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的哼了一声,还是叠了起来,打算等这小子自己来取。
不服输的许泽礼找了入住客栈小二打探消息,最后才知道关于百生堂的一些旧事。
百生堂是华湖府出了名的老医馆,据说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本来这一代的医馆馆主并非是陈悬河,而是他的大哥。
只是三十年前,陈悬河的大哥为了个落魄的清倌儿非要与定了娃娃亲的曹家公子退婚,被他们的父亲一气之下逐出了家门。
故而,这百生堂才传到了陈悬河的手上....
世上哪有隔夜的父子仇,不到半年,陈老大夫就后悔了,想要寻陈悬海回来。
只是寻遍了整个华湖府都找不到陈悬海的踪迹了。
有些知情人所说,陈悬海是外出跑商的时候被山匪掳走杀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陈家禁止旁人议论他们陈家的事情,违禁者,陈家恕不医治。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华湖府府城的人还是要给陈家几分面子的。
现如今小二敢讲,也是因为事情过去了三十年了,陈家对这件事情看的没有那么的忌讳了。
之所以忌讳,要么是恨,要么就是在意。
观摩陈悬河的前后反应,许泽礼觉得不像是恨....
故而在次日考试以后,许泽礼坚持登门拜访。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观摩下,他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陈悬河对于陈悬海绝对是没有恨的,也正是以这个为诱因,二人交换了条件,陈悬河说出了自己就是卖给尙江石他们巴豆粉的大夫。
而许泽礼也告诉了陈悬河,他知道陈悬海的下落!
最后,许泽礼磨得陈悬河上衙门作证,陈悬河在许泽礼的恳求下,还是答应了。
也正是陈悬河的如实相告,才让许泽礼知道了原来谋害他的是两个人...而非尙江石一人!
许泽礼蹲到尙江石的身前:“尙同学,我希望你日后诚心向上,日后虽然与考场无缘了,但是你还有你的家人,可是多要为你的妹妹着想一下,听说她今年才十岁啊。”
这一句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尙江石的父亲虽然是个小地主,但是他的妻妾可不少。
尙江石的阿娘虽然是正室,但是他父亲的那几个姨太太可不是好惹的。
尙江石看着许泽礼眼中的淡漠,第一次感觉到了后怕,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许泽平两兄弟走出县衙时,还是钱师爷相送的。
看着昏暗的天色,钱师爷客套的说道:“许少爷,庸书家还有几间空房子,天色已经昏暗了,不如到庸书家住一宿?”
许泽礼客气的拱了拱手:“多谢师爷抬举了,不才的书童已经开好客栈了,就不劳烦师爷了。”
钱师爷笑呵呵的说道:“竟然如此,庸书就挽留了。”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许泽礼才带着许泽平离开。
许氏两兄弟离开后,洪县令才现身:“师爷,觉得此人如何?”
钱师爷微微眯眼:“大人,此子做事缜密又狠辣,非池中之物,想必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啊!”
洪县令先是赞同的点头,随即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钱师爷不解:“大人,这是为何叹气?”
洪县令浸淫官场这些年,最开始确实也被许泽礼父子糊弄了过去,当真以为许家大伯戏定了一门亲事....可是后来仔细想想,怕这是婉拒亲事的托词。
现在想来,若是够不上正经的姻亲。
嫁个庶女过去,做个妾室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再是惋惜,现如今也是不可能的了。
洪县令摆了摆手:“无碍啊无碍。”
因大破拐卖案,可是牵扯了诸多人下了水,他的升迁令也下来了。
八月即将前往东华州担任通判一职,东华州亦是像永安州一般,是个散州,而非直辖的大州....只不过它隶属东湘省隔壁的西湖省冬庭府所管辖。
“平平,可是饿了?”
比起贫瘠的清水镇,这县城确实是繁华许多。
出了衙门,他们一拐就来县城最繁华的大街,一路上各种叫卖的小摊主,有吃食、亦有把玩的手工制品,更是有猜谜的大红灯笼。
河洛县县城确实如他想的那般,并不如电视上演的那般繁华....
东湘省的位置偏南,挨不着战争的洗礼,故而河洛县县城的城墙都不是砖城墙,而是夯土堆砌的城墙。
庆幸的是城内街道都是青砖铺垫的,下雨天路面就比较干净,这点是要比清水镇强一些。
大街上来往叫卖的小贩,充斥着对生活的期盼,虽不如想象的繁华,但因为大景朝没有宵禁的规定,使得夜间也是热闹的。
瞧着这些洋溢着笑容的行人,许泽平眉眼一弯,指着前面卖的糖人:“阿兄,我可以带着糖人回去给阿姐他们吃吗?”
