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剧本不对劲by云初棠

作者:云初棠  录入:08-16

衣服送进来,谢云槿把梁煊赶到屏风外面,自己躲在屏风里侧换衣服。
好在这次的衣服完全正常。
布料舒适,穿在身上冰冰凉凉的,谢云槿换好衣服走出来。
叮铃铃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响起。
是戴在谢云槿脚踝处的铃铛。
铃铛用红绳系着,换衣服的时候,谢云槿试了试,无法解开。
踢踢脚,铃铛声清脆。
“不能取下来吗?好吵。”
尤其容易联想到一些面红耳赤的画面。
脑海里浮现肌肤相贴的画面,伴着铃铛声,脸上逐渐染上绯色。
梁煊眸色暗了暗,垂在身材的手指微动。
“算了,先不说这些,快让承泽进来。”
好不容易有个详细了解未来的机会,谢云槿不愿放过。
之前做梦,不是在做的途中就是在准备做的路上,也就这次,没发生那点子事。
机会难得。
梁煊深深打量谢云槿一眼,见他确实没有勉强的意思,开口让人进来。
谢云槿不说,梁煊自然不会让他躲到屏风后,放屏风在这,是因为之前谢云槿特别抗拒来书房,尤其是他在书房见臣子的时候。
梁煊只能把人安置在屏风后。
若谢云槿愿意,梁煊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
谢云槿背对门坐在案前,顾承泽一进来就看到了。
上好云锦制成的衣服,乌发垂地,一个背影便能看出美人姿态。
想来这位就是被皇帝金屋藏娇的美人了。
顾承泽只瞟了一眼,没有多看。
“罪臣参见陛下。”
恭敬行礼。
“罪臣?”不等梁煊出声,谢云槿转身,“承泽,你犯什么事了?”
谢云槿记得,梦里碎片信息里,梁煊遭亲友背叛,难道顾承泽亦是其中之一吗?
“云槿!”顾不上礼仪,顾承泽抬头,“你不是……”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冰凉视线,顾承泽艰难咽下后面的话。
怎么可能?
被梁煊金屋藏娇的是云槿?
冯星文说谢云槿被梁煊秘密关起来,他还以为是对方太伤心出现癔症了,竟然是真的?!
顾承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我怎么?”谢云槿没忽略顾承泽说到一半的话。
“哦,你是说我‘死’了的事?”谢云槿想起来,剧情里是有这么一段,为了彻底掌控他,梁煊布置了一场他假死的戏,顺理成章把人藏起来。
“没有,”谢云槿主动辟谣,“我一直在这,倒是你,顾家发生了什么?”
顾承泽已经不知道该惊讶什么了,愣愣看着他。
谢云槿能想象一个死人出现在面前冲击力有多大,贴心给了顾承泽反应时间。
好在顾承泽很快反应过来。
不动声色看了眼坐在上方的帝王,除了目光晦涩,没有阻止的意思,整理一下思路,缓缓道来。
犯事的是顾四叔。
“我们也是才知道,四叔暗中勾结外族,置换军需,谗害忠良……”一连数出多项罪责,顾承泽越说,语气里的憎恶越明显,“他的所作所为,足以诛九族!”
可你也是九族里的一员。
谢云槿欲言又止。
还有顾太傅。
虽然严厉,但谢云槿也记得,对方慈祥给他小点心的画面,以及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对梁煊,顾太傅更是倾尽有所,恨不得将所有学识教给他。
“除了顾四叔,顾家还有其他人参与吗?”谢云槿艰涩开口。
“只有四叔那一脉。”
谢云槿想问清细节,熟悉的天旋地转感传来。
他睁眼,入目的是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屋子。
梦醒了。
谢云槿躺在床上,半天没有动。
他得消化消化从梦里知道的事。
可惜没听到具体细节。
不过没关系,至少他知道顾四叔不是个好的,对方刚回京,一些事肯定没来得及做,顾家还有回转余地。
从梦里顾承泽的意思看,顾四叔藏得特别深,若非如此,顾家不会多年无所察觉,他的人去查,恐怕会打草惊蛇。
还要提醒承泽,小心他四叔。
边想,谢云槿边在侍女的伺候下穿好衣服,洗漱。
等殿试之后再和顾承泽说。
天气越来越暖和,四月的一天,顾承泽和其他高中的学子前往皇宫,参加殿试。
谢云槿有些好奇,但现在的他并没有资格去看,作为储君梁煊倒是能去。
殿试结果当天出来,不出所料,顾承泽被钦点为状元,榜眼是一名叫柴学海的学子,冯修竹是探花。
殿试结束,谢云槿缠着梁煊问。
梁煊与他说了些考场的趣事。
比如某位学子,见到皇帝太激动,说话磕磕绊绊,险些闹出笑话。
再比如,殿试结束后,有位学子当众喊冤,说家中良田被占,妻子也被人夺去,望皇帝做主,还他家中田地与妻子。
皇帝的好心情瞬间跌到底。
监考官员大声呵斥:“宫门重地,不可喧哗!”
