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无限流虐文崩剧情/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by盈灯

作者:盈灯  录入:10-10

“我以为它们只知道寄生在魇境里,让人们恐惧,通过邪气滋养自己。”陆准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后甲板上时不时激起的闪光,抓了抓被水打湿的头发,“没想到它们之中还有这样通人性的存在,真奇怪。”
“你们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小辉他没有骗我?”孔国明跟在三人身后,听了他们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说,小辉真的有一个被装在水桶里的朋友?那也太——”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宋以辞朝孔国明笑了一下,止住他的感叹,“你们已经接受了所在之处只是幻境,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呢?”
孔国明被他一席话说得有些犹豫,他思索了一下,又抬起头问道:“听你们的意思,小辉所说的那个朋友,和现在的事态相关?”
“没错。”
齐沅眼睫颤动了一下,带着一行人走到靠近后甲板的出口,周围一片狼藉,碎裂的玻璃和桌椅、瓷砖散落满地,到处都是烟尘,潮湿的水迹顺着被触手破坏的墙体往下淌,顺着室内瓷砖的纹路蜿蜒至齐沅脚边。
“您一会儿出去就知道了。其余的人去下层等等吧,保护好自己。”
靠近船底的位置一旦受到攻击便会导致银月号沉没,霍光在这一点上一直显得格外小心,并没有一丝往下面攻击的意思。如今看似最危险的,离大海最近的船底却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处。
宋以辞把剩余的乘客们带进负一楼,齐沅郑重直视孔国明的眼睛。
“现在我来告诉您关于孔辉的事。”
魇境崩坏带给齐沅身体不小的压力,他的脸色仍然是苍白的,但一双桃花眼目光灼灼之中蕴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令孔国明一颗焦躁不安又懊悔的心逐渐变得稳定,他竟然在小海员装束的漂亮青年面前收敛了脾气,耐心站着等待他的下文。
“孔辉当年在银星号上离开救生艇后,跟着沉没的邮轮一起坠入海底,但他并没有死,他被救下了——就是被您提到过的,他儿时救助过的好朋友。”
“什么?”对于这样超出常理的事情,即使是做了心理准备的孔国明也大吃一惊。
因为魇境的反馈,他的皮肤也逐渐呈现出被海水泡久了的青白色,肢体也向他现实中那随银月号一起沉入海底的僵硬状态靠拢,但脸上震惊的神色依旧格外明显,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快要站不稳。
“他的朋友并不是人类。因此,他现在的模样与常人有一定的距离。您做好去见他的准备了吗?”
孔国明颓然点了点头,虽然人扶着墙仍在大口喘息,目光中却流露出坚定。
齐沅不再看他,率先踏入身侧的积水里,迎着风雨走出船舱,来到后甲板。
霍光仍然在离银月号几十米开外的海面上,他下身交织纵横的触手这会儿几乎在海面上铺成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网,几根犹为粗长的触手透过网格的间隙从海底伸出,对准了甲板上空的人影,布满血丝的眼球在触手顶端再次出现,乍一看像是神话传说中的九头巨蛇。
被触手所包围的霍光脸部已经完全扭曲变形,只剩一双眼睛还勉强具有人类的特征,他仍在发出嘶吼,目光中夹杂着些许猩红。
谢临长身玉立于甲板上空,他召唤出的六柄巨大金色光剑并没有环绕着他,也没有再束缚霍光,只是绕着船体斩去一切试图从海面中突袭,入侵船舱带走孔国明的触手。
他答应过齐沅收着打,所以现在并没有什么攻击的意图,甚至安分的像个巨型闪光探照灯。
只是那些又粗又长的触手晃在他眼前看得人心烦,他又有点担心魇境持续的崩坏给齐沅身体带来的负担,在能看到齐沅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甲板之前,他的脸色阴沉的可以直接带着整艘船的人过冬。
奥利原本还没心没肺地在他肩膀上嬉皮笑脸,这会儿却差点被他的眼刀飒飒几下戳成一只小刺猬,看到齐沅竟然第一个冲过去扑进他怀里求安慰。
齐沅被投怀送抱的黑猫扑得后退几步,他冰冷的手指陷入猫咪毛茸茸的肚皮,温暖柔软的触感传来,因为魇境崩坏产生的不适正好被猫咪带来的温度驱散了一些。于是他强打精神再次唤出被收回的纸片,手指律动间,白色的巨鸟展翅出现在后甲板。
霍光明显也注意到了甲板上的人影,他不再徒劳地盯着似乎永远也不会熄灭光芒的谢临,视线移到甲板上,却在看到神志清醒的孔国明带着一脸不安的神色走至齐沅身边时发出难以置信的嘶吼。
“父亲……?不!”
