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小师傅by纸扇长衫

作者:纸扇长衫  录入:10-09

壮妇人没再对疯女人多说什么, 反而对街旁卖包子的老板掏了两枚钱,“给她个包子。”
“是个心善的。”花旗说,“好人会有好报。”
疯女人一把抓过包子老板手中的白包子,塞进嘴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壮妇人揽着自己的孩子, 一脸同情地劝道,“你这样年轻, 再生几个就是。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
“多可怜。”婉娘轻声叹气,“孩子就是当娘的命。”
吃完包子,疯女人目光呆滞地向前望。
她蓦地猛向前扑去,一把拽住坨坨的胳膊,鬓边凌乱的发丝散落在嘴边,脸上露出笑意,念叨,“娃,娃,我可找到你了。”
“你干嘛?!”坨坨惊得大叫,急忙去扯自己的手臂。
可女人的力气实在大,牢牢地攥着他的手臂不放手。“娃,娘,娘在哩。”
坨坨侧身,往回拽自己的肩膀,同时大声喊,“兜明,救我!”
婉娘刚碰到疯女人,还没来得及使劲,就见那女人径直向后倒去,再转头一瞧,兜明已经将坨坨护在身后。
坨坨搓着被抓疼的手臂叫道,“我不是你家的娃。”
秀娘抱着孩子挡在兜明前面,大着嗓子道,“快走!这里没有你的娃。”
西觉沉声赶人,“快走开!”
疯女人爬起身,瞧着面前的一群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快,她畏惧地低下头,疯疯癫癫地钻出人群,呜呜地哭叫着,“娃,娃,娘的娃,在哪哟。”
花旗敏锐地捕捉到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他皱起眉头,总觉得这样的眼神不是一个人疯女人该有的。
“护好春花。”花旗叮嘱秀娘,“这女人瞧着怪怪的。”“兜明,帮着看好春花。”
“可不就怪么。人都疯了,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婉娘还是觉得这女人可怜。
兜明谨慎地点头,将坨坨推到秀娘身边,“你看好秀娘和春花。有事我来。”
“嗯。”坨坨被刚刚的闹剧吓了一跳。人群中已经没了疯女人的踪影,他还心有余悸。他安静地抬起胖脸,伸出手摸春花,白嫩手臂上的淤青格外显眼。
“这女人力气倒是不小。”秀娘心疼看着坨坨。
小丛一手一个牵住大毛、二毛,确保两个小子都在他的身边。
“我去把桌椅送给人家。你们就在这条街上先逛着,一会儿我就来找你们。”秋生带着西觉,两人顺着街道缓慢地向前走。
路过一条小巷,秋生见疯女人扶着墙壁顺着小道,慢慢地向里走。
他对西觉感慨道,“真可怜,不知道她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从见到疯女人的第一眼起,西觉就对她心生不喜,此时听见秋生说她可怜,他嘴角下意识地下弯。
这表情刚好让秋生看见了。他不解地问,“西觉,你怎么这副样子?这女人不可怜吗?”
西觉摇头,直到经过下一个巷子时才缓慢开口,“这女人有些怪。”
“怪?”秋生笑道,“你和花旗倒是挺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花旗刚刚的反应也是觉得女人奇怪。
“不过是一个找孩子的疯癫女人,说不定过几天就离开镇子了。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孩子。”
西觉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秋生,没再说话。
桌椅卖出去一共挣了五百文。以前挣的少,收木料得花钱。只能挣些手工钱。
自打西觉一家来了后,他要什么料子,西觉都能去山上给他找来。现在挣钱那是纯挣!
