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宝by兰陵笑笑梦

作者:兰陵笑笑梦  录入:08-12

二老越说,自己都快把自己说服了,口吻中底气越重。
志愿者们都要气笑了,你们把人家的家庭毁了,以救命恩人自居,说自己赏对方一口饭吃,赏什么饭,为奴为仆的饭吗?
太可怜了,徐征明真是太可怜了。
如果不是有两名警察在,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忍不住要动手了,动不了手,呸几句也可以。
众人都知道,二老是胡搅蛮缠。
客厅里还坐了两个人,正准备跟徐家小儿子订亲的年轻女子跟中年男人。
女儿还在跟听故事一样,中年男人却被这些陈年旧事冲击了一脸。原来徐家大儿子背后另有隐情,短暂错愕后,男人眉宇不受控制地一跳,他快速拉起女儿起身,手里不忘提上礼物。
他在做什么,赶紧跑啊!还好事情暴露得及时,这徐家简直是一个火坑,他才不会把女儿嫁入这种人家!
两位客人踉踉跄跄逃离了徐家,自然也就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两位没穿制服的刑警眯起眼睛,开口了:“所以你们二位承认,当年与茂竹乡三人进行交易的事实了?”
两位老人蛮横惯了,想也不想就破口大骂道:“是又怎么样,我们给了他一口饭吃啊!”
“你们也知道,包鸿志当年杀人了?”两名便衣刑警再问。
方才徐父徐母的原话是:“我们当年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要一个孩子,谁知道那三个人那么凶残,选择杀人呢!”事前不知道,事后总知道吧?
人在冲动、震惊时,往往口不择言。
Treasure的话太猝不及防,他们毫无心理准备,自然就把一些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话脱口而出。
言下之意,他们确实知道当年三名恶徒杀人,掠夺孩子。
两名刑警平时穿上制服,正义凛然,声音一沉,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可当他们脱下执勤时的衣物,如一名普通人站在大众面前时,非常具有迷惑性。
两名警察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后,点了点头,从上衣口袋掏出警官证:“行了,涉嫌包庇、教唆,一起带走吧。”
什么!!!
这下轮到两个老人如遭雷劈了。
站在一群年轻人中间,这两名打扮低调的男人,居然是警察!他们刚刚有恃无恐,如今真的方寸大乱了。
看到那银手铐,他们心里清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徐父徐母眼神惊恐,意识到大事不好:“征明啊!警察同志怎么会来呢?是你带过来的吧!你当年还小,不知道事情经过,你跟警察同志好好解释一下,都是一场误会!什么包庇杀人,根本没有的事!”
他们试图去抓徐征明,却被满脸仇恨的年轻人挥手避开。
两名警员上了手铐,一人一副,拽着两人离开。两位老人吓坏了,嗓音高亢尖利:“我们当时真的不知道,包鸿志他们杀人了!”
二老以为,他们有今日的遭遇,是包鸿志那里落网了,供出他们,才把警察引到云省来。这个信息差的屏障让他们深陷雾中。
当刑警问起另外两名恶徒,徐父徐母立刻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顺便不忘洗白自己,是三名恶徒的错,跟他们没关系!
非常满意自己得到的线索,两名刑警默不作声。
两位老人希冀的目光投来时,两名刑警还冷笑道:“你们说无辜就无辜!?一起带回局里配合调查了,才能说!”
什么!!!
带回警局调查!也不知道包鸿志那里说了他们什么,他们身上本就不干净,怎么能经得起查证!
