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包装盒,面露惊讶,似乎难以置信这会是给她的。
“羽球节礼物。”
赛特斯搭上她的肩膀,示意她打开看看——
因为喜悦,柯莱胸腔的心跳声鼓动,像是怕弄坏了盒子般,拆缎带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揭开盒盖的一瞬更是屏住了呼吸。
“噗呲……”
看着盒子中央躺落着一把弓,柯莱有些懵逼,然而反应过来,又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出声。
——太有他的风格了
柯莱想到。
搞笑归搞笑,她仍然很喜欢这份礼物,说起来,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
赛特斯:“……”虽然不明白柯莱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但从情况来看柯莱总归是发自内心而笑的。
歌德大酒店。
烛光昏暗的房间里,薄荷色短发的男人姿态慵倦地靠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摆弄着几张照片,眸光盯着画面中的一缕橙黄不放。
“呵……”
多托雷松开手,任由照片纷纷扬扬散开在地上,飘零在脚边。
“主人,您看这些……恐怕计划有变,请您下达指示。”
一个头顶白布包帽留着小胡子的尖耳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的主人面前。
——这些照片自然是他所拍摄的,目的也很明确,他要为他的主人清除实现至高理想路上的所有阻碍,可眼下的这位……凭他的身份根本无法做出决断。
“你乐意就拿去玩吧。”多托雷摆摆手,一副打发叫花子般无所谓的模样将人打发。
“遵命,我的主人……”
小胡子男人面上闪过一丝喜色,向人深鞠
目送着人离开,在大门合上的瞬间,多托雷神情剧变,一脚踹翻了茶几,桌上的高角杯瞬间连带着杯中名贵的酒液砸落在地面上碎成了玻璃渣。
——被亲爱的同僚背叛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他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扶着面具的手指指缝间露出一只愤怒与癫狂交织的红眼。
摘星崖。
赛特斯带着人来时,赛诺的身影已在崖顶等候多时。
夜晚时魔神力量最活跃的时候,而反之,早上是魔神力量最安静的时候,正是抑制魔神残渣的最佳时间段。
这时摘星崖上刮起一阵风,吹动着来人的衣摆与耳边碎发,将山崖上新绿的草坪掀起阵阵海浪般的波澜。
赛诺回眸,视线在赛特斯身上停留一瞬,转而又看向了他身边瘦弱的女孩。
——两人已然如约来到了早已布好的阵法前。
“你们来了。”
赛诺简单问候两人,又确认了一番阵法的完整性。
随着赛特斯点头示意,柯莱紧张和激动的心情达到了极点。
“现、现在就……?!”
一想到困扰他多年的噩梦即将烟消云散,让她非常没有了实感。
曾经柯莱一直期待着没了魔神残渣影响后恢复正常人的生活,身体不会承受病痛的侵袭,不必再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可以自由的享受阳光和世间的一切美好,可就在这一刻,却莫名生出了对未来生活的疑虑。
封印完魔神残渣后,她真的能获得幸福吗?
——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她忍不住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赛特斯,却发现赛特斯同样在看自己。
“是在害怕吗?”
接下来让柯莱意想不到的是,赛特斯的手抚上了她的脑袋,还揉了几下她的发顶,心中的不安情绪瞬间被人当成小孩子的羞愤所替代。
“我去了!!”
柯莱逃一般的快步走到了阵法中央。
站在阵外观望的赛特斯勾了勾唇角,整个人沐浴在柔和的春风暖阳之中。
——封印开始。
随着赛诺口中振振有词,阵法开始泛起光芒缓缓启动。
随着光芒越来越夺目,柯莱体内的黑炎渐渐被逼出,在孩童一阵痛苦的哀嚎声过后,周围的一切再次归于平息。
“封印已经结束,我先回蒙德城报告了。”
整个封印过程非常顺利,赛诺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留下背影打算回城。
“多谢。”
扶着虚弱的柯莱,赛特斯向着赛诺逐渐走远的身影,只能暗自道谢。
此时两人之间也拉开距离,按理来说是传不到赛诺耳朵的。
恰逢山尖一道轻风吹拂而过,顺着赛特斯的脸颊吹向赛诺的耳旁。
赛诺好似听到了赛特斯的声音,竟奇迹般的顿住了脚步。
“……?”
赛诺回眸,目光深长的看了赛特斯一眼,继续向着回城的方向走去。
“柯莱,感觉如何?”
