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小师傅by纸扇长衫

作者:纸扇长衫  录入:10-09

坨坨现在正怕花旗呢。刚刚他的“打折他的腿”吓到坨坨了。他知道花旗这可不仅仅是说着玩的。
“哦。”他听话地回院子,扛起自己的小锄头往荒地跑。
他们刚走过几户人家,远远地就瞧见张员外坐在牛车上,冲他们挥手,“花娘。”
张员外跳下车,一脸幸福地说,“昨天你送来的熊掌我吃了。很好吃。”他指着两车衣着一样的人说,“我从家里又找了些小厮过来。现在就去开荒。用不了多少天,一定能把地开到山边去。”
事实上是,张员外把家里的小厮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拉来了。只为了给花旗开荒,讨心上人欢心。
张满仓抱着一匹布下了车,兴奋地跑到小丛身旁,“小丛,我把你的供奉带来了!”
花旗皱眉看向小丛,“不是让你劝坨坨吗?怎么满仓还给你带东西了?”
小丛躲在兜明背后,露出一双眼睛,害怕地小声说,“满,满仓自己说可以给我们的。”
张员外见花旗面露不高兴,连忙道,“既然是满仓说给他们带的,那就不怪小丛。小孩子之间互相给东西都是正常的。”
“花旗,你要是有事,我就先把小丛领走了。再不去,一会儿学堂就该开课了。”巧子在一旁催促。
张员外听明白了,原来花旗是要送小丛去学堂。看来她还是个十分负责的母亲。
关于供奉的事,花旗觉得自己得和坨坨好好说说,让他明白,供奉是要人类心甘情愿地自己送来,不是问人类要东西。
“巧子,你帮我把小丛送去学堂吧。一定要看着他进去,别让他在路边玩耍耽误上学堂。”花旗不放心地叮嘱。
“你放心。我一定看着他们进学堂。”
不用巧子喊,小丛和兜明立马跟上,和洪山一起并排走着往隔壁村去。
秀娘刚拿起扫把,听见院子外响起花旗的声音。
花娘不是送小丛去上学了吗?怎么会有她的声音?秀娘疑惑地走出院子,就见荒地里停了两辆牛车,下了十几个人。这些人一下车,挥着锄头就开始开荒。
再一瞧花旗,旁边站着的正是衣着鲜艳的张员外。
张员外又带人来干活了呀!他是不是来的太勤了?
花娘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可谁家是这么个谢法?员外老爷亲自带人来帮开荒。不仅帮开荒,还送了银钱和东西。
再看张员外对花娘的殷勤劲,秀娘越琢磨越不对味。
趁着花娘不在,她得提醒西觉几句。
秀娘转身回了院子。
秋生问道,“刚刚是花娘的声吗?她不是送小丛去隔壁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员外来了,带了十几口,正在地里开荒呢。花旗跟着他一块回来了。”秀娘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西觉。
西觉蹲在地上,一脚踏在木板上,一脚踩在地上,正低着头锯木头呢。听见秀娘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西觉呀。”秀娘斟酌着,尽量委婉地说,“你不觉得张员外来的太勤了吗?”
西觉抬头,不明白秀娘的意思。张员外不是来供奉花旗的吗?他就是天天来也不为过。
秀娘见他没反应,干脆说得更直白些,“你不担心吗?花娘长得那样漂亮。”
秀娘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西觉总该能听懂了吧。
西觉疑惑地看向秀娘,他担心什么,花旗长得哪里漂亮了?
见西觉露出一脸迷茫,秀娘心道,西觉在这方面怎么这么蠢笨。
秀娘干脆不打弯子,直接道,“你不觉得张员外对花娘有些意思?”
“有什么意思?”西觉奇怪地看向秀娘,难道秀娘能看出来张员外是在供奉花旗?
