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的心中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黑暗与光明的分界在哪里，还是一切都不过是混沌的灰色？』”
“他说：『——这都是你的道路，与我们无关。』”
他放下手，看着面前的挚友，他在这个世界的开端，他的“家”。
“我不知道，这是否能作为我的答案……”
少年站起身，声音从虚弱一点点变得坚定。
“哪怕此时此刻，我依旧害怕着黑色的道路，也不太相信白色的道路。白色和黑色的分界点是什么呢？森先生说黑暗亦可以守护，兰堂君告诉我白色下隐藏的阴影，那么我所追寻的，或许就是那混沌的灰色。”
“我认为，王并不孤高。”
“那么我的王道，或许就是守护我最重要的人，也被重要的人所守护，然后一起前往这条灰色的混沌之路。”
“但是，我可以说——”
就如同，他向那无法清晰回忆的记忆中，一直保护他、关爱他的“人们”说出的那样。
他右手握拳于胸，仿若宣誓：
“如果港口Mafia在我手中走上了错误的道路，那么就由我亲手毁灭！再由我们亲手重建！”
少年首领看不到身后两个成年人的表情，但是面前，他的两位挚友瞪大了眼睛，似乎惊讶于温吞柔和的朋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惊讶转变为笑意，盈满眼眸。
“感谢您的回答，首领。您让我看到了新的选择……”中原中也笑着说：“我也愿意加入港口Mafia，成为您麾下的一员。”
下一秒，两位少年同时单膝下跪，向座前的少年首领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太宰治轻声宣誓：“纲君，我发誓向您献上我的所有——”
【纲君，我现在依旧无法相信你。不是怀疑你，我只是不相信人类这种生物，包括我自己。】
“我愿成为您的眼睛，为您看透所有迷雾，驱逐所有灾厄；”
【得到之物必然失去，相遇就注定了分离，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连灵魂都在畏惧着必会面临的一无所有。】
“我愿成为您的双手，为您开疆拓土，建立让您骄傲的王国。”
【我只能竭尽全力，希望持续的过程久一点，再久一点。哪怕……】
“我愿与您定下‘契约’——”
【折断你的双翼，让你成为可怜的笼中之鸟，让你只能依赖我，渴求我，保护我，离开我便不能存活。】
“——承诺性命相托，永不背离，誓约忠诚。”
【决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这里夺走你。】
………………
中原中也高声宣誓：“首领，我会将自己的身体，鲜血，灵魂，力量，全部都奉献给您。”
【纲，我们都背负着‘并非人类’的定义，却都觉得对方比谁都更像人类。在世人眼中，我们是最相似的人造神明——我很庆幸。】
“我会守护您想要守护的一切，粉碎您想要粉碎的一切。”
【我的体内沉睡着灾厄，但只要有你存在，我就不会迷失自我。我渴望与你永远在一起，绝不背叛相离。】
“我会成为您最忠诚的臣民，毁灭所有面向您的危机。”
【我会用这灾厄之力保护你，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所有敌人我都会给予其最残酷的惩罚。】
“所有胆敢冒犯您、冒犯您所统御之地的敌人——”
【我在此起誓——会尽一切努力实现你的愿望，哪怕……】
“——都会被最残酷的重力所击溃。”
【是放弃我，回到自己的故乡。】
森鸥外有些出神。
阳光倾泻而下，被光辉笼罩的稀世宝石一般的少年于此刻闪烁着无比美丽的光华，明明尚未打磨成型，却已拥有绝世光辉。而这样的被称为希望的美，大抵是他羡慕、却永远不可能追求、制造出的闪耀。
他所期待的新的道路，竟是在此时此刻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吗？
他的目光转移在少年首领的身上，于心中询问：【纲吉君，祸福相依，这奉献一切的宣誓所暗藏的凶险与沉重，你是否感受到了？】
泽田纲吉走到两个人的身边，伸出双手：“我接受。”
少年的笑容一如往日的腼腆：“这是你们的‘入社礼’，或许可能还有需要借用的一天，但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
摊在太宰治面前的是一双印有“27”的毛线手套。
摊在中原中也面前的是一枚橙色的奶嘴。
这是泽田纲吉能拿出来的，对于他而言等同于生命的重要之物。
“……这是我的荣幸。”
