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阳没太懂什么选片,隋玉竹贴心解释:“拍好的照片要我们自已选一下,避免角度不好的、暴露缺陷的照片流出。哥哥想去吗?”
言阳摇了摇头,对蒋钦说:“蒋哥,交给您吧。那个周安,下午对我和隋玉竹用了巫术,我去解决一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没事吧!”蒋钦着急起来,“居然敢动我的人,周安是吧!我……”
“蒋哥,您别管。我也不知道他懂多少,您别冒险。”言阳打断蒋钦的话。
蒋钦还是有些担忧,“那你们没事了吧?”
隋玉竹想起下午那种感觉,委屈巴巴开口:“现在没事了。当时真的很难受!还好有哥哥在。”
蒋钦没有多问,拍了拍隋玉竹的肩膀,“我去选片。你们处理好了就先上车。放手大胆地去处理,出了事,蒋哥兜着!”
隋玉竹有些感动,主动道歉:“蒋哥,采访那下,我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
“我能看不出来?”蒋钦白了他一眼,悠悠道,“你俩现在有不少cP粉,但要注意分寸。毕竟,大环境还没法容下你们。”
隋玉竹乖巧点头。
蒋钦离开后,言阳抱住隋玉竹,轻声问:“下午,真的很难受吗?”
“难受。”隋玉竹伏在言阳肩膀上,“就像,有个坏蛋一直让我离哥哥远点,提醒我应该讨厌哥哥。”
言阳轻轻拍了拍隋玉竹的脸,笑着哄他:“嗯,确实很坏。”
“还好我足够喜欢哥哥!看了一眼,就缓过来了!”隋玉竹语气慢慢骄傲起来。
“你很厉害,换个人当场就把我推开了!”言阳无情戳破他,“不过马毛犬尾的巫术,是我解开的。”
隋玉竹疑惑道:“马毛犬尾什么意思?解开是因为哥哥拍了我的腰?”
“嗯。周安在你腰封里放了马鬃灰。”言阳边说边翻自已的袖口,在层层叠叠的布料中,指着一片灰白,“我的袖子里也有。”
“马鬃?有什么用吗?”隋玉竹追问。
“马毛犬尾,亲友自绝。”言阳掸了掸袖口上的灰,“汉代术土研究的巫术。取马鬃或狗尾毛,置夫妻床中,能让两人相憎。
再后来的《淮南万毕方》中也记录过,‘取马尾火之,置朋友夫妻衣中,自相憎矣。’
这就是周安用的方法了。他把衣服赠予我们,想让你嫌弃我吧。”
隋玉竹一把抱住言阳,咬着牙道:“神经病!!哥哥,不管什么影响,我都只喜欢你。”
言阳拍了拍隋玉竹,担忧道:“我们第一次见,他就是用上了巫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知道。”隋玉竹想到下午补妆时陆年的话,皱眉道,“我们要告诉Luna姐吗?”
第102章 用嘴演一场戏(害羞?(? ???ω??? ?)?)
“陆年的说法是,Luna姐的男朋友失踪了。”言阳慢慢开口。
隋玉竹立刻明白言阳的意思,整理起思路:“按理说,周安如果用了巫术,势必会趁虚而入。看周安今天的样子,应该没有得逞。”
“嗯。Luna姐身上确实有术法侵扰的迹象。”言阳皱了皱眉,“但,是不是和周安有关,我还不确定。”
隋玉竹现在对周安意见很大,恨恨道:“十有八九。陆年不是说了,那个男的失踪前,见过周安吗?”
言阳缓缓道:“所以,我在想,怎么才能让周安交代呢?”
隋玉竹摸着下巴想了会,突然眸光一亮:“哥哥,他是设计师,算半个圈内人。名声可是很重要的,如果被人知道,他会在客户衣服上动手脚……”
“你有什么办法让他被抓现行吗?”言阳听懂了隋玉竹的话,提醒他,“光凭我们的嘴,可能不行。”
隋玉竹点了点言阳涂着口红的嘴唇,笑得灿烂:“当然可以!就凭我们的嘴。”
隋玉竹打开采访间的门,叫来了李念,“念哥,需要你帮忙啦!”
李念已经从蒋钦那儿,知道了周安这个坏种做了坏事,兴奋道:
“是周安的事吗?真是瞎了他的眼,居然敢动你俩!说吧,我能干嘛?”
隋玉竹交代了李念如何做,并从专业角度教了他,怎么展现演技。
李念听得认真,频频点头。
等隋玉竹说完自已的计划,李念担心道:“你不怕周安反将一军,曝光你俩?”
