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张逍林的坏主意,是想玩仙人跳啊?
听着张逍林口若悬河,怎么摸到乔九歌他们下山的路上...然后将事先猎好的猎物扔到后头,等到桥九歌他们捡拾了猎物,再诬赖乔九歌捡了他们所有的猎物。
额,最后肆意索赔。
实在不行,就凭靠武力生抢。
施华休息够了后,直接将张逍林这一损招怼了回去:“张逍林,你可别再这里教坏小孩。”
张逍林哼哼说道:“我哪里教坏小孩了?”
“别忘了洪家少爷还在呢!你可莫要把所有人当成,傻子来戏弄。”施华说起这茬,才想起,洪东宝人呢?
有了洪东宝托底,张逍林就识趣了,不提这坏主意了。
"泽平,洪家小少爷呢?"
起初施华等人是追着李戍他们跑的,哪想他们就是慢了半拍,追出去的时候,就不见李戍等人了,反倒是坠着盛长泓他们的等人。
现如今自己等人都回来了,不可能李戍他们还没有回来吧?
许泽平没有直接说洪东宝去哪里了,只道:“洪少爷看中了这条道,我们现如今箭矢多,占了优势,不如换条道上山吧?”
张逍林缓过来后,又开始惦念自己看上的那几头野猪了,觉得不服气,要同洪东宝去理论理论。
许泽平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最终张逍林的不服气,被许泽平四人联手摁了下去,他们五人下了坡,绕了另外一条道上山。
此时的太阳已经落山,也就没有惦念游猎大野物了。
而许泽平得了洪东宝的应承,也不怕在元知州哪里走漏了风声,最后五人各凭本事,看见什么逮什么,最后还满载而归。
等到许泽平他们一行人扒拉着一串野物回去的时候,就打听到了一则消息,洪家少爷突发点急事,跟着西河的军爷一道回南洲去了。
至于元知州在洪东宝回去后,留下了赏银后,也跟着出了博文。
乔九歌他们一队确实是正经游猎的,猎了一窝野兔并着一头野鹿回来。
这鹿不是闻名白鹿山的白鹿,而是一头罕见的麋鹿。
许泽平这一队虽说猎了不少的野物,但多数都是野兔啊野鸡之类,唯一一头拿的出手的,也就是一头野山羊。
洪东宝他们退出了比赛,另外三队手上也并没有什么箭矢,不成个气候。欧阳绪在轻点过后,将游猎的魁首判给了乔九歌他们一队,没办法,这麋鹿太过于罕见了!
颁奖过后,趁着气氛正好,欧阳绪索性就燃了篝火,举办了篝火晚宴。
呜呜箫声响起,不少的学子自告奋勇的来为野物抽筋扒皮。
篝火宴席,难得一见,博文的众学子一个个的都是沸腾不宜,吟诗的吟诗、抚琴的抚琴,这一晚上的好不欢快。
就连平日里难得聚乐的掌院,都出现在篝火宴席上同他们一起载歌载舞。
一夜好梦,已是次日。
看着窗外绵绵细雨,今日休沐,许泽平难得赖了一次床。
一直到辰时三刻,小虎进屋喊他起床,许泽平才拖着酸软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昨日在山上跑了大半日、晚上又跟着众人围着篝火跳跳闹闹,饶是晚上泡了热水澡,今日许泽平还是觉得小腿肚子和手臂酸痛的极了。
还好小虎是个粗中有细的,他看出了许泽平的不爽利,帮忙的打了井水,在小虎的帮助下,许泽平十分舒心的洗了漱、用了膳。
吃过早膳后,肚里有了货,整个人也有了精气神。
昨日之时,许泽平就让小虎找好了进金州城的马车。
今日细雨连绵,小虎本以为少爷没有什么当紧之事,不会再去金州城了,正当他想说出山长邀少爷共进晚膳之事的时候,许泽平开口说道:“小虎,昨日嘱咐你找的马车可寻好了?”