“学生隐姓埋名,为的就是,亲自走到金銮殿,为家人伸冤!”说话的学子不卑不亢,“请陛下为草民做主!”
皇帝脸色难看,却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善了。
谢云槿没想到,殿试上出了这样的事。
为作表率,皇帝没有封口,这件事很快传开,谢云槿从梁煊这里知道了更多内情。
御殿告状的学子名唤柴学海,人在监狱,不管他所告之事是真是假,触怒圣颜均是重罪。
“柴学海是那名文章做的很特别的榜眼?”
谢云槿知道他,还是从顾太傅口中。
照例给顾太傅检查文章,顾太傅随口一感慨,谢云槿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是他,父皇已经派人前往华县了。”
华县是柴学海的老家,也是柴学海所说之事的发生地点。
“承泽是状元,真好。”谢云槿为朋友高兴,连顾四叔的事都没那么糟心了。
“阿槿会不会遗憾?”梁煊问。
“遗憾什么?”话题一下子跳转,谢云槿有些没反应过来。
“原本阿槿今年亦可参与春闱。”
“就算参加也考不到什么好成绩,”谢云槿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知之明,“没什么好遗憾的。”
“等我以后继承了侯府爵位,还能继续给殿下效力。”谢云槿没心没肺地说。
世家子的为官路不止一条,谢云槿已经是长宁侯世子了,只要中间不出岔子,他妥妥能继承爵位,同样能入朝为官。
“只要殿下不嫌弃我就行。”
“怎会嫌弃你?”
梁煊心道:喜爱都来不及。
也是,谢云槿想到梦里发生的一切,那何止是不嫌弃,恨不得时刻把他挂身上的作态无论如何也与嫌弃扯不上关系。
“要不,殿下还是嫌弃一点吧?”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梁煊:“???”

“为何?”
谢云槿露出一言难尽的目光:“我学问不好,好多事都要殿下帮忙解决,和殿下其他下属比起来,属实没什么竞争力。”
谢云槿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梦中的梁煊为何对他如此着迷?
难不成他有什么自己没发觉的优点?
“阿槿很好,温柔、善良、有责任心……”梁煊一连列举出多个优点。
“也没那么好叭……”谢云槿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阿槿不要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在我眼中,阿槿就是最好的。”
谢云槿晕晕乎乎回府,回府才想起,有重要的事和顾承泽说了。
“云槿。”
谢云槿抬眸,谢云辉朝他走来。
“我中了一甲,叔父说要在府中给我举办一场宴会。”谢云辉掩藏不住心中的炫耀。
据他所知,这些年,谢云槿和长宁侯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缓和,甚至越来越恶劣,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再次出现在谢云辉脑海。
占着世子之位又如何?不到最后一刻,谁知晓真正的胜利者是谁?
“哦。”谢云槿反应平平。
谢云辉脸上的笑滞了一下。
怎么回事?
谢云槿怎么会如此平静?
犹记得小时候,每次他在谢云槿面前炫耀长宁侯对他好,都会得到对方伤心难过和隐隐羡慕的表情。
谢云辉最爱看谢云槿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他憋着一口气,考到现在的成绩,甚至在府中做低伏小,为的就是成绩出来后,好好欣赏一番谢云槿脸上的表情。
岂料谢云槿反应这么平静。
好似对他来说,他怎样,早无所谓了。
谢云辉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谢云槿好似完全不知道他存着炫耀膈应自己的心思,挑了挑眉:“你还有事吗?”
