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月亮是一面银色的镜子,可以照出人们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而通过这面镜子,郁青看到了一张与明月相辉映的脸蛋。
那是虞藻的面庞。
看着看着,虞藻打起了哈欠。
“困了?”
“嗯。”
“我送你回酒店。他们估计还要很久,晚点似乎还有新的活动。”
虞藻点了点脑袋,蓦地想起景野他们:“Godlou他们呢?他们不会还在打架吧?”
饼干吃完,星星月亮看完,虞藻倒是想起他们了。
郁青安慰他:“我给工作人员发了消息,这件事不适合闹大,估计会私下处理。不过……”
他略有迟疑,随后失望地叹了口气,“他们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做出这么莽撞的事。当时我看到他们打架,真是吓了一跳。”
“太野蛮了。”
虞藻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他小声嘀咕:“真的好凶……我在旁边看着都害怕。”
在一旁围观的虞藻,还得找个掩体,生怕他们打着打着、打到他身边。
他们个个人高马大,一拳下来,他肯定会被打扁,再晕倒。
“没事,都解决了。”郁青牵着虞藻的手,手指缓缓插进指缝,语气温和,“我不太能理解他们,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动手,闹得太难看了。”
“他们打残了打废了倒是无所谓,可要是不小心打到你怎么办?”
虽然这番话很有道理,可虞藻总感觉有点怪。
但他说不上来。
鲸鱼平台给主播们订了同一家酒店,但虞藻的房型是最好的套房。
入门右手边便是步入式衣帽间、左手是小型吧台,前方客厅外的阳台宽敞,视野也是极好的。
“还有厨房?”郁青有点意外。
鲸鱼平台可不会这么大方,给主播订这么高级的房型。
想到舞台上,集团总裁给出的那个拥抱,以及与过往不符的颁奖流程……
郁青突然明白了什么。
“对,有厨房,冰箱里面还有食材、饮料、啤酒……东西很多,连做甜点的材料都有,但我用不上。”虞藻只打开看过一眼。
他又不会做饭,给他准备这些也没用。
“我会做饭,也会做甜品。”
虞藻神色绽放光彩,显然又嘴馋了。郁青看了眼他的肚子,“刚刚走了一段路,你消食消得怎么样?要是不撑,我要不要给你做个小点心?”
其实不饿,但没那么撑。
知道郁青会做甜品,虞藻忙点点头,期待又矜持道:“好哦不过我只能吃一点点。”
他特地伸出手,食指与拇指捻了捻,面颊往前伸了伸,腼腆又含蓄的模样,表示他目前真的只能吃这么一点儿。郁青突然被可爱到了。
“那你先看会电视,我去做个小甜品,很快。”郁青想了想,又说,“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
“好哦”
虞藻敷衍地应着,内心不以为然。
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随便给别人开门?郁青这番嘱咐太过多此一举。
闲着没事干,虞藻刷了刷手机,消息太多,懒得回,干脆放下手机、不搭理。
他打开电视、调到一个狗血剧频道,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手机屏幕亮起,艾维斯兄弟俩给他发了条消息。
【艾维斯:藻藻,你现在有空吗?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车上说的事吗?我和伊桑想让你帮忙看看,我们的身体是否有不同之处。】
虞藻想起这件事了。
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回了个“有空”。
消息发出去的那一瞬间,艾维斯几乎秒回了个“好”字。
下一秒,门被叩响。
起初虞藻以为这是电视剧里的声音,后来才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敲他的门。
他试探性去开门。
狭窄的门缝间,他伸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一双碧眼对上。
艾维斯他们怎么来了?
虞藻以为,艾维斯说的看,是拍照或者视频看。
结果他们直接送上门来了?
难道艾维斯他们一直在跟踪他?
