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可你为何要这样做?修真界跟人界融合,你又能得到什么?你可知人界的那些凡人,手无缚鸡之力,一旦进入这修真界,只会沦为那些修士的玩乐的工具罢了。”
苏棋双手撑在书桌上,很是不解,甚至是带着几分怒意,“你去过人界,你知晓芸芸众生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何还要将凡界跟修真界融合在一起?毁掉人界对你有什么好处?”
可公子泽禾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专心的作画。
苏棋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朝着公子泽禾的画看去,发现公子泽禾画着的,正是千里江山图。
他大笔一挥,那副千里江山图便就此完工,无比的磅礴宏伟,带着几分深不见底的浩瀚。
他说,“玄清,我以为你能明白的。”
苏棋看向公子泽禾,这一次,他竟从公子泽禾的眼中看出了悲悯众生的那抹慈悲。
他看着苏棋,眼角流出一滴泪水,正好滴在那副千里江山图的红日上。
红日被泪水渲染,在四周晕染出丝丝霞光。
那一刻,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苏棋脑海中豁然开朗起来。
公子泽禾在为人界落泪,他对人界的怜悯是真实的,当年他义无反顾的去了人界,结果却怜悯人界的寒苦。
所以他自负,他能统一人界,就便能将人界与修真界合二为一。
“修真界若跟人界融合,你可知会牵扯出多少祸事?”
苏棋都快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他握紧了手,一字一顿很认真的说道,“边城的凡人跟修士能够和睦相处,但不代表整个修真界都跟人界可以和睦相处,总有修士会仗着自己的修为处处高人一等,总有更多不平等的事情发生,你凭什么代替人界跟修真界做出这样的决定?”
“玄清,”公子泽禾看着苏棋,然后伸出手轻轻放在苏棋的脸上,他的大拇指摩挲着苏棋的嘴唇,似是觉有趣,“你看着我认真说话的样子,很有意思。”
苏棋刚才一肚子的话,立刻尽数憋进了肚子里。
“公子泽禾,我越来越不懂你了,或许从一开始,我便没有看懂过。”
公子泽禾摇了摇头,“玄清,不要这么想,这世间我亦只有你一个挚友,你该是最明白我的。”
苏棋那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公子泽禾在这这幅千里江山图上印上了自己的印章,还留下了自己的字,鹤衣。
这是他的名字,宋鹤衣。
一开始公子泽禾不是这个名字的,他的父亲给他取名为宋轻文,他十二岁时觉得这个名字不好,于是改为宋鹤衣。
可是后来大家却叫他公子泽禾,鹤衣这个名字,也只有苏棋偶尔会唤他两句。
“玄清,你能唤我为鹤衣吗?”公子泽禾侧头,认真的看着苏棋问到。
“为何?”
“我唤你玄清,你唤我鹤衣,这样不好吗?”
“不好。”苏棋没什么表情说道。
公子泽禾眨了一下眼睛,“为何?以往你会这般唤我的。”
苏棋有些讥讽的看向公子泽禾,语气却依旧冷淡,“玄清,鹤衣,你不觉得这样的叫法,很像你我之间有什么断袖之癖的爱好么。”
第044章 小仙鹤
公子泽禾没想到苏棋会这么说, 他定定的看了苏棋好好一会儿,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原先觉得你只是个不开窍的,没想到还懂得什么是断袖之癖。”
苏棋退后两步,拉开了跟公子之间的距离, 那表情已经很明显, 他不是, 所以他不想跟公子泽禾扯上任何关系。
以前他们关系好的时候,也有不长眼的东西编排他们的一些流言蜚语,说他跟公子泽禾之间实则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在里面。
以挚友相称,却行夫妻之事。
那时苏棋自然是恼怒的,于是将那背后好事之人给揪出来,好好的教训了一顿。
但却依旧留了几分脸面给对方,只是教他们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
那时公子泽禾一脸笑意的望着他, 那眼神让苏棋有些后背发毛。
随后公子泽禾跟他关系更亲近了一些, 好似这件事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他们依旧是修真界中人人称羡的挚友。
不过后来公子泽禾也调笑过他几次, 说他是个不开窍的木头。
但苏棋都似懂非懂的搪塞了过去。
哪怕到了现在, 苏棋依旧不太懂。
他看着公子泽禾那张笑吟吟的脸,又想了想, “难不成以往有关你我的那些谣言,是你放出来的?”