“就是那个意思。”秀娘急得直跺脚。
“哪个意思呀?”西觉听得一脸糊涂。
“秋生!你和他说。”秀娘被西觉气着了,自顾自地继续扫院子。天底下,还真有这么笨的人。
西觉转脸看秋生,“哪个意思?”
“你没觉得张员外好像看上花娘了?”秋生直白地说,“我看他对花娘那样殷勤,肯定是有目的。”
“什么目的?”西觉皱眉,难道张员外供奉花旗有什么目的?
“就是把她娶回家做老婆!”秋生也急了,“你咋不明白呢。”
一旁的秀娘心里总算下了一口,秋生终于说出来了。这下子西觉应该能懂了吧。
果然,西觉露出震惊的神色。原来,张员外不是单纯地供奉花旗,居然是想娶花旗回家做老婆!这怎么可能!花旗可是条公蛇!
西觉脸上变了几变,心思也转了几转,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干起自己的活。
这把秋生急坏了,“那是你媳妇儿,你怎么不管呢?要是花娘真跟张员外跑了,你家里几个儿子谁来照顾?云善这么小就没了娘,他怎么办?”
“不可能。”西觉淡淡地说,“绝无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秋生哼道,“人家可是员外!家里有钱的很。昨天你没看见吗?他家的院子多大,多气派。还有专门看门的人呢。而且,县太爷还是他亲弟弟。”
“你看他给花娘送的簪子,两只就得快九两银子。再看那两匹布,可都是值钱的布。”
“花娘要是成了员外夫人,日子一下子就舒坦了。做饭有下人,洗衣服有下人,什么都不用她动手。日子比种田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再说,花娘瞧着就不像吃过苦的。人家就愿意一辈子陪你种田?”
秋生说了一堆,西觉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花旗不会成为员外夫人的。他要种田。”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秋生问,“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我不担心。这很肯定。”花旗是妖怪,还是条公蛇,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人类男人?他们下山可就是为了种田养活小掌门。花旗不种田,让下人种什么田?
秋生看向西觉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诧异。西觉和花旗平日里看起来夫妻两感情似乎不怎么好。
听秀娘说,这两人是逃难的路上凑成一对的。再说,花娘和西觉两人之间没孩子。
西觉话少,也不管事。家里大事小事都是花旗做主。这对夫妻两平日里话说得都少。没想到,西觉竟然如此信任花旗。
该说是西觉太天真还是他们两夫妻感情真的好?
一时间,秋生也迷茫了。毕竟西觉和花旗的日子也不是他来过的。旁人只能看表面,关起门来的日子只有他两自己知道。
秀娘轻叹一声,继续扫地。算了,不提了。西觉都不觉得有什么,她继续在里面说这些话,倒是成了坏人,容易好心办坏事。
一时间,小院子里三人各有各的心思。
荒地里,花旗赞赏地看着张员外带领家仆激情十足地帮他开荒,心中对这个人类越发满意。
满仓抱着布匹跟在坨坨身边,“坨坨,东西我都给你们带来了。不过你娘说,不让你们收。”
坨坨费了些力气刨出一颗小石头,转过头看见满仓怀里抱着的大红布,心里美得不行,“能收。”
他话音未落,听见花旗语气不善地叫他名字,“坨坨!”
这样的语气让坨坨心生不详。他在心里盘算来盘算去,除去昨天说错了话,其余的他也没做错事呀。难道,花旗今天单独留下他是为了单独教训他?早知道,还不如一早跟着小丛和兜明走呢。
坨坨磨磨蹭蹭地拖着小锄头,蹭到花旗面前,仰着胖脸忐忑地问,“你叫我什么事?”
“我不是不让你问满仓要供奉吗?怎么连小丛都要了?”花旗语气严厉。心道,他让小丛去阻止坨坨问人类要供奉。没想到,坨坨竟然把小丛带坏了。
“满仓愿意给的。人类自己给的,为什么不能拿?”坨坨小声问,“你怎么拿张员外的供奉了?”
