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起来，他好像除了会赚钱之外，没有太多的技能，至少不知道如何维系住身边的朋友，他拿捏不准什么时候该冷什么时候该热。
或许对于其他人而言，冷热有度是人之常情，随着情绪和心境而变化，但是周默会自动将这些人情冷暖转化为合理的利益，再自认为理性的加以利用，有时候确实能够得到想要的效果，有时候却有无法控制。
“其实有时候想起来，好像失控的时候更多一些吧。”
陆永勋已经醉倒了，周围人声鼎沸，但是没有人能够听见他说话。
“003，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啊？”
突然被唤醒的【系统003】：“宿主稍等，鉴于我们认识不久，这份资料本系统还没有来得及查询，待我查询一下。”
周默没有再接话，轻轻地看了一眼陆永勋，叹了一口气，一把将人拉了起来，“走了。”
“真沉。”
周默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想要活得不一样，还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长这么大，活了好几个世界，我还是这样亲自抗人呢。陆永勋你有福了。”
陆永勋醒来的时候，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先是感到几分诧异，然后又恍然大悟，接着又感到不对劲。
直到走出房间，看到舒适地靠在沙发上工作的周默，他才吁了一口气，提高几分音量：“我说，你房间怎么整个格局都变了，我刚刚醒来的时候，看着房间里的东西，感觉是你的，但是位置都不对了，还以为被哪个垂涎我美色的人给扛回家了。”
周默不假思索地说道：“最近被误会太多，觉得风水不好，所以请大师算了一下，把床掉了了个。”
“唔……”
陆永勋熟练地打开冰箱，给自己开了一瓶矿泉水，含糊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Lucy怎么没有和我说。”
周默：“我的助理什么时候喜欢和你聊我的事情了。”
“噢，难道不是你让她告诉我的吗？”陆永勋凑到他边上，拿他的点心吃，“我还以为是你不好意思说，让Lucy特意告诉我的。”
“这都不重要，你在忙什么？”
陆永勋看了看周默正在写的东西，瞳孔瞬间睁大了，奇道：“新人展览策划案？”
惊讶之余，似乎又觉得理所应当，陆永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问道：“听说正岚新进了一个小员工，还是你特意招进来的？”
周默依旧专注手上的策划，闻言淡淡地说道：“是，能为正岚集团挣钱的人，我当然要抢。”
周默这个理由倒是没错，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把握住了主角，就把握了这个世界的气运，这也是周默在经历到第二个世界的时候发现的规律。
在陆永勋发话之前，周默抢先说道：“我对她没有意思。是不是璞玉，你等着看我们下一个季度的盈利报告就知道了。”
周默敲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示意陆永勋做到他的位置，“虽然做酒店才是你拿手的，但是基本的策划你还是看得懂的，你来看看。”
“不错，这种嘲讽的浓度才是你该说出的话，”陆永勋也不生气，坐到沙发上，卡开始看他写的东西，一边看一边说，“唔……确实还不错，是你的水准，不过正岚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公司了，这种新人展览有必要吗？”
周默点点头，说道：“当然，正岚好多年没有举办这种活动了，我这次之所以破天荒去G大宣讲，本身也是想做一些额外的事情。这次展览无论成果好坏，都可以滚动正岚的血液，是一次活力。”
“而且，”周默看向他，“会有意外地收获也不一定。”
陆永勋闻言，思索片刻，接着说道：“你这一番话，有没有道理不说，听着倒是有趣，我喜欢。”
“但是，”陆永勋疑惑道，“这不像是你的作风，你现在既信邪，又喜欢有趣的东西，不喜欢与天斗与地斗，与你弟弟斗了？”
周默说道：“喜欢有趣的东西，不就是与天斗与地斗吗？至于和周越斗？”
周默拖长了尾音，嗤笑道：“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他每天做的事情都够把他往绝路上逼了，不需要我动手。”
陆永勋笑道：“好像也是，前几日在你老爹的生日上见他，感觉他又笨了不少，聊起来怪好玩的。”
“我看你很闲的样子，”周默接着说道，“还有闲心思玩他。”
陆永勋接话道：“我可没闲着，我可把林家的那些小产业研究透了，说白了，他们现在的规模和盈利确实是不匹配的，只要稍微花一点心思，就能够让盈利达标。林家那位大少爷呢，若是不沾染上赌博这些个破事，少一点贪欲，也是能够把这件事情做好的。可惜了。”
