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剩下的人装模做样放了几声响木仓,也快速离开。
中也知道,如果不能让对方狠狠涨一个教训,他们就会像蟑螂一样源源不绝。只有打趴下,才是擂钵街真正的道理。
“中也,查出来了!是这个家伙出卖我们!”
四五个孩子扯着一个人的胳膊和头发,将他拖到中原中也面前。羊组织的首领今天中午不在据点的消息,就是眼前这个皮包骨头、看不出具体年龄的男人告诉新口组的,证据就是在他的铁棚里发现了一袋拆开的十斤装面粉——这可不是他这样一看就没什么力气的独居者能攒下来的。
“我们杀了他吧,中也!反正这家伙也交不了多少保护费,白占我们地盘一间屋子,现在还出卖羊,杀了他给那些心思活络的家伙一点儿警告!”
中也看了看被同伴提着头发的男人,枯草一般的乱发遮住了他的脸,稀稀拉拉的胡须,和乞丐没区别的破旧衣裳,躺在泥地上浑身颤抖。
他皱起眉毛,扭头说道:“把他赶出我们的地盘,不再受羊的庇佑。”
几个孩子看起来对这个处理不太满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照做了。
“中也就是心太软了,算你这家伙命大,快滚!”
男人跌跌撞撞爬起来跑开,其他孩子抱走了那袋面粉,把空出的棚子贴上封条,和中原中也一起离开了。
“也不知道下一个住户什么时候来,要是能多交点保护费就好了。”一个孩子边说边回头看了一眼。
“哎,就擂钵街的人,能有什么钱,还是早点长大,像太田他们一样去港口搬东西挣钱快。”另一个回答。
“好了,你们几个,要让中也等你们吗?还不快点!”前面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喊道。
“来了来了!”
孩子们走远后,呱蛙子溜进这个集装箱改造的棚子打量了一番。
缺了一条腿的马扎,一张不知从哪捡的破床板,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桶里装着半桶水还飘着块破布,便是全部的东西了。可以说,在擂钵街也算得上是底层穷人了。但这个棚子所处的地势不错,最先搭建它的人还用了几根钢筋将它架了起来,远离地面的积水,也减少了虫子和老鼠的造访。更何况,它能遮风挡雨,还有一个勉强遮挡的铁皮门。
总而言之,呱蛙子看上了这个地方。昨天夜里变大给乱步挡风,已经消耗了两百颗三叶草,即使饲主遵守诺言一天帮它收八次三叶草,每次二十颗加起来也只能得一百六十颗。所以最多再住一夜桥洞,它的三叶草就不剩什么了。然而万一以后遇到危险,什么“变大后打他们一群”就做不到了。
决定了,今天就搬进来!那个当首领的十岁小孩看起来还算有话语权,心地也比较善良,应该不会太为难江户川。又打听了一下擂钵街保护费的“一般价”,呱蛙子就回到桥洞下等乱步碰面了。
离晚饭时间还早,乱步就回到了这里,嚷嚷着肚子喊饿。
小青蛙端出猪排饭,乱步不要,只好拿了芝士蛋糕给他。
“你今天找工作怎么样?”
“唔,我去了政府就业部门,从这里到那边的路可真复杂,那里的员工听说我住在擂钵街,就给了我一份邮递员的工作。”乱步吞下嘴里的蛋糕,浑然不觉脸上沾着芝士沫。
“擂钵街附近找不到愿意过来的识字的邮递员,而且这里很多人家门口没有门牌号,很多信不清楚收信人住在哪,所以他就把这份工作给我了。”
“啧,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嘛!”呱呱不满地叉起腰,“算了,这几天我陪你一起上班,如果真的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那现在去羊的地盘吗?”
“嗯,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到时候你就这样……”呱呱小声在乱步耳边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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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有一个人要来我们地盘住,我把他带过来了,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小孩!”
