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做这个给我?”
桐芜看着他,说:“不知道啊,总觉得你还会回来,就做了,还真的回来了。”
公主一抬头就碰上她的目光,有些羞愧,说:“我害你担心了。”
桐芜笑了笑,说:“是挺担心的,但是想着,小王爷在,应该不会有事——你要不要先吃一点,他们要谈事情,也许要很晚。”
“这次真的不一样。”公主又紧张起来,用手去揪兔子的耳朵,轻声说,“他若是被留下吃饭,一定会派人来告诉一声,今天一点音信都没有,是不是挨骂了?”
桐芜意识到不对劲,“你们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沙图刺杀小王爷,被杀了。”
桐芜一惊,说:“他怎么这么冒失。”
“不止如此呢……”公主有些心有余悸,声音放得更低了,“他还揭穿我。”
“小王爷信了?”
公主叹了口长气,抱着兔子倒在床上,觉得非常难以启齿。
这下换桐芜焦虑得团团转了,“你别光叹气啊,到底怎么了?”
“他都知道了。”
桐芜仍然抱着侥幸心理,“他怎么知道的?就靠那几句话吗?”
公主真的没有办法述说两个人坦诚相待的过程,羞愧地用兔子盖住了脸,闷闷地说:“还能怎么知道啊……”
桐芜懂了,也沉默了,两个沉默且尴尬的人对对坐。
终于返回的小王爷打破了帐内死一般的沉寂。
桐芜已经没有办法正视他们,借口去厨房热菜,迅速逃离了。
小王爷挨着公主边上坐下了,看见他手里的兔子,好奇道:“哪来的杨桃?”
公主“嗯?”了一声,把兔子举起来打量了一番,奇怪道:“什么杨桃?”
小王爷不知悔改,还指了指他手里的棉花兔子,说:“这个啊,切开的杨桃。”
这只兔子是有点不符合世俗的印象,但是也不至于像杨桃吧!
公主拎着兔子的耳朵,人仍然躺在床上,拎起来给他看,“这是兔子啊,你看,这里是眼睛,这是耳朵,哪里像杨桃!”
小王爷哦了声,躺在他身边,从他的角度去看,笑了笑说:“确实是只兔子,哪里来的?”
“桐芜给我做的,和我阿娘做给我的那只一模一样。”公主举着兔子看了好一会儿,才侧过脸去问他,“你父王是不是骂你了?这么久才回来?”
“是啊,不过还好,给我留了面子,没有当着别人的面骂。”
公主胳膊放了下来,兔子放在两人中间,侧过身子看他,摸着他的脸,轻声说:“是因为什么骂你啊?是不是因为我啊?”
赫连青冲他笑了笑,公主感觉他的笑不怀好意,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抓过去按在了怀里。
公主挣扎了一下,愤怒道:“干嘛突然动手动脚的!”
“那些事情你不用管,好好准备做新娘子就好。”
一说这件事,公主就熄火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大婚还能正常举行吗?”
“为什么不能?”小王爷把他放出来,看着他的脸,说,“你不会是要逃婚吧?”
公主跟他一笑,说:“对啊,还要把你的卓塔一起带走。”
“那可不行,”小王爷也笑说,“卓塔要和我一起来娶你的。”
小话说着说着,小王爷就覆身上来,手臂撑在他脑袋旁,俯下身亲他。
有些事情果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以前小王爷可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手乱放。
现在呢,手已经钻进他的衣襟里面去了。
小王爷倒是觉得公主很有趣,公主像那种一捏就会发出声响的玩偶,不仅会发出声响,身体还会颤抖一下。
公主两只手齐上去制止他,还要分神去和他接吻,简直是手忙脚乱。
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两个人都更加放松,小王爷咬人也更加肆无忌惮了。
公主被他堵着嘴,喊了好几声很痛,都被他吃进嘴巴里去了,最后是推了他很多次,才把这个咬人精推开。
公主扯过被子,非常愤怒地把自己的脸遮住了。
小王爷还要去掀开,说:“没有咬破吧?我看看。”
“不要!”公主愤怒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出来,“手也拿开!”
他以为只有嘴巴痛吗!
