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被暴君听见心声了by饭仙

作者:饭仙  录入:09-22

宗政逍轻笑,重新把戎音抱进怀里,“看了那么久账本,累不累?累的话可以靠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
戎音靠着宗政逍的肩膀,神情柔和,“原本是有一点累的,但陛下来了以后,所有疲惫感都消失了。”
宗政逍轻抚着戎音的后背:“看来我是阿音的灵丹妙药。”
戎音嘿嘿一笑:“那我待会儿就把你吃掉。”
“不用待会儿,现在就可以吃。”宗政逍说着,便捧起戎音的脸,轻吻上了他的唇瓣。
戎音本能地回应,抱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春耕完后又下了好几场小雨,春雨贵如油,滋润着广阔的土地,看着地里冒出的粮食嫩芽,农人们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纷纷叹道:“今年肯定又是丰收年!”
直到夏初时节,大家都还是这个想法。
可人算不如天算,从五月底开始,北方的气温就逐渐攀升,但下雨的次数却少得可怜,即便下了雨,雨量也稀得连泥地都打不湿。
要知道这几个月可是庄稼成长的关键时期,没了雨水浇灌,今年的秋收可就完了。
而与北方相反,南方的天却像是漏了一般,几乎是两天一小雨三天一大雨,南方的百姓久久不见太阳,眼神都仿佛跟着衣服一起发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晟的水利工程还算完备,在出现干旱情况后,宗政逍就下令让水库开闸放水,供百姓饮用和浇灌田地,算是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但要是整个夏秋都不落雨,这水库也坚持不了多久。
夏季高温,因为少雨,京城跟水有关的东西基本都涨了价,连以低价相互竞争的崔陈两家的奶茶铺子,都不约而同上调了价格。
即便这样,上门的顾客也依旧只多不少,崔陈两家趁机赚了不少钱。
可与他们不同的是,即便气温一再升高,季家冰铺依旧坚持卖低价冰,免费冰也照送不误,并且态度依旧热情谦和。
戎音的奶茶店也是一样,不仅不涨价,还会经常做打折活动,让更多有需要的人能吃得起水和冰。
即便是身无分文的乞丐来乞讨,奶茶店的人也依旧会客气地送冰给他们,没有任何歧视和看不起。
因为有他们控制着物价,包括世家在内的其他商家即便涨价,也不会涨得太过离谱,超脱百姓的承受范围。
这时候百姓们才深刻感受到,同样是做生意,到了危机时刻,世家只会利用天灾对平民扒皮吸血,而背后站着皇帝的季家和戎老板,却事事以百姓为本,会优先考虑百姓的生命和安全,反而将自己的利益抛诸脑后。
谁值得百姓信任和尊重,一目了然。
从宫外回到银鲛园,戎音觉得这一路自己就像是蒸锅里的一条鱼,热得他都快熟了。
喉咙干涩得厉害,他咳嗽了几声,一进屋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先噗通一声跳进了水池里,将自己全身都淹了进去。
宗政逍回来时,勉强吸饱水的戎音才浮出水面。
走到半淹没进水里的台阶上,宗政逍蹲下身去,轻抚游到他面前的戎音的脸,蹙眉心疼地道:“笨蛋,你本来就比人类怕热,还不听我的话,非要天天跑宫外去,把自己热坏了可怎么办?”
高温对戎音的折磨比普通人更甚,宗政逍本想把他拘在宫里,让他乖乖泡水吃冰,舒服地熬过这段酷暑的时间。
但现在奶茶店的生意爆满,高温烘烤,人心浮躁,人与人之间更容易产生摩擦,戎音不放心,怕店铺出事,所以每天都要去亲自盯着才肯放心。
宗政逍不是不理解戎音的想法,但看着戎音这么辛苦,他还是心疼极了。
戎音抱着宗政逍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安慰他道:“没关系,又死不了,而且只用忙这一段时间,相信很快北方就能下雨了。”
说完,戎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低垂,神情也沮丧起来,“明明手握剧本,却还是没能提前预知灾难的发生,我真没用。”
听见他的话,宗政逍知道戎音又开始习惯性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他赶紧捏了一把他的脸,故意冷着脸道:“原书里又没写这件事,你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每个细节都知道,还有,阿音,之前说好了的,不许再不分青红皂白地怪自己,不然我可要教训你了。”
灾情刚出现的时候,戎音就仔细回想了原书的内容,他明确记得书里没有提过旱灾和水患的事情。
这是他穿书的第十年,在原书里,这时候男女主已经带着孩子归隐,由宗政连均继承皇位。
因为接近大结局,书中只写了宗政连均花了大力气治理大晟,导致最终因过度劳累而英年早逝。
剧情都是一笔带过,根本没有描写细节,是以戎音并不清楚,这其中还包含了今年的天灾。
戎音垂头丧气:“我就是有点难过。”
宗政逍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其实从阿音来到我身边,改变了我早死的结局开始,这个世界就跟原书剧情没什么关系了。阿音陪我创造了新的历史,要走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遇见挫折困难很正常,我们要想办法解决困难,而不是责怪自己没有提前预知,阿音,你该从陈旧的过去走出来了。”
他的话像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戎音黑洞洞的内心,带着他走出了思维的死胡同。
“陛下说的对,我和你可是要创造新历史的,怎么还能纠结于过去,停滞不前!”
