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配联姻by荒川黛

作者:荒川黛  录入:09-05

“阿延,他是我叔叔,刚才我不太舒服,他帮我缓解。”沈栖回过头看面无表情的梁喑,悄悄勾勾他的手提醒:“他是我同学。”
梁喑微笑看向林延,伸出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你好,劳烦你平时照顾我们家沈栖。”
林延总觉得他看起来不太友善,勉强和他握了下手,干笑着说:“不、不麻烦,我们从初中就认识,我习惯保护他了,我俩感情特别好,高中三年都住同一个宿舍,您不用、不用客气哈哈。”
梁喑抽出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住同一个宿舍。”
林延一把勾住沈栖的肩膀,生怕梁喑不惜他俩关系好,“真的,叔叔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见到沈栖的时候他被人欺负,他差点把人手指头都咬……”
沈栖一把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继续说,“你先去帮我看看师父在哪儿,我马上来,快去快去。”
“哦,行,叔叔再见啊。”林延松开手,走了。
“有人欺负你?”梁喑眉梢微抬,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凉薄笑意,“英雄救美?”
“阿延对我很好。”沈栖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延的背影,收回来与梁喑对视时稍淡了淡:“他脾气特别好,就是有点花心,总是不把心思放在一个人身上。”
“阿延。”梁喑稍微回忆了一下,笑意更凉了,“他就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灌你喝酒那个阿延。”
沈栖觉得他看上去不太高兴,“你不喜欢他吗?”
梁喑何止不喜欢,他看到这小子那么亲昵地抱着沈栖肩膀,他甚至想把他手拧下来,“你们关系很好么?”
一直这样抱来抱去么?高中三年同吃同住,也见过他洗完澡的样子甚至一起洗澡么?
沈栖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笑意温软轻松而自然,反观在面对他的时候,像个亟欲逃离的惊弓之鸟。
他那样纵容熟稔的笑意从未对自己露出来过,梁喑心口有些发堵。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沈栖话音未落,下巴被人捏住了抬起来,陡然撞入梁喑夜色中深沉的眼。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婚的身份了?”周遭人来人往,梁喑把声音压得很低:“不想让我吓你、不想看见我生气,以后最好不要让无关的人随便抱你。”
沈栖呆了一瞬,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是我的同学,我又不喜欢他,而且他也不是抱我,就是习惯了揽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半下也不行。”
沈栖见他一脸不悦,四下看了看游客,到底还是没敢在人群里拉他的手,只好靠近他耳侧微微抬一点脚跟,“我以后会尽量保持距离,还有我……没忘。”
梁喑侧过头。
沈栖挪开距离,退了一步又退一步,“我今晚还要再工作室住,明天晚上庆功宴结束了我就回家,梁先生再见。”
梁喑:“……”
沈栖跑得比兔子还快,梁喑无奈地笑了笑,怕不怕他倒是不知道,现在先斩后奏的劲儿倒是学全了。
他今晚的应酬是孙老筹的,宴会盛大,人也对他有恩,所以不能不去。
他特地带上红蕊,打算喝杯酒就走,让她代替自己在那儿待一会就算尽情了。
他准备走时被孙太太叫住,这太太年轻的时候就是全城皆知的名媛,现在年纪大了更是长袖善舞,和梁喑小姑同为姊妹会的副会长,关系也算好。
“怎么就要走了?是嫌我们招待不周了?”孙太太穿着身深紫色的旗袍,搭着蓝色的真丝披肩,举手投足全是优雅。
梁喑把杯子放在侍者托盘上,取了一杯新的一饮而尽,“您说哪儿的话,实在是有要事在身,改日给您二老赔罪。”
“还赔罪呢,上次下帖子请你也不来,结个婚也不声不响的,还以为小梁总看不上我们了。”
梁喑虽未公开沈栖身份,但在圈子里不算什么秘密,他也没隐瞒:“他年纪小,怕见生人,以后大点了再带出来见人。”
“瞧瞧你这护短的样儿,养孩子呀?”
梁喑照单全收,“可不是么,脾气大,他今天有演出,我这会儿不过去怕是要不高兴。”
孙老正好听见最后一句,笑道:“谁敢对你发脾气啊?”
梁喑想,真以为他是没事儿干,闲着来看节目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
他取出来看了眼,沈栖发来的两条消息。
一张图片,一句话。
他掌心托着的一个小环扣,大概是某种玉髓,杂质很多但造型倒是很漂亮,一只圆滚滚的小肥啾蹲在圆框中间。
——刚才看好看买的,您喜不喜欢?