二老气弱了半截,为了反抗,他们哭天喊地,反反复复道:“我们是想要一个孩子,可我们不知道包鸿志会选择动手杀人,如果我们当年知道了,绝对不会同意的!征明啊!我们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你母亲都死那么多年了,这些年是我们养你……”
他们伸长手臂,想要抓住人群中的徐征明。
这双手是充满魔力的,童年时不知道殴打了他多少下。徐征明呼吸急促,几乎难以反抗,如果不是江雪律及时把他推开,他的手臂差点要被徐父钳住。
随后徐征明也冷静下来了。
徐父徐母在打感情牌,把自己渲染得何其无辜,这一招很有用。可他们偏偏千不该万不该,提了母亲这个逆鳞,像是触及了什么敏感的神经,徐征明脸色大变,再也没有留恋。
他用力地甩开手。
徐父徐母被这样带走了。随着警笛长鸣,两辆当地警车在小区楼下停靠,两位老人被塞入警车。
整间屋子就这样空了一半
徐征明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以手掩面: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是这样的,十分戏剧又充满荒唐,仿佛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江雪律站在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给予他无声的力量。
“最起码,你找出了真相,报了你母亲的仇。”
徐征明这个时候的状态很不对劲,江雪律也知道,一个人长久以来的世界崩塌,不是轻易就能安抚的。江雪律所看到的未来,徐征明常年追凶,落了个三十多岁还是个孤家寡人的处境。他孤注一掷,眼里燃烧着野火,在狂风暴雨中飘摇,他一生的信念都在找出弑母凶手,可当大仇得报,他整个人陷入了长久的空虚。
即便他为母寻凶的事迹感动了无数人,包括官媒在内的无数媒体都在赞扬褒奖他,把他做成了纪录片,可他依然一无所有。
一个大仇得报后,没有精神支柱的人,是可怕的。
江雪律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他也顺势蹲下了,坐在地板上,依然是那双灿若星辰的黑色眼眸。他直直看向徐征明道:“你想知道,你弟弟在哪里吗?”
请不要那么快丧失对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他、他还活着?他在哪里?”徐征明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抬起头。
“他在松城,改名为程幼冬。”treasure低声道,这番话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此话一出,年轻人本来死灰般的双眼,重新凝聚了神采,一点一点如黑夜中的灯火被点亮。
他的弟弟……他的血脉至亲……他还活着——
另一边茂竹乡,一个身材枯瘦的小老太,收拾了东西,她偷摸着避开旁人的目光,一路往城里跑。
顺着儿子给的地址,她很快就找到了强哥、三儿的落脚点。
想到儿子的牺牲那般的悲壮,老太太的态度理直气壮:“我儿子什么都没说,他把罪名都揽了下来!我儿特别讲义气,没供出你们,你们要养我后半辈子!”
包哥果真讲义气!
强哥、三儿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一个半只脚都在棺材板里的老太太而已,能花几个钱。
恰在这时,尖锐的鸣笛声响起,几名警车风驰电掣到来,打破了小城的宁静,数十名刑警从车里钻出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个扬声器:“许三山!王强!你们被捕了!经人指认,你们二人涉嫌十九年前的一桩谋杀案,如今证据确凿,快下楼束手就擒吧!”
喊话声震天响。
如油锅里掉了一滴水引起哗然,不出片刻,无数居民探出窗外,纷纷议论这许三山和王强到底是谁。居民楼下挤满了熙熙攘攘的看热闹群众,将所有楼道的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屋内三人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是说包鸿志没有供出他们,把他们出卖吗!?这转折也来得太快了吧!
两名同伙表情均有些兜不住,脸上全是恍惚。
老太太也傻了。
怎么回事!?他儿子把同伙供出来了?
警方不费吹灰之力就逮捕了几人,接下来便是典型的囚徒困境。
许三山、王强不知道包鸿志落网后,说了他们什么,以为对方全招了,才把警察引过来,恐惧之余不敢隐瞒,把当年犯的事全说了。
而许三山、王强的落网消息,也传递到了被关押在警局接受审讯的包鸿志耳朵里。没想到警察竟如此神通广大,包鸿志脸色剧变,他戴着手铐的手死死抓着铁栏杆,当下大喊:“警察同志,我招!我全招!我要减刑!”
明达市刑警呵呵一笑:“晚了!你的同伙全招了!”
迟来的招供,堪比垂死前的挣扎,有意义但不多。
明达市警方经验丰富,什么囚徒困境、分开审讯的花样玩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包鸿志知道自己作恶多端,自始至终只供出了十九年前徐征明一家被害案,可许三山和王强后落网,他们不知道包鸿志说了几起,生怕自己有所隐瞒,被警方加重刑罚,于是总共交代出了十多起。
他们还众口一词地把过错全部推到包鸿志身上,说包鸿志是主谋,仿佛别人的罪恶多一分,自己的罪恶就少一分。
十多起啊!