公主好不容易逃脱桎梏,就翻了个身,又把自己裹起来暗暗生气。
赫连青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个愤怒的背影,轻轻戳了戳他,说:“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公主不理他——说得好听,到时候又不知道是谁咬谁了。
“你知道刚刚……”小王爷转换了战略,“父王训了我好久,我都是跪着听的。”
果然,那座小山包动了动。
“膝盖可痛了,你看看。”
有只脑袋从被子底下探了出来,看了眼他的腿,说:“他生这么大的气吗?”
他说着话,就已经钻了出来,伸出手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碰了碰,很是担忧,“真的很痛吗?”
赫连青就笑着看他,还要嗯一声,说:“他说我玩物丧志,再这么不知轻重缓急,就不给我留面子了。”
公主从这句话中莫名感知到了严重性,有些紧张起来,就坐起身,靠在他的肩上,用手轻轻地摸他的膝盖,说:“那……还是因为我吗?”
赫连青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不知道啊,我瞎说的。”
公主疑惑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被骗,立刻要继续回去生闷气,却被人一把捞住,抱着腰捉了回来。
此人再次开始动手动脚,公主使用棉花兔子反击,但是没有什么杀伤力。
说好的吃晚饭,结果又倒在了床上。公主一边扒拉他的手,一边往后缩,兔子在混战中被压在身下,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兔子抢救出来。
小王爷根本就没有碰到他,公主殿下就开始乱叫,赫连青好笑道:“我也没干嘛,你这么叫,让别人听见怎么办。”
公主后知后觉的羞惭,又把脸蒙住了,还要嘴硬道:“根本不是我。”
“那是谁啊?”
背锅的兔子被公主挡在脸前,“你压到它了,是它叫的。”
小王爷哦了声,“那我是不是应该给它道歉?”
公主不可思议地露出脑袋,愤怒道:“你怎么都不给我道歉!”
大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这次的筹备比半年前隆重数倍。
按照习俗,大婚的前一天双方是不能见面的,公主心中就更加没底了。
今天是小王爷在大婚前最后一次来陪他一起睡,两个都已经坦诚相待过的新人,如今在这种不同寻常的时刻即将到来前,竟然都罕见的沉默。
小王爷握住他的手,说:“你紧张吗?”
公主点点头,光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他紧张。
“只是把当初欠缺的都补上,不要太紧张。”
公主突然坐起身,看着他说:“不是这个,还有……”
他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小王爷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婚前嬷嬷会有一些“教导”都是很正常的,公主没有接触过,觉得不好意思也没什么。
但是公主看着他,说:“可是……我们不一样,到时候该怎么办?被发现了怎么办?”
赫连青扶着他让他睡下,说:“不会有人知道的,洞房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会被别人知道呢?”
公主看起来更加不好意思,犹豫了很久,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我昨天找到了一本书。”
听他这个语气,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书。
他不仅敢说,还敢拿出来分享。
小王爷看着他打开锦盒,用夜明珠的光亮照亮了那本被他藏在枕头下面的书。
公主趴在枕头上,拿过来要和他一起看。
小王爷觉得头很痛,把他的书夺走了。
公主好奇的表情逐渐变得愤怒,在他彻底愤怒之前,被捏住了脸。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个吗?”
公主思考了一下,说:“难道要在洞房那天再一起看吗?”
小王爷没收了这本不正经的书,话里有话,“不需要看,你不一定用得上。”
第30章 充满未知的洞房
大婚前,小王爷一早就被嬷嬷赶走了,并且再三说明,整整一天都不能见面,要等明晚迎亲拜堂才能再见。
一天而已,起初没怎么当回事,但是大婚前的紧张加剧了思念的程度,乱七八糟的担忧和慌乱让公主有些寝食难安。
由于这对新人向来不听从管教,嬷嬷特意传授了桐芜一套话术,来避免公主不按计划擅自行动。
桐芜出去帮了会儿忙,刚回来,远远就看见有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不知道在瞄什么。她走近了,那个人影已经悄悄溜了好几步远。
她忙把东西交付给一旁的侍女,噌噌几步冲上前去,拎住了准备逃走的公主殿下。
在被拎住的一瞬间,公主就知道是谁,非常心虚地缩起了脑袋,苍白无力地解释道:“太闷了,我出来走走……”
解释是没有用的,刚刚溜出来的公主此时又乖乖回到了帐中。
公主帐要布置喜床,按照传统,成婚前喜床是不能一个人睡的,因此公主今日换了住处——特意瞒住了小王爷。
桐芜给自己倒了杯茶,看了一眼坐在帐门前那个十分忧伤的背影,好笑道:“有这么闲不住吗?就一天不见,都变成望夫石了呀?”