“寻好了。”小虎如实相告,“今日小雨天,跑马车的人并不多,故而在小的托人找马车的时候,撞见了欧阳山长,欧阳山长就借了马车让小的给您使,还托小的带了话,说今日想邀您一起用晚膳。”
许泽平在博文这么一年多的时间,两师兄弟关系也是比较亲和的。
欧阳绪是个会做人的,逢年过节都会想要许泽平用膳,但平日里并不是个好事者,不会事事都管着。故而平日里,也只会是有什么大事情,就会想要许泽平用膳。
听到小虎这话,许泽平垂下了眼帘,他突然就想到了昨日元知州....他估摸着,师兄应该是有什么要跟自己说的。
从博文到金州城,一趟也就半个时辰。
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许泽平进入金州城主要也是为了话本子,所以折腾一趟也不耽误时间,就让小虎去回了欧阳绪晚上准时赴宴。
小虎得了许泽平的准信,在将许泽平送到欧阳家的马车后,就准时回了欧阳绪的信。
小虎已经习惯每次少爷休沐独自前往金州城一事了,最开始心里也有些别扭,觉得少爷是不信任自己这个书童。
后来回了一趟清水镇,在大虎哥哥的点拨下,心里也就通透了。
主子对自己在宽裕,那他们也是主子。
从他们卖进许家,签了卖身契那一日,就是许家的下人了。主子要怎么做都是他们高兴的事情,我等不过是个奴才,哪里能够将爪子伸到主子哪里去?
要论调教奴仆,十个许泽平都不是一个许泽礼的对手。
大虎的话,何尝不是背后的许泽礼在指点?
酉时一刻,许泽平准时敲响了欧阳绪的院门,赴了这场晚宴。
欧阳绪先是给许泽平倒了一杯酒水,然后说道:“泽平,师兄是个糊涂蛋,昨日之事,也是师兄越界了,不知你可否原谅师兄这一次?”
“师兄说哪里的话,说这话小弟就不乐意听了。”许泽平揣着聪明装糊涂,笑呵呵的说道:“师兄也是为了小弟的着想,才想着引荐给元知州不是吗?”
欧阳绪其实也习惯了许泽平的直来直去,猛地听得他文绉绉的话,心里也有两分的不自在,索性就道:“泽平,你能不能给师兄一个准话,你待元知州嫡女如何?”
第198章 重回江南7
欧阳绪的这一句话,差点让许泽平还没有咽下去的酒水给吐出来,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努力的将酒水咽了下去,以至于不小心呛到了。
看着许泽平咳红的脸庞,欧阳绪连连拍着他的背脊,让他不要激动。
许泽平的眼泪都快要咳出来了,他抹了一把眼角,奇怪的盯着欧阳绪:“师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跟元知州的嫡女,最多算得上一面之缘。”
“仅一面之缘?”欧阳绪瞪圆了眼睛,“那他怎么会登门来撮合呢?还是你与他女儿....”
说着说着,欧阳绪恍然大悟,元知州当时确实是说得见过一面....只是那含糊遮掩的语气,让自己心生了误会,以为是姑娘家家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情谊。
他伸手扒拉了一下许泽平的下巴,左看右看,然后说道:“哎,要怪你就怪你自己的这张脸吧。”
许泽平不敢置信,“师兄,你怎么还怪起我这张脸来了?”
“要不是你这张脸生的太好,以至于这么招花引蝶嘛?”欧阳绪现如今是开始耍无赖了,反正不能把祸头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你,师兄,你真是无耻!明明是你自己不与我通气的,就自作主张了。”许泽平咬牙切齿,“你要是这样,我就去同老师告状去了,我要告诉老师,你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
欧阳绪见他要搬出老师,摸了摸鼻子,只好安抚的说道:“咳咳,泽平,你先别恼嘛。再怎么说,我们是嫡亲师兄弟,对不对?”
