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by楚山咕

作者:楚山咕  录入:08-15

“那是雇主的意思。”
“可他不也是雇主找来的?”
“……就说是雇主的意思。”
九万里不敢问了。
虽然五十弦平日里脾气都好,但每次杀过人,情绪总会短暂地失控一会儿。阁主说是五十弦优柔寡断,有待历练,过段时间就好,九万里深以为然。
他不知道,此时愁眉不展的五十弦正在和系统谈判:
“按照剧情,倾凤曲应该活到什么时候?”
【剧情检索中……
【据判定,角色‘倾凤曲’初登场于第四卷 第十二章,剧情进度:62%;死亡于第五卷 第六十三章 ,剧情进度:91%
【当前剧情进度:8%】
五十弦:“……”
她做错了什么,遇到倾凤曲就算了,遇到的还是主线剧情之外的倾凤曲。
倾凤曲必须活下去,虽然只占据了不到30%的剧情分量,但原著倾凤曲自从出场,每次露面都是腥风血雨、翻天覆地,可说是原著里最精彩的一部分。
倘若倾凤曲过早消失,主线肯定会面临彻底的崩溃。
但是,作为“五十弦”的她,又必须遵守“鸦”的规则。
雇主留下的密令,是先杀“贱命不过三两九”之人,再杀前者命令要杀之人——无论怎么看,倾凤曲都是她的下一个对手。
一面是作为刺客的职业操守,一面是作为穿书者求生的要求。
“……师姐?”
五十弦应声回神,看向一旁紧张的九万里:“你觉得,倾凤曲这人怎么样?”
“啊?”九万里想了一阵,“就很奇怪?要说实话的话,他算有点本事,不但看穿了我的人皮假衣,还防住了三师兄的毒。近身切磋也很刺激,至于拳脚……咳咳,他还是差我一点。”
“但刚才他面对你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说奇怪啊。之前和三师兄一起行动,他的表现就很吓人,要不是我帮忙引开了注意,那次说不定师兄就要被他抓到了。最奇怪的就是他对那个什么‘春生’特别在意,明明非亲非故,却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怪死了。”
忽高忽低的武功、心慈手软的作风,这家伙和剧情描述的形象毫不相干,果然疑团重重。
要赌吗?
赌她全力以赴也打不过倾凤曲,客观上不能完成雇主的要求;
或者赌她杀了倾凤曲,剧情崩坏也不见得会连累了她。
九万里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师姐,你这么问,难道是雇主要你杀了倾凤曲?”
五十弦神色凝重:“最迟晌午动手。”
“那方敬远算什么?”
“他只是雇主要杀的第一个,倾凤曲是第二个。”
九万里怔怔僵在原地,五十弦长舒一口气,起身扎紧了发带。
她把面具戴上,只露出漆黑深邃的一双眼:“双休还没落实,老娘就要殉职了。大虞朝的劳动法就是狗屎。”
九万里嘟囔:“你总说这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五十弦斜他一眼,不知想起什么,耸了耸肩,没有再应答。
“商公子、穆姑娘,要进天越门得先递名帖……”
凤仪山庄长公子失踪一事很快传遍瑶城,传说,当晚秦鹿就带着人马围了天越门,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直到清晨时分,瑶城侯听说了儿子荒唐的举动,才派人来劝退秦鹿,天越门得以安心片刻。
但瑶城侯和凤仪山庄可以大局为重、按兵不动,总有别人孑然一身,不会给天越门留脸面。
是故,秦鹿刚刚撤退,商吹玉和穆青娥就打上了天越门的山头。
几个八尺高的壮汉刹那间被穆青娥扎了毒针,个个麻痹不能动弹。
如此清瘦窈窕的小姑娘,神情却一派冷肃,杀意半点不逊商吹玉。
“名帖?”商吹玉一脚踩住装晕后试图偷袭的门卫,冷笑,“再不放行,你们的命就是我的名帖。”
“可我们门主已经去了瑶城侯府……”
“那是瑶城侯和秦鹿要的交代,我们要我们的交代。”
“可是、可是令尊,凤仪山庄的庄主也在瑶城侯府……”
穆青娥眯起眼睛,倾身俯视:“你的听力似乎有些障碍,我来帮忙看诊一下?”
