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谈什么？】一个机械式的声音忽然在季余脑海里响起。
比起9527偶尔透露出的人性化，这个主系统像是被剥夺了人性，只余下漠然的神性。
第一次跟9527这位顶头上司对话，季余并未慌张，他走到外面的花园。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暖和了很多，花草树木绿意盎然，空气散发着百花的芬芳。
“不应该是你跟我谈吗？按照你说的，金手指我已经收回，附加题的任务完成了，我已经遵守我的约定，现在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主系统沉默了一会，【你的诉求？】
“让世界变完整，让这个世界每个人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为了某个角色而服务。”
【我可以答应你的诉求，但这个世界有bug，必须解决掉这个bug才行，否则还会出现漏网之鱼。】
“什么bug？”季余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这个就需要你去找了。】
季余脸一黑，这不是让他大海捞针吗？
“这个bug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要我去找？”
【因为这是你的诉求。】
季余：“……”
“我有一个疑问，是不是每个世界都会出现bug？”他需要更多情报。
【不一定，如果故事线不够完整，就有可能出现bug，一旦被发现，bug就会越来越大。】
看来跟他破坏顾文泽和莫如笙的故事确实有一点关系。
季余眼珠子一转，“那你总得给我一个提示吧，不然我怎么找到这个bug，或者你借我一个金手指，等找到我就还给你。”
【金手指不可能，至于bug，它只会出现在气运最强的人周围。】
那不就是袁盛和，范围一下子缩小了许多。
季余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了。
不解决这个bug，以后可能会有源源不断地东西出现在袁盛和周围。
解决了一个陆星辰，也许还有下一个，甚至可能也是手握金手指的。
所以这个麻烦，为了他和袁盛和，不解决也得解决。
“那这个bug有什么特征吗？”
【既是bug，自然是与周围格格不入。】
季余似懂非懂，又问：“那找到后，我要怎么做？”
【让9527通知我，我会来关闭。】
季余点头：“好，那我暂时没其他问题了。”
主系统停顿了片刻。
就在季余以为它走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它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你确定吗？】
季余心头一动，反问：“我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等了一会，开口的人变回9527。
【主系统走了。】
“它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它自己问的，结果又不回答我。”季余眯了眯眼。
9527猜测：【可能主系统就是随口一问。】
季余不认为有这么简单，他有种预感，对方肯定话中有话，只是他暂时还参不透。
就在这时，管家突然过来了。
“季少，严小姐来找你了。”
季余回过神，这才看到跟他后面的严寻雪，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只有你一个人？”
严寻雪脸色很白，她的皮肤本就白，但现在没什么血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也有些瘦了。
“我一个人来的。”她慢吞吞地说道。
季余感觉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严寻雪迟疑片刻，“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会话？”
她的视线落在季余身后。
季余回头看到袁盛和过来了。
“现在是午饭时间，严小姐不如留下来一起吃午餐，有什么话饭后再聊？”
“我觉得可以，你最近是不是没什么胃口，庄月跟我说你都瘦了好多。”
庄月现在特别喜欢跟他聊天，几乎天天找他，把他当成男闺蜜一样，有什么事都跟他说。
她说严寻雪最近整个人病怏怏的，看上去心事重重，问她什么事也不说，不到一个月，就瘦了快十斤，急死她了。
严寻雪听到他们这么说，也不好再拒绝。
季余看她神情似有些焦急，也当没看到。
三人回到餐厅，落座。
吃饭的时候，严寻雪几乎不怎么说话，季余看她心不在焉，也没怎么找她聊，便跟袁盛和聊了会过段时间回云海市的事情。
他们出来够久的，要不是他在云海市已经没有亲人，季余也不会住这么久。
“你们要回云海市了？”严寻雪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是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现在都五月份的，要不是今年事情比较多，四月份就回去了。”季余说。
袁盛和一走，华盛集团很多重担都压在刘秘书身上。
刘秘书已经不只一次找他试探，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一次比一次直白。
看样子是快撑到极限了。
严寻雪突然咬了咬下唇，“什么时候走？”
“要是顺利的话，一两周吧。”
bug是在顾文泽的故事结束后才出现的，当时他和袁盛和就来京城了。
所以主系统说的bug很大概率是在京城，袁盛和经常待的地方不算多，他相信这个时间内应该能找出来。
不是很厚的打底袜快被她扣拉丝了，指尖微微泛白。
这副模样谁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内心有多么纠结。
严寻雪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
“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袁盛和打断了。
严寻雪绷紧的身体瞬间泄了点气，她知道自己要说的话有些强人所难。
她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后才决定来找季余。
不过她也清楚，有些事情急不得。
那么久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个小时。
“好。”她重新拿起筷子。
