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搞明白为什么,但现在陷入并不适合探究这些问题,陆鸣沧便把疑惑压进了心底,轻咳一声,重新调整了神色后,找补似的礼貌道。
“谢谢,我自己喝。”
温余却似没注意到陆鸣沧情绪的变化,直接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果汁。
“不好喝就不喝了,下次我给你找新鲜水果做。”
陆鸣沧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微微点头,应了个好。
算了,还是不要多问了,也许他就是客气一下。
陆鸣沧在心里默默道。
抬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侧,却一口酒都没喝的男人,陆鸣沧好奇的问他。
“你不喝酒吗?”
他有点好奇这人会怎么喝酒,他会把脸上的面具拿下来吗?
却见男人伸手在自己的面具上摸了一下,就见面具下半部分往上移动了一下,露出来一个白皙光洁的下颌和一张唇形漂亮的殷红色薄唇。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转头朝陆鸣沧勾唇笑了一下,开口道。
“要不要喝一口?这酒还不错。”
男人仅仅只露出了一个下巴和嘴巴,可陆鸣沧却能确定男人一定长得很好看,而看着那张被酒水润湿的嘴唇,陆鸣沧的心脏突然“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脑子一乱,陆鸣沧下意识的应声。
“好。”
声音是他没发现的低哑。
温余看着青年在昏暗灯光下像海水一样闪动着波澜光芒的深蓝色眼睛,那仰头注视着自己的模样,所有都让温余心情愉悦。
他垂眸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被自己笼罩住的青年,手指微微转动了一下酒杯,抬起手将那一片湿意压到了青年丰润的红唇上,轻轻倾倒,将酒液哺入青年的口中。
陆鸣沧只喝了一口就捂住嘴巴咳了起来,嘶嘶直吸气,一张脸皱在了一起。
这酒很辣口,从喉咙到胃部整个酒流过的地方都灼烧的厉害,陆鸣沧一时不察,呛到了。
温余低低的笑了,轻拍了拍陆鸣沧的背,微微将他搂进了怀里。
陆鸣沧咳的东倒西歪,有了个倚靠的地方便也很顺手的捏住了温余的披风。
又咳了好几下,陆鸣沧才终于停歇下来,整张脸都咳红了,眼角洇着泪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对上青年晕红的眼睛,控诉似的目光,温余僵了一下,即便隔着面具还是不自在的撇开了视线,讨好的软声道。
“我去给你倒杯水压压味道。”
说完又交代了一句,“别乱走,我马上来。”
可温余刚走到酒台要水,就被一个穿着格子夹克,满头凌乱蜷曲棕发的中年男人拦住了。
中年男人说他叫列文·亚德里斯,询问温余愿不愿意当他的护卫和他去一趟勒德尔。
勒德尔是临海的一座大城市,和温莱尔小镇所在的城市一南一北相隔很远,骑马加急走也要半个多月才能到达,还要穿过大半的密林,路途很危险。
所以一般在这两座城市来往的商人都会雇佣猎魔公会的猎魔勇士随行当护卫,保障性命和货物安全。
温余本不想理会这人,可一听他的名字就立刻想起来,亚德里斯好像是青年隔壁家住的那户,是青年的邻居。
和青年搭点关系,温余便压下了不耐烦,随口问道。
“贝萨·亚德里斯是你什么人?”
中年人愣了一下,既而兴高采烈道。
“贝萨是我小女儿,尊敬的先生,您认识我女儿吗?那您是否愿意帮忙呢,我可以付双倍的钱。”
中年人唠唠叨叨,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他衣衫凌乱,头发毛毛躁躁,看起来确实很烦扰。
温余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有一批货在勒德尔港口等待领取,他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去取回来,否则就会被扣押充公,他本来是来镇上找猎魔公会想要雇佣几个猎魔勇士的,可今天的猎魔公会不知怎么回事,大门紧锁,不接待任何人,列文·亚德里斯从熟识的人那边打听到消息,好像是城里来了贵族征用了所有猎魔勇士,所以没有人接单了。
这可急坏了列文·亚德里斯,可即便他求到诺克斯会长那边都没用,忧愁之下,列文·亚德里斯来到了酒馆想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私下里找几个身强体壮的人愿意陪他走一趟勒德尔。
然后他就见到了温余,温余这一身装扮,看着像大城市里更高级的贵族骑士,本着试一试的念头,列文·亚德里斯就拦住了温余。
“求您了,帮帮我吧!”