艾维斯同虞藻解释,他们并没有跟踪他。
他们恰好与父母在附近度假,也正好住这层楼。
“我们有碰面过,但当时我们跟你打招呼,你好像没听见。”艾维斯朝虞藻礼貌地笑了笑,“我们想,你应该有急事,所以没有打扰。只给你发了消息。”
虞藻将手机消息往上拉,对了对时间线。
果然同艾维斯所说,双生子看到他从酒店里出来、行色匆匆的模样,猜测他可能有事要处理,没有突兀地上期打扰,而是在线上进行简单的问候。
吓死虞藻了。
他还以为,这对双生子一路跟踪他,连他住哪个酒店、房间号都知晓。
虞藻招呼着他们坐下,双生子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他的身前。
他迷迷茫抬起头,处在阴影中的他,身形纤弱、面庞雪白,像一只懵懂弱小的羔羊,对即将发生的危险一无所知。
高大的、富有西方种族优势的身躯,挡住荧幕的光彩,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他们垂眸看向虞藻。
一模一样的脸,几乎没有区别的神色,与蛇一般的眼睛。
伊桑低声道:“我们就这样脱吧,你看得也比较清楚。”
虞藻双膝并拢、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被兄弟俩同时盯着,他有几分不自在。
还没来得及说话,双生子便已默契地摁住短袖下摆、往上一拽。
精壮宽阔的上半身暴露在视野下。
宽阔的肩膀,发达的胸肌与腹肌,臌胀的线条幅度,如古希腊雕塑那般流畅。
他们静静地看着虞藻,神色称得上乖顺,像正在等待顾客评价的货品。
细细白白的双手摁在沙发两侧,虞藻伸着脑袋瞧。
左看看、右看看,他一脸严肃深思,却诡异地发现一件事——这对双生子,在同一个姿势下,居然连肌肉线条走势都差不了多少。
“有区别吗?”艾维斯绅士地问。
虞藻认真盯了片刻,苦恼道:“好像没有区别……”
艾维斯和伊桑穿的衣服是不同的,在没脱衣服、告知虞藻他们分别是谁的情况下,虞藻还能通过服饰辨认。
可现在,没了衣服帮忙,两具如1:1复制而成的身体陈列在眼前,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怎么会有人像到这种地步?
“没关系,还有后背。”双生子又转过去,让虞藻看他们的另一面。
只是很可惜,依然一模一样。
艾维斯和伊桑主要继承了父亲的基因血统,身材与体格偏向西化,背部肌肉随着偏转身体的动作蜿蜒起伏,宛若一座座山峦,充满力量感与爆发力。
虞藻盯着盯着,皱了皱鼻尖。
他伸手揉揉自己的肚子、摸摸自己的后肩膀,软绵绵的。
“藻藻,还是没有区别吗?”
“好像是。”
“你离我们这么远,会不会看不清?”艾维斯侧过身,浑身肌肉紧绷着,展示出动态走势,“要不要再靠近一点?也许再靠近一点,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虞藻犹豫地站起身。
他小步小步挪着,墨迹半天,才站在二人中间。
过近的距离让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灼热气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似听到两道重叠的喉结滚动声响。
虞藻狐疑地翘起眼睫,双生子面色如常,应当只是他的错觉。
又是往前一小步,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二人的区别,温热呼吸似一场毛毛细雨喷洒在他们的肌肤上。
他瞧得认真投入,有时候面庞都要挨到双生子肌肤上,可尽管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依然无法用肉眼看出区别。
“或者,你动手摸摸看?”察觉到虞藻的郁闷,伊桑提着建议,“也许手感不同。”
也有道理。虞藻说:“那好吧。”
虞藻试着抬起双手,左右手各自摁在双生子的腹肌处。
几乎是同一秒,双生子放松的肌肉变得紧绷,因呼吸急促、块状分明的腹肌起起伏伏,以相似的频率蹭着他的手心。
体温也越来越热。
虞藻被烫得怪异,正要收回手,头顶传来困惑的声音:“摸起来也是一样吗?”
“嗯……”虞藻说,“好像还是一样。”
“腿部线条呢?”
“一样。”
“没有胎记什么的吗?”
“没有,连痣都没有。”
双生子能相像到这种程度,实在少见。
虞藻得出结论:“你们两个真的很像,从长相到身材,几乎没有区别。”
伊桑沉默片刻后,道:“藻藻,也许还有一个地方,是不一样的。”
艾维斯看着虞藻,接话:“我们还有一件没脱。”
瞳孔因惊诧而放大。
虞藻睁圆了一双眼,看着双生子同步,将最后一点遮挡褪下。
他迷迷瞪瞪地偏开视线,根本不敢去瞧,不免感到困惑——需要做到这份上吗?
这能随便给别人看吗……
“藻藻,可以帮我们看看吗?”双生子同时出声,几乎完全一样的声线,让虞藻根本分辨不出来,哪道声音分别是哪个人的。
嫣红嘴唇被抿得很紧,虞藻莫名感到羞耻,明明更该羞耻的人不是他。
可他的面颊不断冒出热气,眼神飘忽躲闪,连直视双生子都不敢。
厨房传来许些声响。
虞藻蓦地想起,郁青还在给他做小点心。
可能是房子隔音很好,所以郁青没有听到客厅动静。
可万一郁青突然出来,他要怎么解释?