中也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孩子来报告。放下勺子,他走到众人聚集的大厅中,看到一个穿着警校制服、比他高半头的眯眯眼正站在门口附近。
羊的据点其实就是几个盖在一起的仓库,住宿区和食品会专门用板子隔开,几个大箱子既能放东西,又可以充当临时的桌子。在一片混乱的擂钵街,一群孩子能守住这个据点并互相照顾,已经是很难得了。
中也跳上一个木箱,俯视着乱步,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嗯……是。”没错,呱呱不是人,它是魔化蛙。
“那你准备住哪里?”听说对方独自一人,中也不自觉多问了两句。
“今天上午你们刚赶走的那个人那里。”
中也皱眉,那里是羊的地盘边缘,很容易发生混乱。
“你要不要加入羊,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仓库的环境虽然简陋,但也比一般人的棚子好多了。而且新口组才刚刚撤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打过来,那里太危险了。”
“不会打过来的。”乱步摇摇头,“来攻打的不是新口组,是高濑会。他们和港|黑竞争不过,想获得擂钵街的利益壮大自身,新口组只是被派来试探的。这次试探不成,他们很快就会被高濑会反噬。”
中原中也一惊:“你怎么知道?”
“那个女孩正在擦的木仓不就是你们今天上午缴获的吗?那是上周才从港口运来的新货,不是新口组能弄到的,木仓是高濑会给的。”乱步指了指柚杏手里的木仓。
仓库里的众人都看向了这边。
中也沉思了一下,对眼前的眯眯眼说道:“我会派人打听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入住费你还是要交的。”
“欸,我明明就没有撒谎,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算了,这是入住费,给。”本来情绪还比较昂扬的乱步嘟起脸,拿出了斗篷下的两斤苹果。
在羊的地盘住,每半个月要交一斤食物或一定数目的金钱,但大家往往更愿意交上来一些杂粮,能不起眼的混入少量沙石,像眼前这个家伙一样一口气给两斤水果的可没有。新鲜的水果在擂钵街是见不到的,这对羊组织成员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没看到旁边几个人的眼睛都直了吗?
想到最近正好有几个成员在生病,也许让他们吃点苹果能好得快些。中也让一旁的人收下,在眯眯眼临走前给了他一条薄毯子,他可还记得那个新空出的棚子里家徒四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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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和乱步一起从仓库里出来,它忍不住小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高濑会这件事的,都没有告诉我。”
它只教了拿出“保护费”后就早点离开,没想到乱步还有别的发现。
“从一开始啊,我一进去就发现了。”乱步抱着毯子满不在乎地说,“这也不算什么吧,他们自己也能看出来的事为什么还怀疑我撒谎呢?还以为这些孩子不一样,会不用那种眼神看我呢。”乱步的声音越来越小。
通过刚才蹲在乱步的肩上仔细观察,呱蛙子已经发现了:特殊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眼前的少年。它已经确定,当自己戴上帽子时,别人是看不到它的。
我捡的猫崽可能是个天才啊!
一人一蛙默默来到“新家”,打开门就飘出一阵灰尘,还有股陈腐的味道,原来的主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
阖上门的呱蛙子早有预料,只见它穿上【女仆装】,瞬间在花花绿绿的特效下变身女仆蛙,就着半桶水和唯一的抹布把房间打扫了一遍,还用捡来的碎砖头踮起三条腿的马扎,给床板铺上毯子,稍稍修了下门上的插销。
乱步帮不上忙,坐在马扎上发呆。
闲下来的呱蛙子看了他一眼,想到明天就要去参加新的工作,崽崽可能有些紧张,于是塞给他几块巧克力,和他讲起从新一那知道的侦探故事,于是越发确信了自家崽是个天才。
哎,这么聪明的脑子,不拿个诺贝尔可惜了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规律的敲门声。
“有人吗?我是中原中也。”一道清亮的正太音传来,正是羊组织的首领。
乱步起身开门,低头看向眼前的男孩:“你还想问刚才的事情?”
绿色的眼眸和蓝色的瞳孔互相注视着,莹白的月光洒在二人的身上。
乱步低头看向眼前的男孩:“你是想问刚才那件事吧?”
中也本来在门口一脸凝重,但对方一开口,他的表情就犀利起来。
“你这家伙,刚吃了巧克力吧!”
乱步眼睛一眯:“我没有!你有证据吗?”
“你的嘴角还有巧克力酱,一张嘴就是一股甜味!”中也指着他控诉。
乱步用手指一模,果然有一点黏腻的触感在嘴边,于是他伸出舌头把痕迹舔掉,这次底气硬了许多。
“我没有!”
“喂!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样啊,我又没有失忆!”中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是三岁小孩吗?”
但很快他又重新板起脸,变得严肃起来。
“你这家伙,到底是哪来的?”
