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笑的摇摇头,陈浪没在想周勃了,自己都没搞清楚呢,他向着还在门口的萝卜头招手。
“珍珍!过来。”
珍珍听见自己的名字,转头就见爸爸在招手,她啪塔啪塔踩着步子摇摇晃晃走过去,期间一个不小心绊倒,一头栽在地上,吓得陈牧德呼吸能一变,立马就要上前把人扶起来。
他的动作遭到了陈浪的阻止,苦于对方是小姑娘的爸爸,陈牧德停下步伐。
想象中的哭泣没有传来。
小姑娘像是摔习惯了,慢吞吞的爬起来继续走。
等到了陈浪面前,露出大大的笑脸,在陈浪将自己抱起来后小脸一变,小嘴一憋开始委屈了,指着刚才把自己绊倒的地方,模糊不清的咿咿呀呀,不见丝毫最开始语言的清晰。
可以知道,这小孩,估计骂的很脏。
唐放从头看到尾,陈浪就这一个女儿,疼得跟眼珠子一样,却还是能狠下心教育,就是因为他想要女儿以后能够成为主宰自己人生的人。
这是座老房子,周勃在后面逛了一圈得出这个认知。
不是那种七八十年代修的砖瓦房,它更加古老,掉落的砖块和腐朽的木头显示着它的年代。
当然,这不是周勃最上心的,他做的房地产,最擅长的就是评估一块土地的价钱。
现在这片土地或许是一文不值,但周勃知道。
在未来,县变成市,这里就是市中心的黄金地段。
唐放找到周勃的时候,他正靠在墙上抱着手,一只手里夹着烟,细细的烟雾从燃烧的香烟上升腾,最后化为空气的一部分。
周勃似乎没注意到唐放的到来,他的目光虚无,像是陷入深深的回忆。
烟头燃烧到指腹都没发现。
唐放挑眉,顺势抽走他指缝的烟,侧身靠在周勃身侧的墙上,这人是真的一点没察觉。
离得近了,他更能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脸。
不知是怎么保养的,皮肤洁白,莫名让唐放想起了以前被陈牧德看过的片子里,那个日本女人洁白饱满的胸脯。
至于女人长什么样子,他是真给忘了,只记得对方宛转细腻的叫声,跟唱歌似的起起伏伏。
还有那白得闪瞎人的胸脯,就是不知道周勃的脸和对方,谁更白,唐放百无聊赖的想着。
他收回心绪,手在周勃眼前晃了晃,唐放乐了。
“想什么呢?”唐放淡淡道。
周勃收回思绪,一眼看到唐放放大的脸,瞳孔骤缩,好在他是见过世面的,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嘴角抽抽,“你怎么来了?”
还靠这么近。
“到处走走。”唐放随口道。
他其实就是来找周勃的,以周勃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陈浪对他的冷淡,唐放就是想过来看看他在干什么。
周勃扫了眼唐放,这人真是他重生后见过长相最为优越的人了,还有着属于自己的气质特点,他笑笑扬扬下巴:“不和大哥继续聊天了?”
“什么大哥,”唐放失笑,“他正哄着他那宝贝女儿呢!”
“羡慕?”
“还好。”
“羡慕就赶紧找个女朋友结婚。”周勃提出建议。
这提议挺好,唐放没当回事儿,“没办法,人看不上我。”
周勃想起对方的神操作,“……”
“那是人没入你的眼。”
唐放哼笑两声,“什么入不入眼,当我是法海啊?”
周勃一愣,随后嘴角忍不住上勾:“可不是嘛,法海不懂爱嘛。”
“……”
要别人这么调侃他,唐放指不定一个眼刀送过去了,也就是周勃了,他的脾气出奇的好,瞥见对方嘴角的笑,自己忍不住也勾起嘴角。
双方看到对方的笑,俩人都乐了。
等到收住笑,唐放这才有点好奇:“你怎么想着过来?陈牧德那小子带你来的?”
周勃眼睛都没眨,将陈牧德卖得干干净净,他说起在路上碰见周文博被打一事,“谢谢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唐放脸一黑,本就没打算让本人知道,这知道了不就像邀功一样吗?