见柯莱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赛特斯无法想象封印的过程于一个孩子而言多么痛苦。
因为阵法启法感受到威胁,魔神残渣自然会为了自保而做出剧烈反抗,而这产生的一系列反应都会波及到柯莱作为人类的身体。
——柯莱真的很坚强。
赛特斯忍不住感慨。
原来人类生命也可以像神一样有着无限的韧性。
突然,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很荣幸再次见到您,[破阵]大人——”
传教士装扮的小胡子男人缓缓向两人走来,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让人看不出有几分话语中的“荣幸”。
“可否,将您身旁的小女孩交给我呢?”
赛特斯搀扶着柯莱的手微微发力,将她护在了身后的位置,看着传教士的眸光带着冰冷的审视。
“谁?”
“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也正常,但你一定听说过我主人的名字。”
传教士将左手搭在胸口,近乎虔诚的说道:“[博士]——您一定很熟悉这位大人。”
“……”
赛特斯沉默不语,听到“博士”二字,眸中又寒了几分。
——柯莱的意识完全恢复了清醒,见到来者是记忆中她前半生的噩梦的编织者其一,一股浓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赛特斯的外套一角。
“若是不给,会怎样?”
赛特斯颇有些烦躁——果然是[博士]的人,不然可没有和身为执行官的他叫板的底气,应该是笃定了自己的主人会庇护自有才敢直接来要人。
“……不给?”
传教士早听说过这位大人性格执着的紧,对自己笃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转意,因此对于得到的答案并不意外。
“那么,请恕我失礼。”
传教士没有丝毫犹豫,脖颈上突然肉眼可见的生出一颗颗诡异的突起。
那是身体异变的前兆。
——原来传教士的身体早就被魔神残渣改造了。
柯莱心下一凉,抓住赛特斯衣角的小手忍不住紧了紧。
眼看着传教士的身体不断膨胀变大,黑炎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涌出,赛特斯也有了适时应战的打算。
“你的死,对于那个人掀不起任何波澜。”
通体黑色间紫的大剑握紧在手中,如同藤蔓般的雷元素攀缠上胳膊与剑柄,将两着相互牢牢固定,腰侧的神之眼将元素力源源不断导向手臂,同时为剑身提供稳定增幅。
“准备好用你的尸首,回馈你的主人了吗?”
赛特斯抬臂,剑锋直指向已经变成怪物的传教士的眉心,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
赛特斯对愚人众的背叛是命中注定的,这人的观念和想法完全和同僚们背离,只要有一个契机,他就能轻易和愚人众说拜拜。
凯亚迟早是要哄赛哥的,毕竟犯了大忌,下章应该就能见到。
[如此卓越,不愧是神的力量。]
感受到身体里充盈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仿佛站在了神明的视角俯瞰苍生,这种感觉让传教士痴迷。
他再次看向赛特斯——那个不可一世的执行官青年,与自己的庞大相比娇小的如同蝼蚁,仿佛自己只要抬了抬爪子,就能将他人类的身躯轻易碾碎。
传教士急切地想从赛特斯的脸上看到一丝恐惧和畏缩的情绪。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竟敢坏了他至高无上主人的好事。
传教士露出尖锐的獠牙,喉间发出阵阵兽类的低吼,步步向着赛特斯逼近。
可他似乎忘记了赛特斯并非凡人,忘记了赛特斯曾经在愚人众中至今传颂着响当当的功绩,他太过相信于他的主人,所以才没有把赛特斯放在眼里。
——低估了对方,高估了自己。
感受到短暂的身首分离,那一刻传教士仍旧没看清自己。
“你……!”
伴随着黑炎慢慢消散,传教士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传教士的状况显然已经跌落到了谷底,残破不堪的躯体趴在地上仇恨不甘地瞪着不远处冷冷观望自己的赛特斯,嘴角源源不断溢出泛黑的血液在地面上汇集成一滩。
传教士的身体机能因为魔神力量严重反噬,可还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这个叛徒!难道就不怕我的主人找上你?!”
