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崩塌是从五条悟他们访问自己开始的，因他们来了，春日部防卫队与幼稚园的各位对他产生了过多的好奇心, 他俨然是小小幼稚园的红人, 于是惠费劲心思减少的存在感起来了, 小新他们关注到自己了，甚至像块狗皮膏药, 从各个角落冒出来。
而他的日常生活呢, 也被扭曲了, 画风不一样了，从此遇见的每个女生都像妮妮, 小新的抽风无处不在。
小惠要顶不住了。
盘星教的补习班是个例子，补习部分让他高兴，惠这样的孩子, 从来都是愿意真材实料学点知识的，而他的同学们呢, 课上是很正常的，课下，以枷场姐妹为代表的孩子们对夏油杰迸发出不一般的喜爱。
本来，好的表达喜爱的方式应当是跟前跟后，努力学习讨表扬吧？她们不仅如此，像是被双叶幼稚园的病毒入侵了，开始办家家酒，还不是惠理解中爸爸妈妈与孩子的家家酒，每个人都想成为杰哥的妻子，打得不可开交，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排妻子一二三四五号。
不是杰哥的人设太风流，是谁都想上位成唯一的妻子，因竞争对手太固执，而没有办法，只能各显神通。
惠下课的时候又被菜菜子美美子抓住了，他放空大脑想：自己为什么要在这！
今日美美子跟菜菜子的剧本时，因有了术式出众的孩子而争宠，试图让夏油大人高看自己一眼，结合了狗血剧与咒术师的特性，完美极了。
惠：……饶了我吧。
经过了狂风暴雨般的摧残后，他失魂落魄地回家了，甚尔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心思，做完家务后，他带小惠去了附近的道场，这是异能特务科置办的道场，既是隐秘的联络机构，又方便了麾下的咒术师与异能力者们。
在这里，小惠遇见了。
不对，旁边还坐了俩人，竟然是七海建人跟灰原雄。
七海跟灰原来横滨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是来上课的。
新的东京监督会由多方势力组成，基石就有足足三个，异能特务科俨然是其中之一，他们甚至提供了一整套的基础教学材料，只因夏油杰与家入硝子从零开始的咒术师生涯是在异能特务科的辅助下完成的，一群门外汉与跟传统咒术师社会割裂的“叛徒”齐心协力完成对夏油杰他们的教育，并让他们成长为青年一代最强的术师。
当然，这不一定说明了这群人教育理念先进、内容详实，杰跟硝子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就算是瞎教也能有所收获。
后续又教导了好几届学生，东京监督会无数次修改教学材料，形成体系，异能特务科是其中的一环。
这一环包括体术特训、对人教学、战地实践等等，首先体术大师甚尔不愿离开横滨前往东京任教，他人太大咖，东京监督会将他当作宝，他不肯去东京监督会愿意送人来，不仅如此，甚至异能特务科的异能力者跟警视厅的优秀警察都会来跟他学习。
甚尔有自己一套战法，动作精简圆融、返璞归真，实用性很高。
灰原雄跟七海建人身体条件不错，适合走体术路子，东京校帮他们打了点基础，在学习一个半月后，又安排了为期一周的体术强化训练，把人送到横滨。
这一部分课程跟实践二合一，前有教师带领，后有辅助监督帮助，甚至还有些学长学姐——特指三人组！
先前便说过，他们仨比四年级的学长学姐还要神出鬼没，毕竟，东京校的学长们就算是社会人了，祓除的咒灵怎能比他们多呢？很多任务都是五条悟跟夏油杰完成的，还有硝子，一些科研项目、医疗项目都由她推动完成，东京校配合他们的行程，定向提供课程，他们回校都是查漏补缺的，还有做心理测试！
故除开学跟密集上课那周，七海建人他们都没看过他们！
在横滨碰见是意外之喜。
灰原雄跟七海乘坐东京校的专车前往横滨，灰原一路上都很兴奋，直到现在，在日本其他地区人眼中，横滨的神秘面纱都未摘下。这里是国中之国，使馆林立的法外之地，日本的哥谭，这里有黑/手/党，有军警，有一切日本其他城市没有的东西。
听说横滨的教育普及率很低，但这里又会孕育些规格外的天才。
横滨人朝不保夕、善用枪械，同时又富裕得惊人，一个小小的横滨，港口城市，人均GDP远高于东京。
车辆在跨海大桥上缓缓驶过，灰原扒在车窗上，眼中是海天一色的盛景。这幅景色他过去见过无数次，海岸、阳光、海平线与湛蓝的水，他出身于海滨的小城，每日骑着脚踏车上学，身边是海，鼻腔充盈着海风的气息。
