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路心宝任由他抱着,江齐霄不用说话,他好像也能读懂江齐霄现在的所有情绪。
他没有为江齐霄的主动拥抱而欣喜,而是心口有种酸涩感在蔓延,路心宝在心疼江齐霄。
路心宝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他想要安慰一下他,于是抬起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江齐霄的头发。
江齐霄在被他摸到头的一瞬,像是猛然意识到些什么,忽然就伸手把他给推开,神色不太自然。
路心宝也没有生气,他跟着走了下来,蹲在他的身边。他帮江齐霄把自己惦记着的那碗粥的盖子打开,又把藏在口袋里的调羹递给他:“你快点吃一点。”
江齐霄的神色还没有缓过来,他也没忘记路心宝没有送他礼物这个事情:“谁想吃这个。”
路心宝很耐心地说道:“可是你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不太好看,还喝了这么多酒,这个保温的还热呢,你就喝一点点啦。”
江齐霄终于接过来了喝了几口,没有觉得胃舒服多少,但想吐的感觉缓和了很多。
他转过头盯着路心宝的脸看了很久很久,不远处的宴会楼灯火通明,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的小树林里万籁俱静。
夜色很深,只有些许夜灯的光芒从树缝之间照进来。路心宝蹲在他的身边,他冻得鼻子通红,眼睛却同往日一样跟明星一样亮。
他什么都不干,就看着他一口一口喝进自己送过来的粥,就又傻又高兴地笑了。
江齐霄放下手中的勺子,他突然问道:“你喜欢我吗,路心宝?”
路心宝被他这个突然的提问愣了一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喜欢,很喜欢。”
“你慢了一秒回答。”江齐霄有些不满意,他把那盎粥吃完随手把盘子放在一旁,又问他,“那你有多喜欢多喜欢我?”
这个问题让路心宝陷入了困恼,不是因为他不够喜欢江齐霄,而是他觉得自己太喜欢太喜欢江齐霄了,好像无论怎么表达,都没办法说出来他的全部心意。
“我带你去看吧。”路心宝跟他平视着,耳朵很红,“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看完你就知道我有多喜欢多喜欢你。”
路心宝不懂这些礼仪规矩,江齐霄知道却已经跟着他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他在自己生日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就率先离开。
像私奔一样。
因为江齐霄喝了酒,所以他开着车。期间路心宝的手机不停响起铃声,沈祈安给他打了三遍电话。他打过来一遍,江齐霄就直接拿他的手机挂一遍。
路心宝现在一点也顾不上沈祈安,他满心满意都是副驾驶上的江齐霄。
因为路建国跟徐琴不喜欢他,江齐霄又不喜欢看别人的脸色,没有来过路心宝家。徐琴给保姆们放了一晚上的假,整个别墅都静悄悄,连灯都没有开,一片静谧。
路心宝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解开密码锁,江齐霄跟在他的身后,表情有些微妙。
他莫名地觉得这样很像青春期的小情侣,趁着爸妈不在家,偷偷摸摸地带着男朋友来家里玩。
江齐霄一进门就看到了贴在墙壁上的一排画,从最开始幼儿时的胡乱绘画,到现在渐渐成熟到有自己风格的画,每一幅下面都标着日期。
全是路心宝成长的一步一个脚印。
江齐霄停留在这里看了几秒钟,然后跟着路心宝一起到了四楼。
“……这是我的画室。”
路心宝开门之前忽然紧张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江齐霄一眼,才紧张地输密码开锁,期间还输错了两次。
“滴——”的一声之后门打开,入眼最先看到的就是画室最中央架着的一幅巨幅的画,以及摆放在旁边的梯子。
这是一副人相画,是江齐霄宽阔的背硬,微侧着脸。
论心宝画这样一个角度,是因为这是他常年跟在他身后,最常看到的江齐霄。
从路心宝喜欢画画开始,他就画了无数张江齐霄,先是画火柴人,然后画那些五官比例不对经常把江齐霄画丑许多被他骂的画,最后变成这样一张张他眼里的江齐霄。
但这张江齐霄格外与众不同。
江齐霄慢慢靠近着这张画,这张画由无数张画组成。路心宝画了无数个他,然后用灵巧的色块、线条,拼接在一起又组成了一个他。
路心宝用了很多的心血,很长的时间,以及许多许多的爱,才可以完成这样一张画。
技巧排在第二名,爱才是第一名,没有爱就画不出来这样一幅画。
江齐霄忽然之间说不出来话。
他喜欢我,很喜欢我,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满足感。
“我画了一年的时间,从你去年生日刚过完的时候,我就想为你画这样一幅画。”路心宝深呼吸了一口,他用着平视很少用的认真口吻说道,“现在你可以知道我有多喜欢多喜欢你了吗?”