公子泽禾颔首, 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苏棋越发不解,看向对方眼神也更加奇怪。
“你是断袖?”跟他师尊也是一样的?
这年头,实力高的, 都好这一口吗?
想到此, 苏棋好笑的说道,“若是让你见到我师尊, 你俩都是断袖,说不定还能凑一块。”
他师尊无药可救,公子泽禾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凑一块别出来祸害他人也不错。
公子泽禾那眼神冷了几分,脸上的笑意却没褪去。
“玄清,我是不是都不重要。”对公子泽禾来说,这本就是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
当初会特意散播这些谣言出去,是因为想要拿到玲珑心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让苏棋真心爱慕他,再心甘情愿的将玲珑心给他,这样也是不会受到天道天谴的。
可惜的是,那时的苏棋,当真是个没开窍的木头。
如今也是。
若非如此,当年他便不用特意安排萧云这一出了。
被自己的宗门不容,被自己的徒弟背叛,还被活生生的剜走玲珑心,而即便是如此,苏棋也没有来找过他。
“好在,你还活着。”
公子泽禾轻声说道。
过往种种,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罢了。
而在此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烟火爆开的声音,苏棋侧头看过去,觉得那烟火有些眼熟,像是宋家特有的信号,应当是出了什么事。
公子泽禾看到后,也有些无奈,“这样闲散的日子,总归是短的。”
说着,公子泽禾取下旁边的外衣朝着外面出去,还不忘对苏棋说了一句,“玄清,不要乱跑,四周都是阵法,跑错了地方,想要将你从阵法捞出来是简单,可你却得受些苦了。”
说完,公子泽禾踩着仙鹤,缓缓从山上飞走,只留下游荡着的云雾缥缈。
等到公子泽禾走后,苏棋立刻朝着四周看去,他快步朝着院子门口那边过去,却看到门口的确有好几层的屏障,他伸出手,指尖却如同触电一般猛的收回。
果然,这四周都设下了阵法。
若他丹田没有被封还可以闯一闯,如今却没有任何办法。
想到此,苏棋又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定每个出口都被堵上后,这才有些无奈的坐在地上。
这鹤园是公子泽禾特意给自己安排的院落,很大,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小院清幽。
以前来这里只觉得哪儿哪儿都好,如今却觉得哪儿哪儿都让人窒息。
苏棋捏了捏额头,随后朝着那书桌看去,桌面上依旧放着公子泽禾的那副千里江山图。
据说公子泽禾的丹青千金难求,不得不说,他倒的确画得一手好画。
既会怜悯人界,又为什么偏要将人界跟修真界融合在一起?
苏棋看向那千里江山图,目光有过一瞬的失神。
大武王朝的帝王跟公子泽禾是有关系的,甚至不惜自毁王朝运势,便是为了让公子泽禾能够顺利的破了人界气运,然后打开修真界的屏障。
可一旦如此,先不说那些凡人是否能够适应修真界的生活,凡人的寿命太过短暂,即便来到修真界后,又能落得什么好?
不,公子泽禾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如果他想这么做的话,说明一定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会是什么呢?
就在苏棋沉思的时候,旁边的那只瘦弱仙鹤拍打着翅膀,然后轻巧的落在了苏棋旁边。
他歪着头,然后看向苏棋,似乎在好奇苏棋在看什么。
瞧见苏棋没理他,仙鹤轻轻叫了一下,这才将苏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小仙鹤比周围的鹤都要小上一圈,羽毛却被打理得很好,很是光滑,甚至是柔软。
苏棋看向这小仙鹤,对着它招招手。
小仙鹤迈着小步伐过来,一步又一步,也有些犹豫。
片刻走近了,它低下头,用脑袋轻蹭了一下苏棋,随后又抬起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刚才苏棋就发现了,这阵法只是专门限制他的,这些仙鹤却可以随意进入。
于是苏棋伸出手摸了摸小仙鹤的羽毛,“看在以往我对你有几分恩情上,能帮我一次吗?”
小仙鹤眼睛眨巴一下,有些发愣。
苏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我不想被困于此处,你能帮我去不周仙宗送一下信吗?”
不出意料的话,他之前发出的所有玉简应该都被公子泽禾拦下了。
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仙鹤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却依旧有些迷茫。
苏棋取出自己的玉简,只写了两个字:救急。
可将这玉简递给仙鹤时,苏棋的手却又愣住了,他能将这封玉简给谁呢?
低下头想了想,苏棋低声说道,“你帮我将这封玉简送去不周仙宗的宗主手上,可好?”