梁喑猜测他是想送给自己,笑了笑,正打字间他又把消息撤回了。
几秒后又来一条新的。
——之前答应您,这次演出成功要谢谢您,您想好要什么了吗?
梁喑的聊天框已经打出答案,又把那两个字删掉,修改发送。
沈栖抬头看了眼眼睛通红的李仁芾又看看兴奋的师侄们,心脏被屏幕上的几个字弄得砰砰直跳。
——我想亲亲你,可以么?
沈栖按着手机来来回回,不知道怎么回答。
梁喑说:害怕就算了。
“你怎么还……”林延走过来,看他手忙脚乱地收手机,怪道:“你干嘛?”
沈栖:“没、没什么。”
“不对劲。”林延越想越不对劲,以他换男人跟换内裤一样频繁的gay达系统甄别,刚才那人绝对不是沈栖的叔叔。
他当时被吓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林延一把勾住沈栖的肩膀,“宝,你老实说刚才那男的是谁,我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他肯定不是你叔叔,追你的?”
“他身上那衬衫布料少说几万块一米,看起来就非富即贵,还有他看你那眼神一点儿不清白,他绝对对你有想法。”
沈栖怕他真去找梁喑,为了他安全起见只好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你还信不过?”
沈栖微微抿了抿唇,压低声音说:“我结婚了。”
“哦你结你结婚唔!!!”林延一副见鬼的表情,一把扒拉下他的手,“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不是每天除了上课跟准备那比赛就是雕皮影吗?你哪来的时间结婚?”
“扯淡吧?扯,从百草园扯到三味书屋。”
“是商业联姻。”沈栖大概说了个时间线。
“?”林延稍微回忆了一下,“我靠,那天在俱乐部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沈栖点头。
“你老公叫什么啊?做生意的?”
沈栖说:“梁喑。”
“我去!”林延这下彻底懵了,“梁?梁氏那个?”
沈栖一早被敲门声吵醒,打着呵欠出来。
王昊举着手机嘿嘿傻笑,“小师叔我们上热搜了,在第二。”
沈栖接过手机,前排全是关于昨晚的表演讨论,还有人在科普皮影戏的由来,就连上次的纪录片也被翻出来。
“没想到昨天的表演这么有用,已经有人在打听我们了。”
沈栖笑笑把手机还给他,“那想想庆功宴去哪里吃,我来买单。”
“工作室一直是你出钱运营,我们也不好意思让你再出,而且这次能上节目都是你的功劳,这次庆功宴我们来吧。”
沈栖也没多推辞,说好。
庆功地点是清河路的一个烧烤摊,李仁芾不爱出门,没来。
他脾胃差但又爱吃这些重油重辣的东西,以前不敢吃,现在梁喑也不许他吃,沈栖闻着味儿就犯馋,要了个烤牛柳。
肉质软嫩,辣味瞬间传满整个口腔。
深秋的烧烤摊人声鼎沸,生活气非常足。
“小师叔来一点吗?烧烤不喝点啤酒等于没有灵魂。”王昊举着瓶子诱惑他,“反正咱们都没车,喝一点也没事儿。”
沈栖望着澄黄的啤酒有点想试试,又怕喝多了不舒服,只拿起一次性杯子说:“一点点。”
王昊给他倒了半杯。
沈栖咂摸着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但也没敢继续喝。
梁喑今晚要过来接他,兑现那晚的承诺。
“哎哟这么巧?”
沈栖正一门心思喝啤酒,一抬头看到了不知从哪儿过来的楚让,身后还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男男女女。
“怎么在这儿喝酒了?俱乐部去不起了?”楚让低下头,居高临下冲着他笑:“你找我啊,我带你去,或者你考虑我上次的话,够你去好几次的了。”
沈栖放下杯子,“不考虑。”
“哎哟楚少,人不给你面子啊。”
楚让连续三次被他这样拒绝,恼羞成怒道:“装什么清高啊,就你这样的我愿意给你钱是抬举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跟我走,带你玩一圈。”
“你谁啊?”王昊一把抓住楚让的手,腾地站起来,“你想干什么?”
