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天师找了个阳气旺盛的助理by七一仔

作者:七一仔  录入:10-21

“再笑,我就拉你舌头了!”范无咎冷声警告。
谢必安下意识捂住嘴,随后“略略”两下,不等范无咎做出动作,立刻正经起来:“今日,我二人去城隍庙巡查,刚巧碰上你传信儿。
听你说鬼多,想来也是阴司工作失责,就跟着一起来了。”
言阳侧身,给三位阴差介绍众人:“他们是一九四几年牺牲的英雄,一直滞留此处。”
黑白无常没有太在意言阳的用词,反应并不大。
范无咎看了看剧场,皱眉问:“这里阴气这么重,就这些鬼?”
“不止,还有……异国鬼。”言阳淡淡解释。
谢必安皱起眉,声音都提高不少,“等下,一九四几年?日本的?”
言阳点头。
谢必安脸色冷了下来,对言阳说:“你等会直接给他们打散了吧!”
言阳:“正有此意。”
“烦死了,都过去80多年了,日本人作孽出现的魂魄,还没找全!想起来,我就生气!”谢必安抖抖手,白色的哭丧棒出现在他左手中。х?
谢必安周身怨气环绕,叹息道:“老黑,上班啦。”
范无咎跟着叹了口气,勾魂索“叮当”响起。
蔺将军在两位大人身后,亦步亦趋,路过隋玉竹时,眼神时不时瞟向烧得正旺的火盆。
范无咎和谢必安也注意到隋玉竹。
谢必安停下脚步,转头看蔺将军,“嚯,高级纸钱啊!难怪你一看是言阳传信,屁颠屁颠就要来!”
蔺将军讨好地“嘿嘿”笑起来,“不敢不敢,自然是孝敬二位大人的。”
谢必安笑着摆手,“大可不必,你自已留着吧。我俩……对人更感兴趣。”
范无咎已经开始问话隋玉竹:“想走无常吗?你的阳气很适合震慑恶鬼。”
“走无常?”隋玉竹没听懂,拧眉重复。
谢必安快速解释道:“替阴司办事,算……半个公务员。只需要你魂离体外,照着生死簿抓抓魂……”
言阳把半蹲的隋玉竹拉到身后,“不想。他的工作很忙,没时间。”
“那就等死了……”范无咎锲而不舍补充道。
“那便更不急了!”言阳盯着两位传说中的大人物,脸色愈发冷峻。
谢必安左手竖举着哭丧棒,在言阳和范无咎中间挥了挥,笑眯眯地缓和气氛,“听江判说,他有意让你接任判官之位。”
隋玉竹立刻皱眉反驳,“他只是缺继位的人,并不只有意哥哥。”
谢必安转了转眼珠,点头道:“嗯,你说得也没错。不过,他目前确实更中意言阳。
到时,你们一个做判官一个当阴差,不也挺好?别急着拒绝。”
“那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隋玉竹牵住言阳的手,提高音量。
范无咎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几十年?你有,他现在可没有。”
隋玉竹有些生气了。每次他想忘记这件事,就会有人冒出来,提醒一遍。
就像深夜骤然响起的铃声,听得隋玉竹心猛地一沉。
“会有的!”隋玉竹盯着言阳的侧脸,忍着鼻酸,语气坚定。
范无咎还想说什么,谢必安用哭丧棒挡在他嘴前,温声开口,“我明白了。想知道江判为什么急着退休吗?”
