珏站在凉亭处，屏退其他人后，转身看着关珏，本该清澈的眸中满是迷茫，“皇叔，你说朕这么做，对吗？”
关珏微微低头看着眼前少年，心中如羽毛拂过，微微一动，“陛下，今日虽有冲动，但情有可原，不必自责。”
“陛下素来宽容仁厚，若不是被逼得急了，万不会如此。”
郁离怔住，而后苦笑，“皇叔别安慰朕了，朕自己清楚。”
“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便知道，自己不是当皇帝的料，如果不是后来皇兄们手足相残只剩下我一位皇子，父皇必不可能把皇位相传与我。”
关珏微微勾唇，轻轻拍了拍少年天子瘦弱的肩膀，语气柔和，“陛下不必妄自菲薄，您乃真龙天子，应时代而生。只是吃了年幼的亏，如今陛下已然长大，今日更是龙威震天，想必今日之后无人不惊，无人不信服。”
郁离万般愁绪在关珏的话语中，如春风化雨般流散，他微微露出笑容，“皇叔，今日也英武不凡，把那些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关珏忍不住笑了，“那陛下呢？”
“嗯？”郁离不解，“什么？”
关珏解释说：“那陛下怕我么？”
“怎么会？”郁离仓促垂下眼，小声开口，“朕对皇叔心驰神往，怎会惧怕？有时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有皇叔这般毅力，想必任何人都不能欺辱与我。又怎会有今天百官逼迫的场景？”
这下轮到关珏说不出话来。
郁离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耳朵燥热，转身迈步，掩饰般又问关珏，“皇叔，你真的会去大臣家里面收官收禄吗？”
关珏点头，“当然，本王可是言出必践。只不过，他们反悔的话，我便换一种方法让他们认栽。”
郁离眼睛一亮，来了兴趣，“什么方法？”
关珏神秘一笑，“秘密，陛下到时便知晓了，先让臣保密一下。”
郁离笑了，“那我便等皇叔好消息了。”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郁离留关珏陪他用膳，关珏自然应允。
这时，郁离才注意到今天关珏身边多了个人，他看着对方唇红齿白，眉眼含笑的模样，不知怎的，眉头一皱，“皇叔，这位是？”
第056章 摄政王和小皇帝二三事
关珏瞥了眼系统, 淡淡道：“他叫小四，从江南逃难来的，要饭要到摄政王府门口, 我便收留了他。”
系统听到关珏提他, 好奇地看着郁离，笑容可掬, “陛下万福金安, 小四有礼了。”
郁离淡淡颔首, “嗯。”
其他人去偏殿用饭，主殿内出关珏郁离外只剩下些伺候的太监跟守卫，安静异常。
一顿饭, 郁离吃得心不在焉，关珏也没吃多少, 这个世界的饭菜还是不好吃, 就算是御膳也不例外。
心思各异，饭到尾声，郁离突然开口，“皇叔, 你跟那名小四的关系很好么？刚认识一日便带进宫里来, 还从没见过皇叔这般轻易相信一个人呢。”
郁离的这个问题关珏竟然觉得似曾相识，好像以前也有个人这样问过他。
可关珏并无相关记忆, 十分奇怪。
看关珏沉默不语的样子, 郁离心口憋闷, 咬了咬唇, 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等关珏回过神来, 想要回答时，郁离恰好起身, “皇叔，公务繁忙，朕就不留你了。”说完便匆匆离开，没给关珏找补的机会。
郁离离开老远，也没见关珏追上来，心头愈发憋闷，走去演武场，执起长枪舞了一个时辰。
杜明是看着郁离长大的，知道他只有在心情极差的情况下才会练武发泄。
郁离整整一个时辰毫不停歇，像是要拼命的架势，吓到了杜明。
看郁离停下，杜明赶忙上前扶住，“诶呦，我的祖宗，谁惹您生气您朝他发去，别伤着自个儿。”
郁离张口喘息，脸色发白，汗水成股地流，手上也起了燎泡。可他混不在意，换了身衣裳把自己关进御书房，整夜都没出来。
关珏并未发觉郁离的异常，回摄政王府吃过午饭。
下午便带着一群侍卫，挨家挨户敲大臣的家门。
有些官员见关珏来真的，吓得不行，虽不舍多年积累毁于一旦，但还是乖乖上交乌纱帽和官服。
对于这些人关珏并未多刁难，也没真的收了他们的官，只是跟他们签了张合同，并要他们守口如瓶，便放过了他们。