在擂钵街随手拿出一袋水果不说,还能吃上巧克力,而且闻起来还吃了不少……想起原来就有人贩子把手下控制的小孩派到羊来,用吃的和小玩具进行诱拐,先后有两个年龄小的成员失踪,他才发现异常,好在最后都救了出来。如今又有一个不寻常的人出现,让中也不得不提起警戒心。
如果这家伙说不清楚,为了伙伴们,就只能赶走他了。
“嗯……我是从横滨外过来的,因为父母逝世,又没有钱,才来擂钵街的。”
“别开玩笑了!那你的吃的是从哪来的?这些东西都不便宜。”说着中也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一支铁棍突然戳向中也的鼻尖,在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雌雄莫辨、嗓音奇怪的声音自下传来。
“我给的,怎么了?”小青蛙拿着准备明天在房子里搭个衣架而随手捡来的棍子,气势汹汹的护崽。
这个十岁小孩白天折了几个大人的手臂,连木仓都奈何不了他的事,呱蛙子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看着只有十厘米高、拿着一米多长的铁棍、还会说话的青蛙,中也灵光一闪!
“你也有异能力?”
“异能力??”乱步和呱呱对视一眼,都一脸懵。
“喂喂,都有这么好用的异能了,就不要装傻了,眯眯眼!”
“我才不叫眯眯眼!我的名字是江户川乱步!”
“啊,我叫中原中也。是不是说过一回了?”
一番幼稚园般的自我介绍后,二人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其他异能力者,中也的态度亲和了些,看起来十分想讨论一下。
呱呱请他进来,乱步抢先占住唯一的马扎,中也不甚在意的坐在了地上。聊了一会儿后,相互之间才说清楚,究竟什么是异能,什么是异能者,这只青蛙又是谁。
“原来你不是异能者啊……”中也看起来有些沮丧,他一直想弄清楚自己的能力是怎么回事,究竟有没有和他一样的人。
“怪不得你一个人能打好几个拿木仓的家伙,原来能控制重力,好厉害的能力!”
考虑到对方告诉了他们这么重要的信息,但家里却连杯茶都没有……想了想背包里装的果汁,呱呱拿出了青椒汁——甜的要留给自家那个甜食控的娃。
“谢谢。”中也接过来喝了一口,立即喷了出去。
“噗——这是什么?你给我下毒了吗?”中原·正太·中也讨厌青椒。
“是青椒汁啦,营养丰富,富含各种膳食纤维,挑食不是好孩子哦。”呱蛙子睁大纯洁的双眼。
看了看手上的青椒汁,中也的脸皱成花卷,他怀疑对面在驴他,可他没有证据!
“算了,我先走了。总之,既然有这个叫呱呱的陪你,想来也不会太被人欺负。”确定眯眯眼没什么威胁性,身边还有一个跟宠(呱:你说谁?),他起身来到门口,背对着又说了一句话。
“以后不要再随便拿出那么珍贵的东西了,会被盯上的,每次交保护费给一斤杂粮就好,别引人注目。”中也站在黑暗中,又被月光照亮他的背影,“不管怎样,谢谢你的苹果,大家都很开心。”
纵身一跃,这个橙色头发的少年就消失在重重叠叠的铁皮棚间。
“欸,意外的是个好人呐。”乱步站在门边感叹。
是傲娇!呱呱确信.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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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天就亮了,今天是上班的日子。等乱步洗漱吃完早饭,二人便来到邮局,交上工作证明后,领取了一堆信件。背着邮递包,一人一蛙开始了今天的行程。
“唔,这一封是寄给永山太郎的……永山太郎住哪呢?”乱步眨了眨眼,抬头四处看了看,“啊,我知道了,是那边。”
明明没来过这些地方,周围也没有指示牌,但靠着邮局提供的旧版地图,乱步也能很快找到方向。
但呱蛙子并没有激动,甚至有几分麻木,因为它知道信不会这么轻易送到收信人手中,因为……
“哇,那个家里的女主人和隔壁的男人是情人关系欸,而且她已经瞒了自己丈夫两年了。真是不明白,不喜欢就离婚啊,为什么妻子出轨这么久了也不管呢?”
“你说什么?!”背后传来一个男人吃惊的声音,正是回来吃饭的男主人。
他瞪向乱步,粗声粗气地说:“小屁孩,别乱说话!”