“关你屁事,这是我跟他的事儿,滚开。”楚让冷笑一声,看向沈栖:“宝贝儿,咱俩的事儿你还想让外人插手?别闹脾气了,啊,带你买东西去。”
王昊一把推开楚让,护崽似的护在沈栖跟前,其他几个师侄也站起来。
霎时间,两方对峙。
动静闹得大,两侧的客人都看过来。
沈栖不希望他们打起来,弄进派出所会很麻烦,只好站起来走向楚让。
“我在这儿吃饭是因为我喜欢,那个俱乐部,就算拆了它我也拆得起。”
楚让一下笑了,身后的男男女女也跟着笑。
“你知道那个俱乐部是什么地方吗?拆?你就是打碎一个花瓶都够你卖身去赔了。”
“你说什么你!”王昊说着就要动手,沈栖一把拦住他,使了个眼色:“不许动手。”
“怎么?想打我?来啊,冲着我脸打,你敢动一下我整死你。”
楚让看着一脸冷冰冰的沈栖,越是这样清高冷淡,那一双异瞳越是勾人。
沈栖深吸了口气,重新冷静和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跟你不可能有任何可能,请你不要纠缠我了。”
“喜欢的人?你说林封啊,他可没那本事帮你拆那俱乐部。”
沈栖本想和他说清楚,但这种跋扈纨绔明显没法交流。
“如果你继续纠缠我,我会让你比俱乐部先被拆掉。”
楚让愣了下,当即又笑了:“你?说大话也要负责的宝贝,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沈栖对不喜欢的事一向冷淡漠视,很少这样说话不留余地,但他实在被纠缠得烦了,“如果你再这样缠着我,平洲没人护得住你。”
“你还真吹起来了是吧?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整死我。”楚让上前一步,准备强行带走他。
门口有监控,沈栖往摄像头下站了半步,拳头微微攥起来。
虽然他很怕疼,但长痛不如短痛,忍一忍就好。
——“凭我。”
沈栖手一下停了,倏地回头。
梁喑就站在离他一米左右的距离,脸上带着浓烈的寒意,却不是看他,而是望向楚让。
“你想尝尝让人整死的滋味,我今晚就可以满足你。”
梁喑不认识他,但在场的这帮富二代没人不认识他,多少也对他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
楚让看到他那一刻,脸瞬间白了一下。
“梁……梁先生你……你不会是要护着他吧?”
梁喑走近了,先看沈栖:“有没有哪儿受伤?”
沈栖愣愣看着他走向自己,没回答,眼睛却先酸了一下。
“没有么?那就好。”梁喑摸摸他的头,低声扫了一眼烧烤和啤酒,“一会再收拾你。”
梁喑松开手,看向一帮子花里胡哨的富二代,眼皮一掀落回了楚让身上,“你是谁家的?”
楚让被他看的发怵,色厉内荏道:“我和沈栖是……是一对儿,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别人的家事你不会也要插手吧?”
梁喑一下笑了。
沈栖下意识去拽梁喑的手,“梁先生,不是,我和他……”
“我知道,在我处理完之前,允许你吃点儿这些东西。”梁喑回过头看沈栖,说:“坐着等我。”
沈栖坐下来,眼神却一直在他身上。
梁喑西装革履气质清贵,眼神刀似的落在楚让脸上,“你是什么东西,两口子?你父亲叫什么?”
“你什么意思?”
“打狗看主人。”梁喑淡淡道:“他没本事,我替他管教管教儿子。”
一群富二代活像风里的鹌鹑,瑟瑟发抖不敢言语,生怕给自家惹祸。
“我再问你一遍,你跟沈栖,是两口子?”
楚让被他盯着,反倒来了勇气,“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也喜欢他?我今晚就是把他带走你敢对我怎么样!”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梁喑淡淡宣告:“你碰他一根头发,明天跪在梁家的会是你父亲。”

梁喑没有当街动手的习惯,淡淡瞥他一眼:“滚。”
有人拉了楚让一把,小声提点:“楚少走吧,我们惹不起他,就一个人你就让给他呗,再好看又能怎么样,走吧。”
“就是,我们走吧。”
“我不走,要走你们走!”楚让横行霸道惯了,被人这么一劝更拉不下脸,“我就不相信他权力再大能管别人两口子的事?”
楚让用力挥开同伴的手,走到梁喑面前气焰嚣张地笑:“你喜欢他是吧,可以啊,我让给你,反正我也早就玩腻了,你不是有钱么,出个千八百万的现在就能带走,否则别来抢别人的男朋友。”
梁喑冷冷看着他:“是么,你玩腻了。”
楚让怔了一下,接触到他眼神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恐惧,脊背后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但随即又挺直腰杆,“梁总,你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骚,平时看着冰冷禁欲高不可攀的样子,其实天天张着腿求我操,你买去都不用教他就会求着……呃!!”