“云善真不是你亲生的?”往回走的路上,秋生突然开口问。
“谁说的?”西觉拧眉看向一旁的秋生。
“花娘告诉秀娘的。”秋生道,“我说你可真行。对云善比对自己亲生的三个儿子都好。”
话既然是花旗说的,云善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吧。只要花旗能编得让人类相信,那就随他去。
“他不一样。”西觉说。
“我说,你们两口子做事得是这个,”秋生竖起大拇指,话锋一转,“不过你得和花娘说说,对兜明、小丛和坨坨再好些。”
西觉笑笑没说话。他就是和花旗说,花旗未必听他的。再说,他也没觉得花旗对三个小的不好。山上的妖怪不像云善这个人类小崽那么精细。
小丛一直在留意街道两边,他看见有几家卖石榴的。个头没山上石榴的个头大,要两文钱一个。这可比桃子贵多了。
“今年有兜明在,咱们都不用花钱买石榴了。”婉娘笑的合不拢嘴,能省一文钱是一文钱。小丛早说了,明天再从山上给他们摘石榴。
“过了团圆节,天就得凉了,坨坨不能再穿肚兜了。”秀娘说着,带着他们拐进布庄。
“娘。”大毛对着婉娘道,“娘,我也要肚兜,像坨坨那样的。夏天穿着凉快。”
“肚什么兜。”婉娘白他一眼,“你都八岁了,再穿肚兜出门得让人笑话。坨坨才多大。”
“娘,我也要肚兜。我才六岁。”二毛赶紧在一旁接话。
“你拉倒吧。六岁也不能穿肚兜。”婉娘说。
“坨坨能穿!”二毛不服气,“我就比他大一岁。”
“谁家......”想到正主就在一旁,婉娘停住话头,训道,“你两不缺衣裳,别在这闹人,去一边玩去。”
谁家那么大的孩子还穿着肚兜到处晃的?迄今为止,坨坨是她见到的头一个。小孩三岁就不再光腚穿肚兜。
难得安静的坨坨瞧上了柜子上摆着的红布。他跑到柜台前,垫起脚尖,摸上红布,扭头笑眯眯地对花旗说,“我要红衣裳。”
“红什么衣裳?”花旗甩给坨坨一个白眼。手里的钱紧张,买锄头的钱还没攒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种田。哪来的闲钱给坨坨裁布做衣裳?
“哼!”坨坨不开心地扁嘴。
秀娘对着花旗说, “天很快就冷了,肚兜是再不能穿的。”
“等天冷了再买。”花旗点头,人类怕冷,他们也得跟着人类穿厚衣裳,这样才不会显得像异类。
店里的伙计笑道,“这是新娘子做嫁衣用的红布。”他还没见过谁家小孩平日里穿着一身红。
转身,伙计摸着一匹成色明显有问题的布匹说道,“这匹布没染好,颜色难看些。价钱相对也便宜。穿起来和颜色染好的布没什么两样。”
坨坨的衣服不急,可人类小崽的衣服得提前做。人类可不经冻,尤其是小崽。
花旗直接忽略伙计介绍的便宜布匹,他的小崽怎么能穿那种颜色不一的衣裳?明明有这么多好看的布匹。
还有云善现在身上这颜色不均的衣服,看着实在碍眼。不知道西觉当初怎么想的,竟然会给云善买这样的布匹做衣裳。
他似乎完全忘了刚下山时没钱的窘境和随便将云善养大的初心。
摸着柔软的绸缎,花旗眼前一亮。柔软的布,亮堂的翠绿色才适合小崽穿。“这匹多少钱?”
花旗这一开口,把随行而来的一群人类都惊住了。那样的好料子瞧着就很贵!
“二十两银子一匹。”伙计报出数。
果然,真的是很贵!
秀娘在心中感慨,花娘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转挑贵的料子看。在她心中,只有不差钱的主儿才会看那种料子。
花旗讪讪,盘算着手里的银子,现在只有不到三两银子,加上给小妖们买月饼的钱不过五两,这样的布匹却是怎么也买不起的。
“若是想买,买多少我给你裁多少。”伙计笑着道。他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个满身补丁的漂亮妇人竟然开口要买这么贵的布。
花旗将云善抱在布匹上比划,对着伙计说,“够云善做身衣裳的就行。”
坨坨凑过来道,“这颜色没红的好看,给云善买红的吧。”
花旗又将云善抱在红布上比划,哎呀,云善穿红的也好看!小崽本身就好看,穿哪种颜色都好看!