许泽平冷哼一声,“现如今我反正是得罪元知州了,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许泽平双手抱肩,潜台词便是,后果你自己解决吧,反正我是不会去违背自己心意的。
欧阳绪虽不为官,但能够安稳做得这博文山长之位,其家族自然也是不差的,且他的妻族乃是金州百年世家,在朝为官的兄弟也不在少数...
加上欧阳绪自己也算得上是桃李天下,这元家想要刁难他,也得掂掂分量。
见小师弟这模样,就知他是真的对元家千金没有好感。
哎,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既然你无心,师兄定是不会摁你强应承了这门亲事。”欧阳绪岔开了话题:“今日也难得空闲,咱们师兄弟二人也不说这扫兴的话头,来吃菜吃菜。”
拒了这茬麻烦事情以后,许泽平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过着陀螺一样的日子。
只是这陀螺转的太快,转眼已经来到盛安十六年的十月。
再过五日,就已经是程哥儿的十六岁生辰,也是他的及笄之宴。
许泽平放下手中的毛笔,推开窗户,看着闪烁的星辰,哥儿的及笄宴啊!
这就意味着程哥儿,已经到了婚嫁之年。
家中互通这信件,许泽平也知道近来家中发生的大事,英堂哥是六月十五归家的....却是九月初九出嫁的。
虽说九九重阳节,家中合了英堂哥的八字,是他极为顺畅的婚嫁之日。
跟在岑讲书学习的日子并不多了,因着自己的私心,许泽平并没有回去,只是寄了厚重的填妆回去了。
许泽英的出阁宴以及婚宴,许松林没能够回来,都是他阿娘同许松山夫妇联手操持的。
二叔家已经帮了大忙,许泽英自是不会怪罪,还通了书信,说他寄来的填妆自己很喜欢,还让他好好用功学习,明年争取夺得解元郎的美称!
许泽英也自知自家嫡亲阿兄不是读书科举的那块料子,日后许家的前程门楣还指着二房,他是个聪慧的,又怎么会同许泽平起了这点小龌龊?
近来二姐也传了喜讯出来,成婚不到半年就有了喜讯,丁家也直夸二姐好生养。想着二姐在书信中说的生活日常,也知道二姐定是日子顺畅美满,许泽平也替她高兴!
程哥儿的及笄宴,许泽平早早的就备了礼物寄来出去...他看着闪烁的星辰,心里遗憾的是自己又错过了程哥儿一个生辰。
许泽平拿出压在话本子下的书信,这是他今日收到的最新家书。
程哥儿及笄宴,是阿娘请来了英堂兄的婆母簪礼,最初其实定的是大伯母。
但是大伯在英堂兄归宁后的第三日因身体不适晕倒在了府衙,大伯母顾念不得其他就要前往关北,随行的还有大堂兄一家以及阿兄。
约莫半月后,终于收到了关北消息,关北旱灾过后生了蝗灾,大伯父忧心百姓一直活跃在各县的前列,故而才积劳成灾。
好在阿兄他们赶到的及时,阿兄为大伯父献上了除蝗灾的法子,安全的渡过了这场灾害....
许泽平看到家书中的这些时,都吓了一跳,幸得阿兄无所不能。
看着信封上的小字,许泽平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嘴里念叨着祥儿....是阿姐为程哥儿取的小字。
大景朝不管男女,在取字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遵循与名字意延伸或者相反原则。
程哥儿的名字取自平安且事事如意,阿姐在取字的时候,就为他延伸了一下,希望他今后吉祥如意。
按理说程哥儿的小字理应由许林氏这个长辈来加字的,但是许林氏就是个大字不识的....额,大伯母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当年许泽柔的小字——婉之,都是她自己想好了,让许林氏在及笄宴上照本宣科的。
“许泽平,你还不睡啊?”