这或许算表白。
江齐霄还是说不出话,他突然开始想,路心宝到底跟他表过多少次白。
路心宝上次跟他表白的时候是七夕,他送了他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直接送到了他的公司,许多员工围着着这碰指指点点地问谁男朋友这么有钱。
他丢不起这个脸,等晚上所有人都走完以后,江齐霄才自己下来分了好几趟把花带上去。
本来想丢掉,最后还是养在花瓶里随便它发烂发臭。
路心宝上上次跟他表白是在大学,也不知道他是听了哪个舍友的意见,他摆了花跟蜡烛在操场上,用喇叭连接着音响,一点也不觉得土,十分大声地大喊道:“江齐霄我喜欢你!”
江齐霄依旧丢不起这个脸,他铁青着一张脸从教学楼走出来,伸手把人拽走。
路心宝再往上数不知道第几次跟他表白,是毕业晚会上他喝多了酒,一边哭一边委屈地问他:“怎么样才能让你喜欢我?”
路心宝第一次跟他表白,是在读高中的时候在学校里,是个夏天,他们那时候是路心宝硬缠来的同桌。
路心宝从小就是话痨,每天的兴趣就是给他写各种纸条。
江齐霄做着题正一脸不耐烦,以为他又讲些什么废话,低头一看只看到一行字——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江齐霄完全呆住,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路心宝正趴在桌子上,满眼都是他说道:“真的。”
路心宝跟他表白的次数多到数不胜数,或许每一次的具体情况连路心宝自己都没记清楚,但江齐霄却发现自己原来记得那么清楚。
路心宝在爱里长大,得到的爱满到溢出来,对谁都没有防备,谁的话都愿意相信,喜欢他就甘之若饴地把真心捧给他践踏。
江齐霄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幸福的白痴。
他闭了下眼,却说道:“我答应了。”
路心宝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齐霄臭着一张脸说道:“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谈恋爱好了。”
路心宝的眼睛微微瞪大,不可置信一般又像是中了头等大彩一样惊喜。
他开心到直接跳起来抱住江齐霄,在被江齐霄接住之后,路心宝低下头,开朗又主动地“啵”一下亲了一下江齐霄的嘴。
江齐霄被他亲得面红耳赤,抱着人的手没有松,却很凶地对路心宝说道:
“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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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江真的是有点复杂的一个人,他内与外区别很大,在别人面前和在心宝面前区别也很大。
就本来该是什么小太阳救赎情节,但是他自己作成了火葬场。
OK!顺便终于写到在一起了!!!!离重生更近一步了!!!
第14章 钻石戒指
路心宝跟江齐霄在一起的第二天,就是打开自己房间里的保险柜,小心翼翼地从一堆金条里拿出来一颗鸽子蛋子一样的钻石。
这是他十岁生日的时候徐琴为他准备的,D色的天然钻石,难得一遇的成色跟大小。
徐琴当年拍拍他的脑袋,笑眯眯地把价值不菲的钻石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说道:“宝宝要把这个放进房间里的保险柜里好好藏着,等以后娶老婆的时候给喜欢的女孩子。”
路心宝双手接过戒指盒,他还不懂这到底有多贵,只觉得这亮闪闪的很漂亮,抬起头懵懵懂懂地问道:“老婆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对吗?”
徐琴点了下头:“对呀。”
路心宝得到了她的肯定,捧着钻石盒就要往江齐霄的方向跑去,吓得徐琴一下子从背后把他给提着抱起来,问道:“你要送给他?”