这一刻,花旗心中没来由地升出一股子骄傲感。
“听你一回。伙计,裁红布,要一样的料子。”花旗果断道。“多少钱?”
伙计说,“孩子小,两尺布足够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可以呀。完全是他们能买得起的。花旗爽快道,“就这个了。”利落地付了钱。
“你疯啦?”秀娘这才回过神,“一两银子能买很多很多东西。买什么不比买布划算?我裁布我知道,上次西觉买回来的布,剩的料子还够云善再做两身衣裳的。”
“这是要给云善穿的。”花旗说。“家里的那些布给小丛或者坨坨做衣服吧。”
“我不要。”坨坨拒绝地很干脆,他的眼中只有红色。
“我知道要给云善穿的。一旁的棉布就很好,不是买锄头还缺钱么。”秀娘心道,大小姐果真是不知道省着过日子。
坨坨拿着伙计给的红布,放在脸上陶醉地蹭了蹭,红色的布真的好好看。他心里很开心,大胖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没关系呀,秀娘,我们会挣钱给云善买布做衣裳的。要买很多很多的红布”
小丛捏着红布搓一搓,对这手感也很是满意,附和道,“这个布很好。我要给云善做好看的衣服。”
秀娘心说,坨坨可真是个傻小子。自己要买大红布做衣裳,花旗没让,转头给云善买了红布。
他不仅不吵不闹,还美滋滋地说要挣钱给云善买布做衣裳。再也没见过比坨坨更好的孩子了。
还有小丛,才八岁就这么懂事。西觉一家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一个比一个叫人羡慕。
钱给了,布裁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秀娘还是忍不住唠叨,“一两银子太贵了,太贵了。”
婉娘一家被震惊得回不过神。乖乖,这一家子什么来头,都敢买一两银子二尺的布。
“给云善穿的,不贵!”花旗豪气道。
只要花旗低头,云善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笑脸。尤其是花旗对着他笑,他就美得没边了,两只小手在胸前挥来挥去,“咯咯咯”地笑出声。
“秀娘你看,”花旗对着秀娘微微侧身,让她能看见云善,“瞧瞧他多高兴。”
“跟知道了自己要穿新衣裳似的。”秀娘停下唠叨,打趣道。
出了布庄,就见秋生和西觉在不远处东张西望。
坨坨扬起手中的红布,高兴地喊道,“咱们在这。”
“谁买的红布?像红盖头。”秋生走近笑道。
坨坨晃着朝天辫,很认真地给他解释,“是给云善做衣裳的。”
“买月饼去。”秋生将钱袋子交给秀娘,接过春花,在她耳边小声道,“五百文。”
秀娘脸上一喜,“这么多啊。够咱们用好久呢。”
东市的秋桂点心铺向来实惠。秀娘没想别家,领着花旗等人直奔秋桂点心铺。
“要点什么?”脸嫩的小伙计笑着问。
“要枣泥馅的月饼。”秀娘道,“给我拿两块。”
“我要六块。”婉娘说。
“我们要二十五块。”花旗的话一出,王大山一家诧异地看向他。
什么样的人家,能一人吃五块月饼?不愧是能花一两银子买二尺布的花娘。
“干嘛?”花旗扫视一圈众人,奇怪道,“干嘛这么看我?”
