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宝宝他一定要追到手。
谢心树是被杨致叫醒的。
他没定闹钟，起来先摸了摸手机，解锁一看。
“经理买了早饭，去餐厅吃。”杨致站在床边，弯腰看他，“睡得好吗昨晚。”
“唔...挺好的。”谢心树坐起身，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他顺了顺自己的毛，“你..什么时候起的？”
“比你早半小时吧。”杨致随口道。
虽然根本不是。
记忆收拢，谢心树先是心虚往地上一瞟，确定已经没了一团一团的纸巾，而后才掀了掀被子，看有没有缺斤少两。
他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昨晚是要被杨致给剥开，然后吃了。
确认四肢健在，谢心树回落到睡了一个特别舒爽的觉，醒后还有点不满，想继续睡的情况中。
俗称起床气。
他懵懵懂懂地划了几下手机，也不知道自己划了到底要干什么。
“口渴吗？”杨致把玻璃杯放在床头。
谢心树抬眸，逐渐回神，看清杨致今天穿的衣服。
他坐在床边，被子盖住腿心，睡裤有些褶皱，右腿小腿裸露在外。
这处脚踝没有链。
那应该是在左脚。
杨致飞速扫了眼，有了个底，随后对上谢心树眼神。
“什么意思宝宝。”杨致手撑在床边，在谢心树面前打了个响指，拉回他思绪，“要我喂你？”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谢心树起床气都散了，连忙站起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好，走到床头柜上拿起玻璃杯，往嘴里灌。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渴，水杯直接见底。
等谢心树喝光了杯里的水，他回头，又开始盯着杨致看。
杨致今天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西装，还打了领带。
看上去盘靓条顺的，又酷又冷峻。
“为什么换这身衣服？”谢心树奇怪。
“按照往年流程，今天各大车队教练都要备采。”杨致松了松领带，插兜看他，“怎么了？”
“没。”谢心树搓了搓鼻子，“好看。”
杨致勾唇。
“早上你在睡觉，我给你量过体温，没烧。”杨致说，“感觉怎么样？”
“很好。”谢心树干脆道，“比昨天好很多。”
他呼吸时连骨头都爽利，好心情直通脑门，贯穿在全身。
“行。洗漱完去吃饭吧。”杨致抬抬下巴，“他们在下面等你了。”
“好..”谢心树转身时却又回了下头，“学长。”
“嗯哼。”杨致应了声，低头在桌上找什么，“还有事儿？”
谢心树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昨晚，谢谢你。”
要谢的太多了。
其实昨晚谢心树迷糊间醒过一次，他感受到才刚撤离他额头的手背温度，又看到杨致坐在身边，手腕会扩散出好闻的香，只觉得周遭环境瞬间变得很安心，于是又沉沉地闭上眼。
一句话道不完的谢。
谢心树只能先记在心里。
而杨致也不知道在他房间忙什么，并没有立刻跟着谢心树下楼。
睡过了，亲过了，谢心树卧室也没什么不能给杨致看的东西，干脆一句话都没多问，带上门下楼。
原时嚼着面包，喝着他们给买的牛奶，很有精神。
“你知道吗，我是天才。”他说。
缪思羽吃东西间抽空嗯了声，“知道了，从你坐下到现在说了二十句了。能安静了吗，吃饭。”
“笑死我了。”沈流双看着新人后辈的互动，在座位上直乐，“天才会天天说自己是天才吗？”
“会啊。不会的话我来开创先河！”原时已经彻底骗过了他自己，坚定认为他就是道具天才，说完他看见楼上下来的谢心树，鼓着腮帮子挥手，“队长早！！”
“队长你..”