列文·亚德里斯哀求道。
温余不为所动,别说他没有理由帮一个陌生人,那点钱,于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都不一定有他披风的金扣值钱,更何况,作为一个神明,他压根不屑于和区区一个人类打交道,更别的他现在处于解封期,不太好随意离开这片区域。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放心青年离开他的视线太久。
毕竟是他的灵魂羁绊者,虽然这层关系最后要解除,最起码在存续期间,他要保证青年的安全。
温余悠悠的想着,眼睛下意识的透过人群看向角落里的青年。
青年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等着他,手里还认认真真的端着他刚刚随手塞在他怀里的酒杯,那乖巧的模样,像一片羽毛一样,拨动了一下温余的心湖,荡起圈圈涟漪。
心下微动,温余张口,欲拒绝列文·亚德里斯的请求,突然,他的神色一变,压迫的气势陡然蔓延开来,他面色沉冷的跨步极快的往青年的方向赶去。
也就在这时,一阵吵闹声传开来,有两拨人围在陆鸣沧的身侧,气势汹汹的对了起来。
其中一队赫然是陆鸣沧在小巷子里遭遇的那群混混,好几个打着绷带,还是伤残人士,不过这次带来了更多人,似乎有人通风报信,这群人一进入酒馆就直冲着陆鸣沧的方向而去,各个手里拿着铁管木棍,凶神恶煞的模样。
一见到陆鸣沧,为首的一个三角眼瘦高个就张口骂了出来。
“臭婊。子,老子可抓到你了,再逃啊,看老子不弄死你!你那个见不得人的姘头呢。把他给我叫出来!”
陆鸣沧还没说话,另一波人先站了出来,是那个搭讪过陆鸣沧的红衣服男人,他似乎认识三角眼,大义凛然的挡在陆鸣沧面前,朝三角眼怒斥。
“奥帕,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进我的酒馆的,还不快给我滚!”
那个叫奥帕的三角眼目光阴沉的看着红衣服男,嗤笑了一声。
“哟,我说这女人怎么这么嚣张呢,原来她是你的情妇啊,韦斯特,你女人打了我,你说怎么办吧,别威胁我,不赔的我们兄弟们满意,老子就砸了你这破店!”
红衣服男大怒。
“你敢!”
他身旁的几个人拽了拽他,低声咕哝了几句,红衣服男顿时僵在了原地,看着像是有些迟疑。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们这里,韦斯特在一众目光中有些下不来台,就在他想要硬着头皮想要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展现气势时,那个穿着一身盔甲的男人突然从一侧闯了过来,他直接踹飞了几个人,像一道风一样,掠过韦斯特的身侧,弯腰揽住了坐在角落看热闹的青年。
地上躺着奥帕那伙人中的几个,他们是第一时间拦截盔甲男的,可全被盔甲男打倒在了地上,一时间哀嚎叫不断,所有人都被盔甲男这一手惊呆了
韦斯特被掀退了好几步,整个人怔怔的看着盔甲男像保护珍品一样护着怀里的人儿,耳边还残留着男人冷酷无比的声音,让他滚开。
他连这人的模样都没见到,就被那冰冷的两个字惊得后背发凉,仿佛他惹到了一头可怕的野兽,只要他敢朝着野兽的宝物迈近一步,他就会被彻底撕碎。
韦斯特浑身打颤,下意识的离得那两个人远远的,也不敢再看男人怀里的女子。
他怕了。
温余搂着陆鸣沧朝吓得退了好几步的三角眼看去,声音淡淡。
三角眼男看到这个打折了自己手臂的人还是潜意识的害怕,打了麻药的受伤手臂也开始隐隐作痛,不过那么多人看着他,身后也都是他带来撑场子的小弟,带着一丝尊严与稍稍的底气,三角眼男还是努力压下了心头的恐惧,叫嚣道。
“你……你来了最好!打伤我和我一众兄弟,这事我们没完!大伙,抄家伙,弄死他!”
三角眼男举起手中的铁棍,大喝了一声冲,可他自己却死死的定在原地一点往前冲的意向都没有,站在他身后的那群人蜂拥着往前跑了两步,一看大哥没动,瞬间就瑟缩了,一个个又退了回去,推推搡搡着,愣是没一个人敢再冲上去。
旁边几个身先士卒的下场就在那儿摆着呢,到现在都没站起来,躺在地上哼哼直叫唤,没人想下一个。
一看一群人对着两个人却是这副怂样,酒馆里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有人笑着大声揶揄。
“哟,奥帕,你倒是以身作则往前冲呀,怎么只敢冲着女人撒气,人家丈夫一来,你就没胆了?原来是一条只会汪汪叫的狗啊。”
话落引来哄堂大笑,嘘声不断。
三角眼男气个半死,抬脚就往身边的人身上踹,怒骂道。
“你给我上去打呀,废物,快给老子冲!”