许泽礼听着老幺兴奋的声音,就知道这孩子过于兴奋都忘记饿这回事了。他伸手微微揪起他的耳尖:“糖人的事情明日回去了说,现在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许泽平吃痛的踮起脚尖,“阿兄轻点轻点,痛痛、痛。”
“那我说话,可是听着了?”
许泽平乖乖的点头:“都听着呢,阿兄,我饿了。”
许泽礼害怕人多会将他们冲散,顺手牵起了老幺的手往前走。
许泽平一边走,一边还问道:“阿兄,糖人都是用什么做的啊?”
“想必是饴糖吧。”
许泽礼虽是见多识广,但他着实没有研究过这个吃食,所以在说的时候,确实有些迟疑。
“饴糖是什么?”
“嗯,平日里阿奶给你吃的胶糖,就是饴糖。”
许泽平来了大景朝这么久,自然也知道糖在古代有多么的金贵。那么半斤的胶糖,可就要半两银子....
要知道一斤大米都才三文钱,可想而知这糖又多么的金贵。
“啊,那糖人岂不是很贵?”
“阿兄,也不知道,阿兄不爱吃这个玩意。”
“那阿兄,饴糖是怎么做的呢?”
许泽礼听着老幺这绕来绕去的追问,就知道他的心思还没有收回来,他俊朗的眉眼渐渐沉了下来:“平平,阿兄答应明日给你买了,你是不相信阿兄吗?”
许泽平嘟嘟嘴,“不是嘛,阿兄,我真的是问问。”
许泽礼表示怀疑,他前世可是带过两个儿子的,他知道这些小家伙的小心思,嘴上说着不要,但实际上是拼命的引导你去为他办事。
主打的就是一个嘴上不要,眼里冒光。
对上老幺真诚的眼神,许泽礼心里有些狐疑,难不成自己真的是猜错了?
“当真?”
许泽平用空着的手掌发誓:“阿兄,我发誓嘛。我要是骗阿兄,我就是小狗!”
“好好好,阿兄相信你,那么我们赶紧去吃饭吧?不按时吃饭的小孩是长不高的哦。”
许泽平加紧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他现在就想翻个白眼....这敷衍的态度,和蓝星上那些父母有什么区别?
次日,阳光还未照入许泽平的脸庞,他就已经睁开了双眼。
定点的生物钟可不是说着好玩的,自打上私塾以后,他的生物钟就已经养成,不管前一晚几点睡的,次日卯时左右就会醒来。
五月天,卯时天色已经明亮。
他下意识的往身侧一看,果然床榻的另一半已经空了,阿兄已经起床了。
早上是最好赖床的,他蹭了蹭被子,一点都不想起来。
许泽礼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就晓得老幺醒了,“醒了,就起来吧,用了早饭,我们去逛逛也就回去了。”
听着少年清越的嗓音,许泽平不情愿的探头,原来阿兄正靠着窗在看书。
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金线,还能够看到少年脸上浅浅的绒毛。
还真是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许泽平挠了挠脑袋,浆糊的脑子也开始运转,也不知道日后阿兄会便宜了那个大白菜?
“嗯,阿兄,我就起了。”
昨日第一次与许泽礼同床共枕,许泽平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有想到他沾着枕头就睡了。
还真是低估了小孩的身体状况呢。
倒是许泽礼一晚上没有睡好,一晚上都不知道被老幺踢了多少脚...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被这孩子脚一蹬,又给踢醒来。
若非是老幺睡得口水流一枕头,他都以为这孩子是在暗搓搓的报仇。
为了睡好觉,只能够将孩子双腿给拢的紧紧的,许泽礼这才睡着了。
只是睡着了后,一个松懈,差点就被踢成了个太监....