谢心树脚步一顿，生怕原时又问他嘴巴是不是被虫咬了。
好在这次有了经验，他嘴巴除了像抹过唇膏般滑亮，没别的异样。
“队长你看起来气色好好啊，鼻子还堵吗？”原时问。
“没事了。”谢心树暗自松口气，笑了笑，“吃完准备下，出发。”
“收到。”一帮人道。
司机很快开着车停到门口，谢心树戴上耳机，列表里就两首，一首无限速，一首bleeding love，来回循环。
见他在听歌调节，杨致上车后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没打扰。
车启动后，杨致闭目养神，谢心树看着窗外的街道，耳机里旋律回荡。
在下车前，谢心树检查好东西。
杨致走在他前面，一行人站在小巨蛋门口过安检，谢心树突然小声：“学长。”
“不舒服？”杨致低头凑过来，看他。
“不是。”谢心树顿了顿，有点羞于启齿，“我想问你，我..我踢被子吗？”
杨致眉毛一挑，直接笑了，肩膀都发抖。
看谢心树又有点脸红，杨致很轻地弹了弹谢心树脑门。
“不踢。”
他们进了场。
原时眺望了下现场座位，奇怪：“怎么感觉今天没什么人？我们来得也不早呀。”
沈流双经验丰富：“跟早不早没什么关系，昨天积分不够的车队已经走了，不会再来了。你能在现场看到的，都是我们打进22强路上的竞争对手。”
“我去。”原时咂舌，“这么残酷。”
“等你打出国门，才会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残酷。”沈流双说。
对此谢心树虽然没插话，但在心里是认同的。
国外飞车这几年正好在崛起的时期，否则上一世的后三届世竞赛，flow也不会连连败仗。
第二天的比赛没第一天那么庄重，开场总是要有仪式感，都打到半程了，选手只管调整心态，主持人也不再热场，纯粹的竞技感一下烘托起紧张的气氛。
按照赛程表，谢心树今天的8场都在后面。
他在观赛席上喝水，热嗓子，还拧了拧手腕，放松关节。
开赛的二十分钟，一支车队灰头土脸地回来，后面跟着教练和经理，几个选手看样子哭哭啼啼的，眼眶都发红。
“这是怎么了？？”原时正准备去打比赛，迎面对上，赶紧回头询问他队长。
谢心树站起身看了眼。
入座后，远处穿着队服的几人更是情绪崩溃，开始大哭。
“我草。”原时吓一跳。
杨致站在边上，抱着手臂，看了眼对战表。
“新锐车队，上一场和山队打的，应该是被rainy他们打崩了。”杨致说。
闻言谢心树微皱了皱眉。
他隐约意识到，这个赛季真是群狼环伺。
小车队好不容易打到第二天的比赛，第一场就撞上山队，直接倒数，赚了比手指还少的积分，坐在角落抹眼泪。
但他们很快又站起身，在教练和经理的簇拥下，互相勾着肩膀，拍拍队友的背，然后一同齐步，慢慢离场。
谢心树知道，他们明年还会再来的。
“那我走了队长。”原时打了声招呼，小跑着离开。
前一小时都没谢心树什么事。
他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状态功亏一篑，所以没看比分表，也没关注场上的比赛。
任由他的队员发展。
不论什么结果都好，谢心树已经决定今天要打近80分的积分。
他要给血队兜底。
耳机还在放着音乐，感受到震动，谢心树掐掉闹钟。
他的匹配方案要出来了。
谢听月在五分钟后抱着pad风风火火赶来。
“前面几场倒是没什么，小车队，常规选手，今年国内好像没有亮眼的其他新人了。”谢听月用笔圈了个名字，“而第6场，你要打小米。”
小米身为熊队队长，长相比不过启民昕那么妖艳，也比不过卢克他们那么硬朗，走的是中规中矩风，乍一看就是干净开朗大男孩，不过他有一头比较惹眼的自然卷，发量惊人，在一众面临秃头危机的电竞选手里很招仇恨，一个月前头发染了棕色后，他变得像个泰迪熊。
而谢听月话还没说完，她继续圈了另外一个名字，“第8场，rainy。”
“我大概评估了下其他选手水平，和你没得比。”月姐关键时刻还是很稀罕这个倒霉弟弟的，“你需要小心应对的就这两人，尤其是rainy。小米手上没有王图纪录，但是毛茂宇有，还是7张。”
“嗯，我知道了。”谢心树早料到会有这个情况。
不过他在想，是不是天意弄人。
居然刚好是在最后一场对上rainy。
“你心里有数就行。”月姐啪一下合上平板，“我去备采室协商一下采访时间，你们自便。”
“加油啊。”走之前她看了谢心树一眼。
谢心树冲她笑笑。
谢听月也小跑着离开。
血队的三保一策略基于谢心树。
基于他今天真能拿满积分。
