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意有所指,“溢了。”
方臻脸色爆红。
他瞪着许风酿,脑海中却不受控的闪过许多画面,最终他忍无可忍,猛地站了起来。
要是以前,他说不定早就和许风酿打一架了。
退一万步讲,对象就不能用来打吗?
“我去别的地方静静。”
许风酿也跟着站了起来。
方臻回头瞪他,“你不许跟着我。”
许风酿道:“我怕你有危险。”
“你跟着我,”方臻极度克制,“我怕你有危险,我不保证我不会家暴。”
许风酿闻言,竟然也没生气。
他甚至笑了,也不知道方臻的哪个字眼又取悦到了他。
方臻一边深呼吸,一边往没人的地方走。
山上的人群也没那么密集,大部分都只聚集在一小片的地方,那个地方地势平坦,方便很多人搭帐篷睡觉,或者直接席地休息,硬生生熬一夜。
没人的地方也很多,方臻没走多远,就感觉身边没几个人了,他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晚霞更加灿烂,方臻抬眸看,浮躁的心也静下来一点。
他实在是臊得慌。
好多时候,他和许风酿的尺度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对于许风酿可以面不改色做出来的事情,对他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彷佛八辈子没开过荤,又有很多令人羞耻的想法。
组合在一起,折腾的就是方臻。
方臻生怕自己哪一天没忍住,一拳头挥过去。
……但应该不会。
他知道,这只不过情侣之间的小情趣而已。
他怀孕大半年,两人的亲密接触有限,最多最多就是用手帮一下——这他倒是能接受。
剩下稀奇古怪的东西,研究的不多,他知道他自己反应过度了,倒不如学着像许风酿一样坦然。
方臻再次抬起手,扇了扇脸上的红晕,手动降温。
就在他安安静静欣赏夕阳上,并没有注意到接近的人。
对方装模作样,和他一起看了一会儿天空,随后才开口:“这么巧,又碰见了。”
方臻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
他一愣,转头看向对方。
看清对方脸的瞬间,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是之前碰见的那对小情侣。
虽然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但这个男的,他看见的第一眼就不是很喜欢。
这人长相还算周正,否则也不能有女朋友,可他的眼神很悬浮,总不定在一个方向,时不时往方臻的脸上看。
加上他还对方臻……投递那种眼神,方臻感觉到很冒犯。
方臻没理他。
“是不是你对象不让你和其他人说话?”男生一笑,倒是也没在意他的冷淡,“一路上看见你们好几次,你们很般配。”
见到陌生人时,很多人会选择夸赞,以此来降低对方的警戒心。
偏偏方臻不吃这一套,他和许风酿般不般配,还用别人说?
见方臻还是不说话,男生终于有点尴尬了。
他找了个新话题,“你也喜欢看日落吗?我来的时候查了攻略,山上的日出也很好看,我看你们搭了帐篷,是打算等到第二天看日出?”
方臻闻言,终于开口道:“你是侦探还是警察?”
男生一愣,“什么?”
“怎么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观察之中?”方臻道,“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你就没感觉到,你这么观察一个陌生人,很没礼貌吗?”
男生闻言,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没有偷窥你们的意思,我就是看你长得很好看,眼睛不由自主多看了你几眼,刚好看见的而已。”
方臻笑了笑,“那你眼睛可真会看。”
男生以为他这是缓和了的信号,连忙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叫岳博阳。”
方臻对于他叫什么不感兴趣。
对于他伸过来的手,也没有要握上去的意思。
岳博阳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他自己把手缩回去,又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没关系,我看你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很高,在现在这种社会是好事。”
他又自顾自说了几句话。
本来方臻只是觉得烦。
在岳博阳好几次对他散发出一种有点暧昧的信号时,方臻烦到了极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也有对象吧?
自己出轨还不够,还来勾引他一个有对象的人?
甚至他谈恋爱的对象还是一个女孩子,搞什么,骗婚啊?
