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搞养殖养首辅by景十一月

作者:景十一月  录入:08-09

他转身欲走,被叶霓裳叫住:“等等!”
宋伯怀背对着叶霓裳,花了良久才稍稍整理好了情绪,他将桌上的鸽笼抓起来,动作幅度太大,鸽子都受了惊,咕咕叫着振翅,在笼中扑腾。
宋伯怀率先走了出去。
他出来之后左右看了看,见得沈星河,大步流星冲到他的面前。
沈星河见他怒发冲冠的模样,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大人,你别激动......”
宋伯怀仍处于激动之中,他两只眼死死瞪着沈星河:
“你替小叶赎身,是他恩公,作为回报,给你一个金玉良言!
记好!十月十八之后,你别开铺子!”
宋伯怀回头,怒视叶霓裳:“有事!!!让长工去外面抛头露面的跑腿!!!”
他把长工二字压得极重。
沈星河惊恐点点头:“多谢大人指点。”
宋伯怀将笼子一把塞进了沈星河的手里,扭头走了,仰天大笑:
“长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长工!!!好一个长工啊!!!!!”
叶霓裳要被气死了,瞪了宋伯怀的背影一眼,带着沈星河扭身走了。
二人来在门外,宋伯怀竟然也一同出来了,宋伯怀的马车在前面为叶霓裳的马车开路。
前后有不少的护卫随行。
叶霓裳和沈星河上了马车,见沈星河探头看着前面的马车不解,叶霓裳便告诉他:“他一贯如此,我们见完面,他会送我回去。”
这不比裴景驰香?
沈星河放下车帘,问叶霓裳:“怎么样,你问了吗?”
叶霓裳点点头,将话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沈星河心里咯噔一下。
宋伯怀这是发现了,发现了沈星河这个故事之中的漏洞。
沈星河:“第二个问题你问他了么?”
叶霓裳:“我瞅他跟疯了似的笑话我看上一个长工,我瞅着来气,没问!他一臭嫖客!还笑话起长工了!”
原文之中,叶霓裳最后根本没有找宋嫖客寻仇。
爱憎分明的他踩了辛苑,踩了裴景驰,却没有去踩宋嫖客。
这是为什么?
沈星河望着叶霓裳,不语。
马车到了一处荒僻的郊外停下。
一个小厮走来,轻声道:“宋大人去前面顺道抽查一下筑墙,请二位稍等片刻。”
远处正有筑工建造筑墙。
监工早就不知道去了哪棵树下睡觉。干活的也就二十来个人,当中还有十来个人凑在一起喝酒。
一个瘦弱男人走过来,问自己能不能去方便一下。
喝酒的男人冷声道:“憋着!这建高墙是为了防土匪防敌寇的,若误了工期怎么办!”
瘦弱男人实在忍不住了,沉声道:“若是真赶工期,你们还整日聚在这游手好闲的喝酒么?你们一直以来干什么活了?一直是我们干的呀!”
男人站起来了:“你敢废话了?信不信我明天就告诉李总兵你偷奸耍滑,直接把你弄走服徭役去。老刘当初就是得罪了我才这么走的,你也想去是吧?
呵呵,到时候让你白干活还没钱拿!我他娘是李总兵的长工,你是短工,你还敢问起我来.......”
身后有人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回头,见得后面站着一个高挑的男人。
宋伯怀深邃的眼睛露出一抹诡异的光:“原来阁下是长工啊?”
周围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皆跪下了,带刀侍卫冷声开口:“这位是咱们工部尚书宋大人,奉旨巡视抽查筑墙。”
众人诚惶诚恐的跪下异口同声:“拜见宋大人。”
宋伯怀笑了笑,大步朝着墙下去了,筑墙尚未搭建完毕,这不过是个半人的高土墙而已。
他回头看向那先颐指气使的长工:“那位长工,请你过来。”
长工回头左右看看,咽了口唾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无声和宋大人确认。
宋伯怀:“对,就是你,莫看他人。”
长工过去了。
宋大人:“跪下。”
长工跪下了。
宋大人:“小长工,请用你的脑袋,撞一撞墙。”
长工愣了一下。
宋伯怀两只手竖进了袖管里,努努嘴,示意他快点。
长工跪在墙下,用脑袋撞墙。
“砰砰砰”三声响。
土墙脆弱的土渣便已脱落,登时露出开裂的缝隙。
宋伯怀叫了停,于开裂的缝隙之处伸手一扣,城墙的土渣脱落,他继续向里面挖,挖出了稻草。
“哈哈哈哈哈哈!”宋伯怀一脚踹向土墙:“好活!好活啊!”