满仓抱着布,远远地看过来,不敢靠近。今早一到东望村,花娘就不让小丛拿他东西。满仓觉得花娘生气了,他不想靠近花娘,免得被怒火波及。
“那是张员外自己给我的。”花旗难得耐心地给坨坨讲道理,“从一开始就是张员外主动供奉我。虽说满仓也愿意给你供奉。可是,最开始是你问满仓要的。这样给的供奉不是人类自发的诚心供奉。”
“真心实意想供奉你的人一定会主动供奉东西。”
花旗看着小人参精若有所思的胖脸,问道,“你能明白吗?”
坨坨点点脑袋,头顶的朝天辫跟着晃动两下,“我听懂了。要人类主动给,不能自己要。”
“那...”坨坨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那这次我能收下吗?”两匹红布哎。
花旗半眯起眼睛看向坨坨。这让他有点怀疑,小人参精到底听懂了没。
“就这一次,行吗?”坨坨讨好地笑,“我就拿这一次,给云善做衣裳。不然还得咱们自己买布。”
“行吧。”既然是为了云善,那就让坨坨拿这一次供奉。
云善已经认得自己的名字了,他转着脑袋看向坨坨。“咿呀。”
“小掌门,你也同意啊。”坨坨挠挠云善的小脚丫,在云善踢他之前,拖着小锄头跑向满仓。

张员外拉着两车家仆往回走。
满仓在牛车上冲坨坨挥手,“坨坨,明天我再来找你玩。”等回家后, 他也要让爹给他打一套小工具,他要和坨坨一起学种田。
坨坨拄着小锄头看着满仓乘坐的牛车慢慢走远, 咕哝道,“我哪有玩, 明明是在认真种田。”
饭已经做好了,小丛和兜明还没回来。花旗有些放心不下, 抱着云善站在院子外等人。
他对着云善小声地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 “他两中午回来时还挺早,怎么现在还不回来?不知道他们和人类相处得怎么样。”
云善眨巴眨巴眼睛,“呀?”
五婶家的老猫从秋生家的院墙上跳上树, 震得树叶摩擦在一起“沙沙”响。
花旗回头看了一眼树梢,老猫和他对视后, 吓得直往树顶蹿。
花旗转回头, 终于看见小丛和兜明出现在小路上, 他微微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兜明满脑袋汗地跑回来, 见到花旗,缩着身子绕了一下,快速蹿进院子里。到了井边, 打了一桶冷水就往脸上泼。
小丛慢了几步,躲着花旗想往院子里跑。
“到家了还跑什么?”花旗快速扫小丛一眼,衣服干干净净的,和早晨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只有脑门上挂了些汗珠。
小丛停下脚步,低着脑袋不吭声。
花旗问, “今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小丛盯着自己的脚尖回答。
“先生教的都听懂了?识字了?”
小丛回道,“听懂了。认了三个字。”
“好好学。”花旗叮嘱他。
小丛用力点头,扭捏道,“先生说,说,说要买课本。”他赶紧补充一句,“大家都有课本,洪山也有。”
花旗大咧咧地问,“山上的经书行吗?晚上你和兜明去山上找一本。”
“不一样。”小丛用脚尖划动地面上起的一层土,“秀才先生不教经书。他们教人类的东西。要买课本。”
“要什么样的?明天让西觉去镇上买。”花旗说完,见小丛依旧低着头站在原地。他放缓语气说,“快回去吃饭,下次下了学堂早些回来。”
“嗯。”小丛扭身跑进院子,就着兜明打上来的水,洗干净脸和手。
坨坨今天没去学堂,围着兜明和小丛打探学堂里的消息。“学堂什么样?里面都是摇头晃脑的小孩吗?”
