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在冒犯我了。”谢清遥挑起沈星河的下巴,眼神玩味,“我若发泄,你可承受的住?”
沈星河喉结滚动,从谢清遥的眼睛里看到浴火在焚烧,连他的呼吸都变得炙热起来。
沈星河太想帮他了,早就想帮他平息那股蔓延全身的热烈火焰。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星河极力克制对谢清遥上下其手的欲望。
就在防线即将突破之际,沈星河在他的眼睛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迅速跑到餐桌旁安静等待开饭。
谢清遥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手腕一翻,反手扣住了沈星河的后脑勺,直接而又霸道地深入搅动。
在一旁切腰子的的谢虎,立即停下手中动作,撇了一眼正在腻歪的二人,真没拿我当外人啊。
他赶紧退出厨房,顺手带上了门,在门外守护着。
厨房内,一股血腥味冲上了沈星河的头。
理智终究占了上风,他咬破谢清遥的唇瓣,试图唤回他的清醒。
“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清遥语气冰冷:“何时?”
“至少要等到你的腿疾彻底痊愈。”
“何时才会痊愈?”
“你可知我拖着这双废腿躲在这里多久了?”谢清遥越说越激动。
“什么都不能做,如瓷娃娃般脆弱。”
“我这个样子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反而还要你拼着身体为我筹集医药费。”
“你处处替我设想,我又怎会不知?”
“我如今这般境地,与废人无异。”
周遭的气温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冷。
沈星河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你不必安慰我,那些话听多了只会心烦。”谢清遥垂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此时,沈星河好想抱抱他,亲亲他,安慰他。
可是,不能。
“你误会了,我是想骂你!”
沈星河开始输出:“玩这套古早文里的自尊心破碎戏码,在我这里不管用!”
“你在这颓废给我看的吗?然后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还说我对你的好,你都知道,你知道个屁!!”
“你心里不好受,却还要拉扯别人人一同陷入,最后一起抱头痛哭吗,从此沉沦?”
沈星河并没有骂的很畅快,反而觉得憋闷,他夺门而出。
“谢虎,你给二爷送回卧房。”随后他又补充道:“我最厌烦的就是传递负能量之人。”
谢虎瞧着沈星河不对劲,一向嬉皮笑脸的他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见谢虎愣在原地,沈星河催促道:“使唤不动吗?赶紧给他推走,什么时候想开了我们再见面!”
最怕的就是谢清遥这种,一起努力的路上,他却突然掉队,那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沈星河想想就生气。
“沈公子好大的脾气啊。”辛苑前来用晚饭,却恰逢这一幕。
辛苑向来看轻沈星河,更瞧不起他假惺惺的为清遥兄奔忙付出。
还不知吹了多少耳边风给清遥兄,以至于不再让自己继续诊治。
或许可以趁他们争执之际,将姓沈的赶走,甚至半路设伏,除之后快,免得再回来惹人厌。
辛苑款款而言:“日后,由我来照顾清遥兄,就不必麻烦沈公子了。”
“那就请快些带走,别让这碍眼之人打扰我吃饭。”
厨房内的谢清遥骤然抬头,他竟觉得我碍眼了么,呵呵。
他阴郁一笑,笑得阴森可怖,吃力的撑着双拐走出厨房。
辛苑快步上前,搀扶住谢清遥,许久未曾如此亲近,心跳不禁加速。
辛苑隐约瞥见他嘴角的血迹,转头怒斥:“他腿脚不便,你竟还动手打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踩雷点,辛苑真是好样的。
沈星河坦然回应,“那是我咬的。”
辛苑啐道:“不知廉耻。”
紧接着,他的手搭在谢清瑶的肩上,柔声劝慰,“不必过于担心,假以时日,清遥兄定会康复如初。”
辛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瞧瞧自己多会鼓励人,不像那个姓沈的,只会说风凉话。
谢清遥却勃然大怒:“滚开!”
辛苑被吓得呆立原地。
这简直是精准踩雷,人家不愿听什么,他偏要提及。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关上,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二爷,您夫人赶着驴车跑了。”谢虎觉得他是被气跑的。
“腿在他身上,他想走便走。”谢清遥语气决绝。
又忍不住打探:“他都带走什么了?”