他抬脚继续踹墙:
“这就是长工干的活!!!”
他一脚一脚的踹着墙面,土墙摇摇欲坠,簌簌落土,没人敢上去拦。
他怪笑着嘶吼:
“长工!干的!好!活!”每语气停顿一下,他便踹一脚墙面:
“长工!干的!好!活!长工!长!工!长!工!!!”
其余长工都很害怕,感觉这位宋大人对长工恶意很大。
半晌,赶来了个男人,仓皇跪下:“下官福满城总兵李大信拜见宋大人!”
李大信见了地上的稻草,万般惶恐,膝行而上,“请大人息怒!”
宋伯怀抓着手里的稻草,扭头瞪着李大信:
“筑墙是为了防贼防寇,不是为了劳民伤财,为官者食朝廷俸禄,便要忠君爱国,不负皇恩浩荡。
你的职责是要镇守一方,为老百姓安居乐业。
凭这个,可抵御不了外敌,保卫不了百姓啊。”
李大信一听这话,深感自己职场生涯已到了尽头,连连磕头:“下官惶恐,下官该死啊!但是大人,这不是下官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把这个长工先宰了!以儆效尤!”宋伯怀垂眼怒视那长工。
李大信愣住了。
宋伯怀当众说了一腔假大空的话,一个字没提怎么处理李大信的问题,更没问他听命于谁,而是直接杀了一个小长工。
这不存在杀鸡儆猴,因为长工根本算不上一只鸡。
李大信刹那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李大信这才松口气:“是是是,小人必当照办。”
宋伯怀:“你免礼。”
李大信小胖手挥挥,一众人统统退避了。
墙边只剩下了宋伯怀和李大信两个人。
李大信试探得问:“不知宋大人到访,有失远迎,还请到舍下一聚,为大人接风洗尘?”
宋伯怀笑了笑:“不急,这几日且还有事忙,过些日子我再与你一聚,你好好做做准备!”他眯眼,望着李大信笑了笑:“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李大信一瞧,彻底放心了,这就是个贪官儿啊,做什么准备?不就是给他准备些好礼物吗!
李大信点头:“是是是,下官一定多做准备,大人放心。”他移目看着城墙,轻声试探:“大人,这墙,若推了重筑,恐怕会误了工期,您看这如何是好?”
他委婉的问宋伯怀,这稻草渣工程需不需要重筑。
宋伯怀眯眼,望着李大信促狭一笑:
“此地边陲小地,朝廷确实将服徭役之人都发去关塞重地筑墙。
你确实也有你的难处,但为难,你也得想办法克服一下。
小李啊,你好好的干。
皇上英明,隆恩浩荡,必不会教有志之人埋没于乡野!”
宋伯怀还是说了一腔假大空。

听上去没有意义,被任何人听走也抓不到把柄。
官场白菜听了或许会拿不准他的意思,但李大信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不是棵白菜,刹那就明白了宋伯怀不管这事。
李大信:“多谢宋大人指点。”
宋伯怀转头走了。
宋伯怀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登上马车,漆黑的车厢,他脸色骤然阴沉,垂着眼看着自己手中死死抓着的稻草。
他笑了,以唯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自言自语:
“不就是比谁更烂,比谁更恶么?这还不容易么?这简直易如反掌!”
他垂眼望着自己因得激动而略有些发抖的手:
“谢大哥,这就是你用满身的伤,用一腔的血,用生命守护了一辈子的国啊!”
他眼眶湿润,手抖动得越发剧烈。
“哈哈哈哈哈!”
满腔凄楚,化为笑声:
“哈哈哈哈啊哈哈!”
宋伯怀一把扯开车窗的帘子,恶狠狠怒视跪在地上的李大信。
李大信一激灵。
宋伯怀目眦尽裂地咆哮:“弄死适才那个长工!!!”
李大信仓皇磕头:“是是是,一定弄死他!下官这就弄死他!”
颠簸的马车之中。
叶霓裳此刻正倚在沈星河的肩膀上,手里拿着那把鹰骨笛,垂眼把玩着。
他笑着说:“宋嫖客懂个屁,我没跟他说,裴景驰是你家老头的同党,我瞧得出来,裴景驰绝非凡银。”
“凡啥人啊。”沈星河生无可恋的说:“那就是个太奶!”