周默：“是挺可惜的，你和林昊辰先熟悉熟悉，如果还有闲心呢，不妨帮他把比赛的事情也想一想，他的能力是没有问题，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和人打交道的事情还需要多多历练，你就当带个学徒，以后坐着可以分的股份就当作学费了。”
陆永勋哼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给学费加杠杆的呢，敢情私人教学也可以延期付款吗？”
“听起来，你对这个林家小少爷也很好，”陆永勋来了兴致，“我听说——”
“你听说的太多了，”周默打断他，“听着当个乐吧。”
陆永勋弯了弯眼睛，笑道：“虽然很奇怪，但是我很喜欢你这样，怎么说呢，还挺有人情味的。”
“是吗？”周默挑眉看他，“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永勋愣了一下：“我昨晚说了什么。”
周默叹了一口气：“大概就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之类的话吧。”
陆永勋立刻举双手投降，说道：“少爷，饶了我吧。这你也当真，我从穿开裆裤认识你的第一天就说了不想和你做朋友了，结果到了三十岁还要当你的苦力。”
周默一边将设备收起来，一边说道：“我今晚不陪你喝酒了，有正事要忙，你要是真的闲着没事干，还不如去G大看看林昊辰的毕业展，今天最后一天了。”
陆永勋忘了他的背影，“啧”了一声：“还真的是句句不离林昊辰，你是他保姆啊！”
但是打开日程看了看，陆永勋又妥协地嘀咕道：“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说完，他又朝着已经进房的周默喊道：“所以你下午干嘛去啊！”
周默不耐烦道：“去公司，我是要上班的，少爷。”
第12章 第十二章
周默没有给陆永勋多烦他的时间，出门的时候顺便把他带到了G大的展厅，嘱咐他好好认识认识林昊辰，做点正事总比每日当无业游民要好得多。
陆永勋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是对此类的挑战似乎也颇有兴趣，所以拒绝不过三秒，就迈开他的长腿往展厅里面走去了，还不忘记朝迎面而来的几位帅气小学弟抛媚眼，看不出有什么抗拒。
当然，也不知道陆永勋究竟“教”了林昊辰什么，等到周默忙了好几天之后，才发现从来不主动联系他的林昊辰，居然破天荒地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林昊辰】：周总，打扰了，有个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您的好朋友陆先生，真的是你给我请的老师吗？
【林昊辰】：我也不是多管闲事，只是你们是好朋友，我也恰好发现了一些问题，所以决定告诉你。
【林昊辰】：自从第一天见面之后，陆先生好像每晚都泡在酒吧里面，他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林昊辰】：好像确实是挺不开心的，他是失恋了吗，我陪了他好几天了，但是好像也没有办法劝他，要不……你还是来看看他好了。
【林昊辰】：【图片】【图片】【图片】
林昊辰还很贴心地给周默发了几张陆永勋在酒吧里面喝酒的照片，从背景可以看得出是在不同的酒吧，估计林昊辰确实陪着他去喝了好几天的酒。
至于陆永勋的表情，确实就如林昊辰说的那样，眼角微微下拉，眼神迷离，嘴角紧紧抿着，像是隐藏着无限惆怅。
周默只是扫了一眼，眼角就抖了一抖，他闭了闭眼睛，把林昊辰发给他的话截了一个图，发给了陆永勋，难得地使用了很多个问号和很多个感叹号。
【周默】：【图片】【图片】【图片】
【周默】：你有毛病？我又不是真的给你介绍对象的，你的心脏强大得火山喷发都喷不烂，你装什么忧愁？
【周默】：我可不记得你喜欢直男！！！
【周默】：你老是告诉我，你这几天，除了带着他去玩，干过什么正经事没有？
陆永勋应当真的蛮闲，消息回复得也非常快。
【陆永勋】：腐眼看人基。
【周默】：看你还需要特殊腐眼吗？
【陆永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朋友陪我玩，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掰弯了你不久有机会追求洛烟了吗？
【周默】：你很闲？
【陆永勋】：不，我正在努力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一点都不闲，不需要你再单独找事情给我做了。
【陆永勋】：我今天就开始为林昊辰小朋友定制特殊的培训计划。
周默没有再陪着他贫嘴下去，给他发了个时间。
【周默】：正岚的新人展时间定下来了，到时候带着林昊辰一起来，邀请函我会请人事部再发一次，有几个人需要你帮忙活动一下，确保他们也能来。
