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思羽，我相信你有能带领一个车队跑完任何一张地图的实力。”杨致看着他，“而且你也会是很优秀的领航员。”
说这话的人正好还不是别人，是杨致。
飞车电竞史上的传奇。
要说缪思羽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光是为了他能早日打职业的愿望来看，他也该同意。
“..我有个问题。”缪思羽大胆道，“既然杨神你要自组车队，那沈流双呢？”
“沈流双？”杨致似乎是没想到缪思羽会这么问，他意外，“怎么？”
缪思羽问得直白：“你的这个车队有沈流双么？”
“我是跑首发位的，要给二号中场做领航员。中场里最稳最厉害的人是沈流双，整个亚洲区都没人比得过他一根手指头。”
“我只给沈流双当领航员。”缪思羽眼底闪着烁光，完全不认为他是在大放厥词，一板一眼道，“你们不是并称flow双强吗。那你的车队，他在是不在？”
杨致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乐得回味无穷。
要治沈流双就得找缪思羽这样的，杨致的算盘没敲错。
于是他在缪思羽的目光里点头，毫无负疚感地开始画饼：
“那什么。他现在不在，但是以后肯定会在的。”
“那我加入。”缪思羽站起身，“我们加个好友？”
“加。”杨致憋着笑拿出手机，“你都不问问我凭什么这么说？”
“无所谓。”缪思羽已经做完决定了，他看到杨致这份傲后心里才算真的有了底气，“双神要是来不了我也理解，解约费估计很贵。”
“...但我还是很期待他能来的。”缪思羽顿了顿，强调。
杨致笑着应下：“行。我肯定让他来。”
“对了。”杨致走之前忽然回头，“有个事得和你说。”
缪思羽点头。
杨致：“车队的末置位我已经找好了。”
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每场比赛的镜头都会着重于此。
人人都想跑好末置位，可惜并不是人人都能跑好。
“也是你亲自邀请的吗？”缪思羽愣了下。
“是。但他情况有些特殊，等你们见过面你就知道了。到时候请你多多包涵。”杨致站在风里，说这话时语气很轻柔，像在托付什么他关系亲密的小辈一样。
缪思羽怔住，点头：“好。我明白。”
等杨致走后，缪思羽站在原地，还在细想。
能被杨致看上的末置位选手....
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致自己就是末置位天花板了，现在国内新人里居然还有能被他选中的人才。
缪思羽不由得好奇，所谓的特殊又是指什么。
他隐约察觉得出来，杨致对这位末置位选手很在意。
谢心树下播后看了看直播数据，重新制定了一下下周的时间表挂上主页，就关了电脑。
他听说杨致开了直播，于是洗漱后躺在床上，看杨致直播的回放。
原本杨致的脸，谢心树就只能在荧屏上看到，他去了杨致家，见到本人，现在又再在屏幕上看杨致，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在他眼里，杨致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
但这场直播谢心树看了还没五分钟，就逐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震惊地看着杨致压骨，听到杨致说跑田园夏，又发现杨致跑到一半开启了追影功能。
“....”谢心树心跳剧烈，脖子发烫。
而且最后杨致还没跑完田园夏。从谢心树的角度看，他觉得杨致要是正常发挥，肯定能刷掉这个地图记录的。毕竟如果真要和杨致1v1竞速，他绝对跑不过。
谢心树清楚自己进步空间还很大。他不矜骄，认得清现实。
决定加入杨致的车队打职业后，谢心树就没闲着，他先是去了学校，找辅导员说明自己要休学的事儿，辅导员也是震惊不已，谢心树好说歹说，说明白了，校方给了他休学申请表，让他填好，还打电话联系了谢心树的父母。
徐雅办事靠谱，不管辅导员和主任问什么，她就一句话：
“休学的事我儿子和我说过了，我支持。”
支持支持，既然家长没意见，等谢心树把材料提交上去后，校方在第三个工作日就通过了他的休学申请。
休一年。
这一年，谢心树会拼尽全力。
谢心树一回到公寓，就接到了电话。
他瞥见来电人，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水，接通：“学..学长。”
“谢心树同学。”杨致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带着磁性，“到家了吗？”
“到了。”谢心树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我..我..我休学申请批下来了。学长，我..我过几天就可以搬过去..”
“好。”杨致笑，“我等你来。”
“...”呜呜。
谢心树鼓起勇气，“那..那个，学长，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这话倒是可以不用当面说，谢心树很怕自己又闹不好意思。
“什么话？”杨致问。
“我想给你推荐一个人。”谢心树手指抠着桌面，紧张，“不是说车队现在..缺人吗，我挺了解各个俱乐部，有个选手...应该会很适合我们车队。”
“...”