门卫瑟缩着闭上了眼,商吹玉寒声重复一遍:“我们,要我们的交代。”
他俩不是为了商别意而来,而是为了凤曲而来。
但要说是为了讨回凤曲,也不完全,他们知道凤曲是自愿奔着刺客去的。
凤曲有凤曲的秘密,二人心照不宣,但再怎么相信凤曲,总归会担心他的安危。
瑶城侯和商晤不在乎凤曲,包括秦鹿,也不见得会惦记凤曲。
可不能让凤曲一番好心白费,更何况商别意失踪的事,外人看不出端倪,他们却都心中有数,知道这次意外有多荒唐——以商别意的谨慎小心,真的会这么随便就被人绑走?
穆青娥和商吹玉都太了解了。
在江湖,最危险的总是人心。
“你不去找你哥的下落,在这儿追着外人,不怕你爹发火吗?”
门卫屁滚尿流地通传去了,穆青娥又没忍住揶揄。
商吹玉负手而立,睬也不睬:“老师不是外人,你才是外人。”
“倾凤曲不是让你和我好好相处吗?”
“……老师现在不在。”
“原来如此,你是这么阳奉阴违的人啊?”
“………”
不理她拉倒,穆青娥耸了耸眉,也不再说话。
不多时,天越门总算来了能说话的人。对方须发尽白,飘散着长过膝弯,拄拐而来,步子却又平又稳。
搀扶他的是天越门大师兄,同样愁眉不展,见到商吹玉,立刻羞愧地避开眼去。
穆青娥以眼神示意商吹玉,商吹玉也主动开口:“方长老,我们是为昨晚的绑架一事来的。”
“是吹玉公子啊,老头子有失远迎了。”方长老咳嗽两声,佯装没有看见遍地哀叫的门卫。
天越门大师兄冲身后其他门生使了一记眼色,众人连忙扶起门卫,退去两边,不敢插嘴商吹玉和方长老的对话。
天越门虽然近几年不景气,但曾经还是在瑶城煊赫一时。
眼前的方长老全名方天涯,是上三代掌门领养的孤儿。方天涯年轻时走南闯北,习百家所长,刀法精进极快,历练归来,鼎盛时甚至名列江湖前二十。
但方天涯毕竟是外人,后来掌门继位后就不许他过问门内。
方天涯学的不是正统的“天越刀法”,对天越门的权力也无欲望,晚年主动隐退江湖。长年累月,渐渐成了天越门地位颇高、却无实权的镇山之宝。
而今接近百岁,几乎和大虞朝同岁,人们也对方天涯这位长者越发敬重。
“吹玉不敢。”
哪怕是商吹玉,也特意让了半步,躲开方天涯的礼。
对方的辈分实在太高了,商吹玉再怎么狂妄也没到受方天涯的礼的程度。
方天涯笑呵呵看过来:“我都听知南说了,你们的朋友,昨晚追着绑架商公子的刺客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是不是?”
方知南就是天越门的大师兄,也是方天涯唯一的入室弟子。
商吹玉微微点首:“我想知道方敬远……”
“你想知道敬远有没有和我们勾结,想知道敬远为何要决绝到这样的地步,想知道以敬远的水平,是否足以对你朋友构成威胁?”
