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恐同呢?by路晚星

作者:路晚星  录入:10-10


应离赶来得很急,温诺鲜少见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衣衫凌乱的,乌黑的发丝也蓬乱微湿,胸腔不平静地起伏着……而与之相对的确实极度冷静的面容。
楼道里有两盏声控灯,离得近的那一盏坏了,只有远处那个阴冷昏暗的白炽灯还勉强工作着。
寒凉阴森的黯淡白光从远处打过来,只能勉强看清男人脸上偏执阴沉的表情罢了。
黑发、白脸、红唇,乌亮如鹰隼的眼。
构成这一幕的仅有单调的黑白红三色。
加之把人框在外面的铁门框架,竟然真有种恐怖电影里的诡异NPC要从电视屏幕往外爬出来的夺命感……
温诺呼吸一窒,吓得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肺部仅剩的空气都被抽干。
他骇然大吸一口气,震惊道:“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温诺倏地想起自己哭了一天,眼皮和眼眶不知道会不会红得太明显,连忙偏了一下脸:“有什么好谈的,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想说的在手机里已经说完了,你回去吧。”
他现在心情没有平复,还不敢和应离直面对峙。
他是答应了张弛要好好跟人谈谈……但起码也要等到明天吧!
哪有、哪有这样的,前脚分手,后脚就追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好好跟人说话,他怕他听见应离亲口承认自己不喜欢男人,他的眼泪就直接关不上阀门了,那也太难堪了。
应离听见他提分手两个字,眼皮都没抖一下,语调平静安详:“没分,我没同意。”
温诺听见他的话,鼻尖一酸,眼眶又开始蓄力发烫。
明明根本都不喜欢男人,都抵触厌恶到了要看心理医生求解的地步了,还来挽留什么呢?
还有应离对他说的医生的建议……统统都是假的!
医生根本没有给他确诊所谓的皮肤饥渴症,也没有建议他们要多进行身体接触,睡觉都不要分开……根本没这样建议!
应离的看诊原因是无法和他顺利进行性/行/为,所以医生就让他直面障碍,多和恋人探寻身体的敏/感/点,在找平衡中逐渐脱敏。
但因为应离不想那样做,所以私自篡改成了普通的贴贴抱抱。
都这样了,在一起还有什么必要?
温诺声音有些闷:“分手不需要你的同意,我说分就是分了。”
小男友脑袋低垂,总是柔软多情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留给他的只有冷冰冰的话语。
应离有种一往无前,然后撞在了水泥墙上的痛感,愤怒让他眼前错觉般的浮现扭曲的色块。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上方是一道道鼓起的筋脉,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裂缝般纵横交错。
“在一起时需要我的同意,为什么分手就不需要?我不认可。”
应离定神,控制住脑内疯狂作响的嘈杂白噪音,努力用礼貌冷静的话语表达自己的诉求:“你要分手,行,我要知道理由。”
“是不是我管得太多了,连你穿不穿外套,饭吃太少,这些小事都要管,你觉得爹味重,你不高兴?”应离黑眸沉静,开始隔着门自查了起来:“行,这个我可以改。”
“还是我欲望太重你承受不了?”应离皱眉:“这个,我也能改。”
“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停就停,也不会再射进去了,这样可以吗?”
“次数也可以商量。”应离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可以共同协定一个安全词,只要你实在承受不住,你就喊出安全词,那我无论如何都会停下,这样你会安心一点吗?”
“你不喜欢薄荷味的东西,也可以换……”
温诺听得瞠目结舌,水涔涔的眼睛里挂的泪都落不下来了。
他一时没说话,应离居然口无遮拦的输出了这么多……没羞没臊的东西!
少年脸颊泛红,说不清是气愤更多还是羞赧更多一点,嗔怒:“你疯啦!……别说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都知道真相了,还装什么糊涂?你明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男……”
应离心尖猛地刺痛,眼白的血丝爬得更多了,厉声打断:“我们开门谈。”
他不想听。
说要谈清楚的是他,但真听见温诺要说他不喜欢男人,应离也会有些害怕。
他不信。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开门,他要自己亲眼观察温诺的眼睛。
温诺绷紧小脸,抿唇:“……算了,有什么好谈的。反正,你也不喜欢男人,没必要这样逼自己。如果是因为钱的话,分手费我也给了……如果你想要其他帮助,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你提出来,我也可以酌情提供帮助。”
少年讥讽地轻笑,眼泪因为积蓄得太大颗,直接不经面颊掉落在地:“你不觉得两个直男坐在一起谈复合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吗。”
——什么叫“反正你也不喜欢男人”?
