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于永夜by麦香鸡呢

作者:麦香鸡呢  录入:10-07

顾昀迟额头抵着温然的肩,声音低又平静:“你指哪方面。”
“在看到文件之前,我觉得也许七年前你是有点喜欢我的,只是没想过要和我结婚。”说完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一句,“我不是说一定要结婚,只是没想过结婚的话,就不能算是非常喜欢。”
结果就是这句补充被顾昀迟抓住了,说:“所以你那时候想过要和我结婚。”
温然紧急否认:“没有。”
“那看来你也不是非常喜欢我。”
在被子下抠了抠手心,温然最终承认:“好吧,偷偷想过。”
顾昀迟的手顺着温然的左手心滑下去,捏住他瘦瘦的中指,指腹在上面摩挲过半圈。
他说:“以后光明正大地想。”
第二天早上,温然照常洗漱完,然后坐到移动病床上,神外科的医生在他头上画好标记,将他推出病房。
走的是专用通道,一路通畅且安静,到达手术室门口,等候的十来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陶苏苏看了看温然的脑袋,吸着鼻子说:“你被画得像个西瓜。”
温然躺在枕头上笑一下:“准备开瓢了。”
宋书昂劝他:“避谶。”
“等你好了,再送你张一百块的蓝玻璃充值卡。”周灼说。
“你别太大方了。”温然看向温睿,“前哥,好好做人。”
也就他眼神不好,没看到温睿嘴角上的一小块青紫,是昨天没好好做人的证据之一。温睿就这么被温然误打误撞地提点了,轻咳了声,道:“小屁孩,大人的事别管,安心做手术。”
方以森只是和温然握了握手,没说什么。
还看到人群外的贺蔚,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双手插兜的omega,大概是池嘉寒,刚好有空便一起过来了,温然朝他们挥挥手。
贺蔚打了个响指:“小述老师,做完手术请你去口腔科看牙哈。”
池嘉寒扭头白他一眼。
一直跟在身边没发出动静的339抬起机械手臂,轻轻扒在病床边,静静眨着圆圆的眼睛,非常小声地对温然说:“小树,要平安回来,我不能再忘记你一次了。”
它并非真的是笨笨垃圾桶,怎么可能毫无察觉,从见到温然的第一眼起,339就无比确信,自己等到了最高程序中那个没有名字的,最好的朋友。
温然伸出手,和它拉了拉钩。
术前告别完成,医护人员推着病床进入第一道手术大门,顾昀迟也只能陪他走到这里,俯下身,对温然说:“睡一觉就醒了。”
“嗯。”温然牵着他的手,眼神认真,“我、我在那个黄色的书包里,给你留了东西,要是……”到底是记住了宋书昂‘避谶’的提醒,温然没直说,含糊道,“你记得看一看。”
“知道了。”
松开手,温然被继续往前推,他看着顶部亮白色的灯,连绵不断,的确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发光的河,他在这条河里,从孤苦无依懵懵懂懂第一次被推上手术台的温然,浮浮沉沉,终于流淌到被祈祷被祝愿着平安的李述。
内心安宁而平和,温然闭上眼睛。
第二道门自动关闭,顾昀迟回身走出去,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顾培闻在助理的陪同下远远站着,右手搭在紫檀手杖上。
几分钟后,大门外,‘手术中’的红灯亮起。
近六个小时,339一动不动站在手术室门前,而顾昀迟就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毫无异样地看文件和接电话,身旁放着一个黄色书包。
墙上的时钟无所在意地规律转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离预估的手术时间已超出近四十分钟,对面椅子上的周灼似乎有点焦虑,数次摸出烟盒,又看一眼禁烟标志,然后塞回去。