说完,戎音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他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宗政逍,撒娇似地道:“陛下是指点我迷津的人生导师!”
宗政逍温柔地替戎音揉着自己刚才捏过的地方,眉眼带笑,“阿音也是拯救我人生的天神。”
他们二人,早就成了彼此性命交关、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北方干旱南方水患,一道道政令从京城下发到全国各地,宗政逍也派人前往南方,监督南方各州府认真开展防灾、减灾,以及灾害发生后的善后工作。
亏了这两年造的水泥路,大大缩减了消息传递的时间,在发现南方降雨量不正常,可能会发生洪灾后,宗政逍就第一时间下令要求南方做好防灾措施。
因为提前准备,加固了堤坝桥梁、转移了危险区百姓,是以后来哪怕洪水爆发,受灾人数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而支援的银两和物资,也因为水泥路的方便,及时送达了灾区,避免了天灾之下再出人祸。
季燮这段时间刚好在南方,宗政逍便特地秘密令他暗地里调查南方官员的作为,看看有没有阳奉阴违的家伙。
但正如一堆粮食里总有几粒坏种,人也是一样,尽管明知宗政逍非常重视此次南方的灾情,如果工作出现纰漏,肯定会被严惩,但某些官员还是存在侥幸心理。
他们不顾下属劝告,自以为自己所管的地界很安全,所以既没有提前勘察地形水况,预防洪水侵袭,也没有提前转移民众,防止洪水爆发来不及逃跑。
是以当意外发生时,灾难没有留给他们任何后悔的机会。
宗政逍并不知道,随着他一道道政令下达到南方的,还有一则神秘的自世家府中传出的密令,这道密令上沾染着杀意与恨意,发出的那一刻就是冲着某人的性命去的。
南方某县被山洪淹没、全县百姓无一人生还的噩耗传到京城时,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宗政逍震怒。
彻查后发现居然是因为那县令玩忽职守,不在乎朝廷政令,这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虽然那县令也死在了洪水之中,但这不足以抵消他的罪孽,不仅他的官职被夺,成了千古罪人,他的家族和朝中与他有关的官员都受到了牵连,家人入狱不说,关系亲近的官员也惨遭降职。
正在全天下都悲愤于这一惨案的发生,纷纷唾骂活该被千刀万剐的县令时,一声惊天的哭嚎自崔府传出,几乎响遍了整个京城。
“什么?茂山老人和崔炘死了?”
饶是稳重如宗政逍,在听见暗卫说出这个消息时,也不由得震惊到差点破音。
他身旁的戎音更是瞪大眼睛,一副仿佛在做梦的表情。
茂山老人乃当世名儒,喜游历天下到处讲学,而崔炘是崔家幼子,多年前被茂山老人看中,收为亲传弟子,带着他一起云游四方,至今未回京城。
没想到再次听见他们的消息,居然是两人的死讯。
侍卫道:“是,属下打听到,茂山老人带着崔炘于两月前到达桉常县、也就是那座前不久刚被洪水淹没的县城,本意是拜访老友,也没有讲学的打算,便没有公开身份,是以当地官员并不知晓两人在那里,崔家也是收到崔炘的信件,才知道他们会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谁知道后面就发生了洪灾……”
崔家知道桉常县被淹,且无一人生还后,还倔强地不肯承认事实。
他们既期待儿子能生还,又希望他们两人其实已经提前离开桉常,之所以没有送书信到京城报平安,只是因为现在南方太乱,找不到机会。
直到他们派人前往南方,千辛万苦之下打听到,洪水爆发时,师徒俩的确还在按常县内,并且官府和民间至今都没有找到一个按常县幸存者后,他们才彻底认了命。
崔炘能被茂山老人看中,足以可见他本身有多优秀,崔家就等着他再长大些,从茂山老人那里学成归来,好从崔家主手中接过家业。
如今崔炘死去,对崔家来说不仅是失去了一个亲人,还代表着崔家可能后继无人,有着很大的概率会走向没落。
这样残酷的后果,试问谁能接受?
