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花式养瞎夫郎by不早夭

作者:不早夭  录入:08-16

管家亲自将他们迎进去,萧寒锦没胡乱张望,无视管家有意无意的视线,走得坦然自若。
他倒是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他好奇,毕竟原主那样的败类,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但凡听到些风声,都会疑惑他。
只是,是因此惊动了县令吗?
屋内,县令端坐桌前,桌面上摆放着熟悉的菜色,萧寒锦只匆匆掠过,就知晓那是荷叶轩的饭菜,看样子是因为这些见他。
“参见大人。”
“参见大人。”
县令点头示意:“坐,不用拘束,只是喊你们过来用午食。”
这话萧寒锦是一个字都不信,对方一声令下,能陪他用饭的人比比皆是,偏要把镇上的两人叫来,大费周章。
蒋亦疏毫不忌讳的坐下,还示意萧寒锦也坐,他笑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萧先生,酒楼内的新菜,都是他的想法。”
“你倒是运气好。”赵砚稹轻笑,扭头看向萧寒锦,“萧秀才我认识,今后有何打算?听说是因为你夫郎才做这些?”
萧寒锦微微点头:“劳大人费心,学生才疏学浅,从前无能,不忍让父兄们因我继续操劳,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夫郎年岁小,更是得多照顾些。”
“你有此心最好,只是年逾花甲之人都尚在努力,你若想继续求学也未尝不可。”赵砚稹轻声说着。
像是要为他安排似的。
萧寒锦却是无奈自嘲:“大人这般说便是高看学生了,学生意志不坚,心态亦是不稳,这般求学实在是浪费光阴与钱财。”
赵砚稹没再继续劝,他甚为满意的点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很聪明。”
“是。”萧寒锦端庄点头。
“说这些作甚,我酒楼的饭菜可都是美味珍馐,凉了是要变滋味的。”蒋亦疏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不动声色的开口转换了话题。
听他这般说话,萧寒锦眼眸微闪,察觉到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他就说呢,蒋亦疏为人端庄谨慎,来到这县令府后却莫名有些稚气,这是在熟人面前才会暴露的本性。
赵砚稹哼笑一声:“你倒是会弄这些好东西,早便说让你随我做事,非要推三阻四,弄什么酒楼。”
“当着外人面,您就别数落我了。”蒋亦疏无奈苦笑。
赵砚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自觉失言,只好找补道:“我们陵阳县的学生,自然都是自己人,罢了,你们吃完快些回吧。”
虽说是赶人的话,但言语间带着调笑和揶揄,倒是不曾让人觉得难堪。
萧寒锦亦是微微陪着笑,这顿饭虽然没怎么吃,但却让他心里有了底,至少县令如今对他改观,若日后真有事,想来会秉公处理。
临走时,赵砚稹特意找了本书给他,宛若长辈一般拍拍他肩膀:“即便不欲走原路,书本知识亦不能忘,你的食谱合我胃口,偶尔我也会去酒楼瞧瞧的。”
“多谢大人。”
萧寒锦倒是没想到县令居然还会与他说这番话。
上了马车,蒋亦疏笑道:“舅父比想象中还要满意你,你可别让他失望。”
“这是自然。”萧寒锦点头。
回到酒楼,萧寒锦与他打过招呼就忙去楼上雅间了,也不知那小瞎子吃的如何了,保不齐又在窗前愣着呢。
他敲了敲门:“宁哥儿?”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萧寒锦瞬间冷下脸,猛的推开雅间门,刚走进两步,就瞧见了趴在桌上熟睡的小哥儿,许是觉得热,面部朝着门口,额头脸上都是汗珠。
头发那样吸热,也不怕烤焦了。
他无声轻笑,视线落在桌面上,饭菜都被□□光,他这才将人抱起来放到屋内屏风后的床上,小瞎子看不到,之前也没睡过雅间的床,就他自己时,怕也不会随意走动。
“谁、是谁?”