“啥?”叶霓裳稍稍抬头。
“妹啥。”沈星河将他脑袋放回到自己的肩膀上。
马车到了莫家村下,宋大人的车停在牌楼边。
两辆马车稍稍并驾。
宋伯怀的车帘没有挑起。
叶霓裳隔着半透纱帘瞪了他的马车一眼,催促二奎:“走了二奎!”
二奎驾马前行。
马车行驶一阵,沈星河挑起车窗,回头望去。
见得宋伯怀不知从何时下了马车。
他一身白衣,负手立在夜下,目送着叶霓裳的马车渐行渐远。
“他下马车了!”沈星河回头看着叶霓裳,抻抻他的袖子示意他看看。
叶霓裳蹙眉:“嘁,不用理他,他每次都这样。”
他不屑:“贪图我色相的嫖客我见多了,还有跪着目送我马车远离的。”
换别人说这话,沈星河绝对会认为对方在炫耀。
可叶霓裳说这话,沈星河只觉得人家在阐述一件事实。
沈星河问他:“宋大人和你认识多久了?”
“不少年头了,都忘了多少年了。”叶霓裳混不在意的说。
沈星河:“他提过给你赎身吗?”
“提啊,何止他提过,很多人都提过,可我跟他干啥?
没名没分的,他是个官员,你见过哪个官员光明正大娶个小倌的?”
沈星河:“可他家里没有妻子啊。”
叶霓裳:“可他有儿子啊,他儿子能容我?”
沈星河:“那要看他的态度了,而且,那儿子可不是亲儿子。
他若敢欺负你,我让我家老头掐死他,让我干爹药死他,让我家老三祸祸死他!
你放心!反正他不会有好死!!”
叶霓裳笑了,抬头望着他:“怎么的,你觉得宋嫖客值得我托付啊?”
沈星河望着笼中的白鸽,又看看叶霓裳手中的鹰骨笛,他记得原文中,这支笛子是和裴景驰有关。
沈星河若有所思的开口:“我倒是觉得,一只活生生的鸽子,比一只死鹰的骨头强了百倍。”
他指了指鸽子:“鸽子可在你有难时,放下手中机要,随时能来助你,这鹰骨笛能有啥用呢?”
叶霓裳不以为意:“嘁,凡是于风月场里见到的男人,再好,也都是个嫖客而已。”
哎,一日为嫖,终生为嫖。
宋嫖客洗刷嫖客成见,可谓任重道远。
马车停在了老槐树下。
沈星河下了马车。
叶霓裳望着沈星河:“你真的不搬去春欲棠和我住吗?”
沈星河摇摇头,他张了张嘴,挤出一抹笑容来:“漂亮哥哥。”
“嗯?”叶霓裳应了一声。
沈星河望着他,鼓足勇气的开口:
“谢谢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啊。
谢谢你平时耐心的听我聊我和我家老头儿的故事,和我一起去吃好吃的馆子,一起买衣裳,谢谢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生活中的烦恼,谢谢你对我毫无隐瞒。
谢谢你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和你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就算咱们什么话都不说,一起躺在床上发呆,都觉得特别有意义。
认识你,真的是我沈星河三生有幸。”
叶霓裳疑惑的望着沈星河:“好端端说这个做什么?”
沈星河直直的看着他:“宋嫖客今日和你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沈星河:“想通了,你还愿意找我玩的话,咱们去买衣裳!”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箱子:“我家老头出钱!入冬了,公子,我给你买大氅,买貂,买好貂儿!”
沈星河的眼中,流露一抹不舍:“如果.......如果你事忙,也没关系的,但是你一定记着,你特别好,人好看,心地好,漂亮的外表和美丽的灵魂,你都有了!
你记住啊,再见到宋嫖客的时候,要问问他为什么去风月场。”
沈星河朝着叶霓裳挤出一丝笑意:“我走了!”
叶霓裳疑惑的望着沈星河的背影,马车尚未到达春欲棠,他便叫了停。
“停车!”叶霓裳抓着手里的鹰骨笛,蓦地掀开车帷:“去后山!”