方臻实在提不起什么心情应付他,他感觉自己耳边像是有只苍蝇在嗡嗡嗡飞,又烦人又不知道该怎么赶走。
许风酿他揍了算家暴,这个他揍了算斗殴,被警察叔叔带走就不好了。
在对方还竭力引出他感兴趣的话题时,方臻忽然道:“你说,这个世界好奇怪。”
岳博阳一喜,以为打动了他,“怎么奇怪了?愿意一听。”
“还没到夏天呢,”方臻施施然道,“这就有苍蝇了。”
岳博阳居然没听懂,“啊?苍蝇?我没感觉到啊?你跟我说在哪里,我帮你赶走。”
方臻指了指他,“这不在这儿呢。”
岳博阳一愣,旋即勃然大怒。
本来他能“屈尊降贵”哄着方臻,就觉得方臻也该主动上他的钩子,谁知道跟他讲了半天没反应不说,还被当面骂了!
“我长得确实好看,我知道,长得好看的人也难免招蜂引蝶,”方臻叹了口气,“不过有时候错引来苍蝇,都让我自我怀疑——我是什么人都能来搭讪的吗?”
“你!”
岳博阳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
而方臻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拳头看,视线再转移到他的脸上,有恃无恐。
或者说——他就等着岳博阳的拳头落下来。
他不能主动出手算一回事,可要是对方先动手,性质就不一样了。
岳博阳到底还是有点脑子,从上山的路上,他就盯上方臻了,一直都很馋。
像许风酿那样的,虽然气质文质彬彬,但周身的气场自带攻击性,越是看他,就越不敢骚扰他。
而方臻或许是因为生孩子,整个人变得“柔和”了许多,本来他这具身体就很瘦弱,加上一点若有若无的“慈爱”的柔和气质,哪怕他的个子比岳博阳还高一点,也导致他看上去人畜无害的。
岳博阳越看他越觉得吸引人,馋的不行。
本来他们这个圈子就不是那么有节操,大家看上了互相睡一睡,今天当情人明天分道扬镳再正常不过。
有女朋友?有女朋友就够刺激了。
岳博阳接触过的圈子是这样的,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这副德行。
不过,他也做了两手准备。
他收回了自己的拳头,忽然凑近方臻,在方臻想躲开他时,忽地道:“你这里有点好东西,我劝你别再惹我,否则我不保证不把这东西发出去。”
方臻倒是好奇了,“什么?”
岳博阳拿紧手机,防止他抢过去,手机屏幕上,对着方臻播放了一个视频。
方臻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和许风酿刚搭好的帐篷。
帐篷正在小幅度晃动。
全程都看不清帐篷里的人影,但帐篷晃动的频率很不健康,被人看了,很容易联想到不太好的方面。
视频最后,是许风酿和方臻从帐篷里出来,方臻面若桃花,红得能烫鸡蛋。
方臻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岳博阳。
“你们在帐篷里做了吧?”岳博阳道,“我也不是想拿这个视频威胁你,就是想让你和我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方臻冷笑。
这还没别的意思?
他的“意思”都快写脸上了。
岳博阳道:“我再问你一遍,交个朋友可以吗?可以的话我就把视频删了。”
方臻身体坐直——如果熟悉他的人能看出来,这是他动手的预兆。
“可以啊,”方臻施施然道,“不过,你不是想和我做朋友吧?”
岳博阳就知道他“上道”。
能和男朋友一起上山搭帐篷野战的人,必定是比正常人玩的要开,他也很欣喜,能和方臻这样的人有接触。
明明方臻都答应了,岳博阳还是没有要删视频的意思。
他露出个有点猥琐的笑容,“我就知道你……”
方臻道:“你想睡我吧?”
岳博阳道:“你这话说的也不用那么难听……”
“像睡我,”方臻攥住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你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下一秒,他对着岳博阳挥过去一拳!
岳博阳直接跌倒在地。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方臻,显然没想到方臻武力值这么高!
“芜湖,”方臻怪叫了一下,“啧,拳脚生锈了,力量也不够,锻炼的任务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在岳博阳震惊转向惊恐的眼神中,方臻直接提起他的衣领,又落下一拳。
许风酿赶来时,已经有人报了警。
他知道方臻遇到危险的概率不大,假如和人起了冲突,应付两三个以内的成年男人也不是问题,所以就放任他自己在外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的时间,方臻就和人打起来了!
