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剧本不对劲by云初棠

作者:云初棠  录入:08-16

“难道,阿槿嫌弃孤?”
“不不不,”谢云槿连连摇头,“我怎么会嫌弃殿下!”
收敛心中翻涌的情绪,梁煊敛下目光:“这不就行了,孤与阿槿,不分你我。”
直到回到侯府,谢云槿都恍恍惚惚的。
他和殿下关系好,殿下说“不分你我”没有问题。
谢云槿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本就发红的脸更烫了。
“世子,您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观棋咋咋呼呼走进来。
“有些热。”谢云槿走到窗边,让屋外的凉风吹散脸上的热意。
观棋探了探身子,奇怪:“今日降温,不该热啊,世子,真不用叫大夫吗?”
因着前段时间生病,侯府上下对谢云槿的身体都很关注。
“真不用!”谢云槿加重语气。
“好吧好吧,世子说不用就不用,”观棋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语气,“您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知道知道,”生怕观棋可着这个问题问,谢云槿忙转移话题,“我爹那边怎么样了?”
“侯爷那边还是老样子,今天又摔了不少东西。”
观棋和谢云槿一起长大,是侯夫人给谢云槿选的人,对谢云槿忠心耿耿,介于长宁侯对谢云槿的态度,一向不怎么喜欢这位侯府主人。
“世子爷,您别去触他眉头,今儿一早,周姨娘给做了热汤给侯爷送去,不到一刻钟就被赶出来了,眼眶通红,听说回到自个儿院子哭了好久。”
长宁侯被禁足在府中,脾气很是不好,侯府的人能不靠近就不靠近,生怕殃及池鱼。
“我娘还好吧?”谢云槿担心自己的母亲。
“世子您放心,夫人近段时间随老夫人礼佛,说是要为侯府祈福,侯爷没说什么。”
听说娘亲没往长宁侯身边凑,谢云槿放心了:“我去看看娘和祖母。”
谢云槿不得长宁侯喜欢,却极得侯府两位夫人喜欢,见到人,被好一顿稀罕。
“我们槿哥儿模样越发俊俏了。”老夫人打趣。
谢云槿完美继承了长宁侯和侯夫人的长相优点,从小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随着年纪增长,容貌愈发动人。
“祖母,您别打趣我,快来尝尝我带回来的凝露糕,软糯不粘牙,甜且不腻,您指定喜欢。”谢云槿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取出一块喂给老夫人。
“唔,好吃。”老夫人赞不绝口。
谢云槿再取出一块喂给侯夫人:“娘也尝尝。”
三人高高兴兴用了晚膳,谢云槿回自己院子。
等谢云槿离开,老夫人拿起搁置在一旁的佛珠:“槿哥儿也到了年纪,可有为他相看?”
“槿哥儿现在心性跟孩子一样,儿媳挑了几家,侯爷说,先不着急。”侯夫人垂下眼眸。
“你别管他,槿哥儿的事还是得你掌眼,到时候也拿来我看看,侯府的事,我应当能做点主。”
老夫人哪里不知道,长宁侯对唯一嫡子意见不少,也知道儿媳担忧长宁侯在槿哥儿人生大事上犯浑,这番话表明,她不会任由长宁侯乱来。
有老夫人开口,侯夫人心下一松:“那就劳烦母亲了。”
“槿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费点心亦是应该的。”
谢云槿不知道,娘亲和祖母在为他的人生大事谋划,上完课,与顾承泽一起去见章子茗。
为了向楚家表明态度,章子茗一来京城,便在繁华地段置办了一间豪华大宅子,本意是告诉楚家,他能保证楚楚嫁过来后过好日子,哪想到,楚家一门心思攀附权贵,怎么都不肯松口。
来到章子茗置办的宅子,谢云槿边走边感慨:“承泽,你这位小舅子当真有钱。”
一路走来,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一处不精致。
“再富有有什么用?”章子茗从回廊另一头走来,“楚家又看不上。”
“那是楚家有眼无珠。”谢云槿对楚家的印象已经跌到了谷底。
章子茗将人引到建在湖边的亭子里:“我从家里带来几个擅长做江南点心的厨子,你们尝尝。”
下人端来一盘盘茶点,各色各样的点心摆放在精致玉盘中,不知是用何种工艺制成的,晶莹剔透,可以看清点心里层包裹的流动馅料。
谢云槿边吃边将自己从太子那得到的消息说了。
章子茗大怒:“楚楚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凭什么?!”