谢虎回应,“除了犬鹰,其它的动物一概带走了。”
“哈哈……”谢清遥笑的渗人,他都带走了,唯独没有带着送他的大鸟。
幸好,留了一手。
谢虎故意试探地问:“真的不用我去追他?”
“不用惯着他。”
二爷的嘴是真硬。
其实谢虎早就看到二爷让犬鹰跟着瘦猴保护他。
此刻,他们应该已经抵达医馆了。
正值夜半,大雪纷飞。北风如利刃般冷冽,割的皮肤生疼。一只雄鹰盘旋于夜空中,与夜色浑然一起。
此刻沈星河正在下山的路上,道路两旁荒凉至极。
他一边赶着驴车,一边回头张望,以前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以往那人都会派谢虎紧随的,然而这一路上再也没有感受到身后有人保护的安全感,看来他真的在气吧。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只要你派人过来接我,我肯定会回去的,哪曾想出门之际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其实,沈星河临行之前故意磨磨蹭蹭的,收拾了几件衣物。
大多数都是给旺旺的,小黄的,小黑的,还有之前猎回来的一只野兔没舍得吃掉就养了起来。
他想着,如果自己走掉,没人照顾它们,不如将它们带在身边。
除了小黑,其余的小可爱,沈星用一件披风将它们圈在怀中。
至于谢清遥送他的那只鹰,沈星河本想一起带走。
只不过,一靠近它就被叨,那本就不是他的,索性就不管了。
沈星河是凌晨抵达的医馆,披风敞开,几只毛茸茸的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它们抬头望着沈星河。
看的沈星河心头一暖。
屋内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很多,甚至连哈气都隐约可见。
沈星河有些累,累到不想生火,不想点蜡烛。
可是他看到几只小可爱时,再苦也不能苦孩子。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去生了火。将它们集中在一起取暖。
之后,沈星河坐在榻上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糖,夹在指间,放进嘴里含着。
今天的糖似乎没什么味道,再尝一根味道依然很淡。
想了许多来到这里的事情,沈星河放心不下谢清遥,万一今晚的言语真的伤害到他了怎么办?
越想这些,脑袋就越疼,钻心地疼,沈星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烟糖一根接一根的放进嘴里,他不自觉的继续伸手拿,却扑了个空。
沈星河终究忍住了回去探望的念头,必须趁着今日的争吵,让谢清遥明白,高傲的自尊心解决不了问题。
他必须认清现状,和他一起努力将此时的困难扛过去,未来的日子有盼头。
沈星河脱掉衣物和鞋子上榻准备入睡,他拉过冰凉的被子盖过头顶,将自己埋进去。
许是过于疲倦,躺下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直到次日晌午,有人敲门,才将他唤醒。
沈星河这会头重脚轻,磨蹭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去开门。
门打开,一高一矮,两名衙役,站在前面。
“你在这里行医,未曾交过租金与赋税,共计一两银子。”
说话那人脸上有一道疤,自眉骨竖到嘴角。
特征明显,很好辨认,这应该就是书中的恶捕头李大娃,对于此人沈星河有些印象。
他之所以被冠以恶捕头名号,还是得益于辛苑。
因李大娃向辛大善人收取在大槐树下的行医摊位费。
辛大善人认为他是强收保护费,鼓动附近村子所有交过租金赋税的商户们联合写万人血书,一纸诉状,告到京城。
后面,京城真的派人来查,发现了在逃的谢清遥踪迹,于是暗自勾结途经莫家村的马匪,他们屠了村。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任何一人,寒风中夹杂着哀嚎声,老人,稚童,皆无幸存,只为找到谢清遥。
而辛苑则跑到山上避险,他觉得谢清遥会因此自责,未曾向谢清遥提及山下村中一片血海的情况。
想起这些,沈星河的太阳穴就突突跳,他抬手按了按,努力让自己清醒。
他转身去拿了银子,又顺手拿了一盒老马之前留下的除疤痕的奇药。
至于租金沈星河早就就准备好,交租与交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何况自从来到这里,从来没见过有人来收。
只要交的银子都是正常的用途,他会遵纪守法。
李大娃见他拿钱爽快,又看他脸色苍白,唇无一丝血色,一脸病态的样子。
便提醒道:“你要不要去村口槐树下瞧瞧?那里有人免费问诊。”
沈星河一怔,难道辛苑今天下山了?