一个人扛起全队希望，谢心树有经验了。
他站在座位旁，暗自深呼吸了几口，慢慢调整。
心跳感觉还好，鼻子不塞，脑子不沉，昨晚也睡得安稳舒服，甚至可以说甜蜜。
这么一盘算，谢心树大概就清楚了自己的状态如何。
他最后检查一次外设包。
游击战的孤独，每个选手都要自己品味。
它考核个人solo水准。
临上场前，杨致却也站了起来。
他看谢心树整理外设包，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谢心树大概还是攒着压力。
一直到谢心树直起身。
“等会儿。”杨致说。
“嗯..嗯？”谢心树刚挎上包，被杨致这么一叫，他刚聚起来的魂又有点散。
他下意识当着杨致的面拍了拍脸蛋。
“我没事。”谢心树摆摆手，主动说。
免得杨致太担心。
“给你个东西，队长。”杨致看着他。
“什么？”谢心树一愣。
杨致跟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个瓶子。
看到这瓶子的第一反应，谢心树以为是香水。
但定睛一看会发现，并不是。
因为瓶身是透明的。玻璃制品。木塞口上还打了条方便拽取的麻绳。
瓶口很大，里面塞五颜六色的纸条，都被工整地卷起，像面包店卖的磨牙棒。
谢心树看得专注，但没擅自伸手拿。
“这个是什么？给我..我的吗？”谢心树问。
“是...只有我有吗？”谢心树小声了点。
“是。只有你有。”杨致低笑。
“这个具体是做什么用的？”谢心树有点疑惑。
“急救瓶。”杨致道，“里面每一张纸条上都写了我想和你说的话。”
“紧张或者压力大，尤其比赛前，你可以抽纸条出来，应急用。”
谢心树愣住，抬头看杨致，又低头。
又抬头。
像机械故障。
“那我..我..我可以抽，抽..抽几张？”谢心树结巴。
“一直拿到你的心情好起来为止。”杨致说。
他又弹了下谢心树脑门，“现在里面没几张，今天准备匆忙，借你的笔写的。我会找时间把瓶子填满，够你用。”
“那我现..现在..”谢心树拘谨。
“拿吧宝宝。”杨致笑。
谢心树于是先只拿了一张。
是张白色的，卷成条状。
他铺开纸，纸上的话映入眼帘：
[你说话很可爱]
谢心树心跳加快，指甲压出月牙痕，抬头看杨致。
他带着好奇，忐忑，期待，和意料之外的惊喜讶然，又取了一张出来。
这次是蓝色的。
颜色恰合独一无二的璀璨之心。
[thought，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像是一张飞车地图]
这张纸条的内容并非到这里就结束，谢心树发现折痕，继续铺开，往下还有字迹。
[我想在你的心里也做冠军]
[我想打下它的王图纪录]
谢心树的心率一下就直冲云霄地飞了上去。
....
原本谢心树只是病好了, 活过来了，但这会儿，他感觉自己胆子都大了。
带上外设包, 谢心树上场。
刚喝过的热水暖着胃，血液像泡在皂缸里, 冒着泡泡。
急救瓶，谢心树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他很喜欢。
非常喜欢。
谢心树一入座, 大屏上的选手心率就亮起。
[我草！]
[昨天还在106浮动, 今天怎么一上场127啊？？？？]
[啊啊啊啊啊全明星赛我买到票了的！我去现场了！！！怎么说兄弟们, 有没有预言家跳一下]
[我还是那句话, 判断血队选手状态好不好, 两个标准。]
[thought心率高但稳定，120上下，什么东西，拿。（递话筒.jpg）]
[王图纪录——！！！]
[今天会玩极限吗心树宝宝, 求你了我想看！]
[小队长加油！！]
一见到这熟悉的心率，谢心树粉丝不管不顾，开香槟庆祝。
以至于隔壁强队的粉丝们有些不满, 而喷子早就摆好键盘开始喝倒彩。
[不会真有草包相信心率定律吧，国竞都开始玩玄学了？]
[抗压差，心态不好, 这种定时炸弹也就你们当块宝]
[两张王图纪录给你们捧上天, 到处吹牛逼，什么时候结巴也能当队长了？丢隔壁其他电竞项目早挖个土坑给你埋了，逝者安息]
[水赛发挥好, 大赛软脚虾，实力不详东窜西逃, 血队本质还是怂逼扎堆。刚好羊脂去年世竞赛输咯，今年带一个柿子车队出来继续丢人现眼呗。]
[花瓶往内娱塞就行了，离电子竞技远点]
谢心树此刻已经在界面内点了准备，第一场他匹配到的是小车队。
今天杨致没去干解说，开了瓶水，在前排观赛席上坐着。
