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被暴君听见心声了by饭仙

作者:饭仙  录入:09-22

由于都是传闻,宗政逍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无法治宁王府的罪,听说他被气了个半死。
在如此情况下,崔家和宁王府的联系却越来越紧密,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重新对宗政逍和戎音出手。
教坊司,贺嫣的房间里。
贺嫣看着被宁月退回来的信件,无奈地扶额。
“这是这个月第七封了吧,每一封都被退回来了。”贺鸢儿此刻也没了幸灾乐祸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这次要是处理不好,她姐和宁月之间是真的要完了。
要知道贺嫣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将不喜欢女子的宁月追到手,这才甜蜜了没多久,怎么眼看着就要走向悲剧了?
贺嫣神色凝重:“我和她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贺嫣明白,这是宁月在逼她做选择,要么放下仇恨交出罪证,两人还能在一起;要么固执己见眼睁睁看着宗政逍和戎音被崔家欺负,她俩分道扬镳。
这个选择在贺嫣的预料之内,因为当初宁月就是为了搜集世家的罪证才来到她身边的。
后来两人在一起后,宁月也猜到了她和几个姐妹手里真的有贺家主留下的证据。
宁月应该想要用罪证跟戎音交换什么,而戎音又是宁月的朋友,现下他遇难,她不可能视若无睹。
无论是出于哪个目的,宁月都必须让贺嫣做出选择,不然再等下去就晚了。
贺鸢儿看着姐姐愁苦的脸,叹息道:“送信的婆子听宁月姐姐的丫鬟说,宁月姐姐最近整日以泪洗面、夜不能寐,因此白天不能正常待客,不仅遭到客人嫌弃,还被老板训斥了好几次。”
听见宁月受苦,贺嫣的眉头蹙了蹙。
贺鸢儿趁热打铁:“姐姐,当初父亲之所以留下这些东西给我们,是为了预防其余世家违背诺言伤害我们,如果把这些东西交上去,皇室肯定能留我们一命。”
在贺嫣陷入回忆的眼神中,贺鸢儿继续劝说:“这些年姐妹们即便死也不肯交出证据,是因为觉得宗政家也是贺家的仇人,但若是没有宁月姐姐帮助,我们早死在了世家的迫害下,而宁月姐姐为什么有能力帮助我们?是因为他背后站着的是宗政皇室呀。”
贺嫣眼神迷茫:“那贺家的仇呢,我们不报了吗?”
“傻姐姐,你怎么到这种时候反而犯糊涂了。”贺鸢儿扶着姐姐的肩,秀眉微蹙,“父亲当年就没想让我们报仇,说到底,我们贺家落败也是因为触犯了国法。这些罪证的作用就是为了让我们自保,既然现在就是最好的交出去的时候,又何必因为固执,错失了良机呢。”
错失良机的同时,还可能错失良缘。
贺鸢儿拍拍姐姐的肩,道:“姐姐你不必忧心,我已经替你问过别的姐妹了,她们都愿意把证据交上去。姐姐,过去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活着,就应该向前看。”
贺嫣看向窗外,似是在说服自己。
一个时辰后,替贺嫣送信的婆子又去了一趟清秋阁,不过这回没有信了,只有一句贺嫣要对宁月说的话。
贺嫣说,她愿意。
丫鬟不明所以地将话转告给宁月,宁月喜极而泣,对着上天合上双手,唇角上扬,“多谢老天爷保佑。”
距离上次崔家主和宁王大闹早朝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在这之后,两人都以病重为由,不上朝也不去上职,就留在家里休息。
临近新春,宗政逍也快要封笔,安心跟戎音一起过年了。
这天清晨,天还没亮,高品阶的官员准备进宫上朝,低品阶的也坐着牛车马车往自己上职的部门而去。
大殿内,宗政逍坐上皇位,执礼大监宣布早朝开始。
朝议进行到一半,天光渐亮,众人正在讨论赈灾情况,一个内侍却急匆匆从后面饶到四喜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四喜一惊,跟龙椅上的宗政逍对视一眼,在得到他的允许后,才上去报告了内侍传来的消息。
宗政逍闻言没有惊慌,反而很是淡定地说了一句,“终于来了。”
天上还飘着小雪,寒风拂过,稍微穿得薄一些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崔家主带着那个术士以及术士的信徒,宁王身后是两位佛寺高僧,以两人为首,众人神色坚定地在宫门前静坐。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是闻讯赶来的百姓看客。
有人道:“崔家和宁王府,这是要硬逼皇上处置戎老板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不过崔家自己都不干净,怎么好意思说戎老板是妖孽?还有宁王,他大儿子和儿媳是因为犯了错才被砍头的,又不是陛下误杀,他居然会因这种事背叛自己亲弟弟。”
有人小声咕哝:“难不成当年有隐情?”