商吹玉抿抿嘴唇,默认了方天涯的猜测。
方天涯笑着摇摇头,目光又投向穆青娥。但对穆青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拄拄拐杖,转过身:“知南,带两位客人到海角斋来。”
方知南领命称是,对两人弓身一请。
穆青娥和他擦肩而过时,明显见方知南的肩膀沉得更矮了些。
他压低声音,满是歉意:“穆姑娘,真是抱歉。”
方敬远在天香楼欺辱映珠,被凤曲教训,而后赶去天香楼帮忙包扎的就是穆青娥。
方敬远觉得丢人,一向不许门内提及此事,但方知南很清楚,于情于理,都是自己师弟的过错。
“……别说那种没有意义的话。”穆青娥目不斜视,向前走去,“把凤曲还给我们,这些都可以既往不咎。”
海角斋在天越门的最偏最深处。
要去海角斋,需要一路横跨天越门的楼群和校场,几乎要看完天越门的风景。但就是这一段路,商吹玉隐隐品出些奇怪。
按理说,天越门在瑶城立足百年,一直都是宾客盈门、门生如云。
可今天看到天越门内景,商吹玉才发现,这里根本不似他想象中那么热闹。
校场上,落兵台积满了灰,只有两个豆芽菜似的瘦小男孩在提刀比划。动作歪歪扭扭,很不正经,全无天越刀法大开大合的风范。
而周整的楼阁也是处处封锁,人烟稀少,像是多年无人居住。
与其说这里是瑶城的第二大门派,更像是个衰败已久、等待死亡的秘地。
穆青娥和他想的一样,而且更不吝于询问:“门生是都被方敬远带走了吗?”
这话有些嘲讽的意味,方知南深深看她一眼,没有生气:“天越门已经这样很久了。”
“很久了?那你们还敢去花魁大比竞拍,一开口就是一千金?”
“……”方知南道,“那就是我们的全部。”
商吹玉蹙了蹙眉,对这个答案有些困惑。
一千金的确不是小数目,但那只是对个人,或者对一个较小的家族而言。
对于天越门这样体量的中型门派,绝不应该说出“一千金就是全部”这样的话。
而走在前方的方天涯闷声发笑,笑着笑着,忽然问:“吹玉,要是有人拦在你跟前,不许你去救你的朋友,你要怎么做?”
商吹玉斩钉截铁地回答:“杀了他。”
方天涯又问:“穆姑娘,倘若有人阻碍你完成你的心愿,你又要怎么做?”
穆青娥低垂眼睫:“和商吹玉一样。”
方天涯点了点头。
海角斋已经近在眼前,方知南道:“你们要杀的人之于你们,犹如别意公子之于敬远。”
商吹玉顿住脚步,听得方天涯缓慢的一声长叹:
“从前,众生所求不过武道巅峰。可不知从何时起,这江湖再不是简简单单的刀光剑影了。”
方天涯推开破败陈旧的斋门,内里一片暗沉,只有一豆烛火摇晃。
方天涯道:“老头子略懂几分卜算,昨夜求问天机,你们那位朋友绝非池中之物,莫说是一个敬远,纵是十个百个也不能伤他分毫。”
商吹玉的表情这才微松,却听方天涯继续说:“要伤你们朋友的,另有其人。而敬远和天越门……应该也付出应付的代价了。”
“知南,把那封密信交给能够保管它的人吧。留在天越门,只会让那家伙对我们赶尽杀绝。”
商别意的身体的确孱弱,凤曲和他依偎着,都能感受到商别意那边刺骨的寒意。
他瘦得像一页纸、弱得像一缕风,任谁看了都不理解,方敬远何必要跟商别意过不去。
但凤曲不信他的推测。
几乎用不着思考,凤曲张嘴便道:“吹玉是个好孩子,他是绝不会无故伤害他人的。”
商别意问:“看上去,凤曲果然和吹玉很有渊源?”
“……不是的,我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没有记起吹玉的事。”
“一些原因?”商别意看向他,语气中多了一丝探究,“和你的佩剑有关系吗?”
凤曲一怔:“你看到我的剑了?”