说是打起来,准确的说,是方臻单方面殴打。
在场没人敢上去拉架,方臻的动作太专业,又干脆利落,不给人插手的空间,谁上前肯定要被连累着挨几下。
还是许风酿见方臻打上头了,状态明显不对,伸出手臂,从后揽住了方臻的腰,强行泄掉了他的斗志。
方臻看见是许风酿,微微一愣。
不远处,一个女生发出尖利的叫声,“岳博阳!”
正是岳博阳的女朋友。
她今天再别扭,毕竟岳博阳出事了,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跑到了男人的身边。
这场面,不管谁看,都觉得岳博阳是受害者。
方臻以为许风酿也会问。
许风酿早就看清了他打的是谁,一句话都没问,把方臻护在身后,问一开始说报警的人,“警察多长时间能到?”
对方报了个大概时间,许风酿握住方臻的手,冷静道:“等警察来。”
哭泣的女生抬起头,瞪着方臻,“你为什么要打人?你凭什么打人?!”
方臻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女士,”许风酿拦在方臻面前,“你男朋友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吗?”
这句话直接把女人问噎了。
也搞得方臻一愣。
这一瞬间,他看着许风酿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忽然想起来很多事。
都是上辈子他和许风酿关系不对付的时候。
方臻的性格跳脱,大部分时候长辈都认为他不靠谱,别说长辈,就是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有点冲动。
每次想遇事时冷静,但总也冷静不下来。
第一次时他选择动手,第一万次时,他顶多犹豫一下,接着还是动手。
这样的性格,导致他有些时候,会被冤枉。
就算是最了解的他的老师,还有他爸,有时对着楚楚可怜、刚被他揍过的“加害者”,和他这个活蹦乱跳的“受害者”,都得再三确认。
真的吗?真的是他先招惹的你吗?
你确定不是你没事找事先动手的?
可你下手也太重了。
“先撩者贱”这句话,在方臻的世界中并不起效。
两辈子加起来,永远最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的人,竟然是许风酿。
竟然是许风酿。
许风酿半个肩膀都挡着他,不欲再和女生辩论,只道:“多说无益,我们等警察来就知道了。”
警察来的很快。
山上有缆车,他们开了特权通道上来的。
做笔录时,方臻交代清楚前因后果,很快就被放了出去。
许风酿早早在外面等着他。
方臻主动牵住他的手,还气得不行,“走吧,晦气。”
警察局门口,又遇见的那个女生。
女生眼睛都哭红了,看见方臻和许风酿,欲言又止,没敢搭话。
方臻本来想走了就算了,到底是受良心谴责,走出几步又返回去,直接问:“你知道你男朋友是同性恋吗?刚刚在山上他想找我约.炮。”
女生瞪大了双眼。
“我说真的,抓紧分了吧,”方臻一点圈子也不带兜的,“你看我都从警局出来了他还没出来,肯定要被拘留,你要不分,真是忍者神龟。”
说完他就重新找许风酿了。
他搭着许风酿的胳膊,时不时还扭头看后面的女生。
许风酿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
方臻真的,正义感太足。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呢,”方臻道,“你怎么那么相信我啊?问都没问就知道是那个傻逼先招惹的我。”
许风酿把路上听见的话跟方臻说了一遍。
“好哇!”方臻后悔没多打几下了。
他眼珠一转,又问:“要是你没听见他们的话呢?是不是也和那个女生一样,觉得我无故打人?”
“这是什么问题?”许风酿略作思索,“不会。”
“为什么?”
许风酿发现,方臻从警局出来后,话还挺多。
他这次都没想,“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方臻怔住,抿了抿唇。
“怎么了?”许风酿停下来,侧头看他,“感动了?”
他伸出手,像撸猫似的,在方臻的下巴挠了挠。
方臻打开他的手,佯装不耐烦,“谁感动了,我就是觉得你未免太了解我。”
“嗯,”许风酿道,“光认识都十几年了,十几年都不了解一个人,那我也太笨了。”
方臻想,不是这样的。
他爸也认识他了三十年,照样也称不上百分百了解他。
方父养了“方臻”十八年,他了解他儿子吗?
方臻问:“那你为什么想了解我?”