季余看她这样子，思来想去，还是给庄月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严寻雪在他这里，让她过一个小时后来接她。
收起手机后继续吃饭，手机不停震动，但他没再回复。
等吃完饭，在看手机信息的时候，已经多了几十条回复。
庄月几乎两秒给他发一条信息，后来发现得不到回复，最后发了一句我马上过来。
看看时间，这条信息大概是10多分钟前发的，估计快到了。
季余沉思片刻，“我们去楼上的书房聊吧。”
严寻雪听到这话，脸上藏不住地意外和惊喜。
经过袁盛和两次打断，她那种迫切又焦急的心情已经缓和了一些。
本来以为他们可能还要去散步消食，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严寻雪忍不住用余光看了袁盛和一眼。
“我让管家给你们切点水果送上去。”袁盛和仿佛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好，我要吃榴莲。”现在是榴莲的季节，季余馋很久了。
榴莲很上火，所以袁盛和不怎么让他吃。
袁盛和的脚步一顿。
“严寻雪也想吃，不信你问她。”季余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立刻把严寻雪拉出来当挡箭牌。
严寻雪一愣一愣的，不过她的反应还是很快。
“对，我也想吃。”
袁盛和这才收回目光，“那就让管家给你们送上去。”
上楼的时候，季余朝严寻雪比了个耶。
“还好有你来，要不然我都吃不上榴莲。”
严寻雪轻轻扯了下嘴角，“袁总平时都这么管你吗？”
“管得可严了，就跟我爸一样，我一日三餐都要管，就连零食都不让我吃，我要是想吃薯片，他就让厨师给我现炸，但也只能吃一点，不能吃太多。”
季余一边说一边上楼，突然感觉身后没了声音，回头看到严寻雪愣愣地站在台阶上。
“怎么了？”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过去一些事情。”严寻雪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嘴角也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我和明哥还没分手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就像袁总对你一样，每次我一生病，他就特别喜欢管这管那，有时候明明公司特别忙，他都要亲自过来给我送饭。”
“不忙的时候，他还会亲自做饭，每次还会雕刻一只小动物放在里面。”
“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时时刻刻都能照顾我的情绪。”
“去年，在他性情大变的前几天，他还说要让我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他要举办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迎娶我，婚礼的场地甚至都选好了。”
“你说，这样的人，会突然性格大变，做出那种事情吗？”
季余对上她望过来的目光，从里面看到强烈的乞求。
他好像有点明白，严寻雪来找他的目的了。
“先去书房吧。”
严寻雪见他不回答，有些失望，跟着他来到书房。
季余关上门。
“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不渴。”严寻雪摇摇头。
“那好吧。”季余坐在她对面，“你想跟我说什么？”
“刚刚在楼梯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严寻雪无意识地摩擦着指腹。
季余想了想，“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确实不会无缘无故性情大变。”
严寻雪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身体猛地往前倾，表情欣喜万分。
“你也这么觉得吗？那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不是他了？”
她瞪大眼睛，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季余。
迫切的样子，好似想在他这里寻求到更多的认同感。
“不管是不是，现在有什么意义吗？”
严寻雪的话确实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
之前季余也没想到陆星辰是穿越的，一直以为他是原装。
两人不熟，陆星辰又是植物人醒来，就没想那么多。
既然身为主角的陆星辰都是穿越的，韩世明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季余看着严寻雪，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韩世明的情况他不清楚，但是原来的陆星辰肯定是死了。
韩世明很大可能也已经不在了。
严寻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同情，脸色唰地白了。
她强撑着镇定，只是不断颤抖的手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当然有意义，这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季余，我这辈子都没怎么求过人，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啊。”季余一愣，“他不是在坐牢里吗？”
上次韩世明给严寻雪下药，企图生米煮成熟饭。
严家直接报警，由于证据确凿，韩世明被关在监狱里已经有段时间了。
他还听庄月说严寻雪去探监过。
两人聊了什么，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那天之后，严寻雪好像就没怎么出过家门。
庄月找她出来玩，她也不怎么出门。
“监狱里的不是他，我已经去找他问过了，他也跟我承认了。”严寻雪的表情很激动。
季余刚刚已经猜了个大概。
穿越者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严寻雪一开始可能会觉得很荒谬，一直在消化这个事实，所以她才没有接受庄月的邀约出来跟他们玩。
直到陆星辰的事情传开，对方声称自己是穿越者，还有金手指，她才确信。
至于严寻雪为什么会来找他。
显然她和陆夫人一样，把他也当成了救命稻草。
这个前提是他们相信陆星辰说的，他也是穿越者。