“因为那层白布被划开了,隐约能看到是把很华丽的剑。”商别意轻笑着转移话题,“不过我都只是胡说的,猜忌兄弟,这种事也太荒谬了。”
但他又隐约透露出些许委屈,一边说着,一边叹了一声:“像我这样怀疑亲弟弟的哥哥,凤曲该觉得我太不称职了吧?”
“那倒不会……”
“事实上,吹玉自从回到家中,就和父亲针锋相对,时常受训,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毕竟是我骨肉相连的亲弟弟,我不可能不在意。可吹玉早把我视作煽风点火的伥鬼,不管我如何示好,他都不肯接受我这个哥哥。”
凤曲记起商吹玉和商晤冲突的那晚,商晤的确口口声声说着,是商别意想见商吹玉。
单从这些来看,商别意似乎真的只是想做好一个哥哥,奈何商晤和商吹玉的矛盾太过尖锐,商吹玉难免也会迁怒于他。
商别意道:“但无论他怎么想我,经商只是凤仪山庄入世的权宜之计,百十年后,我们仍要回归刀光剑影的江湖。唯有琴剑,方使山庄久远,而那就是吹玉才能办到的事了。”
“诶?为什么?”
商别意对他笑笑,缁黑的眸中满是无奈:“我天生体寒,不通武道,且是短寿的命数。学琴也是天赋奇差,根本难得真谛。家中上下,只能仰赖吹玉。”
凤曲怔了片刻,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商别意笑笑,“吹玉有吹玉的过人之处,我也有我的。能为山庄和吹玉铺好一段路,也是我作为山庄一员应尽的义务。”
虽然听着有些沉重,但道理的确是这样的道理。
凤曲叹息一声,正想安慰,又听商别意问:“就像且去岛需要凤曲的时候,凤曲也不会瞻前顾后,对不对?”
“和凤曲一样,为了重振山庄的光荣,我甘愿献出所有。”
那么温柔的人,却说着那么坚决的话。
凤曲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心中也不禁软了一片。至少对这份效忠家门的决心,凤曲的确能共情些许,好比为了让且去岛免于灭门,他也必须生出为之赴汤蹈火的勇气。
凤曲振作精神:“那都是后话了,你这么通透聪明的人,长命百岁才是对的。而且对现在的我们而言,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首先,我要给你上药,其次逃出去,再次你身体太冷了,回家后一定要喝姜汤。最后再考虑找天越门和幕后黑手算账,到那时我陪你一起。”
商别意忍俊不禁:“好,你一定要陪我。”
“我当然要陪你,我也要找他们索赔的!说起来,天越门是不是很有钱?我要让他们赔多少呢?”
商别意道:“他们刚死了少主。”
凤曲:“……”
凤曲不敢看地上的方敬远:“那是‘雇主’和‘鸦’的手笔,我就是个搬脑袋的呀!”
商别意又禁不住笑了。
凤曲爱看他笑。
虽然商别意应该惯常挂着笑,以至于眼角都有轻微的笑纹,但凤曲看得出,和自己相处时,商别意的笑要比对其他人的更真切些。
或许是觉得他俩都快死了;或许是觉得他比较笨,敞露一点真心也不危险。
商吹玉的笑有些孩子气,总是上一刻委屈,下一刻破涕为笑。
而商别意就显得成熟很多,笑的分寸、笑的深度,就连笑声都有特意的把控。只有眼眸里闪闪的光亮不能控制,凤曲偶尔瞥见商别意眼里的自己——一道模糊的影子,但笑得傻里傻气。
“凤曲,你有没有想过,‘雇主’为什么要为难你?”
“不知道,方敬远也没说明白,可能我长得不讨他喜欢。”
“你长得无可挑剔。”
“真的?”凤曲道,“那我长这么好,‘雇主’也不怜香惜玉。”
商别意又捺不住笑:“如果我是‘雇主’,一定舍不得为难你。相反,我会招安你,说服你成为我的助力,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无可挑剔’?”