公主叹了口长气,幽幽道:“是不是太防着我们了,连门都不让我出。”
“你见过哪个新娘子在大婚前一天还到处乱跑的?”
“我没有乱跑,就是出去走走。”公主声音变得微弱。
“是吗?”桐芜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质疑道,“我再晚回来一步,你都要提前拜堂了吧。”
公主回过头,幽怨地看她一眼,他不敢像对赫连青那样对桐芜发脾气,只好咽下这口气,闷闷地说:“我又不是去找他的。”
“对啊,你肯定不是去找他的。”桐芜放下杯子,笑说,“你再多走几步就该迷路了,我不抓你回来,自然有侍卫把你送回来。”
公主很苦恼,无心吵嘴,盘腿坐在门前,撑着脑袋往外看。
桐芜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包百合糕,说:“小王爷让我拿来给你的。”
公主立刻抬头看她,似乎恢复了精神,眼睛闪闪发光,“那他……”
“他不知道你在哪里。”桐芜微笑道。
公主再次变得垂头丧气,气息微弱地接过糕点,蔫蔫的吃了一块。
桐芜挨着他旁边坐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沉浸在忧伤中的公主侧过脸,把糕点捧给她。
桐芜笑着摇摇头,又推给他,说:“起初一直为这件事担心,但是看小王爷的态度,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公主想起那些事情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嚼了一会儿糕点,才说:“现在是不在意的,但是……万一以后他想要孩子了怎么办,他现在说什么都不在意,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到想要后代的那一天呢……”
这个问题桐芜早就想过了,她也很担忧。依靠小王爷的偏爱活命,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够稳妥。
在这个世上,最变幻莫测的就是人心。
可是自从来到这里,那株长在阴暗角落中的植物终于沐浴到了阳光,开始慢慢地舒展枝叶,缓缓绽放。
在河越宫中,他那个疯疯傻傻的娘亲为了让他不生出离开的念头,总是说些可怖的故事来吓他。
桐芜来到河越时,公主已经十二岁了,却终日畏畏缩缩的,好像连光也怕,她带了一把芝麻糖,像诱哄小动物一般才把他哄出来。
她曾经听老人说过,小孩子是不能吓的,只要吓多了,他的魂魄就是散的。桐芜记忆里的小公主就是那个样子,好像没有魂魄。
他吃第一口芝麻糖的样子她都还记得,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天,得到了许多次确认,是可以吃的,才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
那一小口嚼了很久,他才抬起脸看她,眼睛有了一丝光亮,对她说了第一句话:“甜的。”
来到乌北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乎意料的,嫁过来没有受到冷遇,反而得到小王爷的宠爱,没有死在迁移途中的风雪里,直到今日也能穿着珍贵的狐裘围坐在火炉前。
就连最大的秘密暴露,竟然都没有遭到责难。
太幸运了,这样的幸运一股脑砸下来,会让人心生恐惧。
桐芜知道,公主一定也怀着这样的恐惧。
这样的幸运和快乐,就像是一团美丽的气泡,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
可是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她不想说这些话徒增烦忧,只能默默咽下。
但是公主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糕点也不吃了,轻轻地说:“你还是放心不下吗?”
桐芜愣了愣,看向他,说:“只是心里有些不安。”
公主笑了笑,说:“没办法,我的命就是这样,能安然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保佑,我不能再祈求更多了。”
他说到这里一顿,有些苦恼地说:“怎么听起来我好像不情愿……我现在觉得很高兴,我已经没有什么好不满的了。”
桐芜仍然没有说话,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主又把糕点递过去给她,说:“干嘛不高兴?”
这次她拿了一块,却没有吃,突然提起了许久没有提起的话题,“七星丸的事情,你有没有去问过?”
