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心里头那点感动瞬间消失无踪，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没搭理关珏。
关珏眨眨眼，完了，郁离又生气了。这孩子气性怎么那么大？
关珏想了一下午也没想明白。
下午四节课上完，学生们饿得前胸贴后背，飞跑出去吃完饭。
关珏晃了晃手机，对郁离说：“说好了请你吃饭的，行吗？”
郁离想要拒绝，没成想关珏的话被凌四听到了，大嗓门瞬间打开了，“谁要请客吃饭？”
天一扶额，杜明低头忍笑。
郁离深吸口气，“你听错了。”
“不可能！”凌四被质疑瞬间不乐意了，“我可是出了名的招风耳，谁听错我也不可能听错。”
凌四眼神直指关珏，“所以晚上是你请客？”
关珏忍着笑意点头，“嗯，没错，要去吗？”
“要！”凌四一跃而起，催着人往外走，“走走走，谢关哥救我狗命，学了一天我都快饿死了。”
天一拉了他一把，没拉住，对郁离耸了耸肩，他看出郁离不想去，但事已至此。
郁离只好点头，“只此一次。”他自认为没帮上什么忙，也不图回报，一顿饭翻篇最好不过。
“遵命。”关珏知道郁离什么意思，也没在意，他要做的事谁也不可能拦住，他说的报恩可不是简单吃顿饭就行的。
得了保证郁离松口气，“走吧。”
凌四走出去老远见没人跟上，又回过头来把杜明拉上了，“快点快走，早点吃完早点回来自习，我还有今天还有五套卷没写呢！”
囊中羞涩，关珏也没请太贵的，就在学校附近的自助烤肉订了位置，到那就吃，意外的是味道还不错，关珏没少吃。
令他意外的是，看似瘦弱的郁离是最能吃的，一盘接一盘烤肉，连续吃了十来盘子，依旧面不改色。天一跟杜明也不遑多让。
反倒是进来就咋咋呼呼要是吃回本的凌四最先败下阵来，捂着溜鼓的肚子，一脸懊悔，“完了完了，又没吃回本，亏了啊。”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他们走的时候，自助烤肉店的老板狠狠松了口气，记住几人的样子，默默在心里给他们拉上了黑名单。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倒霉’日子还在后头呢。
之后的日子经常能在店里看到几人的身影。
吃饱喝足，关珏把人送到校门口，就跟他们分道扬镳，“我还有事，就不上晚自习了，你们加油。”
郁离吃饱了反应有点慢，皱了皱鼻子，有些不解，“你有什么事？”说完郁离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抱歉，我不该问的。”
关珏根本没生气，反倒一脸高兴，语气都轻快不少，“我想在学校周围租个房子，上下学方便一点，明天再和你们一起上晚自习。”
“哦。”郁离点头，咬着唇飞快走掉。
天一对关珏说了句再见后，左手凌四，右手杜明，一手扶着一个吃撑的人，慢慢往学校里走。
关珏摇了摇头，逆着人流离开了。
关珏对居住的环境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只看了一间就签了合同交了房租，十分爽快。
房东走后，关珏下楼买了点生活用品和换洗的衣服重新上楼，飞快打扫完卫生，洗了澡，打开了房东留下的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等一切忙完，已经十一点了，拿起手机想给郁离发微信问他回没回家，这时他才想起来忘记加郁离的联系方式了。
虽然关珏能查到，但为了不吓到郁离，他还是决定明天当面加上。
刚想放下手机睡觉，便接到了关复之的电话，对方一如既往的态度恶劣，“关珏，你真是长大了，连家都不回了？你芸姨亲手下厨做的晚饭，等你等到现在……”
关复之口中的“芸姨”就是他的初恋情人——程芸，关程允的名字就是根据她的名字取的，足以见得关复之对程芸的爱重。
可惜，这份爱是建立在关珏死去母亲的痛苦之上。
关珏的母亲曾经也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大小姐，可惜她爱上不不该爱的人，吃了爱情的苦，最后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唯一的孩子也在对方的厌恶中长大。
但关珏并不可怜他母亲，因为她不爱他，关珏只是她自认为的拴住男人的手段，可惜起了反作用。
给了程芸登堂入室的机会，把关珏母亲活活逼成了疯子，不惜用死来恶心他们。
关复之的确是被恶心到了，对关珏愈发不待见，任由关程允欺凌关珏，视而不见，甚至推波助澜。
以前的关珏自是难过，可重生回来的他阅尽千帆，已然对这点可有可无的亲情没有任何期望，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
“关复之，那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早在十年前就毁了，你亲手毁掉的，现在才跟我演父慈子孝的戏码，未免太过时了。”