“——你能来这里找我,想必在蒙德的那位已经知道。”
赛特斯一步步向传教士的方向紧逼,步调不紧不慢,长靴踩在地面上的每一步,都恰好压在了传教士因恐慌而紊乱的呼吸节奏上。
拖行着大剑,任由剑锋在地面上划行,留下的雷元素痕迹激化了周边的花草。
“他,还是他们,我还是分的清的。”
说出这句话的赛特斯语气非常平静。
博士的切片有许多,且实力不等,按照年龄划分,年龄越长的实力越强,而如今在蒙德的这个还很年轻,赛特斯有底气能够解决掉他。
杀不了本体,杀个切片还是轻轻松松的。
“疯小子……”
传教士狠狠咬牙,几乎要把牙齿咬碎。看赛特斯的样子,似乎真的做的出来。
电光霹雳,在传教士一声凄厉震耳的惨叫声后,摘星崖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风和日丽。
赛特斯像对待死猪一般,拖拽着传教士温存的遗体向山崖走去。
柯莱吓得面色一白,给人乖乖让出一条道来,随后眼见着赛特斯毫不犹豫的将人从山崖扔了下去。
赛特斯用拇指擦去面具上溅到的血,嫌恶的甩了甩手,转头对着柯莱说道。
“回去了。”
“……”
——相处这些天,柯莱第一次意识到对方执行官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黑火案的凶手再次现身蒙德城的消息传的纷纷扬扬。
柯莱对这种紧张的氛围很敏感,听到“黑火”,“凶手”等字眼明显感到非常不安,为了确认情况,赛特斯便逮住了个骑士随口一问,却意外得出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只知道那个人有一头红发,好像是个男人。”
如此明显的特征,年轻的骑士却没有怀疑到迪卢克身上去,让赛特斯庆幸的同时也感到有些无奈。
[看来是迪卢克帮了大忙。]
赛特斯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看向柯莱,却见柯莱也看向自己。
——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并肩朝着骑士团的方向走去。
“所以,是打算跟我去须弥吗?”
赛诺看着女孩眸中的坚定,又看了看,陪他一同前来的赛特斯——他还以为女孩会因为赛特斯而拒绝他的提议,本打算不再过问。
“那就明早出发,蒙德城门口汇合。”
魔神残渣虽然已封印,但魔鳞病还存在。须弥的医疗条件足够先进,而且对于魔鳞病的治疗有着绝对优势,是目前最适合柯莱的去处。
——柯莱也是征得了赛特斯的同意才决定去的。
赛特斯心里舍不得柯莱,但他不会因为私心耽误了柯莱的治疗,如果可以,他希望再见面的时候,柯莱能够像同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
“那个‘凶手’是怎么回事?”
出了骑士团后,柯莱好奇忍不住问道。黑火案的犯人不就是她吗?为什么会变成了另一个人?
“应该是有人替你顶下了风头。”
“唉?!”
柯莱先是一惊,而后忍不住担忧起来。
“那、那个人不会有事吧……?”
赛特斯思索片刻,摇摇头:“以他的各方面实力,不会有事。”
听到否定答复,柯莱松下一口气——她不希望到了最后,还会牵连到无辜的人因为自己受伤。
“想见见他吗?”
——赛特斯觉得,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迪卢克,那么他应该带着柯莱上门表达谢意。
“嗯。”柯莱犹豫一瞬,点点头。
如今知道她是黑火案凶手的恐怕只有骑士团的几位,还有赛特斯,但关于“红发”的人完全没有印象。
这些天她从未在骑士团见过有一头红发的骑士,这一点让她十分困惑。
此刻酒馆内。
身着一身白色西装德凯亚正笑眯眯的看着柜台前的迪卢克,手里还捧着个外观华丽繁缛的花瓶。
“喏,之前说好的花瓶。”
瓶身由红、黄、绿三种颜色构成。
三种明明是最基础的色调,搭配在一起却成了旁人看不明白的模样。
“……”
迪卢克沉默着看着搁置柜台上的花瓶。暂不评价这个花瓶糟糕的品味,迪卢克有预感,这人绝对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他。
酒液和冰块在半空中摇晃。
熟练调制完一杯葡萄酒,迪卢克将其倒进杯子里顺着平滑的桌面推到凯亚面前,凯亚凑到杯前闻了闻,独自沉醉在美酒的芬芳里。
“真是好酒……!”