言阳想起第一次见江衡的场景,缓缓道:“江判说,百年里,有一段时间,鬼魂暴涨,所以就……”
“对。他所说的,就是这段时间。”谢必安指着戏班众人,继续说,“你们这次,又变相帮了地府。
我会如实告诉江判。至于他会不会再次送你寿命,我就不知了。”
言阳惊讶抬眸,谢必安依旧挂着浅笑。言阳作揖道谢:“多谢您。”
谢必安挥了挥袖子,催促范无咎,“锁魂吧。他们已经滞留人间太久了,鬼气……嗯?神奇啊~”
“鬼气未减,大概和她有关。”范无咎看向一旁装木头的柳仙儿。
“柳灵?”谢必安冲柳仙儿挥了挥手,继续说,“这些魂魄,也不知是命好还是不好。滞留人间神智不清,却碰到了柳灵相助。”
范无咎甩出勾魂索,言简意赅:“因果循环,善恩得报罢了。”
戏班众人在勾魂索影响下,自动成队。一个个满脸好奇地看着黑白无常。毕竟这两位可是经常出现在戏文里的狠角色啊!
谢必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看了看范无咎———老黑脸气得都白上了几分。
“咳咳!略———”谢必安在范无咎发火前,吐出长舌,试图恐吓一下众人。
结果便是,以马晓东带头的众人,眼睛倏然亮起,情不自禁鼓起掌!
谢必安:…………
范无咎看到谢必安尴尬,气也消了,声音难得染上笑意,“走啦!带你们回地府报到。你们都是烈土,投胎能走绿色通道。”
葛仙洪不解问道:“什么通道?”
“就是能尽快安排你们投胎。”谢必安好心解释,“让你们快些回到新的、和平的人间。”
听起来是一件很好的事。
“多谢三位大人!”
葛仙洪拱手,恭敬说完,连忙转头看向言阳、隋玉竹和柳仙儿,“也谢谢你们!有缘再见。”
言阳和隋玉竹默契弯腰,鞠躬送别众人。
在身影渐渐消散前,蔺将军手忙脚乱地捡着火盆里的纸钱,“小言,回见啊!我先回去招待领导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隋玉竹感觉剧场的寒意消散了一些。
他牵起言阳的手,依旧冷冰冰的,范无咎的话再次撞在心口,有些疼。
“我不冷。”言阳主动安慰他,“乖一些,先松开,这手你还能牵好几十年。我现在要去抗日!”
隋玉竹被言阳的话逗笑,无奈开口:“哥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嗯。我说过,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开心。”言阳语气认真。
隋玉竹知晓言阳的意思,眼中温柔取代心疼,“嗯,想起来了。”
想起来,两人已经约定好的———不管怎样,珍惜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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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仙儿带着两人弯弯绕绕,在剧场荒废的厕所前,停下脚步。
隋玉竹给柳仙儿竖起大拇指,“你很会挑地方。”
“嘿嘿!”柳仙儿歪头一笑,她自已也是这么认为的!
言阳推开旱厕的木门,10平米不到的空间,上百的魂体缩挤在一起。
哪怕是触感不敏的魂体,被这么锁了几十年,也绝对不好受。它们一痛苦,怨气、鬼气便逐渐淤积。
言阳算是明白,为何这剧场阴气冲天了。
隋玉竹不管不顾地靠近,磅礴的阳气如火般灼伤外围的魂体,刺耳的鬼叫乍响。
言阳根本不废话,拿出引雷符纸,不要钱似的,往厕所门上贴了十来张。
他本就能捏决引雷,贴符纸,只求引来的雷更集中、威力更大。
言阳拉着隋玉竹退出了十多米,不等隋玉竹疑惑,捏诀引下紫雷。
隋玉竹发誓,雷电落下那瞬,他以为天亮了。紫色的雷柱比他的腰还粗,不偏不倚全部砸向厕所。
柳仙儿张大嘴,惊恐地看着一脸淡定的言阳,打心底害怕起来。
剧场外。
项尚,一位和柳仙儿素未谋面的男人,保持着和她一样的表情,惊叹道:“卧槽!言阳哥他们在里面渡劫了?!”
林芝看着亮如白昼的半空,用力拍了下项尚的脑袋,“别乱说!!这雷怎么看也是劈恶鬼的!”