“这又是什么傻问题?”许风酿皱眉,以为是那个男的跟方臻说了什么,也认真道,“了解一个人,要么是因为生活一起太久了不得不了解,要么是因为恨和爱,以前我了解你,但不是足够了解你,当时是基于前两者,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了解你,当然是因为爱。”
方臻握紧了许风酿的手,半倚在他身上。
他都没发现,他这个动作简直充满了依恋。
他到底不是那种会伤春悲月的性格,今晚能乍然想到这些,已经比他近一年想的都多。
“好吧,”方臻道,“我们的帐篷还在山上,得抓紧回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日出。”
许风酿询问:“我们坐缆车?”
方臻爬过一次山,又揍了人,折腾这么长时间早就没力气了,闻言点了点头。
和许风酿一起去打车时,方臻盯着两人始终牵着的手,突然不过脑子的问了一句。
“你今天喝的奶,什么味道的?”
许风酿:“……?”
到底是赶上了日出。
清晨往往是一天中最冷的时间, 尤其是在山上,方臻的冲锋衣都挡不住多少风,需要把帽子也戴上。
许风酿干脆把睡袋拿了出来, 中间拉开之后,变成了个大被子, 披在两人身上刚刚好。
两人找了块大石头, 相依在一起。
远处是风景, 身边是爱人的体温,方臻这种没什么浪漫细胞的, 都为了这一刻有所动容。
闻着这个城市中飘过来的最新鲜的空气, 方臻忽然说了一句:“许风酿, 我也爱你。”
不知道风有没有把他的话带到。
许风酿起先以为自己幻听了。
嘴硬如方臻, 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爱某个人呢?
就算是喜欢,他也不会说出来。
许风酿缓缓转过头去,发现方臻大半张脸都藏在了被子里, 一双眼睛时不时往他的方向看。
看见许风酿半天没反应,方臻这才忍不住戳了戳他, “我说话呢, 你一点反应也不给我?”
这种话说出来, 许风酿不应该很高兴吗?
不然以前在床上, 他堵着他不让他出来,逼着他说甜言蜜语干什么?
方臻轻哼:“你不喜欢?不喜欢我以后再也……”
话没说完, 他接着就被许风酿紧紧抱住了。
眼前的风景都不如面前的人吸引他。
他几乎忽略掉了一切, 只抱着方臻, 眼睫毛颤动, 低声道:“我爱你。”
方臻“嗯”了一声,“你早就说了。”
许风酿又重复了一遍, 语气坚定,“我爱你。”
“哎呀,知道啦,”方臻果然还是受不住他的肉麻,推开他,“没必要说这么多遍吧?”
反正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比他们更亲密了。
任由谁,都插不进来。
山间的风冷冽清爽,方臻突然站起来,站在石头上,对着山下吼了一嗓子。
“爽!”
穿进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
哪怕才开始他的身份是一个高中生。
他也很难找到一种年轻的感觉。
要么是被繁重的学业压着,要么是被生存的条件给逼迫着,怀孕和产子时他能感觉到幸福,可并不畅快。
此刻他的躯壳和灵魂似乎终于相融,运动和大自然让他找到了久违的感觉,他有一种自己正在一点一点活过来、甚至比之前更幸福的愉悦感。
有一副健康但需要重振旗鼓的身体,一个完美的家庭,甩脱掉的阴影。
他终于重新开始和世界相处。
爬完山不久,许风酿就开学了。
家里有月嫂也有保姆,方臻每天的生活算得上轻松,他开始健身,也开始学习大学专业课的教材,为了下一次开学他的入学做准备。
白天他的日常生活就是逗孩子、健身和学习。
到了晚上,许风酿也结束了他一天的学业和工作,回到家后,是他们家里最热闹的时候,全员到齐,就算是不说话,也各有各的动静,根本安静不下来。
方臻喜欢这样的热闹。
除此之外,他还爱上了和许风酿忙里偷闲,出去约会。
他约会的内容,自然大部分都和运动有关,周围能挖掘的户外运动被他挖掘了个遍,如果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玩,他就会带着许风酿开始他们的老节目——爬山。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方臻整个人壮了一圈,有了点前世身材的雏形。
连带着许风酿也长了一些肌肉。
月嫂只见过产后发福的,就没见过产后运动到长肌肉的,她对于方臻恢复的速度瞠目结舌。
“才开始我看你对着电视打拳,还以为你跟连着玩呢,”罗姐也没忍住,掐了掐方臻胳膊上的肌肉,“小方,你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方臻何止有两把刷子?