周默给他发了一串名单。
【周默】：联系人的时候把林昊辰也带去吧，让他多认识点人还是好的。
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周默总觉得对方还能再说出点什么气死他的话。
【周默】：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你可以闭嘴了，不然我可以视作你太闲，给你找一些事情做。
果然，对方没有再给他发任何信息了。
周默又理出了一些名单，交给Lucy去处理，再处理一些公务，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舒展了一下筋骨，思考去吃点什么垫一垫肚子。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静默了很久的系统突然开口说话了。
【系统003】：宿主，时间还早，要不去天台上走走吧！
周默看了看时间，奇道：“已经十点一刻了，我平日里没有要紧的公务，十二点整会睡觉，我准备花半小时随便吃点东西，半小时回到家，再用半小时洗漱，最后十五分钟做一下冥想，加快入睡。所以，时间一点也不早了，我没有时间去天台走一走了。”
【系统003】：可以加分噢！
周默：……
周默：“其实我对加分没有太大兴趣，下次你能帮我赚钱吗？”
周默突然想到系统似乎没有这种功能，于是遗憾道：“系统应当是没有这种机能，当我没——”
【系统003】：谁说没有的！
【系统003】：本系统的算法可是最先进的，在新鲜出炉的同行里面可是数一数二的噢!本系统的内存除了原始剧情之外，还能够提供配角的关系网。
周默：“那上次问你秦月晴的事情你却不知道。”
安静了好几秒，在周默准备按下点电梯按键的时候……
【系统003】：本系统可以解释！那是因为秦月晴是剧情之外的配角，当时并没有分配她的信息，宿主现在已经将她拉入剧情中，所以本系统现在掌握更加详细的信息。
现在掌握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了吧？？？
【系统003】：我真的能够帮你赚钱，呜呜！
周默终究还是心动了一秒钟，按下了上行的按钮，打算去天台逛逛。
周默刚在天台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准备坐下吹吹风，就瞥见不远处走来一个倩影，穿着克莱茵蓝的宽松长裙，头发松松垮垮地挽着，低着头慢慢走着，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空气。
对方应当是在思考，所以压根没有感觉到前方有人。
来人正是洛烟，周默也并不意外，以剧情优先的系统，它的提议，定当是为了让周默和女主相遇。
为了让系统少些聒噪，多些帮助，周默觉得偶尔顺从一下它的建议也是不错的，而且和女主单独见面，没有其他配角在旁边吹口哨，还是在他接受范围内的。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周默靠在栏杆上，两手抱在胸前，像电视里出现的每一个配角一样，带着一抹浅笑看着面前面容姣好的主角。
果不其然，洛烟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三分思索七分嫌弃，“你怎么在这。”
周默：“公司是我家开的，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
很有道理。
洛烟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紧抿着唇，脚步朝外，已经转过身去。
噢……还真省事，周默感觉世界又清净了。
【系统003】：……
已经往反方向走了好几步的女主又转过身来。
【系统003】：！
周默叹了一口气：“十楼也有露台，还有24小时咖啡机，洛烟小姐你要不去那，还可以不用看见我。”
洛烟站定，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好像在躲我？”
周默好笑道：“我躲你干什么？我是你老板。”
洛烟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你招我进正岚。”
“感谢我做什么？”周默无所谓般地耸了耸肩膀，神色淡然，“陈珂没有告诉你吗？当初想要从G大多招点特别的新人，也是她提议的，我只是根据她的要求选人而已。我去挑你们，也只是初筛，至于最后选谁，是陈珂和庄虞决定了。”
周默并没有说谎，这个计划一早本来就是设计部的总设计师两个人一拍脑袋决定的，原主显然很尊重他们的选择，不仅搞定了市场部门，准备好了资金，甚至愿意充当跑腿，去实现他非常看好的两个总设计师的天方夜谭。
没想到遇见女主之后，这拍脑袋的功德，就成为他一个人的“功劳”了，就连两位设计师，似乎也忘记了初衷，以至于他活动策划都要他一个老板来写。