他向李大娃打听,“我听说他有些日子没去槐树下出诊了。”
李大娃:“刚接到消息,他此刻就在槐树下,我现在要过去收保护费,你可要同去?”
这位兄台,真是一点也不委婉啊。
“这药是我家秘方,不外传,你拿去外敷,十日之后再来找我拿,五个疗程保证还你一张俊脸。”
沈星河将药递给站在门外的李大娃。
李大娃将信将疑的收下。
主动上交,总比被他日后要强,而且沈星河也想拉拉关系,毕竟在这里开店总要打理地头蛇。
李大娃身边原本有名身材矮小的捕快,之前一直跟着他,回头寻他时,不知何时消失了。
沈星河此时脸上已毫无血色,手扶着门框,气若游丝。
他刻意提醒,“我看你身边的人很着急的样子,往大槐树的方向跑了。”
见李大娃投来疑惑的目光,沈星河又道:“呀,怕是去提前报信了吧。”
沈星河提及的这人就是辛苑的其中一个暧昧对象,万人血书能够送到朝廷,“多亏”这人暗中帮忙。
李大娃显然不相信忠心耿耿的手下能和他对着干,断他的财路。
沈星河提醒,“去看看便知。”
二人前往大槐树。
果然见到辛苑和那矮捕快一起收拾摊位。
因得匆忙,打翻桌上的墨水,溅到辛苑衣服上。
辛苑拿起手帕擦时,那矮捕快趁机跳起来亲了他的唇。
别看身材矮小,真是精准无误啊,沈星河没想到还能在大庭广众下看到这一幕,顿时精神了些。
真是有趣的很,当然也有点辣眼睛。
李大娃握紧手中长刀,匆匆走过去,掐住矮捕快的脖子。
李大娃质问:“怪不得每次都堵不到他,原来是你在暗中操作,得了什么好处费,他给你睡了多少回换来的?”
咦~怎么睡啊,一旁围看热闹的村民以及沈星河都傻了眼。
一想到他在辛苑身上爬来爬去的,头皮都发麻。
矮捕快双脚离地,被掐的几乎窒息,眼珠子都快爆出眼眶了。
沈星河在一旁假意劝道:“冷静啊,为这种人丢官又坐牢,不值当。”
李大娃慢慢恢复神志,忽然松开手,矮捕快“砰”的一声掉在地面上。
那矮捕平日在村中欺男霸女招人恨,但碍于他在朝廷有人靠山,村民只能敢怒不敢言。
辛苑和他举止亲密,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被李大娃收拾了,围观群众纷纷拍手称赞。
李大娃在一声声夸奖中,掀了摊子,将辛苑与矮捕快带押走。
老马藏在人群中,第一个站出来拍手称赞。
但很快,老马就瞥见一侧的沈星河,面色苍白如纸,要拉着他回家瞧瞧。
沈星河放心不下家中的小可爱们,便婉拒了去老马家的提议。
而是邀请他一同返回了兽医医馆。
一踏入医馆,沈星河就瘫软在椅子上。
老马为他诊脉,“见过感染风寒的,如此严重的却是头一遭。”
沈星河无力地笑了笑,“这不是正好让您积累经验吗?”
“你相公呢?这时还不守在你身边照顾?”
沈星河解释道,“他不是不方便嘛。”
老马环顾医馆四周,只见角落里的几只小家伙,恍然大悟。
“吵架了?动手打你了?他把你和小家伙都赶出来了?我早跟你说过,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就他那样,也就你能要他,换了别人早就跑了。”
老马起身从药箱取出一颗药丸,递给沈星河。
“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要么休书一封与他断绝关系,要么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往后咱们爷俩一起经营医馆,饿不到你。”
老马对干儿子的事情是真放在心上。
沈星河感动之余,盯着手里这颗黑漆漆的大药丸,恨不得浑身都抗拒。
可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老马强行掰开他的嘴,硬生生将药丸塞了进去。
“良药苦口,吃了它。”
沈星河硬着头皮,直到吃完整颗,才渐渐舒展开眉头。
随后,老马扶着他去炕上躺下。
这一躺便是五天。
睡梦中,他仿佛听到耳边有人哭泣。
自己却动弹不得,以为是梦魇。
可真烦,小爷还没挂呢,哭什么哭。
夜半时分。
沈星河闻着菜香醒来,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
老马的药果然神神奇。
老马见他醒来连忙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先前喂他吃的药丸,疏忽了他消瘦的身躯,因此剂量过大,老马担心他会有副作用。
沈星河回到,“感觉精神充沛。”
这就对了,还是启了副作用,先是嗜睡,之后至少未来三天他都会精饱满,无法安眠。
沈星河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连连拍马屁。
“干爹不仅医术超群,厨艺也是出类拔萃。改日我给您引荐一位佳偶。”
“你平安健康就好。”
老马此话发自肺腑。
在沈星河熟睡的的时候,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上山去找了谢清遥。
到小院的时候,见谢清遥正撑着双拐做康复。
老马气不打一处来。
“敢欺负我儿子!”