应离瞬间一凛,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灵光的脑子一瞬间捋清了事情经过,明白乔夏恐怕是在跟他谈话的时候用另外的录音设备录下了全程,然后故技重施也给温诺听了录音,才导致温诺跟他断崖分手的下场。
应离赤红着双目:“所以你就问都不问我,直接跑了?温诺,有人教过你可以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男朋友吗?”
温诺搞不懂明明他也有错,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委屈地抹了把泪:“你……你现在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呢。”
“有什么好问的,让我自取其辱,要我亲口问你忍着恶心跟男人做是什么感受吗?”温诺嘴唇一扁,眼泪就关不住地淌下来。
他不是一个很爱哭的人,但是在应离面前却总是忍不住眼泪。
“病历不是你篡改的吗,看诊问卷不是你隐瞒的吗,有人拿枪指着你让你对我撒谎吗?”温诺呜呜道:“你还说我不问你,那你不是也没问我吗?你知道我是那样一个坏蛋了,为什么不问我,还要接着对我演,你是不是都想好了要怎么欺负我了,呜呜……”
“而且你一开始就不喜欢男人,你干嘛要答应跟我交往,不答应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温诺是真的搞不懂这一点,委屈的话语就跟着眼泪一块流露出来。
男人的咬肌倏地绷紧,心像被凿子给凿穿了一个洞,汩汩地往外冒热血,痛得他脸色更白了一分。
原来,温诺全都知道了。
怪不得才会跑得这么快,避之不及,把所有的难堪、自责和委屈伤痛都带回巢穴里自己舔舐。
即便如此,他的神色依旧寂寥如深不见底的墨蓝色海沟。
沉默的眼底积攒着把人拉入深渊的离岸流,只等游人靠近那一刻。
应离抿唇,冷声道:“这些我都可以解释,但不能分手。你不想见我,可以,那你今晚写一份详细的分手申请报告给我,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需要确定你不是一时气话。”
温诺怔住。
室友沉声继续说着:“报告内容要涵盖你的分手目的、分手依据、分手的过程、分手的念头兴起于何时……这些统统都要详细写下来,我会认真阅读并给你批注。”
温诺哑然片刻,然后无语拒绝:“……谁给你写啊,我又不是你的学弟!”
应离从善如流:“那你给我开门,人不能始乱终弃。无论如何,我已经没有了贞操,你不要我我就没人要了,你赔我男朋友。”
温诺气得两眼一黑,咬牙拿出手机翻看列表:“好……你要我赔你一个是吧,那我现在就找,我列表里多的是人脉宽广的朋友。”
应离冷声补充:“我只要原装的。”
温诺:“……”
没想到A大高岭之花居然也有耍赖不认的时候,简直没法沟通。
温诺拉过木门的把手,半合着冷声道:“如果你大晚上的赶来就是为了胡搅蛮缠,我就没什么可跟你说的了。”
应离安静地凝视着他,黑深的眸子如宇宙中无法直接观测的黑洞,把目及之处的人和物都吞噬殆尽。
男人的目光似乎有种难以言明的黏性,温诺与他对视,就被这种无形的黏性给缠绕上了,似乎不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温诺在他这样的注视下,竟然有些动不了。手似乎被黏住了,使不上力气。
阴森森的冷冽注视笼罩着他,密不透风。
应离冷冷启唇,眼神平静得几欲疯狂:“温诺,你如果现在不开门,可能就再也看不见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我了。”
温诺一怔,大脑中警铃狂响,脑海中闪过各种情场失意然后轻生做傻事的新闻,吓得脸色微白。
“……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温诺紧张得嘴唇都有些发干:“你敢!亏你读了那么多书,你敢那样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应离语气平静:“我没想做什么,只是得了绝症而已。”
温诺悬着的气一松,随即又挂起:“……什么绝症。”
「绝症」和「而已」,这两个词是怎么放在一块的。
应离面无表情:“你开门我再说。”
温诺:“……又骗我是吧,你当我很傻?爱说不说。”
被室友这一举动搞得无语,温诺那种被野兽盯上般的紧张感散去,手上的力气恢复,作势要关门。
然而,门外的男人倏地眉宇一蹙,抬手捂住口鼻低低的打了一个喷嚏,肩膀耸动一下又放开。
一道突兀的鲜红色就从室友高挺到令人妒忌的鼻子下方流了出来。
温诺吓得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就把门打开了,手指冰凉地去碰男人的下颌,颤声:“怎么、怎么流鼻血了?!你怎么了到底?”