路心宝乖乖点头:“对呀。”
“你不能送给他。”徐琴哭笑不得,温声细语地跟他解释着,“你一定要认认真真地喜欢上别人,就像爸爸对妈妈一样,才可以把这个戒指送给人家,就代表了你要对她一辈子,那不是喜欢就可以做到的事情,那是爱。”
徐琴最后点了下他的鼻子:“而且一定要对方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要他接受,你才可以把戒指送给人家。”
路心宝把这句话记到了现在,当时半只不解,现在他明白爱就是比喜欢多许多的喜欢,
他想自己应该是爱江齐霄的,而江齐霄答应了他,那就是喜欢他。
所以他可以把这枚戒指送给江齐霄。
路心宝兴致冲冲地把那枚钻石带去了加工中心,他不太懂钻石,但也知道江齐霄是个不适合戴这鸽子蛋大钻戒的男人。
所以他打算把这改成一个男款戒指,满钻也不太适合江齐霄,路心宝想把这颗钻石切割成一颗颗小钻,然后镶嵌在素戒上面。
他把自己的要求跟加工师讲了。
长相五官一看就是外国人的钻石加工师,用一种暴殄天物地眼神谴责地看着他,重复不可置信地说了无数遍“really?”,然后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告诉他这样改会让这颗钻石贬值数万倍。
路心宝点了不知道几次头来确认,认真地道:“因为这颗钻石的意义就是送给我喜欢的人,我觉得这样更加适合他。”
最后加工师痛心疾首地帮他改完了这一颗钻石。
戒指过了好几天才到路心宝手里。
路心宝拿着改完的钻石戒指,就迫不及待地开车往江齐霄公司楼下,不知道该怎么上去,于是先给江齐霄打了一个电话。
江齐霄接他电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有些不耐烦:“干嘛?”
路心宝说道:“我在你的公司楼下,给你带了礼物!”
江齐霄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等下,我让助理下来接你。”
自从上次写字楼事变之后,目睹全程并且看破所有前因后果的陈特助无辜地被江齐霄辞退,江齐霄给他补了2N的工资,换了一个特助。
新特助下楼把路心宝接了上来。
“我来啦!”
江齐霄正用着钢笔往文件上准备签名,路心宝看到他就一路跑过来,直接就抱了他一下,害得他连笔锋都歪了一下。
新特助还没有来得及走,江齐霄神色不太自然地伸手想要把路心宝推开。特助很有眼色的走掉之后,办公室就只剩下了路心宝跟江齐霄两个人。
路心宝见他收回了他的手,就抱着他身上乱蹭,抱够了就把戒指盒拿给江齐霄看,镶嵌在上面的钻石闪亮亮,又是那种献宝似的口吻:“送给你的,你要戴上。”
江齐霄低头看向那枚戒指,成色好的钻石一眼就能看出来价值,是很漂亮的蓝白色。
他发现路心宝真的很有心机,这才刚在一起几天,他竟然就送他戒指。要是他平白无故地戴上了戒指,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谈恋爱了。
路心宝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宣示主权。
江齐霄觉得不能让他这么得寸进尺,不然他迟早有一天会蹬鼻子上脸,拒绝道:“不要。”
路心宝把戒指拿起来,又抓江齐霄的手指,不管不顾地就要使劲给他戴上,见江齐霄反抗地抽回手,他瘪了一下嘴说道:“这颗钻石是我妈妈说给给我准备的十岁礼物,说要我给喜欢的人的。”
江齐霄目光落在戒指上的时间久了一些,最后故意冷哼一声:“戴了戒指别人不就都知道我谈恋爱了?”
路心宝有些急了:“本来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干嘛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一急起来动作就显得稍微强硬了些,两个人互相推脱拉扯了两下,那枚戒指被他强行就给戴到了江齐霄的手指上。
江齐霄轻“啧”了一声,像是很不满意一样地道:“你知不知道戴戒指很不舒服,硌手。”
路心宝又跟他撒娇:“你带着嘛,带习惯了就好了。”
“行吧。”
江齐霄又是这种勉为其难收下的语气语调。
路心宝盯着他的脸,他们在一起四五天了,面都没见几次,为数不多的时候也就是牵了下手,还都是路心宝主动的,初中生谈恋爱估计都没有他们两个要来得纯情。
路心宝扭扭捏捏地道:“亲一下行不行?”
“亲哪?”
“亲脸……”路心宝说完之后又有些反悔,磕磕巴巴地又问道,“亲、亲嘴行吗?”