心里骂了句陈牧德,嘴巴就像那粪坑,砸下去准儿溅起人一裤脚,唐放面上不显:“多大点儿事儿。”
“都让我知道了,”周勃淡淡笑道:“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情记住了。”
这话听着正常,唐放却觉着有些不舒服,他眼帘半垂,语气平淡:“说这个干嘛?我又不是为了要你的人情。”
“那是为什么?”周勃一顿,看向唐放。
这时候做事讲究人情,一来一回就熟了,谁也不是欠谁的,自然想的是这次我帮你,下次你有能力就帮我。
嘿!这还是头一次见不要人情儿的。
唐放也纳闷,对啊,那是为什么?
咋越看周勃这人,心头越是敞亮,奇了怪了。
“交个朋友而已,哪来那么多人情儿。”唐放只能归咎于此。
周勃仔细打量了下唐放,这人依旧是那副模样,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丹凤眼每次看人都廷嚣张,这时候眼帘半垂少了些锐利,多了沉稳。
这时候周勃有些恍惚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好像只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年轻人,重义气,没有成年人的弯弯绕绕,不会出现一句话拐三个弯。
周勃不自觉勾起嘴角,身体舒缓站直,“交个朋友啊?”
“……”
“也不是不行。”
“”唐放看着周勃那上下打量的眼神,气笑了,怎么,这些天他做了这么多事,先是那李丽华,后到了周文博,还托人帮忙教训,这到现在交个朋友成罪过了??
“答不答应,一句话,别磨磨唧唧。”唐放眯着眼睛,一副你不答应就死定了的表情。
周勃觉着他的后槽牙有些疼,以前没觉着唐放这么幼稚啊,还答不答应。
“好好说话,什么答不答应,整得跟求婚似的。”周勃没好气。
唐放一愣,什么求婚啊?
他见周勃那要起鸡皮疙瘩的样子,乐了,用看猪肉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周勃,像是再看那块肉好割,随后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意味深长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艹。”
许是唐放本就给他一种很随便的感觉,周勃忘了距离,一手勾住唐放的脖子,像是泄愤一般,一只手狠狠的揉搓他的脑袋,笑骂道:“让你乱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放感受着头上气急败坏的力道,有种戳破对方面具的错觉,嘴角的笑容再也压不下去。
等到周勃放手时,唐放已经不成人形。
具体表现为杂乱的头发,潮红的脸,靠着墙半眯的眼,以及紊乱的呼吸。
周勃眼神很好,甚至还能看见对方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汇聚成团顺着光滑的肌理向下流动。
有种,有种刚完事儿的错觉。
周勃咽咽口水,视线转向前方。
“给。”
不多一会儿,一支烟夹在骨节分明的大手中递过来。
周勃接过,点燃后,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这院子是租的?”
“不是,这是陈浪自家的,上一辈留下来的。”
“刺啦。”滚轮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阵烟雾带着尼古丁飘散打乱周勃的思绪。
耳边低沉的声音继续。
“他之前在道儿上混,和他老婆是自由恋爱,后来严打,道儿上的人都散了,夫妻俩就在小学旁边租了个门面卖东西,挣钱不多,也算个活法,但他老婆身体不好,这几个月又加重了,估摸着最多过半个月就要带着人去外边看病去了。”
唐放抿了口烟,见周勃不说话,又道:“估计这房子和院子也得卖,用来作手术费。”
周勃“……卖?”
“对。”唐放笑笑,他意有所指:“所以如果想买的话,那就尽快了。”
周勃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想买?如果之前只有些想法,在听到唐放说要卖后,想法变为心动。
周勃站直身体,“确定要卖吗?”
现在买房子,在未来,这地方的身价可能会翻上十倍不止,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唐放淡淡道:“肯定要卖的,不卖他老婆没钱治病。”
周勃了然的点点头,如果必须要卖房的话,这算是重生带来的福利吗?
唐放不管那么多,他的眼神藏着锐利:“不过既然你要买,价钱就要说清楚了,你应该能看出来这块地的价值,成交价至少这个价。”
他伸出两根手指。
周勃没傻乎乎到认为是两万的程度。
不过二十万,已经远远超出这个房子现有的价格,但是!
这不代表它不值钱。
周勃沉吟片刻,立马敲定:“可以,但是房子的交易只能放在我离婚后,他能等吗?”
简简单单几句话,二十万出去了,这种魄力可不是平常人能有的,唐放勾起嘴角:“放心,肯定能等,如果等不了我先给你把钱垫上。”
周勃不是蠢人,很快反应过来,:“……所以,如果我不买,你就会买?”