他能信任的人,太少太少了。
也没什么所能依仗的,宗主跟他关系一般,若是收到玉简后不愿出手他也不会责怪对方。
只是思及,却依旧惆怅。
仙鹤点点头,苏棋将这封玉简用布袋装好,然后挂在仙鹤的脖子上。
等仙鹤拍打着翅膀即将飞起,苏棋退后两步对着仙鹤深深的鞠了躬,“多谢,今日恩情,苏棋会记得的。”
小仙鹤转了个圈,于是飞快的飞出了这里。
苏棋看着那小仙鹤越飞越远,却没有放松下来。
这修真界,怕是要变天了。
就是不知那几大仙宗对宋家的调查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而公子泽禾是傍晚时分回来的,他沐浴着满身的霞光,一头青丝尽数落在胸前,身上披着白色的外袍,看起来却依旧闲云野鹤般懒散。
他朝着苏棋过来,每走一步身上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便消散一分,等站在苏棋身前时,身上便只剩下他特有的那股冷香。
“玄清,你猜我抓住了什么?”
他歪头低笑,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苏棋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却轻轻拍手,“玄清,我把你那个孽徒抓到了,你想亲手杀了他吗?”
苏棋目光闪烁了一下,之前是萧云弄出的动静,所以公子泽禾是去对付萧云了?
想到此,苏棋眉头皱了一下,安静的听着公子泽禾接下来的话。
他知道公子泽禾心里已经有了对策,根本不是询问,只是在告诉他他想做什么而已。
果然,公子泽禾见苏棋不说话,于是上前握住苏棋的手轻声说道,“当年你这个孽徒为了那个女人设计害你,我知晓玄清你是个心善之人,如今不如由我出面,成全了萧云跟那个女人,如何?”
苏棋越来越不知道公子泽禾想做什么了,成全萧云跟那个吴家的女人?
就算要成全,关他什么事?
大概是苏棋的表情太过明显,公子泽禾则继续说道,“说起来,宋家也的确很少办过喜事了,能由我出面,也是那孽徒的殊荣了。”
说着,公子泽禾又看向苏棋,“若非是玄清你的弟子,旁人我必定是不会给这个面子的。”
苏棋将手从公子泽禾手中抽出来,有些疲惫的看向远方的夕阳,“公子泽禾,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
“好了,玄清,我只是想给你出口气罢了,你别生我的气。”
公子泽禾的语气依旧无比温和,随后想到了什么,又突然说道,“今儿鹤园里面走丢了一只仙鹤,玄清,那么瘦弱的仙鹤,若是被他人误杀了,总归是可惜的。”
苏棋猛的看向公子泽禾,“你连自己的亲手养大的仙鹤都下得去手?”
“正因为它是我亲手养大的,所以我不会给它背叛的机会。”公子泽禾眼底有过几分挣扎,他伸手握住苏棋的喉咙,然而拇指却在苏棋的喉结上滑动着。
“玄清,我舍不得杀你,真的,我可以杀很多人,哪怕人界几十万的将士性命在我眼中都只不过是蝼蚁,可我不想杀你,我从未想要过你的命,我真的,希望你能一生顺遂的。”
公子泽禾说着,然后缓缓靠近,他伸出手整理苏棋的发丝,指尖却从苏棋的耳尖抚过,“玄清,再有下次,我就将鹤园里面所有的仙鹤都杀了,你不希望这样的,对吗?”
苏棋那眼神变得有些惊恐起来,几乎是咬着牙说道,“疯子,公子泽禾,你疯了不成。”
“呵。”
公子泽禾低低笑着,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疯子?我只知道如今谁敢坏我的事,我就杀了谁。”
“玄清,你我叙旧的时间不多,为何不能珍惜一二?”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玄清,我心肠可不像你那么软。”
第045章 宋家寻人
苏棋以为公子泽禾说的成全萧云只是一句玩笑, 没想到第二日他还真被公子泽禾带到了边城的一处院子前。
那院子里面贴了一些喜字,周围还挂上了不少的红灯笼,虽都是喜庆的东西,然而看上去却让人很是不适。
直到被公子泽禾拉进了屋子, 苏棋这才发现四周站着的, 全都是一些没有活气的傀儡。
怎么回事?