“无论情况到底如何,他们带着这么多人挡在宫门前,皇上不可能视而不见,孰是孰非,今天就能有结果了。”
话音未落,一道激动的声音忽然道:“出来了!皇上和戎音都出来了!”
众人抬头看去,宫门前,宗政逍和戎音并肩走在最前面,他们身后跟着文武百官,气势浩然,一步步来到了崔家主和宁王面前。
宗政逍身着龙袍,神色肃然,垂眸俯视他们,冷声问:“崔大人,你这是何意?”
不等崔家主回应,他身后的信徒之一突然指着宗政逍身旁的戎音,厉声大呵:“都怪这个妖孽,害得我们大晟灾祸不断,他就该活活被烧死!”
周围寂静得只有风声,是以这人的声音传出去了很远,听起来特别刺耳。
戎音神色不变,宗政逍却是转眸扫了过去。
他上位者的威严如一把锋利的剑,一个眼神便抵在了出声那人的喉间,让他即便涨红了脸,也不敢再出声说第二句话。
“继续。”宗政逍收回目光,看向崔家主。
崔家主一身黑衣,头发也只以布巾束之,因为坐了有一会儿时间了,他头上身上都淋满了雪,显得他那张憔悴的脸更加沧桑。
崔家主抬头望着宗政逍,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陛下,妖孽祸国,实是不可留,臣今日带领众多百姓汇聚以此,乃是为了恳请陛下除去鲛妖,以平天怒,还我们百姓一个平安盛世!”
他话落,信徒们便跟着齐声道:“恳请陛下除去鲛妖!平息天怒!”
这些人嘴里说着“请”字,可做的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在以命愿为由,逼迫宗政逍不得不听从他们的要求。
宗政逍唇角上扬,但笑意未达眼底,他道:“崔大人真是好本事,竟能驱策如此多的百姓为你所用,比朕这个皇帝还威风呢。”
崔家主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明白这是宗政逍在挖坑给他跳,连忙道:“臣绝无僭越的行为,臣也是陛下的百姓,所忧所惧皆与在座各位百姓相同,都只是怕妖孽祸国,故来请陛下除去鲛妖,仅此而已。”
“哦,原来崔大人是这样想的。”宗政逍语气里满是嘲讽,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话,也不在意他这个人。
崔家主恨极,咬了咬牙,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横在了自己脖颈前。
他大声道:“陛下!您已被妖孽所惑,看不清真相,臣不怪您,可如果陛下依旧执迷不悟,不杀鲛妖以平天怒,那臣就只好以血祭苍天,请满天诸神替天下百姓诛杀妖邪了!”
他的话像是一个信号,他一说完,他身后的信徒也纷纷从袖中拿出匕首,毅然决然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似乎只要崔家主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血溅当场,完成死谏。
见此情形,宗政逍戎音以及文武百官和围观的百姓都被惊住了,这些人竟然已经被蛊惑到这个地步,宁愿以性命来强迫宗政逍就范!
如果他们真死在宗政逍面前,那不仅戎音洗脱不了妖孽的名声,宗政逍也会被史书定性为昏君,之前两人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宗政逍垂眸,正巧对上了崔家主那双满是得意的眼眸。
崔家主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用自己的死来为他怨恨的两人泼上一盆永远擦不干净的脏水。
如果他成功完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场世家和皇室的博弈中,他也还是赢了。
所以他不是简单的威胁,而是真的敢抹脖子。
宗政逍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他没有马上回应会不会答应杀戎音,而是看向崔家主身后的那个外表庄严神圣的老道,开口问:“崔大人和各位百姓之所以坚信戎音是带来灾祸的妖孽,都是因为这位道长的断言,对吗?”
崔家主见他把矛头转向道长,怕出什么意外,意图解释,“道长的话只是其一,事实也证明了戎音就是……”
宗政逍直接打断了他,声如洪钟地道:“朕只问,你们来这里要朕除掉戎音,是不是因为他说了戎音是祸国殃民的妖精!!!”
崔家主被宗政逍凌人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匕首。
宗政逍:“怎么没人回答?哑巴了?刚才不是还很能说吗!!!”