张逍林迷迷糊糊间看着昏黄的油灯,揉了揉眼睛,摸下床用尿壶解决了一下个人需求,在二次入周公时,问候了一句。
许泽平看了一眼自己案几上的话本子,第二本【男巫启示录】果然没有第一本【白狐仙旅】那般的大火,但仍是有不少小众观众喜欢看这种光怪陆离的魔幻世界,使得许泽平这个话本子没有大赚,小赚还是有的。
截止现在的第十卷,他也差不多积攒了四百两的润笔费了。
将话本子藏好,又收好信纸,许泽平含糊的说道:“马上就睡了。”
用铜针熄灭了油灯,许泽平躺到了床上,预测这第二本话本子,至多一千两润笔费。
寒风萧瑟,转眼已是腊月寒冬。
这是许泽平在江南渡过的第二个寒冬,待威严的钟声响起,许泽平将考试的答卷交到监考的夫子哪里,跟随着大部队出了甲班的考场,亦如去年那般,小虎撑着雨伞与岑讲书站在雪地上。
不同的是,今年岑讲书披着的是一件灰色的狐裘。
“先生。”
今年的除夕,许泽平同样是应承了岑讲书在他家渡过。
今年一年,大景朝的第二艘大船已经问世,比之去年的那一艘,今年的大船规模扩至一百吨,且船身还配备了暗器,不管是近战还是远攻,在前一艘大船上都得到了升华。
最重要的是,这艘船的载人规格达到了三百将士。
但这确还不是盛安帝的标准,盛安帝的标准是一艘两千人的战船!
今年的这艘大船仍然是岑讲书全程丈量计算的数据,许泽平全程跟着打下手。
三千人的战船放在蓝星上就是一小问题,但是放在大景朝来说,就是难以鸿越的难题,因为这事关材料与技术。
想到这里,许泽平不由的叹息,在心里默默吐槽盛安帝的强人所难。
岑讲书颔首,将怀里多备的手炉递给许泽平:“走吧。”
许泽平没有客气的接了过来,他的这手炉用了一上午了,也都不热乎了。
上了马车后,岑讲书问道:“今日可还要先去备年货?”
“听从先生安排。”
岑讲书想了想说道:“今日天色不是很好,我们就直接出发吧,等到了前领你在备年货如何?”
呜呜寒风夹杂着雪子,许泽平看着昏暗的天色,没有反驳。
果然如同岑讲书预料的那般,天色昏暗,气温又低,平日四个时辰能够到达东一镇,今日整整用了六个时辰。
他们午时一刻出发点,抵达东一镇的时候,都夜里子时了。
幸亏岑讲书在东一镇有熟人,靠着熟人,他们才能够用了顿热乎饭、泡了个热水脚,舒舒服服的睡到了次日辰时。
连日的赶路,在腊月三日,他们终于到达了前领岑府。
休整了一日,腊月四日,许泽平领着小虎上了前领县城备年货。
前领凭着优越的地理位置,经济十分的发达,这县城自然也是十分的繁荣,青砖堆砌的砖城墙,他们所到之处,也都是青砖铺路,许泽平想到他们河洛县,不由的摇摇头,还真是三个河洛都比不上一个前领。
再一次来到前领县,许泽平仍然是感慨,只有县里的经济水平上去了,县中的百姓生活水平才会好。
许泽平留意了一下前领县的百姓,基本上都穿着厚实暖和的棉裤棉袍,而他们河洛百姓只有少数百姓能够穿棉裤棉袍,多数都是用麻葛、草絮填充。
许泽平想到这里,就想到了小时候高岩来他们家拜年的一桩事情....
还是他七岁的那年的腊月,高岩背着一筐花生来给他们家送年礼。
许泽平接过那筐花生时,不小心挨到了他冰凉的手指,不经就生了疑惑,看着他的棉袍也是厚厚实实的,从他们高家村走到清水镇一趟少说也要一个时辰,这么长时间的走路,怎么手指还这么的凉?