所以现在几乎整个崔家都疯了,崔老太太一病不起,崔夫人整日以泪洗面,而崔家主则将一腔悲怆都化为愤怒,全部投向了那个县令活着的家人。
县令整个家族的结局,怕是不会比惨死的县令好到哪里去。
崔炘的死讯,对宗政逍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不过众人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笑得最大声的,其实是另两方人。

第106章 老男人的恶作剧
这两方人,自然就是恨毒了崔家的陈家,以及巴不得崔家大乱全部陪他一起下地狱的崔二少。
陈家就不用说了,这几年崔家一再打压陈家,崔家又还欠着陈家一条命,他们自然是恨毒了崔家。
至于崔二少,他因早慧懂事,本是崔家原定的继承人,自小被众星捧月长大,说是天之骄子的待遇也不为过,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以后会坐上家主之位。
可因为崔大少的迫害,他绝望地跌落神坛,从此被家族抛弃,成为无用的废物。
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使他变得易妒又疯狂。
当年茂山老人前来京城讲学,崔家主便趁机把自己的几个孩子送到了他面前,让其挑选,这其中自然不包括已经废掉的崔二少。
最终茂山老人挑中了年龄最小,天赋最好的小少爷崔炘。
崔二少就像个路人,站在旁边看着他的亲弟弟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崔炘跟着茂山老人离开前,曾经来找过崔二少,小孩不过七岁,神情却是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稳重。
他定定地看着崔二少,忽然笑了起来,他道:“哥哥,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跟茂山老人学习,未来接下父亲的担子,成为新任家主的。”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崔二少至今都没有明白崔炘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挑衅?还是只是单纯的讲述事实?
可无论是何种真相,在这些年崔二少日复一日的回忆中,崔炘已然被他魔化成了一个心机叵测的妖童,他离开前说那些话就是故意炫耀和刺激他,说不定当年自己坠马一事,也跟他有关。
每当崔炘送信回家,崔二少都会自虐般去打听他在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在知道他因茂山老人弟子的身份备受尊重,无论到达哪个地方都被热情款待,还被茂山老人器重,对其倾囊相授时,崔二少的心就像针扎一般刺痛,仿佛肉都快被戳烂了。
崔炘过得越是好,崔二少对他的恨意就越深。
或许崔炘真是无辜的,但崔二少已经在心里给他定了罪,他即便是不该死也必须去死。
崔二少早就不是正常人了,之前他涉及迫害崔家,偶尔半夜还会担心等死了以后,下到地府,会被列祖列宗惩罚。
但现在他不怕了,他活着的时候能闹得崔家鸡犬不宁,死了他也不怕那些老家伙。
如果他们真在天有灵,自己坠马时为什么不出现保护他?
所以祖宗们也不过是群没用的家伙,他又有何畏惧?
两月前,崔炘的书信再一次送到崔家。
崔二少打听到,崔炘准备陪茂山老人去桉常县秘密拜访老友,再加上最近多雨,继续赶路容易遇到危险,所以他们准备在桉常县度过雨季再出发去其它地方。
知晓崔炘的行踪,并且清楚他还会在那里久留,一个邪恶的想法当即就从崔二少脑中浮现了出来。
他悄悄把消息透露给了陈家,这么绝好的报复崔家的机会,陈家不可能会放过。
崔炘是崔家人的命,要了他们的命,不就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吗?