刚要品尝一口,身后的开门声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的动作。
“欢迎光临。”
因为背对着门,凯亚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见待他一向冷着脸的迪卢克,嘴角竟奇迹般挂起一抹温柔的笑。
卧槽……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好似人格分裂,震撼得凯亚当场手猛抖三抖,差点将杯中的酒液洒出来。
凯亚回头,就见赛特斯站在门口处,身后还跟着一个探头探脑的柯莱。
“哈哈……嗨。”
凯亚故作镇定的和人笑着打招呼。他没想好怎么和赛特斯解释和道歉,还没有做好再次面对他的准备。
果真,赛特斯刚见到凯亚便蹙紧了眉,眸光像看社会败类一样寒冷。
随着“啪”的一声,门板重重合上了。
“……”
凯亚欲哭无泪,他似乎听见赛特斯冲他砸舌了。
别过头正想和自己的义兄诉苦,然而此时迪卢克的眼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犀利的审视,明显在质问他对人家干了什么蠢事。
几分钟后。
赛特斯坐在吧台前垂眸喝着果汁,为了和凯亚拉开距离,硬是和凯亚之间隔着一个凳子。
——至于为什么柯莱不坐两人中间那个凳子,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赛特斯不让,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天的事让他对凯亚产生了抵触。
小柯莱拘谨的坐在赛特斯左边的凳子上,手里同样捧着一杯果汁小口小口的喝着,一边小心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氛围。
她有些自责,认为赛特斯是因为她才和凯亚闹了矛盾。
迪卢克正整理着柜台上的杯具,举起一个玻璃杯,查看擦好的杯底是否还有杂质残留。
杯子外观棱角规则,恰好形成了一张张镜面,仔细看,可以透过其中看到赛特斯的倒影。
“近来过得如何?”
将杯子放回凹槽,迪卢克以问候的方式为开场打破了沉默。
“还不错。”
凯亚欣喜表示这道题他会答。
“没问你。”
迪卢克无情打断道——显然哪怕在外人面前,他也不屑于给凯亚面子。
“今天城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多谢。”
赛特斯抬眸看向迪卢克,毫不掩饰对人的感谢和赞许,而赛特斯口中的事情并不难想到,很快就反应过来。
迪卢克:“理所应当,不必客气。”
“喂喂……这主意是我出的吧?”凯亚激动地拍桌起身。
——他委屈啊,他想哭啊。
他不明白,明明计划方案都是他提出的,甚至是有他亲自出头应付才向愚人众隐瞒了柯莱的动向,怎么到了最后风头和功劳都被迪卢克抢了??
虽然深藏功与名也不错……但这一次他绝对不服!!
赛特斯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向凯亚道了声“谢谢”。
今夜天使的馈赠,热闹非凡。
“既然尘埃已经落定,不妨庆祝一番!”
凯亚高举酒杯,得到赛特斯原谅的他再次放飞自我,热情勾搭着赛特斯的肩膀誓要和他不醉不归。
——赛特斯的杯子里自然还是果汁,经过上次“一口倒”事件后,因为后怕他再也不敢沾一滴酒,执意要离这种可怕的饮品保持永远的距离美。
安柏和柯莱聊着庆典上的趣事,小姑娘们很是兴奋,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为酒馆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生气。
琴和丽莎也在,全场两位唯一的成年女性优雅的坐在桌前品鉴着美酒,是今夜酒馆的一道风光。
迪卢克今天亲自坐镇请客,全场免单,凯亚便毫不客气的喝起店里最名贵的酒,一杯又一杯,整个人都快被酒精腌入味儿了。
重要的是这家伙已经酒精上头,皮肤有些发烫,加上酒馆里本身温度比室外较高,半边身子又几乎压在赛特斯的身上。
赛特斯觉得很热,可偏偏凯亚这个酒鬼和自己挨的太近,说起话来呼吸全喷洒在自己的脸和脖子上,让他浑身麻痹不敢动。
“……”
观看着两人的举手投足,迪卢克的脸色越来越难黑,直到手里的玻璃杯瞬间出现一条裂痕。
“咔嚓”
杯子彻底碎了。
————
“呃,我不是故意要破坏这个紧张的气氛的哈~”
浓烟中慢慢显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形,步调不紧不慢带着几分骚气的朝他们走来。
待催眠瓦斯散去,男人的模样映入眼帘。
——宽肩窄腰,深蓝色的头发。
正是记忆中早就抛下他们临阵脱逃的桑博。
“我只是想说,桑博绝不让帮过咱的朋友吃亏。”
桑博看着支撑不住身体即将坠倒在地上的穹,伸手搀扶住了他。
“瞧~我桑博说话算话。”
在场的银鬃铁卫,包括布诺妮娅尽数昏迷倒在地面上,刹那间尸横遍野。
赛特斯意识到他们这是被桑博救了,便上前拍了拍桑博的肩膀。
桑博显然没料到有人能够免疫催眠瓦斯的效用还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另一部分原因是害怕被赛特斯揍,一张俊脸写满了惊讶和慌张:“诶!我说兄弟,你没晕呐??”