说着就要拉他进去烤火,高岩不愿去,两人推搡间,许泽平不小心扯坏了他的棉袍,看着散落一地的草絮中只夹杂了一层薄薄的棉絮....
这个时候,许泽平才知道为何什么他的手指这么冰凉。
第199章 重回江南9
洪东宝是六月初九离开的,现如今都是腊月初四了,许泽平始终没有收到他的信件,都不知道他说答应帮忙搜查许繁林的事情,是不是忽悠自己的?
“少爷,又要下雪了!”小虎撑着油纸伞,看着天空上飘飘洒洒的雪子,提醒的说道。
许泽平收好自己繁杂的思绪,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这件黑色大氅,抬步走向了前面不远的布衣楼,布衣楼在前领县城属于高级成衣店,去年许泽平也在这里置办过年礼,对于这里的衣料还是比较满意的。
站在布衣楼门口时,恰巧瞧见掌柜的再给两名女子介绍着上等白狐裘,这两名女子年岁相差约莫有七八岁,年长者做妇人打扮,年幼者少女打扮,她们身边还跟着几名婆子,婆子手上抱着一粉嘟嘟的三岁小儿。
见着有人,又是女子,许泽平并没有着急进去,他侧过身子站在屋檐下,看着飘飘洒洒的雪子,心里确实想着婆子手上的那三岁小儿,只觉得这孩子莫名的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嫂子,狐裘可是真好看,你送给我好不好嘛?”
“倩倩....这狐裘不太适合你,听话,嫂子给你买这件白色披风。”
“不嘛,嫂子,我就喜欢这白狐裘。”听着年长妇人的话,少女十分的不满,她依着小性子,痴缠着要买这件白狐裘。
“倩倩,听话。”若是说原先妇人的嗓音还算温顺,现如今就是不耐烦了,嗓音开始变得尖锐:“你若是这么任性,我什么都不给你买了!”
“凭什么?”少女微微抽泣,“明明是你答应了阿娘来带我置办冬日的新衣裳的,现如今怎么又反口了?你要是这样我就回去告诉阿娘。”
“凭什么?在这外头我想给你两分面子,你非要闹,那我就告诉你,就凭你阿兄不赚钱,若不是靠着我的嫁妆,以为凭着你阿兄的那点俸禄,养得起你们一家吗?!”越说妇人就越是恼怒,也不顾还在外头,直接骂了起来:“一个二个都是想着占我的嫁妆,榨干我岑家的心血。”
“岑念念,你已经嫁到我们秦家来了,你就是我们秦家妇,你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的!”见着妇人发怒,少女也就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掌柜的,将这件狐裘打包起来!”
“我看谁敢?!”
就在妇人尖锐的声音响起时,少女直接给几名婆子使了个眼色:“夫人又犯病了,你们还不赶紧摁住她。”
听着里面的争吵声,站在外头的许泽平很是尴尬,看着这架势,怕是一时半会儿都结束不了吧?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换一家成衣店的时候,他听到岑念念这三个字...岑念念?
先生的嫡女,好像就是叫岑念念吧?
在回想那婆子手里抱着的三岁小儿,他的大脑一闪,分明就是去年先生他女婿秦峰抱来的孩子!
怪不得他会觉得眼熟。
尴尬的不光是许泽平,还有里头卖货的掌柜,平日里他也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这么凶悍...说着说着就动手的姑嫂,他还真是头一次见,真是不要颜面了嘛?
而且还是单方面小姑子强横的指挥着婆子,当真是个悍妇。
掌柜的看着被几个婆子摁住的妇人以及哇哇大哭的小儿,他实在是看不过去,就说自己这生意不做了。
少女确实不依不饶,说她嫂子有钱,她就是要买!
