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家人去城里做生意之前留给他爷爷的电话号码,说是以后可以打这个电话找他们,他展开纸条,按着数字拨打过去。
电话那头却提示此号码是空号......
顿时犹如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他浇得个浑身发冷,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没想到给过来的号码原来是空号,那他要如何才能找到?
难道说那家人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真的跟他们结亲,只不过是敷衍爷爷而已,随便塞给了一串无效号码,就去了城市甩掉他们。
他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这回钱也被偷了,电话号码也是假的,爷爷也去世了,他什么都没了。
就他这从小就多病的身体,干活也干不了重活,村里肯定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跟周正信口开河承诺的大钱他也拿不出来了,人家到时候肯定就不愿意帮他干活了,他又干不了多少活,只能待在家里慢慢饿死了。
一时间觉得未来渺茫,他难受地蹲在自家院子外,都不想回去了。
在屋里等了许久,还不见姜酒回来,周正实在坐不住,结果刚出门去找,就看到院外树下的姜酒。
见姜酒闷闷不乐,周正放缓脚步走过去,也在姜酒身旁蹲了下来,又拿出麦芽糖递到姜酒面前,“吃点麦芽糖。”
姜酒推开他的手,他觉得自己现在没钱付周正工资了,不敢再吃,毕竟周正这么高这么壮,要是发现他没钱付,那动起手来他会被打死的。
他寻思着,到底是饿死还是被打死,哪个更体面些?
可能在饿死之前,会先被打死吧?
姜酒将脸埋进膝盖中,这下子好了,他发现他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了,到时候只能草席一卷,被丢到荒山野岭中。
“你回去吧。”姜酒低声说道。
周正一愣,低头看着像鸵鸟一样躲起来的姜酒,眼神微动,嘴里的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说道。
“要不你跟我了吧?”
“啊?”姜酒惊愕地抬起头, 怔怔地望着周正,“跟了你?”
周正脸皮一燥,刚才看姜酒闷闷不乐的样子, 就鬼使神差说出这番话, 不过他并不后悔。
他也了解姜酒目前的状况,刚才听林茹说的什么城里媳妇, 估计是吹了。
“嗯,”周正点了点头, 他一紧张起来, 又开始说话结巴,“你跟了...俺, 俺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姜酒微睁大眼睛, “你什么意思?是要我给你当媳妇?”
周正红着脸点点头,既然之前姜酒说他偷看, 那他就应该负起责任,以后就像现在这样两人一起生活。
“你!”姜酒见鬼似的看着周正黝黑古铜色皮肤微微泛着红,正想骂这个乡巴佬做白日梦, 但他又很快想起现在自己的处境, 又将话咽了回去。
他站起身, 往屋里走, 谁知周正也跟着他进了屋,他顿时警惕起来。
之前他是把周正当成长工外加保镖的,现在周正想要他给他当媳妇, 他立即防备地看着周正。
周正只是将麦芽糖放在桌子上,说了句, “我先去做饭。”就出去了。
只留姜酒一人待在屋子,过了许久, 姜酒走出屋子,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周正,说道:“我想好了。”
周正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看着姜酒。其实刚才他也冷静想了想,这样会不会为人所难了。
不一定非得当他媳妇,当成弟弟来照顾也行啊。
他正想开口,就听见姜酒低着头说:“哥,我给你当媳妇。”
周正一下子愣在原地,半天都不知道该做啥反应,回过神之后,手忙脚乱地拿着将炖鱼端到饭桌上。
洗碗的时候差点摔碎了个碗,等菜上齐了,姜酒坐过来,他僵直地坐在座位上,往姜酒碗里夹菜。
姜酒一言不发,低着头将周正夹到碗里的菜都吃了。
直到晚上要休息,周正感觉还是没有彻底回过神,他看着姜酒汲着拖鞋,露出白嫩的脚丫,和一双又白又直的小腿。
脸顿时一热。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忙也赶紧去洗漱,等回屋时,发现屋内竟然还亮着煤油灯。
姜酒不像往常那样早早入睡,而是坐在床边发呆。
由于是坐着的姿势,姜酒的短裤上移,露出白皙的大腿根,他一走近些,就能闻到姜酒身上好闻的味道。
才刚洗过澡凉快一点的身体,又燥热了起来,他站在门边半晌,最终也只是走过去拿起枕头,打算到外面大堂将就睡一晚。
听见动静,姜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你去哪?”
