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画符的by七野与八

作者:七野与八  录入:08-17

一时之间,众人的注意力往宿淮那转移一部分,又或许知道救星到了,精神终于不再紧绷,更没想到邪妖竟胆大到在宿淮眼皮子低下动手。
采枝突然发动异域攻击,不到三秒,天空被黑色覆盖,支撑着陆霜白的小狐妖推了陆霜白一把:“陆先生小心,这邪妖的异域是——”
话音未落,小狐妖在陆霜白眼前消失,陆霜白眼前一片漆黑,骤然的黑暗会给人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他刚想大喊找人,可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声音也许会惹来采枝,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绝对属于劣势。
他抬手小心翼翼摸索着周围,可他似乎被罩在一个玻璃柜里,最大极限便是转身,无法离开。
伤口火辣辣得疼,湿哒哒的布料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陆霜白心中不免有些烦躁,就在这时,他挂在胸前的布袋竟发出盈盈白光,终于让他能大致看清四周的模样。
他周围站满了人类和小妖,他们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麻木,而采枝则轮流趴在他们背后,头贴着头,时而啧啧称叹,时而唏嘘。
采枝皮开肉绽,趴在身上笑的样子像是笑面夜叉,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陆霜白大概看明白了,采枝正在对他们使用异域能力,她的异域能力是什么?
陆霜白着急地在人群中找人,终于看到了宿淮,他眼神迷茫地站着,似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采枝改为趴在宿淮的背上,她愉悦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缝:“嗯?嗯?怎么读不到?你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和恐惧是什么?告诉我,告诉我!”
趁着宿淮被魇住,采枝不拍死地拍拍宿淮的脑袋,屏气凝神,再一次窥探他的内心。
半晌,她怒气冲冲地睁开眼:“你心中最珍视的人不是你的人类男友,亏他还叫你小淮淮,你这个老渣男!”
“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娘今天替你小男友替天行道一次!”
采枝跃跃欲试,色心毕露:“我现在是你最珍视的人哦,嘿嘿嘿。”
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垂涎百年,她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她兴冲冲扑向宿淮,整个人往他手臂上一贴,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看到天空都在旋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躺在了地上。
宿淮竟把她扔了出去,还是在被魇住的情况下!
怎么回事?难道他脱离梦魇了?
视线落到自己圆鼓鼓的胸前,采枝恍然大悟,她咬牙切齿道:“妈的,老娘最恨断袖!”
而宿淮,不知从哪拿出消毒纸巾,正在拼命擦自己的手和衣服,一下便用了半包。
他的眼神依旧茫然呆滞,这似乎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半空中传来木夕的嘲笑声,火上浇油下,采枝怒火中烧:“行,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采枝五指成爪,指甲变得又尖又黑,不知名液体从她指尖冒出,这是她炼化多年的毒素,只一滴便能让人痛苦死去,死后shi体萎缩干瘪,不堪入目。
对于宿淮,她多给一点不过分吧?
她再次飞身上前,争取一击致命,但她又一次万万没想到,她被背刺了。
一道金光在天空中乍然出现,像是黑夜中照亮天边的极光,引得众人不一而同看去,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金光从源头开始,径直没入采枝的腹部,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根本,采枝从半空坠落,浑身上下充斥着强烈的,万念俱灰的烧灼感。
见到这道如此强力的攻击,木夕现身,打算抓紧时间解决宿淮。
“别想动他!”
陆霜白闪现,护在宿淮身前,“见真”的威力太大,他隐隐有些承受不住,口中血腥一片,流至嘴角,他食指指缝间都夹着攻击型的符文,严阵以待。
白方录送的书中,有个符文名叫“见真”,即破开一切,眼见为真。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符文,陆霜白之前并没有尝试过,因为他没有把握能成功。
不知为何,在看到采枝打算毒害宿淮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使用“见真”,情急之下,他沾了身上的血,凭着记忆画出符文,幸而他运气好,一次成功。
这时,一躺一站的两人突然纷纷睁大眼睛,不止她们,还有她们身后不明所以的人类和知道太多觉得小命不保的小妖们。
他们的表情像是……见到了哥斯拉体型的厉鬼?
很快,陆霜白紧随其后——
他的后背一热,宿淮紧紧环住他的腰身,毛茸茸的脑袋依偎在他脖颈间,声音委屈又是欣喜:“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汉语一级通用规范汉字)
陆霜白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哆哆嗦嗦转过身,不确定问:“你是宿淮?”
