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递出手里的盒子,那是个很普通的黑色盒子,上面什么包装都没有。
白芨耳朵红红,努力忽视对方都已经吐出半个音的字,乖巧接过盒子:“谢谢伯父。”
蔺父笑得更温和了。
蔺母天生的高贵冷艳脸都柔顺几分,轻声道:“秉舟要是欺负你,就给伯母打电话,我教训他。”
这话实在是太亲密,白芨连带着脸都红了,摆手道:“那个,我和舟哥不是那个关系,而、而且他也不会欺负我。”
闻言,蔺母一扬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
感情还没名分呢!
你哪来的纠结和老爷子交底的事?
蔺秉舟无辜眨眼。
现在没名分,又不代表两个月后也没有。
蔺母懒得看他,对不好意思的白芨道:“没事,伯母是喜欢你才这么说,和这臭小子没关系的。”
白芨乖巧点头。
蔺氏夫妻俩好说话的模样,落到有心人眼里,却是恨得牙痒痒。
穆母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挂上笑走过来,“顾姐这是认识我这前儿媳?小孩儿不争气得很,没在您面前闹笑话吧。”
蔺母姓顾,顾相宜。
她淡淡看了穆母一眼,冷艳的面上没有半分笑意,“不争气吗?我看很好啊,至少比你家那个争气多了。”
穆母勉强挂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这几天的事情,在场谁人不知?偏偏就顾相宜直接说了出来。
不等她厚着脸皮再次开口,就听面前的女人又出声。
“而且”顾相宜拨弄了下手上的戒指,漫不经心:“你眼睛是长着当摆设的吗?没看见我儿子站他旁边?”
还‘认~识~我~前~儿~媳~’,恶不恶心啊!
这下子,穆母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我、我没别的意思……”
“没有就好。”顾相宜打断她,看向方才和蔺秉舟说话的中年男人,笑着上前:“这不是杜总嘛,刚好我有个合作想跟你聊聊,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杜总笑眯眯地,“当然可以,是我的荣幸才对。”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了,维持形象憋了半天的白芨张嘴,看向穆母,“哎呀,前婆婆,您刚刚那话说的,跟咱们多熟似的。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哦,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穆母:……
妈的,好想把他丢出去。
看一眼旁边的蔺秉舟,穆母硬生生将气咽了回去。
宾客逐渐入场,两边分开,没有再起冲突。
冲着吃瓜来的嘉宾不由生出遗憾,但他们很快提起精神,谁都知道这场宴会的目的,接下来肯定有更精彩的等着呢。
白芨也跃跃欲试的,恨不得踮起脚找穆元安的身影,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罪魁祸首’身份的意思。
好些过来凑热闹的都不由啧啧出声。
站在楼梯转角处的穆元安黑沉着一张脸,抓着扶手的手青筋蹦起,眼神阴狠地盯着格外瞩目的青年。
在知道观众听了全程的那一刻,穆元安就明白自己是中套了。
只是他不明白白芨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以前不管他做什么,对方都只会乖巧接受的。
嘉宾已经全部入场,哪怕再不愿意,穆元安也不得不下楼。
他一出现,若有若无的视线就集中了过来。
有人凑在一起说着小话。
穆元安听不清楚,只觉得那些人都是在笑话他,嘲笑他连这样的圈套都会踩进去。
是的,哪怕到现在,穆元安也没觉得曾经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都怪网友大惊小怪,都怪白芨不再听话。
他满身的低气压,穆父简单说了几句,宣布宴会开始后,连忙下台,拉着穆元安到角落,沉声道:“我不管你在想些什么,现在把脸色给我收起来,好好儿跟人结交,想办法把这事给我平了。”
这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穆家又不是一家独大,以至于事情发展到现在,集团股票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我知道。”穆元安咬牙。
看他这样,穆父眼里明晃晃的不放心,但出乎意料的,穆元安确实以最快速度调整好了情绪。
再回到众人视野里的时候,已经可以轻松自如地和人谈笑。
这让好些持观望态度的人都心生惊讶。
有这样的心性在,未来的前途不会太差,或许也可以结交结交。
再说了,蔺家那边只有蔺秉舟插了手,蔺氏还没有明确表态,他们没必要这么早避之如蛇蝎。
这些人想着,很快挂上斯文的笑,端着酒杯和人碰杯。
主角又成了穆元安。
就连穆父特意带在身边的少年,都成了陪衬,连穆父透露出的培养之意都没放在心上。
他们是商人,只要合作伙伴有本事就够了。
蔺秉舟送了颗圣女果到白芨嘴边,不疾不徐地解释着这些人心中所想。
白芨往后昂了下头避开,伸手接过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那什么情况会让他们落井下石?”