杨致勾唇。
真的假的。
如果是谢心树推荐的，那他就是再赔两千万也得把人给生挖硬搬过来了，于是他问：“好。对方叫什么？ID有吗？哪个俱乐部的？”
谢心树假装自己不是很熟，也不清楚缪思羽真名，他慢吞吞道：“ID是feather，应该是JQ俱乐部的，真名..不，不太清楚。”
首发位小火箭。谢心树刚计划要组车队时其实就看中了缪思羽，但他没想到杨致替他扛起了车队重任，现在他只能尽力去给杨致引荐缪思羽了。
结果谢心树更料不到的是，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突然一笑，很开心道：
“谢心树同学，我们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你想要的队友，已经答应我过来了。”
.....
谢心树最近在筹备搬家的事。他先在自己的个人主页挂了时间表，每天直播就两个小时，原本被他刷纪录给吸引来的粉丝们嗷嗷叫，说是不满意，希望snow可以多多直播。
但谢心树没有多余的时间，他联系了搬家公司，打算把自己公寓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带走，最让他宝贝的香水们都被谢心树塞进了行李箱，打算人肉运走，因为他不放心，生怕搬家公司磕着瓶瓶罐罐。
确定好搬家日期，谢心树收到了邀请。
杨致说让他有空去俱乐部看看，缪思羽已经在了。
于是谢心树在休学后挑了个日子，和杨致打过招呼，就在路边拦了车，去裕景花苑。
到了别墅区，谢心树这次刷脸直接进去了。
右侧建筑一层大厅，谢心树刚推开玻璃门进去，就听到大厅内传出熟悉的音乐，轰炸般的鼓点敲在耳畔。
Tell you what's been on my mind.
I wanna make up right now na na na..
I wanna make up right now na na na...
Wish we never broke up right now na na na...
We need to link up right now na na na....
Akon的《right now》。当年飞车一出就买了这首歌的版权，这歌人人耳熟能详，风靡全球，可能乍一听旋律想不起来歌名，但绝对能跟着哼唱，它同时也是飞车热门官方bgm的其中之一，堪称抖腿神曲。
训练大厅座位上已经坐着一个人，整个俱乐部一层和之前谢心树看过的模样也不同了，个人机位上摆了耳机，麦克风等等设备。
缪思羽听到动静，侧头，见谢心树推门进来，他站起身朝着谢心树走去，伸出手：
“你好，缪思羽。”
他耳侧的两搓粉色挂耳很惹眼，眼眸淡淡，骨相凌厉。
“谢心树。”谢心树拘谨地握上缪思羽的手，问，“你在...？”
收回手时，缪思羽闻到了一股木质香，他知道那是香水，轻笑了下，抬了抬下巴，看着电脑屏幕，“在直播，刚刚上播，麦还没开，我打算直播跑图练练手感。”
画面停留在飞车的登录界面，缪思羽电脑还没连上耳机，登录界面的bgm外放着。
“杨神前几天邀请我过来的，我看整个基地也就我一个人，今天他说有队友要来，我很期待，在等你来着。”
“打扰了。”谢心树紧张道。
缪思羽回头看他，“不打扰。你..跑什么位置的？”
“末置位。”
末置位？
缪思羽愣了下，细细又看了谢心树一眼，随后自我介绍，“我在首发，4v4长跑接力我只擅长这个。”
“对了，你能跑道具赛吗？”缪思羽带着谢心树往机位走，“这是我短板。”
“我还行。”谢心树想了想，“中上。”
职业选手见面其实真没那么多话可聊，更何况他两还是刚认识，秉持着赛场上见真章的道理，缪思羽甩了甩鼠标，淡淡：“要不要上号跑两把？”
谢心树怔了下，反应过来，“行的。”
他心里明白，缪思羽这是在试他。
谢心树一向不怕应战，答应得很爽快，然而他屁股刚坐下，餐厅里走出来个人。
“你们这就玩上了？”杨致靠在门框处，意外地看着机位前的两位“新人”。
谢心树几乎是瞬间站起身，就差九十度鞠躬，“学..学长。”
他这一喊，杨致倒是没什么，旁边的缪思羽慢慢挑起眉毛，目光在杨致和谢心树之间来回遛了个弯。
只不过...杨致现在的造型有点奇特。
他没在屋里戴墨镜，倒是在眼睛上缠了一圈一圈的绷带，还在脑后打了个结，他眼眶周围有绿色的药膏痕迹，这是医生给他推荐的中医湿敷法，这土法让他此刻看上去像个纯正的盲人。
“你坐。”杨致瞥见谢心树的举动，失笑，“先跑着吧，缪思羽，你带他熟悉熟悉设备。跑完一会儿我再跟你们说点正事。”
“好。”缪思羽应了声，顺手帮谢心树开了主机，弯腰时低声问谢心树，“..他这样真的看得见？”
“...”谢心树跟着压低声音，秘密交流，“我也不知道。”
缪思羽笑：“我以为你知道呢。”
“为什么？”
“没，我之前误会了，还以为你和杨神很熟。”
“他来找我的时候特地说了，让我关照你。”
“这..这样吗..”谢心树挺不好意思地低头，和缪思羽道谢，“谢谢前辈..”