季余拍了下脑袋，难办啊。
平心而论，季余还是挺同情严寻雪的，但是他不可能承认这一点。
如果原先的韩世明真的被现在的穿了，那他的意识可能早就消失了。
他帮不了严寻雪。
“这种事情听上去很离奇，但是你让我怎么相信？”
他打算打消严寻雪的念头。
“我有证据。”严寻雪的一句话吓了他一跳。
“什么证据？”
严寻雪拿出手机，“我之前去找韩世明的时候，我偷偷录音了。”
她找到那个录音文件，点开播放，两人的对话内容缓缓流出来。
——韩世明，或者说我该叫你卑鄙的穿越者？
韩世明明显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你怎么”三个字脱口而出，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又改口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穿越的，你是看小说看疯了吧。
——陆星辰已经承认，他就是穿越者，他并不是原来的陆星辰，还说他拥有金手指，他就是靠这个金手指勾引你，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陆星辰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他果然有问题，他真的有……
——看来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小雪，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真的是被他勾引的，以前那些话，还有跟你解除婚约都不是我的本意。
——我不想要坐牢，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弄出去，监狱里那些人都好可怕，我晚上总是做噩梦被吓醒，每天还要防着我的狱友……
——别演戏了，陆星辰已经说了，你也是穿越者，你根本就不是韩世明。
——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我不是穿越的，他胡说八道的！
——我来找你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废话，你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我只有一个问题，韩世明到底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韩世明啊，你别被他们欺骗了！
——你想离开监狱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否则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在监狱里。
——小雪，我真的是韩世明，你相信……
——韩世明从来不叫我小雪，他只叫我小九，有些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被打断的“韩世明”沉默了，似乎在衡量得失。
大约一分钟后，他终于开口。
——我说了，你就会让我离开这里吗？
——当然，我从来说话算话。
——无凭无据，我怎么相信你？除非你让人先放我出去。
——呵，你没资格跟我提要求，你只能信我，否则，我可以让你在监狱过得更惨。
听到这里，季余忍不住看了严寻雪一眼。
严寻雪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在录音里的表现跟平时差别很大，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韩世明被她狠毒的话语镇住了。
然而更狠的还在后头。
在监狱里，像韩世明这种长相俊秀的男人是很受欢迎的。
严寻雪告诉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人动他，是因为她让人暗中护着他。
否则他不会过得那么舒坦，做噩梦算什么，身心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承认我是穿越者，我的本名叫孙书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死了之后，一醒来就在韩世明身体里了。
——至于他本人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一阵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响起，接着是严寻雪受到刺激的尖锐嗓音。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占据了他的身体，他去哪里了，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才对！
录音到这里结束了，后面的内容没有放出来，也不重要了。
严寻雪看向对面沙发的季余，脸上露出隐隐的期待之色。
“他是穿越者，所以陆星辰肯定也没有说谎。”
季余接过话：“所以你觉得我是穿越者，你觉得我有办法，帮你找到韩世明？”
“没错，如果你也是穿越者，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严寻雪恳求的看着他，眼睛泛着泪光。
【宿主，你可千万别承认啊。】9527紧张兮兮的提醒。
它本来以为事情都结束了，谁知道居然又发生这种事情。
季余心说，“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这种事情谁会承认，只是……”
9527刚要放下心，却听他结尾来了个转折，心又提了起来。
【什么什么？】
“只是严寻雪现在已经坚信这一点，就算我不承认，她估计也不会相信。”
陆星辰的说辞或许是可以理解为他不好过，也要拉他下水，但是韩世明没有这样的动机。
加上严寻雪本来就怀疑韩世明不是本人，所以他的话无疑是让她坚定了内心的答案。
季余很清楚，接下来不管他怎么否认，严寻雪都不会相信的。
【……你先试试再说，万一她信了呢。】
“抱歉。”季余垂下眼，“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我真的帮不了。”
严寻雪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要碎掉一样，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衬得她面无血色。