周正一怔,拿着枕头站在门边,走也不是,回也不是,他喉咙干可得厉害,沙哑着声,“我去外面睡。”
姜酒低着头不说话,周正也不敢走,过了一会,他听见姜酒躺上床的声音,以为姜酒要睡了,转过身想要把煤油灯关了。
结果却看到,姜酒往里挪,留出大半个空间出来。
周正那一刻心跳如擂鼓,他几乎是同手同脚走过去,僵着身体,坐在床上半晌也不敢躺下。
背对着他躺下的姜酒,侧脸埋进枕头里,眼圈微红,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那种迫不得已跟了乡村糙汉农夫,还要被人嫌弃。
要不然,周正怎么连靠近他都半晌没个动静,果然,男人都是嘴上说说,说什么要照顾他?
背地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偷看他笑话,笑他被城里的有钱媳妇抛弃了。
他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他还不躺过来,果然,周正只是为了看他笑话才说什么要他给他当媳妇的话。
姜酒心里憋屈得厉害,既怨自己只能跟了这种傻愣愣的村夫,又怨那城里无情的媳妇就这么抛弃了他。
周正完全不知道姜酒的心理活动,僵着身体坐在床边半晌,直到腿脚都麻木了,他才回过神。
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躺下,哑着声说道:“我关灯了。”
姜酒没有回应他,煤油灯灭了下去,屋内一片漆黑,安静到周正能清晰听到姜酒清浅的呼吸。
他睁着眼睛,在夜里压根没有一点睡意,他转过头,面向姜酒的方向。
本只想静静看着姜酒的背影。
姜酒却忽然转过身,顺势靠进他的怀里,热乎乎的呼吸轻呼在他的胸膛上,霎时间,他头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翻身将姜酒压在底下,掐着姜酒的下巴,咬着姜酒的嘴唇不放。
压在身上的人又沉又重,跟座山似的,手臂粗壮,姜酒被压得透不过气,以前觉得周正力气大能干活,这会子又嫌弃起他粗鲁手劲大。
姜酒嘴里被人搅得乱七八糟的,被亲得难受了,但又不敢推开,只将周正脖子后背挠出一条条痕迹。
他眼里含着水光,心底憋屈得要命,恨不得自己一夜变成有钱人,将钱摔在这个鲁莽的糙汉村夫脸上。
等两人嘴唇分开,姜酒张着嘴,嘴唇又麻又酸,往外呼气时都觉得嘴里热辣辣的。
嘴上说要照顾他,实际上凶得要命,这还只是亲嘴,要是办事,那不得痛死。
越想越气,激动之下,他反手打了周正一巴掌,似乎已经瞧见自己悲惨的,连床都下不了,只能软着腿每天躺在床上的生活。
都没法下地干活了,到时候邻居村民都来笑话他。
被莫名其妙甩了一巴掌的周正,一下子愣住了,嘴唇上还残留着姜酒的香味,愣愣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一股子热气直往脸上冒,木讷地说道:“对不起。”
原本还在担心周正生气被人打了一巴掌,结果却听到周正的道歉,姜酒顿时又得意起来,觉得这个粗鲁村夫还是很好拿捏的。
这会子像个大爷似的,指挥周正去给他端水过来,周正跑前跑后,才终于把姜酒伺候睡下了。
只徒留周正辗转反侧,失眠直至天明。
早上起来时,姜酒一脸神清气爽,反观周正眼下青黑,姜酒催促着他赶紧下地干活,自己则坐在院子里陪小鸭子玩。
周正话不多,扛着锄头就出门了,走之前还叮嘱姜酒记得吃了包子再出门。
姜酒摆了摆手,回厨房拿了几个包子,背上竹篓,边吃边往外走,今天要去外面割草回来喂牛。
路上却偶遇了林茹,林茹神色有些憔悴,像是没睡好,走路时还频频回头看,像是怕被什么脏东西跟上。
姜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等她走远之后,他去找了周正,让周正从河里抓了条黄鳝。
周正以为姜酒想吃黄鳝,二话不说下水抓了几条,姜酒接过还在活泼乱跳的鱼,周正想拿回去处理,结果被姜酒拦下了。
姜酒说留着有用处,就让周正继续回田里干活,而他拿着这几条黄鳝先回了家。
直到周正干完活回家,周正看到厨房里那几条已经被放了血的黄鳝,有些纳闷,但也没问,处理了剩下的鱼肉。
晚上他洗澡出来时,发现姜酒不知道何时出去了,恰好撞见姜酒刚从外面回来。
他问,但姜酒神秘地朝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回屋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听到村里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听声音离得并不远,像是姜宏胜那边的声音。
怕吵醒姜酒,他起身想关上窗户,发现姜酒此时已经坐起来了,侧耳细听着那头的动静。
联想起昨晚姜酒的种种迹象,周正莫名觉得此事跟姜酒有关,他看向姜酒,姜酒听罢了那头的惊叫声,拉了拉被子又躺下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姜酒淡淡地撂下一句,就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没过一会,院外砰砰砰传来一阵巨大的敲门声,林茹在外面声嘶力竭大喊着,“小畜生,你给我出来!”