他上前就是一脚,谢清遥敏捷的躲开。
以至老马跌坐在地。
谢清遥去扶他,他坐在地上不起。
“你打我也就算了,我儿子病的起不来炕,也是你干的好事。”
谢清遥听闻此言,心头一紧,“他病了?”
老马坐在地上继续发疯,“他如今啥样,你心里没点毕数?”
话音未落,谢清遥瞬间消失在院中,老马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他匆忙起身,返回医馆时,谢清遥已经坐在炕边上,捧着着沈星河的手轻轻摩挲。
“你竟然强行运用内力驾驭轻功?”
老马不敢相信,他清楚谢清遥的身体状况,如果强行催动内力,病情只会加重,甚至双腿恐会废掉。
谢清遥焦急询问,“他到底怎么样了?”
老马对于他关心干儿子心意,感动归感动,“你这不是成心让我儿为你担心受怕吗?”
生气归生气,老马还是取出了银针,为谢清遥的腿针灸,试图挽回。
谁让儿子喜欢他呢。
“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他究竟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啊!”谢清遥眼角泛红,迫切追问,满满压迫感。
老马被他震慑到。
玛德,脾气真特么大。好歹也你也要叫我一声干爹。
老马缕了缕胡须,故意摇头叹息,就让你干着急。
哄的一下,谢清遥感觉自己在掉进无底悬崖,一直在下沉。
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跪在老马面前。
“求求您救救他。”
老马又摇摇头,决心替干儿子小小报复一下。
“那我还能做些什么?”谢清遥急切至极。
老马再次叹息摇头。
谢清遥深知老马的本事,见他一直摇头叹气,那便是真的没救了。
何况沈星河还是他干儿子。
谢清遥紧紧守在炕边,握着沈星河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在道歉。
我知道错了。
不该辜负你的心意。
以后家里你做主,都听你的。
我积极会配合治疗,直到痊愈。
我们一起盖房子,种田,种花,养鸡鸭,养许多动物。
“呜呜……”
可是,还有以后吗?
有的,只要你能醒来。
他好后悔,那晚没有挽留他。
泪水鼻涕交织在一起,沾满了两人的手,黏糊糊的。
谢清遥絮絮叨叨、日夜不分地倾诉五天四夜,除了喝药,米水未尽。
老马提着药箱从外面走进来,见到谢清遥这副憔悴模样,心里还不算解气。
“你能让他体面些吗?”老马瞧着二人手上的鼻涕都干了,粘在白皙的皮肤上,有那么点不适应。
“过来扎针,你这双腿能不能保住,就看这一针了。”
第一针,老马手抖,抖的很有分寸,狠狠的扎进谢清遥的肉里。
直到鲜血流出,老马才继续施针。
谢清遥双眼无神,毫无反应,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此刻,他顾不上这些,任由老马念叨,任由他摆布。
总不能真的玩死他,儿子醒来没办法交代啊。
针灸之后,老马又从药箱里拿出个瓷白的小药瓶,喂他吃。
这里面药的作用,会起到一个饱腹感,而且他还往里面加了点东西。
算算日子,儿子马上就要醒来了,决不能让这个碍眼的家伙出现在他面前。
之后,又喂谢清遥喝治疗腿疾的药。
表面上看着是小惩罚谢清遥,实则这五天,老马才是最忙的。
片刻后,谢清遥倒下了。
老马费劲的将他扛起来,放到驴车上。
然后,赶着车,给他送回山上的小院。
安排妥当后,老马返回医馆,做了几道沈星河喜欢吃的菜,又给他干净了手。
最后只等沈星河醒来。
老马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终于忍不住开口。
听到谢清遥是在昏迷中被送回家的,沈星河坐立不安,心绪不宁,唤醒小黑套上了板车,带着老马,直接返回山上小院。