可不知怎的，横滨的海与老家的海又不同了，分明是一个国家，海的另一旁的建筑却格外得后现代化。
他问七海一些问题，有的有营养，有的没营养，他感叹：“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横滨，这儿真的人均黑/手/党吗？”又说，“横滨的咒灵会不会很多？”
血腥暴力之地，应当比东京的咒灵多出数倍吧？
异能特务科的监督开车很稳，于是七海建人一路上都捧着本书，灰原看了眼封面，是监督局的内部丛书，讲咒术界的历史，内容是否真实，他是不知道的，他也不会考虑这种事儿，写得倒很有趣，当小说书看也没差。
七海的理论课学得好，为人又谨慎，他进横滨前查了很多资料，这才能回答灰原的问题：“横滨的咒灵量位于日本的中位数，在经济格外发达地区垫底。”他说，“除非有特殊情况，这里的咒灵量向来稳定。”
灰原惊了：“怎么会？”
维持人平稳的心境有利于减少咒灵的诞生，他分明记得，横滨的犯罪、绑架、勒索、恐怖袭击比日本的任何一座城市都多，即便东京的杀人案近几年越发多了，跟横滨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在这座城市生存，哪天尸体浮现在臭水沟里都不奇怪吧，身上还会明目张胆地留下好几个弹孔呢！
七海建人无语地看了灰原一眼：“我怎么知道？”他只是咒术界的新人好吧，别问他高难度问题。
回答的是一直装隐身人的辅助监督，姓小泉，是染了一头金发的男性，发色出挑，行为却是条不出错的打工人，他说：“对横滨人来说，那些是日常的一部分。”譬如炸弹案、绑架勒索等等，“此外，现在横滨的治安比三四年前好了数倍，这座城市固然涌入了外来人口，绝大多数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居民。”
与异能大战前后的日子对比，眼下的生活安全而稳定，他们心中盈满了幸福，哪里会生出咒灵呢？
“人类的心是很强大的。”小泉这样说。
灰原若有所思的“哦哦”，很为小泉这一番话折服，七海也默默点头。
小泉却道：“我虽这样说，二位进入横滨切记小心，这座城市对初来驾到的客人可不友好。”
灰原好奇道：“有什么不友好的？”
小泉却不说了，他道：“这还要你们亲自体会了，每个人认识这座城市的方式都不一样。”
话虽如此，同为能人异士，咒术师总能过得更好，不是吗？
他们先去宿舍放行李，一周，跟国中社团合宿差不多长，灰原是运动少年，他背起行囊就上路，七海建人也差不多，他还不至于矫情地带个大行李箱。
东西放好后小泉就来敲他们的门了，未来一周只有两件事儿，不断练习体术、狩猎咒灵，在此前七海跟灰原也出个几个任务，不，那不能叫任务，是教学实践，灰原独立祓除三级咒灵 ，七海建人要强一些，能摸到二级的边。
经过横滨的集训，或许两人能获得面对二级下位咒灵的实力，一级咒灵与二级区别颇大，应当是要等一等的。
他们就穿校服，而没换上练功服，咒术高专的校服是特制的，兼具防护与韧性，校服就够了。
异能特务科的宿舍在地下，其实就是夏油杰他们当年住的地方，几年前横滨到处在大混战，异能特务科是在防空洞里建宿舍，以此应对层出不穷的轰炸，最近局势好了，也不改地儿，一是这里安全，二则是他们藏了许多不应出现在地上的无名之人。
灰原元气满满，按他的说法，合宿训练十分重要，一周就能改变良多，七海则是对这远在横滨的体术训练不咋信任，他认为祓除实践更重要。
“一周的时间，能改变什么？运动员上手还要一日复一日的训练，一周，连身体记忆都形成不了。”他很不高兴似的，当然了，七海不是真的不高兴，只是他有北欧血统，脸瞧着格外锋利。
灰原雄道：“别这么说嘛，娜娜明，学校的课程都很有用哦。”他像抡摆锤一样抡自己的胳膊，像证明他的强壮。
七海先叹了口气，他与灰原有同级的情谊，性格却南辕北辙，很多时候他都应付不来灰原这种性格的人，太阳光了。
可他又想，确实如此，东京校的课是多，却很有章法，他只觉得自己像一块海绵，无时无刻不在学习，不在成长。
特意来横滨，应当有新的体验吧。
通过地下道去演武场，那是块被圈起来的空地，固然是有室内场所的，可咒术师像猩猩，脆弱的木质结构禁不住他们一拳头。
在外头，地裂了又如何，缝缝补补又能用了。
还没进场便闻击打声，是拳拳到肉的沉闷的声响，间或夹杂着破空声，凑近一看，是熟悉的前辈夏油杰。