梁喑单手掐住楚让的脖子,指骨瞬间收紧。
楚让脸色瞬间惨白,拼命地抓着他的手像一条被从水里硬生生拎起来的鱼,濒死挣扎踢蹬,从喉咙深处发出意味不明的喉音。
“你……疯了……”楚让脸色发青,颈骨与气管被掐得剧痛无比,死亡的恐惧从脊椎一寸寸爬上来。
窒息感弥漫而来,楚让手脚发软几乎要翻起白眼。
这段时间他去俱乐部调查,费尽心思也没查出到底谁把沈栖带上楼,这让他更加挫败。
既然别人可以,他还装什么清高。
“你还不……知道吧……他……”楚让艰难地攥住梁喑的手腕勉力撕扯,“他在应承的……俱乐部里……跟人喝酒……还被人……带……到楼上去……说不定早就被人玩……玩烂……啊!”
梁喑狠狠一掼,将他整个人摔在了烧烤简易桌上。
霎时间杯盘四溅,菜肉饮料啤酒劈头盖脸撒了一身,他顾不上恶心,拼命地捂着胸口咳嗽。
“呃啊!”楚让胸口一颤险些吐出来,“你他妈……”
“看来你没有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梁喑抬起右脚,狠狠踹在他胸口,在他猛地抽搐时居高临下地问他:“现在重新回答我的问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楚让被这一脚踹得五脏俱裂,眼前发黑蜷缩着不断抽气。
“呃……!”楚让胸口一紧。
梁喑说:“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同学,我们只是同学!”楚让胃里抽搐泛酸水,惊畏地看着梁喑抬脚放在他的胯间狠狠一碾,冷汗瞬间炸开,“啊——!!!等、等等!我跟他没关系,真没关系,我刚才都是……都是瞎说、瞎说的。”
梁喑说:“瞎说的。”
楚让躺在地上疯狂点头,脑袋磕得砰砰作响:“真的真的,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普通同学,我跟他开、开个玩笑,真是开玩笑。”
“很好,看来你现在明白了。”梁喑收回脚,优雅地接过司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丢在他身上:“给他道歉。”
楚让几乎爬不起来,几个纨绔胆战心惊地跑过来把人扶起来。
楚让咬着牙踉跄了两步,看向沈栖:“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以后离你远远的,保证、保证不靠近你。”
沈栖一直盯着梁喑,从一开始冷静理智到被真正激怒,表情虽然没有太大波动,但能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
梁喑和捏着毛巾蒲扇瑟瑟发抖的老板颔首,“一切损失我照价赔偿。”
老板看这人西装革履一脸禁欲精英,教训起人来下手居然这么狠,这会也有点怵:“啊好、好的,您……您随意。”
司机去和老板协商赔偿。
梁喑走到沈栖跟前,看着目瞪口呆的王昊几人,微微垂眸:“幸会,我是沈栖的叔叔。”
几人早已傻了,王昊反应最快,连忙给他搬了个凳子,“您、您坐。”
烧烤摊是露天夜市,桌椅板凳上有陈年旧垢,怎么看都和他一身布料就十几万的纯手工西装格格不入。
沈栖有些担心他嫌脏,但梁喑已经坐下来。
“您、您在哪里高就啊?”王昊倒了杯啤酒,用最朴素的方式战战兢兢和他拉近关系,“刚才真是多亏您,不然我们这会肯定都挂彩。”
梁喑笑了笑,说:“应该的。”
王昊端起酒杯诚恳地敬佩:“您真是个好叔叔,我敬您!”
“是么。”梁喑数十万的酒喝得惯,几块钱一瓶的啤酒也面不改色,在王昊和几个师侄的轮番劝敬下愣是被灌了好几瓶。
“叔您看昨天的下元节会直播了吗?小师叔带我们去的,他可厉害了。”
梁喑侧头看了沈栖一眼,“嗯,看了。”
王昊:“可惜他没上台,我跟您说,几年前录纪录片的时候好多人给小师叔塞名片问他去不去娱乐圈,要不是当时未成年,肯定有很多人追。”
王昊不知道梁喑身份,但沈栖自己心里清楚,心想:别说了,赶紧闭嘴吧。
梁喑玩着一次性杯子,似笑非笑道:“是么,这么招人喜欢啊。”
沈栖呛了一口。
“我还有点事,先带沈栖走了,今天的饭我请。”梁喑站起身,矜贵自持地略一颔首:“改日我做东,亲自请你们。”
“啊好好好。”
“叔慢走啊,小师叔再见。”
两人刚上车,梁喑的手机就响了。
那头嗓音暴躁不满,沈栖坐在旁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梁喑,你什么意思?你因为一个男人打我儿子,打狗也要看主人吧,你当街打我儿子你这不是打我脸吗?我们也结交这么多年了,你因为一个男人你……”
“楚文原。”梁喑嗓音冰冷,“你儿子造次的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先生。”
楚文原一下卡壳了,足足愣了十几秒才找回声音:“哈、哈哈,是你家小夫人啊,这肯定是误会、误会。”
“误会?”