“这只是原因之一。”
“那是因为我功夫好?”
“不,那个最不重要。”
凤曲怔了刹那,旋即大笑,用笑声掩盖那一瞬间的心惊。
一直尝试挣脱的手腕终于有了一点进度,能够勉强触碰到九万里临走前丢来的伤药。
凤曲背过身子反着手,把药瓶的盖子拧开,再用手指蘸上药膏。
他背朝商别意,努力地侧过头来:“别意,我来给你上药。”
商别意失笑:“只是一点擦伤,真不碍事。”
但凤曲的眼睛亮亮的:“我很少受伤,一个人用不完这么好的药膏。”
商别意只得转过身去,和他背靠着背,手腕也递了过去。
他想起什么,笑说:“也对,毕竟你武功这么好,连九万里都被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凤曲动作微顿,轻轻“嗯”了一声。
在商别意的手腕上涂完药膏,他又蹲下去,无视商别意惊讶的神情,把手指送近了脚踝的位置。
他看不见商别意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对方正紧紧盯着自己。
良久,商别意“嘶”地吸一口冷气。
凤曲停下动作:“弄疼你了?”
商别意柔声回答:“没有,快起来吧,当心摔倒。”
凤曲像这样蹲跪在他膝下的角度,让商别意没来由地感到心悸。
如此驯从、温顺、体贴,简直是世上最合心意的随从。好像他已经驯服了这个人,而这个人即将披荆斩棘,为他拿下渴望的一切。
这种征服感……远胜从前的任何一次胜利。
凤曲却开口说:“我相信你说的,相信你是盼望凤仪山庄转好,才会做出这一切。”
商别意怔住。
凤曲上好了药,活动着有些麻木的手腕,缓缓站了起来。
他忽然从屈居在商别意的膝下,变成了高高在上,俯视着他。
但那双眼睛始终如一,就和初见时一样澄澈而纯粹。
“别意,我特别感谢你的手帕,它的香气很合我的爱好。我还感谢你今晚对我坦诚相待,这是我到瑶城以后第一次和人聊这么久。
“——可是,我没办法被你招安。”
「难得,你自己也听出端倪了?」
“你醒啦!因为他以为我离死不远了,连他知道‘九万里’这个名字这件事都懒得隐瞒。如果有意瞒着我,说不定我还发现不了。”
「看来你很感动?」
“感动,但是活命更重要。我是说,我和商别意最好都能活命。”
「……呵。」阿珉发出一声轻轻的嘲笑,「退。」
时近晌午,商别意仰头注视凤曲。
头顶的天光有些刺眼,让他无法看清那张脸是何时从微笑变为冷厉,只是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眼前少年已经挣开了绳结。
断绳落了一地,阿珉逆光打量商别意,轻轻一啧。
“舍不得为难‘我’……吗?”
话音刚落,一把锃亮的弯刀从天而降。
擎刀之人一身黑衣,缁黑眼眸锁定在阿珉的背影。
刀锋冷光闪进商别意的眼眸。
他听见刹地声动,眼前少年一掀衣摆,袖袂翻飞间,手腕生生扛住了来自五十弦的刀。
“哈!”五十弦大笑出声,“不藏拙了?还是外挂又上线了?来啊,就看看我俩谁的外挂更能打!”