蔺秉舟有些遗憾地收回手,回答得倒不慢:“经营不善快倒闭了,或者掌权人昏聩没脑子。”
显然,穆家父子俩都不是这种人。
白芨若有所思。
他的视线落到少年身上,“你说,这个是有脑子的吗?”
蔺秉舟跟着看过去,明白了白芨的想法,摇头:“穆文海私生子不少,能在这种时候被他带在身边的绝对不蠢。”
白芨不得不收起这个绝佳的主意。
算了,穆氏咋样都无所谓,这一家三口得到惩罚就行。
“吃饱了,该干活了。”
白芨说着,笑眯眯往蔺秉舟手里塞了一杯果汁。
蔺秉舟沉默两秒,没将其换成酒。
穆元安刚结束一场对话,得到了些好消息,扭头看见这两人,神色沉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举起手中的酒杯,“伤怎么样了?上次是我冲动,希望你别生气。”
主动将事情轻描淡写地说出,白芨若是态度不好,气量就未免太小了。
别的不说,蔺秉舟父母还在呢。
穆元安不信他不在意。
然而……
“唉。”白芨叹息出声,手指摸上颈间,面带忧愁:“医生说伤得太厉害,日后生活都会有妨碍,说不定还会失声。”
听到这话,竖起耳朵偷听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声音汇聚一处,听着比抽风机的效果还要好。
穆元安眼神沉沉,嘴角的笑都带着凉意,“你年纪小,怕不是医生吓唬你的。”
“欸?是这样吗?”
白芨眨巴眨巴大眼睛,手指一勾,遮挡的丝巾滑落,青紫的伤痕出现在众人视线下,他假装没听见周围更大的抽气声,仰着头看蔺秉舟:“你是不是和医生一起吓唬我啊?”
乖巧、可怜,看得人心都软了。
来参加宴会的好些人都忍不住朝穆元安投以谴责的视线。
蔺秉舟抬起手,将接住的丝巾轻轻给他系上,没有跟着他说谎:“不怕,以后我陪着你呢。”
而这话落到其余人耳中,那就是心疼之下的避而不谈。
“哦。”
白芨故作低落地垂眼。
他没有沉默太久,又抬头去看穆元安,“我听说你去警察局了,伤没有及时处理吧?会不会也留下什么后遗症?”
穆元安脸都青了。
他还有脸说,这都过去好几天了,穆元安依旧浑身上下都疼,偏偏他检查了几遍医生都说没大问题。
白芨看他脸黑就高兴,不过这还不够。
他退了半步,轻轻:“你怎么又沉脸了啊,这脾气变化也太大了,平常工作也这么情绪化吗?”
众人:……
穆元安:……
方才和穆元安聊过的几位老总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到底是管理过偌大企业的人,临时伪装是轻而易举,重点是得看人能不能一直情绪稳定。
合作还是不能太着急。
都是商人,大家的思维流程大差不差,穆元安几乎能预料到别人的想法,努力压抑着怒火,却还是咬牙切齿,“不劳你费心。”
白芨:“啧。”
“好心当成驴肝肺。”
穆元安:###
眼看着人快炸了,蔺秉舟拉着还想挑衅的白芨,溜溜达达回了爸妈身边。
顾相宜心疼地看着被丝巾遮挡的地方,“伤口都这么严重了,这段时间还是尽量别说话,蔺秉舟你小子也是,不知道拦着点?二次损伤怎么办?!”