不到一分钟,雷光消失。几人焦急地盯着剧场门内,等着两人出来。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男生。
男生挑眉看向雷光消失的地方,勾起嘴角,笑容单纯。
项尚无意中瞟见男生,问贺瑾明:“嗯?言阳哥怎么出来了?他在那儿。”
贺瑾明看向项尚手指的方向,确实是言阳,同样疑惑不已。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言阳”走过去。“言阳”发现了他们,抱着双臂看向两人。
就在距离“言阳”不到5米时,贺瑾明和项尚僵在原地。
两人手中的驱邪符滚烫,朱砂泛起红光。

面对奇怪的“言阳”和启动的驱邪符,贺瑾明不至于害怕。
可是,贴身佩戴的另一张符纸,也发出剧烈反应,恐惧由符纸直达心底。
一旁的项尚同样感受到了,立刻拉住贺瑾明,“贺哥,不对劲!”
“言阳”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的反应,开口道:“看来,他已经提前给你们上了保险,真聪明~
替我向言阳问好,告诉他,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拜拜~”
男生说完,转身离开。
贺瑾明和项尚浑身鸡皮疙瘩已经竖起来。男生顶着和言阳一模一样的脸,语调却像撒娇时的隋玉竹。
违和!还透着诡异!
言阳说过,这是个危险人物。贺瑾明和项尚不敢轻举妄动,盯着男生上了一辆车。
“回去吧。我记下了车牌,不知道有没有用。”贺瑾明提醒项尚。
两人回到剧场门口,林芝挑眉好奇问:“你俩~干嘛去了?”
贺瑾明皱眉想了会,掏出言阳之前送的符纸,展开在几人面前。
程舒注意到细节,问道:“贺老师,你这符的颜色怎么这么暗?”
项尚也翻出了自已的,和贺瑾明那张一样的情况。
贺瑾明神色严肃,“言阳说的那个危险人物,出现了。”
林芝脸色一白,抓住了程舒的胳膊。
秦纪之也拿出那张符,对比了贺瑾明和项尚的两张,颜色更亮、更红。
“别担心。他已经走了。”贺瑾明沉声安慰几人,“不过,他居然和言阳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克隆出来的。”
项尚补充道:“不过,气质和言阳哥一点不像!”
秦纪之作为长辈,终于开口:“没事,相信言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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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内,日本鬼魂被劈散。阴气渐渐褪去,月光终于洒进剧场。
柳仙儿看着地上摇曳的树影,笑着说:“我都好久没看到过月亮了,真亮堂。”
“出去走走吧,看看外面,已经不一样的世界。”言阳声音温柔。
柳仙儿点点头,亮起眼睛问:“外面有酒吗?太久不喝了!”
“有。”言阳回答。
隋玉竹倒是热情得很,“你想见见我们家小桂子吗?我家还有酒。”
“好呀!”柳仙儿笑得明媚。
隋玉竹继续试探地问:“你……怎么样才能成仙?吃香火吗?”
柳仙儿点头,诚实回答:“吃的,有香火供奉肯定会更快些。不过,我没吃过。”
隋玉竹激动道:“我,不对,哥哥能喂你香火!我给你提供酒!怎么样?”
“可以吗?真的吗?”柳仙儿跟着一起激动起来。
一人一灵转头看向言阳。
言阳浅笑着点了点头,“可以。”
可以供奉柳仙儿香火,也……可以积福德。
没等隋玉竹和柳仙儿庆祝完,言阳脸色剧变,立刻朝剧场外跑。
隋玉竹连忙跟上,边追边问:“哥哥!怎么了?”
“符被驱动了!”言阳的回答言简意赅,腿上加速。
隋玉竹立刻反应过来,是那些应对神秘人的符纸。言阳说过,一旦符纸驱动,他也能感应到。
那么,外面的伙伴,已经碰上那个神秘人了?