秋生和秀娘也竖起耳朵听,他们从未去过学堂,也想知道学堂里面是个什么样的。
“都是小孩。”兜明在桌边坐下说,“有的读书时会摇头晃脑,有的不摇头晃脑。”他说,“认字很简单,我也学会了。”小丛在屋子里学习,兜明无聊,蹲在屋外,跟着听了一个下午。
“你也学会了?”坨坨一脸的不可置信。兜明这头笨老虎都能学会人类的字?那人类的字也太简单了吧。
坨坨脸上明晃晃的不相信刺激了兜明。他挺着胸脯说,“写字很简单的。就是小孩子们念的书我听不懂。”
上完梁,屋子盖得就快了。今天已经开始铺瓦了,用不了两天,屋子能盖好。
“明天我就开始做桌子。”西觉说,“桌子两天就能做好。”
“桌椅快。你家到时候是打床还是盘炕?”秋生问。
“盘炕。”西觉一口回道,“花旗冬天怕冷,听说烧炕能让整个屋子都热乎乎的。”蛇冬天要冬眠。现在在人类的村子里,花旗不能一直躲在屋子里冬眠不出门。把屋里弄暖和,花旗应该就不用冬眠了吧。
秀娘打趣花旗,“花娘,你男人疼你呢。”人家两口子感情好着呢。西觉做啥事都能想着花娘。
花旗面上装作幸福一笑,其实心里早翻起白眼了。还你男人疼你呢,他一条公蛇,上哪来的男人?要是哪里有条漂亮母蛇倒是值得考虑。一只公豹子,首先,他们品种不同,根本不可能。
他有些担忧,不知道冬日在屋里烧炕以阻止冬眠到底可行不可行。这八百多年来,他从未尝试抗拒自己的本性,不冬眠。
以前修为低的时候,作为一条蛇,花旗必须冬眠。等后面有了些修为,又被捡上了云灵山,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担心被其他妖怪吞食,便一直遵着本性,春夏秋活动,冬日休眠。
晚饭后,坨坨缠着兜明和小丛,问人类的字怎么写。他要看看,人类的字到底有多简单。
秀娘和秋生也跟着围观。
兜明从木料堆里找了根小木棍,在菜园子中划了一横,“这是一。”他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一根手指头。
拿着小棍在一旁写了“天,”伸手指指上空,“这就是老天爷。”
最后他写了个“木”,“木,是树。”
“这么简单?”坨坨转头看向小丛发出问句,“兜明说的对吗?”
小丛表示肯定,“对。先生就是这么教的。”
“那还真是简单。”秀娘说,“我还以为学字很难,没想到这么简单啊。”
“嗯。很简单的。”兜明回道。
花旗嘴角上扬,不忍拆穿兜明。他在山上看到过许多小弟子认字学习,可没有一个像兜明一样说简单的。要说兜明在这方面有慧根,他花旗能堵上一百年修行也不相信。
菜园子里,坨坨在和兜明讨论人类学堂的事,这边,花旗试了试洗澡桶里的水温,热热的刚好。
他把云善扒地光溜溜,小心地托到洗澡桶旁。
小丛将细棉布丢进水里。棉布完全湿透后,他将滴着水的棉布拿出来,在云善的小肚子上方开始拧水。
水滴在肚子上,云善害怕地动着小手,小脚,可怜巴巴地看向花旗。
“不怕哦。”花旗哄他,“洗干净咱们就回屋睡觉咯。”
将棉布上的水拧得差不多了,小丛开始给云善擦脸,擦脖子,一路顺下去,最后再擦一边小脚丫。
被花旗重新抱进怀里时,云善一只小手抓住花旗胸前的衣服,扭着脸不看小丛。即使小丛摸他的小肚子,他也坚决不转头。
坨坨解下自己的肚兜,捡着云善的洗澡水,简单将身子冲了一遍,从花旗怀中接过云善往屋里跑。
光溜溜的小胖子抱着一个光溜溜的胖小子,逗得秀娘哈哈笑,笑完了又心疼坨坨,“人贩子下手太狠,坨坨胳膊上的淤青好几天才消了一点。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全消完。”
花旗满将云善的洗澡巾拧干了晾在晾衣绳上,满不在意地说,“过些天肯定能消。”
坨坨轻轻地把云善放在红布铺成的小床单上,他变成了人参的模样,扭来扭去地在云善身边转圈,“小掌门,你记住我的样子了吗?我是一棵人参。坨坨是一棵人参。”
云善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吃着自己的小手,不明所以地盯着面前的胖人参瞧。
“你记住了吗?”坨坨隔着一只手掌的距离蹲下身,正视云善。他现在可不敢靠云善太近,上次可被小掌门揪了根须须。
须须?坨坨突然想起来,花旗昨天去镇上时压根没卖须须呀。臭黑蛇把他的须须拿去哪里了?