楚文原抹着冷汗,暗自在心里咒骂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惹谁不好去惹他。
“不知者不罪,你看你也没公开小夫人身份,一时认错了也有可能,何必跟个孩子一般见识,楚让在你跟前那不就是个小辈儿么对吧,你何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梁喑一下笑了:“楚文原,你儿子没脑子你也没脑子?我不公开是因为不希望他被打扰,不是让你儿子出去随便造谣,你管不好儿子,我可以代劳。这次只是一个小教训,再有下次,我劝你找个好大夫。”
楚文原恼羞成怒:“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他胆大包天冒犯你的人但你知道你那一脚下去要是把他废了,我楚家怎么办?”
“怎么办?你第一天认识我?”
“你也别太目中无人了。”楚文原深吸一口气,磨着牙说:“今天在场的都是平洲几个世家的小孩,你就不怕和整个平洲为敌?”
“为敌是么?”梁喑冷笑一声:“行,从今天开始,你家的狗出现在我面前都算是与我为敌,叫一声我都会算在整个楚家头上。”
“你……”
梁喑直接将电话挂了。
沈栖听得胆战心惊,又心乱如麻。
“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沈栖声音很低,垂着眼有些歉疚:“其实我自己能解决的,您没必要为了我……”
“不是有没有必要。”梁喑打断他,嗓音有着酒后的沙哑,“是我娶了你,保护你就是我的责任,处理你的麻烦也是我的责任。”
沈栖有些发怔,在沈家所有人都觉得他碍眼,是麻烦。
“过来。”
沈栖看着他的手,稍稍挪了挪屁股靠近。
“我乐意你给我添麻烦,不然你还要麻烦谁去?”
梁喑勾住他的腰往自己带了半寸,顺手捏住他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揉。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只要你高兴,就是把平洲翻过来我也兜得住。”
沈栖记得他这句话,但并未真正把它放在心上过。
“怕我吗?”
沈栖微怔,他好像没有过这个念头。
他在工作室年纪最小,但其实一直是他在护着整个工作室。
从小因为眼睛被霸凌,他挨过打,也打过人,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别人保护,他能自保,不会任人欺负。
梁喑出现的那一刻,他竟有一种异样的安心,像他十一岁那年,濒临死亡时降临的那个拥抱。
沈栖轻轻摇头。
梁喑喉咙微微动了动,指尖从他手腕一路上移挪到了他的耳垂,轻轻揉了两下。
“那我的谢礼,还能兑现么?”
沈栖耳朵尖抖了抖,两只眼睛不自觉缩颤,引得睫毛也微微颤动。
车内寂静,温度也被平白拔高了几度。
沈栖喝过酒,眼尾被酒气熏得微微发红,无意识的舔唇暴露出几分紧张,像一只刚学会爬的幼兽落进了群狼环伺的陷阱,让人很想将他压住肚皮翻过来,一寸寸理顺绒毛。
梁喑本想说害怕就算了,但实在煎熬。
“你想自己来,还是让我来。”梁喑揉着他的耳朵,缓声提点:“如果让我主动,你可能会很难熬。”
沈栖耳朵尖又动了一下,下意识跟着这两个选项想:自己来的话他实在没勇气,可如果让梁喑来恐怕很难控制。
“嗯?”
沈栖轻吸了口气,“我……我自己来。”
只是碰一下,当作还他的恩情。
沈栖鼓起勇气,略微倾身单手撑在梁喑的肩上,凑过去在他唇角飞快地碰了一下,酒气丝缕交融。
脑袋里像是被人浇了一桶热水,冒出滚滚白烟。
这一下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勇气,退回去的一瞬间,腰上突然一紧。
和他的蜻蜓点水截然不同,这个吻像海啸一般迎面袭来,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瞬间卷起浓重酒气与汹涌的浪潮。
沈栖本能地伸出双手抵住他肩膀,下颌两边被人捏住抬起来。
浪潮卷着水花一下一下拍打礁石,冲刷过寄居动物摇摇欲坠的巢穴,逼他敞开门扉,由浪潮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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