像被周围的嘲讽声气出了血性,一群人相互看了一眼,顿时哇哇叫喊着,举着手中的武器就朝温余和陆鸣沧冲过去。
“慢着。”
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音量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也不知道怎么的,仿佛被统一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不由得闭上了嘴巴,看向静立在角落的温余。
而那群原本向前冲的混混也都一个个停了下来,然后又惊愕的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停下来。
这一打岔,那群人冲上脑的血性像泄气的气球似的,一下子散了个干净,一个个满脸忌惮的看着温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温余的身上,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喊了暂停。
三角眼男先是对自己那群听敌人话说停就停的手下感到恨铁不成钢,既而又洋洋得意的看着温余他们,喜形于色道。
“怎么,是怕了吗?想求饶了?我告诉你,晚了!除非你现在立刻跪下给你奥帕爷爷我磕三个头,说自己错了,该死,然后再把你怀里那臭女人贡献出来给兄弟们泄泄火,这事才能算完,否则,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你们谁也别想踏出这个门!”
温余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只听外头“轰隆”一声巨响,吓了众人一跳,透过窗户,就见天上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在头顶铺天盖地,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似的笼罩了整片天空,狂风呼嚎,雷鸣震天。
又变天了。
无数人惊呼阵阵,胆小的女人们缩着身体喊着天主保佑,男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天罚,有的说女巫降临,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骤变的天气吸引了过去。
全场大概只有温余最不在乎天气了,他将怀中的青年重新推坐在角落的凳子上,伸手轻轻贴了贴他的脸颊,柔声道。
“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说完他转身迈步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扭了扭手腕,冷声道。
“不是要打吗?打吧。”
他的声音吸引回了众人的注意力,三角眼男一看这人居然敢主动挑衅,顿时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厉声喝道。
“兄弟们,给我打!”
小混混们立刻朝着温余一拥而上。
温余根本那这些人不当回事,即便不懂用力量,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中都慢的和蜗牛一样,且满身都是破绽,温余直接抢过一个人手中的铁棍,甩手朝着另一边冲过来的几个人的关节部分就是一顿猛敲,一敲一个准,仿佛背上长了眼睛,温余灵活的矮身躲过身后的偷袭,抬腿又将身侧的人踹飞了出去,只听“砰砰”几声,就有人飞了出,砸裂了一干木桌椅。
只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一堆人,而温余脸不红气不喘,犹如闲庭信步一般,一步步慢慢的往前走动。
目标直指三角眼男。
三角眼男一看根本没人打的过这盔甲男,顿时心生退意,发现盔甲男正朝自己走来,更是吓得半死,一张脸都白了,一边往后退,一边色厉内荏道。
“你……你不能动我!我哥是猎魔公会的!你敢动我,我哥和他那些兄弟们会来找你算账的!你以为你能对抗猎魔公会吗!”
温余面色不改,脚步不变,似一点都不在乎三角眼男口中的后台,这引得周围的人开始猜测他的身份。
三角眼男一看自己的话居然不起作用,也不管什么尊严名声了,恐惧占满了他的心,他猛地将手中的铁棍朝温余扔了过去,然后转身撒丫子就往外面跑,一边跑还一边不忘留下狠话。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找人弄死你,再把那臭婊。子操。烂!”
温余倏的停下的脚步,沉冷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暗光,只见天空中突然劈下来一道亮光,夹杂着轰鸣的雷声,逃到门外大街上的三角眼男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只是转瞬间,整个人就“嘭”的倒在了地上,浑身漆黑,身上还闪动着噼里啪啦的电光,已经彻底死绝。
众人纷纷惊呼,惊恐的看着天上滚动在乌云中的电闪雷鸣。
三角眼男竟然被天上劈下来的闪电击中,就这么死在了大街上。
温余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的死人,轻哼一声,冷冷道。
“天罚。”
众人心里一惊,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盔甲男,全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列文·亚德里斯站在人群中目睹了这一切,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温余一眼,心里又惊又喜,既忌惮这盔甲男的诡异,又无比肯定这人的战斗力,想了想,心一横,列文·亚德里斯穿过人群朝温余去。
温余则转身朝角落里的青年走去,刚走一半,就见青年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身体更是晃晃悠悠的,似马上就要从凳子上倒下去。
温余连忙加快了步伐,伸手上前揽住了青年倾倒的身体,焦急的扶起青年的脸看过去,只见陆鸣沧满脸通红,深蓝色的眼睛迷迷蒙蒙,一副醉酒的模样。
温余轻轻的摸了摸青年灼热的脸颊,低声唤他。
“兰登,兰登。”
陆鸣沧的思绪有些迟钝,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视线很朦胧,所有东西仿佛都在天旋地转,晕的厉害。
他伸手抱住了温余的脑袋,语气凶巴巴道。
“不许动!不要转!头好晕的。”
说着他站起身,脚步跌跌撞撞的往前倒,温余连忙抱住了他,揽了个满怀,但他忘了自己穿着盔甲,于是陆鸣沧半张脸磕在冰冷坚硬的盔甲上,发出“砰”的撞击声。
陆鸣沧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嚎了一声,深蓝色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抬头看着罪魁祸首,生气得控诉。
“你弄疼我了!”