“别过来!”
他全身的血液都躁动起来,束缚着船体的触手也开始大幅度震颤,粗长腕足上的眼球在血肉的剧烈收缩间退回肌肉内部,面对清醒的父亲,他似乎想要尽力消去身上一切不属于人的特征,却显然无济于事。
他早已和斯科莫德融为一体。
“那是小辉?”
隔着遥遥的粉海,孔国明的视线在踏上甲板的瞬间也牢牢锁定了霍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无法接受朝思暮想的儿子成了这幅怪物模样。
“小辉……”他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一旁的陆准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驾着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
“上来吧。”
白鸟收拢翅膀,降落在齐沅身边,他一个跨步坐上白鸟的脊背,朝孔国明伸出苍白的手掌,“我带您去见孔辉。”
孔国明怔怔看着他,神情比周遭的风雨还要凄怆,确并无犹豫之意,迅速握住齐沅的手,在他的帮助下乘上灵力纸片形成的大鸟,朝霍光的方向快速飞去。
霍光意识到孔国明的接近,仓皇无措地发出尖锐的吼叫,他身下所有能够驱使的触手在这一刻全被收回身侧,呈现出极度紧绷的状态,无序地在身前舞动,全力抗拒着空中白色巨鸟的接近。
他甚至想拍起浪花,潜入粉海之中,但是谢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浓烈的蓝色在他眼中亮起,澄金的灵力犹如无形的铁索将它束缚在原地,只剩下那濒临崩溃的尾音飘扬在风雨中。
霍光剧烈挣扎的间隙,齐沅载着孔国明疾驰向他触手之上已然失去人型的本体。
离霍光距离不过几米的时候,刚才还展现出万分疲惫以及迷茫的老船长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从折纸形成的鸟背上撑手站起来,纵身一跃,张开双臂扑向还在挣扎的霍光。
仿佛永不会停息的风雨里,他的眼角有大颗的水珠混着雨滴一同从他苍老坚毅的脸侧斜斜飞起,他的声音抖的厉害,手上的拥抱却异常用力。
霍光的身形剧烈颤栗,似乎想摆脱他的怀抱,他却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手臂上的肌肉被霍光背部凸起的鳞片状皮肤划破,鲜红的血流顺着手臂的线条往下淌,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
“小辉……”
孔国明的声音沙哑而悲戚,颤抖的问句里充斥着的却并不是霍光预想中的惊疑不定。
“变成这个样子,很痛苦吧?”
是深刻的思念,隐忍的爱意,以及迟迟未曾说出口的悔恨。
霍光明显也听出了父亲的情绪,于是他不再挣扎,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
许久,他累极了一般垂下眼皮,已经看不出原本轮廓的黑紫色裂唇中发出异常低沉,颤抖的,小兽一般的呜咽。
“爸爸……”
因为和斯科莫德高度同化,他已不再拥有属于人类的双手,并不能够完成这个迟到了十余年的拥抱。
但就在他被孔国明搂进怀里的瞬间,连接着他上半身的细小触手开始无声地消融。
起先是触手末端的吸盘,然后是沾着粉色水迹的尖端,最后连同肩膀部分粗大的腕足根,抽丝剥茧一般,斯科莫德的触手在他的痛哭声中像蜕皮一样从他的身上脱落,化为丝丝缕缕的紫色烟雾,融进周围的水气里。
霍光的双手重新出现了。
一同消融的还有他脸上交织的青紫血管,他的脸部五官重新回到原本那副清秀的青年模样,口中的呜咽逐渐变成呢喃。
“爸爸,我……”
“我好想你。”
他张开干裂起皮的嘴唇,像是有很多话想要倾诉,最后却只是轻轻吐出四个字。
他的声音顺着周围的水雾飘散开来,并没有什么重量,被连绵的雨线轻而易举地击碎。魇境之内,粉海之上,昏暗的天空却忽然被打开一道锃亮的口子。
“你变结实了,小辉。”孔国明看到他环上自己肩膀的手臂,目光柔和得仿佛是在和自己的儿子进行一场茶余饭后的闲聊。
“也长高不少。”
只是这样心平气和,彼此之间不再有隔阂的聊天却来的太迟太迟。
且持续不了多久。
齐沅沉默地注视着在雨夜中安静相拥的这对父子,不由自主放缓了呼吸。
斯科莫德能够提供给霍光的时间有限,它本就是强弩之末,现在霍光本人也失去了维系执念的意志,魇境里的邪气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衰落下去。
孔国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他的四肢变得愈发僵硬且透明,往昔锐利的双目也跟着快要溃散的躯壳一点一点变得浑浊,说出的一字一句都显得艰难而晦涩。
“你已经成了一名足够优秀的水手。”
他们错过了彼此那么久,最后真正能说上话的时间,却只有一分钟。
“我一直,都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
霍光的眼瞳剧烈收缩了一下,肩膀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就像终于能卸下十几年间积压在心头的重量。他的呼吸在瞬间变得轻快,眼中堆积的血色也逐渐褪去,手臂却在孔国明变得愈发僵硬的脊背上收得越来越紧。