恰在此时,章府管家从外面走来,低声道:“少爷,外面有一位自称来自楚家的人,说要见您。”
“他们还有脸来?!”
章子茗一副要出去打人的样子,谢云槿忙将人拉住:“你冷静,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谢云槿真的很好奇,这个时候,楚家想干什么。

章子茗扶着桌子喘了好一会儿气,冷静下来:“你去把人带进来。”
“是,少爷。”管家躬身退了出去。
谢云槿没了继续享用美食的心情,顾承泽放下手中扇子:“楚家一心攀附权贵,这个时候,不该派人来。”
也没必要派人来。
章子茗守礼,从始至终,他心仪楚家寻回姑娘的事都没外人知晓。
“总不能是有人打着楚家的幌子过来,”章子茗沉思,“目的是什么?”
京城这个地方和别处不同,一石子砸下去,能砸到一片当官的,章子茗独自前来,即便他是江南章家嫡子,也犯不着费大心思。
“等人来了不就知道了。”谢云槿还算沉得住气。
“你放心,有我们在,不管来的是谁,都不会让他欺辱你。”顾承泽保证。
章子茗被逗笑:“再不济我也不会让人随便欺负了去,又不是三岁小孩。”
没等太久,管家带着一名打扮低调的仆人进来。
“你是楚家派来的?”章子茗率先问。
“奴是楚家的,却不是楚家派来的。”仆从打扮的人压低声音。
“什么意思?”
来人看了眼四周,没有说话。
三人相互对视,章子茗挥挥手,伺候在一旁的下人有序退下,转眼间,亭子里便只剩下他们四人。
“你是女子?”谢云槿盯着来人看了一会,开口。
“是,”见被拆穿,来人不再遮掩,“奴婢来给章公子送一样东西。”
一个小小荷包被女子从袖中取出,递给章子茗。
章子茗一眼看出,那是属于楚楚的物品。
楚楚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人手里?楚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受楚家威胁?
极短时间里,章子茗脑中闪过种种不好猜想。
将荷包从女子手中接过来,章子茗闻到了淡淡的药香。
女子没有多说什么,把东西交给章子茗后告辞离开,留下三人看着章子茗手中的荷包不解。
“是楚楚姑娘送来的吗?”沉默中,谢云槿开口,“这个荷包有什么特殊意义?”
“荷包没有特殊意义,是里面的药。”章子茗打开荷包,倒出里面的药草。
细细碎碎的药草铺在石桌上,章子茗拨弄了一会,道:“她约我见面。”
谢云槿搞不懂章子茗是怎么通过药草得出结论的,章子茗也没说。
“若是有诈……”顾承泽蹙眉。
“我会自己去赴约。”章子茗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这怎么行,如果这是楚家布下的陷阱,你一个人去岂不是正如他们的意?”谢云槿不赞同。
“我不会毫无准备的,我已经麻烦了你们许多,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
若真是楚家设计诱他前去,章子茗更不愿顾承泽与谢云槿陪他涉险。
拗不过章子茗,谢云槿和顾承泽只好按下陪他一同前往的打算。
想着这件事,夫子授课时,谢云槿频频走神。
“谢云槿,你来说说,这句话的意思。”忍无可忍的夫子将人喊起来。
谢云槿一脸懵站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余光瞄到梁煊手指微动,定睛看去。
一张写满小字的纸条出现在他桌子旁。
谢云槿忙按上面写的读出来。
见他回答上来,夫子脸色略有缓和。
被放过一马的谢云槿坐下来,借着动作飞快将小纸条收入袖中,用嘴型对梁煊道:“多谢。”
两人的熟练程度,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谢云槿起身去找顾承泽,遇到阻力。
谢云槿:?
转身就见自己的衣摆被梁煊抓在手里。
很明显,阻力源头在这里。
“殿下?”
梁煊垂了垂眼眸:“阿槿去哪?”
“我去找承泽,”见梁煊没有放手的意思,谢云槿索性坐下来,凑到梁煊耳边,压低声音道,“昨儿楚家派人去找章子茗,章子茗打算单独赴约,我有些担心。”
温热气息扑洒在脸侧,梁煊偏了偏脖子。
怕被人听见,谢云槿下意识往前窜了窜。
两人间的距离近极了。
梁煊按住谢云槿肩膀,阻止他继续往前:“我知晓了,我会让人留意楚家动静。”
谢云槿没注意到,顾承泽却在后面看得真切,太子殿下的耳朵红了。
顾承泽移开视线,不再看毫无察觉的好友。
一连几天,都没动静,就在谢云槿猜测,楚家是不是打算憋个大的的时候,章子茗主动约见他们。
谢云槿上下打量他,章子茗被他看得发毛:“云槿,你这般看我作甚?”