两位少年同时收下礼物，然后拉着少年首领递出的手借力站起。自这一刻开始，三个人的命运亦紧密相连，再也无法斩断。
不过……
就在站起的一瞬间，中原中也就怒声道：“喂，混蛋青花鱼，你刚刚宣誓的时候是不是直接叫纲的名字了？！你居然敢不尊敬首领！”
太宰治瞥过眼：“是吗，有吗，我不记得了呢~不过无所谓啦，纲君肯定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对不对？纲·君！”
“混蛋不许你用这么恶心的称呼！”
“唉纲君都没说话呢，你是嫉妒呢了？难怪纲君选择把奶嘴给你，果然小蛞蝓就是幼稚呢。”
“太·宰·治！”
纲吉：“…………”这里是森先生用的代理首领室啊，你们真的要打去楼下我房间打！
森鸥外发酸：“太宰君明明是我领进来的，结果完全折服在纲吉君的魅力下呢……中也君还是不够努力啊。”
纲吉：“森先生你不要再拱火了！”
一场战斗湮灭在兰堂的异能力下，超越者先生很好的阻止了暴走的新生重力使，无视物理规则的异空间将对方锁在其中，并用冷漠的眼神警告太宰治：“就算是私下里，也不要太过放肆了。”
太宰治耸了耸肩：“说不定纲君就喜欢这样呢？”
兰堂微微一愣，侧过脸看着少年首领无奈却含笑的眼眸，似乎是受到了感染，也轻轻笑了：“如果纲吉君这样希望的话。”
“咦？！等、等等，我没有这么希望啊！”
…………
………………
夜晚，结束了一天的辛劳后，少年首领在客厅告别了自己的两位好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老首领去世后，因为把顶层让给了森鸥外，识情知趣的代理首领干脆下令打通楼下的通道，让纲吉也同他一样，一个人拥有中央大楼整层。面对这大的离谱的“房间”，纲吉理所当然的让两位挚友选择一间住。不管是为了之后的地狱式学习，还是出于纲吉自身的安危都方便许多。太宰治还是选了以前住的那间，中原中也本觉得影响不好，但看到太宰治住下，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兰堂因为成了干部候补不能留在这里，之前统领助理团的大田有栖顺势成为纲吉的贴身秘（保）书（姆），高兴的当场痛哭流涕。
躺在床上，白日的兴奋和紧张还残留在身体里，让纲吉有点睡不着。
他睁着眼睛，质量良好的遮光窗帘让整个房间都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一片黑暗之中，少年首领拉着被子，喃喃自语。
“我是否比梦中的那个自己，有所成长呢？”
“您还在看着我吗？”
“比起曾经的毁灭，现在的我更重视毁灭后的重建。”
“我想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希望大家都幸福。”
“是否太过贪心，太过不自量力了呢？”
“………………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呢？对不起，我已经想不起您的名字了。”
“这份新的答案，您是否满意呢？”
他不知道在和谁说着，只是下意识的，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说出自己心底的话。
渐渐的，睡意上涌，少年闭上眼睛缓缓进入了梦乡。
梦境之中，似乎有人在说什么。
【你的觉悟，我再度收到了。】
那声音带着清淡的笑意。
【我只是旁观者，繁荣还是毁灭，都由你。你的人生，由你自己书写。】
宛如祝福。
【我与你同在，Vongola-Decimo（彭格列十世）。】
第34章
距离继承式，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月。酷暑的九月过去，十一月的天也随着冬季的到来染上了寒意，兰波先所有人一步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在没有空调的地方甚至耳朵都用毛绒耳罩保护起来，让少年首领万分担心对方怎么度过一月的严冬。
纲吉最近迷上了手机游戏。
其实比起手游，他还是更喜欢主机游戏一些。拿着手柄和好友一起打联机，或者一个人在角色扮演游戏中观看主角的人生。再不济也可以看小说和漫画，来到港口Mafia最大的好处，就是在物质方面从来没有短缺过。
然并卵，根本没有时间。
几乎就是从继承式的第二天开始，他的人生就被无数课程塞满了，朝九晚五简直是做梦，996才是福报，一周最后的一天他还需要去代理首领办公室，听森鸥外“汇报”这一周的主要事宜。
听不懂没关系，先留个印象就是，要的就是填鸭式教育。
少年首领：“……………………”