他此时的打扮七海建人见过，穿着综艺节目里的一袭袈裟，日常生活里，夏油杰不是穿校服就是山本耀司的活的代言人，他穿成这样，应当是进行了一些宗教活动，临时赶来的。
他跟禅院甚尔打得有来有往，仔细看，夏油杰的很多动作都有甚尔的影子。甚尔是不会好好教人的，他没这个意象，夏油杰又不是惠，他唯一做的就是演示，自己是怎么使用武器的，是怎么殴打人的，一一演示给夏油杰看，甚至让他挨打，看着看着，他就会了。
倒是五条悟，也是这么学的，但他构成了自己一套战法，体术还是不错的，主打的却永远是六眼的术，这是他的术式性质与咒力决定的。
夏油杰呢，正因他是咒灵使，才格外地磨练体术，一是因为他喜欢，二则是想要迷惑他人，填上短板。
无论是咒术界还是阴阳师们，都认为式神使是站桩的法师，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好快。”灰原已经说不出话了，嘴巴大大张着，他经过咒力强化的双眼甚至有点跟不上夏油杰与甚尔的速度，连动态视力都赶不上，身体是如何出招的呢？
七海建人则不说话，静静看着。
来人并未分散场上二人的注意力，纵使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对彼此构成威胁的还是他们俩，七海建人跟灰原只是小虾米罢了。
最后是夏油杰被打翻在地，躺在地上直喘气，甚尔也不像前几年那么游刃有余了，他“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是血。
好家伙，也被夏油杰把嘴打破了。
躺在地上喘了一会儿终于爬起来，招呼七海跟灰原，灰原扒再划分区域的木栅栏外面道：“没事吧，夏油前辈！”
夏油杰爬起来，手掌反撑在地上说：“没问题，倒是你们，是来横滨集训的吗？”
灰原元气满满道：“是。”
看来这也是一年级生的传统艺能了。
夏油杰说：“那你们坐在那里稍等一下，我给硝子打一通电话，她那里应该接到通知了，学生集训期间，硝子都会在横滨待命。”
灰原歪了一下脑袋，满头问号，这是为什么？
他还没想到呢。
倒是七海，脑子动得比较快，他的表情更加严肃了，问夏油杰：“是因为……反转术式吗？”
夏油杰微笑着说出魔鬼的话：“当然，你们要跟甚尔对练，硝子肯定要在一旁待命。”言下之意，被打倒神志失常、瘫倒在地也很正常啊。
灰原：……
七海：……
想到夏油杰与甚尔的动作，哪怕是灰原都吞咽一口口水，嗓音略有些颤抖道：“我会努力的。”
甚尔根本不理这俩新兵蛋子，如他所说，从来不记男人的脸跟名字，灰原跟七海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至于女人，有了美久还看别人吗？那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他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擦汗，又喝了一些水，惠是这时跑进来的，背一只包，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七海跟灰原还惊了一下，想怎么会有小孩子，看见他跟甚尔相似的脸，一下子就明白了。
夏油杰比甚尔靠谱，他就当没看见这小小一只，随便他跑前跑后，用甚尔的话来说，小惠是不麻烦的那一类小鬼，能把自己忙得好好的。
夏油杰呢，当惯了爹，立刻半蹲着问小惠：“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上去不大高兴。”
小惠嘴角向下撇，嘴唇抿得紧紧的，就是不说话，有什么可以说的呢，总不能说他不想跟枷场姐妹玩家家酒吧，这种事情跟大人说，一定会被甚尔嘲笑的。
“啊，对了。”一直无视儿子的渣爹说话了，他是在跟小惠讲，“直毘人给我打电话了，这周末送你去京都上课。”
是告知，而不是商量。
小惠问：“你一起去吗？”
甚尔抠耳朵说：“不去。”
这话小惠倒是没有惊讶，因为甚尔的下一句是：“跟你去了美久吃什么，这么大了要学会自立，不要一天到晚粘在家里。”
下一句是：“我跟六眼打过招呼了，还有你身边的这个，他们跟你去。”这未尝不是一种展现实力的方式，证明咒术界未来顶梁柱们对小惠的看重，甚尔是有些心机的。