温诺本来是不信的,但亲眼看见别人鼻血说流就流的场面还是太骇人了点。
更何况,他根本就还爱着应离。
男人眼皮都不动一下,温热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衣襟他也不管,只猛地把送上门的少年紧搂在怀里,力度大得温诺都蹙起了眉头。
应离赤红着眼,一手禁锢着小男友细韧的腰,另一侧的大掌就举起来朝温诺的屁股狠掴了一巴掌,沉冷的声音从齿列中挤出来:“没心肝的,分手你都说得出来!”
应离从来也舍不得动温诺一根手指,况且他的男朋友本来也乖,疼都来不及,别说揍了。
但现在应离是真的气狠了,直到现在心脏还在狂跳不止,痛苦得他呼吸都稳不下来。
温诺被扇得屁股疼疼的,哎呀了一声也来不及跟这个曾经说他不家暴的男人计较,叠声急问:“快进屋把血止住,你到底怎么了,什么绝症啊?真的假的?怎么会流鼻血呢!”
温诺都快急死了,急到生气了:“你快点说!不说就滚!!”
应离把侧脸紧贴在温诺的颈侧,轻轻嗅了一下小男友身上温软的香气,空气中还漂浮着铁锈味。
抱到了人,应离的主心骨、心脏的另一半肉就回来了,语气都平和了许多。
他淡声回答道:“轻微感冒。”
温诺:“……”
温诺:“…………”
温诺咬牙:“感冒会流鼻血,我怎么没流过呢?”
应离和气道:“这几天太忙了,连轴转,没休息好,抵抗力稍稍下降。加上校运会和刚才跑来跑去的找你,出了汗又受风着凉,一冷一热就感冒了,头两天就有点感冒预兆了。这很正常的,两天就好了。”
应离紧紧牵着温诺的手,很自然地进了屋,把门关上。
转身回答道:“至于流鼻血,应该只是我情绪起伏太过剧烈,气血上涌,打喷嚏的时候毛细血管破裂了,问题不大,别担心。”
温诺傻眼了,气得要甩开应离的手。结果甩了两下都甩不开,更生气了。
他怒道:“放手!谁担心你了!你跟我说说,轻微感冒算哪门子的绝症?”
应离垂眸看他,黑漆漆的瞳孔痛苦又幽怨:“伤心欲绝症。”
温诺:“…………”
温诺刚才有多慌,现在就有多生气,分手的悲痛都淡了一点。
一贯情商极高的男人却仿佛突然不懂看人眼色了,还带着一衣襟的鲜血,冷静地阐述道:“这么关心我,还敢说不爱我。你嘴里有几句实话,温诺。”
应离的血还没止住,刚抹干净的脸又流下一道,配上他那阴沉沉的乌黑眼睛,堪称惊悚。
温诺不想理他,又忍不住担心他,语气生硬道:“你还在流血,把头抬起来,先把脸弄干净再说。”
应离淡声:“我不抬。流鼻血时抬头其实是错误的方法,不仅会倒流进咽喉食道,还会有堵塞气道的风险,而且……”
应离定定地抬眼看他:“仰头的话一会接吻会有血味。”

“仰头的话一会接吻会有血味。”
温诺被室友这句理所当然、轻描淡写的话语一时震惊得愣在了原地:“……不是,你在说什么,我们都已经分手了,还接吻?”
少年凶巴巴地瞪他,耳朵尖尖微红:“谁要跟你接吻!”
应离冷冷的眼风扫过小男友抿紧的唇,固执道:“没分,我不承认。”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死死握住温诺的手腕,把他一起带到浴室里,同样落锁。门把的位置被应离的身躯挡住,温诺没法不经过他就解锁开门。
他们进来得急,应离刚才一手抓人,一手开门,也没人去开浴室灯。
于是,此刻室内一片昏暗,唯有客厅的光从浴室门的磨砂部分透进来点,朦朦胧胧的。
很安静,没人先开口说话。
温诺在室友身后,应离背对着他,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镜子里少年精致苍白的脸,眼下带着淡淡的没休息好的青影,鲜红的血液缓缓地滴落在陶瓷盥洗池里。
偏偏那张脸还很帅,英俊得挑不出差错。
越英俊,越不似真人。
阴森森的氛围激得温诺的胳膊冒出一粒粒的小疙瘩。
他捏紧了掌心,逼自己不移开和与镜子中室友对视的视线:“你把我拽进来做什么?”