而其有些官员就没那么好命了，处处跟郁离和关珏作对的；平日品行不端，仗着官职肆意妄为的……凡是有不可饶恕错误的官员，不论大小，按律法一并处理。
一时间哭喊声四起，烈日当头，却像寒风过境。
一番下来，一些不坚定的大臣，见到关珏就立马服软道歉，对于这样的大臣，关珏又换种思路，让他们自己写自己犯下的过错，疏漏一处便没收一处家产。
一番下来，大家都不敢不照做，大大小小匪夷所思的事件列在纸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瞒着夫人养外室养小倌的；因看上街上卖豆腐的女儿，威逼利诱强抢民女的；藏私房钱被盗后恼羞成怒把人打残致死的；还有为了升官把夫人儿女小妾甚至老母亲送给其他官员亵玩的……
总之花样繁多，瞠目结舌。
关珏扫几眼就看不下去了，让天一带着人当众读出来。
这回好了，都不用关珏动手，各家自己便乱了套，求饶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看得拍手叫好，甚至有好心人帮忙泼脏水扔烂菜叶子臭鸡蛋。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官员们各个狼狈不堪，家宅不宁的模样，关珏都要笑疯了。
但闹归闹，该罚还得罚。
一番折腾，天色暗了下来，此时就剩下忠勇侯府、镇国公府还有两位丞相的府邸没去。
关珏却不打算去，直接收手回了摄政王府。
对此天一十分不解，“王爷，您为何不去忠勇侯府？”
关珏摇头失笑，没回答。
系统忍不住，拍了天一一下，“你怎么这么笨呐，其他人都遭了殃，只有一个人安然无事，你说那个人会怎样？”
天一挠挠头，想了会，突然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
“今日遭了殃的大臣，看最应该受罚的忠勇侯没事，肯定对他多有怨言，到时候王爷就可以看他们狗咬狗了，是也不是？”
系统不住摇头叹气，拍了拍天一的肩膀，走了。
关珏忍不住笑出声。
天一更懵了，“王爷，您笑什么？”
关珏清清嗓子，“没什么，我有些累了，不想下厨，你跟小四准备晚饭吧。”
天一点头，“哦，好的。”
晚上系统小四捉弄够了天一，心情好，做了很多吃食，色香味俱全，吃得天一头也不抬。
关珏也夸了句，“不错，看来明日开始我就不用下厨了。”
小四骄傲地挺起胸脯，“那是，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系统，做饭这点事能难倒我？以后你们就老老实实等着吃就行了。”
天一慢半拍，随口问了句，“系统是什么意思？”
小四和关珏同时看向他，而后对视一眼，心说这怎么突然聪明了？
天一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恰逢此时，小四夹了一根鸡腿放到他碗里，“没什么，今天你辛苦了，多吃点，别客气。”
“哦。”天一遂专心致志吃起鸡腿来，把刚才的问题忘在了脑后。
关珏忍不住扶额，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天一这么呆呢。
小四在旁边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颇为奇怪。
关珏再次扶额，这系统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真愁人。
次日早朝，大殿内文武百官站着的位置空了大半，有些是被抓，有些称病告假，至于真正的原因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忠勇侯也没来，他是真的病了，但这回小皇帝没让人给他送药，前后态度变化显而易见，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是赏是罚，都是皇帝一人说了算。
早朝时又提起江南洪灾，这次大臣们心里虽不认同，但也都没敢再说反对的话，甚至夸讲起郁离来。
“陛下心系子民，是我朝之幸。”