消息一出,整个明达市公安局差点没疯了。
他们翻越卷宗,一一比对,发现当时来报案时,那个年轻人说得没错,失踪案换一种思路便是灭门案,这个案件还不止一起。
这些受害者均是当年分散在各地的失踪者。一切就是那么凑巧。
当年正值无数人背井离乡、外出打工的热潮期,人口流动十分频繁,户籍制度不完善,改名换姓也很普遍,家属报失踪的更是不少,警方也曾出动过,四处走访调查后均查无此人,只能慢慢搁置了。当时互联网还未普及,各地警局之间的档案信息交流不畅,辖区与辖区之间存在壁垒,而包鸿志三人分散作案,没有人发现这些失踪案有何端倪。
原来这群人不是失踪了,而是如卢女士一般被害了!
很快大规模的搜山小组就出动了。
这是一场轰动省局的大案,市局警力不足,省局直接下令,从各大分局里抽调优秀精英人手。
这些被抽调的人手,被迫放下手头事务,加入了这个临时成立的专案组。
起初他们还心生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每一名优秀的特警、刑警手里都得到了一把铲子。
组长伸出一只手,指向了一座山,口气淡然又坚毅道:“接下来一个月,大家估计都要耗在这座山里了。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希望大家不要乱说,以免造成人民群众的恐慌。”
什么意思?人群之中,一名年轻的小刑警皱起了眉头,感觉上级说话不清不楚的,山里有尸骨吗?
这到底是有多少具啊,至于出动那么大规模的搜山团队,连直升飞机都出动了。
这阵势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更何况整座狼雁山那么大,尸骨具体是埋在何处呢?山坡、山脚还是山顶?组长也不说清楚,只有一个命令:“挖!”这让专案组成员心里颇有疑虑,忍不住腹诽几句。
组长想骂这群小子,他也不知道啊!
天大地大,上级的命令最大。
小警员纵使满腹疑问,也只好照办,他拿起军用铲子,开始循着草木生长最糟糕的地方挖。按照经验常识判断,如果这些土壤曾经被人翻动过,上边的草木会非常稀疏贫瘠,因为草茎被人毁坏过。
什么“樱花树下埋尸骨,樱花本来纯白如雪,是因为吸收尸骨提供的肥沃养料,才生长得那般娇艳鲜红”之类的话,都是错误的。
樱花真正的颜色是淡粉白色,这不过是一个民间传说。隔壁岛国经常使用这个桥段,被无数影视作品和漫画小说所沿用,真正目的是用樱花的凄艳来衬托死亡。
实际上,这也不符合植物生长的客观规律,如果把尸骨埋在树下,势必会毁坏树根。
小警员就这样循着轨迹挖了起来,偶尔有时候,他看到一群警察架着三个戴手铐的男子,让对方指认,到底把尸骨埋在何处。
那三名男人指了几个大致的区域,随后哭天喊地说,时间太久远了,他们也忘记了!
仿佛他们当年杀人埋尸,压根没往心里去。受害者无辜的悲剧,在他们心里泛不起丝毫涟漪。
这可把警方气坏了。
好在专案组人数众多,百来人从狼雁山脚不断往内探寻,逐步缩小范围,总算有了结果。
这一挖,专案组成员震动了,一具接着一具的尸骨被挖了出来,实在是触目惊心。
谁能想得到啊,一个做了十九年梦的小伙子,孝感天地,在一群网友和志愿者的帮助下,为母寻凶,寻出了这么一个惊动全国的大案。
警方披露这件事后,无数媒体都轰动了,如潮水一般涌向了明达市。他们争先报道这起从事情起因经过都充满无数巧合离奇的案子。
松城是一座北方小城,常年被冰雪覆盖,白雪皑皑,温泉和旅游业是这里的支柱产业。
程幼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活在这么冷的地方,他一点也不喜欢雪,即使他的名字里有一个“冬”字,他依然不喜欢。
他脑海里,时常闪过翠绿的竹林和山野间未被驯养的野生大熊猫,黑白色的大动物毛茸茸脏兮兮,饿了就会下山找吃的,找农民求助,这应该是属于南方的景色。
程幼冬不明白,自己眼前为什么会经常闪回这样的场景。
他只知道自己生长在松城,曾被养父母“收养”,很快又被遗弃在街边,当年四五岁的他沦落到了一家本地的孤儿院。孤儿院院长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人,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抚养大。他本人也争气,一路勤工俭学,努力考上了高中、上了大学,成了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毕业后他在松城的一家报社工作。
作为一名记者,程幼冬每天的工作除了写稿子就是看报纸。他今日依然翻开了国内知名的几家报纸,这一翻,看到某份报纸的头条,他眼睛怔住了。
【十九年噩梦缠身,小伙子为母报仇!事迹感动全国!】
这篇报道里,详细报道了案件的起因经过结果,像是写故事一般令看客啧啧称奇。写了徐征明最初在网上求助,被旁人奚落嘲笑。报道着重描写了徐征明本人是多么不容易和了不起,这些一路帮助他网友又是多么古道热肠,当地警察局又是多么的慧眼如炬,当年的真相又是多么骇人听闻……
程幼冬几乎像魔怔一般,越看越入神,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同一张报纸上其他版块都没有这样的魔力。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满篇报道的事迹,一双眼惊讶大睁着,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啊,他明明与这个叫徐征明的男人素昧平生,明明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为什么会被对方的事迹所打动落泪呢?