两人冲出剧场,看到几人安然无恙地聚在一块,附近也没有可疑人物。
言阳松了口气,脸色依旧不好———感应符是墨灵师兄送的,绝对不会出错。
柳仙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一起出来。
林芝看到两人身后跟出个漂亮姑娘,只穿着短袖的旗袍,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跑到车里,翻出件外套,不由分说冲过去,给柳仙儿披上。
“这小姑娘哪来的?你俩一点不怕人家冻着?”林芝语气有些急。
言阳、隋玉竹:…………
柳仙儿:漂亮的好心人!
柳仙儿笑眯眯盯着林芝,声音甜美:“你长得真好看。但是,我不怕冷。”
林芝皱眉:“啧,你不能仗着年轻糟蹋身体!等你上年纪就明白了。”
“可是,我已经80多岁了。比起你们人类,我算年纪很大了。”柳仙儿语出惊人。
林芝头顶骤寒,慢慢缩回手,看着言阳求证。
言阳慢慢点头:“她是柳树灵。不怕冷。”
林芝拖着有些发软的双腿,回到程舒旁边。柳仙儿正研究身上的羽绒服,这种服饰,她没见过。
言阳面色严肃地看向几人:“你们,看到什么人了吗?”
贺瑾明和项尚连忙讲述看见男生的过程。
“他让我们告诉你,你们很快就能见面。”贺瑾明担心地看着言阳,“言阳,这个人浑身都充满危险诡异的气息,你……”
“兵来将挡。你们保护好自已。”言阳边说,边从包里翻出两张感应符递给两人,“新的符,还是贴身带着。”
项尚收好符,抱怨道:“言阳哥,那个人跟你真的一模一样。”
“那只是他想让你们看到的样子。”言阳语气肯定,“符咒效果罢了。”
言阳这么一说,项尚更震惊了,“你们的符都这么厉害吗?连我的大脑成像都能改变?”
隋玉竹揽住言阳,笑着说:“你可以当做,是一种催眠手段。试试这么想,是不是合理了?”
项尚想了想,不住点起头,“合理了!我不怕那玩意儿了!”
言阳拍了拍项尚的肩膀,叮嘱:“保持警惕。”
“对了!我记下了车牌,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贺瑾明掏出一张纸,递给言阳。
隋玉竹看着车牌号,不禁夸赞:“贺老师关键时候也很有用嘛~真厉害。”
贺瑾明:( ̄_ ̄)只听出了阴阳怪气
项尚听不出来,以家属的口吻笑着回应:“当然啦!贺哥很厉害的!”
言阳捏着纸,说了声“谢谢”。心里明白,车牌应该查不到什么。
后来由蒋钦托关系调查,车牌果真是套的。原车牌是一辆出租车的,并不是贺瑾明见到的车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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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下,柳仙儿披着林芝的羽绒服,溜达到汽车旁,轻轻拍了两下。
“天师,这个我能坐吗?”柳仙儿兴奋地问言阳,“以前城里,只有日本人会开。现在,我们也可以吗?”
隋玉竹小声给林芝几人解释:“她帮了被困在这里的烈土英魂,还关了很多日本鬼魂。很久很久没离开过剧场了。”
林芝双腿重新有了力量,不再害怕。她替言阳回答柳仙儿:“可以!可以坐!