温余顿时僵住了身体,手足无措。
陆鸣沧不依不饶,手脚并用的推拒着温余,不肯再靠在他怀里,可温余只要一松手,他又立刻东倒西歪根本站不稳,没办法,温余扯下了自己的披风,直接裹在了不安生的青年身上,直接制住了他的手脚,然后弯腰打横抱起青年,迈步朝外走去。
路过红衣服的酒馆店主的时候,朝他丢了一粒纯金的披风扣,淡声道。
“损失赔偿。”
韦斯特拿着金扣子,神色复杂,瞥了一眼男人抱在怀中的女人,韦斯特迟疑了一会儿才大着胆子提醒了一句。
“这位先生,您和您的夫人这几天最好赶快离开温莱尔小镇,那奥帕死了,他的哥哥奥图一定会来找您的麻烦的,他是镇上的猎魔勇士,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
温余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说了声谢谢。
转身欲走,列文·亚德里斯赶忙趁着这个机会跑了上来,热情邀请道。
“先生,我有马车,我看您夫人这样……您也不太方便骑马,不如坐我的马车吧,你们可以先到我家住一晚,明天我送你们离开温莱尔小镇。”
温余却拒绝了,他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对列文·亚德里斯说了一句。
“你留在这里等贝萨·亚德里斯吧,告诉她,她找的人已经回去了。”
列文·亚德里斯愣了一下,温余已经迈步走了出去,门口还摆着一具没人敢收的尸体,看着闪电隐隐的天,列文·亚德里斯到底没敢跑出去,只能留下来暗自思索男人说的话。
温余抱着陆鸣沧一个转身就消息在无人的巷子里,再一转眼,人已经出现在温余家门口了。
他勾勾手指,门锁就被打开了,温余推开门走了进去。
将怀里睡着的青年抱到床上躺着,温余站起身端了一盆水,沾湿了毛巾,轻轻的擦拭着青年的妆容,为了装的像,他的脖子上,手上都涂了灰,连温余自己手上都沾了一点。
毛巾拂过陆鸣沧的脸颊,露出白皙的皮肤,因为挣扎,金色的头发从布巾中漏了出来,粘在他的脸颊上,嘴唇上。
温余伸手捻着陆鸣沧软软的发丝,将它别到了他的耳后。
脸上没了遮盖,晕红就更加明显了,连眼下眼睛一圈都染上了红色,活像哭过一样,出了浓密的黑色眼睫,青年脸上到处都是红的,嘴唇更是水润,比涂了口脂还漂亮,微微嘟起,好像还带着微微的怒意,衬得青年昳丽的脸更加的生动勾人。
温余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毛巾在经过那嫣红的嘴唇时,手指已经先一步压在了那柔嫩的唇瓣上,轻轻摩挲,一点一点的描绘唇形。
面具下的目光深沉的厉害,似乎感觉到视线被阻挡,温余直接拿下了脸上的面罩。
他垂眸认真的凝视着青年的容颜,仿佛看不够似的,一遍遍描摹着青年的五官。
不知什么时候,毛巾掉到了一边,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床上青年的下颌,阴影落下,温余微微侧头着魔似地吻上了陆鸣沧嘟起红唇。
唇贴着唇,热度相接,呼吸交错,情意绵绵。
滞留了有好几秒钟,温余才拉开一点距离,并不是不想继续亲下去,而是他不满足于仅仅的贴唇亲吻了。
呼吸逐渐加重,冰蓝色的目光像被火烧融,腾起热烈的欲求。
拇指压下青年的下巴,食指摸索着湿润的唇缝,想要扣开洁白的齿关,呼吸越贴越近。
突然,陆鸣沧张开嘴巴将温余的手指咬进了嘴巴里,用牙齿轻轻的磨了磨,睫毛微颤,撩开眼皮,露出了深蓝色的眼瞳。
温余一惊,像做坏事被抓似的,慌张的立刻想抬头离开。
可陆鸣沧突然伸出手牢牢的扣住了他的脖子,又将他的身体拽了回来。
温余被迫和陆鸣沧面对着面,四目相对,他整个身体瞬间僵了住,声音哑的厉害,磕磕巴巴。
“你……我……我。”
脑子里一团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鸣沧却歪头看了看他,突然一个用力,位置互换,温余一个不查,就被陆鸣沧的怪力拖上了床,压在了身。下。