崔大人没吭声,信徒也被宗政逍的威严压得不敢回应,最后还是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宁王开了口。
“回陛下,的确是这位道长信誓旦旦告诉百姓们,皇宫方向黑云缭绕,是有妖孽在作祟,而妖孽就是戎音,近几年发生的水患旱灾,以及今年的雪灾,都是他招来的,所以必须除掉戎音,以平天怒。”
说完,他转头看了信徒以及围观的百姓一眼,补充道:“百姓们都可以作证,臣所述俱是道长之言论。”
宗政逍神色冰冷,看着信徒们道:“既然没人反驳,那就说明朕方才那句话没错,而你们之所以相信这位道长的话,是因为你们觉得他术法高超,是个真正的得道之人,对吗?”
宗政逍说着,目光落在了那个道貌岸然的道长身上,道长垂下眼眸不敢跟宗政逍对视,后背已然冒出了冷汗。
还是宁王回应的宗政逍:“这位道长这几年走过大晟许多地方,替人捉鬼拿妖,诊脉开药,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光是在京城,就有过三次捉鬼经历,给数十位病人开过药,并且病人都是药到病除,是以许多人都很是信任他,是吧,无虚道长?”
听见宁王叫自己,无虚在心底暗骂了一声,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可能装聋,便又摆出了惯常的那副高人姿态。
“老道我受天尊点化,救人间百姓于水火,无论是斩妖除魔,还是治病救人,都乃老道的本职罢了。”
他说话的时候,那些举着匕首的信徒都对他露出了仰慕的神情。
宗政逍嗤笑:“斩妖除魔,治病救人,呵呵……”
无虚被他笑得一阵心虚,像是被看穿了一般,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起来。
这时崔家主终于回了神,他道:“陛下,您这是在质疑道长的本领吗?”
此话一出,那些信徒看向宗政逍的眼神骤然变得狠厉,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般。
这时,他们口中的“妖孽”戎音却站了出来,微笑着看向无虚:“道长今日前来,是为了除掉我这个你口中的妖孽,那在动手前,道长可否给个面子,让我向你介绍几个人?”
戎音嘴上是在征询无虚的意见,但其实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就跟他们说着请,但实际是在逼迫宗政逍的行为一样。
戎音说完,立马就对旁边的侍卫道:“把人带上来。”
不等崔家主和无虚反应,一堆人就乌泱泱地来到了他们面前。
当看见其中那些人的脸时,无虚倒抽一口凉气,吓得差点直接爬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老妇人,她衣着简朴、满头白发,走路都需要人扶着。
但她瞧见人群里的无虚以后,却是怒目圆睁,用力挣脱侍卫的搀扶,大喊着就冲了上去,“你个妖道!还我女儿!还我女儿的命来!!!”
无虚被妇人吓得再也坐不住,惊恐地往后缩了缩。
还好妇人重新被侍卫拉了回去,不然他可能会直接跳起来。
戎音对妇人道:“老人家,皇上就在这里,您有任何冤情都可以向他倾诉,他一定会还您一个清白。”
本来还在挣扎的老妇人听见戎音的话,先是愣了一秒,紧接着转头看向宗政逍,发现他的确是穿着龙袍后,这才扑到他面前跪下,哭着大喊:“皇上!那妖道害草民女儿的性命,求您为草民做主啊!”
妇人虽然在哭,但声音洪亮,逻辑也清晰,很快把整个事件讲了个清楚。
原来她本是南方人士,丈夫公婆去世后,便带着唯一的女儿勤勤恳恳种田过活。
五年前,他们村附近那条大河频频有渔夫被莫名其妙撞翻船,还被一道道黑影攻击,好几人都因此没了性命。
没人看清黑影是什么东西,传来传去就传成了是河伯发怒。
恰巧当时无虚路过他们村,村长便以重金请来他,让他帮忙算算是怎么一回事?