人刚沾床就醒了,小瞎子慌得抬着手就开始乱挥,试图把身边的人赶走。
萧寒锦忙扣住他手腕,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是我。”
“抱歉!我有打到你吗?”小瞎子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苍白,伸手想去触碰萧寒锦,但他看不到。
“没有,困就继续睡,我还要下去做事,无聊就躺着休息。”萧寒锦语调温柔,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凝。
小瞎子刚刚的惊恐可做不得假,分明是从前受过这样的惊吓。

第23章 讨厌(万字肥章)
天气越来越热, 木工们虽然都避开中午,但做起事也有些没干劲,萧永福自己都有些难受, 自然也不会苛责工人们, 何况他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眼看着房屋都快要建好,却这样停滞了,萧永福急得没办法,只能趁萧寒锦回来后和他商量。
“天热确实没办法,且还得趁下雨前尽早盖好, 让娘先别去田里,每日都煮些绿豆汤给他们, 银子别省着,该用就用, 我想办法弄些冰。”萧寒锦说, “酒楼最近生意好,家里就辛苦大哥了。”
萧永福皱眉:“说这些干啥,银子你都出了, 那我跟他们说说,尽早弄完, 也好多晒晒房子。”
“好。”
天热得很,都没什么胃口吃饭, 小瞎子从前在山上的小土房时,背阴又潮湿, 冬天冷,夏天却没这么热, 猛的感受这些,饭都吃不下了, 脸上的肉眼看着就要没有了。
且不止是为江以宁,家里哪个都被这样折磨着,建筑工们也是如此,萧寒锦想着若能弄到冰,也就能吃的凉快点。
“冰?”
“对,不知酒楼的冰是从何处来?家里的建筑工们都有些疲乏,我想用冰可能会好些。”萧寒锦说。
酒楼的冰也是冬日里找工人去河边凿的,然后保存起来,用时再取,不止酒楼,约莫所有大量用冰的府上都是如此。
蒋亦疏也没瞒着他,更没跟他客气,大方道:“你若是用的不多,便拿些去用,不过你要做什么避暑的东西?酒楼可能用?我可好奇的很!”
“只是做些寻常避暑的吃食,需要用到冰,你若好奇,我回头告诉厨子就是。”萧寒锦不甚在意的说着。
“当真愿意白送我?我只当你掉进钱眼中,不肯让我白占便宜,到时候没想到会这般大方!”蒋亦疏摇着折扇打趣他,温润的面容带着清浅的笑,“那你现下就写单子,我这就让他们做来尝尝。”
萧寒锦点头:“这时节热得很,你也可多做些给客人食用,一碗卖上二十文都有人要。”
这话说的蒋亦疏真不知如何接了,他其实是有这意思的,毕竟凡是从萧寒锦手中得到的吃食方子,都是他从前未曾见过的美味,尽管此时还没拿到方子,他都已经预想到客人们会竞相争抢了。
萧寒锦写着单子,偶尔还要添加几味自己觉得会增添味道的小配料。
他将单子放到对方面前,提醒道:“冰一定要碎,碎成渣,熬煮果浆的水果一定要新鲜,果肉也是如此——怎么了?”
“你突然这般大方,我一时有些不适应……”蒋亦疏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又要捏着单子与我讲条件了。”
“事从紧急,不得不那般做,你要打趣我到何时?快些拿走。”萧寒锦无奈失笑。
只是若无前几日之事,想必他会与对方商谈,但他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以原主的名声,县令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
可那日去时,对方虽不热络,却也不曾为难苛责他,可见是蒋亦疏从中劝和的功劳,带他拜了县令山头,他自然也得给对方送些好,礼要送的合适,彼此才会满意。
一张食谱的事,他着实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他想,这样的东西还会有很多,只是会优先考虑蒋亦疏罢了。
蒋亦疏也明白,是那日的事起了作用,虽说有利益牵绊,可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互相成就的,彼此都能得了想要的,岂不美哉?
他轻笑:“既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这东西也确实是我想要的,这阵子客人们总是心烦气躁,偶尔要拌几句嘴,可得有些东西给他们败火。”
“有用就成。”萧寒锦说。
蒋亦疏看着他,莫名想到了他夫郎,他皱眉:“你先前同我说,你夫郎从未来过镇上?”
萧寒锦皱眉沉吟片刻,思索半晌后说道:“是如此,他从未与我说过,那应当是不曾来过的,为何这般问?”
“说起来,我前几年曾遇到过一个哥儿,沿街叫卖东西,但被人欺负,我瞧不过去,便让底下人管了一把,后来是听说有眼疾,不过琐事一多变忘记了。”蒋亦疏这般说,心里大致明白,那恐怕就是对方的夫郎。
那时候小瞎子被欺负的有些惨,若不是他那时出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萧寒锦郑重道谢。
“无妨,换做是旁人我也会那般做,县令可是我舅父,若他管辖之地出了人命,我也无法安心做事。”
他这是实话。
难怪小瞎子那次在牛车上战战兢兢,难怪在街道上都得拽着他衣袖,难怪在雅间睡不踏实。
蒋亦疏说到做到,不仅命人给他取了冰,还让他征用酒楼的牛车回去,还不忘叮嘱:“你回去按照我说的存放,这些够你用月余,话说回来,你也该买辆马车了……”
“我会考虑的。”萧寒锦将这件事列上行程。
“行,走吧。”
萧寒锦每日都坐牛车回,这自然不是了不起的大事,但牛车上放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就很吸引人了,加之此时日落,村口坐着不少人,看到他就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他最烦这种,哪里都有说闲话的,若此时过去条狗,恐怕都得被议论哪个爪子先着地。
“寒小子回来了,你在镇上到底干啥呀?这成天大鱼大肉的吃着!”
