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的癌细胞目前都还没有扩散,如果及时化疗手术成功的话就有机会,但落后的五线城市没有特别好的医疗资源,哪怕是转到省医院,也肯定不如沪城。
沈祈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又没说话了很久很久,才开口说道:
“……谢谢。”
沈祈安也是这一世第一次见到路建国,他让司机开了一辆七人座的SUV来机场接他跟沈爷爷,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沈爷爷的走路的姿势颤颤巍巍,他窘迫地不停弯着腰,一声一声地不停道谢,最后还是路建国扶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才停下来。
沈祈安把自己这两年攒下来的几万块钱全部整在一张卡里,留下了一千块的吃饭前,把这张卡里的钱全都给了路建国。
路建国没有拒绝,他收了下来,拍了拍沈祈安的肩膀,跟他说道:“照顾好你爷爷。”
沈祈安每天的时间被挤压得更加厉害,他要上课,胃癌患者能吃的东西太有限,他每天还要给沈爷爷送饭,碰见化疗的时候他就请假,偶尔有空的时候就继续
路心宝有时候也会陪着他一起去医院,他本来就是很讨长辈喜欢的性格跟长相,沈爷爷很喜欢他,每次都碎碎念着跟他讲一大堆话。
路心宝有时候会下意识地去牵沈祈安的手,但是都会被沈祈安没有办法地躲开。
他在沈祈安口中也只能是关系最好的舍友,以及很好的朋友,或者是恩人的儿子。
沈祈安很愧疚也很痛苦地跟他说过很多次对不起,路心宝也都只会顿一下,然后笑着跟他说没关系。
非常幸运的事情是,沈爷爷做了几个月的化疗,手术也很顺利,切了一部分胃,病情也算是控制住了。
在医生告诉沈祈安一切顺利的时候,他这几个月疲惫不堪,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下来。
路心宝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乐观地觉得一切都在好起来,特别是他收到美国一个展厅发过来的邀请函的时候,他兴奋不已,甚至觉得十分震惊。
收到邀请函的是一幅他前世没有画的画。
一个赤身裸体的天使,虚幻的光落在祂身上只有模一个模糊背影,不辨男女,翅膀上的羽毛斑驳,凌乱地散落在地上,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肤。
可是祂依旧高昂着下巴,翅膀的骨骼张开着,无畏地振翅着,脚尖轻点着地,准备下一次的飞翔。
他带着那封邀请函,又带着那一幅画,坐着飞机飞往了美国。
第41章 “我想你爱我。”
路心宝一下飞机就直奔着前往展厅,徐琴本来要陪着他一起过来,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头等舱机票都能超售出了些问题,徐琴女士在机场大发飙一场,也没能成功陪他一起过来。
他看着自己的画被挂上墙,笑着举起手机“咔擦”拍了一张照片,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监视器转动了一下。
路心宝低头继续拿着手机,点开聊天框,刚准备把照片发给沈祈安骄傲满满地分享一下,一旁扶着耳麦一直没说话的保安目光忽然落在他身上,上前制止道:
“打扰一下先生,这里不可以拍摄。”
路心宝意外地解释道:“这是我自己的画,也不可以拍摄吗?”
保安神色无奈地抬手指了一下墙壁上明显的标识,解释道:“总是要遵守规矩,先生,不然我可能会失去我的工作。”
路心宝抬头就看到了“禁止拍摄”的通红标志,他抱歉地把照片删掉,甚至还十分听话配合地把手机相册给保安看了一眼,让他确认自己真的把照片删干净,让他放心。
展会要过两天才正式开始,但不少艺术家都已经提前一步带着画过来。路心宝过来的时候就背着自己一个书包的简单行李,他没有地方想去,就提前在展厅里逛了一圈,欣赏起来已经布景上去的画。
走着走着,路心宝的脚步突然顿在,视线怔怔地落在远方。他的不远处墙壁最中央的位置,悬挂着一副鲜花的油画,色彩大胆鲜艳,是十分前卫的风格。
油画前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条戴着细闪的红色长裙。很多男人的眼神都落在她五官深邃的脸上,除去她的漂亮,身上最引人瞩目的是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
“克莱特小姐。”她的旁边跟着艺术馆的负责人,跟她介绍道,“您的画会被放在这里展览。”
克莱特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路心宝见她要走,就立马迈开步子,用自己最快的步子追了上去。
他跑得很快马上就已经追到了克莱特,脸颊跟耳朵都红透了,没有忍住喊了一声:“克莱特小姐!”