嘴上说不想要他的须须,不还是私自留下来了嘛。他坨坨可是一株百年人参,须须也是百年人参的须须,不是随随便便几十年人参能比的。
坨坨不禁有些得意。他伸出一根须须对着小丛的针线筐轻轻一挑。
小筐旁未做好的红衣裳飞在空中,停在云善的正上方。在坨坨的指挥下,红布拧巴来拧巴去,拧巴出一个红人参。
坨坨满眼期待地看向云善。
云善眨巴眨巴眼睛,放下正吃的手指,吐了一个大大的口水泡泡。对半空中的红人参毫无反应。
“还不认识吗?”坨坨气急地在云善脸旁蹦来蹦去,“是坨坨啊!是人参啊!”
“咯咯咯。”跳来跳去的人参精逗得云善笑出声,笑声透过窗户传到院子里。
兜明窜进屋子,变成老虎跳上炕。一巴掌拍开跳来跳去的坨坨,大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云善的小胖脸。
“呀!”云善伸出小手,摸摸虎头,随手薅下几根老虎毛,乐得咯咯咯笑。
被拍开的坨坨仰面躺在炕上,看到云善对兜明的反应,觉得心里好塞啊。他重重一声叹气,语带悲伤,“兜明,你说小掌门是不是不太聪明。我教了他这么多遍,他怎么就不认识人参呢?”
“你才不太聪明。”兜明不乐意坨坨说云善任何不好,“除了人参,其余的小掌门都认得。”
“人参有这么不好认吗?”坨坨跳起身,在兜明眼前转了一圈,“明明很好认的呀。”
兜明不理会坨坨,摆弄着灵活的尾巴逗弄云善。
云善张着嘴巴,傻乎乎地盯着摆来摆去的黑黄大尾巴,伸出小手。
可兜明偏偏使坏,尾巴落在云善的小肚皮上来回扫痒。
“咯咯咯.....咯咯咯.....”云善被他挠得一直笑,口水从嘴角流下,滴在红色小床单上。
秀娘给洗完澡的春花穿好衣服,看了一眼西屋,笑着对花旗说,“这兄弟三个感情真好。一院子里都是云善的笑声。”
她再转头看向小丛。这个孩子话不多,人老实,是最努力的一个。
小丛正拿着木棍,一遍遍地在土里画着白天先生教的知识。
先生不仅讲了三个字,还教了些书上的东西。小丛借洪山的书看,他虽不认得人类的字,却能轻易记下那些符号。
他现在就在画出那些符号,一遍遍地回想白天先生教的知识,努力不落在一点。这些,以后都要教会小掌门。

西觉给小丛买了新课本, 上面满满当当都是人类使用的黑字。
坨坨觉得很新奇,将课本摊放在桌面上,他抱着云善轻轻地拍哄着睡觉, 一边津津有味地将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秀娘有些心疼他,劝花旗道, “你看咱们坨坨也想念学堂。每天晚上跟着兜明学认字。你瞧瞧他读书的劲,眼珠子都快钻书里了。”
“你不能只偏心小丛。手里头要是有余钱, 把坨坨也送去学堂吧。坨坨学好了也能教云善。”
“指望他?”花旗转身淡淡地看一眼坨坨,摇着头笑道, “他没什么耐性, 悟性又差。让他去学堂也是浪费钱。不如把钱留下来给云善以后买吃的。”
一个听经听了八十年才成精的小人参,他能有什么好悟性?