“我才没有乱说!”乱步指着前方,“隔壁的男人晾在外面的四角裤上缝的针脚,和你家阳台上的衣服一模一样,而且看线的磨损度,已经有一年多了。”
男主人大惊失色地冲进家中,不一会就听到争吵的声音传出来。
呱蛙子心累的叹了口气,一路上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好几次了。
比如走在一起看起来像朋友的人,其实是一方想诈骗另一方;蔬菜店老板丢失的扫把,是对面卖布的店借去忘记归还了;路上发现钱包里的钱少了的人,其实是被自家熊孩子偷拿了……
“真是不明白,非要等别人说才解决,原来就视而不见……”乱步边回头看边继续往前走。
不,原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让我们在心里为他默哀三秒。呱呱内心吐槽,然后提醒道:
“乱步,你又走错了。”
一旦有什么事分散了乱步的注意力,他就很容易迷路,需要重新找一遍。一开始呱蛙子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很久都没发现,但现在如果递给它一朵荷花,它能当场表演一个佛系。
“咦?又错了吗?”乱步猫猫苦恼的挠挠头,“找路什么的好麻烦啊。”
“那先吃点东西再做吧,是午饭时间了。”工作嘛,摸鱼是精髓,慢慢来不着急,再说乱步也算做好事了。
“好耶!”积极吃饭的江户川乱步很快找到一个环境不错的小树林,那里还有一条小路,旁边有张公园椅。
这一回,呱呱坚定的驳回了他想吃甜食的请求,准备了沙拉和汉堡,吃完饭才能喝桃子汁。不吃蔬菜怎么行呢!
小青蛙也吃着汉堡,突然发现不远处一只三花猫正向他们走来,正是刚到这个世界时rua的猫猫。
“你好啊!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呱呱用猫语和对方挥手打招呼。
“你好呱呱。”三花一点不认生,熟练地跳上椅子,“旁边是你的主人吗?”
“不是,我的饲主是其他人。”呱呱看了下乱步,“这个是我养的,一个让人担心的小孩。”
“是吗,听起来有点辛苦呢。”
“还好啦,这孩子很聪明的。”仿佛化身比拼自家孩子的老母亲,呱蛙子滔滔不绝地讲起乱步的优秀。
讲着讲着它叹了口气:“哎,太聪明也是一种烦恼。乱步他不能理解普通人的很多举动,常常被别人当作怪人,我现在虽然能照顾他,可现在社会还不安定,等我走了他该怎么办呢?”
呱蛙子很清楚,它没有能力永远守护住特殊的乱步,但让一个天才放下天赋与普通人为伍,也是一份罪过。这些生来不同的才能者,是所有人的瑰宝,是应被簇拥的存在。
“所以,还是那个问题,你知道哪里有善良、人品好的人类吗?”小青蛙看向三花猫。
“嗯……这个你不如问问你的饲主怎么样?人类应该更了解人类吧。”三花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呱蛙子抱起双臂,摇摇头:“我那个饲主太神秘了,我有点放心不下,让我再想想。”
三花也不再多劝,转而说起最近好像不是很太平,让呱蛙子小心一点。
“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在街上游荡的次数变多了,很多小孩都被父母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呢。你养的这个人类也要小心,听说他们会抓小孩呢。”
呱呱一惊:“这么危险!昨天高濑会还利用新口组打探擂钵街呢,不过被羊的首领赶走了。”
“还有这事?报纸上倒没提起过。”
“你还会看报纸?!”小青蛙惊讶得仿佛看到外星人,识字的猫它真的第一次见。
“怎么了,你不都说了我是被有文化的人养大的嘛。”三花不以为意,并向呱蛙子讨要三文鱼。
好像很有道理!完全没意识到这个设定当初还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呱呱想起来另一件事——和饲主约定的每周见面!