克莱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微皱着眉没有说话。
路心宝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解释道:“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一直很喜欢您的画……我高中的时候第一次看见您的画……然后就受了很大的影响,我也是这次参展的画家,那副天使就是我画的。”
“噢,原来是你。”克莱特意外地挑了下眉,“你是这次展会唯一一个中国画家,你的画很漂亮,像是让我看到了真正的天使,我很喜欢你的画,我当时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就想认识一下这幅画的画家。”
克莱特停顿了一下,看到路心宝面露惊喜,笑着问道:“要不要和我聊一聊?”
路心宝这一天过得梦幻到非常开心,他没想到这一趟美国之行还会有这样例外的惊喜,可以遇见他最喜欢也最神秘的当代画家。
克莱特请他吃了一顿午饭,他们一起聊了色彩,一起聊了自己喜欢的画,路心宝崇拜的眼神从来没有停下来,明晃晃的。
结束的时候,路心宝还是问出来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克莱特小姐,您为什么喜欢画画?”
克莱特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被这一天不停震动的手机属实搞得有些厌烦。她低头瞥了一眼上面的信息,维持着脸上带着笑意的表情没有变,回答道:
“因为我想让别人看见我眼中的世界。”
路心宝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他的眼神明亮:“我跟你一样!”
克莱特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巧了。”
晚上的时候,克莱特又按照午饭时候的约定,带着他一起去了展厅的宴会,路心宝还特意下午去商场买了一身西装。
他进门的脚步微微一顿,脊背上莫名传来一阵凉意,就好像是被人用目光锁住一样,如芒在背,带来一阵强烈的不安感。
路心宝本能地回过头找人,但整个宴会厅全都是他不认识的陌生面孔,每一个人都融洽交谈着,根本没有人在盯着他看。
“怎么了?”克莱特看着他,关切地问道,“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路心宝皱着眉说道:“我总感觉……有人好像……在盯着我……”
“错觉,宝贝。”克莱特宽慰着他说道,“可能是因为你第一次来这里,还是一个人,如果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跟着我,毕竟是我带你来的。”
克莱特让路心宝跟在自己的身后,给他介绍了很多人认识。她手里的香槟杯没有动过,空闲下来的时候,她转过头问道:“你喝酒吗?”
路心宝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喝酒。”
“那果汁呢?”克莱特了然地点了点头,于是她从旁边服务员端着的盘子上拿起最右边的那一杯,递给路心宝说道:“葡萄汁,渴的话可以喝这个。”
“谢谢,我喜欢喝这个。”
路心宝接了过来,他确实有点渴了,一下子就喝了一大杯,礼貌地冲克莱特道谢,还笑得真诚地夸奖了一遍:“很甜。”
“漂亮的男孩。”克莱特盯着他的脸,忽然“噗”地笑了一下,问道,“你总是这么单纯吗?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也这么没有警惕?”
路心宝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反问了她一句:“什么?”