江齐霄望向他的嘴唇,回忆起来上次的触感,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行吧,路心宝都求他了,那亲一下又怎么样。
所以江齐霄在路心宝鼓足勇气靠过来的时候没有拒绝,路心宝弯着腰笨拙地一点点靠近他,他紧张到连如何呼吸都忘记了。
只敢用嘴唇贴住他的唇,然后笨笨呆呆地一动也不会动,好像这样就算亲了。
路心宝的眼睛也没闭上,就这样眼巴巴地盯着他,瞳孔紧张地颤动着。
“白痴。”
江齐霄抬起手,伸手遮了一下他的眼睛,跟他说:“接吻的时候要闭眼。”
路心宝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睫毛在江齐霄的手心里扫过。
跟在宴会里的那一次不一样,他很难描述嘴唇上的触感,不像是被羽毛轻轻刮过的感觉 ,而是吮吸,有种在云端的轻飘飘感。
亲着亲着,他好像被人抱住了腰。
江齐霄停下了动作,又命令他说道:“张嘴。”
路心宝愣愣地张开嘴,舌头也被人咬住。他紧张笨拙地不会用鼻呼吸,亲得腿有些发软,差点跪倒一样,又被江齐霄拦腰抱住,坐到了他的腿上。
停下的时候连江齐霄的呼吸都有些紊乱,路心宝跟江齐霄面对面坐着,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暧昧又很亲昵的距离。
路心宝的脸上去没有依赖满足,而是一种有点伤心的怔愣,他别别扭扭却小声质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不是以前跟沈凌敏亲过……”
江齐霄瞥了他一眼,明明上一次才是他真正的初吻,打开现在他办公电脑上的浏览记录,都是在提前有备无患地搜索接吻教程。
因为上次他觉得自己好像亲得有些蠢,忙着查漏补缺。
可他偏生不说,因为他就是想看路心宝脸上因为他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
这会让他有种满足感,他就是喜欢这样拿捏路心宝,让他觉得自己有多来之不易,这样他才会永远像最初一样喜欢他。
他不说话否认,路心宝自然默认为他跟沈凌敏也亲过,委屈地皱了皱鼻子。
可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路心宝也只好闷闷地说道:“那你以后不可以亲别人了。”
路心宝好像也知道自己的爸妈不太喜欢江齐霄,但又觉得谈恋爱这种事情还是要坦诚地告诉父母,于是在一次晚餐的时间鼓起勇气说了跟他谈恋爱的时候。
徐琴气得差点给把餐桌掀了,尤其是听说路心宝吧那颗钻石改成了男戒,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差点直接给昏过去。
她想要逼路心宝快点分手,路建国扶着她的肩,他看人非常准,不然也不会一步一步地从一个普通的矿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路建国扶着徐琴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他喜欢就让他去,你逼他分手他反而什么都不懂,你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他会明白自己跟江齐霄是走不远的。”
江齐霄嘴上说是戴戒指很麻烦很硌手,但事实上除了洗澡的时候他会把戒指摘下来,平时基本上都戴在手上。
可他戴的却是右手食指的位置,就像是一个没有特殊意义的装饰品。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却好像又跟没在一起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路心宝更加黏人。
因为路心宝对自己跟关系亲近的人就是这样。
江齐霄却很忙,不能经常抽出时间来跟路心宝约会,他也不允许路心宝来公司找他,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们两个谈恋爱了。
他们谈的跟地下情一样,或许是因为路心宝粗神经,也或许是因为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头脑。
路心宝刚谈恋爱,谈的还是他最喜欢的人。
他的确有自己的生活,大概是因为谈了恋爱灵感爆棚,每天都可以窝在画室里画一天的画,但是这与他天天想跟江齐霄见面也没有冲突。
可江齐霄却连这点时间之间都没有常常分给他,总是断断续续,今天见了,明天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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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外面玩,更新都会比较晚。
第15章 “江齐霄不适合你”
江齐霄近期很忙,他半夜回到家也没有彻底放松下来。保姆做的菜放在保温柜里,江齐霄今晚在饭局里没怎么吃东西,却一点也不饿。
他闭上眼睛在沙发上浅靠了一会儿,眉头却还紧皱着,并没有完全放松。
宁家跟江家联姻只是为了单纯的联姻,利益扩大之后,就变成了谁更像吞了谁,更何况还是只有江齐霄这一个孩子。
江齐霄跟江硕川姓就是因为宁家本来就不如江家,尤其是这几年宁家一步步地再走。
如果江齐霄愿意等,等到江硕川变老,等到他主动放权。
可江硕川过去那一刻教会江齐霄不要等待,他想跟宁婉一起把江硕川拉下马。
比如江硕川在国外发生些什么意外,又比如江硕川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或者他有了什么精神病。