说完关珏直接关机，没给关复之再开口的机会。
嗯，明天还得换个手机号。
关珏把关复之气了个半死，自己倒睡得挺香，七点准时醒来，盯着天花板看了会，摸出手机开机，忽略红色的未接来电和冻结银行账户的短信，看了眼天气，嗯，有雨。
洗漱完，关珏下楼吃了早饭，买了把伞才去上学，至此关珏身上的全部资产就只剩下一百来块钱。
这也是关珏被冻结的卡里最后的钱，都被他提前转到了微信里，才得以留存。
关复之对付关珏的手段无非就是冻结银行卡之类的，没什么新意。
关珏完全不在乎，主打一个没心没肺。
混了两节课，又到了大课间，班主任李富春跟着去了操场，朝关珏伸手要检讨，“检讨给我。”
笑死，关珏根本没写，哪有东西给他？
李富春疑惑，“给我啊？”
关珏面无表情，“没写。”
李富春完全没想到关珏竟然真的敢不写，整个人不可思议又暴跳如雷，威胁的话脱口而出，“关珏，你是不是不想参加高考了？！”
李富春嗓门高，这一嗓子下去，自己班级的和隔壁几个班级的同学和老师都听到了，全都看着李富春，脸色不太好看。
高考是人生大事，作为老师不鼓励也就算了，竟然还拿它威胁学生，实在是不像话。
包括王芝芝在内的几个老师，上前劝阻，“李老师，算了吧，眼看就要高考了，别那么严格了哈。”
“对啊，李老师，关珏他学习成绩不错的，能考上一本大学，到时你面上也有光不是？”
这些老师们不劝还好，这一劝直接火上浇油，李富春气得发疯，“我严格？我面上有光？呵，你们都不要的学生学校才塞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他这样的学生，我说出去都丢人，你们喜欢给你们啊？”
李富春这波无差别攻击，惹得周围老师脸色难看，被这么多学生围观，实在是不成体统，但也咽不下这口气，至少王芝芝咽不下去，撸起胳膊就要跟他理论。
昨天拉着她的那名老师也不拦着她了，显然也觉得李富春太过分。
但这一触即发的战争，直接被关珏掐死了苗头，“李富春，男，五十二岁，从事教育工作三十年，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侵犯二十四名女同学，霸凌一百余名男同学，其中自杀五人，三人抢救成功，却也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而你，作为始作俑者，逃脱法律的惩罚，一直在校教书至今，请问，学校有你这样的老师，是否也觉得丢人呢？”
李富春被揭了老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情绪越发激动，上前扯住关珏的领子，目眦皲裂，“你胡说，我没有做那些事！你这是污蔑！”
李富春此刻的模样落在周围师生眼里，便成了恼羞成怒，欲盖弥彰，本来不相信关珏说的话，见状也信了几分。
关珏一把扯开李富春的手，勾唇，对他扬了扬手机，“相关证据我已传给警方，相信他们一定能还李老师的清白，您说对吧？”
“什么？！你报警了？不对你哪来的证据，我明明都已经……”李富春彻底慌了，自乱阵脚，变相承认了关珏说的话的真实性。
周围老师和同学们看向李富春的眼神瞬间变了，有不可置信，有厌恶，甚至有憎恨……
李富春试图解释，但他一靠近谁谁就后退，避如蛇蝎。
李富春心瞬间跌落到谷底，颓废地跌坐在地上，“不会的，不可能暴露的，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然而没有一个人理他，直到警察来把他带走，这件事才彻底盖章定论。
关珏做完笔录回学校，就被校长叫到了办公室，校长一脸复杂地看着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唉，算了，你也是受害者，这件事学校还要感谢你，帮忙清理了个毒瘤。”
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校长也受到了教育局的批评，对关珏态度自然好不起来，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勉励了关珏几句，又给了一笔赔偿金便放关珏走了。
班主任被抓，高三四班一整个下午都陷入低迷状态，连讨论的声音都没有，默默承受着其他班级同学的怪异眼神，心不在焉地上自习。
直到关珏回到班级，他们的情绪才有了发泄口，“关珏，你是怎么找到那些证据的？”
“关珏，警察那边怎么说？他招了吗？”
“关珏，校长找你做什么？会不会连累我们班啊？”
“就是啊，你就不能晚点拆穿他吗？搞得我们现在都被人瞧不起。”
临近高考，同学们的情绪本来就紧绷，又出了这档子事，有担忧也是再所难免的。
但这并不是关珏的错，如果李富春只是脾气不好，没做违法的事，也不会有今天这一遭。
凌四听不下去了，“喂，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良心啊？要不是关珏，没准下一个被李富春霸凌的人就是你们中的谁！你们不感谢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指责他，真是不可理喻！”