过了这么多年,也许他等待的,只是这样一句未能听到的话。
是他真正未了的遗憾。
“我很抱歉,儿子。”
天空中碎裂的缝隙里有温暖轻柔的阳光照下来,令人感到恐惧的黑夜不再浓重,缭绕的紫气也逐渐消散,银月号在蒙蒙的黎明天光中却逐渐变得灰暗下去。
那道光直直打在粉海中央的那对父子身上,随后以他们为中心扩散开来,照出孔国明逐渐透明的手臂和霍光脸上晶莹的泪光,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在两人身侧飞舞。
“我爱你。”
霍光的眼角滑落一滴泪。
那颗泪珠带着温热的水汽一路向下,映着银月号被缩成一个小点的倒影,无声落进不再泛起涟漪的粉海。
太阳自海的另一端升起。
魇境寂静地倾塌。
雨停了。

为什么有些话到最后才能说出口?
齐沅乘着白鸟沉默地飞行于粉海之上,魇境碎裂后的阳光明明应该是温暖的,却并不能给他泛冷的身体带来多少温度。
对于自心底油然而生的疑问,他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周围的一切景物波动着收缩起来,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倾塌的魇境里,斯科莫德来自深海的低鸣萦绕在耳边,他垂眸望着霍光怀里青白肤色的孔国明逐渐散为点点星辰,身旁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想也知道会是谁。
“这次多亏了有你在。”齐沅敛起沉重的心情,白着一张脸弯了眼睛朝谢临笑,“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幸不辱命吧?”
谢临回给他一声冷哼,凛冽眸光扫过海平线逐渐变得模糊的轮廓,灰色的雾气快速朝他们的方向席卷而来,魇境的彻底崩毁近在咫尺。
而后,他带了点担忧看向齐沅。
齐沅被他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但很快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上次破魇后,他被净化后残留的灵魄撞了个满怀,似乎是直接昏过去了。
这次应该不会那么糗吧?
齐沅喉结起伏着吞咽了一下,也有些紧张。
要知道他本来入魇的位置就是在海里,这会儿晕了可就要再次激情落海了。
不过有谢临在,应该……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奔涌而至的灰雾已经吞噬了不远处的银月号,在银月号上朝他们挥手的陆准和一旁的宋以辞的身影也消失在雾气中。
要来了。
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气,一股无形的波动就直直撞在他胸口,齐沅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沉,胸腔发出剧烈的震颤。
有那么大概五秒,他几乎失去了意识,耳边只听得到心脏犹如擂鼓般的震动音,眼前一片昏黑。
他弯下腰,低着头,死死揪着胸前的衣料,想把快跳出胸口的心脏给按回去,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粗重,有汗水混着未干的雨滴自眼角滑落。
这次,他并不想向这样无力的感觉妥协。他用了浑身的劲去抵抗逐渐昏聩的意识和闷痛的心口,努力维持大脑的清醒,下唇都被咬出了血珠,腥味在嘴里散开,连带着呼吸都有了血味儿。
很难受,但他能忍。
谢临站在齐沅身旁。他看到那人满头的汗不要钱似的往下淌,因为垂着头,湿漉漉挂着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神,他只能看到他颤抖的肩膀和紧绷的下颌,有鲜红的血珠在他唇边冒出来,在过于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
上个魇境被破除后,他就察觉到齐沅的异常。通常情况下,净魂师并不会在破魇完成后受到任何伤害,但那次他却很干脆地直接晕了过去。
很明显,这次破魇结束后,他的状态并没有比上次好多少,只是铆足了劲在强撑。他看到莹白的灵力随着他单薄的身形明灭,顺着起伏的脊背线条,一下一下闪烁着。
像夜空中一颗孤独的星星。
谢临盯着齐沅唇角的血珠看,看到它顺着那人尖细的下巴往下淌到一半,形成一条细窄的血线,莫名觉得那抹猩红像是扎到自己心里的一把小刀,让他的心也纠结起来,产生一种想要把那脆弱的人拥入怀中的冲动。
产生这样的冲动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之前那人从瞭望塔上摔落,浑身滚烫的时候;被拖入海底,呛了水失去意识的时候;甚至在配合他成功攻克危机的时候。
他都有这样的冲动。
且很强烈。
谢临一向沉静果决的眼眸中出现一瞬犹豫。魇境里的事端平息后,他终于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仅仅是因为最初给他的那个机会,才一直对齐沅格外在意,才一直对他施以援手,一直向他妥协的。