合上文件,顾昀迟拿起书包,拉开拉链。
这个旧书包里装着温然最宝贵的所有,证件、存折、手机,还有一个黑色绒布小包裹。
他将绒布打开,里面是一枚海浪形状的钻石胸针。
七年前陪他们游过深夜的海,又在小渔村中被温然藏在枕头下好好保管的那枚胸针。
胸针下是一张折了许多折的纸,顾昀迟想到前天晚上,温然独自一人进书房并反锁上门,在里面待了很久,后来他再进去的时候,看到书桌旁的垃圾桶里有很多个揉皱的纸团。
他将纸张展平,大概是因为温然看不清,所以遗书没有写很长,每个字都十分硕大,最大的是顶部空白处那行:《李述给顾昀迟的遗书》——
顾昀迟,你还记得这枚胸针吗?你肯定忘记了,因为你太有钱,不会记得这些小饰品。但我一直觉得它很像定情信物,至于为什么像,你不要多问。
顾昀迟,其实我很怕死,最近特别怕,不过也没有办法。我告诉自己,也许我本来在七年前就应该死了,结果运气好,多活了七年,已经很不错,你不要为我难过。
顾昀迟,就把我的骨灰埋在花园里那块墓碑下吧,我喜欢那里,记得让339多来陪我聊天。
顾昀迟,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当幸福家庭里的健康小孩,开心长大,然后和你永远在一起。
咔哒——
所有人纷纷起身,顾昀迟难得迟缓一秒,抬头看,正向外打开的手术室大门上方,不知何时已亮起‘手术结束’的绿灯,一位医生走出来,隔着口罩对他微笑着说了句什么。
作者有话说:
到底是谁连老婆理个发都要拍视频?

第78章 熊出没
从手术全麻开始到在ICU里的两天,温然晕晕沉沉地发着烧,像做了一个漫长又很痛的梦,好几次中途醒来,都能看到病床边穿着隔离服的alpha,静静坐着,或趴在床沿睡觉。
每看清一次,温然就会为自己还活着并且视力已恢复而高兴一次,接着重新陷入昏睡。
第三天,他被转移回原来的病房。
朦胧中感觉有很多人来了又走,说话声音都十分轻,只有一个人嗓门略大——周灼。他问:“怎么还在昏迷啊?”
护士回答:“不是昏迷,在睡觉。”
“睡了多少天了还睡!”
睡几天怎么了,真的很烦人,温然无意识皱了皱眉,紧接着就听到顾昀迟对周灼说:“出去。”
还有机仗人势的忠诚339:“立刻!马上!就现在!”
直到傍晚,温然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对着天花板瞪了会儿,确认视线完全清晰,扭头,看到顾昀迟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微微低头在看东西,右手拿着笔。
温然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气音,顾昀迟立即转过头,见温然两只眼睛睁得圆圆地看过来,他迅速起身,弯腰凑近病床。
“顾昀迟……”
嗓音哑得不像话,温然说得慢吞吞,顾昀迟也没有催,垂眼看着他,耐心等下一句。
“你……你在写检讨吗?”
顾昀迟:“……”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比温然更关心顾昀迟的检讨书和晋升了。
“早就写完了。”顾昀迟给出令温然放心的答案,用指背蹭一下他的脸,随后按了呼叫键。
医生很快过来,仔细检查和询问一番,调整了负压球,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笑着说:“情况不错,继续好好休养。”
“谢谢。”温然笑一下。
又和顾昀迟聊了几句,医生准备离开,一开门,339哐当一声挤进来:“小树你醒了!!”
它风风火火冲到病床边,小心拉住温然露在被子外的手,眼泪流成两道瀑布:“我这几天在好多个祈福网站给你写祝福,还被骗了八百多块钱,你终于醒了!”