就在掌柜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许泽平与小虎走了一进来,小虎在许泽平的示意下直接扒开了几个婆子。
几个婆子虽说是健壮,但小虎毕竟是个壮年少爷,平日里也是干着粗活,有股蛮劲,几个婆子一时不慎,竟然直接被小虎扒拉开了。
秦倩见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一主一仆,想也不想的就大声嚷嚷:“来人呐!岑家女不守妇道的,勾搭外男了!”
岑念念在得空的第一时间,就赶忙从婆子手里夺过了哇哇大哭的儿子,抱在手里轻轻的哄着。
在阿娘的怀抱中,这小儿也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抱着岑念念的脖子微微抽泣。
秦倩这么一嚷嚷,很快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开始指指点点。
岑念念被秦倩这无耻的行为气的脸色发青,削瘦的脸庞青筋凸起:“秦倩,你不要欺人太甚!”
“岑念念,你身为秦家妇,不守妇道的勾搭外男,还有理了?!”秦倩就像一把机关枪,嘴巴突突突的一点都不像个未出阁少女。
岑念念气的双颊通红,忍不住的就一巴掌拍在了秦倩的脸上。
岑念念打小就被祖母宠的没边,若不是自己眼瞎被秦峰哄骗,遭了身边小人的道,她何至于疏远了阿父落地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一想到被秦家软禁的日子,她今日要将这一腔怒火给宣泄出来,今日是她使了计谋才借着给秦倩置办新年礼物的由头出了秦府的。
在秦家婆子的看守下,她正还愁着怎么把事情闹大,秦倩的不识趣正好中了她的下怀。
不管阿父是否还厌恶着她,她也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不然她会死的!
秦倩将看上的白狐裘一扔,就要指使秦家婆子摁住岑念念:“夫人的疯病复发了,还不将她捆起来!”
“住手!”许泽平呵斥一声:“当众斥责长辈,你这姑娘还真是好生家教。”
听闻许泽平的呵斥声,秦倩这才将目光投放到许泽平的身上,在触及他脸的那一刻,浑身一颤,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很快就反应过来:“呵,此乃家事,关你这个外男什么事?哦不,忘记了,你就是岑念念勾搭的外男吧?来人,报官!”
秦倩心里升起了一丝恶毒,这一次她要让岑念念这个疯妇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道是否是秦家在这前领县颇具权势还是何由头,秦倩让人去报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秦家报官的婆子就领着一行官差就来了。
吃瓜的群众,见官差来了,就更加确信是这岑家女偷汉子了,一个个嘴里喊着浸猪笼!
狗男女抓去浸猪笼!
许泽平:....一群蠢货吧!
岑念念看到这群官差,身子不由的发颤,她看向许泽平:“少年郎,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官差来了,许泽平正想打算开口解释,却不想这些官差解释都不给许泽平解释,直接发令要将他拿下。
这下,许泽平怎么还不明白,这些官场与秦倩是一丘之貉?
许泽平冷笑一声,他弯腰闪过面前捕快挥过来的长棍,从怀里掏出了秀才铭牌,他冷笑一声:“小生读圣贤书数载,得了这秀才功名,见县官大人都可不跪,你们这些捕快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逮捕,可是就将圣人放在眼里了?”
见着许泽平手里的身边铭牌,这些捕快也迟疑了,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不把圣人放在眼里啊!
都纷纷想看秦倩,秦家在这前领县世代书吏,现如今秦峰更是爬到了前领主簿的位置,秦家派人来抓捕秦家私通者,他们自然也愿意卖一个人情。
“小生东湘人氏,在博文求学,今日是来前领的第四日,与秦家女、秦家妇更是初次见面,只不过是见着秦家女不敬嫂子特意才出言阻止,哪想着话头还没有说,就被秦家女安排了个私通的罪名!”许泽平知道自己抓住机会了,气愤的说道:“小生不过舞象之年,而秦家妇早已半老徐娘,秦家女将这罪名按在小生的头上,是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