这两天都没找报纸来看,希望饲主是个咕咕精,别那么早投稿。
和三花告别后,呱蛙子对乱步说道:“今天下班后,我们去报刊亭看看吧。”
“好啊,刚好工资日结,我们可以买一份回去。我也好久没看报纸了呢!”在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乱步就养成了看报的习惯,他能迅速分析出事实,与平日收集的各种信息分不开。
虽然目前家境赤贫,但再穷不能穷教育,孩子都主动要求了,咬咬牙也要买回来,能认字能当故事书,看完还能铺床——报纸,真是个好东西。呱呱心里默默想着:再弄一份副业吧。
很快就到了傍晚,和乱步一起来到报刊亭,今天恰好是周一,周报刚刚发行。
呱蛙子仔细找了找,果然看到了一篇署名“静”的短篇小说,指了指这份报纸,示意乱步买这个。然后又去杂货铺买了牙刷、毛巾、洗脸盆、蜡烛等生活用品,今天的工资已经一分不剩了。还好他们吃饭不用钱。
等吃过晚饭,点亮蜡烛,一人一蛙凑在一处看报纸。报纸上写着最新的科技成果,某处新开的商场,一位议员呼吁着增设孤儿院,几处地方发生了疑似黑bang寻仇的凶杀案,还在夹缝处有几个招商的广告……相比之下,署名“静”的这篇小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小说名为《房东女儿的自白》,“静”就是那名房东的女儿。家里来了一名英俊的租客先生,美丽的“静”为他倾倒,有意无意在他面前展示自己可爱的一面。那位先生也爱慕自己,“静”感觉得到。不久又一名男租客来租房,是先前那位先生的朋友,可不久对方就自杀了。没多久,先生和“静”结婚,婚后“静”却发现丈夫总是无法安眠,每天都显得忧心忡忡,后来“静”的丈夫也自杀了。在整理遗物时,她看到亡夫的日记,才知道原来他的朋友向他诉说爱上了“静”,他批评朋友不求上进,转而向母亲提出求娶自己,没想到被朋友发现,导致了对方自杀。虽然娶到了喜爱的“静”,但内心的不安与自责压倒了他,最终也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静”在文中自白道:“先生真是糊涂,我若不是倾心于他,又怎会同他结婚,与旁人有什么相干。他并没有害死任何人,却抛下了我。”
小青蛙看过后内心复杂,虽然是以“静”的口吻来写,却能从细节处发现,“静”一开始答应了和男主的朋友交往,以此刺激男主,因为她知道男主是一个多疑又利己的人,用上“小手段”才能促使他下定决心。但朋友的背叛和失去恋人的悲伤却让男二走上了毁灭的道路,让整件事急转直下,最终留下“静”一人。
小说中还有许多配角,分别映射出社会上的不同阶层角色,暗示了当前复杂混乱的社会和人们自私自利导致的恶果,用一种宁静带几分揶揄的口吻痛刺了现实问题。是一篇优秀的文章,让呱呱更加疑惑——自己这次的饲主究竟是什么人?
总之,约定的见面时间呱蛙子已经找出来了,是在三天后的夜里,见面时间恰巧比晚饭时间晚半小时,完全够它赶去咖啡厅。
“呱呱,你在找什么?”乱步突然问道。
在一般人看来,呱蛙子不过是看了一篇小说,但细微动作神态的不同是瞒不住乱步的。小青蛙也没想隐瞒,将自己还有一个饲主,以及与对方的约定告诉了他。
“要是我也有手机的话,是不是也能当呱呱的饲主?”
“这要看现任饲主怎么想。签订契约后,饲主的权力只能由甲方主动转让,并且转接人自愿接受,才能成功,我作为乙方是没有这个权力的。”呱呱和他解释。
“……那呱呱你来当我的饲主吧?”乱步突然开心起来,“再和我签订一个契约,你当饲主就不算违约了吧!”
“每次只能签一个契约啦。”小青蛙无奈地看着想钻契约空子的乱步,“而且像我这样不能长久停留的蛙,是没办法当任何生物的饲主的。”
“其实,这也是一种保护,保证了无论我旅行去哪,一旦有了一个饲主就不会面临契约失效的情况,避免了和你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全变成呱。”一边解释呱呱还开了个玩笑。
乱步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他困了的呱蛙子催他快点睡觉。
接下来三天风平浪静,各路黑bang又安静下来。据说高濑会被政府盯上了,内部也出现了问题,最近正夹着尾巴。于是一片祥和下,街上又热闹了起来,擂钵街的气氛也轻松几分。呱蛙子即将去赴饲主的约,它叮嘱乱步不要随便出门,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然后赶到了咖啡厅。
咖啡厅还没有关门,但也没几个客人了,呱呱一眼就看到了还坐在上次的位置的饲主。
“好久不见啊,小说家?”
“哈哈,写小说只是我的爱好,并不是主职。”
“那你究竟是谁?不说什么工作,起码告诉我名字吧。”呱呱跳上桌子。
“如果一定要有个称呼的话,就叫我一声【老师】吧,希望老夫能有这个荣幸。”
呱蛙子有几分无语,饲主该不会是间谍什么的吧,搞这么神秘。
“行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那,老师,你想知道什么?”
夏目漱石喝了一口咖啡,先把手机拿了出来让呱呱检查:“说好的每天八次,我可是从没落下,你先验收,顺便思考有什么事情能和我分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