“你买的也太多了吧。”秀娘小声说,“月饼得要十文钱一个呢。谁家敢这么吃。你得学着过日子,现在不比从前,你不是大小姐了。”
花旗心道,我什么时候是大小姐了。他说,“今早上山,云灵观里的师傅让我们给他带月饼。”
“云灵观里才多少道士?咋买二十块。”婉娘好奇道。
“谁晓得呢。”花旗装傻,“许是他们喜欢吃。”
“原来只要十文钱一个呀。”小丛突然有些后悔,二十块月饼不过二百文。早知道没这么贵,他们就不去观里借钱。让兜明多背两趟柴火下山卖。
坨坨伸长脑袋好奇地看向柜台上的月饼。花型的样子中间有两个奇怪的符号。
坨坨伸出胖胖的指头指着月饼问伙计,“上面画的是什么符号?是字吗?”
“这上面写的是月饼。”小伙计回道。
“月,饼。”坨坨指着字挨个念书声。
花旗心中一动。之前听大云叔说,隔壁村就有教识字的秀才。等起好屋子就把他们三个小的送去识字,回山上以后可以教云善。
他们离开秋桂点心铺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个穷酸小秀才匆匆赶来。
小秀才掏出二十个铜板,对小伙计说,“一块枣泥馅,一块豆沙馅。”
小伙计拿出月饼包好,对着小秀才巴结地笑笑,“您说这月饼上写的都是‘月饼’,怎么豆沙馅和枣泥馅的还不一样?”
小秀才哂然一笑,“谁说月饼上写的就是‘月饼’?”
秀才指着柜台上的枣泥月饼说,“这上面写的是‘枣泥’。”
他又指着豆沙馅月饼说,“这里写着‘豆——沙’。”
伙计嘿嘿一笑,“还是秀才老爷厉害。”
小秀才面上一窘,红着脸连忙摆手,“什么老爷。莫要乱叫。”他拎着点心,慌张地跑开。
本来家中就没钱,花旗又花了一两银子扯了二尺布,这下更买不起锄头了。
路过打铁铺,西觉走进去一问,锄头、铁锹都已做好,可他们身上剩下的三两银子只够拿两把大锄头,或者小孩子用的一套。
西觉正犹豫,花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拿两个小锄头,先让坨坨和小丛去开荒。”
打铁铺的伙计上回已经见识到了西觉这个亲爹的残酷,这次见说话的是个抱孩子的女人,心道,果真是一家人才能进一家门。这夫妻两一个样!

第54章 开始种田
“卖线喽。”街边小摊, 一个佝偻着背,穿着黑布衣裳的老婆婆坐在小木车边,望着经过的人群喊道, “卖线喽。自家染色的线,便宜又好。”
小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他拉着大毛、二毛,渴望地看向小木车上面挂着颜色各样的线。
他胆子小, 不敢直接问花旗要,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 盯着花旗怀中的云善说, “我打算给云善的衣服上多绣些花样。还,还缺线。”
“买呀。”花旗立马说,“缺什么线买什么线。一定要把云善的衣服做漂亮。”
“嗯。”小丛高兴地抿嘴, 撒开大毛、二毛的手,几步跑到小木车旁, 来来回回将线看了几遍, 最后挑了红色和金色两种线。用红色在红布上绣符文不容易被看出。金色线可以用来锁边。
小丛挑了线, 西觉正准备付钱, 突然,他敏锐地瞥向左边巷子。
刚进镇子时见过的疯女人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蹑手蹑脚地靠近背着身子蹲在地上的女童。
“走开!”西觉对着巷子猛喝一句。
卖线的老婆婆被吓得一哆嗦, 畏惧地看向西觉。
女童被吓得站起身,跑进院子里。
疯女人身影一顿,看向西觉的眼神像淬了毒,片刻后, 她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转身消失在巷子中。
秋生自然也看见了那个笑, 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个疯子应该只会傻笑才对。
花旗眉头蹙起一下,很快松开。这女人怪异的很。不过到底是个凡人,压根奈何不了他们。
“你们还买不买线了?”老婆婆扶住小木车颤颤巍巍地问。
西觉把手中的钱放在木车上。坨坨抱着红布,殷勤地接过线,对小丛道,“我来帮你拿。 ”他抓着一把红线,笑得见牙不见眼,活像是年话上抱着大鲤鱼的娃娃。
有红布还有红线,坨坨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最幸福的人参精。
来时车上满满登登,卖了桌椅后终于腾出地方坐人。
先让自己婆婆上了车,婉娘一屁股歪坐在牛车边,拍拍身旁的空位说,“秀娘,快来。”
秀娘推着花旗说,“快上去坐着。”
车上已经坐了两个女人,花旗避嫌,“你去坐着就是,我不累,我跟着他们一块走回村。”
“抱着孩子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歇,还能走回去,你这身子好啊,还能给西觉再生几个胖小子。”秀娘娘打趣道。
西觉可不敢接这话,面无表情地看向前面的道路。
花旗只露了一个笑,便低下头看向云善。人类小崽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微微张开小嘴,一只小手搭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握成小拳头放在胸口。
花旗越看越觉得云善好看。闭着的眼睛好看,小鼻子好看,小嘴好看,就连粉嫩嫩的小拳头也好看。白白的小手上有五个可爱的肉窝窝,看得花旗只想咬上一口。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类小崽呢?