隋玉竹摊摊手,“蒋哥说了,他会兜底!”
李念:………可怜的蒋哥
李念走后,隋玉竹牵着言阳去化妆间。
陆年还在,看到俩人回来,以为他们是要卸妆。
隋玉竹开门见山:“等会我和哥哥要演一场戏,搞周安的,借用一下化妆间!”
陆年双眼冒光:“搞周安?我能旁观吗?!!”
“你是他的熟人,不方便在。”言阳提醒他。
陆年可不想错过这种好机会,指着化妆间的侧门,“我躲那儿!!那儿有个小杂物间!”
言阳还是不太希望有人在,刚准备拒绝。
隋玉竹挑挑眉,扯了扯言阳的袖子:“哥哥,让他看吧!哥哥是介意吗?”
“有一点介意。有外人在我……”言阳想起隋玉竹的计划,有些脸热。
“哥哥,反正是演给周安看。多一个观众也不多。”隋玉竹看了一眼蒙圈的陆年,故意放低了声音,“而且,他上午还调戏了哥哥!我现在没什么安全感的~~”
陆年:???
言阳叹了一口气,选择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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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从采访间离开,直奔服装间,在工作人员中精准找到了周安。
他走到周安身边,客气地问:“您好,您是周安,周大设计师吧?”
周安认出李念是隋玉竹的助理,缓缓点了点头。
李念立刻挂起隋玉竹教他的,三分看戏三分暧昧四分认真的笑,“我是小隋的助理。他托我给你带句话,说,让你单独去化妆间找他。”
李念越说声音越小,在周安看来就是,隋玉竹偷偷约他单独见面。
周安看着李念羞涩一笑,确认道:“单独见面吗?”
李念依旧挂着恶心的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周安有些激动,转身就离开了服装间。李念收了笑,立马通知隋玉竹。
等周安到了化妆间,门虚掩着,留下的门缝还挺大。
周安笑容满面就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暧昧的低喘。
周安后退一步,透过门缝看到言阳被隋玉竹压在椅子上,两人正在忘情地接吻。
言阳喘着气,微微睁眼看到了门外的周安,轻轻推开隋玉竹,声音轻颤:“玉竹,你太好了。今天那个设计师是不是也看上你了?”
言阳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门外的周安听清楚。
隋玉竹嗤笑一声,捏住言阳的下巴,“哥哥,他怎么能比得上你呢?你是谪仙般的人,他算什么东西?”
隋玉竹背对着门,可周安已经脑补出了隋玉竹的表情。
嫉妒愤恨占满周安的双眼,他死死盯着言阳。
隋玉竹单手托着言阳的脸,大拇指抹开言阳唇角的口红,留下一道浅红印记。
清冷的面容霎时间染上明艳,隋玉竹看得入迷,再次出声:“我这一辈子只爱哥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改变我。”
说完,隋玉竹再次低头,啄上言阳的嘴唇。
言阳偏头,故意看向门口,眸中带着胜利的笑意。
周安也注意到了言阳的视线,黑着脸,转身离开。
“周、周安走了。”言阳轻喘着提醒隋玉竹。
隋玉竹不舍地松开了言阳,隔间里的陆年缓缓推门出来。
他对着隋玉竹竖大拇指,“一时间,不知道夸你什么,就夸你真棒吧!”
隋玉竹伸手抽了一张卸妆湿巾,替言阳擦脸,笑着说:“我不介意你都夸一遍。”
“想得美!”陆年抱着双臂,问两人,“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搞?”
隋玉竹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李念的信息,内容很简短:“拿了你们衣服!!吸烟区!!!”
“走吧!我们悄悄去吸烟区看看。”隋玉竹笑着拉起椅子上的言阳。
吸烟区。
周安正偷偷摸摸点燃一撮红色的鬃毛,将灰烬集中在面纸上。
随后他点了一根烟,装模作样的坐在位置上,观察了一圈周边的环境。
紧接着,他拿出了隋玉竹和言阳今天穿来的私服。
周安捏起灰烬,用力揉搓着在隋玉竹毛衣的下摆,很快浅蓝色的毛衣染上了不算明显的黑灰色。
就在周安拿起言阳的外套时,隋玉竹举着手机录像,突然走了过去,声音冰冷,“周安?”
周安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隋玉竹和言阳的衣服掉在了地上,沾上了一些烟灰。
隋玉竹浅笑着捡起衣服,精准地翻到毛衣下摆的黑灰。
“周大设计师?聊聊吗?在衣服上动手脚的事,要是被圈里人知道,你会失业吧?”