他刷子多得是。
他被夸得又开始昂首挺胸,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挤了挤自己的肌肉,“随便摸。”
罗姐道:“我看好多男人练出来都贼难看,你身体条件是不错,哎呦真好看……”
方臻练出来的肌肉并不夸张,刚刚好能看出来锻炼痕迹的那种,他身材比例好,一眼看过去时,像是出街的模特。
以前的身材也不算差,但是脱了衣服后,距离细狗只有一线之隔。
现在整个人精神焕发,带着孩子出门,不像是奶爸带娃,更像是潮人带着亲戚家的小孩出门炸街。
方臻已经挺满意的了,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身材,并不喜欢特别夸张的肌肉猛男,前世也有意识控制自己不变成那样。
“罗姐,你说,”方臻又挤了挤胳膊上的肌肉,“马上我也快开学了,要不要买点开学穿的衣服?”
说话间,他们家的密码锁发出“叮”一声。
许风酿提前放学回来了。
方臻诧异,“今天这么早?”
“嗯,”许风酿在玄关换好鞋,“今天没课,也没工作,就提前回来了。”
脱下外套后,他上前揽住方臻的腰,视线落在全身镜里,话是冲着两个人问的,眼神却始终黏在方臻身上。
“你们聊什么呢?”
方臻重复了一遍。
许风酿知道方臻健身挺长时间了,他有时晚上还会检查他的健身成果,不过没在白天看过。
方臻又是撸袖子又是掀衣摆的,许风酿的视线就没挪开过。
他语气依旧淡淡的,“不着急,开学先军训半个月,你这半个月都得穿军训服,用不着新衣服。”
方臻把这茬儿给忘了。
许风酿天天回家,距离他军训也过去了快一年,方臻早就不记得才开始他上学时,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你稍微练一练都这么好,”许风酿道,“到时候军训更不用担心。”
以方臻现在的身体素质,军训的强度肯定没问题,他担心的是他们家小孩。
“我倒是不担心我自己,”方臻问,“方澄辉怎么办?”
许风酿一顿。
每次他们两个人站一起,其他人站他们身边都像是电灯泡,罗姐连忙道:“没事,到时候有我呢,澄辉要是想你了,我给你打视频呗。”
方臻觉得这样也行。
不知道是不是基因问题,方澄辉脸长得像他,性格却像极了许风酿,一点也没有这个月龄该有的粘人。
正常的小孩,离开妈妈,早哭报废了。
方澄辉小朋友却展现出了他这个月龄不该有的独立性,方臻出去和许风酿约会时,一天下来人家都不带想的。
不好的是,偶尔方臻会没有妈妈该有的成就感,好处的话——那可太多了。
方臻调笑,挑了挑许风酿的下巴,“得亏儿子继承了你的性格。”
罗姐清咳,不愿再吃狗粮,“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
“等等,”许风酿握住方臻的指头,不让他捣乱,“我们最近可能要搬家了,搬去更大的房子里住,到时候家里有敲门的陌生人的话,你和阿姨谁在就谁帮忙开一个门,都是搬家公司的人。”
方臻诧异:“啊?要搬家?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许风酿道:“所以我说‘可能’,只是提前知会她们一声。”
这时方澄辉哭了起来,罗姐去看孩子了。
“你才出院的时候,不是说过这个房子不够住?”许风酿拉着他的手,把他往怀里带,“前段时间我赚了一笔钱,买个更大的房子不成问题,观察了一个月,刚好附近有房源,就出手了。”
方臻又惊讶又惊喜——谁不喜欢住大房子呢?
他道:“我当时也就随口一说,等等,你不会把存款全买房子了吧?不会成穷光蛋了吧?”
许风酿眼神一滞。
就不该期待方臻有什么正常人反应,脑回路也和人家不一样。
“在你眼里,你老公这么没有危机意识?”许风酿也学着他,挑了挑他的下巴,“放心吧,就算是我去睡大街,也会保证你和儿子有地方住。”
许风酿的办事速度很快。
他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一般开口时,事情就已经定下的差不多了,方臻根本没怎么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