缪思羽先前是JQ俱乐部的训练生，满打满算也是半个职业选手，和现在的谢心树不一样，谢心树没进TTL就连训练生都算不上，在谢心树心里，缪思羽就是前辈，能被前辈关心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如果缪思羽没说，他都不知道原来杨致在背后还做了这些。
“电脑是智星pro，今年刚出的版本，能算顶配了，没什么好挑剔的。不过键盘是厂商自带，我试了试手感一般，建议你如果搬过来还是把自己的外设都带来。”缪思羽说。
飞车职业赛允许选手自带外设，包括键盘鼠标，旨在让每个选手都有最好的状态。
“好。”谢心树点点头。
“你有号么？要不要借你一个？”缪思羽问。
“有。要什么段位？”
缪思羽瞅了眼自己账号，“我这小号打上钻石了。”
“我有铂金号。”谢心树说。
“那行。”
缪思羽手底下键盘是赛博朋克的风格，键帽黑紫，rgb灯调了同样配色，放桌上就是一道风景，很炫酷。
谢心树抱着简陋的，像大学机房里配的那种全黑机械键盘，默默地接受了缪思羽的邀请，进了2v的组队竞速排位赛的房间。
钻石铂金局....
对谢心树来说就是炸鱼。
“要不然就外放吧。”谢心树侧头。
“嗯？”缪思羽刚要拿起耳机戴上，闻言又放下来。
“我也想听。”谢心树说，“而且你不是在直播吗，我不说话，你按照你的习惯正常来吧。”
“行。”缪思羽笑了笑，“要切歌还是？”
“没关系，有声就行。我习惯听歌跑图。”
缪思羽没再多说，匹配时间里他顺便和直播间粉丝扯皮；
“和朋友双排。”
“今天不开摄像头。”
“给钱？给钱也不开，我长得丑，自卑。”
“打职业？有俱乐部联系过我，以后再说吧，没谈成。”
“底薪？问这个干什么？一般小俱乐部的替补能有五千就不错了，代打都比这挣钱。主要看你跑什么位置，末置位钱最多，大俱乐部..末置位底薪几大万肯定有，奖金+直播+代言分成这些零零散散一个月一辆车不成问题。哪个俱乐部？ ...不方便透露，反正你们听听就算了，别问那么多，我怕被人狙。”
“朋友长什么样？”缪思羽侧头看了眼谢心树，“朋友是帅哥。帅得你腿软那种。”
谢心树：“...”
过了会儿，马上要开赛了，缪思羽突然道：“弹幕问朋友喜不喜欢杨神。”
说完缪思羽哼笑：“你们也就在我直播间能满屏刷杨神了啊，去别的地方给我小心点，特别是大山一队直播间，一刷一个禁言，信不信？”
[信信信笑死我了]
[我们山队怎么了？我们山队的美德就是大度！连续五个赛季在世竞赛败给flow止步五强，堪称飞车竞技的冠军引路人]
[我什么时候看到冠军引路人才能不笑啊啊啊]
[楼上夺笋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flow现在没有杨神了。T T]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所以朋友是谁的粉丝！！朋友有要打职业的打算吗？]
[feather为什么不开摄像头！！你前几天明明开了！！你的粉色挂耳别藏着掖着了！！]
弹幕一通大杂烩，因为缪思羽提到了杨神，这会儿直播间全在扯皮flow和mountain的恩怨情仇，以及杨致和FON解约的近日头条。
谢心树随便瞥了下缪思羽屏幕，就捕捉到很多关键词，他收回视线，没什么表情地接话：
“喜欢啊。”
“朋友喜欢的。”
“玩飞车没有人会不喜欢杨神吧？”
缪思羽闻言内心震惊，握着鼠标的手一顿，他下意识地看向弹幕，果然起飞。
[玩飞车的没有人会不喜欢杨神！！！！]
[朋友品味很好呜呜呜呜]
[可不可以让朋友友情出镜啊！！这个声音好小啊，你们是不是离得很远？！]
[听这朦胧声音居然就感觉很帅]
谢心树面不改色地看着屏幕上方的倒计时，right now还在他耳边“nanana”地播放，五四三二一后，谢心树段位起步，一骑绝尘。
缪思羽不再看弹幕，紧跟着出线。
空喷、落地喷、氮气延续×3、侧身漂移。
甩尾漂移、弹射甩尾、氮气延续×11...