隋玉竹晃了晃手机,语气恶劣。
周安死死盯着隋玉竹举着的手机,颤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隋玉竹冷笑一声,鄙夷的目光刀般刺向周安:“我怎么对你了了?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会巫术的?”
周安震惊地看向隋玉竹,下意识反驳:“你胡说!什么巫术,我不懂!”
“无所谓啊!反正周大设计师在别人衣服上乱动手脚,已经够你喝一壶了。”隋玉竹抓起衣服,转身就走。
周安愣了几秒,还是跟着隋玉竹出门,压低声音询问:“你想聊什么?”
言阳从墙角走出,冷声直言:“马毛狗尾之术,你是不是对Luna和她男朋友用过?”
言阳身后还站着陆年,正一脸嫌弃地看着周安。
周安不想回答,又担心隋玉竹真会毁了自已的事业,慌乱地威胁:“我、我会曝光你们的关系!!如果我丢了工作,你们也别想好过!”
李念从另一个房间推门出来,提醒周安:“你没有证据哦~”
周安看到李念,狗脑子终于想明白,“你们从刚才就在演戏骗我?”
“不全是骗你。我在化妆间说的话都是真的。”隋玉竹似笑非笑地看着言阳说。
周安气极,脸色涨红,连粉底都遮不住了,“你!!你们!!就为了羞辱我?”
言阳用食指用力扣了扣吸烟区的玻璃墙,冷声提醒周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对Luna用了术法?”
周安呼吸一滞,被言阳的气势吓得后退几步。
李念抬手又把他往前推了一把,提醒道:“赶紧说吧。言阳哥可是天师,他问你,是在给你机会!”
周安呆呆看着言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惧。
隋玉竹走到言阳身边,淡漠地看着周安,嘲笑道:“你那个什么破巫术,居然敢用到我和哥哥身上,找死!”
周安颤声问言阳:“下午你就已经发现了?”
言阳冷冷看了一眼周安,并没有回话。
陆年终于抓住机会,冷哼一声,言辞毒辣:“我说那个顾润泽怎么突然失踪了,原来是你用巫术勾搭走了?”
“我没有!”周安愤怒地看向陆年,声音陡然提高。
陆年继续加码:“没有?你是说没用巫术,还是没勾搭顾润泽?死、小、三!!”
“他的失踪和我无关!”周安喘着粗气辩驳。
言阳看着恼羞成怒的周安,终于出声:“所以,用了巫术。”
“我不知道。马鬃灰放在了Luna的衣服上,但她没再穿过那件衣服。”周安垂眸,急切辩解,“我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成功!不管怎么样,顾润泽没再来找过我!”
陆年眯起眼,慢慢走到周安面前,扬起手,给了周安一记响亮的耳光,语气平静,
“你说错了。应该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个企图插足别人的第三者!”
陆年打完周安,嫌弃地看了看自已的掌心,抬手擦在周安肩膀上,留下浅黄的粉底印记。
隋玉竹小声问言阳:“如果Luna姐没穿那件衣服……”
言阳摇头,立马否定了隋玉竹的猜想,“不可能,她身上有术法痕迹。说明那件衣服她穿了,术法成功了。”
“陆年,Luna姐男朋友什么时候失踪的?”隋玉竹问还在擦手的陆年。
陆年掏出手机,翻了翻和Luna的聊天记录,“上周四,已经过去3天了。”
隋玉竹看向神游的周安,冷声问:“你也是周四用的巫术?”
周安缓缓点了点头。
陆年白了一眼周安,言简意赅骂道:“臭傻逼!”
言阳看了一眼周安,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隋玉竹等人也跟着他一起走。
周安看着言阳身后跟着的几人,垂下头,喃喃出声:“凭什么?凭什么?”
路过他身边的李念听到了声音,好奇问周安:“你没病吧?”
周安抬起头,猩红的眼睛充斥着不甘,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跟着他!”
周安手指着言阳,继续歇斯底里:“凭什么,我们明明是同类,他不会被讨厌?!凭什么Luna那样的人,也能有人爱?!你们,统统,都凭什么?”
李念看周安有发疯的迹象,担忧地看向四周,幸好吸烟区这会儿没其他人在。
他扯着周安的胳膊,紧张地提醒:“你声音小点!别丢人!”
“丢人?!哈哈哈——”周安突然疯癫地笑起来,“我不怕!Luna算什么好东西!!她敢告诉顾润泽她是……”
“啪!”