他抿了抿唇瓣,准备快点看完,打发走双生子。
虞藻提起一口气,稍微弯下了点儿身,红扑扑着一张脸去瞧。
可他眼神躲闪,半天都无法聚焦视线。
光是眼角余光望见的茂密黑丛,都足够让他心惊。
他甚至晕乎乎地想,西方人都这么优越吗?
虞藻看了半天,都没睁开眼睛。
好不容易将小脸对准双生子,也是眼睛紧闭、屏息凝神,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
薄薄眼皮泛起一层诱人的粉,他绷着张粉白脸蛋,眼前站着一对十分不雅观的双生子。
明明衣着完好、面容精致是他,却给人一种,他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也许触感会更准。”不知道是哪个人说的。
虞藻看了半天,都没有把视线落过去,一双手反而被双生子牵着,缓缓握住。
双生子让他握住之后,很快就松开了他的手腕。
这个画面太诡异了。
纤瘦的小男生,穿着只到大腿根的短裙,面前一左一右站着身形高大、尺寸优越的西方男人。
而他的手正握着他们。
夸张的重色,被粉白细腻的手心对比的,宛若深黑。
虞藻的手心小巧,手指纤长,此刻却跟握不住似的、手指轻轻打着抖儿。
夏夜温度凉爽,然而室内闷热无比。
自顶端渗出许些的黏腻汗水,流了虞藻满手,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
虞藻低头偏着脑袋,脸上红晕漫天,粉红的鼻尖沁出许些汗水,和他眼尾一样湿。
双生子看着此刻的虞藻——雪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粉红,漂亮的小脸满是懵懂无助,眼眶浮起一层雾。
虞藻紧张地抿了抿嘴巴,想要松手逃离,指甲盖却不小心刮蹭了一下。
双生子同时闷哼一声,大掌从两侧伸来,重新桎梏住细瘦的手腕。
虞藻被一左一右握住手腕,逃脱不得。
倒真像是被逼迫的。
“有区别吗?”不知道是谁问。
虞藻讷讷点头,又摇头。他分不出双生子的区别,他们太像了。
手腕被大掌扣住,体温滚烫。好半晌,他才晕乎乎道:“好像……好像有个比较烫?”
“是谁的?”
“好像、好像一样烫……”
“真的吗?还有别的不一样吗?”
虞藻无措地抿紧唇肉,被濡湿的睫毛飞快抖动,半天说不出一句成型的言语。
“我不知道……”他近乎带着哭腔。
双生子安静片刻,他们握住虞藻的手,慢慢挪开。
他们穿回沙滩裤,光着上身,一左一右跪在虞藻的身前,分别从一边抽出湿巾,仔仔细细地帮他擦拭湿漉漉的手心。
只是这么一会儿,虞藻的手心便被烫得发红,掌心嫩肉浮着一层晶亮水光,在灯光之下闪烁亮膜一般的光泽。
艾维斯缓慢擦拭他的手心,说:“藻藻,你的手。”
“嗯?”他们穿上衣服,虞藻倒是敢与他们对视了。
“好小。”艾维斯说。
伊桑:“小到好像握不住我们。”
虞藻呆了一呆,旋即面色涨红。
他有些崩溃,他的手是不大,但哪有这么小?