不是被什么鬼东西附体后的变态版宿淮?
宿淮温柔一笑,眼中盛满细碎的光芒, 他忍不住摸摸陆霜白的耳垂:“哥哥,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这是一个很亲密的互动动作, 适用于恋人之间,但不是现在他俩这种情况!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采枝,气急败坏:“所以我只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嘛!!!”
小妖们捂住眼睛:不能看不能听, 小命最要紧。
陆霜白:那我呢?!环中环??
陆霜白在宿淮眼中清晰地看到自己见鬼一样的表情, 他掐了掐人中,掐回些许冷静。
被邪妖掳来时他没感觉害怕, 一个人面对邪妖时他也没感觉害怕,可现在面对温顺版宿淮他害怕到了极点。
提问, 当一个薄情无义,杀伐果断的人突然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你, 并且温柔地笑,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要命, 夭寿啦!
再次提问,人在害怕的情况下会采取什么措施?
陆霜白用行动回答:他朝着宿淮的侧脸一拳揍了过去。
采枝:我靠!
小妖们:我靠!!!
(类似“思密达”的语气后缀)
宿淮捂着脸, 无辜又委屈:“哥哥, 你为什么打我?”
冷酷的气质,小狗般的眼神, 让动手的陆某自觉罪孽深重。
小妖们张开两指偷瞄:爱看, 好看, 多播点。
采枝半死不活, 色心依旧:“这要是换成我,我不敢想象我会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女孩。”
木夕万分不解:“他们在干什么?”
采枝投以同情的目光:“这已经不是幼稚园的车了, 你还在阿巴阿巴。”
木夕听不懂,问道:“你什么时候杀了他?”
“你看我现在这样像不像个送人头的?”采枝白眼大翻特翻,“我还能躺着和你说话算我命大。”
采枝:“你好没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屑。
“…………你行你上啊!”
“嗯,把异域撤了。”
采枝收起异域,现出四周茂盛的树林,有小妖认出这是距离桃花岛最远端的一处禁区,这处禁区的设立是为了确保森林防火安全,没有滥砍滥伐的情况下,再加上气候的缘故,这里的树木高大,树叶层层叠叠,只依稀能看到天空,此时已经是凌晨。
大家聚拢在一处,大气也不敢喘,紧张地盯着木夕。
木夕:“你放心,我暂时不会伤害你,只要你把宿淮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所有人走。”
躺在地上的木夕嚷嚷:“喂!那些人都是我的,你有什么权利——”
木夕手一挥,让她闭嘴。
“哥哥。”陆霜白手腕一热,宿淮善解人意说,“你们先走,我可以应付。”
说完,他连续咳嗽,眼神有意无意瞥向陆霜白,“我好像感冒了,好虚弱啊。”
陆霜白:“…………”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很想笑一下。
那他是走,还是不走?
“陆先生,不能留宿淮大人一个人在这里。”小狐妖扯扯陆霜白衣袖,示意他看向宿淮脖子后面,原本竖着的符文改变了方向,在他脖子上环绕一圈,不止如此,还有更多的淡色符文开始在皮肤上显现出来。
陆霜白并不清楚这道封印代表着什么,只看现在宿淮神志不清的状态,的确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若是平时,他放心得很,举手举脚第一个同意。
宿淮眼神尖锐地扫视小狐妖的脸,狐族最擅魅惑,狐媚子!
接着,数道看不见的冰渣子又冷冷射向小狐妖的手,宿淮昂头冷笑:“呵。”
小狐妖一抖,连忙拉开距离。
冤枉,他可什么都没干啊!
陆霜白没有注意到宿淮单方面的霸凌,拒绝木夕:“今天没有一个人会留在这里,所有人都会离开。”
“好。”
木夕二话不说,她两手张开,食指灵活地弹动着,很快,无数个木头傀儡人出现在众人周围,将他们完全包围住。
危险的不是看得见的傀儡人,而是在空中纵横交错,形成巨网的透明丝线。
并不是锋利的刀刃才能见血,有时候一张薄纸或一根细线也是很好的杀器。
木夕的细线足以将人断肢绞杀。
“最后一次机会,留下,还是不留?”