“干啥能告诉你?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就烧高香吧!”
“吴达家的,你还敢嘴上没把门的喷粪,不怕你家吴贵吃苦受罪啊!”
一群妇人夫郎说着就笑了起来,显然也是看不惯孙英平时的为人,逮着机会就要奚落她。
因为有冰,牛车特意将他送到了家门口,有些好事的就想看看里面是什么,车刚停下就要伸手去上面的干草,露出了下面一层的棉被。
“下面是什么,凉乎乎的?”
萧寒锦眼底骤然闪过寒光,他微笑:“若是碰坏了,可要赔的。”
“啥东西啊,凉得嘞,包这么严实还这么凉!”
“那是棉被吧?”
“哎哟!造孽的哟!那可是棉被啊!都是棉花,居然这样糟蹋,里面是啥啊?”
萧寒锦自然不会理她们,唬退她们就招呼萧大山,连车夫也跟着一起搬,这样一来,里面的东西自然都藏不住了。
惊呼声不绝于耳,萧寒锦心烦的厉害,所以他才会强烈要求一定要做高墙,一定要把这些人的视线全都遮挡严实。
只是这里是二叔家,院墙不高不说,周围的邻居也多,所以稍微做些什么就格外引人注目,好在这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冰块很快就全都放进去了,只留了一块小的,他准备一会用。
车夫抹了把汗,恭敬道:“萧先生,我就先回了,您忙。”
“辛苦。”萧寒锦说着从袖口掏出银子递给对方。
车夫憨厚笑着道谢,却没拒绝,人这么多,推来推去反而更不好。
待车夫走后,院外的人就全都想往里面挤,冰块可是镇上县里老爷们才能用的东西,他们这些农户,就只有冬日里拿铜板去给人家凿冰的份。
萧寒锦站在门前挡住他们,他淡声:“时辰不早了,诸位婶子也该回去了,在我这里探头探脑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寒小子,不是婶子们说你,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还特意买冰回来用,你这多浪费啊!”
萧寒锦皱眉,刚要说什么,李桂兰就快步走到他面前挡住,直接开始冷笑:“银子不花干啥?下崽啊?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拉屎放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里都没人了,天天来我们这打秋风!”
“大山家的,你说话别别太难听了,看看也不行?”
李桂兰:“有什么好看的,要是眼馋我们家,万一和吴贵一样咋办?你们都想给我家干农活?”
“……”
李桂兰凭一己之力就把那些看热闹的都糊弄走了,萧寒锦叹为观止,但若换他,还真说不出这些话来。
维护归维护,但该问的也得问,但她问的显然没有之前理直气壮。
“这冰……”
“是东家免费送的,家里的房子盖的慢,工人们都喊热,想做些东西给他们避暑,也好早日完工,家里也能吃。”萧寒锦说。
“哦哦,那行,你自己看着……”李桂兰不敢再多说什么。
其实她还想问要做什么,用什么做,除了冰还要什么?
但萧大山的“休妻”话就在前面吊着,提醒着她,她不敢闹,也闹不起来了。
萧寒锦点头,扭头就瞧见小瞎子正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脸上原本长起来的肉,因为食欲不振已经变少了。
他扬唇:“江以宁,过来。”
小瞎子立刻攥着木棍朝他走来,瘦弱的脸上还挂着浅笑,像是迫不及待要扑到母鸡羽翼下的小鸡仔。
“我来了我来了……”他声音细小,却带着愉悦的笑,“我要做什么?”
“这里还有些水果,来厨房帮我熬煮。”萧寒锦说牵起他朝灶火棚走去。
原本绊倒江以宁的地方已经再没有任何凸起。
许是眼睛看不到的缘故,小瞎子做任何事都很细致,他没想到居然还有果实密集的水果,一颗一颗的,因为见得少,像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身边突然有人逼近,小瞎子知道是谁,没慌乱无措,只是停下了手,紧接着就感觉手里的果实被人揪了揪。
“这个是葡萄,洗干净放到锅里熬煮,吃的时候可以去皮。”萧寒锦边说边做,将剥了皮的葡萄递到他唇边,“张嘴。”
小瞎子最听他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先张开了,酸甜的味道漫在口腔内缓缓溢开,果肉软嫩多汁。
他愣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咀嚼起来,这样好吃的水果应该很贵,他听都没听过呢!