陆年冲到周安面前又给了他一巴掌,单手拎着周安的领口,用平静的语气说着:“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弄死你!”
陆年说完,用力推了一把周安,转身离开。
李念看着失神靠在玻璃墙上的周安,难得冷脸,“言阳哥和你才不是同类人,他永远不会像你一样,用巫术害人!”
隋玉竹凌厉的目光也落在周安身上,透着毫不掩饰的憎恶,“不管是哥哥,还是Luna姐,你都不配比较。”
周安怔怔看着虚空,泪水就那么夺眶而出。
李念被吓了一跳,举着手,跑到言阳身边,“我草!我可没动他,好好一个大男人,突然哭什么!”
言阳看着脆弱不堪的周安,突然问他:“你还会其他术法吗?”
周安摇摇头,顺着玻璃墙滑坐在地上,环抱着自已,慢慢道:“我以后不会再用了,你们都走吧。”
言阳轻皱着眉,走近周安,蹲在他面前,神情严肃,“马毛狗尾之术,谁教你的?”
周安的脑袋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不认识。我们只是睡了一觉,他就教了我这个。”
言阳皱紧了眉,继续问周安:“他给你下咒了吗?或者,他还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没有!你能不能别问了!我们只是一夜情的关系!”周安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
隋玉竹生怕周安会发疯,立马上前,把言阳拉了起来,“哥哥,我们先走吧。”
走了两步,隋玉竹又想起来,“周安,你动我们衣服的事,只要你不再害人,视频不会流出。”
周安没出声,只沉默着蹲在原地。
回到化妆间,隋玉竹问言阳:“哥哥,你为什么会问周安那些问题啊?”
“总感觉,有人故意教了他这个巫术。”言阳想了想,继续说,“按周安说的,那人只教了他这一个术法,就像在……”
“因材施教。”隋玉竹皱眉补充了言阳没说完的话。
“嗯。周安的嫉妒心较强,这个术法实施起来不难,听起来危害也不算大。很适合周安这样的人。”
隋玉竹猜测起来:“可能只是他们一夜情的……报酬?周安自已要求的。”
言阳摇了摇头,不确定地开口:“不知道。我只是突然觉得,这种‘助人为乐’的方式,有点熟悉。
有点像……当初教白小琴化作厉鬼报仇的手段。一样的在因材施教。”
言阳紧皱着眉思索不止。
这种事上,隋玉竹帮不了忙。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抚着言阳的眉宇,宽慰道:“哥哥,如果想不通,我们就先缓一缓。改天找时间再问问周安。”
言阳感受到隋玉竹手上的温度,平了平杂乱的心绪,浅笑着点头,“好,听你的。现在还是先联系Luna姐,帮她解了巫术吧。”
陆年还在用卸妆湿巾擦手,掌心被他擦得通红。
手机响起,他终于放下被擦得皱巴巴的湿巾,接听了电话:“喂?Luna姐?”
隋玉竹和言阳听到声音,一起看向陆年。
陆年的表情越来越沉重,边收拾东西,边急切问:“严重吗?医院地址发给我,我去陪你!”
陆年挂了电话,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化妆台。
隋玉竹立马问:“Luna姐怎么了?等会我们收拾,你先去吧。”
陆年拎起包,只匆匆留下一句:“顾润泽车祸,在第一人民医院。”
陆年离开后,隋玉竹拿起卸妆湿巾,一点点替言阳卸妆,惋惜地开口:“哎,这个妆带不回家了,有点可惜。”
“你很喜欢我这个样子?”言阳有些好奇。
隋玉竹担心言阳误会,连忙解释;“哥哥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是很少看到这么、这么、这么漂亮的样子,想多看会儿。”
“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今天还有事。”言阳摸了摸隋玉竹头,声音温柔。
两人卸完妆,替陆年收拾好化妆品,把箱子交给了李念保管。
跟蒋钦打完招呼,隋玉竹和言阳戴好口罩,一起赶往第一人民医院。
陆年拎着一袋吃的,沉默地立在旁边。
看到隋玉竹和言阳过来时,陆年震惊了一瞬,对着两人比了个噤声手势。
陆年放下袋子,安静地走近二人,“你们怎么过来了?就戴个口罩,不怕被拍?”
两人摘下口罩,看向Luna。言阳解释道:“终究和术法扯上了关系,我或许能帮上忙。”
“哥,你还真是天师?”下午听李念提了一嘴,陆年没相信。
隋玉竹打断两人聊天,“到底怎么了?那个什么……顾润泽怎么出车祸了?”