虽然他明白,双生子只是夸张描述。
虞藻的手小、且白,手指纤长、甲盖饱满,没有一处不是精致漂亮的。
与他一对比,双生子可以称得上狰狞可怖。浓重的色彩被手指圈入其中,白的很白、深的很深,把他的手衬得更小了。
虞藻坐在沙发中央生闷气,他任由跪在左右两边的双生子帮他擦手。
又很恶劣地挑刺:“根本没擦干净。”
“我的手还是脏的。”他凶巴巴道,“很黏,好恶心。”
“继续给我擦。”虞藻自以为脾气很坏、在报复双生子,却没想到,双生子丝毫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
反而乐在其中,仿佛为他擦手,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
一模一样的面庞专注投入,如虔诚的骑士,匍匐在美人的足边。
待手心擦拭完毕,他们俯身埋首,缓慢地吻了吻雪白的手背。
“藻藻。”他们同时喊,“辛苦了。”
这个感觉太怪异了。
虞藻想收回手,忽的听见门口传来房门被刷开的声音。
脚步声伴随一道含笑的嗓音:“surprisebb崽。”
“看看你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声音骤然停住。
正前方客厅,虞藻身边有两个光着上身的西方男人,双手被分别握在大掌里。
衣物被丢弃在旁边,地毯乱糟糟一片,隐约还有几点水渍。
与此同时,厨房里的郁青做好了点心。
他端着精美的盘子从厨房走出,看到房间里多出来的二个男人,脚步不由自主顿下,下意识看向沙发上的虞藻。
客厅里的、正跪在虞藻身边服务的双生子,以及像贤夫良父、正准备伺候虞藻用餐的年轻男人。
手中礼品袋掉落在地。
柯楚凡的笑意僵在脸上,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虞藻做梦都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柯楚凡。
他像木头一样僵在原地,神色讷讷,一双眼睛瞪得跟猫儿似的。
柯楚凡与虞藻对视片刻,反身关上门,捡起地上的礼品袋。
他前段时间回香港定的表,今天下午刚到,他亲自开车去拿,就是怕路上出了差池。
柯楚凡检查了一下,没坏。
他这才抬起眼,似是在压抑情绪,语气低沉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虞藻喊别的男人哥哥和老公也就算了。
现在什么情况?虞藻直接把人带到房间里玩?
虞藻这才想起将双手收回来,然而双生子握得太紧,他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自己的手从大掌间拔出来。
他咻的一下站起,像被罚站的小朋友一样,不自在地并拢膝盖、低头小声说:“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柯楚凡都要气笑了,“房间里三个男人,你不知道?”
其中两个还是外国人。
虞藻这小身板吃得消吗?
柯楚凡实在不敢相信,虞藻的胆子会这么大。
他把虞藻搂抱过来,坐在另一侧沙发上,侧过身、挡住他人的窥探视线,掀起裙摆瞧了瞧。
又伸手检查了一下。
还好,没有玩得太过火,也没有受伤。
不肿,没流血,更没乱七八糟的痕迹。
一切正常。
柯楚凡刚松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虞藻的肚子,鼓鼓的。
心都凉了。
“你还真是……我就忙了一段时间,你就偷吃。”柯楚凡咬牙切齿道,“肚子都被喂大了?”
这能怪他吗?要怪,只能怪小饼干太好吃。
虞藻郁闷道:“我饿嘛。”
郁青看不下去,他在一旁温声道:“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你没看小藻被你吓到了吗?既然你工作这么忙、没空陪小藻,那就不能怪别人来陪他。”
艾维斯赞同:“藻藻需要人陪,你做不到的事,自然有别人帮你做。”
伊桑附和:“工作再忙,也没有藻藻重要。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放下我的工作来陪你,不让你孤单一人。”
虞藻一声不吭,小脑瓜倒是点得勤快。
他哀哀怨怨地抬起眼睫瞪了柯楚凡一眼,眼尾浮着一抹水光,看起来倒真像是受了委屈。
柯楚凡觉得好笑。
他哪儿凶了?要他真脾气发作,他现在就会把虞藻扛卧室里头,把别的男人留的挤出来,换成自己的,全部喂进去。
这几个名不顺言不顺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不过……
柯楚凡一低头,便看到虞藻蔫了吧唧一张脸,垂头丧气的样子,真叫他心软。
虽然这几个男人不怎么样,但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方才他情绪一时上头,虽没有凶虞藻,但语气难免重了些。
他知道虞藻有多么娇气,平时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儿,都能让虞藻眼泪直冒。
回过头来想一想,虞藻现在正是贪玩的年纪,也喜欢热闹,需要人陪。
但他家里的人脉都在香港和深圳那一块,想要在内地发展,难免多地跑,也时常出差。
学校里的课能请假则请,能陪虞藻的时间,确实很少。
可这个年纪的小情侣,哪对不是成天腻歪、干柴烈火的?从虞藻平时经常给他发照片就能看出,虞藻需求很大。
柯楚凡想,虞藻给他戴绿帽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要是他没那么忙,有充足的时间陪虞藻,虞藻也不会给他戴绿帽子。
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
柯楚凡捏起虞藻的小脸,拇指与食指在脸肉微微下陷,挤得唇肉嘟起。
虞藻心虚地不敢看他,却被扳正脸蛋。
“很委屈吗?”
虞藻吸吸鼻子,委屈巴巴点头。
每次做坏事就被当场抓包,他怎么不委屈呢?