克莱特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进宴会厅之后第一次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笑着说道:“你这样绵羊一般的表情让我更加觉得自己像一个坏女人。”
路心宝终于后知后觉地在这个完美圈套当中反应过来,他的脑袋忽然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脚步抵御着防备地倒退了好几步:“你……”
“抱歉宝贝。”克莱特习惯性地想要摸一下路心宝的脸,但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轻啧了一声收回手,“他给我的镯子太漂亮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只是一个鱼饵。”
路心宝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质问些什么,可是全身上下的脱力感越来越强烈。
他为了抵抗自己昏过去,身上全都是冒出来的冷汗。
路心宝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他眼中的世界已经开始模糊晃荡。他只知道自己要快点逃出去,他知道自己最起码要离开这里,他才可以获救。
他艰难地迈出步伐,匆匆跑了几步之后,整个人的身体软了下来,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倒,跌进了身后出现的人的怀抱。
困倦,燥热,控制不住的昏沉睡意。
整个身体都艰难地无法动弹,就像是被鬼压床,意识逐渐苏醒,大脑在警告着自己这里不安全,不停警醒着告诫着要快点醒过来。
四肢却无法动弹,眼皮好似被粘在一起,用力挣扎了好几下,路心宝才勉强睁开眼睛,但眼神却还是无意识地在放空。
路心宝猜自己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他没有办法抬起头,他睁开眼也只能勉强平视着看向自己的身侧。
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件黑衬衫的男人。
路心宝能具体看清楚的也只有一双手,指节宽大,他从这一双手辨认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男人。男人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男戒,戒指上面的钻石折射着璀璨的光线。
熟悉的感觉让路心宝有一刹那时空错乱的茫然失神。
手机“嗡嗡”震动的声音在耳侧响起,让路心宝的意识渐渐回归得越来越来越彻底,那双骨节分明地手动了起来,很快地掐断了电话。
晃动着的手让路心宝看清楚衬衫上别着的袖扣,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他无意识地皱了下眉。
像是一个渐冻症患者逐渐恢复自己的身体,路心宝在慢慢恢复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他终于可以抬起头,路心宝的视线上移着。
胸口、脖颈、下巴,然后是清晰的五官,是江齐霄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让路心宝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惊恐。
没有再歇斯底里,几个月没有见到过的江齐霄变得无比平静,平静到现在好像完全没有在做限制他人人生自由的犯法事情,甚至还游刃有余地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
“你睡了很久,十个小时,一直很安静,舒服吗?”
“你想……”
路心宝没有被捆着,药效也在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终于可以开始动弹,开口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干涩:“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在我身边。”江齐霄的眼睛直盯着他,叙述着说道,“我想你爱我。”
路心宝感觉到了一阵由内到外的毛骨悚然感,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该说话还是不说话,才能让自己避免受到伤害,他的喉结被吓得滚动了一下。
“你看。”江齐霄却给他看手上戴着的戒指,以及衬衫上别着的袖扣,“你送我的。”
路心宝的惊恐感越来越强烈。
他终于知道这熟悉感从何而来,江齐霄手指上戴着的戒指,不管是钻石的纯度、切割方式,还是戒指的设计,跟前世他送给江齐霄的几乎一模一样。
江齐霄衬衫上的袖扣,也跟前世他送给江齐霄的那一幅一模一样。
可是这一世他也没有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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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补一个排雷,我写文都是一边写一边想后面怎么写,所以就是我写前面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剧情,后面有一些剧情,感觉不是一般的创人。
但我其实很不喜欢剧透,排雷就等于剧透。
我只能说既然这是一本追妻火葬场,所以攻后来被我写得多惨都有可能。。。。。。。(继续叠甲,当然,也可能依旧有人觉得他不够惨,我说这个不保证我这火葬场能让每个人都很满意)
要不你们害怕被创的话,等完结看吧。
第42章 “我这样,算赎罪吗?”
江齐霄当时因为伤势略微严重,江硕川只能让他先在国内住了一段时间的院。江齐霄的病稍微好上一点,就被压制住怒火的江硕川带去了美国。
同坐在一辆汽车上,江硕川满脸冷漠,不再看江齐霄一眼,正式把他当成一枚没有用的弃子。他皱着眉,当着江齐霄的面让助理联系起来了管制最佳严格的精神病院。
江齐霄坐在另一边,微低着头,像是完全听不见他电话的那些声音。
他听着江齐霄挂断这通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助理的电话,命令道:“去帮我找……”
“找陆栩吗?”江齐霄忽然开口接了话,语气平静,“二十多年没见过的儿子,现在发现我废了,就准备把我在精神病院关到死,让他代替我?”
江硕川瞥他一眼,没有否认:“我只需要一个明面上的继承人,两个继承人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我不想要看到这种不安宁。”
“可惜太晚了。”江齐霄说道,“你找不到他了。”
他不允许前世威胁到过他的东西再一次威胁到他,以前是江齐霄太过于小瞧陆栩,重生回来的前几天,这次江齐霄已经跟宁婉一起,提前顺带着轻而易举地把陆栩处理完。
陆栩还在读高中,他用了一些特殊手段让陆栩没有办法回国,提前一步杜绝了他将来造成的任何影响他跟路心宝的可能性。
“他现在在哪里,澳大利亚?加拿大?谁知道呢,因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江齐霄抬起头,他盯着右窗的位置,说道,“看那边。”
江硕川的心脏忽然之间落空了一拍,他猛地转过脸,顺着江齐霄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就看到一辆车闯过红灯,横冲直撞地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车子明明开得歪歪扭扭,精准地直冲向他坐着的右后方位置。
他的脸色大变,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江硕川根本没有想到江齐霄会把自己的命也赌上。
江齐霄却直盯着车冲过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砰”的一声响得像是在爆炸!