有战斗力的小妖自发站在两人身后形成第二道防线,按强到弱排,没有战斗力的人类站在末尾处。
宿淮晃晃陆霜白的手:“哥哥,不要管他们,你管我,只管我。”
陆霜白:“……”
好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叹了口气,陆霜白:“不留。”
也不敢留,怕宿淮清醒后第一个把他给劈了。
之后希望宿淮能看在他“被动”当好哥哥,还十分有义气的情况下,绕他一命。
若有必要,他也很愿意去消除记忆,有些太过可怕的记忆没有存在他脑子里的必要,他怕几十年后他回想起今晚,还会在棺材里诈尸:不是,他有病吧?
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木夕歪头不解,明明是非常划算的买卖,陆霜白为什么不同意?
难道因为陆霜白是宿淮的哥哥?
可是陆霜白是人类,不过二十几岁,他怎么会有这么老的弟弟?
对方不同意,有什么办法呢?
木夕十指一沉,半空中的傀儡人同时行动,朝着人群冲去。
宿淮举剑往空中一扔,剑身打旋将扑面而来的傀儡们砍成两半,剑回到手上,宿淮右手不停颤抖,顷刻间竟握不住。
宿淮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哥哥,手疼。”
陆霜白还以为宿精又在装柔弱,一看才发现他手心通红,开裂的伤口处布满坚硬的冰渣,这是被剑冻伤了?
这剑不是宿淮的本命法器吗?
他记得第一次去第三外交部,用了火妖的法器,手被烫伤,后来庄应荣和他解释,他作为人类没有法力,当使用者法力高于法器时才能控制法器,反之则会被法器灼伤。
陆霜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现下来不及多想,只好让宿淮先收回武器。
“啊——”
陆霜白左侧传来痛呼声,有妖断了半只手臂,切面整齐,是木夕的细线。
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木夕:“留,不留?”
陆霜白握紧手中的符纸:“你伤了人,还敢问我?”
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木夕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当下十指飞动,立即开始第二波攻击。
陆霜白低声嘱咐小狐妖,“看准时机,带大家马上离开。”
“好。”领头的小狐妖让小妖们升起防御罩,护着身后的人类缓缓撤退。
更多的傀儡人密密麻麻出现,他们的速度很快,也没有意识,不怕死地朝众人飞扑,这一次的傀儡人身上都带着一缕黑气,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击破他们。
宿淮和陆霜白领头,宿淮虽没了本命剑,但攻击依旧迅猛,他掌心上盘旋着一股小型龙卷风,他慢条斯理操控着,肉眼看不见风,风却无处不在,宿淮的每一次攻击都利落地将傀儡人劈成两半,迅猛异常。
对宿淮来说,应付这些小东西还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心问陆霜白:“哥哥,我厉害吗?”
“……”陆霜白使出一张符文连烧五个傀儡人,还要抽空表扬宿小朋友,“厉害。”
凭宿淮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处理,可如今情况对他们不利,傀儡人数太多,周边树木也繁多,再加上现在是晚上,唯一的照明物是微弱的月光,光是辨别这些如猴般灵活的傀儡人就够眼花缭乱。
其中有不少漏网之鱼穿过他们,攻击身后的人群。
对两人来说尚能应付,可对于妖力平平的小妖们来说可棘手得狠,他们中有被傀儡中伤的,也有被细线割伤的,后方传来一声声惨叫声,听得人心中一颤。
有人突然大喊道:“兄弟们,干它们!”
有一就有二,呐喊声接二连三:“冲啊!”
“都别怕!”
“谁怕谁是孙子!”
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直恐慌而害怕,因为眼前的一切都超乎常理,对他们来说只看到露着尾巴和耳朵的妖怪,会飞的木头人,还有漫天飞的黄色符纸。
这是cosplay吗,还是拍摄玄幻电影现场,或者是什么捉弄人的搞笑节目?
直到地上越来越多的残肢断臂,这是出现在他们眼前不争的事实。
华国人血脉中自有血性,它在灵魂深处,古已有之。
他们不懂,他们也没武器,但他们有眼睛,他们亲眼看到这些妖都拼命在救他们,他们用防护罩保护他们,围在他们周围保护他们撤退。
不过是妖而已,谁还没看过西游记?
他们没有攻击力,但他们可以救人!
他们将受了伤的妖拉进防护罩,有人是医生,立马撕下身上的布料帮忙包扎止血,身材高大的则自发背上重伤昏迷的妖,互相扶持着离开。
两个物种并不相识,但今晚他们之间没有隔阂。
就在这时,四周高大的树木纷纷倾倒下来,宿淮飞身连续将树杆踹飞,连续不断的数量应接不暇,众人只看到他的残影,听到耳边一声声巨响。
然而到了最后两根时,宿淮忽然一个踉跄,他踢在树杆上的力道没有令其移动半分。
陆霜白见状立即抛出两道符文,自动分别贴在树杆上,又拿出一道贴在自己身上,摆出两手托起的动作,高喊:“快走!”