疼的许泽礼都想给这孩子哐哐哐两拳了。
缓了半响,才直起身子来。
看着窗外已经微明的天色,许泽礼索性就起了床。
许泽平一起床,看着许泽礼浓重的黑眼圈,试探性的说道:“阿兄,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许泽礼嗤笑一声:“噩梦没有做,倒是被一只小狗踢了无数脚。”
许泽平最是识趣,他知道这个话题在继续下去,自己肯定是会挨揍的。
洗漱好了,兄弟二人就下了楼。
此时,大虎早早的就等在了大厅里,见他们二人下来了,熟练的拉开椅子,催促小二儿上菜。
从县城回清水镇有两个时辰,许泽礼怕老幺肚子饿的咕咕叫,自是昨日就交代了大虎要点些硬菜。
毕竟,头一天来县城,老幺一路上咕噜咕噜叫的肚皮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热腾腾的老鸭汤、配上新鲜出炉的大肉包子,立马就吸引了许泽平的双眼。
吃饱喝足以后,许泽礼带着许泽平逛了逛县城,买了些小礼物后,又带了几个许泽平心心念念的糖人,这才驾着马车踏上回程。
买糖人的时候,许泽平见老爷爷长的慈眉善目的,还想问糖人的做法,却没有想到遭到了老爷爷的婉拒:“小家伙,吃饭的家伙都告诉你了,那我这老头子还吃什么呀?”
在老爷爷满眼笑容的神情中,许泽平有点不舍得掏了铜板。
如他想的那样,糖人果然不便宜。
一个糖人,五个铜板。
买了四个糖人,就花了二十铜板。
许泽礼本来想付钱,却被许泽平拒绝了。
起初他的不知道为什么的,但是当上了马车,许泽平将那只小老虎糖人递到他嘴巴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阿兄,阿奶说大人都是不吃糖的,但是阿兄还是个孩子对吧?”
对上老幺那双明亮的眼眸,许泽礼心头微微一震,他现在也是个孩子,不需要每天绷的那么紧。
“阿兄,你的老虎。”
许泽平递了好一会儿,正当他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许泽礼却接了过去:“谢谢平平,我很喜欢。”
许泽平嘿嘿一笑:“在我的心里,阿兄就像这只老虎一样,威猛有霸气。”
重要的是,无所不能。
许泽礼给予许泽平的教导,说句实话,许松山都给不了。
亦父亦师亦兄又亦友。
不仅手把手的教导他的规矩礼仪,还手把手的教导他读书识字、更是替他背锅挨打、还能够像朋友一样陪着他成长。
许泽礼看着他手里剩下来的三个糖人,一只小兔子,一只小猫咪,一只小狗儿。
轻笑一声,“平平,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哦。”
许泽平哼一声,“阿兄,你坏,明明知道我生肖属狗。”
一路上两兄弟说说笑笑,好不快活~而这边许松山他们却是望断了秋水。
因为许泽礼府试中啦!
还考中了第一名!
这下许泽礼是县试、府试双案首啦!
已经实打实的有了童生的功名,接下来若无意外秀才的功名是跑不掉了。
许松山他们之所以是望断秋水,皆是因为院试的时间公布了。
就在六月初一!
“回来了,回来了,礼少爷他们回来了。”
大虎刚将马车停在许宅的门口,守在门口的粗使丫头就迫不及待的往后院报信去了。
就在大虎大包小包的下礼物时,许泽平就率先往宅子里头走去,就当他准备迎接阿娘他们迫不及待的关注时....
却没有想到,一向是万众瞩目小宝贝的他,成功的被许家的两位大长辈给忽略了。
许林氏扶着许唐氏急冲冲的走到了门口,迫不及待的将许泽礼围在了中间。许林氏红着眼眶,一巴掌打在了许泽礼的手臂上:“你这死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告诉我们一声!”
许林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若不是你这次去县城告官....我们怕还是要蒙在鼓里的。”
是的,许泽礼中药一事,除去和他同一屋的丁一强以外,他谁都没有说的。
饶是许松山也只当是这孩子吃错了东西闹了肚子,对于此事十分的愧疚,在之后陪考的日子里,对于他的吃食更加的精细,每一道菜品都要自己先吃,确定没了问题才会让他吃。
说实话,丁一强也是个嘴严的,他只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柳先生....还有一个就许泽平,关于许泽平确实是他不小心着了道。
而告诉柳先生,因为他希望许泽礼能够受到公平的对待,希望柳先生能够开除尙江石此等心术不正的学子。
当然柳先生也做到了。
就在昨日,尙江石被捕快押走以后,柳先生也放出了话,他青海私塾不收心术不正之人,从此尚江石与他们青海私塾没有半点关系。
其实对于柳先生的做法,丁一强觉得不够解气,因为柳先生明明可以在他说出事实的那一日就开除了尙江石的....但他没有,而是非要尘埃落地以后,在说出这么不痛不痒的话。
丁一强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心中有了答案,就跑到了青海私塾向柳先生求证。
这一刻,他却在柳先生这里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柳淮之不急不缓的给他倒上了一杯清茶:“一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如何能够提前知晓府城中发生的事情呢?”