“杨神！”喷喷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杨致看过去，还挺意外。
“我就来凑个热闹，反正我比赛都打完了，我跟队长和老邱都报备过的，来找你玩玩，俱乐部不会骂我亲敌的，你放心啊哈哈。”喷喷娃娃脸上顶着纯良的微笑。
“我本来也没担心好吗。”杨致嗤笑，他看喷喷还抱了桶爆米花过来，“你就吃个爆米花，哪不能吃，一定要坐我旁边吃？”
“我靠，那全世界最了解thought的人不就是你了吗，现在thought在比赛，赛事组找来的解说还不如我呢，我要听解说当然是选择你最好了。”
喷喷往嘴里丢了几粒，神情悠闲。
“我看到网上说thought心率的事，所以thought现在是真的状态很好吗？！”喷喷嘴绝对不能闲着，“杨神，你给我透个底呗，我保证不到处乱说！可是心率能代表啥啊，真有这么神奇？那你们血队以后想拿冠军岂不是只要把小thought心率吊到一百三就稳赢啦？”
“你确定？”杨致说，“飞车是团体赛。”
喷喷对杨致是真的很客气，甚至比对他们队长还客气，因为目前飞车联盟里只有flow和自家队友是能让喷喷心服口服的，实力不容置疑。
但别人就不一样了。
“我草，小thought果然被傻逼们盯上了。”喷喷啧啧几声，划着手机，“杨神你看论坛里的帖子没？”
“我是懒得看。”杨致无所谓地笑笑，说。
“那我不懒，我特别勤快，我草这群傻逼们果然拿小thought会结巴来说事儿。”喷喷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掏了把薄键盘出来，直接用了转接口连上他手机，当着杨致的面就开始操作，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论坛一堆拉踩的，骂你们不够还拉上我们山队一起骂，说我们大势已去...？哈哈！”
喷喷立马化身扣字大手，拿他非主流时期玩网混圈还搞什么家族的气势，敲起键盘就是骂。
谢心树比赛还没开始，杨致听了五分钟的鞭炮声。
“...你们俱乐部不管？”杨致没忍住。
“管啥？”喷喷还有空理他，“管我在网上的言论？管啊，我刚写完5000字检讨呢，没关系，知错就改下次还犯！他喵的，邱经理天天说要绑住我的手，又不是真绑！平台都不禁言我，我怕谁？？”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挺好。”杨致突然点点头。
“好啥？”喷喷问。
“这样。”杨致说，“骂山队的你骂回去，骂thought的你也骂回去。”
“...我不。”喷喷忽然就醒了似的，抬起头看了眼杨致，“我帮thought？我下场帮thought？？于情于理于身份哪哪都不合适吧！那邱经理是真的会绑我的！！”
“聘你，给你发工资。”杨致说。
“拉倒吧杨神，你可别害我！收了你钱我人头要掉的！”喷喷打了个寒颤，“我还是很珍惜我的职业生涯的好吗，我也没几年能打了，你可别害我！”他又重复一遍。
联盟选手对杨致，有来自骨子里的敬畏。
喷喷也不例外。
“这样。”杨致又说，“骂得我满意了，我就告诉你启民昕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什么？”喷喷放鞭炮的手瞬间停了下来，错愕地抬头又看杨致，“杨神你认真的？”
训练赛里杨致轻飘飘的一句话，山队全员揣摩到现在，都没明白什么叫“手腕没什么劲儿”。
“如假包换。”杨致说。
“卧槽。”喷喷立马切了界面，打了个电话给就在几十米开外的老邱。
老邱接了：“张！珏！你要死啊？！”
“嘘，经理，你先别生气。”喷喷压低声音，“来我跟你说个事儿，现在有一笔交易，就看你能不能抗住高层的压力，富贵险中求了！”
他大概给老邱说了这情况，老邱那边沉默好一会儿。
“可以啊。他杨致愿意卖信息，你张珏就给他卖命去吧！没事别打给我！你队长等会儿还有比赛！”老邱气急败坏地挂了。
“同意了。”喷喷又切回他的扣字页面，接上刚才的对线，边打字边问，“星星有什么问题？”
界面上。
[Mt-喷喷：@thought还嫌不够丢人吗，@thought不配当队长，@谢心树滚出联盟，三位哥哥说得好说得对，你们这嘴是比你们屁.眼还松，叽里呱啦张口就来，我都生怕我插把伞在你们嘴里你们还要舔两口，猪带绦虫如果有智商都说不出你们的狗话，骂thought是因为不敢来和你爹我对线吗，正好我最近新学的才艺是出殡，你们走的时候我保证让你们走得带劲，就怕生前你们这帮小王八闲完了，爹我撒点棺材钱给你们止止痒，不用你们开盒我直接自爆，城景大街107，JQ俱乐部飞车分部二楼mountain一队训练室，来找我，两把solo给你干到菊裂。]