他凭一己之力为剩余的人抬起树干与地面之间的空隙,终于撤走了最后一批人,只剩下宿淮一人,他跪倒在地,他若有余力,早该起身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小狐妖飞身到身侧:“陆先生,我们一起走!”
“你们先走!带宿淮一起走!”陆霜白脖颈间青筋暴起,“快!我撑不住了!”
“好!”小狐妖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我会马上叫人来救,陆先生小心!”
小狐妖动以最快的速度飞至宿淮身边,同一时刻,木夕突然出现在陆霜白身后,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说了,宿淮得留下。”
陆霜白感觉到强烈的杀意,可他不能动,他一动符文之间的链接力就会消失,还在树杆下的宿淮和小狐妖肯定会被压死。
这时,一只浑身透着黑气的傀儡人从森林中出现直奔陆霜白,张牙舞爪,千钧一发之时,陆霜白眼前一黑,抬眼间,是宿淮的喉结,还有如烟花一般,炸开的红色鲜血。
“嘭嘭嘭——”
两截树杆坠落,在地上砸出深洞,陆霜白的心也随着响声颤动。
浓郁的血腥味让陆霜白回过神,随着视线缓缓下移,他看到宿淮的腹部被一只木手穿透,依稀能看出碎肉粘连在上。大片血迹浸透了宿淮的腹部,还有隐隐往上的趋势,白色衬衫几乎被染红,鲜艳又刺眼。
“噗呲——”
收到木夕的命令,傀儡收回手,没有穿入时的锋利,它五指微并拢的姿势增大了创伤面积,粘稠的血源源不断滴落,没入泥土,聚起一小滩血洼。
陆霜白感到一阵慌乱,连忙接住倾倒下来的人,他不敢想象这该有多痛,可是宿淮却对他安慰一笑,伤成这样,还要倔强地抬起胳膊环住他,他疼得指尖都在颤抖,哪还有什么力气紧紧抱住他,只能无力地垂下双臂。
“你不走……我不走……”宿淮意识开始模糊,却坚定地重复着,“我不走!”
真是……又倔又笨。
这才是木夕的目的,利用他来伤害宿淮。
陆霜白心头猛颤,半晌,哑声道:“你是不是傻,她不会伤害我……”
极近的距离,他清晰地看到宿淮脖颈后的符文又有了一些变化,或大或小的符文边缘发红,围绕着脖颈自行转圈,他抬手覆上,可还没碰到,便被符文上强大的力量弹开。
庄应荣曾不小心提过,这是封印。
这道封印禁锢着宿淮,控制着他的力量,可即便如此,他的法力依旧高深莫测。
越是如此,这道封印之力只能说明远远高于宿淮的法力,他能感受到其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不知是什么原因,封印感受到宿淮的不可控,于是加强力度侵蚀他的力量,他握不住剑,他无力倒地,都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究竟是怎么在眨眼间来到他的身边?

傀儡返回木夕身边, 低垂着头,等待命令。
木夕不想被血溅到,走到一边:“把他留下, 你可以走了。”
“不……走……不……”宿淮几近陷入昏迷, 他断断续续念着什么, 模糊不清,陆霜白还是听明白了宿淮说的是“不走”。
就算失去意识,宿淮潜意识里对离开的字眼依旧敏感, 他不停重复着这两个字, 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两手相握,以不容拒绝的姿势锁死在陆霜白身上。
这一刻, 陆霜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是冰冷刺骨的海水毫无预兆地淹没小腿, 又好像是被刚烧开的热水烫了手,可恍然间, 他又觉得这一幕好像曾经发生过,而且发生过不止一遍。
陆霜白轻拍宿淮安慰着, 不知自己已经红了眼。
要走一起走。
木夕歪头不解:“他要死了,现在你可以留下他了。”
在她的观念里, 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就该丢掉。
为什么还是不放手?