路上,沈星河沉默不语。
老马瞧着他严肃的样子,有些怕又有些担忧。
老马再次强调:“你放心,他真的无碍,就是昏睡了。”
按理说,这个时辰,谢清遥应当已经醒来。
依稀可见远处小院有微弱灯火闪烁。
沈星河心头一紧,恨不得马上冲过去。
雪势渐大,山路愈发难行,小黑这时的速度越来越慢。
“干爹,我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跟上。”
说完话,沈星河便跃下车,朝着小院的方向飞快跑去。
直到见到躺在炕上的人,他悬着的心终于提到嗓子眼。
“干爹说过,你早就该醒了啊。”
一旁的谢虎,“半个时辰前,二爷就醒了,醒来后,嘀嘀咕咕说要去另一个世界找你,问问你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来,如果不想回来,就一同留在那个世界。”
沈星河接着说:“然后,他就强行入睡,一直到现在。”
他现在更加确信了,谢清遥曾经提及的离魂之症。
“你醒醒,我就在你面前,哪儿也不去。”
说完这句话,沈星河明显看到炕上闭目之人的长睫微微抖动。
半个时辰后,老马抵达小院。
沈星河急切地追问:“干爹,像他这种情况还要多久能醒?”
老马不敢再轻易摇头。
“不好说,这个要看他自己,他一直暗示自己强行入睡。”
老马捋须思索片刻,顿了顿,“想让他醒来,就要断了他心中坚定的念想。”
他又看向谢虎,“他可有说梦话?”
谢虎瞥了一眼沈星河,“说了很多,意思是找不到夫人了。”
“儿子,从现在开始一直和他对话,告诉他你回来了。”
老马也拿不准,毕竟不是身体原因无法用药,只能不断暗示,姑且一试。
之后,老马没有急着下山,而是潜心钻研离魂之症。
待屋内只剩下沈星河与谢清遥二人。
沈星河坐在炕上,沉声道,“再不起来,我真的就走了。”
见他未醒,沈星河起身一脚踹向躺在炕上之人。
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脚踝,顺势一带,垂眸与他对视。
谢清遥眯起狭长的眸子,满是笑意:“就这个姿势,不许,动。”
沈星河问:“什么时候醒的?”
“你刚进门的时候。”谢清遥用两只手,捏了捏他的屁股,好像张了点肉。
沈星河被他捏的痒,扭来扭去。
谢清遥却被引得心火炽热,两只手更是用力捏。
沈星河皱眉,“你干嘛?”
他试图挣扎,然而谢清遥的手如铁钳般,牢牢锁住他的腰。
从谢清遥幽深眸子里,仿佛看到重燃的欲望烈焰。
顷刻间,屋内弥漫起不寻常的气息。
沈星河俯下身,无尽的放肆,不顾一切规矩约束,这一刻就想占有谢清遥,成全彼此。
血腥味冲上头顶,这次是谢清遥主动先咬破了他的唇。
沈星河动作停滞。
但这股无名火已经被点燃,岂能轻易熄灭,他忽然明白谢清遥在那一刻的情绪,所以他这是在报复我?
沈星河继续,不留余地探索他每一寸肌肤。
当他动手解开谢清遥的衣带时却被难住了,来了这么久还是不太熟练,谁发明的这繁琐的系法啊。
瞧着沈星河笨拙又着急的样子,谢清遥笑得温柔,反手将他的衣带利落的解开。
沈星河欲哭无泪,看来他这辈子注定被谢清遥睡。
两人在房内共度一日,由凌晨至日暮。
谢清遥将沈星河圈全在怀中,一只手不老实。
“求放过。”沈星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谢清遥问,“还想要我吗?”
“不了,不了,再也不敢了。”沈星河多次尝试反攻,可结果都是被谢清遥攻下,而且越攻越狠。
这会,他浑身疼,尤其是腰特别疼,从正面能看到两侧清晰的手指印。
然而谢清遥全身上下每处肌肤,都有他的盖章,关于这点他还算满意。
沈星河起身穿戴整齐,拆了盒新的烟糖,坐在炕边。
吸了一根,格外甜,甜掉牙了,他不自觉的嘴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