为什么呢?
他的心脏会那般难受,眼眶里不断涌出热泪。
“程幼冬,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哭了?”他莫名其妙的泪水,把上司和同事吓坏了。
徐征明买了一张飞往松城的机票,临走时,他与无数人别过,一道年轻人的声音提醒了他:“念念不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案发时,你弟弟年龄比你小,他才三四岁,不明白白刀子和红刀子、女人的惨叫与死亡意味着什么——”
徐征明怔怔:“我明白了。”
年纪小意味着事情根本记不住,意味着这十九年的恩恩怨怨,只有他一个人背负,一个人负重前行。
不过片刻,他换了一种心境,大声微笑起来:“这样也好,这段经历太过残酷,太过痛苦了,他能完全遗忘,也是一件好事。”

第三十六章
一个周末就这样结束了,凌晨三点半的飞机,江雪律脑袋靠在椅背上,一路昏睡了过去。
凌晨三四点的国际机场灯光辉照,以庞大的吸纳力接收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高耸入云的天花板上,万千灯光晶莹剔透,照得每一个角落都比白昼还明亮,令人心生晕眩。
到底是两天两夜的行程,耗费了一个未成年高中生全部的精力,江雪律十分困倦。想到几个小时后,他还要返回学校上课,他合上了眼睛,争分夺秒地补眠。
也许是他解决了两个案子,这一夜无梦好眠。
累是真的累,挖了尸骨,去警局报了案,还质问了嫌疑人,揭露了真相,这一路堪称跋山涉水。
累到灵魂深处都涌起一股不顾一切想要长眠的冲动,不过江雪律想到这几日他做的事,扪心自问了一番。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吗?
想到陈莎莎劫后余生的感激和徐征明如释重负的眼泪,江雪律发现,不管多少次,他依然会这样做。
——他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无意路过了深渊,听到了恶魔的低语,望见了人间的悲剧。
知道了惨剧将要发生,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与江雪律身心疲惫不同,潮声志愿者们背着大包小包过了安检,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这个周末他们过得太充实了!他们为活人维权,为死者申了冤!
志愿者们还不知道,他们一走了之,留给了明达市警方无尽的后续工作。孟冬臣手持一本书,放在膝盖上,随手翻阅了几下,他嘴角翘起,似乎也很满意这个周末的收获。
机舱明净如洗的窗户外,是一片浩瀚的云海。连绵起伏的云雾背后是几颗寥落星辰与深紫色夜幕,交织在一起,倒映着少年假寐的脸。
那鸭舌帽下的真实面貌,遮挡了一切,又引人窥视。
在场志愿者们没有一人不心生好奇,treasure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treasure拒绝了几次一起合照的邀请,明达市地方电视台和报社记者要给徐征明和志愿者们拍摄纪录片,再三保证,他们会上报纸,会上电视,会全国扬名。
每一个志愿者都欣然同意了,treasure却压了压帽檐,主动避开了,不想接受记者的采访。
他低调极了。
令人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敬畏。
世间竟有如此淡泊名利之人?