更多的,也许是因为另一种他此前从未体会过的情感。
谢临眼神暗了暗。
他心情难得出现波澜起伏,竟是萌生了一丝犹豫不决的情绪,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克制住心底那份冲动,伸出手来想通过灵力给齐沅支撑。
因为匹配程度极高的原因,他和齐沅的灵力共鸣度异常的高,不仅能够完美地融合,甚至算得上是彼此在危急关头的良药。因此,在此之前他总能用自己的力量让齐沅稍微不那么难受一些,屡试不爽。
但这次,他被拒绝了。
上次齐沅倒的太突然,他只来得及匆忙间把他接住,但这次在齐沅兀自辗转,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抗衡的时候,他同时也感到齐沅身上多了一股来自别处的灵魂能量,隐隐抗拒着自己的灵力。
这是为什么?
谢临蹙眉,一时间却也想不到什么原因,便抬手在手环的虚拟屏上快速点击几下,发出几条简短的消息,然后默默守在齐沅身边。
齐沅专心致志对抗着剧烈的不适,他注意到身上的水手服已经变回了原先的白色外套,阻挡视线的灰雾逐渐散去后,他隐约看到几米之外的栈桥,于是用手背蹭了一下滑落的汗珠,解除了对白鸟的控制。
纯白的纸片失去灵力的包裹,纷纷扬扬往下掉。
原本他是有想要留着这些有趣的小武器,在以后的魇境里再次利用的想法的,但现在他耳边轰鸣阵阵,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巨人用大手拍了一巴掌,连呼吸都感到疼痛,自然没有多余的力气顾及它们。
他踉跄了一下,还是在栈桥入海的前沿站稳了。
好歹是没有直接昏过去。
避免了最坏的预设,他稍微松懈下来,但仍然意识昏沉的厉害,便随手抓过身边的杆子,轻轻放缓呼吸,另一只手抚着胸口,小口小口喘气。
几分钟后,等他终于平复了呼吸,恍然发觉自己抓住的杆子好像有一点点软。
还有一点点温热。
眼睛唰地瞪大,齐沅缓缓扭头,看到被自己抓着胳膊的谢·杆子·临正挑眉看着自己。
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尴尬之情立刻在胸中翻涌,慌乱之中,齐沅也没看见谢临那罕见的,愉悦且略微不自在的眼神和染上粉色的耳垂,只是一下子弹开了抓着他的手。
他强打精神朝谢临讪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刚才头晕眼花……”
谢临竟然显得有点不高兴了。
他扬起的眉梢很快压成平直的,薄唇微张,刚要开口,却看到身前人苍白到还在冒冷汗的脸色,还有唇边刚刚干涸的血珠。
还是这么刺眼。
于是他叹了口气,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
“擦擦。”他轻声说,眼神示意齐沅的唇角。
齐沅一愣,伸手往他视线的地方碰,指尖摸到一颗硬硬的小珠子,手背蹭过风干血迹贴在下巴上的轮廓,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有多狼狈。
于是他连忙在自己衣服口袋里寻找起来,拿出谢临之前送给自己的手帕。
其实也不是送,可能只是他不想要了。
……毕竟每次他好像都把这块手帕用来擦血。
齐沅道了谢,舔了舔嘴唇,偏头擦拭嘴角的血迹,余光撇见谢临站在原地没有动,保持双手插兜的酷哥模样。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谢临看到自己拿出手帕后,心情又好了起来。
这个人虽然基本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脸上也从来都很冷淡,但好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有点阴晴不定的,很奇怪。
齐沅擦了唇边的血,感觉身体状态稍微好了一些,忍过之前胸口那阵难捱的疼痛后,他估摸着自己已经成功吸收了灵魄,和它融合,却并没有和之前一样陷入记忆的漩涡,神智依旧是清醒的,不免让他也有些开心起来。
然而就在他完全放松下来,抬头看向谢临的功夫,忽然有股热流顺着喉咙往上涌。
他有些诧异,下意识用了手帕去接,掩着嘴不受控制地弯腰咳了几声,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在手帕上看到一块鲜红的血迹。
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回避谢临,也压根没料到自己会突然吐血,摊开的掌心中,手帕上那块触目惊心的红色自然毫无保留地落入后者眼中。
谢临眉头再次紧锁,神色之中充斥着齐沅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到引擎的声音远远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朝栈桥之外的路口看,一辆黑色加长轿车稳稳停在路边,刘东放从副驾驶位上下来,微胖的脸上显出雷厉风行的神色,他身侧虚拟屏幕上闪烁着一张小地图,脚刚沾到地就准确锁定了谢临和齐沅的位置。
“小谢,小齐,你们都还好?”