公子泽禾示意苏棋坐上主位, 这才抬抬手让身后的仆人准备仪式。
入眼苏棋就看到了那七窍流血的中年男子尸体被人绑在座椅上,随后便是被扣着上来的萧云。
此刻萧云穿着红色的衣袍,然而双手双脚却被锁链牢牢缠住,肩膀上还被铁钩贯穿了琵琶骨,将他束缚得严严实实,身上的红色衣袍都染上了不少血,此刻都结成了黑色。
他看到苏棋的时候, 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然后想要朝着苏棋这边过来,却没走两步就被那锁链给绊倒在地。
苏棋没说话, 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公子泽禾拍了拍苏棋的手, 小声的对着他说道,“前几日你这孽徒不知发了什么疯, 杀了这吴家满门,我想着既是他闯下的祸事, 便该由他来承担。”
公子泽禾这么一说,苏棋也自然是明白了大概。
多半是这萧云终于在边城里面找到了吴家人,结果审问之下发现当年的确是吴家骗了他, 还一骗就是好几年, 于是便心生杀意将吴家给灭门了。
公子泽禾见此,抬了抬手, 没一会儿就有媒婆背着那惨死的新娘子过来。
萧云有些不愿,他刚挣扎着,就被身后的人用力按着脑袋,将他狠狠的压在地面上,与那死去的吴青青拜堂。
那吴青青随着动作起/伏将头上的红盖头给滑落,露出满是划痕的一张脸,几乎都快能看到骨头。
死后估计也没怎么被收拾,脸上血肉模糊,甚至已经开始发臭,而她的掌心之中,正是天问灵剑留下的伤痕。
苏棋忍下心底的那抹恶心,想来是萧云发现是吴青青毁了他的脸后,于是直接双倍奉还了回去,将吴青青那一整张脸都给划得整整齐齐,愣是一点好皮都没留下。
萧云双目欲裂的看向公子泽禾,他想要说话,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倔强的看向他们这边。
而身后压着他的侍卫,毫不客气的将他脑袋往地上砸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等到夫妻对拜结束时,萧云的额头都被砸破了,可他却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恶狠狠的看向公子泽禾。
直到旁边媒婆的一声礼成,公子泽禾这才开口说道,“萧云,你也算帮我做了些事,如今我也帮你成全了你毕生心愿,怎么,你不高兴?”
萧云此刻恨不得杀了公子泽禾,那眼底全都是恨意。
苏棋侧过头,不想看眼前的这场闹剧。
他觉得公子泽禾最近有些不正常,行事作风仿佛变了一个人。
明明公子泽禾可以杀了他,也可以杀了萧云,为什么非要弄出这么一出戏来?
除非,是公子泽禾不能杀了他们。
可这里是边城,是宋家的地盘,他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那他到底在忌惮什么?
等到萧云跟那吴青青被拖下去后,公子泽禾也带着苏棋走出了这里,今日天气还不算不错,于是公子泽禾对着苏棋问到,“玄清,今日你想去踏青吗?”
还没等苏棋开口,公子泽禾继续说道,“老是将你关在鹤园里面,你应当也觉得烦闷吧。”
苏棋瞥了公子泽禾一眼,便看到有人急匆匆的从远方而来,然后凑在公子泽禾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公子泽禾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几分。
“原本想带你出去散散心的,今日却是不凑巧了。”
苏棋想到了什么,眉头一喜。
等公子泽禾带着苏棋回到苏家时,那里已经等着不少人了,为首的,正是周不仁。
周不仁原本在喝茶,瞥见苏棋进来时,神色没什么变化,握住茶杯的手却是放松了几分。
苏棋一一看过去,发现问天仙宗的人也在,天不凡带着他那位关门弟子微生昙,坐在椅子上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估摸着来这一趟也不是诚心实意的。
瞧见公子泽禾过来了,天不凡这才晃晃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哎呀好久不见了,逐鹿森林一别后,老夫便想着什么时候上门拜访,今日贸然跟周宗主来了,公子泽禾别见怪啊。”
那语气,带点小委屈还有点无可奈何,非常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是被周不仁给抓过来的,他半点不想掺和进来这趟浑水。
公子泽禾笑意盈盈的过去,“两位宗主能来宋家,是宋家的荣幸。”
苏棋看向周不仁,又看了一眼公子泽禾,然后不留痕迹的朝着周不仁那边过来,又安安静静的站在周不仁的身后。
“玄清?”公子泽禾侧头突然问到,“今日小仙鹤还没喂,等会跟我回一趟鹤园好吗?”