“对啊,”唐放眨眨眼,“这地段这么好,我当然要买,指不定以后就赚了,没见外边有的地方房价都炒翻天了。”
“陈浪一定要卖,劝不住,与其便宜别人用一点点钱卖出去,还不如我买,有钱兄弟赚。”
周勃想了想,冷静道:“那你怎么不买?”
说起这个,唐放眉心挤出个川字,他觉着陈浪太重兄弟义气了,重义气是好事,但太重就成了麻烦。
“我想花20万卖来着,他不让,非得砍上一半,说不占兄弟便宜,死活不肯卖。”唐放无奈道,有时候他觉着陈浪像陈牧德一点也好,虽然坑兄弟。
唐放瞥了眼周勃,“你的话,二十万他估计很开心。”
周勃:“……”
晚饭时候,唐放把陈浪拉到一旁。
等两人再度出现时,果然像唐放说的那样,人很是开心,笑得合不拢嘴,看向周勃的目光不似之前的冷淡,带着热切。
周勃觉着他估计是在看个冤大头,还是挺好忽悠的那种。
“周勃是吧,我听唐放说,你要花二十万买我这房子?”陈浪笑呵呵给周勃倒了杯水,嘴巴裂到耳后根,连带着胡茬都拉大了距离。
周勃淡定喝了口水,买东西的就是上帝,他笑笑:“对,怎么了?”
陈浪道:“啊没没没,就是想问问是不是真的,我这房子别看老旧,有些年纪,但是个好房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房子好在哪儿,只能硬夸。
之前觉着商人重利,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现在陈浪不这么觉着了,他觉着,像周勃这样的商人,就该多来点!
多了,世界可不就和平了!
唐放看不下去他脸上的笑容,冲着还蹲在地上数蚂蚁的珍珍懒散道:“珍珍,过来,你爸爸叫你!”
陈牧德也蹲在珍珍身旁,他陪着小姑娘好一会儿了,闻言齐刷刷看过去,他纳闷,没听见陈浪哥叫珍珍啊?
小萝卜头倒没多想,摇摇晃晃站起身,朝陈浪走过去,边走还边喊:“爸,爸爸。”
这下陈浪的注意力转移了,全放到自家宝贝女儿身上,“珍珍,走慢点,咱不急!好,慢点!”
唐放收回视线,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向周勃,眉眼上挑,眼神中带着邀功,怎么样?还是我给你转移的视线吧。
回应他的是周勃笑眯眯的脸,唐放没看懂,随后丹凤眼一眯,他看到了桌底下这人给他的手势。
一个漂亮标准的中指。
无声的谩骂。
唐放:“……”嘿,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啊?
不过看着周勃脸上那笑眯眯的模样,唐放眉毛上挑,嗤笑一声,装作没看到。
看你这么高兴,就放你一马!
第16章
吃晚饭时,周勃见到了陈浪的妻子,就如唐放所说,陈浪的妻子光看着就有种病弱的气息。
她脸色苍白,走路很慢,像是刚从床上下来,明明是夏季,在其他人穿着短袖扛着炎热时,她穿着长袖连衣将身上皮肤遮得严严实实。
陈浪的妻子叫李莲花,曾经是村里一枝花,病弱没有遮掩她的美貌,更增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气质。
李莲花早听到了唐放的声音,虚弱让她这时候才勉强出来。
唐放给她放好椅子,“嫂子,坐吧。”
李莲花笑笑,慢吞吞坐下,声音婉约:“唐放来了。”
“嗯,”唐放收起之前的懒散,坐直身体,将周勃介绍给他,“这是周勃,我朋友。”
周勃跟着喊了声嫂子。
李莲花点点头,她笑笑:“周勃是吧,唐放这小子有时候不着调,还要你多照顾一下。”
周勃连连摆手,“怎么会,应该是我要多谢谢他,他帮了我不少。”
李莲花依旧是笑了笑,她没再说话,看向正逗着女儿的丈夫,小萝卜头正趴在父亲的怀里,她人小,尽管已经让自己说话清晰了,但说快了难免会含糊不清,听起来就像是咿咿呀呀的嘟囔。
平常人家的一幕,让李莲花勾起笑容,眼中浮现薄薄的光晕。
周勃用脚尖踢踢唐放,他看出来这位嫂子,状态有些不对。
看着,就像是将死之人的目光注视一般。
唐放斜着扫了眼周勃,他也看出来了,上次见她还不是这样,短短时间竟然病的这么重了?