“八百多……?”温然一听又要晕过去,“去寺庙挂祈福牌才二十五。”
“因为我不能出门嘛,只能在网上找。”339吧嗒吧嗒掉眼泪。
顾昀迟道:“太久没升级智商倒退是这样的。”
温然看他一眼,拽拽339的手,小声说:“你把相机打开。”
“明白。”339打开相机,贴心地调至镜面模式。
一颗光秃秃的戴着网状头套的脑袋就这样出现在屏幕中,像水果店里那种用网兜包装起来的丑椰子,温然闭上眼睛:“关掉吧。”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注意形象。”顾昀迟手肘搭在床沿,撑着头看他。
“因为以前没有剃过这么短的头发啊。”
温然侧过头,总觉得已经很久没仔细看过这张脸,他的视线聚焦在顾昀迟的面容上,看到他眼下隐隐的黑和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伸出手摸了摸,被顾昀迟握住。
“我活下来了。”温然的手在顾昀迟的掌心里慢慢握成拳,哑着嗓子说,“我厉害吧。”
顾昀迟收紧五指拢住手心里omega因没有力气而攥得不够结实的拳头,‘嗯’了声,脸上有一种知道接下去自己要说什么所以莫名有些隐忍的表情。
他说:“毕竟你是一棵十分高大的树。”
温然呆愣几秒,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手术关系,之后的几天里温然都没什么食欲,只吃点小馄饨和水果,每天跟339一起听听评书相声,还有陶苏苏和宋书昂定时结伴来探望——在顾昀迟去上班的日子里,住院这件事还算不太无趣。
方以森特意延了时间,在温然醒后才去出差,离开前又来看了他一次。
“好好养病,其他的不要多想了。”
“我没有什么要想的了。”温然刚讲完就又想了,沉思一下,说,“一直都没有和你正式说声谢谢,谢谢你帮了我。”
不论是那条有关私生子的录音,还是离开前的短信,还是为他支付医药费,都应该说谢谢。
“是你先帮我的,在温家挨骂你挡在我面前,又帮我找到了妈妈的遗书。”方以森笑了笑,“明明那时候你自己都还很弱小。”
他能理解为什么温睿总叫温然小屁孩,这个omega似乎没有变过,经历许多困难,吃过很多苦,再站到面前时,依然是本真的样子,就像那年穿过夜色来为他送行,怀里抱着便当盒,还要把仅有的、皱巴巴的零花钱也全部给出。
“只是刚好能帮上忙。”温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犹豫数秒,问,“你当初能离开首都,并不是和唐非绎或者魏凌洲合作了,其实是顾昀迟帮你逃出去的,对吗?”
方以森点点头。
“他要我拿到陈舒茴和顾崇泽为了海岛的地皮而故意制造火灾的证据,然后透露给魏家。”方以森说,“那条私生子的录音,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所以单独截下来发给你的。按照约定送我出国之后,顾昀迟就利落地结束了合作,我和他的手下没再有过联系。”
“我还以为你有告诉他我是私生子和做过手术的事。”
“当时我不确定告诉他之后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不清楚你们的关系如何,所以没有说。现在想来,应该告诉他的,他大概会不计后果地立刻把你从温家摘出来。”
“你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说这些话。”温然催他,“去忙工作吧,不用担心我。”
方以森点头起身:“照顾好自己,以后会一切顺利的。”
和温然道过别后方以森便下了楼,准备回酒店取行李去高铁站。走出主楼,温睿正迈上最后一道台阶迎面而来,见他往外走,也顾不上探望前弟了,扭头就跟上。
“要去出差了?我送你。”
方以森置若罔闻继续朝前走,被温睿一把拽住手臂:“又不搭理我了?”