蔺秉舟:……他好冤。
白芨软软开口:“伯母,我们来之前做过检查,医生说没问题我才说话的,不怪他。”
心虚之下,他避而不谈吃了蛋糕和龙虾的事。
顾相宜生了一双儿女,都不是乖巧听话的类型,见白芨这样,冷面都化开了,“到底受伤不轻还是得好好养养,你年纪小不知道照顾自己,平日里让他多操些心,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该照顾你的。”
蔺秉舟弱弱:“明明才满三十呢。”
顾相宜瞪他。
蔺秉舟:……
算了,谁让你是妈呢。
四人凑在一起说话,周围的打量一刻都没停过。
有些人是好奇蔺家对白芨的态度,更多的人看着白芨前后的反差,心里直泛嘀咕。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蔺父蔺母早就走了,白芨后半场全程待在休息区吃吃喝喝,顺带跟凑过来八卦的年轻人说点原主经历的事情。
他不是当事人,并不介意将那些记忆夸大一二,跟人宣传宣传穆元安的罪行。
等到散场的时候,年长一辈如何还不知道,年轻人们纷纷对穆元安避而远之,稍微走远了些,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自家爸妈或者爷爷讲故事,手舞足蹈的,在白芨说的基础上少说又夸大了十倍。
穆元安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眉头微微蹙起,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
“纪总慢走,纪总有机会一起喝茶啊!”
穆父送着身穿麻布衣衫的中年人出来,穆元安收回思绪,恭敬地将对方送出宴客厅,等人车离开后转身时,正好遇上并肩而来的蔺秉舟与白芨。
今天一晚上的交际令他筋疲力尽,面对使他遭遇这场无妄之灾的人,已经生不出半分怒火,只是淡淡道:“白芨,你最好永远待在他身后。”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富家子弟对感情的时效性很短,他只需耐心等待白芨落入尘埃。
白芨侧头看他,古怪地笑了声。
坐上车。
蔺秉舟抓紧白芨的手安抚,“不要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白芨委屈垂眼:“他威胁我。”
声音软软的,蔺秉舟心疼得厉害,正要说什么,就听身边人雀跃开口:“我要报警抓他!”
车子在警察局前停下,白芨撒腿就往里跑,兴高采烈的:
“警察先生晚上好!!!”
“……”
夜深,人静。
警察局等来了直播伤人事件的受害者报案,最近正因为网络舆论发愁此时的警察精神抖擞,给受害者带来了如同家一般的热闹与关爱。
白芨走出来的时候都有些恋恋不舍。
他想了下,问值岗的警察,“这里可以拍照吗?我想发个微博说一下。”
前世生活的世界间谍猖狂,所有官方组织所在地都禁止拍摄,一个不留神就是祖宗十八代调查套餐。
白芨有一点点怂。
值岗警察愣了下,道:“可以的。”
“谢谢!”白芨高兴道谢,把手机塞到蔺秉舟手里,“舟哥,你退后一点点,给我拍张全身照,警察局那三个字一定要拍进去哦~”
蔺秉舟无奈又好笑,拿着手机找了个合适的角度,确定将人要求的字框进去后,才按下拍摄键。
照片定格。
白芨小跑过来,接过手机。
脸上灿烂的笑凝固。
他眨巴眨巴眼睛,委婉:“舟哥,你没玩过摄影吗?”
玩极限运动的人不是都很喜欢拍摄留念吗?怎么还能把照片拍成这副鬼样子?
蔺秉舟看了眼照片,心虚目移,“这、这不是挺好看的嘛,多可爱啊。”
白芨:……
是,可爱,一米七拍成一十七。
多可爱,尺寸都变了。
艰难按下吐槽欲,白芨打开微博,发了张照片出去,什么都没有说。
原主这个微博之前记录的日常都被白芨隐藏了,现在孤零零一张照片摆在上面,不到一分钟就出现了大量的点赞和评论,其中大半是在关心白芨情况的,也有部分在询问他这么晚从警察局出来是干什么。
白芨先挑着几条询问得比较全面的关心评论回复了,又在问警察局的评论下笑嘻嘻:是好事哦~
能有什么好事?
网友摸不着头脑,好奇心发作的全网乱窜。
送走全部宾客。
穆父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休息,听见脚步声靠近略略睁眼。
看见让他骄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穆父提起些精神,问道:“今天和人聊得怎么样?有愿意伸出援手的吗?”
穆元安点点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道:“有两个已经给了准信,今天晚上就会有所动作。”
至于其他人,还是观望态度。
不过他们需要的,也只是将目前的影响压低,舆论手段甚至不需要全面铺开。
听到这话,穆父心里松了口气,想起白芨今天的所作所为,冷哼了声道:“你奶奶临走了老糊涂了,给你找这么个妻子,除了灾祸给你带来什么了?还福星,爸妈全克死了的福星?”