甚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小惠说：“禅院家跟你同龄的小鬼不少，记住，如果他们来找你麻烦，把他们狠狠揍一顿。”
小惠点头，表情严肃道：“我知道了。”
一定会让他们知道，是甚尔的儿子揍了他们。
第260章
小惠接受了甚尔的说法, 却不代表夏油能被糊弄过去，什么要留下来帮美久做饭不去禅院家，甚尔是个老婆奴, 却没到这地步，那可是小惠第一次上课，他能不去吗？
于是他偷偷问甚尔：“怎么回事？”他道，“悟还没跟我说要陪小惠去禅院，你留在横滨是有什么顾虑吗？”
甚尔直接道：“我担心他们来横滨, 找美久的麻烦。”他提了下嘴角，笑容很冷, 脸瞧着有些鲨鱼的凶恶感，“如果打一次就能老实，就不会那样了，我离开横滨, 他们势必会来此找美久, 对禅院来说, 她是生出十影的女人，能不想搞清背后的价值吗？”
夏油杰皱眉, 他感受到甚尔的厌恶, 当然, 若以这样的眼光看自己的老婆，是个人都会厌恶的, 于是他点头道：“我明白了。”
又过了五分钟，硝子来了，夏油杰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 只知道硝子今天有工作，她叼了一根细烟, 灰原还没看过硝子抽烟呢，大跌眼镜，高中女生抽烟，也太酷了吧。
硝子往演武场边上的桩一坐翘着腿道：“开始吧。”她招呼道，“手下留情点啊，甚尔桑，控制下次数。”
灰原豆豆眼：“次数、什么次数？”
七海一下子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反转术式的次数啊！
七海：“……”
怎么说呢，还没开始，就感到了恐惧。
可咒术师这职业，很多时候就在跟恐惧作斗争，他心里打鼓，又想这能有咒灵让人恐惧吗？主动下场说：“我先来吧。”
他站到甚尔对面，禅院甚尔懒洋洋的，还在打哈欠呢，七海建人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开玩笑，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哪有被正眼看的资格？于是跟甚尔鞠躬，特严肃地说：“请多指教。”
这样的人甚尔见得不少，别的不说，警视厅送来的精英各个如此，当然咯，他们一个个都被甚尔打得怀疑人生，他对七海说：“你先攻。”
七海建人也不推辞，直向着甚尔冲过来。
夏油杰在旁看着，七海建人是下功夫练体术的，他的运动神经本来就好，打三年前开始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练成体术大师，空手道、柔道、泰拳都有涉猎，这都是为让他打得过咒灵！
比起门外汉，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那终究是禅院甚尔，纵使他有教学经验，只躲闪不进攻，七海建人也碰不到他的衣角，甚尔比几年前好多了，他甚至会点播两句，比如跟七海建人说“你往右边看做什么”“动作太慢了”。
好吧，他并不是个好老师，只是一名出色的格斗家，想要跟甚尔学，只能靠自己观察、领悟，不能靠他教，即便他知道些原理，也不愿跟学生说。
因为七海建人真的太弱了，他干脆利落地给对方柔软的腹部上来了一拳，七海立刻就跪了，捂着肚子干呕，甚尔看他这样，说着：“喂喂，不是吧，咒术师，这样也太弱了。”
夏油杰跟硝子都没有动静，灰原看了大喊一声：“七海！”
小惠也皱着眉头道：“不要欺负人。”一张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
甚尔立刻回复道：“哈，我可没有欺负他。”
才哪到哪啊。
硝子也说：“这种程度连反转术式都不需要用。”她面无表情地感慨道，“啊，几年前我跟杰跟悟都被甚尔打到吐血呢。”
都不是呕吐，是吐血哦。
灰原雄大惊：“吐、吐血？！”
硝子单手托腮：“这样才有训练的价值吧？”她对场上人遥喊道，“站起来啊，娜娜明。”
结果，七海跟灰原都被打得很惨，身体是完好的，却形容枯槁，离开训练场时像两具行尸走肉。
夏油杰跟硝子在这里耗了几个小时，别的也不做，单就看七海他们挨打了。
怎么说呢，看学弟们挨打，内心别说有波动了，甚至生出点诡异的欣慰，当年他们就是如此被打的啊。