“云善,云善, 云善。你呀,成天只惦记着云善。”秀娘小声说, “你这后娘可也太偏心。”
“这点可不是我偏心。是坨坨自己, 太笨。”花旗说“太笨”两个字时特意放轻了语气。
刚刚还在认真看书的坨坨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了】。他“刷——”地转过半个身子, 不服气地对花旗抗议道, “谁说我笨?我聪明着呢。”
花旗抿着嘴笑,示意坨坨看他面前的课本,“认识字吗?”
坨坨嘟着嘴不高兴道, “不认识字不能看书吗?我看哪个符号画的漂亮不行嘛?”
花旗对着秀娘摊手,“你看。”
秀娘忍不住笑道,“他就不认识字,你还真指望坨坨能看懂啊。”
“就是。”坨坨附和。
打着瞌睡的云善被吵得睡不着, 坨坨忙着给自己争道理,没顾上拍他睡觉。
云善半睁开眼睛, 发脾气般地蹬了两下小腿,“啊!”
“云善小乖乖哦,睡觉哦,坨坨在这里陪云善呢。”坨坨立马明白云善的意思,一边轻轻拍他,一边哄着。
没拍几下,云善闭上眼睛,动动小嘴巴,在坨坨怀里缩了缩睡了过去。
秋生带西觉去村里找人给新屋子盘炕,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村里建屋子基本都是他带着给盘炕的。
听说是给村里新来的西觉家盘炕,还没提钱,老头自己主动说了,“不要钱。一天给我一斤肉就成。甭管什么肉都行。吃点肉,咱干起活来也有劲。”
西觉迟疑地看了一眼老头瘦巴巴的手臂,这么瘦的胳膊要吃多少肉才能有劲?
村里请人盘炕都要四十文一天。老头一天只要一斤肉,明显是他们占便宜了。秋生赶紧替西觉应下。“保管一天一斤肉。”
房梁盖好,又盘了炕,只等屋子晾上几天,就能住到新房子里去了。
西觉自己做的桌子也已经完工。
他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打的木桌子,六个边,一妖一个边,还有个边留着等云善长大了吃饭用。
坨坨站在一旁,摸摸桌子边角,看着长短不一的各个边,问一旁的秋生,“秋生叔,我瞧你做的桌子不长这样啊。你咋教的西觉?”
“这事可不赖我。”秋生连忙推脱,“我是教他怎么做桌子了,可我没教他这么做。”
西觉拼桌面时,他还说过西觉呢。一个桌子六个面,三长三短,歪七扭八的,谁家桌子做成这个样啊。首先它看起来就不顺眼啊。
“我做的桌子怎么了?”西觉指着长边说,“我,花旗,兜明用长边,你,小丛,云善用短边。”
“那好吧。”坨坨站在桌子短边试了试,距离刚刚好。
“这块木板怎么奇形怪状的?”刚进院子的兜明来了一嘴。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坨坨跑过来问。“还没到中午呢。”
“天天蹲在那太无聊。”兜明说,“等中午我再去接小丛。”
秋生问,“小丛不是和洪山一块回来吗?兜明还要专门去接吗?”
“我和小丛说好了,中午去接他回来。又没多远的路。”兜明找到自己的锄头,出门之前又看到了西觉的桌子。他又问,“弄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这是西觉做的桌子。”坨坨指指短的一边说,“短的是我,小丛和云善的。你们用长边。”
兜明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西觉,什么话也没说,扛着锄头出了门。坨坨拖着自己的小锄头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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