他轻轻摇头,示意周勃不要说话。
李莲花像是要将这一幕深深印入脑海,痴痴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喟叹一声后收回视线,看向唐放,“唐放啊,嫂子想求你件事。”
“……嫂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答应你。”
“我觉着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了。”李莲花笑得虚弱。
周勃清晰看见唐放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露出白色边缝儿,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
“嫂子,你想多了,现在医疗发达,去首都能治好的。”
李莲花摇头:“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想让你以后在陈浪困难时候,帮他一次就行了。”
唐放:“……嫂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的。”
“我知道,”李莲花笑笑,“就是想要个安慰,就当是嫂子求你了。”
“……好。”唐放没辙,只能答应。
得到唐放的回答,李莲花松口气,如同了却一桩心事,不再说话。
另一边儿,院里陪着女儿的陈浪终于注意到妻子的视线,他一把抱起女儿,朝三人走过来。
脸上的汗打湿胡茬,陈浪将目光放在李莲花身上,眉毛不自觉皱起,他的眉毛和女儿如出一辙,浓密的眉毛像两条粗大的毛毛虫,责怪的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怎么出来了,再去床上躺会儿啊!”
李莲花从他手中接过直喊“妈妈”的女儿,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脏污,看着女儿的笑脸,她目光无比温柔:“睡久了腰疼,正好唐放来了,出来走走。”
陈浪对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人病了,更没有。
等到吃完饭,李莲花带着女儿去休息了,陈牧德被打发去洗碗。
唐放和陈浪站在院子里,他抽出支烟,下意识要递给他,手伸到一半,想起对方不抽烟了,将手收回,自己点燃。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嫂子出去?”
陈浪道:“过半个月吧,怎么了?”
“这两天就带她去吧。”
“怎么了?”
唐放将下午李莲花说的话复述给他,陈浪听完脸色一变,手不自觉捏紧。
他想说什么,片刻后只化为一声长叹,有时候陈浪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对他的报应。
但是报应为什么不冲着他来?
陈浪拍拍唐放肩膀:“谢谢了,我明天就去买票。”
唐放淡淡点头。
周勃看着陈浪匆匆离开的背影,他接过唐放递过来的烟,两个人站在树底下吞云吐雾。
良久,唐放低沉的声音响起,捏着烟的手臂青筋凸起:“老天爷真tm的不公平。”
周勃淡淡回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命运专找苦命人,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谁也不知道。”
唐放瞥一眼周勃:“没听说过。”
“多看点书。”
“……”
周勃心想,你当然没听过,不过他还是淡定的把这个逼装完了。
“周勃!”
身后传来唐放的叫声,周勃转身,就见这个逼给自己回敬了个手势,他很眼熟,标准而又礼貌。
见周勃看过来,唐放嘴角勾起,丹凤眼轻轻上挑,小表情看起来很是挑衅。
周勃:“……”
这人可真记仇,周勃嘴角抽抽。
就像他说的,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树叶齐刷刷飘动,毫无征兆,一滴两滴,水花砸在地面。
“哗啦啦——”
瓢泼大雨应声落下。
只短短几秒,让人猝不及防。
雨水瞬间打湿唐放头发,水流顺着头顶滑落,噼里啪啦的捶打在地上,连带着他那个手势,都带着湿漉漉的傻|逼。
连绵的雨幕惊动院外的人,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下雨了!下大雨了!”
跑动声,连带着小孩踏水踩过的声音,雨水沾染上人气和泥土气息。
裹着闷热的凉在空气中蔓延。
“终于下雨了哈哈哈哈哈!凉快了!”这是打开窗户大叫的人,“晒被子的快去收被子!”
“你给我回来!不许去踩水!”这是女人教训孩子的声音。
“快走!下雨了!!”这是躲雨的路人。
唐放收回手,抹了把脸。
周勃此时也是懵逼的,他刚好站在屋檐下,雨水顺着屋檐汇聚落下,半分没溅到他身上。
一个人的幸运,必定有着另一个人的悲剧。
周勃看着上一秒还嚣张竖中指的人,此时跟个落汤鸡一样,现世报最好的教材——唐放。
对不起,他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周勃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
雨太大,唐放只能透过层层雨幕勉强看清屋檐底下的人,人身颤抖,以及那掩饰不住的笑声让他不难猜出这人此时正乐得不行。
唐放又抹了把脸。
风吹过,带走燥热,连带着将他的大脑的热意驱散,耳边是催促着收被子的叫喊。
很奇怪,唐放没有生气,相反,心中的郁闷和烦躁被雨水和笑声逐渐清空。
他笑骂了声:“艹。”
半眯着眼,唐放看清了屋檐下的人,这人真真是没点同情心,嘴角的笑都要乐到耳后根了,看起来很是安逸。
越是安逸,就越让人有种想将人拉下水的冲动。
唐放不动声色走近。
周勃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笑的画面,笑得久了些,等他擦擦眼角的泪水,留意到唐放的靠近已经来不及了。
脸色一变,周勃踉跄着立马喊道:“唉!错了!错了错了!”