马车行驶后山,行于兽医官的后门门口,二奎下去敲了敲门,说是想请裴景驰来。
叶霓裳不知自己在马车里等了多久。
深夜的青石路,格外静谧。
马车轻轻一晃。
车帷挑开,叶霓裳和裴景驰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恰如当初他们初见时的那样。
“叶公子,你找我?”裴景驰似乎预感到了叶霓裳要与他说什么。
叶霓裳握着手中的鹰骨笛,递给他:“把这个还给你吧。”
裴景驰一怔:“叶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救我一命,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这才将此物赠与你。”
叶霓裳弯唇笑了笑,坚定地将手中的鹰骨笛给了对方。
“萍水相逢,举手之劳,不算什么,此物我不能再收了。”
心也要收了呢。
叶霓裳垂眼笑了笑:“倾城一生都在风月场中,你几次推辞,几次回避我的目光,我又怎能看不出你落花无意呢。
从前只当是心里存个念想,如今这念想不能再存了。”
裴景驰接过了鹰骨笛:
“叶公子,对不住。”
“没什么对不住的。”叶霓裳一笑。
叶霓裳:“我心里有一个猜测,或许是我多想了,若我说得不对,裴公子请莫见怪。”
“叶公子请讲。”
叶霓裳:“星儿若是对你说了什么狠话,请你别放在心上。”
裴景驰吃惊的望着叶霓裳。
叶霓裳垂眼笑了笑,“我也是见他今日反常,仔细想来,方觉不对。
我甚至可以猜得出他会如何回避你,如何对你穷尽恶毒之言,或是故意在你面前表现粗鄙不堪。
如果他这样做了,请你海涵。
我想,他是因为害怕失去我,才会这样对你。”
裴景驰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裴景驰面露内疚,挑起车帷欲走,又放下手,看向叶霓裳:
“叶公子,你是个善良真诚的人,愧对你一腔真情,是裴某鬼迷心窍,有眼无珠。”
“注意你的措辞。”叶霓裳挑起眸子,眸中填满恫吓。
叶霓裳的脸色骤然冰冷:“你喜欢他,绝非是你有眼无珠。
我叶霓裳也绝非善类,这世上你喜欢谁都不成,唯独喜欢他,算你小子有眼光。”
一个对他不理不睬的狗男人。
和一个永远陪伴他鼓励他的好兄弟,当然是要选兄弟啊!
毫不犹豫的选兄弟!!
叶霓裳垂眸一笑:“裴公子,恕不远送。”
与裴景驰一别之后,叶霓裳甚是轻松,前所未有的愉悦。
放下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好兄弟更重要了。
如今在叶霓裳心里的这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也知道沈星河心里在纠结的事情。
他可以坦诚的和沈星河没有负担的相处了,不必为了一个男子而失去彼此的兄弟情义。
叶霓裳人到老马家门口时,已是天光大亮。
“嘭”地一声,叶霓裳踹门而入。
沈星河正躲被窝哭泣呢,冷不丁的吓得惨叫一声,惊从坐起:“什么人!”
叶霓裳骂骂咧咧走进来了:“狗东西,小爷以为他是个什么好玩意呢,没成想他是个西门庆呐他!!算我看错人了!!瞎了眼了以前!!!”
他怒视沈星河:“你也是!干啥不直接说!我有那么脆弱么,兄弟?!”
叶霓裳:“以后,你我之间,不必吞吞吐吐,鼻子下面长的不是嘴么,有啥你就直说,我们都轻松,记住了没,兄弟?!”
沈星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也霓裳冲了过来。
他甩开鞋子就上了炕,挤了挤沈星河,道:“起开!给我匀点地儿,今儿我搁这补觉。”

陈氏兄弟回来了,带回了许多的木料,大家如火如荼的在后院忙碌着。
而木匠铺子的掌柜,此刻正在柳氏裁缝铺和叶霓裳买衣服。
这已经是沈星河陪叶霓裳来的第六趟了。
由于叶霓裳始终没有一件看得上眼的貂绒裘衣,掌柜的又不想放过这单生意,凡进了好裘料,必要先给他过目。
沈星河这边厢正坐在美人榻上,望着叶霓裳。
叶霓裳漂亮的丹唇开开合合,语速极快,指指点点貂裘需要的各种细节,掌柜的连连点头,旁边还跟着一个记录的小伙计。
掌柜的脸都笑僵了,时不时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水。
甭说站着的掌柜的,连坐在这里一下午的沈星河也撑不住了。
“你快点吧,我饿死啦!”沈星河催促。
“着啥急!我再嘱咐他两句嗷!
我要白狐裘,白滴,雪白雪白滴,我走在大雪之中,就能和冰天雪地合二为一滴那种白!
但平时,阳光一照,艾玛,这雪白之中又透着五彩斑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掌柜的擦了擦汗:“能明白,能明白。”
叶霓裳:“还有红色狐裘这色不对,我要那种火红火红的,但是呢,又不能特别鲜艳,那样的颜色才不艳俗。
还有这个黑色滴我要花里胡哨那种黑,你能明白不?我不要特深沉的,我要花里胡哨,这词你明白不.......”