陆霜白低沉冰冷地回答:“我说过, 今天谁也不会留下。”
顷刻间,数道黄色符纸接连从陆霜白口袋中飞出, 以螺旋状将两人围成一圈, 它们无风而转, 剧烈又迅速, 掀起陆霜白的额发,露出发下森寒的眼神, 虽是人类,可身上不容置疑的姿态让木夕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符纸围绕着两人,转动得越来越快,直到看不清残影,刹那,无数道迅疾的紫色电光如爆炸般出现,形成一道电流包围圈将两人保护在其中。
不知何时,无星的夜空被层层叠叠的乌云覆盖,一道紫雷将划下降天空劈成两半,半边天际照得发白。
轰隆——
轰隆——
电闪雷鸣,一道又一道紫雷蓄势待发。
木夕仿若雕塑的脸上难得出现表情,她瞳孔一缩,眼见着一道紫雷毫无预兆地落在她身旁的傀儡上,这么近的距离,雷光刺得她双眼一痛,再睁眼时傀儡已经灰飞烟灭,连断肢也没留下半片。
这道雷,差一公分就会落在她身上。
如此近的距离……这是在警告她?
“你……是你?不,这怎么可能……”木夕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霜白,他明明只是一个人类!
一个人类而已,不可能召唤天雷从天落下!
先生创造了她,赐予她力量,她跟在先生身边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类。人类弱小无能,没有法力,没有妖力,无论对于妖还是鬼来说,人类一直处于食物链最底端。
她是先生身边最厉害的,怎么可以被一个人类比下去?
不过……她更想知道,先生为何如此紧要这个人类,这个人类在未来的某天会代替她的位置吗?
能留在先生身边的只能是她!
“你到底是谁?”
“我?”陆霜白说,“我只是个画符的。”
话音刚落,蠢蠢欲动的符文终于等到了时机,它整齐有序地排列在陆霜白身后,散发着不可忽视的气息,最中间的符文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木夕闪飞而去,紧接着一张又一张,每一张符文上都充斥着紫色电流,宛若一张电网从天而降将木夕捕捉。
一张符文的力量不高,但若是一百张呢?
趁着木夕无法脱身,陆霜白托着宿淮,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转身往深山走去。
宿淮不止受了木夕的攻击,他身上的封印也在攻击着他。
他必须马上找人来救宿淮,不然他一定会失血过多死亡。如果宿淮死了,三部那些天真活泼的小妖们怎么办?他们虽然害怕宿淮,但也是打心眼里敬佩他。
两人离开的同一时刻,木夕往一旁的树后一躲,然而也仅仅躲了这一次,一张又一张,厚度不到一毫米的薄纸竟发出凌厉的破风声,她很快抵挡不住,被其团团包住,淹没其中。
“啊——”
紫电光柱直冲天际,势如破竹,响彻山谷的惨叫声后,一具焦黑的身体跌落在地,随之落在地上的,还有一截小臂,这是刚才情急之下木夕为了抵制攻击抬起的手。
这截手臂逐渐化成炭黑状不明物,表面呈现爆裂的纹路,然而怪异的是,在断臂处依稀可以辨别出由血肉和树木混杂交织在一起的离奇模样,黑血像是从中被挤出来的脓,散发着浓郁腥臭,像是在高温下放了很久的狗血味。
“嗬……嗬……”
这具焦黑的尸体突然一个挺身站起,木夕动作僵硬地扒下烧成块状的皮肤碎块,露出血肉模糊的身躯。
她毫不在意舔舐着断臂,一边缓慢转动眼珠子,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协调的灵活,而至始至终,她的眼神一直死盯着陆霜白和宿淮离开的方向,杀气逼人。
她脚尖碾着断臂,由轻到重,直到变成一团黑色粉末,她淡淡道:“这具身体……还是不行……”
浓郁的、深沉的黑气渐渐从她脚底凝聚浮起,其中掺杂着几缕紫气若隐若现,亲昵地缠绕着她,黑气所到之处她的皮肤恢复了往日的白皙光滑,不见一丝伤痕,覆盖着她未着寸缕的身体。
若不是断臂依旧,她像是从未受过伤一般。
“找。”
一声令下,具有人类雏形模样的傀儡纷纷出现在枝头,往两人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木夕不紧不慢地跟上。
躺在地上没有受到波及,被完全遗忘的采枝:“……”
有好心人来救救她吗?
陆霜白扶着宿淮,两人踉跄地穿梭在森林中,再一次看到熟悉的场景后,陆霜白确定这座山不对劲。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们已经是第三次路过眼前这棵杉树。
陆霜白刚想往没走过的路走去,宿淮气若游丝地阻止:“有阵法……”说着,他吐出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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