公主摇摇头,说:“不敢问,怕他觉得我是有企图的,但我记得呢,我会找机会问一下的。”
桐芜迟疑了许久,模棱两可地说:“不问也没关系。”
这就很奇怪了,刚开始桐芜总是用这件事激励他,生怕他不作为,被小王爷冷落,以至于拿不到神药,现在怎么又说这种话。
但是桐芜没有给他解答,只是说:“当时我那么说,是怕你受到冷遇,如果乌北人不敬畏你,就很难活下去。就算那种敬畏是出于小王爷的庇护,也好过无人问津,那样人人都能欺负你,我们离开河越就变得多此一举了。”
“为什么不问也没关系?”
桐芜又不答了,只是说:“明天一早就要梳妆,拜堂后小王爷要去宴席上陪一会儿,就趁这个时间,你可以吃点东西,不然等到小王爷来掀盖头,你要饿晕了。”
公主竟然连吃饭的问题都不管不顾,只是盯着她看,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答案。
“我只是想……那种药只是听闻来的,自从来到乌北,从未听人说起过,也许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这番话和当初告诉他的那番话简直是大相径庭,他们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这种药可以治好阿娘的疯症。
他很希望阿娘能变成儿时记忆里的阿娘,即使待在冷清的宫殿中,冬日连炭火都没有,但是阿娘也会笑着哄他睡觉。
但在这些日子里,他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他有时候怀疑,让人清醒地受苦,真的比疯疯傻傻更好吗?
大婚前的章程太繁杂,没能留给他太多时间去猜疑。
天还没有亮起,冬季的凌晨甚至黑蒙蒙的,公主被抓起来梳妆,眼睛都还睁不开,就迷迷糊糊地盖上了盖头。
透过红色的盖头,能看见远处迷蒙的火光,很快,他看见高大的骏马,和马背上的新郎。
但是看不清楚,他很想把盖头掀起来看一看。
还好桐芜一直盯着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悄声威胁他,“不能掀,坏了规矩,嬷嬷会敲你的手。”
公主只是太困了,脑子不太清醒,忘记了盖头是不能自己掀的,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清醒了很多。
他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小王爷下了马,向他伸出手。
此时此刻,他好想看一看小王爷的表情,看他的眼睛。可是他只能接住那只手,看自己脚下的路。
拜堂时公主再次觉得盖头碍事,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们却不能看见彼此的脸,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
所有繁琐的章程都已经走完,小王爷却不能立刻陪他回到喜帐中。
送他回去的那一小段路,小王爷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公主仰头看他,却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
小王爷突然凑过来,隔着盖头亲吻了他。
起哄声太吵闹,此时公主有些感谢这个盖头,让他不至于在人前太过失态。
赫连青凑近了,轻轻说:“让人给你拿了吃的,不要管他们许不许,你吃就是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担心他饿肚子。
公主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是感动他的贴心,还是哀伤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是一个一点也饿不得的形象了。
小王爷看他没有反应,还要隔着盖头捏他的脸,说:“听到没有?”
此人下手永远不知道轻重,公主忘记了这是在人前,下意识反击了,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小声说:“听到了……”
桐芜赶紧压低声音咳了一下,公主立刻缩回了手,往嬷嬷的方向看去。
小王爷乐道:“今天这么听话啊?”
“嬷嬷会敲我的手。”公主闷闷道。
小王爷深感公主的单纯,笑着问:“谁说的?”
上次嬷嬷连小王爷一起骂的盛景给公主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而且小王爷竟然都不敢还嘴!
最大的靠山已经轰然倒下,公主至今只要面对这位嬷嬷,都会非常乖巧。
桐芜怕他又要擅自行动,就拿这种话来吓唬他,效果很好,眼见要被小王爷拆穿,她再次咳了一声。
耽搁的时间太久,宾客们已经开始荤言荤语,小王爷有些不悦,捂了一下公主的耳朵,示意桐芜先陪公主回去。
坐在喜床上,周遭终于安静了下来,公主累得够呛,屋里的人一走,他就躺下了。
没多会儿桐芜就端了热粥过来,招呼他过来吃一点。
公主看不清路,摸索着往前走。
桐芜好笑道:“现在又没别人,你摘了呗。”
“不是说不能摘吗?”公主心有余悸。
“那是不能给新郎看,你先吃饭,吃完再等他。”
公主还是不敢,“那他突然回来了怎么办?”