“还吃吗?”萧寒锦询问。
“不用了不用了,哪能一直吃呀!”小瞎子嘿笑着,肉不多的脸蛋看着也怪可爱的。
萧寒锦轻笑:“又不是什么顶好的东西,就是买来吃的,边洗边吃,没了再买。”
小瞎子自然不会真这么做,但还是十分听话的点了脑袋,二寒说的都对呢!
萧寒锦将洗干净的葡萄撒上糖放进锅里,小火熬煮出汁水后再添些柴火,将上面的细小浮沫撇掉,耐心搅拌的事就交给了小瞎子,他还得做饭。
其他的也用同样的方式熬出来一些,再用刀刮冰碎,放到碗中,再将放置凉的果酱放进去,再撒上果肉点缀。
萧寒锦先做了一碗给小瞎子,他将被冰碎沁的冰凉的碗连同勺子放到他手心,叮嘱道:“小心些吃,尝尝不吃的惯。”
这种做法很粗糙,萧寒锦觉得味道可能不如以前那些好,但给他们吃大概是够享受的了。
小瞎子哪里吃过这么新奇的东西,只一口就满足的不得了,冰碎和果酱混合在一起,像是在吃水果味的冰,还有果肉,他虽叫不出名字,但清甜可口,吃一口人都凉快了。
萧寒锦见他吃的欢喜,莫名生出股满足感来,随后就将其他人也叫来吃。
王秀莲孕期是最怕热的,有这样的东西,她难免不喜欢,可从前的吃食就算了,这次可是昂贵的水果,都是官家老爷们吃的,没想到他们也能吃上了。
李桂兰也是嘴里嘟囔着,可东西一进口,瞬间就没话说了,第一次吃冰,激的牙难受却也不肯少吃一口。
“一会让木匠们也过来吃点,房子尽早盖好,否则万一什么时候下雨,便要一拖再拖了,不好。”萧寒锦这话是说给李桂兰听的。
她去那边传话最合适了,总不能让王秀莲和江以宁往那边扎,他倒是不觉得有啥,就怕些闲话传着不好听。
李桂兰听明白了,吃完放下碗就过去了。
也幸好自从熬汤后,萧寒锦就多置办了些碗筷勺子,否则这一时用起来,还真有些不够。
“萧秀才,真是多谢你,这两日热,我们也会尽快完工的!”
“是啊,劳你费心给我们准备这些好东西,房子绝对给你盖的敞敞亮亮!”
萧寒锦本就是这个意思,否则折腾这些做什么,眼下听他们这么说,立刻就顺杆爬了,他笑道:“如此便多谢诸位了,近日辛苦些,瞧着也不剩多少了,诸位都是干活的好手,我也放心,早日完工结算,各位也早日回家歇着。”
带头的自然是好一番答应,连带着晚上散工都有迟了,萧寒锦也懂给马吃草的道理,彼此还算合作愉快。
入睡前敷药,便是小瞎子每日最重要的事,他还是觉得大夫说的轻巧了些,说是轻微刺痛,可受伤的部位到底是脆弱的眼睛,因此每每敷过药,他都要缓好久才能入睡。
萧寒锦便陪着他聊天,但因为对方白日里疲累,往往说不了几句就睡着了。
今日却迟迟没睡。
“在家里都做什么了?”萧寒锦轻声问。
“晨起趁着天不热,和嫂嫂去摘草药,发现了一棵野果子树,但因为拿不了就没摘,嫂嫂说明日再去,晌午热,就在家里晒草药,午后去田里了,水田有些不好,但爹每日都有去浇水,说涨势喜人呢……”
小瞎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虽然看不见,却在用心感受周边的事物,看不见就用听的,闻的,总归都能感受。
屋内未点蜡烛,漆黑一片,看不到萧寒锦的表情,因此他继续问话时,江以宁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他问:“镇上还算好玩,下次休假便带你去逛,在之前都没去过吧?”