同学们也知道这样说不好，面露羞愧，没人再吭声了，只是偶尔还有几个人说些风凉话。
“凌四，谢了。”关珏拍了拍凌四的肩膀，虽然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对于肯出面维护他的凌四也还是感激的，“改天再请你吃烤肉。”
听到有好吃的，凌四瞬间不气了，“行啊，那我可等着了。”
本来严肃的场面被弄得有些滑稽，天一忍不住扶额，杜明也面色古怪，不知该气好，还是该笑好。
只有郁离一脸担忧，“这事会不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啊？”
虽说关珏算是为学校做了见好事，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至少学校领导肯定对关珏有所非议，万一他们要在关珏身上做点手脚，耽误了他高考可怎么办？
明明前一天还避关珏之不及的人，今天竟然对他如此关心，关珏忍了忍没忍住，抬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刚才校长找过我，给我道了歉，还给了补偿，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放心。”
瞧着关珏不像在说谎逞强，郁离这才松口气，“那就好，不然你可太亏了。”
关珏又笑。
不过这件事还是影响到了关珏，除了郁离几人，剩下的同学都远远躲着他，就连老师们也对关珏避之不及，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也给他们曝光了。
人都会犯错，万一被关珏爆出来，他们还要不要在学校混了？
只有王芝芝主动兼任起高三四班的班主任，还夸讲了关珏一番，并表达感谢。
关珏并不居功，“是我要感谢老师才对，要不是您我也没有勇气反抗他。”
王芝芝不知道关珏说话的真假，至少心里是舒坦的，面色也柔和很多，“为人师表，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学习，高考加油！”
关珏再次道了谢。
转眼到了晚上放学的时间，凌四等人以为关珏庆功的名义，再次去哪家烤肉自助搓了一顿，不过这次几人没让关珏掏钱。
关珏也没坚持，毕竟他现在想请客，手里也没什么钱，根本请不起。
饭后，关珏绕道去买了张不记名的电话卡，一百来块钱去了二十。
又被郁离拉着买了文具和草稿纸，又花了三十来块钱。
这下关珏兜里就剩五十了，也不知道校长说的补偿什么时候到账。
不过关珏本也没指望这笔钱，只是再不赚钱，他就要喝西北风了。
于是当天晚上，他再次翘掉了晚自习，在郁离不赞同的眼神里转身离开，临走前他还保证，“我真的都会了，不信你明天考我。”
郁离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是第二天挂着俩黑眼圈，扔给关珏一套卷子让他做。
关珏熬夜写了好几个程序，一晚上没睡，本想到学校补觉，这下不能睡了。
为了防止郁离生气，关珏火力全开，唰唰唰答完卷子，递给郁离，“您请审阅，我先睡了哈。”
郁离批完卷子，什么也没说，之后也没再提让关珏学习的事。
凌四知道后有些好奇，“郁离，关珏到底考了多少分啊？”
他们几个人中郁离学习最好，能让他闭嘴的成绩，可不多见。
郁离什么都没说，直接把卷子甩给了他。
凌四看着上头满分的成绩，忍不住骂了句，“变|态。”
天一和杜明纷纷认同点头，“确实，够变|态。”
“嗯，完全变|态。”
凌四捂了捂心口，“担心他的我们简直是个笑话，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呢。”
这回就连郁离也点了头，“嗯，没错。”
关珏：“……”一个两个的，行了啊。
第121章 重回反派少年时
四月二十七日,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多几天，一中高三学生们的学习变得更为紧张。
老师们也为学生博取近可能提高分数的可能，起早贪黑, 毫无怨言。
而四班新任班主任王芝芝王老师, 是整个高三教研组压力最大的。
李富春被抓后，王芝芝主动接手了他留下的烂摊子。
之所以是烂摊子, 主要因为临时换老师, 对学生学习状态跟心态都有很大影响。
本身基础扎实, 发挥稳定的郁离等人还好，甚至在关珏这个挂比的刺激下，逼迫自己多学, 致使他们进步飞快。
可对其他一些基础本就薄弱，靠考试当场临场发挥的同学们来说, 这种影响是巨大的, 一场晚自习突击考试，就能发现班级整体成绩大幅度下滑。
作为班主任的王芝芝愁到整晚睡不着觉，愁到嗓子嘶哑，但也是无计可施, 肉眼可见状态憔悴。
成绩下滑的学生们更是不安, 甚至惶恐，害怕自己高考失利。