只是需要等也需要安排一个合适的时机,从步棋一步步开始,也需要好几年。
他愿意跟宁婉合作并不是说是他们两个关系更亲近,而是因为比起一个有私生子的爹,他还是更愿意跟最起码怀胎十月在血缘上与他更亲近的妈做同盟。
当然,在江齐霄权衡利弊之下,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他跟宁家站在一块,最终掌握话语权的还是他。
江齐霄最烦心棘手的事情是沈凌敏回了国,他被江硕川施压了无数遍,逼着他要去跟她见面。
在关于路心宝的事情江齐霄的决定上做得不够理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似乎总是在他身上举棋不定。就比如跟路心宝在一起,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非常不正确的选择。
他跟路心宝谈恋爱的事情无法公开。
因为同性恋对他而言是件很自找麻烦的事情,这不单单是子嗣的问题,在这个同性恋还并没有被完全接受的年代,哪怕他能封上所有人的嘴,舆论对于他而言也是稍显麻烦的事情。
路心宝跟他在一起,其实无论多久,都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地被公开出现在所有的场合。
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也不能承认。
如果要长长久久,其实最好的方式是他跟路心宝都去跟别人形婚。江齐霄坐在沙发想象了一下路心宝跟女人手拉手结婚的模样,他又觉得凭什么?
他无法忍受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路心宝出现别人,手挽手做出恩恩爱爱的模样,那个女人还要亲密地挽着路心宝的手臂,有时候还要在脸上两个简单的亲吻。
江齐霄越想越烦躁,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以为是物业管家有事,便没有起身。
但很快门铃声停了下来,变成了焦急的拍门声。
江齐霄皱着眉起身去开门,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而是刚才他还想着的路心宝。
他有些意外,又在一瞬间消散刚才所有的一切东西。
路心宝这么喜欢他,那么在乎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路心宝愿意做任何事情。
他为什么要去心烦这个?
路心宝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耳朵跟鼻子冻得通红,但是都没有他焦急的眼眶红。
他看到江齐霄安安稳稳地站在眼前,悬着的心好像才终于放心下来,委屈地说道:“我下午给你发的消息你一直没回我,打你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
路心宝下午发的消息江齐霄看见了,只是他十分习惯性地晾着,后来突然出现了一场计划之外的会议跟饭局,他的手机一直在助理身上。
他现在彻底闲下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没电了。
路心宝确认完江齐霄还生命体征稳定地活着,却还是没走。
他的脚步挪来挪去,探头探脑地往屋内看,最后按着恋爱班里老师教的,紧张地舔舔唇,试探地问道:“我能进去喝杯水吗?”
“路心宝。”江齐霄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你图谋不轨。”
路心宝心虚地低头看鞋,结结巴巴:“没、没有,我真渴了。”
江齐霄的这套房子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私人领地,除了保姆没有任何他人再进来过,连路心宝都只知道他家的地址,没进来过。
他堵着门站了几秒,最后还是放了路心宝进来。
江齐霄刚准备给他拿双拖鞋,但他家根本没有备用拖鞋,保姆穿过的拖鞋他不想让路心宝穿。
“没拖鞋。”他看着路心宝乖乖站在门口等他拿拖鞋在进来,硬邦邦地说道,“你光着脚进来。”
他自己平时都喝冰箱里的矿泉水,但给路心宝倒了一杯温水,杯子故意用力搁到茶几上的声音,吓了一跳眼睛滴溜溜不停观察江齐霄家的路心宝。
路心宝认为自己能成功进门是喝水的借口,所以他捧着杯子,只敢装模作样地喝一小口。
一边喝一边看江齐霄脱外套,解领带,又解了两粒领口处的衬衫扣子,中途还缠着他又抱了两下跟亲了两下,又看着江齐霄把保温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吃,跟着坐到了他对面。
路心宝每次喝完一杯都说还渴,最后喝到肚子都发胀,真的喝不下去了,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我想知道你家的密码。”
江齐霄停下动筷的手:“干什么?”
路心宝讲话又习惯性地带着语气词:“过来找你呀。”
“找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路心宝抱怨着说道,“就想在你家等你,你那么忙,我平时都没有时间跟你在一起。”
江齐霄放下筷子,盯了他几秒钟,他怀疑路心宝在觊觎他的身体,正在一步步地实施计划。
比如现在是想得寸进尺地跟他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