“我……”谢云辉憋了半天,憋出“没事”两个字。
“既然没事,给我让个路?”说完,谢云槿绕开他。
看着谢云槿云淡风轻离开的背影,谢云辉险些咬碎一口牙。
谢云槿没生气,观棋先忍不住了,回到院子,与知书抱怨:“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不就是考了个好成绩吗,有必要专门来世子面前嘚瑟?”
谢云槿与谢云辉从小结怨,双方下人也彼此看不顺眼,观棋每次看到谢云辉跟把侯府当自己家一样,心里就不舒服。
“你说话小心些,隔墙有耳。”知书也不喜谢云辉,不过她性格稳重,不会轻易将喜好表露出来。
“我知道,我也就在知书姐姐你面前说说。”
知书是侯夫人给谢云槿安排的贴身侍女,管理院子里一切,心思细,又性格稳重,将院子大大小小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在谢云槿这憋了口气,谢云辉心情差到极点,回到自己院子,怎么想都不甘心。
偏偏现在的他能力有限,谢云槿是长宁侯世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他欺负的小孩。
殿试成绩出来,琼林宴之后,顾承泽与冯修竹入翰林院任职,谢云槿在太学见不到人,只好去翰林院堵人。
“我们顾状元如今是大忙人了,想见面都找不着人。”谢云槿抱臂倚在翰林院外的大树上,见顾承泽出来,调侃道。
“云槿莫要打趣我,你哪次邀约我没来?”与同僚告别,顾承泽走向谢云槿,“什么事这么重要,非得见到我才能说?”
前几天,谢云槿遣人给他传信,问他有没有时间,说有重要的事与他说。
给他传消息的是观棋,刚好那天他赴四叔的约出门了,没见到观棋,只得到门房留下的信息。
如今两人一个要去太学,一个要到翰林院,地方不同,碰面的机会少了许多。
顾承泽有心找人,好巧不巧,翰林院有一批古籍破损需要修复,忙了几天没顾上,谢云槿亲自找了过来。
保密性良好的茶楼里,谢云槿摩挲手中茶盏,直入主题:“你四叔是不是要去兵部任职?”
“你怎么知道?”问完,顾承泽反应过来,“瞧我,忙糊涂了,你在太子那,能得到消息不奇怪。”
顾家四叔会去兵部的消息还没透露出来,只是皇帝有这个安排,具体是什么职位,他们还没得到一个准信。
“兵部不错,四叔本就是因为击退外族有功调回京城的。”顾家家风严,家中少有龌龊,顾承泽由衷为自家四叔感到高兴。
他脸上的喜悦之色不似作伪,谢云槿要说的话卡在嗓子眼,他不确定顾家四叔现在有没有勾结外族,有没有开始做那些事,这个时候说,顾承泽会相信他吗?
只是一个梦而已。
即便他知道,那个梦不是简简单单的梦,说了之后,顾承泽会怎么想?
在顾家几代人的努力下,“顾家人”这个标签,已经到被提起就会让人觉得,是正直清廉的地步。
若非如此,顾家四叔又如何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藏这么久?
甚至被揭穿时,众人的第一想法是,会不会弄错了?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看出谢云槿露出的挣扎之色,顾承泽收起扇子。
“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谢云槿思考怎么说。
顾承泽心道,有什么好匪夷所思的?总不能是我这几天没去太学,你突然开窍,和太子在一起了吧。
这一刻,他完全没想到,谢云槿说的事,会和自家有关。
“你四叔,”谢云槿顿了一下,继续道,“回京之后,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没有吧,”顾承泽回想,“四叔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倒是有不少人邀请他赴宴,他能推的都推了。”
这点谢云槿知道。
从做那个梦起,谢云槿就派了人去打探顾家四叔的事,他不敢往深了查,明面上的东西知道不少。
正如顾承泽所说,顾家四叔回京后,受到各方邀约,除开与顾家交好的、不好推拒的,其他都没去。
行事很是低调。
“你说的要紧事,和我四叔有关?”顾承泽正襟危坐,他知道好友的为人,若非事态紧急,他不会这么慎重。
“对,”既然说出来了,谢云槿没什么好继续纠结的,“我知道的不深,你可以去查一下,最好不要惊动你四叔,去你四叔之前上任的地方查。”
谢云槿不知道顾家四叔的手现在有没有伸到京城,但他在之前上任的地方待了这么久,真做了什么,那里说不定会留下一些端倪。
他不愿见到顾家大船因为顾四叔倾覆,若能阻止这一切……
只恨他知道的内情太少。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还小,贪玩,不乐意关注朝中事,梁煊也纵着他,他不愿就不将那些事拿到他面前,除非他主动问起,以至现在这么被动。
“云槿,我知道你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回家与爷爷商量,若不想被四叔察觉,只能动用我爷爷的人。”几乎是一瞬间,顾承泽就想好了对策。
“你不担心我在说谎?”想了各种理由说服顾承泽的谢云槿傻眼。
顾承泽:“我知道你不会,况且这种事,四叔清清白白也不怕我们查,若他真做了什么,我倒是要感谢你提醒我。”
谢云槿:“你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顾承泽:“你愿意说?”