快速出弯、CW喷、WCW喷、进阶氮气出弯、氮气延续×23...
谢心树抽空低头看了眼键盘，他眼神流露出一秒的可惜，抬头又继续瞟右上角小地图。
停滞漂移、最佳CWW喷、小漂双喷、氮气延续×37...
排位赛地图三星，两分钟就跑完了，跑完谢心树和缪思羽几乎同时冲线，后头其他排位选手没在十秒内到达终点，这场排位就他们这队有成绩。
“..”缪思羽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压压惊，缓缓看向谢心树。
杨致找来的末置位选手，有点意思。
“你要不然去找杨神借一把键盘来，我们再跑一局。”缪思羽认真说。
很明显，这几十块的垃圾键盘束缚了谢心树的实力。
谢心树呆了：“找..找..找谁借？”
“杨神。”缪思羽恳切道。
“据我所知杨神是键盘发烧友，你借把外设来，我们下把能把排位赛地图的纪录刷了。”缪思羽说。
“...”谢心树抿唇。
“去吧。我等你。”缪思羽闭着麦，坐在座位上冲谢心树笑。
看谢心树终于挣扎着起身后，缪思羽非常淡定自如地抄起手机，给杨致发信息。
[我同意让谢心树做队长。]
本来在俱乐部内，职业队队长一般都是交给末置位的。跑了这一把后，缪思羽更没异议。
杨致回得很快，勾唇：[是吗？]
[你们都说什么了？]
缪思羽：[你亲自问他吧。]
杨致在餐厅打着电话，后头响起敲门声。
“学..学长。”谢心树喊他。
....
“这法子真的有用？”杨致提出质疑。
“有没有你不也用了吗。”医生冷笑，“给你开了两管药膏，先前给你的眼药水也要继续用，别让我抓到你再开什么直播，还是半小时那种的，我会让你死得很惨你知道吗。”
“....”杨致笑出声，“知道。”
“还有啊，湿敷两周后记得再来复查，你之前还做过激光手术，可不是开玩笑的，眼睛到底有多脆弱你懂吗，如果你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就另寻高就吧，我治不了你。”
见对方语气带了点怒意，杨致笑笑：“行，谨遵医嘱。”
此时门外刚好传出声音。
谢心树在外面等，杨致看了看通话界面，问：“一会儿打给你？我这有点事。”
医生骂骂咧咧地挂了。
杨致开门后看着谢心树：“怎么了？”
这会儿杨致已经摘了湿敷带。
其实刚才杨致出去和两人说话时，他就注意到谢心树今天的穿搭。
外面罩了蓝白的运动服，两条腿笔直修长，青春洋溢，年轻的面孔还带了点稚嫩，喉结微微突出，说话时视线总是一触就躲。
一把飞车跑完不超过三分钟，可是这三分钟时间里杨致和医生通话心不在焉的。
他匆匆忙忙看了谢心树一眼就巴不得把眼睛挂在谢心树身上，从头到尾里里外外地瞄个遍。
“学..学长。”谢心树壮着胆子问，“我能不能找你借...借把键盘？”
“可以。”杨致答应得很爽快，他意外，“缪思羽叫你来的？”
“嗯..嗯。”谢心树点头。
“和他跑图感觉怎么样？”杨致领着谢心树往外走，去了隔壁。
杨致家没什么变化，谢心树被杨致带到了书房，他边走边说：“挺..挺好的。前辈.....很好相处。”
“有我好吗？”杨致问。
谢心树瞬间紧张，刚要说话，杨致就开了灯，整个书房亮堂起来，面前一整排的置物架上放满了键盘，简直算得上琳琅满目。
“随便挑。”杨致弯腰捡起地上的快递盒，“喜欢什么类型的？”
“左边一溜都是塑料键盘，量产，不过都算顶配了，我换了声音包，轴是我手润，中间一溜各种铝坨坨木坨坨，右边一溜是私人订制，市面上没有。”
“你看看想用什么，自己选。”杨致靠在桌角边，单手撑着，手臂青筋虬结。