太宰治在继承式后又缠回了绷带，唯一露出的左眼下也泛着青色，他一边快速的翻阅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对身后流着冷汗的临时秘书冷冷道：“这种文件也拿给我看，是希望我崩掉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流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垃圾？”
可怜的、年过三十的秘书先生朝着十四岁的少年点头哈腰连连道歉，头上的汗水肉眼可见的一滴滴往下掉，将求救的眼神伸向了一边学习的少年首领。
纲吉：“……太宰君。”
“眼睛再乱瞟就挖掉好了。”太宰治冰冷的声音吓得秘书先生立刻收回了求救的目光，接着就看到自己的上司用堪比川剧变脸的速度对一旁的纲吉换上了温柔热情的笑容：“怎么了纲君？是有哪里看不懂吗？我来看看~”
秘书：“……”声音都嗲了好吗！！！！
纲吉：“……没有，只是12点了，一起去吃午饭吧？”
“居然这个时间了吗，果然废物太多浪费了太多时间。”太宰治抱怨着和少年首领一起起身，将桌上的文稿随手丢进了秘书先生的怀里：“再拿这种东西给我，就自己去刑讯室报道吧。你不需要我在那里教你怎么工作吧？”
“是！！”
看着可怜的秘书逃也似的离开，纲吉被拉着往餐厅走，一边斟酌着：“松岗君是哪里没做好吗？”
对方的那个文件早晨他和中原中也有一起看过，太宰治还在旁边辅导讲解，至少以他目前的水平而言没看出什么问题，他的伙伴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企划——中原中也可比他的脑袋聪明多了，如今被分配到了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红叶手下做直属部下，很得上司赏识，森鸥外都经常夸奖其进步神速。
所以纲吉没想明白，他自己就算了，为什么中原中也都没看出什么问题的文件会被太宰治嫌弃成这样。
太宰治点了点自己发青的左眼：“纲君，我这样很可怜吧？”
纲吉点头。
不光是太宰治，森鸥外、兰堂、中原中也以及见过两次面的尾崎红叶的眼睛下面都挂着呢，太宰治这个已经很轻了。
“他明明能做到更好，却只是拿了份普普通通但挑不出错的东西应付差事，我当然不能容忍。他将我当做好糊弄的中也，自然要吃点苦头。”
太宰治面对少年的笑容永远是温和的：“现在的港口Mafia刚刚和官方达成协议，正拼死上升复活呢，连纲君这个首领都在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不可能让这群贯会忽悠人的家伙钻空。我可是发誓要为纲君打造属于你的‘王国’，一个小小的横滨只是开始而已。”
顿了顿，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语：“果然还是太缺人了，必须尽快收拢才行。”
想到继承式当天太宰治中二到极致的“王国宣言”，纲吉尴尬的脚趾扣地：“别、别胡说了！”
“才没有胡说……”太宰治侧过头可怜兮兮道：“那刚刚纲君会觉得我很可怕吗？”
太宰治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让所有和他共事过的部下闻之色变。
纲吉摇摇头：“我觉得太宰君很厉害。”
是他完全比不过的厉害，毕竟他到现在还是没看明白港口Mafia明面上的上半年财报。
太宰治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
到了餐厅，中原中也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赭发的少年才用了不过两个月时间就小有名望，至少整个横滨的黑暗势力就没有几个不知道“港口Mafia的重力使”名号的人。
看到纲吉进来，眼下乌青的中原中也瞬间有了精神，又在看到太宰治的一瞬间嫌恶：“你是自己不会走路吗混蛋太宰，非要拽着纲走。”
太宰治闻言立刻往纲吉身上一倒：“纲君，我头好晕，果然是太累了~~”
“太·宰·治！”
“中也，冷静，冷静！”纲吉赶紧拉着鸢眼少年坐下：“太宰君也是，好好坐好。”
刚升级为纲吉秘书长的大田有栖淡定地看着眼前的首领日常，直接无视了少年首领两边“争风吃醋”的得力干将，在女仆挨个摆上餐盘时递上了手中的pad：“首领，游戏已经更新完毕，今天可以抽的是魔法少女·梅莉酱。”
“差点忘了！谢谢你大田君！”纲吉瞬间有了精神，也没空夹在中间当和事佬了，接过pad高兴道：“我之前一直等着梅莉酱落地，终于被我等到了！”