谢云槿讪笑:“我说我是做梦梦到的,你信吗?”
顾承泽一副“你高兴就好”的表情看他。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谢云槿嘟囔。
不说顾承泽,就是他,哪天有人到他面前说,做梦梦到有人做坏事,让他去查那个人,他多半会觉得那人有病。
“我不问你消息来源,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妥,有结果我再来与你说。”顾承泽猜测,谢云槿极有可能是从太子那得到的消息。
太子对云槿从不设防,云槿暗中将这件事告诉他,太子知道吗?
顾承泽为友人担忧:“你来找我,太子知道吗?”
“啊?”谢云槿疑惑,“他需要知道吗?”
他和太子关系好是好,但没到他去哪都得跟对方报备的地步啊。
顾承泽扶额:“也就是说,你不声不响把这么大秘密直接告诉我了?”
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后怕。
“啊,你提醒我了,是得和殿下说一声。”光顾着怎么告诉顾承泽了,谢云槿没想到,这件事也和太子有紧密关系。
顾爷爷是太子太傅,外人眼中,顾家势力与太子是紧密相连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家出事,对太子一脉势力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想到梦里梁煊众叛亲离的未来,谢云槿深吸一口气,他得弄清楚,到底有哪些人背叛,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那样的未来,谢云槿不愿看到。
梁煊从床上坐起来,暗卫恭敬跪在地上,汇报白天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阿槿去寻了顾承泽,顾承泽回府后见完顾太傅,顾太傅秘密派人前往冲州?”
梁煊摩挲下颚,这件事,前世并没有发生。
阿槿也知道前世的事吗?
如果知道,又记得多少?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吗?

“皆如殿下所料。”暗卫恭敬回答。
他们是一股很隐秘的势力,是皇后家族很早之前为梁煊准备的,里面有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分部。
梁煊的存在被这个时空的自己察觉到后,索性不再掩饰,堂而皇之用起“自己”的势力。
他查到的消息会同步分享给这个时空的自己,梁煊不可能为了防他把周围势力全换了,只能派人盯着。
至少到目前,除了在阿槿一事上,两人之间还没发生什么大分歧。
“既然顾家派人去了,把消息暗中透露一些给他们。”梁煊很想知道,顾家究竟知不知情,尤其是顾太傅。
“是。”暗卫对自家太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久前,太子命他们暗中去冲州查一些东西,表面上看,冲州看不出任何异常,没想到,一查,查到不少惊喜。
事情回到原点。
阿槿为什么会知道?
梁煊回想前几次出现时与阿槿相处的场景,并没有什么不妥,阿槿不像是知道前世之事的。
若知道,对他的态度不会如往常一般。
任何人在知道被自己好友做了那些事后,都不可能以平常心处之。
伪装吗?
也不像。
即使是前世的阿槿,也不会有如此精湛的演技,除非对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如果阿槿真的知道,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弥补。
思索着要紧的事,梁煊走到桌边,提笔写下几个字,把信纸放到固定地方。
打开暗匣,果不其然,里面已经存了一些纸条。
这是他与这个时空自己的交流方式。
所聊之事寥寥无几,大部分是各种政务。
既然有了重来机会,梁煊不可能让所有事情发展到未来那般无法挽回地步。
将事情告诉顾承泽后,谢云槿想了两天,对方提醒了他,这件事,他得和梁煊通通气。
顾家与太子绑在一起,至少现在绑在一起,有他插手,以后的事会如何,谢云槿不知道,也无法控制。
春闱后,梁煊越发忙碌,去太学时间渐少,身为伴读,太子不去太学的时候,谢云槿也不必去。
为了迁就太子的时间,顾太傅等夫子直接到东宫上课,谢云槿的上课地点也跟着换到东宫。
东宫小课只有半天课程,讲学完,顾太傅收拾东西,梁煊起身往外走。
知道顾家未来发生的事后,谢云槿对顾家有些在意,见梁煊与顾太傅说话,伸长脖子往外看。
他们说话声音太小,谢云槿听不太清。
犹豫要不要靠近一点,两人对话已经结束,顾太傅遥遥看他一眼,离开了,梁煊转身走来。
不知道顾承泽是怎么和顾太傅说的,谢云槿回想这两天顾太傅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难道顾承泽没有与顾太傅说,这件事与他有关?