迷信的话语毫不留情,穆元安垂眸喝了口水,没有在这上面附和,而是皱眉疑惑:“奶奶走时状态不算太差,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我和白芨结婚。”
“谁知道呢。”
穆父说得眼神闪烁,明显知道什么内情。
穆元安留意到,若有所思。
“明天公司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早点睡吧,既然和人商量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至于白芨那边,现在蔺秉舟对他还上心着,你别着急动手。”
“我知道了爸。”
穆元安跟着起身,神情明显放松。
“不、不好了、不好了。”
慌乱的声音闯进来,父子俩瞬间沉着脸看出去,“这么晚了,大呼小叫干什么?!”
匆忙进来的佣人喘了两口气,指着大门外手指不稳:“警、警察。”
“什么?”
两人皆是一愣。
不等他们追问,熟悉的制服出现在视野里,一共四名警察,看见两人立即锁定穆元安,其中一位举出证件:“穆先生你好,现在有人指控您故意伤害,请跟我们走一趟。”
穆元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顿恨声:“白、芨。”
“……”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白芨遗憾咂咂嘴,“早知道跟警局一起行动的。”
没看见人被押上车好可惜。
蔺秉舟侧头,“我安排了狗仔蹲守,照片看吗?”
白芨眼睛一亮,“看看看看看”
急切的,音都没吐清。
蔺秉舟无奈摇了摇头,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下,没多久就收到了照片。
白芨津津有味地翻看着,感慨道:“狗仔都是人才啊。”
这滤镜,这角度,愣是把穆元安拍出了世纪罪人的既视感,尤其是男人侧着头看过来的那一张,冷漠又不甘的神情出神入化。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白芨转发给了自己,好好儿存进相册里。
蔺秉舟看了一眼,道:“穆元安被送进警察局的突然,穆家估计暂时没有心情管其他的,我让人提前封锁了相关消息。”
闻言,白芨关上手机,不解:“给他遮掩干什么?”
穆元安这种家伙,就应该挂在耻辱柱上。
蔺秉舟摇头,“不是给他遮掩。”
“今晚的宴会不是白做工,穆元安已经联系到了愿意帮忙的人,估计会趁着晚上流量不大的时候开始发酵,穆元安被捕的消息会是个不错的警告。”
白芨不懂商业上的事情,好在蔺秉舟说得简洁,他思索了下,“这会加速穆家的沉寂吗?”
蔺秉舟点头,“其余人再出手帮忙会思考一二。”
他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但这点没必要让外人知道,商场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善恶分明的好人,就有什么退让或者礼遇。
所以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一次性将浮动的心思压下去。
白芨“哦”了一声。
垂眸又翻看了下照片,他身体微微前倾侧头去看蔺秉舟,“会不会觉得很麻烦?”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蔺秉舟看过来,圆溜溜的猫眼在柔光中显出几分狡黠,他抬起手,终于没再克制地揉乱了那一头碎发,“不麻烦,可以再麻烦点。”
白芨忍不住沉醉在这样的温柔中,他忍住躺人腿上睡一会儿的冲动,靠在车门上。
“你就不担心我是为了一己私欲害他们吗?”
蔺秉舟漫不经心:“我是个成年人,有自己判断对错的能力,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一己私欲……”他顿了下,笑:“我会管住你,不让你伤及无辜的。”
白芨呼吸微顿,只觉心如擂鼓。
出去野了一天,回到医院,白芨就被医生禁了大半食物。如果不是不合适,对方甚至想拿胶带封嘴。
嗓子疼成那鬼样还能叭叭叭,吃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痛觉的不成???
医生越说越气,连带着旁边的家属蔺秉舟一起骂:“他没脑子管不住自己你也没有吗?不知道用嗓过度会造成二次损伤?就知道惯着,哪天人把自己作出问题你就知道后悔了。”
蔺秉舟:……
低头挨骂.jpg
仗着病人身份逃脱的白芨捂嘴忍笑。
医生骂骂咧咧地走了。
蔺秉舟没好气地瞪他,“你就在旁边看着我挨骂?”
白芨无辜眨眼,“你别冤枉我,我明明有闭上眼。”
蔺秉舟:……
好气,想打小孩儿屁股。
白芨见状,不敢继续欺负人了,快跑着进浴室洗澡。
重新带上脖子支架,洗澡有些不太方便,但才被医生骂过,他也不敢拆下来,只能不断改换角度。
等清洗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
“叮咚。”
手机弹送出一条推荐。
白芨看了眼,脚步顿时就黏在了原地。
[被家暴的白芨其实是一个脚踏多条船的垃圾!据知情人透露,他母亲会住院就是被他和多人出柜气的!]