他发现一个怪相。
好像应离自从找来这里开始,他就没看见过应离眨过眼睛。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似是不需要泪液的润泽一般,原本干净健康的眼白早已爬满了疲惫的红血丝,却还不知疲倦似的紧锁着他,仿佛是怕稍微一错眼,他就会再次跑掉。
果然,室友沉声道:“怕你跑了。”
鲜血一滴滴落下来,温诺眉头轻蹙,忍住心头的刺痛,烦躁道:“我不跑,你快点把脸洗干净,把血止住。”
得了温诺这句话,应离这才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把脸上干涸的血渍一点点洗干净,又用纸巾摁净。额发被打湿,应离再三确认已经不再流鼻血了,才带着清爽的脸和满衣襟的血点子回到客厅。
男人自然地坐在沙发上,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温诺过来坐。
温诺:“……”
见人站着不动,应离好脾气地补充:“温诺,过来,我们必须得谈谈了。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应离看出了少年眼底的犹豫和挣扎,但他真的只想跟温诺好好谈谈,不做别的什么。
他是来挽回小男友的心的,又不是来当强/奸/犯的。
温诺被看穿,有点尴尬,但谁让室友气质这么阴沉诡异的,他怂啊。
温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坐下了:“好,你说吧,说完你就走。”
倏地,温诺想起自己还有一份外卖在路上,恐怕都快送到了。他赶忙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外卖员的行踪路线,然后给他发信息,说外卖不要了,让外卖小哥自己吃掉吧,辛苦跑一趟,他稍后打赏。
虽然温诺是有点饿,但是接下来要谈正事,突然被打断也挺尴尬的。
温诺放下手机,正色:“好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应离微微垂眸。
温诺坐在他的身边,挨得很近,暖烘烘的体温能从这狭小的距离中传送过来。
应离一路奔袭和心悸而冰凉的手指化冻般变暖,黏糊糊的视线粘在温诺脸上就移不开了。
“……”温诺又不是没知觉,脸皮都快被他看穿了,没好气道:“干嘛?”
应离朝他倾身过来,手和身体都没触碰到他,只很难耐地低头凑近了温诺的脸颊,近得只要稍微偏偏头就能亲上去,却又在这种时刻竭力停下,恪守他的诺言。
“先亲一口,行吗?”应离声音带着喑哑,像快要渴死的植物在哀求雨水的降临。
他太想温诺了。
虽然他们分开的时间还不到一天,但应离觉得自己就像从悬崖边缘坠落又被拉起,在地狱和人间逛了个来回。如果不与温诺亲密一下,他都没有获救的实感。
温诺尴尬地稍微撇开头,沉默了一会狠心道:“……我们分手了,应离,你别老装糊涂。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我是直男,我是不会跟男人接吻的。”
应离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语气里潜藏着浓稠到化不开的偏执:“没分,我没答应。我对于我们现在的定位是争吵中的情侣,而不是前任。”
温诺哑然,这简直没法沟通。
应离这人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的,他只认自己思考得出的结论。
就好比先前他和温诺闹不愉快,温诺跑去永夜参加party的那次争吵。事后应离因为不愿深想承认自己和温诺吵架的期间,有男模在宽慰温诺,于是应离拒不承认他们吵过架。
现在也是类似的情况,他不接受分手,那就是没分。
温诺词穷了,羞恼道:“……分了!”
应离不再跟他说车轱辘话,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垂眸挨近他。
先是高挺的鼻梁贴到了温软的脸颊上,然后缓缓地戳出一个凹窝,滚烫的气息吹拂在温诺的嘴唇上。
应离在离他的嘴唇只隔一个指节的距离时停下来,声音含着无尽的渴望:“我现在要吻你。”
“你如果不接受,你就扇我耳光。你要是不打,我就当你也想跟我接吻。”男人的眸子烈火灼灼地盯着他:“给你三秒钟考虑。”
“三、”
温诺人都懵了,这辈子第一次听见这样孟浪又癫狂的接吻预告。
“二、”
温诺无措地眨了眨眼睛,张开嘴慌忙道:“等……”
应离连“一”都不播报了,微凉的唇耐心告罄地吻了上去。
温诺开口说话的动作更是方便了他占便宜,舌尖都不用撬,直接就探进去舔着了水涔涔的柔软舌头。男人的力气很大,不似以往般的照顾他,动作粗鲁到甚至有些暴戾,像是要把他的魂都一块吸走。
温诺眼尾湿润了,唇瓣被吮得发麻,气息愈来愈黏糊。
明明应离也没有禁锢住他,可温诺就是被吻得迷迷糊糊,脖颈也不自觉地配合仰起,喉咙间发出难受的轻哼声。
吻了好一会,应离才勉强满足地松开他。
摩挲得发红湿润的唇瓣分开时还带出一道透明水痕,应离眸子微黯,又凑上前去舔掉了,一点也舍不得浪费。
他这才坐直,恢复一副正人君子般的清冷模样,用糜红的唇冷声说道:“亲完了,坐好,现在跟我阐述你选择分手的理由,我来一一反驳。”
温诺气都没喘匀,听见室友这句话,差点没翻出一个白眼来。
好,申请报告不写了,改打辩论了。
有病吧,谈恋爱还是指导学生?