小惠也拧着眉头坐边上，甚尔在场上没有出一滴汗，下来时他问甚尔：“我去禅院家上课，也会被打吗？”他问得很认真，刚才硝子姐说了，他爹不是在欺负娜娜明他们，单纯教学呢。
甚尔嗤之以鼻，言简意赅道：“他们敢。”
小惠：？
他脸又皱巴起来了，幼稚园的孩子不能完全分辨，他爹揍七海跟禅院家的人训练他有什么区别。
甚尔蹲下来，蹲在儿子面前，对夏油杰他们说：“听好了，小鬼，如果禅院家的人揍你，就要加倍地狠狠地揍回去，知道了吗？”
小惠不明所以，但坚定点头。
夏油杰在边上说：“放心吧，有我跟悟、硝子，不会让他在禅院家受伤的。”
他们仨在横滨不住宿舍，杰跟硝子先回公寓了，一推门，静悄悄的，悟还没有回来，硝子脱去鞋，飞扑上沙发，翘着腿翻医学期刊，夏油杰则把外套平整地撑开，挂在门厅的架子上说：“硝子，悟今天去哪了。”
硝子说：“东京吧，五条家有什么事，找他过去。”
夏油杰“哦”了一声，正如同五条悟跟硝子不管盘星教的行政，他们也不过问五条家的内政，即便悟每次回来都逼逼叨叨，说老头子们太啰嗦，就那点破事翻来覆去叨咕三小时。
夏油杰想了一下，打电话给悟，嘟嘟嘟三声，电话通了，第一句话时：“你今天回来吗？”
五条悟说：“回来啊，我当然会来，一个小时后到。”
夏油杰“哦”了一声，跟五条悟说：“拿一扎可乐回来。”
硝子插话道：“还要啤酒。”
五条悟说：“杰，你跟硝子真会使唤人。”
“好吧，就让悟大人帮你们带回来吧。”
这么说着，又多问了一句：“所以，今晚吃什么？”
夏油杰表情都不带变的，他说：“咖喱。”
五条悟说：“我要牛腩的，听到了吗杰，不要牛肉卷，要牛腩的。”
杰听没听见不知道，硝子肯定是听见了，因为她跟杰说：“要上次的那种，加酸奶油。”
夏油杰面不改色道：“知道了。”
这三人住一块，多数时候吃食堂，外食也行，偶尔会自己下厨。
其实悟跟硝子也会做，只可惜让硝子弄，结果不是拌饭就是辛拉面就是速食乌冬，五条悟不愧是除了性格什么都完美的男人，他会做烘培！
加致死量糖的蛋糕是不错，除了齁甜外没别的错，他做得碱水包味道也正常，可这些不能当饭吃，正经做日料的时候他还试图加糖，要不就是完全放弃日料吃芝士牛汉堡，夏油杰跟硝子的胃没那么漂亮国，吃了几次就不行了。
最后还是夏油杰，只能是夏油杰，他做饭没有五条悟精致，只要五条悟想，他甚至能把盘摆得活像法国大餐。
但是做出来的味道很正常，是好吃的家常菜，于是除非他们心血来潮要吃速食，或者五条悟弄汉堡牛扒，做饭的多是夏油杰。
他用铸铁锅炖咖喱牛腩，加了很多番茄当基底，酸甜酸甜的，五条悟推门进来就闻到一股子咖喱的香味，他猛地把包扔在玄关，而不是挂在挂衣架上，踢掉脚上的鞋嚷嚷道：“杰，好香。”
硝子看他，爱干净的医学生说：“洗手。”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去洗手。
随后溜达到厨房，开放式的厨房，脑袋猫猫祟祟地从夏油杰身后探出来，问他：“有甜品吗？”
夏油杰：“……”
饭还没吃先问甜品，真不愧是你啊五条悟。
他叹口气道：“在冰箱。”
五条悟小孩子似的欢呼，蹿到冰箱边上打开，发现是外头蛋糕店的蒙布朗，当时就要伸出罪恶的手。
夏油杰的声音又从背后幽幽传来：“先吃饭。”
五条悟“切”了一声，说：“杰，小气。”
夏油杰气笑了，他说：“硝子就不小气了？”
家入硝子听了，也反对道：“你别拉我下水，我只是讲卫生。”
总之，折腾了一番，终于带菜上桌，跟咖喱饭配套的是意式蔬菜汤，味道很清爽，夏油杰的理解能力又不弱，有菜谱他能做不出来吗？照葫芦画瓢总有个七成像。
至于让五条悟与硝子大快朵颐的咖喱是跟禅院甚尔学的，这人家务做得太好了，饭菜香得能让人舔盘。
餐桌上，夏油杰看将酱汁跟饭混合在一起的五条悟，这跟他自己的吃法不同，夏油杰喜欢咖喱跟米饭泾渭分明，他问道：“甚尔跟你说什么了？”
五条悟也愣了，他还没想起来，先说一句：“什么？”然后就想起来了，只说，“你是说明天去京都的事？”
夏油杰道：“是的。”
硝子也说：“怎么回事，我都没听说。”
禅院甚尔认定他们仨是一个整体，告诉了一个人三人就都知道了，只可惜他是跟五条悟说的，五条悟这个人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跟夏油杰他们讲，甚至他就忘了，因为对他来说，什么事儿都不算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