秋生捣捣西觉的胳膊,笑得一脸暧昧。
“这幅怪样子做什么?”西觉莫名其妙。
秋生笑嘻嘻道,“你害什么臊?你这样害臊,花娘怎么和你生孩子?”
花旗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西觉不说话了,他不理秋生。花旗是条公蛇的事怎么能和秋生说呢。
田间的麦子染了一丝金黄。秋生说,“今年庄家长得好,再过一个月就能收稻了。”
妖怪们顺着秋生的目光集体看向田里,原来,这些就是稻子!五谷中的一类。
“咱们地里也要种这个吗?”兜明很是有兴趣。
王大山笑道,“你家地还没开好,可赶不及种稻。开荒后,得先肥地,种小麦。小麦收了后才能种稻子。”
婉娘留了个心眼,这一家子的做派滋源由七鹅裙一物儿二柒舞八一整理可不像是是普通的逃难人家。不仅花钱不心疼,连什么时候种麦种稻都不知道,显然不是农家人。她得好好问问秀娘,这一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东望村的入口是一座石桥,说是石桥,却看不出哪有桥的样子,看着和路没什么两样。桥下过了一条约有一丈宽的小河,桥两边是两块方型桥石。
两边杨树投下的阴影将进村小道牢牢地笼罩在其中。
夏天,村里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就爱坐在桥石上纳凉,聚在一起说些闲话。
桥边现在正热闹着,年轻力壮的男人们蹲在桥石边上。半大的孩子泡在小河里正嬉戏打闹。女人们倚着树,盯着村口瞧。
“来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蹲着的男人们站起身。
一个小个头,瘦巴巴,叼着烟杆的老头从桥石上起身,走到村子口。
西觉一眼就认出,老头就是是当初秋生带他给送肉的里正。
里正狠狠地吸了两口烟,蹲下身,将烟锅在地上磕了磕,倒出里面的黑油烟灰。
“三叔。”秋生跳下牛车,不明所以。三叔显然是特意在等他们。
里正客套道,“秋生啊,去镇上呢?”
“正好下午没事,带他们去镇上买月饼。”秋生一眼就扫见人群中的夏生,好奇道,“三叔,村里有事?”