车子瞬间被撞翻,车窗的玻璃碎片在空气当中四分五裂地炸开,保护性极佳的豪车也被撞翻,接连着不停歇地在地上翻滚着。
强烈的撞击以及翻天倒海的天旋地转当中,江齐霄紧皱着眉,尽量护住了自己的脑袋,脑内的走马灯在瞬间闪过,他这次看到的是自己订婚时,路心宝伤心到绝望的表情。
江齐霄的胸口被压得像是有断裂般的疼痛感,他重重地大口大口喘息着,血糊着他的眼睛跟脸颊。
他勉强忍着剧痛感,睁开了眼睛,勉强眨了好几下眼睛。看到旁边的江硕川紧紧闭着眼无法动弹,他才长抒了一口气。
江齐霄知道自己要靠近路心宝就要先掌控自由,掌控自由就要掌控权利,但是跟前世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步步为营。
他只能采用耗在国内的短暂时间,简单地布局到这一切,采取了这么剑走偏锋的方法,江齐霄给了自己一个赌命的机会,把自己也算进去。
事实证明他赌成功了。
酒驾的司机被警察拷走,江齐霄昏迷了一天,他醒来没多久从国内临时赶过来的宁婉正好到医院。
宁婉的表情沉静,化着精致淡妆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丈夫躺在ICU的哀感。
她只是看了病床上的江齐霄一眼,眸光淡淡,好像已经了然一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没事吧?”
加下来的一切都发展得顺理成章,江硕川重伤在ICU昏迷不醒,江齐霄身为唯一一个继承人名正言顺地可以坐上他的位置,代替管理一整个集团。
重生对江齐霄带来的唯一优势就是他知道未来会发生的所有,股市的涨跌,新兴产业的升起,他可以成功做每一个正确的选择。
几次意外之后江齐霄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受了损伤,每天的时间都是在公司,以及医院的康复中心,他努力要把自己恢复到以前的身体。
江齐霄找到了一颗纯度近乎一样的D色钻,按照自己的记忆,一比一地画出来了那一幅设计图,重新拥有了这样一枚戒指。
日日夜夜都戴在手指上,洗澡的时候都不肯摘下来。
他戒掉了烟跟酒,唯一一个戒不掉的还是安眠药。
江齐霄每天晚上都会私家侦探发过来的一张张照片,他把一张张照片都收起来,钉在墙面上。
他用一间房间放路心宝的东西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变,他自己收集了路心宝前世送过他的各种东西,衣服、鞋子、领带,太多太多。
江齐霄不再用过去一个这么大的衣帽间,他的身上永远只穿路心宝以前送过他的衣服。
他每一次看到路心宝跟沈祈安合照的时候都嫉妒万分,江齐霄把照片剪成两半,又把沈祈安的那一部分剪成无数张碎片,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来宣泄自己满到不正常的嫉妒感。
他远在美国,但是了然路心宝每一天每一小时甚至每一分钟的行程,他对路心宝的思念如河,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见他。
江齐霄每一次都要闭上眼睛,警告自己要忍耐,要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他才可以去找路心宝。
江齐霄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坐牢了自己掌权人的位置,他开始推动自己的第二步棋子,他直白地通知宁婉:
“我喜欢男人,我喜欢路心宝,我会跟他结婚。当然,我们也会公开。”
他看到宁婉表情出现波动,江齐霄起身路过她,继续通知她:“如果你要试图阻拦我的话,我知道一个海岛疗养院,那里很大很漂亮,有外面所有的娱乐设施,只是没有办法出来而已。”
这一次跟前世不一样,江齐霄想,我已经提前扫清了所有的阻碍,拿到了可以拥有的一切。
江齐霄开始了自己的第三步棋,从那一封邀请函开始,就是江齐霄引诱着路心宝步步上钩,为他量声定制的一个圈套。
如果路心宝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路建国跟徐琴给他做护盾,江齐霄可以用最简单,最轻而易举的方式威胁路心宝,让他妥协留在自己身边。
哪怕路心宝现在有着路建国儿子这个身份,江齐霄也可以精准没有漏洞地策划一切。
他认为可以设计一场火灾,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意外,让路心宝在社会性上的死亡,这样就没有人能知道他不见了。
路心宝的世界也会只剩下他,他们就会拥有很长的独处时间,去像普通的情侣恩爱相处。
他不会再像前世一样口是心非,不会再用言语伤人,不会再对不起路心宝一次,他会爱他,他会很爱很爱他,他会把他高于生命的去爱。