他在两边挚友微妙的目光下双手合十搓搓：“祝我一发入魂一发入魂一发入魂！”
太宰治看了两眼就明白了这个游戏的本质：“不过就是概率游戏，纲君喜欢的话港口Mafia名下有不少赌||场哦，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这种，只要氪金到位，总会拿到的。”
中原中也打着哈气不可思议：“纲你居然还有空玩游戏吗，你的精力还撑得住？注意身体啊。”
虽然纲吉身为首领身上没有背任务，但课业绝对是排的满满的，森鸥外忙里偷闲偶尔还要来检查一下，还有精力肝游戏？
纲吉连忙否认：“我哪有时间，都是多亏了大田君他们帮我刷活动。”
大田有栖用食指将眼镜推了推，正色：“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中原中也：“……”
纲吉却已经没空管那么多了，颤抖的手指点向那个小小的金标，屏幕开始光辉闪烁！然后……
“可恶，再来一发。”
“为什么还是没中……”
“已经十发十连抽了！为什么还是没有！”
“出了！——啊啊，为什么是艾希酱！不要歪啊！！”
“可恶！”
眼看伙伴越抽越上头，是一点都没有吃饭的打算，中原中也无奈道：“这个抽卡这么有意思吗？”
纲吉忙里偷闲：“抽的一瞬间很激动也很快乐。”
“和赌徒心里差不多哦，沉没成本越高就越难放弃呢。”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盯着纲吉变来变去的脸：“不过对于纲君而言，成功的刹那确实能让心情变好。”
“是，是吗……”中原中也不太懂：“纲，我也试试。”
“啊，好的。”纲吉递过去平板：“还剩下最后五连，你都抽了吧。”
太宰治有些意外：“五连？纲君完全可以氪金到抽出来嘛，森先生还没有废到连这个钱都给不起。”
被中原中也打断，上头的气血反而平静下来，纲吉摇了摇头：“还是要克制点，我已经氪了好几单了，没必要在这个上面花这么多。”
“我倒是希望纲君更加任性一些呢，明明整个港口Mafia的钱都是你的……”太宰治一手撑着下巴轻笑：“不过这也是纲君的魅力吧。”
“纲……这个金色的画面和你刚刚的都不一样啊。”中原中也抬起平板：“这是什么意思？”
纲吉：“………………”
“中也！你是我的神！”
有脉搏的神明被伙伴的激动吓了一跳，对方突然抱住他，让少年脸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小意思而已，下次、也可以找我帮忙……”
纲吉再次举起平板：“中也，再来一次！”
“哦……”
金光照亮整片屏幕，魔法少女梅莉酱再度出现在屏幕里。
“二宝了！！中也，再来——”
“纲君，我也想抽呢。”太宰治突然出声：“说不定我比小蛞蝓运气更好哦。上限是几个？”
“五个。”纲吉一边回答着鸢眼少年的提问，一边看向赭发少年：“那个……”
“吃饭吧，本来就是试试，让给那条青花鱼也无所谓。”中原中也挑衅地看向太宰治：“就怕某人继续往里面氪、氪金？继续氪金也抽不出什么来。”
太宰治却是一脸胜券在握：“我的胜利时间是下午14点，等到那个时候见分晓好了。”
纲吉：“……这还能分时间段的？”
“对啊~”
——姑且、相信一下吧……
看着身边的两位挚友如此轻松的样子，少年首领陷入了自我怀疑：“我的运气有这么糟糕吗……”
中原中也安慰道：“只是这一次而已，说不定纲的运气都给我了？”
太宰治在一边笑而不语。
是啊，他确实也觉得泽田纲吉运气很不好。
若不是运气差到了极致，怎么会遇到他们，被布克缠上，卷入港口Mafia的黑色漩涡之中？
吃完午饭，中原中也继续去尾崎红叶身边工作，他本人也十分敬佩这位了不起的女性干部，双方相处十分融洽。而纲吉则跟着太宰治回了办公室，继续自己的文件学习，偶尔询问身边的伙伴一些问题。
直到十四点的钟声响起，太宰治在纲吉期待的目光中伸出手指，在pad的屏幕上轻轻一点。
金色传说！
“中、中了？真的中了？！”纲吉不可置信：“真的有胜利时间？”
太宰治笑而不语，继续在屏幕上点。
金光！是金光！
“四宝了？！”纲吉不可置信：“等等等等，这游戏的SSR爆率不是只有0.2%吗，加上中也都已经四连中了吧！”
太宰治微笑着点下了最后一发十连抽卡券。
金色光芒——是魔法少女梅莉酱！
纲吉已经佩服到说不出话来了。
“我说了要比小蛞蝓运气更好吧。”太宰治的笑容灿烂极了：“怎么样纲君，还要继续吗？”
“五宝就是上限了，再抽也浪费，而且也没有抽卡券了。”纲吉颤抖着心将平板抱在了怀里：“我做梦都没想到居然能五宝梅莉酱！说起来太宰君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幸运时间呢？我也想知道自己的！”