无虚吃饱喝足,拿了银两,才慢悠悠掐着手指,一言断定的确是河伯发怒,需要献祭一个童女给河伯为妻,才能平息河伯的怒火,否则之后这条河上将灾祸不断。
村人问无虚该选谁,无虚毫不犹豫将目光投向了老妇人的女儿,说自己算过了,这个女孩的生辰八字正好与河伯相配,只能让她去献祭。

第116章 崔家倒台与立男后
老妇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宁可让自己去献祭,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可在无虚的蛊惑下,那些村民就跟疯了一样,根本不顾老妇人的意思,强行将她们母女分开,把老妇人关了起来,逼着女儿去献祭。
等老妇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发现女儿已经被人绑着手脚沉了河。
女儿的身体没有飘出来,无虚便说这是河伯接受女孩了,以后大家就能放心到河上去谋生了。
无虚拿着钱走了,村民也高兴了,只剩失去唯一亲人的老妇人,几乎哭瞎了眼睛。
可谁也没想到,那条河只平静了几天,之后还是频频发生黑影袭击船和人的事件。
最后还是一个外乡人路过,说他老家的河里也出现过这种东西,那是一种喜欢吃生肉的怪鱼,个子极大,速度还快,最常用的把戏就是撞翻小渔船,然后吃掉落进水里的人。
所以黑影不是河伯,村民们献祭女孩,也只是给它们送食物,它们吃饱了,那几天才会沉寂下来。
这些怪鱼是趁着夏季河水暴涨从别的地方游来的,凭借外乡人的帮忙,村民们将那些怪鱼抓到杀死了。
河面重归平静,但老妇人的女儿却回不来了。
村人觉得理亏,提出全村给老妇人养老,但老妇人没答应。
她报官想让衙门把无虚抓起来,衙门却各种推辞,老妇人不肯放弃,便毅然决然卖掉田地和房子,走上寻找无虚报仇的道路。
这一路上,她风餐露宿,沿路乞讨,好几次遇见危险差点活不下来,是对女儿的爱和对无虚的恨,才让她咬牙坚持了下来。
一个多月前她打听到无虚在京城,特地赶了过来,在戎音店门口讨热水喝时,向店员倾诉了自己的遭遇,众人这才得知无虚原来是个骗子。
老妇人说完以后,又有一对老夫妇跪到宗政逍面前,向他和众人陈述了自己的冤屈。
他们也是外地人士,一年前他们的儿子经常做噩梦,外出散心时遇见无虚以及他的弟子们,无虚就欺骗儿子,说他是被恶鬼缠上,如果再不除鬼,儿子将命不久矣。
儿子心里害怕,就将无虚等人带回了自己家,无虚又把夫妇俩忽悠了一通,然后让他们拿出一半家当,破财消灾。
夫妇俩跟别人打听过,大家都说这位大师的确很有本事,他俩便没再怀疑,一直按照无虚的吩咐办事。
无虚和弟子带着儿子又是跳大神又是烧符,还整天念叨些奇奇怪怪的内容,这么做了半个月,儿子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无虚却说这样很正常,说明恶鬼快被他们消灭了。
出于对无虚的信任,老夫妇没有细究。
一个月后,儿子被折腾得形销骨立,但的确是没有再做噩梦了。
无虚说自己捉鬼完毕,便拿着剩下的酬劳走了。
谁知他们刚走没多久,儿子就疯了,整天说自己是道士,要去抓妖怪,把家里搞得一团糟不说,某次还不小心跑到外面伤了人。
老夫妇俩只能选择把人给关起来,请大夫来给儿子看病。
治疗一段时间后,儿子偶尔能清醒一会儿,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疯着的。
后来某次儿子清醒后,意识到自己给父母惹了很多麻烦,留下一封遗书后,便撞墙而亡。
他在遗书里写,无虚抓鬼那一个月,经常不许他睡觉,说睡着了恶鬼就会去他梦里找他。
不仅如此,无虚还总是恐吓他,说那个恶鬼就在角落里看着他,要他念叨那些乱七八糟的咒语,恶鬼才不会过来。
精神和身体的疲惫让儿子濒临崩溃,最后只能骗无虚说自己已经不再做噩梦,他们抓鬼成功了。
在自己说完这些话以后,无虚果然没有再继续捉鬼,二话不说拿了钱就走了。
这时儿子才意识到,无虚他们所说的有鬼其实是骗人的,而自己却带着一堆骗子骗走了父母半生的积蓄。
愧疚和悲痛之下,儿子直接疯了。
他说自己是道士,但又不会真正斩妖除魔的本领,这是他下意识想告诉父母,无虚是个假道士。
儿子死后,老夫妇悲痛欲绝,知晓无虚一路北上,似乎是要去京城以后,便也收拾剩下的家当跟了过来。
老夫妇痛哭,妻子道:“皇上,无虚装神弄鬼吓人,害得草民失去了孩子,请您一定替草民做主啊。”
丈夫也道:“这件事在我老家人尽皆知,我们没有撒谎,谁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当地打听,而且他害的可不止我一家,只是那些人因为各种苦衷,无法亲自来京城找他讨要说法而已。”
之前失去女儿的老妇人也是这个意思,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说的都是实话。
再之后,又出来了一些苦主说他们重金向无虚求得救命药,结果给病人服用后要么没用,要么反而加重了病情,使得病人早亡。
他们去找无虚说理,还被他的弟子和信徒打了一顿,说他们是故意来讹钱的。
因为很多信徒都看见过,无虚当场用神药救活了濒死的病人。
现场静坐的信徒听完苦主的话后果然也不相信,大闹说是因为这些病人的家人心不诚,药才没有起作用。
戎音又在这时站了出来,收起了玩味的神情,严肃地道:“既然你们那么相信无虚,那可以看看,这些人你们认不认识?”