陈家死了一个儿子,那就拿崔家的一个儿子来换。
只是崔陈两家暂时都不会知道,其实这两人,严格算起来都是死在崔二少手里的。
南方水患问题愈发严重,因为崔炘在南方,所以这次在治理水患的事情上,崔家不仅没搞破坏,还积极配合宗政惜行动。
他们本以为崔炘会像千千万万南方百姓一样提前脱离危险,可就连崔二少也没料到,崔炘会那么倒霉,刚好就遇见了一个不靠谱的县令。
崔炘死亡的消息传来时,崔二少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死于洪灾,还是陈家人之手。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了答案。
暗杀崔炘复仇一事,其实是陈大少和陈三少一起安排的。
他们俩最先收到崔二少暗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在知道崔炘的情况后,他们立即就起了杀心。
怕父亲会阻拦,兄弟俩是瞒着他去做这件事的,陈二少死亡的悲痛至今还萦绕在两人心上挥之不去,如果错过了那么好一个给亲人报仇的机会,那他们永远也解脱不了,更不会原谅自己。
兄弟俩的亲信带着密令前往桉常县,按照原本的计划杀了崔炘身边保护他的护卫,最后亲自割断了崔炘的咽喉。
他们没动茂山老人,毕竟是当世大儒,他要是死了,肯定会引起众怒,说不定还会追查到陈家身上,而且崔陈两家的恩怨与他无关,又何必牵连无辜。
说来也是巧,杀手是夜里动手,趁着天亮前逃离了桉常县,就在他们走后不到两个时辰,桉常县百姓就在睡梦中被永远夺走了性命。
洪水为陈家的刺杀提供了很好的掩护,没人会知道,崔炘其实在洪水到来前就已经死了。
陈父是桉常县出事后才知道两个儿子做了些什么,陈大少和陈三少跪在陈父面前,承认自己不该瞒着父亲行事,但即便父亲打死他们,他们也不后悔杀了崔炘。
陈母在旁边含着眼泪为两个孩子求情,他已经失去一个爱子了,再也承受不了亲人离去的痛苦。
看着哭泣的妻子和倔强的儿子,陈家主沉默良久,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也没有惩罚谁。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听见两个儿子杀了崔炘时,心里究竟是孩子为家族惹祸了的愤怒,还是下意识的认可。
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理智,跟普通人一样会被感情所左右。
前去刺杀崔炘的那批亲信被连夜送离京城,陈家时刻注意着南方的救灾情况,特别是桉常县,他们不希望里面能有任何一个人活着出现。
如果说崔炘的死亡令整个崔家疯魔,那茅山老人的死讯则是引得天下学子同悲。
因为茂山老人四处游历,有不少学子都听过他的讲学,算是他的半个学生。
茂山老人的诗歌集和文章集,更是科举必读书目,现在大晟官场上没读过他著作的人,比鲛人的眼泪还稀少。
大多数学子都没亲眼见过他,但能从他所写的文字中窥见他高洁的品格,从而默默崇拜着他。
不止京城,几乎全大晟的学子都默契地集合起来,为茂山老人举行了追悼会,追忆他往日光辉岁月的同时,共同祈求上苍保佑,希望他来世能投到一个好人家,平安顺遂过完一生。
出于对学者的尊重,宗政逍也出席了国子监举行的追悼会,虽然只停留了不到半个时辰,但已经表达出了他这个帝王的态度。
读书人的笔杆子是最恐怖的东西,因为害死了茂山老人和全桉常县的百姓,那个县令几乎被全大晟的读书人都咒骂了一遍,还有不少人提笔写文章痛批他,并且暗戳戳提醒剩下的官员,请尽职尽责做好本职工作,不要当个尸位素餐的废物,不然这个县令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官员们自然是不怕这群无权无势的书生的,但宝座上的宗政逍隐隐有支持他们的意思,所以官员们近些天都提心吊胆,即便是休闲的岗位也不得不自己找事做,连迟到早退都不敢了。
所有人都生怕自己在这个时候出错,被政敌抓到机会参上一本,要是因此丢了官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次洪灾,抓出来的官场毒瘤不止桉常县县令一个,有些是贪墨救灾银两和物资,有些是趁着转移百姓强行搜刮民脂民膏,还有些是因为工作没做到位,导致出现不该出现的伤亡数量,还企图隐瞒不报。
这些家伙都被受宗政逍指令暗中调查的季燮连人带证据抓了个正着,报告的折子跟不要钱似地往京城宗政逍的桌案上送。
宗政逍雷厉风行,不管被抓的这些人是京中哪个党派的属下,一旦落网,全部按律处罚,一个都没放过。
京城里的文武百官无一人敢质疑宗政逍的做法,即便被连累了也屁都不敢放一个,因为他们知道这次事件的严重性,老老实实挨罚还能相安无事,若是胆敢反抗,留给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八月的一天夜里,正窝在宗政逍怀里睡得正香的戎音似有所感,忽然睁开了眼睛,并且清醒得没有半点睡意。