苏棋垂下眼帘,没说话,目光却是落到了周不仁的背上。
宗主你快说句话啊。
周不仁这才把手上的茶杯放下,“本尊的弟子叨唠宋家多日,怕也给公子泽禾添了不少麻烦。”
公子泽禾那笑容都不带变一下的,“怎会,玄清能来宋家陪我,我很高兴。”
“只是宗内有些事还等着他回去处理,这几日给宋家添麻烦了,本尊准备了一些薄礼,当是赔罪。”
说着,旁边不周仙宗的弟子端着好几个红色盒子放下,公子泽禾看都没看,“玄清,你不是说还要多留几日陪我吗?”
苏棋摇了摇头,“想来宗内必定有些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抱歉,我得回宗了。”
公子泽禾那笑意一下就淡了许多,“也对,你毕竟是不周仙宗的弟子。”
下一刻,公子泽禾又朝着周不仁跟天不凡说道,“两位宗主远道而来,不如在宋家歇息几日吧。”
天不凡想委婉拒绝,刚开口就听到周不仁说道,“不必。”
那语气,半点脸面都没给公子泽禾留。
“周宗主舟车劳顿的,若是这般走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们宋家怠慢宗主了。”
周不仁起身,“怎会,只是宗内的确有些急事,本尊便不久留了。”
说着,周不仁给天不凡使了个眼神,抬脚就朝着门外走去。
天不凡那张老脸有点挂不住,笑呵呵的又跟公子泽禾客套了两句,这才表示他们问天仙宗事情也繁多,所以便不能久留了。
公子泽禾安静的听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等苏棋跟着周不仁身后从公子身侧过去之时,却被公子泽禾反手扣住了手臂。
下意识的,周不仁身上那股强大的威压直接落下,随后便是公子泽禾不甘示弱的威压升起。
两股威压撞在一起,四周的玉器瓷器“砰砰砰”的爆了一地。
苏棋感觉手臂上传来了阵阵疼痛,只说了一句话,“公子泽禾,你抓疼我了。”
微生昙忍不住顶着漫天的威压上前一步说道,“公子泽禾,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结果他刚说完,就被他师父天不凡给扯了一下袖子。
多管什么闲事。
微生昙很是不情不愿的退了回去。
周不仁没动,只是侧头看向公子泽禾,语气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公子泽禾,苏棋是不周仙宗的弟子,你是想跟不周仙宗为敌么。”
公子泽禾嘴角动了动,语气第一次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以及毫不在意。
“那又如何。”
从他把苏棋扣在宋家时,便不觉得这件事能够善了。
更别提各大仙宗已经私底下勾结在一起了,只是如今双方都没撕破脸罢了。
双方都知道还没到这个时机,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周不仁也没想到公子泽禾会如此不留情面,直接转身就是一掌挥过去,公子泽禾也不惧,展开扇子一抬,那股真气便被他化为无形。
“宋鹤衣。”到了这时,苏棋终于开口了。
公子泽禾眼中闪过异样的情绪,他没想到苏棋还会叫他这个名字。
仿佛他还不是公子泽禾,他只是宋家的宋鹤衣。
苏棋看向公子泽禾,轻声说道,“宋鹤衣,你困不住我一辈子,你宋家也不可能在修真界只手遮天。”
公子泽禾握紧了苏棋的衣袖,却是什么都没说。
“你若现在收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宋鹤衣,收手吧。”
他说的收手,是让公子泽禾不要再想着将修真界跟人界融合之事。
公子泽禾听他的话,的确是放下了握住苏棋衣袖的手,然而却也吐出了两个字,
“绝不。”
他辛辛苦苦才走到现在,几十年的心血都放在了上面,让他收手?那他这几十年算什么。
他算尽天机,设下了一场又一场的局,不是为了现在收手的。
苏棋摇了摇头,抬脚跟上了周不仁的脚步。
直到出了宋家,周不仁这才放出一艘飞行法器出来,他们刚上去,后来就跟来了问天仙宗的天不凡。
天不凡是个老宗主了,过来后一个劲的叹气。
“你说你,周宗主,你说好了不会将场面闹得太僵的。”
周不仁非常诚实,“我没有闹。”
从头到尾,周不仁都没有闹过,是那公子泽禾不依不饶。
天不凡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说话的时候,那白花花的胡子一个劲的抖动着,“如今我们还没有确实的证据,现如今双方都下不了台面,你让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苏棋转动了一下刚才被公子泽禾捏疼的手腕,缓缓说道,“你们还没查出来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