温诺理都不理他,气鼓鼓地抿了抿被吮咬得有点疼的嘴唇,怒道:“不是说好了好好谈谈,不动手动脚吗!”
应离很冷静:“我的手脚是没动,你也没说不能动嘴啊。”
温诺:“……”
男朋友在闹分手,应离的心情本就差到谷底了,眼睛熬得通红,说话都变得冲了:“而且我跑了一路,你这个没心肝的,连杯水也不给男朋友倒,我只能自己从你那儿喝点了。”
温诺气得小脸一会儿红一会白。
说不过会写论文的学神,温诺也不跟他掰扯了,开门见山道:“我要说的,刚才在门口都已经跟你说得差不多了,除非你能证明那些都是假的,要不然没什么好谈的。”
无论有再多苦衷,无论应离的心到底是好是坏,只要不能推翻他是个直男这一结论,那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只有分手这一条路。
温诺再喜欢他,但也不会没自尊到这种程度,逼一个直男和自己玩恋爱过家家。
应离思考了一下,沉声道:“我大致能猜到你是怎么知道的了,是不是乔夏给你发了什么?录音之类的?”
温诺不语。
应离明白了:“那你把那段录音拿给我听一下,我怀疑那不是完整的音频。”
有可能乔夏剪辑过了,把原本就处处是雷的对话剪得更加雷神降世,这才导致温诺这么生气。
少年抿了抿唇,脑袋垂低,闷声:“有什么好听的,你自己说了什么,你不知道?”
短短的几分钟,应离亲口说了好几次自己恐同,不是同性恋……这段录音要是放出来,温诺自己都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他是没有勇气听第二遍了。听一次,他的心就已经被碾得七零八落,快要拼不起了。
应离也不强求,捋顺了逻辑沉声道:“不听也行,你生气的点如果就是刚才隔着门对我说的那些,那我现在一一跟你解释。”
“第一点,是的,我不喜欢男人,不是同性恋。第二点,病历和看诊问卷也确实都是我篡改的,欺骗了你……”
冷沉清晰的话语传入温诺的耳中,疼得他的眼眶都湿润了。
温诺厉声打断:“你别说了,你说当面跟我解释,就是为了当面侮辱我吗,还是为了报复我?可是你也骗了我,你也不清白的,我有错,我跟你道歉,我也可以补偿你,但你这样掰碎了来审判我的罪行很有意思吗?”
应离不管少年已经泫然欲泣的脸,自顾自说道:“我还骗了你一件事。”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一次,我对你好,是不是和温家曾经资助过我经手的项目有关,我说了半句假话。”
“我说我确实因此对你抱有天然的关注度和好感,但跟对你好无关。”应离看着他,眼神黯淡下去:“对不起,其实是有关的,我骗了你。”
温诺浑身发凉,心都要被穿透了,声音不受控的轻颤:“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怕你生气,怕你不高兴,怕你跟我说分手。”应离低垂着眼睫:“我以为我只要对你足够好,就可以把掺杂了不纯的初心给掩盖过去。我当时认为,我跟你的感情已经挺稳定了,所以不想增加不安的因素来动摇我们的关系。”
“……别说了。”温诺哑声:“你再说下去,我就要觉得自己很悲惨了。”
温诺讥讽地笑了一下,眼泪掉下来:“我真是搞不懂,你既不喜欢男人,也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答应的告白,你干嘛还要来挽回我?你干嘛要那么拼命的掩盖你是直男的事实,不惜去看心理医生求解和篡改病历都要跟我绑在一起,你是受/虐/狂吗?”
推书 20234-10-09 :掌门小师傅by纸扇》:[无CP向] 《掌门小师傅》作者:纸扇长衫【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08-17完结总书评数:2542 当前被收藏数:12394 营养液数:8652 文章积分:120,248,520文案:  还未满月的云善成了云灵观的小掌门。山上一众小妖麻爪了。人类的幼崽要怎么养?  经过商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