“快点杨神，我还能骂，星星到底有什么问题！”喷喷一脸邀功地看向杨致。
杨致这会儿是真的眼带佩服，啧啧称奇，鼓了两巴掌给他捧场。
“震手，速度慢。”杨致就说了五个字。
“把话带给你们队长，让他自己揣摩去。”杨致看喷喷又和新的喷子激情对线，为对面哀婉几秒，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具体怎么调整你们山队看着办。我帮不了你们。”
杨致只是发现了问题，真要改，难上加难。
看star有没有这个福气去领悟了。
“哇。”喷喷对线很上头，骂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杨神你借刀杀人！”
一个还不一定有用的信息换喷喷给他1v全网，稳赚不亏。
“算了，借就借吧。”喷喷忽然又道，“其实我也很喜欢小thought，杨神，你是不知道，昨天在休息室老彭要请他吃pocky，我提醒他，他说老彭不会玩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还说因为flow的队长是你！”
“我就喜欢这么真诚的人。”喷喷顺手又抓了把爆米花，塞嘴里，淡淡一笑，语气比平时正经了许多，“这个时代最缺乏的就是真诚的人。”
喷喷和小巨蛋也有故事。
他打比赛第一年也参加了春季赛，打完却在小巨蛋门口被媒体堵着，问他是不是真的校园霸凌了别人。
因为山队成绩好，多的人是想尽办法搞他们，喷喷初中上完就没读，但同学爆料校园霸凌，放了几张照片，当时全网嘲，喷喷一边哭着一边操起键盘和人骂，又被网友截图说他素质低，所以霸凌肯定是真的，是实锤。
实际都是误会，喷喷虽然是个小混混但连保护费都没收过，只是因为不爱读书家里没钱，所以每天当个街溜子。
爆料的照片真假参半，喷喷为赚点零花钱给老家邻居修牛棚被人说成是他霸凌同学烧了人家家，造谣一张嘴，而喷喷被坑得很惨，被举报投诉后他家里人还被人/肉，同乡敲诈勒索他父母，喷喷不得不为此赔了很多钱。
而以前的酒肉朋友打电话找喷喷借钱，喷喷打了一万，为了保护对方的自尊和面子什么话都没说。事发的爆料照片里却有一张一万的转账记录，说是喷喷为了捂嘴给的封口费。
此后喷喷变得格外小心，不敢随便相信别人。
当年一团鸡飞狗跳，全是麻烦，俱乐部都想开了喷喷。
转机在于，联盟突然搞了个听证会，是杨致联合FON提出来的。赛事组斟酌几番，采纳了意见，开办后专门解决选手污点事迹，是最权威的公关。而查清楚来龙去脉，JQ俱乐部最后决定留下喷喷，借他钱去解决那堆破事，等他打出名气慢慢还。
钱早还清了，公证结果一出来，沉冤昭雪。而现在喷喷也终于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实力top选手。
以至于喷喷粉丝团全是妈粉。他的超话加精是所有选手里最具代表性的，像对那个时期的见证。
—“逆水行舟，痛必有尽。”
就算是为了这事儿，为了他曾经承过的杨致的人情，喷喷他今天也要把自己的手和嘴留下，帮谢心树说说话。
反正和喷子刚手速和嘴炮实力，对喷喷来说就和呼吸一样简单。
而谢心树本人完全不知道场外什么情况。
他戴好耳机，调整麦，看裁判陆续进入ob。
大赛前不上网，眼不见为净，很多心态不好的选手都会选择这种闭关方式。
谢心树有自知之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心率手环。
手环上面则是杨致给他的手链。
屏幕上出现倒计时，谢心树手指搭上键盘，目光变得认真专注。
Round 1，他第一。
Round 2，他第一。
Round 3，他还是第一。
完全没压力。
原本水平就在线，和小车队solo，谢心树的第一冲线率直接百分百。
但他还是没有玩极限，遇到的几张地图里有跳台，但不见点漂双喷的踪影。
直到Round 6。
小米顶着卷毛坐在谢心树隔壁座位上，破天荒没有先打招呼，而是紧张地检查外设。
他曾经在约的道具训练赛上秀过谢心树，到了见真章的线下竞速对场，居然有点心虚。
见对方如临大敌的模样，谢心树笑了笑，也没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