“是我的错,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
虞藻还在绞尽脑汁该怎么应付过去,柯楚凡突如其来的道歉,把他砸得晕头转向。
怔怔抬起脸蛋,眼睛睁得更圆了。
瞧见虞藻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柯楚凡愈发愧疚自责。
柯楚凡默认他们在谈恋爱,许多事只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调。他工作忙,虞藻一直没说,他便理所应当认为,虞藻能够理解他。
这确实也是他的不对。
身为一个合格男友,应当自觉发现恋人的小情绪与需求,若什么都要张口说,那要他有什么用?要这段恋爱有什么用?
柯楚凡越想越心惊,他竟然有这么多不对的地方。也幸好他及时发现,还来得及挽回与纠正。
这时,一旁的郁青似乎很困惑:“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小藻把房卡给你了吗?”
他的语气温和,内容却十分犀利,直击要害。
虞藻蓦地看向柯楚凡,愤怒又警惕的神色,像在看变态。
柯楚凡捏捏虞藻的脸,语气低沉:“觉得我是变态,要夜袭你?”
虞藻睁大眼:“你又捏我”
“就捏。”柯楚凡话音刚落,虎口就被咬了咬。
柯楚凡切了切齿,虞藻这小没良心的真是无情,其他男人还在,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也有自尊心的。
不过看着虞藻鼓起腮帮、侧过脸,生闷气、哄不好的样子,柯楚凡还是低声下气地哄他:“你听别人挑拨做什么?有的人本事不大,心眼子倒是不小,就知道搬弄是非。你忘了,你之前换了身衣服?”
“你的房卡从口袋里掉出来,我帮你收着了。”
上面写了房间号。
不过柯楚凡以为,那是虞藻故意不小心“掉”出来,让他来找虞藻的意思。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点到即止。
谁知,柯楚凡似乎会错了意。
虞藻哼哼两声,知道柯楚凡惯着他、不会继续追究其他男人的事,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一般程度哄还哄不好,必须哄很久。
柯楚凡把礼物给虞藻瞧,虞藻撇撇嘴,勉为其难被哄好。
他总算松了口气,看向一边光着上身的双生子,目露厌恶:“赶紧把衣服穿上,暴露癖吗?”
“真恶心。”
艾维斯和伊桑一动不动,只静静看向虞藻。
虞藻正在欣赏他的新手表,见大家都在看他,才缓慢地对双生子眨了眨眼睛。
得到被允许的信号,双生子这才动手,将地上的衣服捡起穿上。
像两条只听主人命令的狗。
柯楚凡嗤了一声,倒是听话。
倒是两条好狗。
郁青给虞藻做了雪花酥,可惜这份功劳被柯楚凡半路截下。
柯楚凡正要喂虞藻,虞藻却摇摇头:“吃不下了。”
吓都被吓饱了。
柯楚凡若有所思地看向虞藻的肚子,微微鼓起一点儿弧度。
按照虞藻的贪吃程度,现在不可能吃不下雪花酥,就算真吃饱了,也会试吃几口。
难道真被喂了很多?
柯楚凡神色凝重,语气危险低沉:“没有戴?”
虞藻以为柯楚凡说的是小饼干,他已读乱回道:“没带,都吃进去了。”
甚至还有点儿骄傲,高高翘起下巴尖,得意道,“那么多,我全部吃完了”
肚皮蓦地一烫。
虞藻一低头,便看到大掌覆在他的小腹,修长手指微微用力、手背绷出青筋,将鼓出的肚皮压得微微下陷。
“没有戴?”柯楚凡语气不爽,“他们喂的,全部吃完了?”
又意味不明来了一句,“这么贪吃。”
虞藻不明所以,他想了想,又说:“那我下次带?”
柯楚凡这么嘴馋吗?连小饼干也要吃。
“嗯。”柯楚凡神色好转,他揉了揉虞藻的肚子,“喊我什么?”
虞藻被揉得舒服,哼哼唧唧了两声,搂着柯楚凡的脖子喊:“老公。”
“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记得戴,那和老公的时候呢?”
虞藻听得迷糊,但看柯楚凡此刻的表情,他试探性地给出答案:“老公不用带?”
柯楚凡神色愉悦,低头亲了亲虞藻的额头:“乖乖。”
郁青和双生子被柯楚凡使唤去整理厨房,顺便铺下床单。
他们沉默地去了。
厨房,郁青一边擦桌子,一边问:“你们知道他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