丁一强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有一瞬间的懵:“先生,何出此言?”
“泽礼病了,没来上课,我却知道了实情,提前开除了尙江石,你说会有怎么样?”
“要么有眼线,要么有人告小状。”丁一强的思绪转了转,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先生的做法。
先生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哪里来的眼线?
而告小状之人....他们首先会怀疑的对象就是自己,因为他不仅与许泽礼的关系要好,更重要的他与许泽礼住一件上房。
而事实上是,他们的怀疑没有错,就是自己告的小状。
做好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做那个群而攻之的好人。
同窗他们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义之事,而是这个人很可怕,喜欢背地里偷偷的告状。
所以先生这是在保全自己。
做一个好人不容易,而做一个好官更不容易。
柳淮之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一强,你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之人,先生给予你的建议,若是日后为官,尽量选择外放做个地方官。”
至少地方官,在将实权握住以后,是你一言堂的地方。
看着青海私塾的这几个大字,丁一强心里的那种违和感再一次冒了出来,柳先生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吗?
许泽礼任阿娘和阿奶“打骂”,在她们发泄完了以后,才开口解释:“阿娘,你知道的,阿父身体向来孱弱,往年一换季就要病上十天半月的,阿父陪我府试已经够辛苦的,若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我怕他一激动受不了。”
许泽礼科举考试可以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自己本人没有多大的感觉,倒是许松山一天紧张兮兮的,时常半夜睡不着觉,要害怕给到自己太大的压力,每次都说是认床才没有睡好。
若不是那日丁一强的阿父喝多了说漏了嘴,说许老兄时常梦魇你名落孙山了....
许泽礼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许林氏她们知道许泽礼说的是事实,无法反驳,小声说道:“那回来了,你可以给我们说啊。”
许泽礼继续哄骗的说道:“阿娘,阿奶,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受了委屈,一定跟你们说。”
正当许泽平一个人落寞的emo时,程哥儿若无声息的走到了他的身边,甜甜的一笑:“平平~你,回来,了啦。”
程哥儿说话还不快,但是吐字却已经很清晰了。
许泽平瞬间被治愈,果然这个弟弟不是白疼的。
“喏,程哥儿给你的礼物!”
程哥儿看着平平递到面前的糖人,眼睛都亮了,给他还带礼物了?
看着平平手上那只活灵活现的小猫,他有些激动:“谢、谢、谢谢平平。”
因为激动,程哥儿说话还有些打卷,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收到礼物了。
小孩可爱的样子,让许泽平有些手痒,想要捏捏他的小脸。但因为自己的身高不够,嗯,算了吧,毕竟性别有碍。
“哼!平平,你偏心。”
就在程哥儿轻轻舔了一口糖人时,许泽平的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童声。
许泽平回头一看,果真看到了高他一个头的许泽柔,“平平,你还说我们姐弟天下第一最最好。”
许泽平如何不知道自家二姐姐再是温柔端庄,也掩藏不了那颗吃货的内心,他立马将油纸里的另外一个糖人拿了出来:“阿姐,我们还是天下第一最最好的姐弟吗?”
看着面前可爱的小兔子,许泽柔有些不自在,微微的清了清嗓子:“当然是天下第一最最好的姐弟的,你永远是我最最好的弟弟。”
说罢,许泽柔就自然的从许泽平的手里拿过了兔子糖人,幸福的轻轻的咬了一大口。
今日姜麽麽回家探望亲戚去了,所以她没有人管~
就在他们几个小孩子嬉嬉闹闹的时候,许泽礼已经被两位大家长拉了进去,开始商谈院试的事情去了。
第85章 少年初长成20
清水镇就巴掌大点地方,许泽礼考中府试案首的事情不到一日就传遍了整个清水镇,不少的乡绅富豪都上前来打探许家是否举办宴席。
许松山都以院试在即给推推脱了。
正是有了许泽礼的珠玉在前,使得丁一强这几位考中的学子都沦为了陪衬。
故而在他们几位学子相聚商量前往府城参加院试时,都纷纷下场调侃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童生,说他们白白痴长了十五六岁,到头来被个小孩兄踩在了脚底下。
搁在上辈子,许泽礼说不定真就臊红了脸。
但这辈子早就成了老黄瓜的他,丝毫不客气的调侃了回去:“这又不是第一次被小孩兄踩在了脚底下,害臊什么?”