阿珉眸色微沉,震飞了腕上伤口涌出的汩汩鲜血,拔身扑袭而去。
血溅在了商别意病白的脸上,像坠天的星火,在雪地里烧出一片荒野。
商别意眨一眨眼,眼中盛满阿珉的背影,几点血便顺着下颚蜿蜒滴落,啪地坠地。
宛如姗姗来迟的一声更漏。
连商别意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眼神无比狂热,喉咙里滚动着某种奇异的声响。
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痴迷。
刚才,倾凤曲本可以躲开那把刀,刀只会砸到商别意的身上。
——但倾凤曲选择了硬扛。

第026章 帮凶其一
【警告!玄品武器·明月刀已装备,当前对战角色具有高度危险性!建议撤退!】
【警告!当前对战预测胜率低于30%!】
【警告!当前对战预测胜率低于12%!】
【警告!当前对战预测胜率——】
系统发出的最后一声警报,和五十弦脱手飞出的弯刀齐齐坠地。
只剩下机械音残存的余韵,在五十弦的颅内轰鸣:
【……低于0.01%!】
不知何时从干草堆里抽去的一节草杆,在少年的指间翻飞如剑。
他不需要武器,周身仍环绕着锋利的剑意。
草尖纤而锐利,一丝细微的痛感传来,五十弦才感受到脖颈上被草刺破的皮肤。再进一步,如此细弱的干草,说不定就要割断她的喉咙。
五十弦躺在了地上,浑身都像被恐怖的巨力碾压。
被阿珉一脚踢飞的明月刀不知去向,她的手腕正被阿珉踩着,半点不能挣脱。
“师姐!倾凤曲,你放开她——”九万里的惊呼从后方传来,他举起刀,笔直地攻向阿珉。
不等阿珉出手,五十弦大声制止:“滚开!你不是对手!”
九万里呆呆停住脚步,阿珉也应声望向了他。
“‘鸦’的弟子,就这么莽撞?”阿珉淡淡说,“你们的雇主是谁,从实招来。”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没有追究的意义,连凤曲心里都有了答案。
五十弦咬紧牙关,冲九万里大喝:“愣着做什么?跑啊!”
在她信奉的法律里,九万里还只是个刚刚脱离“儿童”界限的小孩。
成王败寇,她是死不足惜,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九万里也来送死。
然而话刚出口,阿珉稍一用力,清脆的骨裂声就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呃——”五十弦竭力压下痛叫,脸色惨白,冷汗滚滚。
偏偏一刻钟到,失效的不仅仅是明月刀,还有她倾尽积分,给自己穿戴的诸多防御装备。
钻心的疼痛犹如反噬,痛到五十弦几乎不剩理智,但还努力撑起假笑:“大boss,你和一个小孩为难什么?他才十四岁,他什么都不知道,任务全是我接的,你拿我出气就够了,没必要殃及无辜嘛。”
阿珉低眼看她,不理她的油嘴滑舌:“雇主是谁?”
“换个问题呗?这个违背人家的职业伦理了。比如问问我尊姓大名?芳龄几何?家中几口?……大boss,你眼神好凶啊,人家害怕。”
说着害怕,阿珉却没有错过她的眼神。
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很不着调的女人,即使被他牢牢克制,眼睛里也残存着极为明显的不甘。
分明是个难啃的骨头,却总是装得粗枝大叶……
就跟此刻一声不吭的某人一样。
「啥?干嘛点我?」凤曲不情愿地嚷嚷开了,「你睡觉的时候也没管我死活啊?」
阿珉正想回答,却感受到衣摆被人轻轻一拉。
那份轻微的拉力引走了他的视线,阿珉低眼循望,见对方弯着一双眼,语气轻柔如初见:
“凤曲,这样硬撑着很累吧?”
“……”阿珉从商别意的手里拉回衣摆,松开五十弦,抬脚便想朝他踢去。
也是在那瞬间,凤曲的叫声阻止了他:「不要杀人!」
鞋尖在距离商别意面门仅剩半寸的位置停下,阿珉俯视着他,淡漠无比:“你招安不了倾凤曲,也激怒不了倾凤曲。”
推书 20234-08-15 :男主怀了我的崽by》:[穿越重生] 《男主怀了我的崽》作者:顾西子【完结】晋江VIP2024-8-13完结总书评数:30842当前被收藏数:49022营养液数:61856文章积分:725,172,608文案:每篇小说里,都有一些因为作者的剧情发展,被迫成为炮灰的人物。顺应国家生育政策的号召,好孕系统应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