他匆忙带着几个医护人员下来,跑至两人身边,西服包裹下的小肚腩随着步伐上下晃动。
“小谢和我说你状态很不好,吓我一跳……”跑到齐沅身边后,刘东放拉着他的肩膀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终于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至少还没有横着出来。”
如今成功匹配并组队的这两个灵力怪物可是整个净魂师协会的宝贝疙瘩,说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也不为过。
齐沅身体不好,又是新人,他本来就不同意罗兰那个糟心老头子擅自把他安排去高等级的魇境,但等他知道的时候,四个被罗兰安排的年轻人已经纷纷入魇,他无力回天,只能焦灼地在办公室里干等。
对于情景类魇境来说,“角色”的数量有限,且净魂师只能占据灵魂已经不存于世间的角色的位置。
换句话说,和规则类不同,情景类魇境里,入魇的净魂师是有限额的,齐沅他们进入后,他想派别人再过去支援都也只是有心无力,只能寄希望于谢临能够大发善心,在破魇的同时稍微护着一点自己那瓷娃娃一样的队友。
万幸,四个年轻人,尤其是齐沅,都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至少看起来状态还行。
“破魇过程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刘东放挥挥手让医护人员引导齐沅坐在小凳子上检查身体,扭头问谢临。
“问他。”
面对别人的时候,谢临的脸色重新恢复淡漠,仿佛之前偷偷开心,偷偷生气又偷偷心疼的人并不是自己。他视线盯着齐沅没有离开,连眼皮都没为刘东放抬一下。
“他主导的破魇。”
“又是他?”刘东放大吃一惊,连忙追问:“用的还是他那种独特的手法?你们又解开魇主的心魔了?”
谢临小幅颔首:“派人在这片海域找找魇主吧,他应该在一艘船上。”只是是否存活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的魇主格外特别一些,牵扯到了存在于现实之中的邪兽,斯科莫德几年前就把力量分给了他。
然而这样一人一邪兽的共生,寿命却并不会很长。
这次魇境的爆发,说是魇主心中执念最后的绝唱也不为过。
“没事的话我先带他回总部,他咳了血,需要进一步检查治疗。”
谢临留下一句话,绕开还在震惊的刘东放,径自朝齐沅走去。
微胖的净魂师协会副会长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推了推眼镜,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谢临什么时候会关心别人了?

第60章 遗憾
谢临走到齐沅面前站定,看见他刚做完简单的检测,少女模样的医护人员俯身询问他身体上还有什么不适,被他回以礼貌的微笑和摇头,眉眼弯弯把女孩子看得有些脸红。
仿佛几分钟前吐血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知道逞强。
谢临扫过他因为先前的血迹而显出一点粉红色的嘴唇,视线停留在他依旧惨白的脸色上。
“回去吧。”他说。
齐沅还在冲女孩子笑,好像刚才的忍痛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他的神经变得格外迟钝起来,听到耳边传来低沉清冷声音才意识到谢临的接近。
“哦,好。”他看着谢临,眨了眨眼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显出一瞬的茫然,又很快被明显的疲态遮掩。
谢临抿唇不再说话,扭头走向加长的黑色轿车,他便乖乖跟在他身后往车上走,不远处反应过来的刘东放也迅速招呼上其他人,跟在最后。
“回去是不是要先汇报?”
“不汇报。”
“啊?”
“……先不汇报。”
谢临把车后排的门打开,侧过身示意齐沅先坐进去,嘴巴绷着,视线停留在他捏着的那块沾血的手帕上。
“先去医疗部。”
齐沅在他开门后自然而然地往车里钻,扑面一阵车里柠檬清新剂的味道。被加长的轿车内部低调而奢华,中间的位置开阔,皮质座位绕了一圈,甚至有一张小桌子被围在中间,后排则是规整宽阔的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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