那么是不是总有一天路心宝能像过去一样爱他。
路心宝在床上安静地沉沉睡了多久,他就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了路心宝多久。
他发现路心宝睡觉的习惯依旧没有变,江齐霄看着路心宝安静的睡颜,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江齐霄什么都没有干,他就是一直这样盯着,好像要把前几个月没有亲眼见到路心宝的时间全都补回来。
他会偶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一下路心宝的脸颊,像是终于触碰到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看着路心宝清醒过来,看见了他惊恐的眼神,江齐霄意识到他在害怕。
也对,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感觉害怕,江齐霄想让他别这么害怕,想让他知道自己不会伤害他,想找点方法给路心宝安全感,也想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等我一下。”
江齐霄说完这句话,起身消失了一会儿。然后回来的时候他带回来了一把刀,开过刃,甚至是一把锋利、杀伤力极大的军刀。
刀尖还冒着冷厉锋寒的光,没人能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这样陌生的环境,还看到自己疯疯癫癫的前男友拿着一把刀能不害怕。
路心宝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激怒江齐霄。
他下意识地往后躲着,一边盯上了旁边的台灯,伸手想要去拿,提前警惕一步去做反抗的准备。
如果江齐霄敢拿刀捅他,他就敢拿台灯开瓢江齐霄。
“别害怕。”
江齐霄却用刀尖对着自己,要把刀递到他手里。
“你应该恨我吧,你多恨我你就捅我几下。”江齐霄用着最冷静的语气,叙述道,“不过我不能死,我还要和你在一起。”
路心宝的手刚被迫触碰到刀柄,他根本握不住,他发现几个月的时间不见,江齐霄看的脑子更不正常了,更加吓人了。
手不自觉地在江齐霄说着话的时候发了一下颤,清脆的一声响,刀就落在了地上。
路心宝眼睁睁地看着江齐霄又一次弯下腰,重新把刀给捡了起来,这次却没有递给他,而是自己拿在手中,考虑周到地道:
“确实,要是沾上指纹万一失血过多会很麻烦,要不我自己来,只是这样会没有那么解恨。”
“我捅自己多少刀,你才可以原谅我?”
“我这样,算赎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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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把江齐霄当铁人看吧
第43章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江齐霄只是等了一会儿,他没有等到已经完全被吓傻的路心宝的回答。他干脆自己拿着那把军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往自己身上捅了上去。
鲜红的血液瞬间就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江齐霄并不是无法感知到疼痛的机器人,他的眉头微皱,唇色变得发白了一些,说道:“我总是对你态度很差,总是对你说一点很难听的话。”
江齐霄重新把刀拔了出来,在路心宝的目睹之下,他又继续捅了自己一刀,说道:
“我们没有分手,但我却去跟沈凌敏订婚。”
路心宝并不晕血,他现在闻着浓郁的铁锈血腥味,又看着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板上的画面,感觉到了强烈的晕眩感。
他甚至觉得这一切,这种味道刺激着他的胃部神经,甚至让他又抑制不住的呕吐欲。
路心宝的脸色比连着捅了自己好几刀的江齐霄还要苍白,他莫名感觉到了自己嘴唇说话的时候好像带着一阵黏疼的撕裂感:“……够了。”
江齐霄已经把第三刀也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他的唇上已经全无血色,表情却平静,眼睛却沉如墨地看着路心宝,讲话的语调也很平稳:
“是我丢掉戒指,让你受到了意外,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