周正眉头一蹙,立即起身去开了门,目光沉沉地盯着林茹和姜宏胜,“有事?”
见周正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场,林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但很快她又想起他们来的目的,开始大声嚷嚷。
“姜酒呢?叫他出来!”
周正脸色迅速一沉,张口就想赶他们出去,此时身后有个声音忽然响起。
“找我吗?”姜酒斜斜倚靠在墙上,面色平静地看着林茹和姜宏胜。
林茹一见到他,立即怒不可遏,冲上来就要抓住姜酒,周正直接将她推开,她被推得差点摔倒。
瞪大眼睛,瞪着周正,“好啊,联合起外人来欺负我是吧?”
“你个没良心的,往人家家里扔这种东西吓唬你伯伯伯母,你这是要害人不成!”
姜酒看着林茹拎在手上的草鞋,鞋底还沾满了血,平静地说道:“伯母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听不懂?”林茹将草鞋扔在地上,指着姜酒大喊,“装傻是吧?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昨夜偷偷扔进我院子里的东西。”
“伯母你误会了,我昨晚并没有出门。”姜酒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草鞋,“咦,这不是伯伯当初买给爷爷的寿鞋吗?”
“当初明明已经跟着爷爷一起下葬了,怎么会出现在你那里?”姜酒困惑地说道。
此话一出,姜宏胜脸色都变了,捡过草鞋仔细端详,模糊想起这个款式确实是当初他买回来,给他爹下葬时穿的。
姜宏胜手抖了下,立即将手里的鞋扔出去,“胡说些什么?这怎么会是你爷爷的鞋子。”
姜酒脸上却很高兴,“是爷爷,肯定是爷爷,爷爷回来了!”
说完他冲出门,跑到姜宏胜家,姜鹏正在院子里玩,看到姜酒来了,立即站起来,“出去!我妈说不让你进我家!”
姜酒没有理他,低头看着院子里的血迹,后边的林茹他们也追了过来,姜酒指着地上那滩血迹,“快看!爷爷真的回来了!”
林茹尖叫,“闭嘴!你个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
“有鞋印!”姜酒指着门槛那里,他跑过去,地上一长串血脚印,他顺着那血脚印方向一步步走过去。
林茹和姜宏胜脸色难看得要命,但还是跟上了,周正若有所思地看了姜酒一眼,沉默地跟着姜酒。
顺着这些血脚印一步一步指向村子后山处,林茹和姜宏胜猛地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
姜酒钻进了那后山里,随即惊叫,“爷爷墓地上也有带血的鞋印。”
林茹一听,差点跌坐在地上,推着姜宏胜过去瞧瞧,姜宏胜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直到林茹不停催促,才扶着树慢慢走过去。
这一看,差点两眼一黑。
可不是嘛,那带血的脚印,正正就停在了那隆起的山包处。
他吓了一跳,转身就跑,林茹抚着心口,见姜宏胜抛下她就跑,立即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路上那些村民神色莫名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林茹和姜宏胜两口子,纷纷交头接耳。
有住在姜宏胜邻居的村民一脸八卦说:“你们不知道,林茹那两口子,大清早就在门外大喊大叫,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忙出来看,结果看见他们那院里地上全是带血脚印,怪吓人的。”
“这咋回事啊?”村民一脸紧张,“怎么还整出这种怪事来?”
“谁知道呢?”邻居啧了一声,“刚才我听姜家那孩子说,那是他爷爷回来了!”
“嘶...”村民纷纷倒吸了口凉气,“这两口子该不会是趁着人老头不在了,就欺负人家孙子吧?”
“我看八成是,你们没看过那两口子的嘴脸,当初啊,那老头在家里住得好好的,突然就被那两口子给赶了出来。”
“他们一家三口,霸占了屋子,那老头只好搬去了跟自己孙子住。”
“那这么说来,那老头是回来找他们要房子了?”
“这都说不清了,前几天姜家那孩子不是还说那两口子偷了什么红包,说是买命钱,我看啊,指不定就是老头回来找那两口子索命来了。”
“哎呦!这真是造孽啊!”