“看你有没有被楚家割一块肉。”确定人没受伤,谢云槿放下心。
“我知道错了,下回绝不这么莽撞。”知道谢云槿气自己不拿自己安危当一回事,章子茗连连告饶。
好一番赔罪才得到谢云槿口头上的原谅。
“云槿,承泽,你们放心好了,约我的人不是楚家,是楚楚,她说她根本不想嫁进皇家,之前说的都是气话,是为了逼我放手,不和楚家对上。”想到和心上人见面的场景,章子茗傻乐。
“她怎么突然改了主意?”顾承泽思索,“别是楚家又想做什么。”
谢云槿更在意另一件事:“她是怎么避开楚家眼线见你的?”
章子茗追来京城,一开始还能与楚楚联系上,后来,楚家单方面切断了两人的联系,尤其在三皇子的事发生后,楚家变相将人软禁在家中。
“我也不知道是谁帮她,她不愿告诉我,只说,愿意和我去江南,再过几天,我们就走。”
“楚家怕是不愿放人。”顾承泽不看好这件事,却也没给上头的小舅子泼冷水。
“楚家还有这么好的人吗?”想想过去几天了解到的楚家作为,谢云槿不觉得,楚家这窝歹竹里能出什么好笋。
楚楚换回楚家准备的衣服,来到院子里,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转身。
“姐姐,多谢你。”
楚家大姑娘摇头:“若非你愿意反抗,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我这么做,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楚楚不是象牙塔里长大不谙世事的姑娘,相反,她在乡野长大,跟随师父学习医术,见到的太多。
虽没经历过世家大族生活,但一些地方都是相通的。
寻回亲人前,楚楚对亲人抱有非常高的期待,刚回楚家时,她忐忑又迷茫,怕自己不得家人喜欢,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对亲情的向往在与楚家人的相处中,被磨灭殆尽。
长年行医生涯,让她轻易看清,楚家人伪装在亲缘下的自私与利用,若早知道她的亲人是这样,她不会主动凑上来,只会离得远远的。
唯一的例外便是楚大姑娘,楚家大姑娘盛名在外,楚家上下一致觉得,那是专门为下一任帝王培养的,她与这位姐姐交集很少,断没想到,这位看似清冷不近人情的姐姐,是楚家唯一的例外。
她想离开楚家,若离开的前提是牵连到这位姐姐,她是不愿意的。
“你本不该搅和进这些事,放你离去,只是让事情回到原本轨道罢了。”楚大姑娘没有正面回答楚楚的问题。
“其实我并非没有办法,我是个大夫,知道很多传染性极强的疾病,只要我装病,三皇子定会放弃我。”楚楚慢慢开口。
“但没了我,楚家会推其他女孩出去,说不定还会惹怒三皇子和陈贵妃……”
楚楚不愿看到那样的结果。
最初答应,是想着,大不了就当还了楚家的生养之恩,如今改变主意,是楚大姑娘告诉她,不必为了楚家牺牲自己,楚家不值得。
还有章子茗……
谢云槿从章子茗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楚楚的事。
楚楚在江南一带,是个很有名气的大夫,救下不少看不起病的平民百姓,章子茗与她相识,是他在外出时生了场重病,靠楚楚相救才活下来。
“即使她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看着她被楚家利用。”章子茗说。
听章子茗说的关于楚楚行医救人的故事,谢云槿对这位女子产生敬佩之情,这样一位救人救命的大夫,不该被三皇子嚯嚯。
“三皇子何德何能,娶这样的夫人?”谢云槿本就不喜三皇子,了解楚楚的事后,更觉得三皇子配不上楚楚。
絮絮叨叨将知道的事说与梁煊听,谢云槿托着下巴,问:“殿下觉得呢?”
梁煊放下手里的书,没回答谢云槿的问题,而是问:“阿槿喜欢这样的女子?”
想到阿槿未来可能会与一位漂亮聪慧的女子结为夫妻,梁煊心中一阵郁气翻涌。
只要想想,有女子名正言顺站在阿槿身边的画面,梁煊就觉得刺目。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谢云槿睁大眼睛,“别说她是子茗心仪的女子,就算不是,我也只是敬佩她做的事。”
“那阿槿可有想过,未来娶夫人,想娶什么类型?”