“去过一次,但都过去好久,后来就忘记了,但集市还是第一次。”小瞎子说,从前爹娘在时,他也没去过集市,都说集市上有拍花子,会把小孩偷走,他不敢吵着去。
“那次为什么去?可是眼馋集市风光,非要闹着去玩?”萧寒锦语气带笑打趣他,心情却着实不算好。
江以宁沉默片刻,说道:“不是跟爹娘去,只是采摘了些山货去卖,他们可能是不太喜欢我,我没能卖出去……”
似乎是回忆起了痛苦往事,说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情绪有些激动,连眼睛的刺痛都盖了过去。
呼吸逐渐有些急促,萧寒锦连忙坐起来轻拍他胸口,低声安抚:“好好,别紧张,往后都不会让你一人去卖东西……”
他做了错事。
自来到这里,他自诩谨慎细微,恨不能将自己的敏锐发挥到极致,可此时却也有些怪自己,他不该这样直白询问。
光是从蒋亦疏口中得知,就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开心往事。
一个小瞎子独自卖东西,他不认识任何人,没有人会护着他,言语攻击都算好的,他一个小哥儿,会遭遇什么,差点遭遇什么,蒋亦疏没说,他却能猜到。
“怕什么呢?”萧寒锦轻声问,借着渗透的月光,轻轻擦拭他额头的汗,“问你呢,怎么不答?”
“我、我不想……”说。
“那便不说,与我何必隔心藏掖,我又不会逼迫你,想来是有不开心的事,那下次同你开心如何?”
“要的……”
萧寒锦轻笑一声,入夜里听着格外令人沉醉,江以宁没喝过酒,却仿佛体验到了醉意。
“睡吧。”
随着这声温和嗓音,江以宁意识也跟着发散,草药带来的刺痛在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他偏头沉沉睡了过去。
乡下人没事做,向来睡得早醒得早,萧寒锦一夜好眠,之前的疲累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的很。
一进酒楼就被拽着往后厨去,这地方他现在是半点不想进,进去熏味儿不说,还要被热浪拍一身的汗,难受的很。
“我一账房先生,总让我往后厨跑什么!”他说着就要抬脚离开,他是怕热的,半点受不了。
“萧先生!这不是您给的单子让做吗?我不得做来给你先瞧瞧!”老厨子挺着肥肚笑说。
萧寒锦挑眉:“这也交由你做了?”
老厨子摆摆手:“哪能呢,忙不过来,让徒弟做了,就更需要萧先生来亲自品尝了,否则如何能说服那些老饕餮!”
“别叠高帽给我了,这东西谁做谁好吃,只要注意果酱熬煮调配就好。”
话虽如此,萧寒锦还是品尝了。
晨起就这般做,可见是今日就要直接推出来,不过也是,现下人人都热着,早些推就是早些赚银子,反正能来荷叶轩消费的,都不差那仨瓜俩枣。
回到账房,就见张元和温中已经在吃了,他不由得笑起来:“后厨还同我说得我亲自尝过才算,可见是诓骗我的。”
“寒锦兄,还得是你,这东西着实清凉,只是也不知叫什么名字?”温中随口问道,“总不能吃冰吃冰的叫。”
“随便想个清凉的名字就可,这事还轮不到你我来做,别自添烦恼。”萧寒锦也随口说着,毕竟也不好直接拿了前世的名字用。
温中一想也是,便继续欢天喜地的吃了。
眼看着到了用饭的时辰,酒楼内开始涌入客人,还有些哥儿小姐,都是撑着伞,头戴帷帽,可见也是怕被晒坏皮肤。
“那是什么?”有眼尖丫的鬟随从一眼就瞧见了别桌上晶莹剔透的一碗稀罕物,当即就替自家主子问起来。
小二立刻朗声回应:“这是咱们酒楼新出的避暑甜品,小姐和哥儿也都能食用的,吃了清凉避暑,可要尝尝?”
丫鬟便看向自家小姐,见对方点头,便立刻说要,不管是什么新出的事物,都要尝过才能炫耀!
这些略有身份的就是爱攀比,你尝过,那我也得尝,否则岂不是要矮你一头,慢你一步?
只是这东西真入口后,着实清爽清甜,卖的就更好了,即便是不在酒楼吃饭的也要刻意进来买来吃。
与此同时,这“避暑神器”也被包裹严实的送了一份到县令府。
午时休息。
萧寒锦胃口不佳,略吃了些就要回账房,却被蒋亦疏给叫住了,对方折扇挥的有些用力,他笑:“上来。”
萧寒锦便跟着他上去,还不等他说话,蒋亦疏便先几口了:“昨日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什么?”萧寒锦轻挑眉梢,着实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要买马?”蒋亦疏对上他恍然的表情,不由得轻啧一声,“仅过了一夜,你便忘得这般干净了,亏我还为你惦记着。”
萧寒锦失笑:“我如何知晓你还为我做这些打算,可是有好的马介绍?”
蒋亦疏“嗒”的一声将折扇合上,他饶有兴致道:“自然,你若买了马,可要自己驾驶?若要寻车夫,可以去找牙人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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