时代变了,我们的祖国现在很强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真好!我喜欢这个时代!”柳仙儿眉眼弯弯地看着众人。
柳仙儿说完,抬头看着月亮,和几十年前,被唤出神智那天一样温柔。
小番外:柳仙儿
小柳树原本无智无识,扎根在护城河边。
有一日,突然来了个年轻人。他拖着把铁锹,二话不说挖走了小柳树。
看起来挺斯文一人,挖起土来,力气十足。还不小心斩断了好几条树根。
这是柳仙儿有了神智后,才回忆起来的。
那日,男人把小柳树移栽到了城中的剧场前院。
“葛仙儿,算命先生说,人的魂魄会徘徊在死亡之地。”这是男人对小柳树说的第一句话。
“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认识您。城里人一开始都骂你们是汉奸,投靠了日本人。”男人拎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口酒,继续说,
“但我从未相信!我叫孟文瑞,这么介绍,您大概还是不认识我。
十年前,戏班门口差点冻死的男孩,您还记得吗?我……”
“轰———”骤然的爆炸声打断了孟文瑞的话。
他似乎还有很多想说的,却不得不将坛子剩下的酒,全部倒在了柳树根,匆匆离开。
第二天一早,孟文瑞又来了,依旧坐在小柳树下喋喋不休。
“葛仙儿,我又来了!老人说,柳树有灵,能聚阴祭鬼。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您能不能听到。”孟文瑞抚摸着只有小臂粗的柳树,哀叹不止。
他又往树根下倒了一坛酒,“葛仙儿,我就当您能听见。
日本人已经逼近城门了,不过由于你们的壮烈牺牲,这群畜生不敢轻易进攻。大家也都立誓,死守城门,拖到军方支援。”
一天天过去,孟文瑞都是先去剧场内逛一圈,然后就坐在柳树下自顾自说话。
这些话葛仙洪有没有听到,没人知晓。
但,小柳树全听到了。
第七日,孟文瑞在柳树下恸哭———他最好的朋友死在日本人枪下了。
冬日光秃秃的柳条,逆着风向,温柔抚在孟文瑞发顶。
孟文瑞没发现柳条扭动的诡异弧度,孩子般哭诉完,倒完酒,转身离开。
孟文瑞离开没多久,一名老妇拎着竹篮,推开了剧场门。
“哎呀,这谁家女娃啊?怎么赤条条躺这儿了?”
老妇扶起刚成形、看起来只有4、5岁的柳仙。小女孩白白净净的,就是脸颊酡红。
老妇不禁皱眉,“这么小的女娃,怎么一身酒气?”
她脱下身上的夹袄裹住迷糊的柳灵。拎起竹篮,抱着女娃,进了剧场。
将女娃放在一旁,老妇把竹篮中准备好的贡品一一摆出来,虔诚下跪,“葛仙儿,今天是你们头七。
有劲儿的人都去打日本鬼子了,老婆子没用,来看看各位英雄……
我儿子,李成……昨天也没啦!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碰上。要是碰上了,看在老婆子祭拜各位的份儿上,替我先照顾一下。”
等她祭拜结束,竟发现夹袄里的女娃娃不见了。在剧场找了半天,也没寻到人影。
老妇还急着回去给大家做饭,只匆匆对柳树拜了一下,“葛仙儿,这小女娃也先请你们保佑一下,我做完饭再回来寻。”
半夜,老妇带着孟文瑞回了剧场,“小孟,真的!我真看到个小姑娘,我还抱她了,后来就不见了。
光溜溜的,这天不得生病啊!急死我了。”
两人翻遍了剧场,也没看到小姑娘半个人影。
孟文瑞只好劝老人离开,“李婶,先回去睡觉吧。你明儿还要做早饭!”
两人离开后,柳树顶上。柳灵看了看自已的身体,疑惑重复:“光溜溜?”
这之后大概半个月,孟文瑞依旧每天带酒来柳树下说话,大多和守城有关。
老妇也来寻了好几趟,都没再看到女娃娃。
那日,柳灵托着腮,在柳树尖从早坐到晚,都没等到孟文瑞送酒来。
她突然觉得,这一天过得实在无聊,终于决定出剧场看看。
街道上寥寥几人,每个都裹着布料。柳灵摸了摸下巴,给自已变化出一件夹袄。
没走出两步,街道上突然乱起来。城门口传来巨大的炮鸣声,脚下土地在颤抖。
柳灵猜想,这就是孟文瑞说的大炮、日本人、侵略……
柳灵转身回剧场。她不想出门了,毕竟,听起来就都不是好东西。
还好,第二天,孟文瑞回来了。
他受伤了,厚厚的纱布盖在左侧耳朵处,透着丝丝血迹。
孟文瑞坐在柳树下,大口大口地喝酒,一言不发。
柳灵震惊地盯着他喝完了整坛酒,居然没给自已留下一口。
孟文瑞泄愤般重重扔出酒坛,抬头看天,声音哽咽,“葛仙儿,城,要守不住了……”
他闭上眼,让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冰凉的触感落在眼角,孟文瑞猛地睁开眼,朦胧视线中是个眼睛很大很亮的小姑娘。
柳灵已经是15、6岁的样子,孟文瑞便也不知道,这就是李婶口中的女娃娃。
柳灵穿着件红蓝碎花相间的破旧夹袄,倒是和李婶的那件很像。
孟文瑞当着女孩的面,擦干净眼泪,瓮声瓮气道:“多谢。我自已来,脸脏。”
柳灵眨了眨眼,突然委屈起来:“为什么今天,你自已把酒都喝光了?”