一瞬间,大脑嗡鸣声阵阵,白芨气得手指发颤。
他拿起手机点开推送,一目十行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充血的大脑平和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睁开眼。
这条推送发的时间有些晚,但博主是个有些名气的,在有心人士的操作下,评论区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啊?真的假的啊。亏我白天还那么心疼他,浪费感情。】
【我就说怎么会有干净的双性人,呵】
【楼上你这就是性别歧视了,最多就是白芨是个垃圾而已,性别可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品德】
【啊啊啊我今天才粉上的,怎么又塌了?好烦啊!!!】
【有证据吗?没证据不评价】
在最后一条的下面,博主回复:当然有证据,我可是从来不说假话的。知情人就是我一个亲戚,刚好在他母亲住的医院工作,这两天聊起才知道白芨妈妈住院期间,很少看见他去看望。
被他回复的人没有立即给出表态,但那下面已经接了无数的震惊。
商人的行动永远更加干脆狠辣,白芨从未想过他们会从母亲那边下手,或许他该早一点想到的。
白芨用力闭了下眼,翻阅记忆。
原主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到似乎毫无脾气,但她的住院,却是盛怒之下引发病情,在医院住了几年后香消玉殒。
在母亲那得不到答案后,原主一直有抽出时间搜查,甚至请穆奶奶帮过忙。
但……一无所获。
因为忙于这些,他去陪伴母亲的时间也确实不多。
这个博主说的两件事都是事实,可,那些人是怎么这么快知道原主经历的?还在此基础上想出一个足以自圆其说甚至有证据的说辞。
早有谋划四个字,简直是板上钉钉。
脑子里乱七八糟,根本理不清头绪。
病房的门推开,蔺秉舟走进来,看见他拿着手机脸色变了一下,大步过来,“别看了,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他们敢拿阿姨做噱头,我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白芨用力闭了闭眼,看向蔺秉舟:“我……这些不全是假的。”
“什么?”
蔺秉舟愣住,他很快反应过来,“能和我说说吗?”
白芨感觉没什么不好说的,将方才回忆到的事情说出来,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我有种这事不是一时兴起的感觉。”
在那个博主发文之后,很快就有或多或少的指正,相较于博主进行过编排的言论,其余人只是肯定了其中真实的两样——发病原因和探望频率。
真假掺杂的内容很容易将事情定性。
相较于被造谣,白芨更在乎的是逝者被人利用的行为,尤其在他的心里,逝者不止母亲,还有命途多舛不知所踪的原主。
“穆元安的事公关法子多了去。”蔺秉舟出声,打断了白芨的思绪,“这种谣言只能染黑你,并不能洗白穆元安,而且穆元安还是在直播之下被撕破的伪装,民众不会因为你身上有污点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也不会觉得穆家的不合格产品就是值得原谅的。”
白芨微微睁大眼。
思绪脱离穆家公关是为了穆元安的循环,白芨很快意识到蔺秉舟是对的。
他不禁皱眉:“对他们而言,报复我什么时候都来得及,何必放弃公关先对付我?”
蔺秉舟敲了敲桌子,“我让人去查穆文海,网上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见白芨头发还湿着,催促道:“去吹头发,早点睡,我出去打个电话。”
白芨抿嘴点了下头。
看着男人走出视野范围,他垂眼思索了下,拿起手机。
走出病房,在走廊拐角处的阳台前站定,蔺秉舟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两声过后,那边的声音依旧精神,“蔺总,什么事啊?”
蔺秉舟扶着栏杆,将花园尽收眼底,“你帮我查一下穆家的老太太,看她近三年都做了些什么。如果她那边查不到,就盯着穆文海。”
“行啊,不过搞这个,获取产品线证据的进度可要落下了。”
“那边不着急。”
穆家甚至能应对国家搜查让产品流入市场,足可以见获取相关证据的事情的困难,蔺秉舟从一开始就是打的徐徐图之的主意。
那边得了他的准话,应了声,“行,我安排人去。”
“钱明早会打过去。”
“好嘞!”
对面的人高兴挂断电话,拨通熟悉的工作伙伴,开始跟人连夜商量对策和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