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哦…………”
鸢眼少年心情很好的发了一条邮件，经过这段小插曲，两个人继续投入了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学习工作中。
…………
………………
横滨-XX游戏株式会社
可怜的秃顶男人泪眼朦胧的看着终于从自己脑袋上拿走的枪，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刻钟前闯入了社长办公室的黑衣壮汉将枪收进了自己怀里，冲着秃顶男人露出了“核善”的笑容：“下次活动也拜托社长了。”
秃顶男人泪流满面：“您、您下次打个电话，打个电话就行！”
别再来了！！！！
12月25日的这一天，下雪了。
今天是圣诞节，虽然是来自西方的节日，对饱受外国文化熏陶的日本也有不俗的意义。哪怕魔鬼如森鸥外，都在这一天大发慈悲的给所有人都放了个假。
在这银装素裹的美景下，连搞事的人都变得少了。横滨的街道上装饰着大大小小的圣诞树，上面挂着彩色的小灯和花环，将本来显得略有冰冷的环境都衬托的热闹起来。
重要的是——
时隔三个多月，纲吉终于可以从港口Mafia的大楼里出来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但是三个多月他都不能离开中央大楼，每天不是地下训练场就是首领办公室，偶尔还要去顶层的代理首领室接受填鸭式教育……再不出来他都要发霉了！
经过众人长达四个月的不懈努力，港口Mafia首领更迭的第一波、也是最困难的一波风暴平稳度过，五大干部中三个敌对人员已去其二，再加上纲吉本身就拥有不逊于中原中也的强大武力值——在几次面对少年首领可怜巴巴的眼神和爱丽丝的毒舌“劝导”下，森鸥外终于还是没顶住，捏着鼻子同意纲吉带着中原中也一起出去转转。
临出门之际，一向体谅人的纲吉突然改变了注意，还带着窝在空调房里不出去的兰堂一起走了。
一个重力使加一个超越者，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轮得到少年首领动手。
“太宰君居然没跟着一起去吗？”森鸥外站在代理首领室窗边遥望白色的美丽横滨：“你将纲吉君保护的很好呢。”
太宰治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森先生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森鸥外亦背对着他：“半年之前，我恐怕做梦都想不到，除了死亡外万事不上心的你竟然会有如此拼命工作的时候……中也君是，恢复记忆的兰堂君亦然。那孩子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这让我不得不相信你说的话，他确实是被‘神明’所钟爱着的。”
“那只金色的眼睛，时至今日，记忆尤深。”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谎，只是森先生你不信罢了。”太宰治淡淡道：“我也在寻找着有关于纲君的身世，就别浪费时间从我这里套话了。”
“突然出现，没有过去的记忆，超越常理的强大，和中也君多么类似。还有火焰与时间的力量……我们至今亦无法确定那究竟并非异能、还是可以抵抗你的‘无效化’的异能力……他是意大利那边研究的禁忌？”
“谁知道呢。不论纲君究竟是哪一种，对外也必须声明是我的异能不足才行。”
“如果不是你搞出跳楼那么大的阵仗，现在也不至于遮掩不住。”森鸥外转过身来：“太宰君，你不在意兰堂君的‘预言’吗？”
“……”太宰治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暗杀王’保罗·魏尔伦，他现在‘名声正盛’，欧洲各国都在通缉他，森先生不会想要这么一个麻烦吧？”
“已经藏了一个阿蒂尔·兰波，就不怕再加一个。魏尔伦君不惜背叛搭档也要保护身为‘弟弟’的中也君，想必也不会放弃这孩子不是吗？”森鸥外笑了：“更何况他的搭档也在这里。”
“我倒觉得，一个可以对挚友后背开枪的人可不会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好哥哥，比起加入港口Mafia，他更可能会毁掉这里好带走自己的‘弟弟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