“还不是野兽的事。”里正糟心地叹气,“幸好昨天只是没了几只鸡,没伤到人。”
“就怕那野兽今天晚上还来。咱们这些老家伙商量了,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守夜。”
里正的目光越过秋生,看向西觉和兜明。村里人都知道,这两人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有他两在,还有刘大力,晚上大家伙都能更安全。
秋生明白里正的意思。如果西觉和兜明能为村子出一份力,他们后面也会更好地融入村子里。
因此,秋生转回身,和西觉商量道,“守夜对你们只有好处没坏处。帮着村里做事,慢慢地就能和大家熟络。”他小声快速道,“真要遇到对付不了的野兽,只管跑。”
西觉和花旗对视一眼,对着秋生点了点头。
秋生对着里正扬起笑脸,“三叔,西觉一家腼腆。刚和我说了,很愿意给村子里出力。”
“好,好,好。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有这两人在,里正是什么也不担心了。
夏生急忙道,“就在我家附近守着。”他听他娘说了,观里的师傅说,只有她们做了事,厄运才会离开。今天娘已经走了半个村子,挨家说了好话,赔了礼。就是不知道到底管用不管用。
“去你家守什么?”里正背过手,转过身,对着夏生一挥烟杆,“你家鸡都被吃光了。野兽去也不去你家。”
人群哄地一笑,夏生脸上一白,他看一眼秋生,想让西觉多照看他家,可转头一想,昨天刚伤了人家孩子,秦娘还去闹了一通。实在是没脸做这事。
经过村口,过了五户人家,秀娘这才担心地问西觉,“你们常去山里打猎,咱这山上的野兽多不多?”
“原先有狼,后来,狼走了。没见过别的大东西。”西觉老实回答。整个云灵山脉,最凶的三头猛兽都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不长眼的大东西敢侵犯他们的地盘。
“狼走了?”秀娘惊讶,“不会是你们打了两匹狼,狼群吓得跑走了吧?”
兜明带着一丝骄傲地肯定,“是。”狼群不过是胆小怕死的野物而已。他才是山中霸主,除了花旗和西觉,还有重山。
“你两可真是厉害。”婉娘听说过西觉、兜明打狼的事。村子里的猎户刘大力就是兜明从狼嘴里救下的。
兜明腰背挺得更直。
“你们要是这样说,我就不担心了。”秀娘笑道,“今晚我多烙些饼,你们晚上守夜带上。”
兜明立马顺杆子向上爬,点起菜,“炒点鸡蛋辣椒,那个夹饼好吃。”
“行。就今早掏的那八个鸡蛋,都炒了给你夹饼。”秀娘很是豪气。不就八个鸡蛋么,人孩子出力了,得吃好些。又不是吃不起!
兜明美滋滋地说好话,“秀娘,我就爱吃你炒的鸡蛋。”
花旗翻白眼,小老虎说得好像他吃过别人炒的鸡蛋似的。
“你想吃我就给你炒。”被夸了,秀娘也高兴。兜明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
牛车在秋生家的院子外停下。
坨坨和小丛拖着新买的小锄头,直奔后面。
花旗、西觉、兜明三个妖带着微微兴奋跟上。
他们终于要开始种田了!这是他们下山最主要的目标。
秋生索性牵着牛车跟上,正好让老丈人、大舅哥帮西觉一家看看哪块地好。他十二岁就跟着师父学手艺,后来就做了木匠,种地的手艺却是一般。
不像老丈人,种了三十多年地,是个老手了。况且,他家田地侍弄得向来好,在村里都能排的上号。
坨坨、小丛已经拿着小锄头,开始刨荒地中的小石子。
坨坨屁股一撅,两个白屁股蛋送到大毛、二毛面前。
“咦。”大毛说,“坨坨,你得把屁股遮起来,露屁股羞羞。”
“羞什么?”坨坨一个用力刨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 ,理直气壮道,“我一点都不羞。”
秀娘爹在西觉家起的屋子后面荒地转了一大圈后问,“打算开多少亩地?”
西觉回道,“从屋子后面到山脚,全开。”
“什么?!”王大山瞪大眼,这一家人,怕不是在做梦!
推书 20234-10-09 :(综漫同人)我的》:[BL同人] 《(综漫同人)我的愿望不太对》作者:和熊熊跳舞【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04.02完结总书评数:1621 当前被收藏数:3338 营养液数:2558 文章积分:70,120,504文案:  ~☆~★〖.长篇·剧情·日常·反转.〗★~☆~  大家都以为,卧底在咒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