一时间整个四班气氛低迷, 完全没了少年人敢闯敢拼勇往直前的冲劲儿, 有的同学甚至开始自暴自弃, “反正以我现在的成绩也考不上好大学, 每天拼命学有什么用？还不如享受当下。”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平素一些学习一般的同学很多都这么想, 开始放给自我，上课也不好好听讲, 卷子也不做了，整天在教室里混日子，下课就打打闹闹，玩手机看课外书。
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高三的学生。
关珏没料到李富春的事竟会对班级同学有这么大的影响。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别人不这么想，他们会想要是关珏没有揭穿李富春的真面目，事情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类似的言论关珏不止听到过一次，他是不在意的，但每次郁离几人都很生气。
特别是凌四，每次听到都要跟人理论，最后把自己气个半死，却毫无效果。
郁离有些担忧，“这样下去不行，万一他们和家长联合起来针对你，学校大概率不会站在你这边，到时候你怎么办？”
关珏表示无所谓，“我自认为做了好事，随别人怎么说怎么做，跟我无关。”
郁离叹气，“怎么可能无关呢？不是所有人都是明智的，有些时候人们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快要高考了，你不能去赌那个万一，明白吗？”
关珏见郁离如此担忧，也微微正色，“要是我有办法让他们成绩提高，所有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了，对吧？”
高考关乎很多人的一生，或许就差那么一分便于理想学校失之交臂。
如果关珏真有办法让他们突飞猛进，他们不仅不会责难关珏，他们反而会感谢他。
郁离担心的事便不会发生了。
郁离见关珏不像是开玩笑，就问他，“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关珏摸了摸下巴，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与郁离交头接耳，商量好对策便趴桌上补觉。
为了赚钱，关珏连续熬夜写程序，再不睡会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恐怕要猝死，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回来，仇没报完就死掉，不值当。
当天吃完晚饭，赶在晚自习前，关珏和郁离一同前往教师办公室找到班主任王芝芝王老师。
王芝芝有些诧异，“两位同学，来找老师什么事啊？”
郁离礼貌开口，“老师，我和关珏想帮班级同学提高成绩，想请您跟各科老师沟通一下。”
王芝芝早知郁离性格温和，乐于助人，听到郁离想帮住其他同学顿觉欣慰，没泼冷水，反而眼神期待地看着郁离和关珏，“你们想怎么帮，能跟老师说说吗？”
关珏和郁离在教室办公室跟王芝芝聊了半个小时，成功说服她和其他各科老师沟通对学生们进行突击教学。
晚自习上课时，高三四班的同学们发现新任班主任王芝芝王老师一改愁容，容光焕发，好奇多看了两眼。
王芝芝对上同学们的眼神，露出微笑，站在讲台前温和开口，“晚自习开始前，老师耽误大家一会时间。”
此话一出，台下的同学们便被吸引了注意，“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王芝芝笑着点头，“是有事，而且是好事。最近我发现同学们的学习积极性不高，很是担忧，但一个小时前，郁离和关珏两名同学找到了我，说想帮助大家。”
“啊？”同学们不理解，大为震惊，郁离是学习委员，平日便对大家帮助良多，可关珏是怎么回事？
高三年级就这么大，高三四班和五班挨着，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关珏学习不怎么样，他拿什么帮别人？
学生们看向关珏的眼神充满不信任，连带着对王芝芝和郁离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这……”王芝芝也没想到学生们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郁离抿了抿唇，举手就要站起身来发言，关珏快郁离一步按住他的肩膀，也没起身，坐在座位上迎上其他同学的视线，环视一周，勾了勾唇，“我只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啪”一声，有位同学拍桌起身，“关珏，我忍你很久了！你说别人是垃圾，那你是什么？你不也是仗着家里有钱，胡作非为吗？这么说起来，你比垃圾还不如呢。”