孟冬臣平平静静地收回目光,不再盯着那半天看不穿的鸭舌帽。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早就改变了看法,不再认为treasure是什么哗众取宠之人,恰恰相反,他认为treasure跟自己有着相似又截然不同的灵魂,他们是同一类人——
Treasure也不讨厌他。
即使这个年轻人太过神秘,没暴露真名,没有暴露长相,实际年龄应该二十岁左右。他们进明达市警局报案,警方受理时看了一下几人的身份证,孟冬臣大大方方地掏了,treasure都有意避开了,这番躲避背后应该大有深意。
可孟冬臣依然欣赏他。
孟冬臣说:“我们如今是朋友了,关注我。”
这个关注指的是海角论坛的互相关注,单方面的关注意味着这是一场剃头热,互相关注则意味着彼此关系进了一大步。
面对朋友这个词,treasure没有否认,拿出手机就关注了他。
“叮”地一声响起,推送显示:用户“treasure”关注了用户“猫冬雪”。海角论坛的单方面关注没有特效,互关成立后,头像边会绽放一场小小的烟火。
孟冬臣很满意,这说明什么?
说明treasure与他是朋友,说明他们在这场为徐征明母亲被杀案来回奔走的两天两夜中,结交了深厚的友谊,意味着treasure四舍五入是他们潮声的人!
“孟哥,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志愿者问。孟冬臣出的机票,志愿者们都坐在一起,互相商讨起事务也方便。
他们也很细心,压低了声音,没有吵醒闭目养神的年轻人。
闻言,孟冬臣膝盖上的手一顿,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翻了一页书语重心长道:“我目前手头有三个课题,我发给导师了,目前还在批复中,导师透露过,明年我可能要去M国一趟。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的话,明年七月暂定M国。今年的话,我们先从这个课题入手。”
他指了指一份资料,志愿者们拿起来看,发现那是一份关于某疗养院虐待病人的相关消息。
志愿者们吃了一惊:“消息可靠吗?”
疗养院虐待病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国外的疗养院和隔壁岛国的医院都曾出过夺命护士案,理由是护士为了不耐烦每天都要照顾病患,于是在每夜巡逻病房时,用过量的吗啡注射进患者体内,造成患者夜间非自然死亡。
这群入住疗养院的病人,大多都是高龄患者,生命体征本就衰弱,他们的死亡没有惊动家属、院方,大家都以为是老人熬不住了自己走了。
所以这场连环命案持续了多年才暴露,一经暴露就引起了社会的哗然。
患者们满心满眼信任、以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护士,有朝一日会因工作怨气化为手持镰刀的死神,剥夺走一名名患者的性命,真是令人遍体生寒。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资料,跟上述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一次是江州市的疗养院,入住多是四肢瘫痪不能动、口舌麻痹无法表述的患者,如果他们受到了护工或者医护人员的虐待,估计也说不出来。
随着航班在大都市机场停靠,透过机舱窗户,繁华的夜之城映入眼帘,众人回到了江州市,似乎也象征着一切离别的开始。
“再见。”江雪律肩膀单独挎着黑色包,与众人挥手道别,高挑的身影混入机场的旅客。
这么会有这么酷的人,黑色卫衣、黑色帽子和黑色包,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志愿者不舍得他,却也知道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送别江雪律后,他们明晰了下一步的任务:“孟哥,我们要卧底,才能拿到第一手情报是吗?”
孟冬臣点了点头。
他们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往往在济世救人中得到精神升华。只有理想破碎,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明年的M国他们不一定能去,可眼下这件事大家却一定要参与。与treasure再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望着少年的身影逐渐远去,众人心下遗憾,久久才收回视线。
偏偏缘分就是那么巧妙,明年夏天,在那个热气炎炎的季节,他们一同在M国邂逅,彼此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是treasure,我一直管你叫哥,结果你居然才十七岁!?喊你哥时你还应得那般自然?”
随后又一起被卷入一场滔天大案。
缘分,就是这般妙不可言。
江雪律和志愿者们走得轻巧,可苦了明达市警方,他们大规模搜山,挖出了当年无数受害者的尸骨,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案件真相水落石出。随后他们要面临一个问题——写结案报告。
江州市警方不会写结案报告,明达市警方就会写了吗?
文员小张戴上眼镜,钢笔握在手里,还没动笔写几行就叹息道:“梦境之说虚无缥缈,徐征明能找出弑母凶手,尚且可以用受害者死不瞑目托梦来解释,不对,我怎么也开始了,是用儿童早熟,当年案件刺激性太强,当事人精神潜意识记录下了一切来解释。可那个叫treasure网友盲目相信徐征明,为徐征明指引的方向也充满离奇,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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