“赶时间。”方以森甩了一下手,却没能甩开,他面带愠色侧过头看温睿一眼,“放手。”
就这么冷淡的一眼,温睿心都飘起来,头晕目眩东南西北不分,手抓得更紧:“那让我送你。”
拉扯之际,一辆军用车在花坛边停下,顾昀迟开门下车,从台阶另一端走上来,瞥了瞥温睿厚颜无耻的嘴脸,一秒都懒得多看,漠不关心地走进大楼。
迈出电梯,顾昀迟看向走廊尽头,339正伪装成垃圾桶在偷听病人家属聊八卦,以便到时候转述给温然听。顾昀迟无语地转回头,走向病房,打开门。
靠在枕头上吃苹果块的温然坐起来:“下班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才不到一周时间,温然的头发似乎就明显长了一茬,齐刷刷从头套网里冒出来,无性别的病号服衬着那张小小的、病态未褪的脸,更显出一种雌雄莫辨的漂亮。
“嗯。”顾昀迟走到床边,打开手机。
温然用叉子叉了块苹果,抬手往上递,那颗圆圆的椰子头也抬起来,问顾昀迟:“检讨交上去了吗?”
顾昀迟低头将那块苹果咬住吃掉,手机却还未放下,面无表情道:“交完检讨刚好开会,被当众抓典型。”
想到顾昀迟是如何臭着一张脸听领导批评,温然赶紧低头假装吃苹果实则掩饰不自觉咧开的嘴角,笑够了又抬头看看头顶的手机,还以为顾昀迟在处理公事,但想想好像公事的话应该都是在通讯器上处理才对。
过了会儿,顾昀迟才收起手机,淡淡道:“你哥在医院大门口跟方以森告白。”
“什么?!”温然马上放下碟子,从病床另一侧爬下去。他昨天才刚开始尝试下地走路,还不太稳,这会儿扶着墙紧赶慢赶去了阳台门前,打开,身残志坚地迈出去。
他刚趴到栏杆上,一条厚厚的毯子就披了上来,顾昀迟从身后连人带毯抱住温然,下巴搭在他肩上,和他一起往楼下看。
可惜已来晚,只看到方以森迈下台阶头也不回,而温睿飞快追上去。
“告白怎么没有玫瑰花?”天气冷,说话都冒白气,温然很遗憾,“你应该拍个视频再上来,我想看。”
“我又不是狗仔。”
“好吧。”温然忽想到不久前听顾昀迟说许则向池嘉寒求婚的事,顿时一边为自己的记忆力没有因手术而下降感到高兴,一边紧接着就问,“上次你说许医生向池医生求婚,这是怎么回事?”
“除了帮忙还能怎么回事,”顾昀迟道,“不过赫扬和贺蔚听了坐不住也正常。”
“339说贺警官现在每天都等池医生下班,把人塞到车里就带走,行事非常大胆。”温然分析道,“但是好像许医生要去国外读博了,那他和陆上校怎么办?你得帮一下!”
“赫扬会有办法。”毕竟空军上校为了停飞做记忆恢复治疗而故意在飞行考核中控分不及格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顾昀迟看着温然距离很近的侧脸,“你多操心自己的事。”
像一只安详过冬的鼹鼠,温然缩在毯子里:“我现在一天天好起来了,还要操心什么事?”
看了他一会儿,顾昀迟说:“没什么。”
温然转过头,两人的鼻尖几乎快挨到一起,他问:“那你什么时候升上校啊?典礼上会拍照片吗?”
“再过半个月。”顾昀迟的视线从温然近在咫尺的睫毛往下,落到唇,垂着眼靠过去碰了一下温然的嘴角,“你想看可以去现场。”
方才还挺灵光的脑子就这么被随口一亲给亲短路了,温然呆呆注视顾昀迟几秒,耳朵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怎么,总之有点红了。好半天,才微别开头看远处,接着思绪总算重新接上,反应过来,有点兴奋地问:“我也能去?”