“就是啊，王老师，您也看到了吧，关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想帮我们？指不定打什么坏主意呢？您可别被他骗了。”
同学们个个义愤填膺，说起话来也是尖锐刺耳。
任谁被说是‘垃圾’，谁都受不了，不炸有鬼了。
这下王芝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明明是要做好事，怎么这个嘴就这么损呢。
但她身为班主任不表态也不行，只能抬手压了压，“同学们先静一静，听老师说两句。”
王芝芝虽然是新来的班主任，但相处过后同学们能感受到她的尽职尽责，所以她说话他们愿意听，站起的同学坐下了，说话的同学也安静下来。
王芝芝满意点头，视线落在关珏身上，“关珏同学，请站起来跟大家说说，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吗？”
王芝芝看出关珏并没有看不起其他同学的意思，可他为什么说他们是垃圾呢？王芝芝有些好奇。
关珏慢慢站起来，无惧所有人的视线，依旧波澜不惊，“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都是成年人了，就因为换掉个渣滓老师就萎靡不振，自暴自弃，不是垃圾又是什么呢？”
同学们刚压下的火又窜了起来，但又不得不承认关珏说得有几分道理，可他说得也实在太难听了点。
刚才坐下的同学又忍不住站了起来，拉高视线看着关珏，似乎这样就有了底气。
“关珏，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大家已经很努力了，可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行的。你家里有钱，可能不在意能考什么样的学校，可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高考或许能决定一生。”
“可现在临近高考，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了班主任老师，当然我不是说王老师不好，剩下的话我都不用说，你看大家最近的状态就知道，这件事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你轻飘飘一句‘垃圾’就把所有人都否定了，我不赞同，你总得给同学们一个适应的过程吧。”
关珏冷笑，“距离高考只剩一个月，没时间留给你们适应了。”
这下那位同学低头不吭声了，因为关珏说的是事实，他没法反驳。
关珏看着低下头的少年少女们，声音平稳，不含情绪，“我不在乎你们对我有什么看法，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便做我该做的，至于你们信不信，就不归我管了。”
郁离也惊讶与关珏的敢说敢骂，又佩服他处变不惊的沉稳，回过神后，也站起身来，看着教室里的老师和同学们语气坚定，“最近有同学问我为什么还能提高成绩，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关珏。是他帮助了我和凌四、天一还有杜明。”
“我理解同学们的不信任，但时间真的不多了，你们如果想要证据的话，我们几个的进步就是最好的证据。”
看着教室里人群中并肩而立的两位少年，王芝芝终于明白他们的用意。
又看向讲台下的同学们，见他们或若有所思，或惊疑不定，看起来是有效果的，王芝芝心下稍安，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教室。
该说的，该做的他们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同学们自己考虑吧。
今天的晚自习格外安静，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时，才有了动静。
关珏睡醒出去上厕所，回来时见到他座位附近围了几个人，停住脚，听他们问郁离和凌四三人。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真是因为关珏提高成绩的吗？”
努力了这么些年，晚上被关珏点醒，谁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掉。
但他们也不确定郁离他们是不是被关珏收买，才把功劳放到他头上的。
但郁离等人成绩提高做不得假，他们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多问一嘴罢了。
再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几人松了一口气，神色放松了些，又好奇地问：“他到底用了办法，这么神？”
郁离几人神秘一笑，“等明天早自习你们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