“小王爷说了,会给你留足吃饭的时间,快点来。”
这么说公主才放下心,安安稳稳地吃了这一天中的第一顿饭。
吃过饭又被拎到梳妆台前,仔仔细细补了一遍妆容。
公主大为不解,“我什么样子他都见过了,还要这么隆重吗?”
桐芜笑说:“那你早就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再办一次呢?”
她收拾完,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又把他赶回床上坐着,说:“乖乖坐着等,不要乱动了。”
小王爷似乎是算好了时间,他还没有等上很久,就听见了推门而入的声音。
掀盖头也是一个重要的仪式,喜婆要跟在旁边说吉祥话,喜乐声也非常喧嚣,因此屋内顿时又变得吵闹起来。
公主透过盖头,看见自己的丈夫向自己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又卡这里了!(十万字好像有点写不完TT稍微要多出来一点)
第31章 来之不易的夜晚
小王爷掀起盖头的一瞬间,正撞上公主明亮的眼睛,手就僵住了,眼睛都移不开了。
公主的眉心点上了和当初一样的梅花花钿,美得惊心动魄。那双美丽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目光中有些许不安。
此时应当共饮合卺酒,小王爷牵着他的手走到了桌边,公主看起来非常紧张,接酒的手还有些抖抖的。
小王爷托住了他的手肘,右手绕过他的胳膊,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公主的脸庞上移开,稳稳地喝完了交杯酒。
放回酒杯的时候公主的手还在发抖,赫连青握紧了他的手,摸到他的指尖也冰凉,想着是不是因为屋里的人太多,他很紧张。
小王爷立刻把喜帐内的闲杂人等通通赶了出去,好不容易恢复二人世界,公主的手还是有些发抖。
他凑近了些,把公主揽在怀里,说:“冷吗?”
公主看向他,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一直发抖?很紧张?”
公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洞房了?”
小王爷弯着眼睛看他,笑说:“你是担心这个吗?”
公主模糊不清地嗯了声,又说:“那本书我还没有看懂呢……”
赫连青没忍住笑了声,说:“什么时候了啊,还惦记着书。”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公主的背后,另一只手穿过膝弯,说:“我抱你过去。”
公主的脑子里似乎还在想些别的事情,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被他抱起,吓得忙搂紧了小王爷的脖颈。
从桌前到床上的这一段路,赫连青走得很慢,轻轻地将他放下,人却没有离开。
两个人几乎胸膛贴着胸膛,就这么安静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公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惶恐,于是小王爷决定让他先不要这么紧绷。
公主唇上的口脂都被他吃掉了,有点甜甜的。
两个人贴得太近,公主的后背已经贴在床头,再不能往后多退一步。
公主的手搭在小王爷的肩膀上,小王爷放在他后背的手也还没有抽走,几乎是被他搂在怀里和他接吻。
“等一下……”公主发出了异议,轻轻推了他一下,轻声说,“你起来一点,我喘不上气了……”
今天的小王爷也格外好说话,立刻拉开了些距离。
花烛灯火摇摇晃晃,朦胧的光影印在公主的脸庞上,更添几分艳色。
赫连青盯着他看了许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
本来就有些忐忑,被他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公主有些口无遮拦,“你见过很多新娘吗?”
小王爷被他弄笑了,捏了一下他的脸,说:“破坏气氛。”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又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公主还是有些紧张,看了一眼烛火,提议道:“要不要先把灯吹灭?”
小王爷驳回了这个提议,“没有光我就看不见你了。”
公主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想了想,这么重要的日子,是不应该黑灯瞎火的。
但是这么明亮,他实在是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小王爷先说话了,说:“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洞房这一天,会让你做什么?”
公主向来忘性大,突然听他这么问,整个人都停滞了,回想了好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蒙都不知道从何蒙起。
这也在赫连青的预料之中,他说:“你当初要解衣服给我看,我说,会让你在洞房的时候解。”
公主其实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但是他怕赫连青要借题发挥,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但是没有用,被小王爷拆穿了。
公主有些生气,这才刚拜完堂,赫连青就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难道以后还真的要做大家长型的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