“我知道这种事情很离奇，正常人不会承认，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向第三个人透露，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抬起头的时候，眼泪已经哗啦啦流了满脸。
“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自从确定他不是她的明哥之后，她整个人就快疯了，梦里都是他。
明明只差一点点，明哥就可以摆脱韩松的控制，完成他爷爷的遗愿。
他们也可以顺利举办婚礼结婚，过上幸福的日子。
可是这个该死的穿越者来了之后，他们对未来的所有规划全都成了泡沫。
她的幸福没了，她的明哥也没了！
“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种事情，明哥那么善良的人，我们一起那么努力地经营着未来，凭什么，凭什么要被那样的卑劣者夺去性命和身体？”
严寻雪愤恨不已，一想到孙书泽这样的垃圾居然占据着她的爱人的身体，还做出那些事情，每多想一分，心里的恨意就多一分。
季余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这姐妹是要黑化了吗？
敲门声让严寻雪从失控的情绪中恢复了一点理智。
脸上的不甘与愤怒消减了些许，但依然看得出来她现在很不对劲。
季余喊了一声进来。
袁盛和端着一盘管家刚剥好的榴莲进来了。
人还没走到，榴莲的香味就率先飘过来，把喜好榴莲的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
“你要的榴莲。”袁盛和走过来，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
“刚剥的，熟度刚刚好，王伯说现在的口感是最好吃的。”
“嗯嗯，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吃。”季余一边点头，一边吞口水。
袁盛和见他还坐着，平时要是看到榴莲，已经扑上来了。
他的目光盈盈地落在严寻雪身上，后者眼眶湿红，看上去像是刚哭过。
“你把人欺负哭了？”袁盛和看向季余。
“没有啊，不关我的事。”季余连忙撇清关系，他可以欺负天底下所有男人，唯独不会欺负女孩子，他可是妇女之友。
“袁总你误会了。”严寻雪用手背擦掉脸上湿润的地方，“季余没有欺负我。”
袁盛和颔首，“没有就好，聊得怎么样，还要继续聊吗？”
“聊完了！”季余赶紧接过袁盛和递过来的台阶，说完他又语重心长对严寻雪说：“严小姐，真的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严寻雪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今天打扰你们了。”
季余摇头：“没事，不打扰。”
袁盛和：“那我送严小姐下去吧。”
严寻雪起身下楼。
三人刚走到大厅，一个人风风火火从大门口跑进来。
正是得知消息后快速赶过来的庄月，跑得气喘吁吁，两颊通红。
“小雪，你跑这儿来怎么也不叫我啊？”
“你怎么来了？”严寻雪情绪不高。
“季余跟我说的……呃。”庄月说完就看到季余偷偷朝她摆手，已经迟了。
严寻雪对她的话并不意外，她独自伤神这段时间，知晓庄月和季余现在走得很近，经常约出去玩。
“发生什么事了吗？”庄月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
严寻雪沉默了一会，摇头：“没什么，就找季余聊了点事情。”
“聊什么把你聊哭了，眼睛都肿了。”庄月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小雪还哭了，那肯定是大事。
“没那么夸张，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你别多想了，等可以说的时候我再告诉你，走吧。”严寻雪说完往外走。
庄月想问季余，又不想让她一个人，想了想还是追过去，回头再来问季余。
目送他们离去，袁盛和单手插兜，转身说：“走吧，回书房吃榴莲。”
“你怎么不问我，我们聊了什么？”季余立刻跟上去。
“是韩世明有关吧。”
季余瞪眼，“这你都能猜到？”
袁盛和莞尔，“她和韩世明的事在京城并不是秘密，两人在一起之前，也是经历过一翻波折。”
季余：“连你这种大忙人都知道了，看来传得挺广的，那你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
袁盛和：“去书房，你可以边吃榴莲，边听我说。”
季余龇牙：“那再好不过了。”
袁盛和不喜欢榴莲的味道，尽管书房里全是榴莲的臭味，他的眉头却连皱一下都没有。
“以前的韩世明并不喜欢韩松，他的母亲因为韩松的花心抑郁去世了，后来又因为理念不合，父子俩貌合神离。”
韩松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韩世明却不是这种人，他一直很厌恶韩松这类人，更多的是受到母亲和韩老爷的三观影响。
所以他从懂事起就没想过继承家业，大学自己创业，成立了一家公司。
韩老爷子也知道大孙子的想法，一直很支持他，去世后便只给他留了一些股份。
“我怎么记得，韩世明是在韩氏集团工作的？”季余提出疑问。
“韩世明不想看到爷爷的公司被自己的父亲祸害，所以才回去的。”
“那跟严寻雪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和严家的女儿在交往，会先想到什么？”
“自然是有利可图。”
“没错，韩松的名声并不好，严家也不想女儿嫁入韩家这种家族，一开始是反对的，韩世明本人也很痛苦，因为他既不想让韩松从中得利，但他又很爱严寻雪。”
两人能走到一起，确实很不容易。
“严家有意不让女儿跟韩世明往来，曾经采取过一些打压韩世明的方式。”
“后来又是怎么同意的？”
“韩世明和严寻雪真心相爱，为了心上人，他最后决定放弃韩氏集团，并向严家承诺，与韩松断绝父子关系。”
韩家虽然自韩老爷子去世后，略有些走下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京城依旧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韩老爷在世时，也有很多人受过他的恩惠，并不缺人脉。
韩世明放弃的，不仅是一座金山，还有一路坦途的未来。
严家最终还是被他的态度感动了，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家族。
于是同意他们在一起，韩世明也不需要离开韩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