洛烟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回答，整个人愣住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如何作答。
周默接着说道：“当然了，要想接着留在正岚确实是要凭实力的，如果新人展之后那个季度的销量不行，人事说不定是会扣除你们的绩效的，这个公司有薪酬体系，无论是陈珂还是我，都没有办法给你开小灶。”
周默看了看时间，在女主开口之前抢先抬腿走开，“不早了，我先走了，你走的时候不要忘记打卡，算加班时间的，这一点正岚还是很人性化的。”
重新坐上电梯的时候的，周默冲着系统念叨道：“所以我刚刚有加分了。”
沉默了好几秒的【系统003】不情不愿的地开口：居然……加分了。
【系统003】：宿主的任务是，让女主讨厌你暂时又离不开你，尽到反派的义务，本系统怎么觉得怪怪的。
周默：“难道刚刚不算让她讨厌我，至少离不开我，正岚确实是个还不错的企业，还算加班费呢。”
周默：“我上次买的小道具不是还有使用次数吗，用一次试试看。”
遵循周默的要求，【系统003】给周默使用了【背后窃听的小人】，没一会儿，周默和【系统003】都听见了女主的声音。
“可恶，是正岚的总经理了不起啊？不就是拼爹而已，如此趾高气扬，真让人看着不舒服。”
“但是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暂时还不能对他发脾气，等到我历练到了陈设计师那样的水平，也能够在他面前说上话，我一定可以的！”
“加油，洛烟，你一定可以！”
女主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了好一会才消停下来。
【系统003】：……
【系统003】：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的样子。
周默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怎么会，你的算法是最先经的，你要相信这个分数加的一定很值。”
说着，周默的思绪回到刚刚听见的那番话，突然有点不高兴起来了，“他说我拼爹欸，这让我有点不高兴了，看来要加快计划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周默想要加快计划，但是有些事情时间上并不允许，比如林昊辰想要参加的服装比赛，又比如正岚举办的新人展会，都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
闲来无事的周默，决定先拿周越开刀，先是把周越开的赛车俱乐部之前闹剧的遮羞布给扯掉了，又把他和朋友开的酒吧给搞黄了，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周默也没有觉得多少玩，毕竟废不了什么精力。
但是在知道林昊辰那个傻哥哥居然和周越一起投资了一家餐厅，这家餐厅也被这一批次行动不小心搞黄了，周默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战绩的。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周越的这些小生意全黄了。
因为这一番麻烦，周越这两个月忙得焦头烂额，都没有时间回周家老宅和秦月晴斗智斗勇，以至于秦月晴太过于无聊，期间给周默打了好几通电话抗议。
“不是说好一起玩，你自己一个人玩的起劲，我都没有玩到！”
“大哥，你好歹让周越回一下老宅，他最近都不回来闹腾，我很无聊的！”
“要不，你考虑一下，分一个餐厅让我去搞黄吧！我点子都想好了。”
周默听多了此番抱怨，对着秦月晴也只是短促地笑了一声：“说晚了，这小子名头下估计不剩下什么产业能够让你玩了。”
秦月晴闻言露出了十分遗憾的目光。
而对周默行为表达不满的，还有人事一干中层员工。
因为周越手下没有可以造作的事情了，就会乖乖按点上班。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周默能够带领大家一起赚钱，一起蒸蒸日上，周越只会搞事情，有一种势不把公司搞垮不罢休的造作劲。
即使周越的初衷就是赚钱夺权，但是实在是有点蠢，蠢到员工们都有些犯难。
员工们不敢直接反映到周默处，于是纷纷和吐槽。
如此多次，Lucy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直接找上了周默。
周默闻言不过思索了几秒，就给秦月晴打了个电话：“你不是闲着无聊，给周默找点事吧，他在公司这样玩下去，公司名字都没有改过来呢，就被他给玩完了。”
秦月晴闻言立马来了兴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周越第二天就被徐淑薇喊回了老宅。