“家属可以,提前申请就行。”顾昀迟说,“等你考上军校,直接以军部工程人员的身份去,说不定到时候站在主席台上被授衔授勋的人是你。”
家属、军部工程人员、授衔授勋——温然毫无意外地被鼓舞到了,浑身热烘烘,心潮澎湃,挣开毯子和顾昀迟的怀抱就往病房里走,背影坚毅:“不行,我要马上买书看,现在就开始准备考试。”
即使温然的学习欲望十分强烈,但还是被医生盯着直到第十天才开始接触电子产品和书。头上的网兜也拆掉了,温然对着镜子摸了摸长了一厘米多的头发,依旧扎扎的。
周灼在首都待了十多天,为了酒吧的营业额,终于决定回去。
“没办法,我们当头牌的就是这样。”周灼捋了捋头发,“丁梦格说老板不在客人都少了很多,这样下去可不行。”
温然啃着切好的水果块:“哈哈。”
“笑屁。”周灼从他碗里捡了块水果扔到嘴里,“你什么打算,之后还回s市吗?”
“我决定考军校,以后就可以进军部修战斗机了。”但还没考,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说出来多少有些没底气,温然心虚地装强势,“你你你,知道进军部是什么意思吗?”
“还能什么意思,不就换个地方打工吗。”周灼切一声,“你决定好了就行,那我先走了,有事别找我。”
他又叫339:“那个什么789,把人照顾好,听见没?”
339面朝阳台装聋作哑,不想搭理没素质的人。
每天在病房看书写题画图纸外加合理休息,住院时间过得很快,等到典礼的前一天,温然有些按捺不住,在顾昀迟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擦头时爬到他腿上,面对面坐好,认真地问:“我是不是要去买一套正装?”
他的头发又长了点,生机勃勃像一片昂扬的小草,精神抖擞地朝天支棱着。顾昀迟把毛巾挂到他脖子上:“没必要太正式,穿平常的衣服。”
“那好吧,我一定会收拾得很干净。”温然抱住顾昀迟,头靠在他肩上,激动地蹭两下,“我终于可以去医院外面走走了。”
他的头发扎在颈侧,顾昀迟感觉仿佛是一只大刺猬伏在自己肩头,捏着温然的脸扳过来,亲了亲刺猬的嘴巴,搂着他的腰倒在沙发上。
第二天傍晚,温然在339和医生的陪同下下楼,坐上军用车。一个小时后,穿棕色毛衣戴棕熊大童帽的omega严肃而庄重地坐在了首都军区大会堂最后排最角落的位置。
温然绷着脸扫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穿着军装或职业装。
他低下头,给顾昀迟发了一条消息。
:我恨你[裂开]
十秒后顾昀迟回复:有人说在会堂里看到一头熊,是你?
温然保持低头姿势,打开相机,罔顾角度与光线,快速自拍一张发过去:不会原谅你[枪]
顾昀迟:外星变异熊
不久后典礼开始,奏乐声隆重磅礴,温然不自觉摘下帽子坐正,突然发现中后排的某个alpha有点眼熟,仔细分辨了一下,确认那是许则。
他立刻给顾昀迟发消息:我看到许医生了!