他说着,侍卫便将躲在受害者身后那几人推了出来,强迫他们抬起头,给那些信誓旦旦的信徒看。
有信徒认出来了这些人。
“我记得那个男人,道长刚到京城的时候,是他带着他病重的妻子来求药,他妻子吃过道长给的药以后,原本看着病殃殃的,却很快就精神了起来。”
“那个女人和她身边那个小孩也来求过药,当时小孩都快没气了,灌了神药以后,小孩就活过来了。”
“还有那个老头和老太太,老太太给老头求药,但因为心不诚,老头吃了药也还是死了,我们看着老太太叫人把尸体拖走的,怎么老头现在还好生生地活着?!”
“那个也是求过药的……”
随着被认出来的骗子越来越多,真正的答案也呼之欲出,只是信徒中没人敢第一个说出来。
最后还是那些骗子一起对着信徒们跪下,承认了自己的罪过。
“我们其实没病,那个药也不是神药,我们是道士花钱请来配合他演戏的。”
“我们现在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有一句假的,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信徒们坐不住了,纷纷哄闹了起来,其中有几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白得都快赶上雪了。
证据就在眼前,无虚无可狡辩,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崔家主。
崔家主也慌了,他没想到宗政逍和戎音居然还留了这一手。
他正想开口争辩,旁边的宁王却对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在崔家主点头答应以后,宁王才转身面向大众,微笑着道:“陛下和戎音请来了那么多证人,说了那么多证词,如果有人还在相信无虚是得道高人,那我可以用性命起誓,你们信错了他,因为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大骗子!”
“嚯!”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傻眼了。
宁王不是跟崔家是一伙的吗?他怎么突然就站出来指认无虚了?
崔家主和无虚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没想到,宁王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反水!
崔家主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抬头看向宗政逍和戎音,却发现他们神情镇定,完全没有感到意外的意思。
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崔家主心中浮现,难道他从一开始就信错的人?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测,宁王接着道:“崔大人和这位无虚道长曾经亲口告诉我,所谓的得道高人,所谓的戎音是招来灾祸的妖孽,从头到尾都是崔家针对皇室设的骗局,而我之前与他们虚与委蛇,也不过是为了揭穿他们的真面目,演戏而已。”
他身后的两名高僧也向前两步,诚恳地道:“阿弥陀佛,这世上的确有掌握真本事的道长,但却不是无虚这等欺世盗名之辈可比拟的,这位无虚所用的手段,不过都是些障眼法罢了,贫僧曾与他论道,发现他连基本的道家理论都不懂,各位施主若是不信,可以考他一考。”
高僧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无虚,信徒们的目光更是要将他看穿了,都希望他能辩驳几句。
后面无虚确实是开口了,但他不是为自己解释,而是直接认了罪。
他对着宗政逍砰砰磕头,指着面如死灰的崔家主大声道:“不关我的事,都是姓崔的让我编谎话骗大家,说戎音是妖孽。其实我不会捉妖也不会开药,我就是骗人的,求皇上看在我主动坦白的份上,饶我一命!”
在无虚惊恐的求饶声中,几对年轻夫妇站了起来,不安地询问无虚。
“那我们的孩子呢?你说孩子有慧根,让孩子跟在你身边修行,传授他们真本事,既然你是骗子,那我们的孩子去哪儿了?”
被这么多人盯着,无虚不敢不答,他哆哆嗦嗦地道:“全都卖给人贩子了,至于卖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
“啊!我苦命的孩子啊!”有个妇人承受不住,哭嚎一声后就晕了过去。
这下子信徒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纷纷大喊着“骗子”“还我钱”之类的话,举着匕首就冲向了无虚。
无虚怕死,连滚带爬地躲到侍卫们的身后,而侍卫们也在宗政逍的示意下,拦住了崩溃的信徒们。
侍卫大声道:“各位请冷静!无论你们是被骗了钱财还是丢失了孩子!想要追回,都得通过无虚,他最后一定得死,但也得是在弥补了你们的损失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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