丁一强摸了摸鼻子,“你们瞧,我都说了小孩兄是个厚脸皮,你们非不信,现在好了自找苦吃吧。”
胡睿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嬉皮笑脸的说道:“嘿嘿,谁让小孩兄太优秀了,使得我内人都嫌弃我不上进了。”
这些人中,胡睿是最年长的,已有十又□□,家中担心他功名没考上又还是老单身,故而早早给他娶了妻子。
“就是就是,也害的我定好的亲事差点就黄了。”林山海恨恨的看了一眼许泽礼,原本说好的等到他中了童生,就交换礼书....现在好了,有了这个小孩兄在前,他的未婚夫郎非说要等有了秀才功名才愿意交换礼书。
幸好他生的好,死皮赖脸的去他未婚夫郎家晃了好几圈,磨得交换了礼书。
只要等到院试一过,到了七月初七就能够成亲了。
害的他们这么惨,调侃几句怎么啦?又不会少一块肉。
许泽礼原本还有几分同情这些人,在听到他们说道自己的亲事,不由的心肠就硬了,傲娇的说道:“怪我咯?哼,自己不争气被内人嫌弃了有什么办法?”
说罢,许泽礼还不解气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两人,昂起了下巴:“我以后才不会被我夫郎看不起!”
小孩兄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满满的酸气。
“哦~小孩兄这么硬气,毛长齐了吗?”
有了林山海打头阵,胡睿不怀好意的一笑:“毛都还没有长齐,就开始思春了。”
丁一强倒也想下场戏言,但是想到自己还想娶人家妹子,自不可以得罪了未来大舅子。
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未来大舅子,丁一强连忙打圆场:“今日儿咱们聚齐是为了商量正事,万万不可伤了和气。”
许泽礼:很气。
但是他们说的是事实.....
“丁兄,院试需要五人结保,现如今我们还少了一人,可有合适的人选?”
县试、府试、院试三试皆是需要五人结保的,就是害怕有人冒名顶替名额将真正的学子挤兑了出去。
毕竟在前朝时期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幸好被害的那人大难不死,被推下悬崖后被一户农户救了。
整整养了三年,才勉强能够下地。
虽然瘸腿失了科举的资格,但也要为自己把身份夺回来。
一路告官,硬生生的将那个夺了他身份的贼人从高台上拽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的发生,童子三试都增加了五人结保这一项。
而到了乡试就不要结保了,皆是因为过了院试,考中了秀才,官府就会画一幅肖像画收录编策在他们县衙宗卷中,这样也算是秀才的一个小福利吧。
丁一强的父亲走镖,想必关系极广,故而胡睿和林山海下意识的看向了丁一强。
丁一强木木的摇了摇头,他阿父走镖认识的大部分都是些三流九教....能有几个清贵文人咯?
许泽礼冷着一张俊脸:“我认识个相熟的学子,考中了五十四名,若你们相信我,明日我就去问问他。”
许泽礼一开口说五十四名,他们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一个人,长海私塾欧阳毅!
长海私塾欧阳先生之子,今年十三岁。
许泽礼在长海私塾之所以不讨喜,皆是因为他带坏了欧阳毅。
欧阳毅打小读书就认真,而当他入了私塾以后,带着他逃课玩蛐蛐的,又如何会得欧阳先生的好脸色?
这届府试,清水镇一共就考中了六人,青海私塾五人,长海私塾一人,余下的全军覆没。
“如此劳烦小孩兄了。”
林山海两人促狭一笑。
最后他们相约了前往院试的时间,五月二十日早上在清水镇镇口相聚,便就各自回家了。
欧阳先生虽然对他没有好印象,但是念在大伯的面子上,定然不会拒绝结保一事的。
毕竟,两家的节礼就没有断过。
许泽礼摸了摸下巴,也有好些年没见过欧阳毅了,也不知道这个坏小子长高了没有。
也怪自己年少不识人,明明被人当着枪在使,偏偏还背了黑锅。
“平平,高一、点,在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