他拉开宗政逍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撩开床幔看了一眼窗外,跟梦呓般说了一句:“要下雨了。”
“轰隆——”
戎音话音未落,一道震得人耳朵疼的雷声就响彻天空,随之落下的还有几乎照亮了整座京城的冷蓝色闪电。
宗政逍惊醒,看见戎音已经站在窗前,一把拉开了窗户。
狂风呼呼地吹进来,戎音的长发与衣袍迎风飞舞,落下的闪电光芒将戎音半边身子都照亮了。
有一个瞬间,宗政逍忽然产生了一种如果自己眨一下眼睛、戎音就会消失在他面前的错觉。
宗政逍下床,手碰到戎音肩膀的瞬间,乌云里像是憋了许久的雨就哗啦一声落下,狠狠砸在泥地上,带起了阵阵尘土的气味。
狗崽们杂乱的叫声传了过来,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兴奋。
戎音转过头看向宗政逍,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宗政逍,下雨了,我们有救了。”戎音的声音几乎哽咽。
宗政逍将戎音拥进怀里,笑道:“嗯,我们前进路上的困难又解决掉了一个。”
半夜落雨,几乎将全京城的人都吵醒了,但没有一个人是生气埋怨的,他们看着掉落的雨滴,就像是与亲人久别重逢,心里全是激动与喜悦。
北方的旱情虽然因为有水库支撑,没有像南方的水患那般严重,但长时间的高温干旱,还是影响到了庄稼的成长。
宗政逍的政令很快就下达到了各地,南方受灾区免除今年粮税,来年官府还会借种子给百姓播种,五年内还清即可。
北方也在考量了旱灾情况后,酌情降低了税率。
今年的庄稼虽然欠收,但也没有严重到颗粒无收的地步,感觉就是比肥料出现前的收获少了一成左右,是以百姓们都还承担得起。
京城粮价免不了上涨,但有官方控制,都在合理范围内,百姓们也没什么怨言。
晚秋时节,天气逐渐变冷,戎音本想着今年的生意怕是不太好做,但等开始营业了才发现,自己几家店的生意竟比往前还要红火。
戎音诧异之余也没忘记叫人去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打听的人回来说,这几家店铺忽然多出来的新顾客大多都是平民百姓,他们来店里消费,一方面是感谢戎音在旱灾时的仗义相助,他帮助许多穷人度过了难耐的高温时期,还维持住了京城的物价,让百姓们不至于在危难时还被敲骨吸髓。
另一方面,戎音店铺里的食物确实是美味,之前他们舍不得消费,现下刚好趁着感谢戎音,大胆消费一把,偶尔也享受一下肆意的生活。
戎音知道真相后,立即让几家店铺都做起了打折活动,尽量给那些支持感谢他的人减轻经济负担。
这阵“感谢热潮”过去以后,生意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那群新顾客只有极少一部分转换为了老顾客,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们的消费能力在那里。
但戎音还是觉得很欣慰,自己帮到了那么多人,他们也感念着自己的恩情,这是善意在良性循环。
京城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当天宗政逍和戎音一起在宫里涮火锅吃,等吃了个半饱,两人才开始聊天。
宗政逍道:“季燮的来信里说,这次他暗中调查南方官场,李楚给他献上不少计策,帮了他不少忙,有次他被人发现,差点惨遭灭口,也是李楚救了他。”
戎音喝了口冰饮,挑眉问道:“季燮这是被他感动了,来向你帮他求情的?”
宗政逍摇了摇头,笑道:“季燮说,他直到现在才明白我们为什么那么防着李楚,这家伙实在是聪明过了头,连苦肉计都用上了,要不是他心志坚定,还真要被李楚蛊惑了。”
戎音道:“看来李楚是想通过季燮,向你示弱,求你重新启用他。”
“他应该就是这个心思,不过季燮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不会轻易被他迷惑的。”
戎音夹了块肉放进宗政逍碗里,一脸怜爱地道:“辛苦我们陛下和他斗智斗勇了,来,吃块肉补一补。”
宗政逍吃过肉,一双锐利的眼眸看向戎音,声音带着一点魅惑,“这点肉不够,我还想吃。”
戎音不解其意,爽快地从锅里捞出一大勺的肉,全堆在了宗政逍碗里,笑眯眯地道:“不就是肉嘛,绝对管够。”
宗政逍眼神变得幽怨:“阿音……”
戎音惊讶:“这么多还不够啊?要膳食均衡,不能光吃肉,还要多吃蔬菜。”
说着,戎音又给宗政逍夹了几筷子素菜。
看着几乎快把锅捞空的戎音,宗政逍无奈地耷拉下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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