谢云槿不知道的是,就算顾承泽不说,顾太傅也不会一无所知。
自家最看好的小辈突然跟自己说,家里长辈恐有异常,第一时间顾太傅就询问了顾承泽近段时间见到的人、遇到的事。
谢云槿找顾承泽不是什么秘密,轻松被探出来。
一开始,顾太傅没把这件事与谢云槿联系起来,教导太子这么久,顾太傅早把谢云槿当成另一个小辈,对他的为人秉性,不说十分清楚,九分清楚是有的。
是谢云槿自己,藏不住一点事,无论是他讲课时往他身上偷瞄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看向他的目光,都暴露了他的心思。
顾太傅没有问谢云槿为何知道这些,也没主动挑明,即便最后查出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他也不会和谢云槿计较什么。
今日太子穿了一件青色广袖长袍,比平日穿深色衣服,少了丝威严,比起太子身份,更像一位家中富足的少年郎。
谢云槿很少看到太子这幅打扮。
不管是平常相处还是在梦中,梁煊都喜欢穿深色衣服。
之前是年纪小,穿深色更能压住气场,梦中穿深色,可能是形成了习惯。
目光落在梁煊身上,微微出神,直到对方近到眼前谢云槿还没发现。
见他盯着自己发愣,梁煊轻点他额头:“阿槿,想什么呢?”
“想今天殿下怎么穿浅色衣服。”谢云槿愣愣回答。
“不好么?”梁煊倒是没想到他在想这个问题。
“很好啊,殿下很适合浅色。”
俊朗少年郎,春天最适合穿浅色衣裳了。
谢云槿眼里的欣赏直白可见,梁煊轻咳一声:“阿槿喜欢,孤以后都穿浅色。”
“殿下穿深色也好看。”谢云槿夸道。
梁煊失笑:“好了,不说我,这件衣服的料子很舒适,我让人给你也做了一件,你试试?”
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谢云槿身高一年蹿一蹿,每年都会在东宫记录新尺寸。
梁煊吩咐高公公去取衣服,谢云槿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落后一步,谢云槿悄悄比了比两人身高。
梁煊很高,谢云槿大致目测了一下,对方应该比自己高一个头。
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啊,怎么高这么多?
一个没注意,谢云槿撞到停下脚步的梁煊背上。
“阿槿又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梁煊是在发现谢云槿走神后停下脚步的,没料到对方完全没察觉,直直撞上来。
捂住被撞痛的鼻子,谢云槿声音嗡嗡的:“在想殿下怎么长这么高。”
两人明明吃的差不多,身高差距怎么这么大?
“阿槿还小,”梁煊伸手,“让孤看看,撞疼没有?”
手被温柔拂开,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覆上,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
“有些红。”
姿势原因,两人离得极近,如玉般容颜突然在面前放大,微垂眼眸下,是柔和到极致的目光。
谢云槿怔怔看着他。
“……不疼。”
“应该没有伤到。”梁煊仔细观察了一下,得出结论。
谢云槿笑了:“殿下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我也不是豆腐做的,随便撞一下就会碎。”
高公公取了衣服,梁煊直接将人带到自己寝殿。
谢云槿摸了摸衣服的布料:“真的好舒服。”
衣服最外层,是半透明的纱,谢云槿伸手进去,肌肤若隐若现。
这个颜色……
谢云槿一下想到上次那个梦。
衣服抖开,里里外外有三层,单看最外层的纱衣,和梦中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是巧合吗?
还是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难不成梁煊对这种半透明衣服有什么特殊癖好?
“阿槿可喜欢?”
梁煊的声音拉回谢云槿思绪。
幸好是背对梁煊,他应当没注意到他一瞬间的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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