谢云槿想也不想:“大概要像殿下这般,处处包容我的吧。”
梁煊心情瞬间晴朗:“阿槿说的不错,楚楚姑娘的能力,不该被埋没。”
我说了什么?
怎么就说到楚楚姑娘的能力不该被埋没了?
谢云槿满头问号。

不给谢云槿思考的机会,梁煊继续道:“这件事的关键点在老三身上,只要老三无意,楚家再怎么想,也不可能送家中女儿进宫。”
想要三皇子放弃娶楚家女,办法有很多。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章子茗欢天喜地来报喜,说三皇子和楚家的亲事告吹了。
“太好了,楚楚给我传信说,楚家主和三皇子见了一面,回家后大发雷霆,再也不提让她做三皇子侧妃的事了。”
谢云槿知道,是梁煊出手了。
不知梁煊做了什么,令两家关系从一开始的和睦变成拔尖怒斩。
似是为了表明不与三皇子为伍的决心,一向不肯在章子茗和楚楚婚事上松口的楚家主应下章子茗求娶要求。
章子茗开始筹备与楚楚的婚事,与谢云槿几人见面的时间渐少,谢云槿恢复皇宫、侯府两点一线的生活。
长宁侯被禁足在家,谢云槿没兴趣去触他眉头,常在东宫躲闲。
春闱在即,街上来往的学子越来越多,谢云槿每次出门,都能遇到一二。
“怎么碰不到冯星文呢?”暖融春光里,谢云槿坐在自家院子里,喃喃自语。
这段时间不再做梦,谢云槿没机会去梦里探清冯星文救他缘由,便打算在现实里查查。
“世子说的冯公子吗?”观棋端着瓜果进来。
庄子里送来的新鲜瓜果,各个清香味甜,极得谢云槿喜爱,每日都要用上一盘。
“我说的冯星文,不是冯修竹。”谢云槿挑起一块切好的瓜,放入嘴中。
“不都是冯公子吗?”观棋放下装满瓜果的盘子,转身。
咀嚼动作一顿,谢云槿拉住观棋衣服:“你是说,修竹就是冯星文?”
“世子您不知道吗?”观棋诧异。
自家世子让自己查冯星文,后来与冯修竹相识,观棋一直以为对方知道,两个名字背后是同一个人。
谢云槿怔怔放下手里的瓜:“我不知道……”
回想这段时间的相处,每次与冯修竹见面,旁边都有章子茗或顾承泽,他们知道冯修竹就是冯星文吗?
第二日来到学宫,不等夫子来,谢云槿凑到顾承泽身边,小声问。
“你说修竹是冯星文的事?我知道啊,”顾承泽将书放到桌上,“修竹是他的字,你不知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章子茗也知道?”谢云槿趴在桌上,满脸郁郁。
亏他还想,怎么到处找不到冯星文,敢情人就在他身边。
“应当是知道的吧,”顾承泽也不确定,“怎么?你与冯星文有过节?”
看好友表现,若冯星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会让他露出这般情态。
“那到没有。”谢云槿摇摇头,如果梦中未来真的发生,他与冯星文之间,非但没有过节,冯星文还对他有恩,与冯星文有过节的,该是梁煊才对。
眼下,冯星文还未入仕,暂时也没听说他与哪位皇子走得近,不过马上他就要参加科举,步入朝堂。
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未来变成那个样子。
尤其是梁煊。
回到自己座位的谢云槿又一次看向坐在身边的太子。
他自己没发现,他已经这么看梁煊好几次了,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又一次被少年用困惑目光看的时候,梁煊放下手里的笔,无奈:“阿槿,你再看我,太傅要过来了。”
若不是在上课,梁煊很乐意谢云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谢云槿悚然一惊,抬眸,见太傅正严肃看着自己,忙正襟危坐,不敢再走神。
好不容易熬到太傅离开,谢云槿如同被暴雨淋过的小草一般,蔫吧了。
恹恹趴在桌上,思来想去都想不通,未来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明明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即便皇帝不怎么喜欢梁煊,碍于皇后和皇后母家的威慑,也只敢暗搓搓提拔其他几位皇子与太子打擂台,不敢明着做什么。
梁煊对谢云槿不设防,梁煊手下势力谢云槿大多知道,若他想,也能接触,谢云槿暗中观察过,太子势力正在蓬勃发展,朝中看好太子的大臣也占大多数,到底是怎样的变数,让太子众叛亲离?