“喏。”
赛特斯指了指自己的脸——防毒面罩同款面具,自动过滤空气中的有害颗粒。
你,值得拥有。
“……好吧好吧,那就麻烦哥们帮帮忙,这么多人,我一个人可搬运不完这么多人。”
桑博摆摆手,艰难的蹲下身子捞起三月七和布诺妮娅扛在肩膀上。现在有人总比没人的好,这也省了他不少功夫。
“你知道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赛特斯将昏迷的丹恒扶起扛在肩上,气不带喘的,给桑伯的心中带来了小小的震撼。
“……当然知道!跟我走,这就带你们去下层区。”
意识到眼前这人惹不得,桑博熟练换上殷切的嘴脸,像个随时可以为大哥效命的狗腿子。
桑博克服着三个人的重力在前面带路,中途因为太累歇了一会儿,穹和丹恒两人男生的重量全压在了了赛特斯一个人的身上。
看着身后肩上扛了两个,手里拖着一个还速度不减的赛特斯,桑博有些犯迷糊——明明他的体格比赛特斯大了不少,力量和耐力却都不如他。
——对自己的体能,桑博一向有自信,甚至心中自诩有着下城区最完美的体魄,没想到就这么被一个外人无形中伤了自尊。
有句古话说的,好男人不能说不行。
他桑博怎么能不行??一定是因为对方实在天赋异禀,自己实在不及罢了。
“……我说哥们,你是不是练过啊?”
桑博怀里抱着着昏迷的布洛妮娅,看着赛特斯的膀子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赛特斯的外套有些厚度,但隐约还是能看到那因发力而微微鼓起的肱二头肌。
“练过。”
还是愚人众新兵的时候,他就开始了各种训练。
桑博脑中灵光一现,心里又打起了拿人赚钱的鬼点子。
像赛特斯这种外表看不出实力,实则精悍的高手,正是博击俱乐部需要的人才。
“朋友,要不要试着打拳?”
桑博笑眯眯的看向赛特斯——直觉告诉赛特斯,这人有点不怀好意。
“你们接下来在下层区,要用钱的地方可不少……哎!我知道一个地方来钱快!对你而言还很轻松,考虑一下?”
“什么地方?”
赛特斯本想直接拒绝,但听到可以帮列车组队友们减轻负担,还是想先去看看再做决定。
“那咱们先把这几位送到诊所,一会儿我就带你过去。”
桑博神情十分愉悦。怕赛特斯信不过他,特地补充:“放心~诊所的那位女士是个实打实的大善人,不会亏待你的同伴的。”
比起上层区的繁华有序,下城区就像一个失序且落后的工业地带,明明都是贝洛伯格的一部分,环境却是天差地别。
两人来到诊所。
——室内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桌椅和柜子里陈列的医用物品摆放的十分整齐,可以看出诊所的主人十分爱干净。
桑博赶紧将怀里的人平放在一个闲置的病床上,气喘吁吁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看着其他闲置的病床,赛特斯将挂在身上的几人放在床上,还贴心的为他们掖了掖被角。
“桑博,你怎么来了?还有这位是……”
正在给病人诊脉的娜塔莎听到了动静,掀开了半边帘子朝外面探了探脑袋——哪怕戴着口罩也遮掩不住那张清丽的脸。
“老桑博见义勇为……瞧瞧,人我带回来了。”
桑博优雅地撩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帅不帅不知道,但是十分骚包。
“你的意思是……让我照顾这几个孩子?”娜塔莎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一对秀气的眉轻蹙。
——目前诊所里的病人很少,床位足够,她并不介意要照顾突然多出的几个病人,只是关心这几个小辈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桑博勾住赛特斯的肩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给了娜塔莎一个wink。
“下层区知道娜塔莎医生人美心善……我和这位朋友还有事要办,先走一趟~拜”
搏击俱乐部大门。
几个小孩儿站在大门附近售着一叠门票。
赛特斯正想问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小孩儿,没等他问出口,就被桑博连推带搡着带进了室内。
俱乐部内人声鼎沸。
烟雾缭绕,空气不流通,还有很浓的烟草味儿,让赛特斯刚进来就感到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