村子小,娱乐也不多,谁家有点事,不出半天就传遍全村,村里的村民都听说了姜宏胜家里的怪事,都不敢靠近他。
姜宏胜一脸大汗,脸色发白跌坐在椅子上,林茹关上院子里的门,“他爹,咱们准是让那小白眼狼给耍了。”
姜宏胜却说不出话,当初要下葬姜老爷子的时候,他匆匆在外边买了双鞋,买回来后才发现鞋小了,他懒得换,就硬挤着那老头的脚穿上去。
刚才他看那血,就是在脚后跟那处最多,然后沾满了整个鞋底都是。
他慌得六神无主,瞪大眼睛死瞪着林茹,声音发抖,“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说什么去偷那孩子的钱给鹏鹏看手,要不是你,那老头怎么会回来找我?”
第041章 嫌贫爱富乡下受
姜酒拎着那双草鞋回了家, 在院子里拿水冲干净上面的黄鳝血,这双草鞋之前快要下葬的时候他爷爷确实穿过。
当时,他爷爷病重走了之后, 姜宏胜为了让外人看起来自己孝顺, 特地买了身新的衣服和鞋子给爷爷换上。
当时他看那双草鞋勒得不行,便在下葬之前, 悄悄替爷爷换了双合脚的鞋,所以这双鞋他就当成爷爷的遗物一直放在家里。
那晚, 他拿出那双草鞋, 将沾了黄鳝血的草鞋拿到后山坟墓那块地,然后穿上, 趁着天黑没人, 一步一步往姜宏胜家走,最后把那双带血的草鞋扔进院子里。
果不其然, 姜宏胜两口子吓得半死,直到现在还闭门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姜酒心情颇好地哼着曲,周正看了他一眼, 也猜出了这件事情跟姜酒有关, 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喊了姜酒过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 姜酒明显很开心,平时比较不爱吃的苦麦菜也吃得津津有味。
周正买了点烧味,姜酒咬着那嘎嘣脆的烧皮, 吃的很欢,连吃了三碗米饭。
吃完又去看后院那几只鸡鸭, 像是总是害怕会饿到他们,时不时就过去给他们添一把谷子和饲料。
之后又跑到牛棚里, 不知在里面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黄牛还时不时眸几声,像是在回应姜酒。
周正洗碗收拾完后,在院子里捣鼓着木板,比划着长度,拿着刀锯开始锯。
声音吸引了姜酒过来,姜酒蹲在一旁看着周正干木工,好奇地问:“你要做什么?”
周正锯好想要的木板,边打磨,边回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姜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是想做摇椅。”
周正余光看了眼睛微亮的姜酒一眼,记下了之后要再做个摇椅,他摇了摇头,“不是摇椅。”
“哦...”姜酒失望地走开了,不是摇椅,那无非就是桌子,板凳家具之类的。
他回了大堂,点了烟插进香炉里,对着墙上的黑白照低声念叨着,之后又跑去拿了干净的毛巾,擦去黑白相片上的灰尘。
等到手头上的活干完,周正仔细检查着够结实坚固,这才喊姜酒过来。
姜酒转头去看,看到院子里立着个半人高的木桶,顿时眼睛一亮。周正边往里边添热水,边说道:“准备下,过来洗澡了。”
比起只能用毛巾将水泼到身上洗澡,在水桶里泡个热水澡,显然要舒服多了。
周正还搭了个棚子,将水桶挪到那里,姜酒迫不及待脱了衣服,跳进桶里。周正拿着水瓢转过身继续添水时。
看到的正好是姜酒将自己潜进水里。
他动作一顿,姜酒雪白的胸膛若隐若现,他的眼睛顿时不知该往哪里看,匆匆偏过头。
姜酒舒适地叹了声,因常年生病的原因,他的体质偏寒,就算是夏天也需要热水洗澡,一洗到冷水澡就立即感冒发烧。
以前都是打井里的水,再慢慢烧热,端着桶水沾湿毛巾往身上擦,洗得根本不过瘾。
他泡在热水里,周正做的这个水桶很结实,也不漏水,他满意地眯了眯眼睛,觉得周正此人虽面相看着凶,但做事还挺细心的。
不过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微妙,虽然亲过了,但还没更深一层接触过。
他瞧了瞧周正的身材,胳膊都快赶上他的大腿粗了,力气贼大,之前周正睡在他旁边的网床上,早上醒来时,有时会看到些不该看的。
不过都是男人,他也能理解,之前他不经意间看过一眼。
周正那家伙事将裤子顶得老高了,特吓人,他当时只觉得要是哪家女孩嫁了他,可真是惨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落到他头上,他怕到时候要是真疼的话,会忍不住一脚踢过去。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早晚都要来,不如今晚就试试,要是实在忍不了,那就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它弄小一点。
到时候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实在不行,试试物理办法?