想到梦中见到的、寥寥几笔描述的未来,谢云槿心中一堵。
他不想看到那个未来发生。
他不能坐以待毙,任由那个未来发生。
要是梦中描述细节再多一点就好了,他也好提前防备。
比如皇后的事。
谢云槿前两天还与太子一同去拜见了皇后。
皇后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放眼望去,皇帝后宫里,没一个能比得过皇后的。
皇后待谢云槿也很好。
在太子和他面前,皇后没有什么架子,和世间万千母亲一样,抛开一国之母身份,她只是一位关切孩子的母亲。
皇后宫里的小点心谢云槿也喜欢。
这么好的皇后,谢云槿不愿看到她落得梦中未来的下场。
额上传来温热触感。
是梁煊的手。
谢云槿从纷飞思绪里回神。
“殿下?”
“怎么蔫蔫的?身体不舒服?”梁煊微微蹙眉,大有谢云槿说一句不舒服,就叫太医的意思。
谢云槿摇摇头,动了动身子,露出眼睛:“没有不舒服,是在想冯修竹的事。”
殿下的手好暖和。
谢云槿无意识蹭了蹭:“殿下知道冯修竹就是冯星文吗?”
“知道。”
谢云槿瞪大眼睛:“殿下也知道?!”
怎么好像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他这么傻乎乎的吗?
“阿槿才不傻,只是没往这件事上想罢了。”梁煊柔声安抚。
我怎么说出来了?
谢云槿想捂脸。
算了,在殿下面前丢脸不是一两回了,习惯就好。
安抚好自己,谢云槿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
“阿槿好似对那名叫‘冯星文’的考生特别关心。”梁煊垂眸。
“他名气大嘛,我就是想看看,传言里的人是什么样子。”
“那,阿槿有什么感触?”
“就,没什么特别的。”
谢云槿打算,下回与冯修竹见面,观察一下,也试探一下,对方的想法。
机会来的很快。
楚家松口后,章子茗怕夜长梦多,连夜联系家中长辈,江南章家很快派了人过来,与楚家商量嫁娶具体细节。
聘礼章子茗早已准备妥当,下聘前两日,章子茗邀请谢云槿几人聚一聚。
选的是谢云槿和顾承泽不用去上学的日子。
谢云槿一大早就起来了,章子茗也邀请了冯修竹,这算是知道冯修竹身份后,谢云槿与他第一次相见。
出门前,谢云槿想了很多,但到了地方,心绪反而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未来的事还没发生,他没必要用未来的事度量现在的人。
章子茗邀请的人不多,只谢云槿、顾承泽、冯修竹三人。
“我与楚楚的事太感谢你们了,我敬你们一杯。”繁华酒楼里,章子茗为三人倒酒。
谢云槿、顾承泽、冯修竹端起酒杯与他砰了一下。
“好辣。”谢云槿很少喝酒,喝了一口,难受的鼓成包子脸。
“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佳酿,云槿可是喝不惯?”瞧见他的表情,章子茗问。
是有点。
谢云槿很少接触酒,从前是年纪小,家里管得严,没什么接触的机会,其他时间也不需要他饮酒。
谢云槿又尝了一口。
这次吸取教训,只抿了一小口。
辣味过后,是浓浓的酒香,谢云槿端着酒杯,慢慢回味。
章子茗已经招呼人换酒了:“这酒比较烈,是我的疏忽,我让人换。”
谢云槿阻止:“不用……”
“我这里有一种没那么烈的果酒,也是江南的特产,你之前接触酒水不多,不应用这么烈的。”不等谢云槿说完,章子茗打断他。
新的酒上来了。
章子茗打开盖子,带着淡淡酒味的果香从酒瓶溢出,清新怡人。
章子茗为谢云槿换了酒:“云槿尝尝这个,应当能适应。”
谢云槿端起酒杯,靠近时,浓郁果香充斥鼻腔,小抿一口,恰到好处融合的酒香与果在唇齿间蔓延开。
确实感觉不到呛人的辣味了。
“这酒有些后劲,云槿别喝太多。”章子茗提醒。
“嗯嗯。”谢云槿嘴上答应,转眼便喝完一杯。
几人说说笑笑,谢云槿抱着酒杯坐在位置上,晕晕乎乎。
“云槿好像醉了,我送他回去。”
迷糊间,谢云槿听到自己的名字。
“我没醉……”
就是有点晕。
谢云槿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外走。
路过冯修竹时,脚下一个踉跄。
冯修竹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头越来越晕,身体轻飘飘的,谢云槿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小声问:“冯星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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