掌柜的遭遇无良甲方了。
这一下午白的五彩斑斓,红的毫不鲜艳,黑的花里胡哨,掌柜的脸上依旧得被迫保持着笑容。
沈星河坐得实在累了,站起来溜达,走到窗边眺望,站了好久,忽而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昔日那吃垃圾的小破孩恰好经过。
他依旧打着赤膊,赤着双脚,大概冻得很冷,两只手正搓着胳膊。
这小子怎么还游手好闲?连身衣裳也不给自己置办吗?
沈星河和叶霓裳说了一声出去一趟,下了楼梯,走出去,跟在那小童后面。
小男孩亦如往日去了不远处的蓬莱酒楼后院,沈星河也过去了。
小男孩却没有再往前走的意思,站在阴暗的巷子里,回身昂头望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沈星河:“我恰好路过。”
小男孩没再深问,皱眉望着沈星河:“那日,你说,再看见你时直接跟你说饿了,大哥哥,你这次能给我顿饭吃吗?”
“可以。”沈星河点头。
沈星河带着他去了酒楼,买了饭菜,付了租赁食盒的钱,小男孩问他去哪。
沈星河想给他买身衣裳,但没直说:“我和我朋友出来的,我朋友还在裁缝铺子呢。”
小男孩点点头,没多说话。
沈星河提着食盒带着小男孩回去,叶霓裳还在二楼挑选衣裳。
沈星河问那小伙计哪里能吃点东西,他和叶霓裳在这花了很多钱,算是大客。
伙计很热情的带着沈星河来在一楼后院的小石桌上,给他们上了壶好茶。
沈星河没有给小男孩买大鱼大肉,普通的三菜一汤,两碗米饭。
这小子不知道几天没吃饭了,冷不丁吃大鱼大肉,肠胃必定不消化,轻则积食,重则撑死都有可能。
小男孩狼吞虎咽的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打了个响嗝儿,这才有力气朝着沈星河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意:
“大哥哥,你真好呀,谢谢你。”
“甭说这个。”沈星河一摆手:“少拿我当冤大头。”
小男孩笑容止住了。
沈星河:“上次与你说让你找个地方当学徒,你怎么不去?”
小男孩:“我爹娘不让。”
沈星河:“他们就让你这么在街上闲逛?”
小男孩一乐:“我也不是闲逛。”
沈星河:“那你是做什么?”
小男孩咧嘴笑了笑:“随便溜溜。”
这小子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他擦擦嘴巴,望着沈星河讨好的笑:“大哥哥,我吃饱了,不耽误你了,在院子里坐得太久,我冷,我先走了。”
他说完了话,人也不走。
沈星河直接气乐了:“你想要衣裳,就直接跟我开口要,你拐弯抹角的,这不还是拿我当冤大头么。”
小男孩的笑容僵住了。
沈星河没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石头。”
沈星河点点头:“行吧,我今天心情不错,可以给你买身衣裳,但你得知道,我通常心情很少不错。”
“知道了。”
小石头讨好的笑了笑。
沈星河带着他去了铺子,小孩子的成衣并不多,在一楼的角落里,伙计耐心的给沈星河介绍,他则让这小孩自己挑选。
但小石头并没有像别的小童一样好奇的四处张望着衣裳和绸缎,他只是扫了一眼柜上的棉袄,便抬眼仔细观察着伙计的脸色。
他甚至回头,打量堂内所有的人。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
沈星河回头看过去,那边站了三个人,正低声窃窃私语着什么。
沈星河垂眼,看着小男孩的手抓着裤子。
沈星河:“你都回头看着他们了,他们还在继续议论,可见他们大概是没说你坏话的。”
小石头愕然看向沈星河。
沈星河垂眼看着柜上的棉衣:“你不用特意观察别人的目光,也不用思考他们是如何看待你的。
不要别因为别人,耽误你自己现在要做的事。”
他指了指桌上的棉衣:“选,选自己喜欢的。”
小石头愣愣的望着柜上的棉衣,他抓了抓自己的裤子,回过神来,这一次,他认真的看了看。
探出小脏手,指了指中间那件深棕色的棉衣。
他昂头望着沈星河。
沈星河对着小石头,朝着伙计的方向努嘴,示意他自己说话。
小石头看向伙计:“我要这个。”
“好嘞好嘞。”伙计殷勤点头:“小少爷您可真有眼光啊,这是本店卖的最好的衣裳!您小小年纪眼光就这么好,以后长大了必定前途无量呀!”
小石头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童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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