本来谢心树就是想借把键盘应付了事，结果杨致一上来给他铺展开了一整面墙的大阵仗，让谢心树不得不重视起这件事，他深呼吸一口气，藏着的野心蠢蠢欲动，于是他出乎意料地问：
“我能借‘法老’吗？”
杨致突然看向谢心树，眼眸里带着明显的惊讶，随后笑：“你还知道法老啊？”
“想玩法老早说，我找找。”杨致嘀咕几句起身，“这东西好多年没用，估计给我压箱底了。”
法老是飞车首届世竞赛给冠军车队的mvp选手个人量身定做的键盘，全球独家一款，这把键盘被国际赛事组空运给杨致了，包邮到家，当年杨致首摘世竞赛冠军杯时报道满天飞，这把键盘含金量很高，之后在二手市场上被狂炒，有人愿意出价百万买这把键盘。
不过杨致也不缺这一百万，就算缺也不可能会出。
这代表一种荣誉，甚至是飞车电竞里程碑。
俗称有价无市。
这款键盘的键帽是意大利独立设计师画的稿子，键帽上有古埃及文字，左右上角各有一个个性键帽，是第八代和第十代法老的画像，浮雕设计，可玩性很强，还能自己粘贴小摆饰，整个键盘庄重肃穆，有历史的厚重感，还有扑面而来的优雅。
杨致拉开展示柜找了半天，从犄角旮旯里把法老给抽了出来，递给谢心树。
“玩吧，如果你能带着它重回世竞赛，也算是它功成身退了。”杨致开玩笑道。
谢心树双手接过这键盘，键盘很重，压手，但他接得稳稳当当，像是交接奥林匹克火炬。
杨致盯着谢心树谨慎的动作，扬唇轻轻笑了，意有所指地问：
“这键盘现在除了我，就只有你用过。”
“所以谢心树同学，你能不能带我赢啊？”
像临时被提问的考生般，谢心树听出来话中意，手心冒汗，嘴唇抿唇直线：
“...能。”
他顿了顿，有力又坚定地重复了遍：“我能。”
“...”
似乎是被他这眼神烫到，杨致眸色沉了点，他伸手，又顿在半空，临时道：“..你脑袋给不给人摸？”
“..”谢心树耳朵发烫，“可..可..可以...”
于是杨致毫无负担地揉上谢心树脑袋，把他头发搓得乱糟糟，“走了。”
杨致带着谢心树出了书房，顺手给锁了门，谢心树抱着键盘跟在杨致后面，前头人回眸：“轴我安的45g，你是手重还是肌无力？习惯用什么克数的轴？”
“我...”谢心树咽了咽嗓子，“45g可以的。我..我手算重。”
杨致笑了声，“手重啊...手重好。”
他视线下移，看了看谢心树的腰腹。
“...”这一眼让谢心树方寸大乱，他整个脖子都发烫。
好在哪里？
杨致刚刚在看什么？
他目光忍不住看向杨致的手，青筋盘亘，脑子里忽然嗡一下着火了。
他不知道杨致什么意思，可能人家根本就没意思，只是顺口说了句敷衍自己的话。
但是谢心树却确确实实地想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思想不端正，应该罚站，应该抄道德经！
他两回到了基地。
一层，缪思羽坐在座位上刷手机，时不时念几条打赏。
见谢心树回来，他闭了麦，“借到了？”
“借到了。”谢心树拉开座位入座，“还是双排吗？拉我吧。速战速决。”
他像换了个人般，脸上表情挺冷酷，带着股认真的劲儿。
缪思羽视线落在谢心树桌面的键盘上，眉毛一挑，错开肩膀看向谢心树后头的杨致。
“杨神舍得借法老？”缪思羽惊奇。
“开了眼了。”
谢心树担心道：“我那个..”
“没事儿，外设你没带，找他借很正常，给你法老说明他看好我们这个车队。毕竟他说过，组这个车队是为了夺冠。”缪思羽把谢心树拉进排位赛房间，“你不用怕我有情绪。那个..心树，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就是你难道没感觉出来杨神他挺在意你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