孟文瑞想不通女孩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只好指着自已的左耳,实话实说:“受伤了,喝多些,脑子糊涂了,才不疼。”
柳灵歪头看了看孟文瑞受伤的耳朵,突然自责起来:“对不起,我没什么用,不会疗伤。”
孟文瑞连忙摆手,“不用,卫生员已经给我处理过了。你是哪家姑娘,我没见过你。”
“我……我叫……对了!我叫柳仙儿!”柳灵不敢说出自已的真实身份,怕吓到男人,胡乱套用上她听到过,最多次的名字。
孟文瑞愣了下,笑起来,“很好听的名字。”
“我也觉得很好听!”柳仙儿跟着他一起笑。
干净明媚的笑脸刺激着孟文瑞的眼眸,他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这样的笑容了。
柳仙儿替他擦眼泪,声音温柔:“不哭不哭。”
柳仙儿的手很冷,可不知怎的,孟文瑞就是觉得很温暖。那天,他哭了很久,像是把压抑的所有情绪全部嚎了出来。
最后,他觉得自已有些丢人,没跟柳仙儿打招呼,直接离开了剧场。
万幸,等孟文瑞第二天再来剧场时,柳仙儿还在,好像在等他。
孟文瑞腋下夹着一个包裹,拎了两坛酒。
“那个,昨天,多谢。”孟文瑞把包裹和一坛酒放在柳仙儿面前。
柳仙儿笑着抱起酒坛,“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
孟文瑞震惊地看着柳仙儿,连忙拉住还要继续喝酒的女孩,“少喝点,等下醉了!”
“哦。”柳仙儿很听话,放下酒坛,指着包裹问,“这是什么?”
“送你的衣服。城里做衣服的店……基本都关门了。”孟文瑞盯着包裹,语气低沉,“没有这个季节合适的。我只寻了一件夏装。”
柳仙儿拆开包裹,是一件短袖旗袍,浅绿色很有生命力,胸前盘扣还是柳叶样式的。
柳仙儿觉得很好看!来年春天,她应该就是这个颜色了!
孟文瑞被女孩的笑脸感染,声音柔和起来:“明年夏天,记得穿上。”
“好的!到时候穿给你看!”柳仙儿举着旗袍,语气雀跃。
“……好。”孟文瑞声音艰涩地答应下来。
明年夏天啊,感觉有点遥远呢……也不知自已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那日孟文瑞离开后,再也没回来……
柳仙儿不怕冷,她穿上孟文瑞送的旗袍,坚定地走出了剧场。
日本人已经攻破了城门,在街道上肆意烧杀。
有几个日本兵看到了柳仙儿,脸上的表情恶心至极,目光猥琐起来。
他们抓住柳仙儿胳膊,把她拖进剧场。
柳仙儿觉得恶心,皱眉隐去身形,几个日本兵吓疯了,裤子都没穿上,冲出剧场。
柳仙儿不再现形,偷偷在街道上溜达,只想找到自已熟悉的身影。
她找到了熟悉的红蓝夹袄———李婶身体冰凉,被随意扔在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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