唐放嘴角上扬,手臂一勾,将人带入雨幕,他本就干活而来的肌肉可不是周勃这种空架子能比,手臂肌肉发力,周勃根本撼动不了。
像只小鸡仔似的被拐入水中。
“现在认错,晚了!”唐放笑得恶狠狠,眯着眼睛,像只逮到狐狸的恶狼。
雨水再度将周勃淋湿了成水人。
周勃抹了把脸,“……艹。”现世报。
浑身湿塌塌的触感让他脸绿了,冲着雨幕里唐放大喊:“我没衣服啊!”
唐放笑眯眯,活像只得逞的野狼:“没事儿,等会儿洗澡穿我的!”
周勃又抹了把脸,麻了,他现在十分后悔,很想回到一分钟前甩自己两个耳刮子。
让你笑!让你笑!
陈牧德洗完碗,也惊叹于下雨了,还下大雨了!
刚出来,就见在雨幕下的两人,他怪叫一声:“艹啊!放哥!周勃哥!你们玩水怎么不带我!”
这可是夏天的第一场雨啊!
一场大雨啊!
陈牧德冲进雨幕,雨水洗刷他浑身燥热,刚要冲过去给他放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还没抱到人,唐放淡定的一只脚踹开他,“滚!”
陈牧德从水地里爬起来,也不恼,习惯了,开始像只猴子似的在院子乱跑,迎着风,上衣紧贴肌肉,水洼狠狠溅起水。
地上的水是温热的,又带给周勃小腿二次伤害。
他看了眼“猴王”陈牧德,又看向唐放。
这人倒是悠闲,周勃看过去立马撞上他的目光,见他看过来,唐放冲他挑挑眉。
周勃:“……”
房内的夫妻二人也听到了陈牧德怪叫,高兴的情绪总能影响人。
李莲花笑笑:“在干什么呢,外面这么高兴。”
陈浪朝外边瞅了眼,紧皱的眉眼舒缓,他笑骂道:“都多大了,几个年轻人还玩水!”
李莲花听完笑眼弯弯:“说是年轻人,实际还是小孩子。”
陈浪道:“哈哈哈哈哈,唐放那小子也在玩。”
“噗——”李莲花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双目相对,片刻后,陈浪抱紧妻子和熟睡的女儿,“放心吧,我们会度过去的。”
李莲花放松身体:“嗯,我相信你。”
陈牧德盘腿坐在木地板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
水珠从周勃的头发上滑下,滴滴砸落在地板上,他晃晃脑袋,试图将头发甩干。
窗外的雨依旧声涛巨大。
“今天还能回去吗?”周勃不自觉说出口。
“你今天还想回去?”刚进来的唐放挑眉,“这么大的雨,你也不怕水把你冲走。”
“别想了,雨这么大,河里肯定涨水了,暂时回不去的。”
陈牧德嘿嘿笑了两声:“要是真想回去,游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唐放飞给陈牧德一个眼刀,凉凉道:“就是明年的今天,得麻烦我们给你烧纸。”
“……那到不至于,说不得一起呢。”周勃笑了笑道。
唐放一噎。
夜晚,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由于唐放对陈牧德的嫌弃,导致他单独快乐的睡在床上,唐放和周勃则打地铺。
关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唐放突然道:“对了,李丽华的事儿,你给周姨说了吗?”
“还没。”
“还没?”唐放似乎有些惊讶,“你不打算告诉她?”
这个事儿,周勃也很犹豫,他只在今天才下定决心晚上要摊牌。
周勃始终忘不了小姑在知道李丽华的背叛后受到的打击。
他害怕会重复之前的事。
所以尽量避免和推迟让小姑知道。
唐放没有周勃这么多想法,对他还没告诉亲人的这个举动很是不解。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最好还是早些告诉她比较好,”唐放淡淡道,他手枕在脑后。
周勃:“……嗯。”
陈牧德在床上翻来覆去,和地板上睡着的人比起来,他显得太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