为此，周默仔细盘算了一下，自己还没有发力呢，周越便已经不成气候了，或许周越和徐淑薇母子俩可以从他的计划之中被删除也说不定，或者直接让秦月晴牵制住就好了。
他可以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面。
正岚的新人展会开始之前，周默找到了公司的一位大股东——王董事。
这位王董事年事已高，但是依旧是精神抖擞，据说还会亲自了解正岚集团宝石采购的事宜，现有几大宝石合作大商，和这位王董事都是旧相识。
周默选了一家并不出众的粤菜馆，在城北的一处老巷子里，虽然店铺很小，店面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但是店面很整洁，里面的布置也很精致，能够感觉出饭店老板的要求之高。
Lucy其实不太知道周默为什么要选这样一家店铺，毕竟王董事在集团里面地位挺高，在这样的小店铺里面宴请王董事会不会有点寒酸。
但是周默没有听取他的意见，难得地神秘兮兮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家店铺虽然很小，好在也有几家包房，能够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谈事情。
周默和Lucy点好了菜，没一会儿，王董事也到了。
和在公司里见到的不同，今天的王董事只是穿了一件稍微宽松一点的衬衫，外面披着一件暗色的风衣，整个人看着接地气了一下，也苍老了许多。
“这里的普洱茶是从西南山区送来的碎沫沫，”王董事端着茶杯，一饮而尽，面色难得柔和，“又苦又涩，谈不上好喝。”
周默也喝了一口茶，另起了一个话题：“我点了两个蒸笼的金钱肚。”
王董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平日在公司都板着脸，难得一见的慈眉善目，语气也放得很缓，“唔……你居然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说实话，我知道这家店一直开着，但是好久没来了，自己吃总是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但是今天和你这样面对面坐着，我竟然觉这苦涩涩的茶和当年一样香气四溢。”
周默开门见山道：“我看了我妈留下来的日记，所以知道你们以前经常来这里小聚。”
王董事又喝了一杯茶的，笑道：“我夫人和孟岚是发小，两个小姐妹认识很多年了，托她们的福，我和正辉也聚到了一起，一起把正岚发扬光大，又一起走到了今天。只是啊，时间一去不复返啊，当年的日子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周默接着说道：“我妈日记里面有提到，正岚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已经是一个雏形了，只是我的外公年纪大了，后来也意外过世，所以在她年纪尚小的时候就交到了她的手上，后来是你们陪着她把正岚发扬光大的。至于很多的创意，其实都是我外公根据我妈的成长，一点点融入设计里面的。我外公，我妈都只是设计师，自然比不上周正辉的经商头脑，正岚能有今天，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努力。”
“但是，”周默接着说道，“我不希望正岚这两个字拼在一起，总的来说，它是我妈和我外公的心血。”
王董事面色依旧沉静，似乎也不意外，闻言缓缓说道：“我不意外，你小时候很粘孟岚的，也总是笑。孟岚去世后，你就不怎么笑了，徐淑微甚至还大剌剌住到你们家的老房子里，你搬出来，我也不意外。实不相瞒，我就想着，可能你哪天爪牙利了之后，或许会有点动作。”
“如你所说，正岚，噢不，这家企业原来的名字叫做梦岚，”王董事更正道，“想必你也在你妈妈的日记里面看到了，是你外公追忆他早逝的模特妻子的名字。你外公设计的第一件作品，也是给他的妻子的，他的妻子穿着这件礼服，登台，拿了青年模特奖。这就是最早的梦岚。”
周默点点头，说道：“我喜欢这个名字。”
王董事开始小口小口的吃菜，缓了一下，笑道：“那我们就换上这个名字。更名的时候，我投你一票，一票，你要自己争取了。”
周默：“不用，各位董事都是扶着正岚起来的人，有股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徐淑微不能有。”
王董事又“唔”了一声：“噢，她手上的股份倒是不多，你拿回来了……我算算，噢，是够了，姓沈的那个是个见风使舵的，又爱钱，你还是给他一点好处，让这件事情更加顺利一点。”
周默笑道：“多谢王叔指导。”
“谈不上指导，”王董事说道，“我和我夫人虽然已经离婚了，但是每年还是会和女儿儿子聚一聚，也总是会聊起往事，这也是她的一个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