“陛下的赤子之心，天地可鉴，先帝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无比欣慰。”
“陛下此行，切记要注重龙体，多带些人手……”
关珏满意点头，昨日那番功夫没白费。
从上朝开始，郁离就心不在焉，注意力一直在关珏身上，自然注意到关珏的反应，瞬间了然，心里又暖又酸涩。
早朝一结束，便匆匆离开，似是落荒而逃。
皇帝出行，自然准备繁多，但此番有摄政王亲自陪同，便有所精简。不过两天时间，便准备好一切。
出发当天，群臣相送，忠勇侯终于露面，脸色青白病态十足，人也瘦了很多。想必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短短几天时间，平日里对忠勇侯恭维的大臣们全都离他远远的，文武百官在大街上挤挤挨挨，忠勇侯周围两米之内竟无一人。
忠勇侯鹤立鸡群般站在那，远远地看着郁离和关珏一行人，素来精明的眼里平淡如水，平淡到令人心悸。
关珏皱眉，而后跟天一吩咐了几句便上马，与皇帝的马车并驾而行。
郁离单独与镇国公和左右两位丞相聊了几句托付的话，转头见关珏已然等候在列，快步登上马车，杜明坐在车架左侧，天一在右侧驾车。
系统小四则混在后勤补给的队伍里，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好奇。
马车启动，上百名御前侍卫在前后左右守卫马车，关珏身后不远处跟着随行的摄政王府护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城门而出，文武百官，平民百姓夹道相送，直至队伍完全消失不见，人群才陆续散去。
队伍人数多，行进速度自然慢了下来，两个时辰才将将走出都城范围。
郁离第一次出宫，到底少年心性，一个人在马车里甚是无聊，便掀开车帘看看外头的景物打发时间。
关珏看到纵马靠近，轻声询问，“陛下，累了？”
郁离摇头，“不累，朕只是有些无聊。”
关珏提议，“也是，不然陛下下车骑马走走吧？”
郁离眼睛一亮，“好啊。”说着轻敲车壁，“停车，朕要骑马。”
天一停了马车，整个队伍也跟着慢慢停下来。
听到郁离要骑马，杜明有些犹豫，“这……”
关珏看向杜明，“让他骑，本王守着，不会有事。”
杜明勉强答应，叫人牵来一匹汗血宝马，名为快雪。因通体洁白，能日行千里而得名。
快雪是几年前西域进贡来的，一直在马厩里好生伺候着，郁离不忙的时候会骑上它在马场遛几圈，一人一马还算熟悉。
此次出行为以防万一特意带上了它。没想到刚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场。
郁离快速换好骑装兴冲冲下了马车，在快雪耳边耳语几句，从马官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背。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出来郁离并没因为政务而忽视其他方面的进益。
“驾！”少年迫不及待，马鞭一甩，快雪瞬间化作一道白影飞奔而出。
马背上的少年眼眸明亮，发丝随风飘扬，衣摆舞动，看起来轻盈灵动。
与平时那个刻意板着脸色展露威仪的小皇帝判若两人。
这才是少年应该有的样子，鲜衣怒马，畅快自由，无拘无束。
身后关珏竟有些看痴了。
直到少年发现身后没有动静，停马回头大喊，“皇叔，愣着干什么？快来跟朕比比谁更胜一筹。”
关珏回神，失笑，扬起马鞭飞快追上，“好啊，输了可别哭鼻子。”
郁离轻哼，有些不服，“若是皇叔输了，你也别哭鼻子。”
少年骄纵的模样太过有趣，关珏来了兴趣，“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因为你是皇帝就让着你。”
郁离笑了，“求之不得，我也不会因为叫你一声皇叔便让你。”说着便迫不急待，率先纵马疾驰而去。
关珏傻眼，连忙跟上，“你耍赖！”
少年回头看关珏，眼里满是狡黠，“皇叔，这叫兵不厌诈！”而后转回头，骑得更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