“我到医院的时候,警察还没走。”陆年回头看了一眼颓丧的Luna,放低了声音,
“周四那天,顾润泽的车在盘山公路翻了下去。因为是夜里出的事,没什么人看到。直到今天,车子被几个登山客发现了,才报的警。”
隋玉竹试探着问:“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在抢救?”
陆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听医生说,送来的时候还有生命体征,但已经没意识了。”
急救室上方刺眼的红色信号灯还亮着,言阳看着一个身影穿过铁门。
身影慢慢靠近Luna,将悲伤的人环抱住。
Luna似有所感,终于抬头,可面前空空荡荡的,入目全是医院洁白、冰冷的瓷砖。
言阳朝着Luna的方向走过去,温柔出声:“魂离体外,多久了?”
身影看向言阳,不可置信地问:“你在问我?”
Luna也看到了言阳,但她没听清刚才言阳说了什么,擦了擦眼泪才开口:“言老师,你怎么来了?”
言阳指着Luna前面的空气,淡淡道:“顾润泽的魂体就在这儿,等我问完他。”
Luna瞪大眼睛,缓缓转头继续看着瓷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现在有些相信言阳真是天师了,因为刚才确实感受到了,爱人熟悉的怀抱。
言阳继续问顾润泽:“你这个魂体状态多久了?”
“从出事开始,只要意识一模糊,就这样了。”顾润泽诚实回答。
言阳点点头,不再说话。Luna忍住眼泪,小心翼翼开口:“他,还在这儿吗?”
“嗯,在的。”言阳又强调,“他一直站在你面前。”
“言老师,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已经死了?”Luna声音逐渐哽咽。
“不是。他还没死,交给医生抢救吧。”言阳看向急救室紧闭的门。
“您能救他吗?言老师,我求您,您救救他!”Luna抓住言阳的胳膊,泪如雨下。
言阳坐在Luna旁边,“对不起,我改不了命数。”
毕竟,言阳到现在为止,连自已的命都改变不了。
Luna收住泪,看向眼前的虚空,抽泣着骂道:“你赶紧滚回去!谁要你在这儿看我!!滚!”
陆年看着Luna和言阳的样子,问隋玉竹:“他们,这是怎么了?”
“顾润泽就在那儿。”隋玉竹语气肯定。
陆年震惊看向隋玉竹:“你看见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了解哥哥。”
陆年远离了隋玉竹一小步,愤愤道:“你觉得,现在是秀恩爱的时候吗?”
隋玉竹皱眉:“谁跟你秀了?你没看到哥哥和Luna姐刚才对着空气说话?动动脑子,行吗?”
陆年:………
陆年叹了口气:“那是不是说明,顾润泽已经死了?”
隋玉竹没有直接回答陆年,只说了句:“抢救还没结束。”
夜幕降临,医院的凉意更浓。
抢救室的灯光终于跳转成了绿色,医生走了出来。
言阳扶着Luna起身,等待医生宣判。
言阳看着被挤在角落的顾润泽的魂体,皱紧了眉。
抢救手术持续了6个小时,领头的医生年纪挺大了,有些疲惫地开口:“患者的生命体征稳定了……只是,日后很有可能陷入认知能力丧失的状态。”
陆年没太懂,追问医生:“什么?什么状态?”
“通俗一点讲就是,患者有很大可能成为植物人。”医生想到手术台上年轻的患者,惋惜地摇头。
等医生、护土离开,Luna便一直垂着头,没有再哭,也不说话。
顾润泽住进了lcu,暂时不方便探视。
陆年想劝Luna吃些东西,Luna却没有一点反应。
隋玉竹看着没一点活力的Luna,问道:“顾润泽还有家人吗?”
Luna终于有了反应,缓缓开口:“没有了。他说,自已是个孤儿。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了,也没见过他有其他家人。”
陆年连忙问:“那你以后怎么办?他真成了植物人,你要照顾他一辈子?”
Luna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转头问言阳:“言老师,他还在吗?您能帮我问问,他自已的想法吗?”
墙角的顾润泽考虑了一会儿,释然地笑笑:“天师,麻烦您替我告诉她。她应该懂我的,我不会希望,被困在一张小小的床铺上。”???
言阳转达了顾润泽的话,Luna凄苦地笑骂道:“混蛋,鬼才懂他在想什么。”
顾润泽听到Luna的话,也在笑,只是发出的声音在颤抖:“天师,我已经立好了遗嘱。她有权处理我死后一切事务。”
言阳没有立即替他传达这句话,起身走近墙角,小声问顾润泽:“跟我说说,出事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