可能是在忙,顾昀迟没回。
典礼的前半部分可谓官方而无新意,饶是温然再新奇再激动,听完大半个小时以后也萎靡了,目光开始放空。
直到宣布授衔授勋仪式即将开始,温然才打起精神,重新看向主席台。
他在授勋环节中看到了七年未见的陆赫扬,依然是沉静而不疾不徐的,好像没有太大改变。其实想起来,温然觉得大家都没怎么变,只是拥有了新的身份与生活,但依然保留着少年时期个性里的大部分。
“联盟北部战区陆军作战指挥部,陆军中校,顾昀迟。”
温然顿时睁大眼睛,人也再次坐直。
主席台一侧的幕布微微一晃,身着深橄榄色军服的alpha迈至红毯上,绶带吊坠沉沉坠在身前,随着他的步伐晃动、闪烁。
军帽檐在顾昀迟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眉眼尤其深,顾昀迟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很冷静没什么表情,站定时自然地抬手敬礼,纯白手套与齐整袖口间露出一截修长手腕,胸口处的功勋章闪着光。
好几秒后温然才意识到大家都在鼓掌,他也跟着拍起手,心跳很快,控制不住地露出笑,真心地感到高兴。
掌声渐息,已被正式授予陆军上校军衔的顾昀迟站在繁花锦簇的发言台前致辞。温然观察前方,见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照,便也打开手机,拉近焦距对准台上。
他专心致志盯着屏幕,没一会儿,发现顾昀迟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镜头中。
温然一怔,抬起头,隔着远远的距离,在偌大的、庄严的军部大会堂中,与顾昀迟视线相对。
顾昀迟口中致辞未断,看着最后排的角落,对温然很淡地笑了一下。
从顾昀迟的授衔结束后温然就没怎么关注台上了,不久后是中场休息时间,温然看到顾昀迟从会堂侧门进来,走上观众席,去了许则的位置旁坐下,不知道和对方说了什么,说着说着好像还嫌手套碍事,脱下来扔在桌上。
这让温然坐立难安,很想过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八卦。
几分钟后,顾昀迟拿上手套起身,来到温然面前,温然立即问:“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是让我帮他们么。”顾昀迟用折起的手套拍拍温然的耳朵,“回去了,我和司令们说一声,你先到外面等我。”
“哦!”
温然走出大会堂,找到来时送他的车。路边人来人往,路灯很亮,照得他无所遁形,不好意思再把熊帽子戴上,于是夹在腋下,双手插兜站在车旁等待。
很快,顾昀迟走出来,打着电话垂眼看向温然,将军帽摘下,随手就轻扣到他脑袋上。
这一下把温然的脸遮掉大半,他呆了呆,伸出手把帽子推上去戴好,然后转身,对着车窗玻璃上的倒影左看右看,用气声感叹:“好威风好帅啊……”
通讯器里是裴衍带着笑的声音:“仪式结束了?恭喜啊顾上校,再接再厉。这次事情实在太多,赶不回来了。”
“没事,您忙您的。”
“主要是本来还想去看看李述的,听你说他恢复得很好,我也放心了。对了,锦骞的事……你告诉他了吗?”
顾昀迟看着正对着车窗自我欣赏个没完的温然,顿了顿,说:“等他身体再好一点。”
“行,你好好跟他说。”
刚挂掉电话,温然已经把熊帽和手机塞过来:“你帮我拍两张。”站好军姿后又想起顾昀迟的拍照技术,提醒他,“不要举太高,不要开广角。”
顾昀迟‘嗯’了声,然后先开0.5倍广角给他俯拍了几张,见温然脸沉下来了,才不紧不慢地换了正常角度。
拍完,负责开车的士兵从远处跑来:“顾上校,不好意思来晚了。”
灵光一闪,温然从顾昀迟手里夺过手机,递给士兵:“你好,可不可以帮我们拍一张照?”
“可以的。”
温然先安排顾昀迟在指定位置上站好,自己又和士兵嘀嘀咕咕地找了会儿角度,这才走过来,整理衣服,扶正头上的军帽,最后牵住顾昀迟的手。
咔嚓——
首都的冬天,军区里叶已落尽的树下,明黄色路灯光影间,顾昀迟军服齐整,一手拿着熊帽,一手牵着戴军帽的温然,与他拍下七年后第一张正式合照。
是十分令人满意的照片,温然连连称赞,士兵腼腆地表示自己偶尔也会被喊去拍庆典照,因此摄影技术尚可。
交谈一番过后,士兵将车门打开,温然钻进去,还在看照片。顾昀迟正要上车,有人叫住他。
推书 20234-10-06 :今日无恙by折周 C》:[近代现代] 《今日无恙》作者:折周【CP完结+番外】长佩VIP2024-10-2完结20.33万字2.15万人阅读408.96万人气3.92万海星文案:李雨游是一名家庭医师,就是随叫随到、被总裁半夜唤来给情人治病的家庭医师。虽然李雨游水平很差,半路弃学没毕业,但业绩还不错,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