姜酒一脸认真地想着,背对着他的周正莫名觉得背后一凉,不敢再逗留,将衣服挂在一旁,就走开了。
直到洗完澡,姜酒还在琢磨这件事,周正常年体热,快速冲了个冷水澡后也进了屋。
“你过来,”姜酒对他说道。
周正闻言走过来,调亮了煤油灯,火光下的姜酒面皮白皙干净,皮肤就像牛奶一样,一双眼睛更是水润润的,抬眼瞧人的时候,特别招人。
他再一次生出感觉姜酒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像是富贵人家精细养着的小少爷,一身娇贵皮肉。
而他手上都是粗茧,一看就是一双常年劳作的手,每次稍微用点力,都能把姜酒的皮肤蹭红。
他想如果不是城里那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抛弃了这段从小订的婚事,姜酒肯定不会看上他的。
也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姜酒的迫不得已的选择。
“想什么呢?”看着周正呆愣愣的样子,姜酒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周正回过神,撇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看向姜酒,姜酒手支着下巴,仔细端详着他,周正被这直白的目光看得脸皮一燥。
“喂,你干过那档子事吗?”姜酒忽然开口问道。
周正一愣,好半天才理解姜酒口中的那档子事指的是什么,一股热气直往脸上冒。
“俺...俺...”
姜酒忍不住打断他,“俺什么俺,一紧张就说俺俺俺的,土死了,你就说有没有?”
“没有。”周正快速回答。
“我也没有,”姜酒点了点头,他看了眼自己床上柔软洁白的床单,前天才刚刚洗过,要是弄脏了又得洗。
随后他又看向旁边那张网床,觉得又硌背又小,想了想,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旧床单,铺在床上。
然后仰躺在床上,两眼一闭,“快点,等会我要睡觉了。”
周正从姜酒问出那个问题时就一直愣愣地回不过神,身体僵住,只眼睛追随着姜酒,这时看到姜酒就这么闭着眼仰躺在床上。
还对他说‘让他快点来’这种话。
体内一阵热意乱闯,整个人都快要灼烧起来,直到姜酒再一次不耐地催促,“到底还搞不搞,不搞我睡觉了。”
他才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着急地脱了衣服,扑上去。
第二天早上,日头都晒到脸上,周正才睁开眼,难得起晚了,往常这时候早就弄好了早餐,已经去地里干活了。
有清浅温热的呼吸轻呼在他的胸膛上,他低头一看,姜酒枕在他手臂上睡得还很熟。
由于他醒来的动作,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往下滑了滑,露出姜酒全身斑驳的痕迹。
他顿时脸热得慌,慌忙拉上被子重新盖好,轻手轻脚起身,抓起一旁掉落的衣服,穿上盖住后背的抓痕,洗漱后去了厨房弄早餐。
周正离开房间后,过了好一会,姜酒才醒来,刚想坐起身,就吸着气又倒回了床上。
感觉全身手脚都酸胀不已,他沉着脸,心情不是很好,想抓着周正过来揍一顿,可惜此时周正不在屋内。
特别后悔昨晚怎么没有一脚踢爆那家伙。
他躺在床上缓了许久,才慢慢下床,感觉走路都费劲,出去一看,周正已经不在家,桌上留了饺子和包子。
他发泄似的用力咬着包子,吃完背着竹篓慢吞吞出门了,待在屋里闷得慌,想出去继续捡点柴火。
刚出门不久,就看见不远处村头那里围了一群人,那些原本还在田里干活的村民都围了过去。
他听到几个村民一脸惊奇地说道:“快去看!村头停了辆好气派的车,四个轮子的,好大好气派。”
第042章 嫌贫爱富乡下受
听到村口停了大汽车, 姜酒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在人群中看着那辆黑色的汽车,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派。
像极了在村头小卖铺老板电视里播放的, 大富贵人家才有的车, 又大又宽敞。
车上走下来个中年男人,姜酒认不得这人, 不像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以为是什么外地老板过来他们这里要承包地种植之类的。
顿觉无聊, 想要离开, 结果这时,那中年男人忽然绕到后座另一头, 敲了敲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