温余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青年,青年金色的长发散了开来,落在温余的脸上,胸口,也落在温余“噗通噗通”跳得飞快的心脏上。
陆鸣沧眼睛亮晶晶的,圈着温余脖子的手很自然的捧住了温余的脸,他仔细的端详着温余的面容,插。入白色的头发,从饱满的额头开始,慢慢摸索着温余的五官。
这是温余很熟悉的动作,他曾很多次的对青年做过相同的动作,可当青年摸着自己的五官时,他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被陆鸣沧抚摸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呼吸和心神都跟着震荡,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颤,是悸动的愉悦。
“真好看。”
陆鸣沧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既而捂着身。下人的脸一压,将他的嘴巴捏嘟了起来,在温余震颤目光下,陆鸣沧弯着眉眼直接垂下头照着那嘟嘟的嘴巴啵啵啵的亲了好几下,响亮又热情。
“老婆亲亲……”
陆鸣沧一边呢喃,一边像是撒娇似的,猛地熊抱住了温余,将脑袋搁在温热的脖颈处蹭了蹭,然后满足的嘿嘿直笑。
温余躺在床上,目光失神的瞪着头顶,整个人晕晕乎乎,心更是怦怦然,心跳的速度快得心脏都发疼了。
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断的循环。
他……他被亲了。
第56章
喝醉酒的陆鸣沧格外的活泼,总也停不下来,嘴巴里嘟嘟囔囔着囫囵的话,手脚也不安分,四处乱摸,温余都制不住他,要不是温余穿的盔甲暗扣难解开,估摸着陆鸣沧已经要把他衣服扯下来了。
没达到目的,陆鸣沧开始发小脾气。
“不要这个!这个疼,打得我好疼的!”
陆鸣沧气呼呼的拍着温余的前甲,侧着头朝温余指了指自己之前被磕痛的脸颊。
“痛痛的,讨厌这个,不要它!”
陆鸣沧再次申诉,然后不依不饶的想要把盔甲从温余的身上扯下来,可他根本不得其法,死磕了好一会儿都没用,那张漂亮的脸顿时拉了下去,深蓝色的眼睛雾蒙蒙的,有水气氤氲,似要落下泪来,连声音都哽咽了。
“不喜欢,好硬好凉,抱抱不舒服……不要这个。”
温余哪见过这个模样青年,本来人就懵着,这下子更是手足无措,忙不迭的伸手去撇青年脸上要掉下来的泪珠子,声音发颤发软,磕磕巴巴道。
“别……别哭啊,我脱掉就是了,不要它,我马上丢掉。”
这一刻温余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哄好怀里的宝贝。
他脱下了身上的盔甲,索性里面还有一身白色的衣裤,不至于让他陷入裸的尴尬状态。
看见盔甲被丢得远远的,陆鸣沧终于破涕而笑,似给予听话的青年奖励一般,陆鸣沧凑到温余的耳侧悄悄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呀,我骗那些人说,你是我的丈夫,哈哈哈哈,他们都信了。”
温余骤然睁大了眼睛,呼吸一窒,心跳逐渐失衡。
陆鸣沧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给温余带来了多大的震动,他伸手摸了摸温余的脸颊,眯着眼睛,笑得一脸得意。
“其实是老婆呀。”
说完,陆鸣沧伸手搂住了温余的脖子,再次将他压倒在床上,像一条小狗似的将脑袋凑到温余的颈侧,胸前嗅闻着,既而他满脸愉悦的仰起头,咧着灿烂的笑容,开心道。
“好香啊,是玫瑰花的味道,我喜欢玫瑰花。”
温余愣了一下,下意识跟着重复道。
“玫瑰花……”
他从来没听过这种花,但心里莫名感觉熟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认为他在金发青年身上闻到的味道就是玫瑰花香,也是他梦里的那个味道。
只不过……他的身上也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