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知道他的话代表的含义吗?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只要事出有因,为了精神力安抚,谁都可以随意触碰他的脖颈?
一股暴戾袭上温余的心头,他的表情骤然沉冷了下来,莹亮的红眸深如血色,其间的光亮更闪烁了,如实质的散逸开红色的芒,一看就知道是精神力翻涌的状态。
他双拳紧攥,冷肃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陆鸣沧,一步一步踏前,靠近,直至双方的距离只剩尺寸。
陆鸣沧当然注意到了温余不太对劲的反应,有些讶异的迷茫了一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间脸色骤变,甚至激得温余精神力都紊乱起来。
他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是自己的言行惹恼了温余,极快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陆鸣沧尝试着补救。
“我只是给一个提议,你不同意就算了,如果是我又哪里冒犯到了你,我道歉。”
温余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他抬起手,慢慢的用手掌揽住了陆鸣沧的侧颈,皮肤与皮肤触碰的一刹那,陆鸣沧本能的闪躲了一下,双方的目光在空气中交触,电光火石。
氛围一下子凝滞了下来。
温余并没有挪开手,却也没有用力,只是保持着一个贴合的姿态。
掌下的触感光滑细腻,比预想中的更加的灼热,脉搏一下一下强健而有力,顺着手掌逐渐与自己腕下的跳动相吻合,这一霎那,温余竟有一种彼此血液交融的错觉。
炽热而鲜活的生命,被他掌控着,属于他的,他可以肆意破坏,占有的生命,这种感觉,让温余感到愉悦而上瘾。
可只要一想到这样的行为,触感,其他虫也可以得到时,温余的内心就控制不住的蔓延开阴鸷的暴。虐欲。望。
“谁都可以这样碰你吗?”
低哑的话语沉沉的响起,冷的犹如淬冰的刀剑,仿佛下一刻就能把陆鸣沧凌迟处死。
【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他俩绝对有j情!没有我直播吃s!】
【“谁都可以这样触碰你吗?”我去,这什么霸总的嫉妒言论,威慑力max!少将威武!】
【捏脖子捏脖子了!好涩啊这个画面,嘶哈嘶哈,我可以!】
【站一秒少将攻,少将也太帅了!呜呜呜,我也好希望有虫这样咚我啊!】
【拦路cp雄。起!高战力cp雄。起!陆上鱼cp雄。起!】
【快鲨了我给他俩助助兴!】
【昨天亲嘴,今天摸脖子,我懂了,他俩的顺序是从上到下的,所以下一步该抱抱了,然后就是嘿嘿嘿,提问,你最期待哪一步?】
【抢答,嘿嘿嘿!我们要嘿嘿嘿!希望加快进度,下午拥抱,傍晚牵手,晚上正好全套,特别合适。】
【懂得都懂,嘿嘿嘿!刷起来!】
【嘿嘿嘿!】
陆鸣沧没明白温余是什么意思,他们说的似乎不是同一个话题,但这并不妨碍本能激发的求生欲。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有病,随便给虫送脖子。”
陆鸣沧声音冷静,话语中夹杂着调节氛围的冷笑话。
也不知是冷笑话起了作用还是哪句话起了作用,温余的表情转好了一些,猩红的眼眸也没那么吓虫了,只是依旧深沉。
“只有我可以?”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带着点沙哑,有种撩拨虫心的诱惑力。
陆鸣沧直觉这对话不对劲,但在那压迫性极高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给予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嗯,你可以碰,我们是搭档。”
【噢噢噢!我们是cp!】
【这话,这情景,不说一句在一起也太浪费了!】
【在这场生存游戏里,我居然磕爱情!】
最后一句是陆鸣沧留心加上的,为了让他和温余之间的氛围显得不那么怪异。
为此,他还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般的询问了一句。
“你还好吧?”
这句话似乎也让温余回过了神,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僵硬了起来,愣住了般,红彤彤的眸光也收敛了起来,暗芒散去,又变回了那个莹莹微光的状态。
在注意到彼此间极近的,仿佛要鼻尖相触的距离后,陆鸣沧还看到了温余骤缩的瞳孔,他倏的退后了两步,贴在陆鸣沧脖颈的手也松了下来。
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敛下眸中的情绪,温余脊背挺直,站立在陆鸣沧的面前一声不吭。
灿烈的阳光照得他全身都仿佛发着光,除了一身黑色轻甲,白色是他身上最多的色彩,而当他敛下那双璀璨的红色眼瞳后,剩下的晕染在脸颊的粉色便显得格外瞩目。
他这是不好意思了?
陆鸣沧眯着眼睛,目光探究的扫过温余漂亮的脸。
对方那罚站似的姿势让陆鸣沧感到有趣又好笑。
陆鸣沧一直以为温余是个情绪不明显的虫,他的身上天然的带着一种冷冽严肃的气场,又经常面无表情,说着简洁酷酷的言语,一开始陆鸣沧以为是因为他讨厌自己,相处后便知道那是温余本身的性格,对谁都很疏冷,像一座冒着冷气的冰山。
可现在一看,似乎也不完全是这样。
就如同他那自带冷感的白色头发与泛着热意的红色眼眸,外貌上的矛盾感同样体现在了性格之上。
陆鸣沧清楚,这样的温余是极其吸引虫的,会让虫产生探索与征服的欲。望,未知代表着危险,同样也代表着挑战,而成功占有的愉悦会胜过所有一切。
幸好这样的美丽是带刺的。
温余并不柔弱,他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不知为什么,陆鸣沧竟然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调节一下凝固的气氛,温余清冷的声音便提前响起了。
“抱歉,情绪被精神力影响了。”
他说的简单又模糊,没解释自己的精神力为什么突然紊乱,又为什么这么在意陆鸣沧的脖颈被谁触碰。
似察觉到了什么后,温余又补充般的嘱咐了陆鸣沧一句。
“脖颈是很危险的位置,不要让任何虫触碰。”
【我懂,我来给少将解释,任何虫指除了温余以外的任何虫形生物。】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情绪失控是为什么呀少将?不解释一下?】
【因为吃醋!噫,少将的醋劲居然这么大!】
陆鸣沧也没有深问,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又等了几秒钟,谁也没有说话,陆鸣沧弯腰捡起地上的枯树,一边用折刀将枯树上的分叉砍断,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
“那我先做自己的事情了,你随意。”
说完,蹲下。身投入到了弓箭的制作中,温余则看了他一会儿才退到一侧,倚靠着一棵树,半阖着眼眸,似在假寐。
一时间,只剩下陆鸣沧伐木折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着。
陆鸣沧做着弓的主体,他将枯树砍成了合适的长度,劈成两半,磨平截面,变成适宜手掌抓握的尺寸,然后将两端削薄,顶处凿出留给弓弦捆绑的凹口,大致做出弓的躯干部分后,又细细打磨了一遍才算完成。
【陆哥真的好厉害啊!学到了!】
【这方法好像是很古老了,陆鸣沧对古历史很有研究吗?】
【我只在乎爱情,陆哥你快看看少将啊,他再偷看你!你快理理他,哄哄他!不然你雌君没了!】
【别闹,做正事儿呢,认真的雄虫真帅啊,哦不对,雄虫是雄虫,陆哥是陆哥。】
【这真能做成吗?会有用吗?别搞个花架子结果屁用没有。】
【我信陆哥。】
正在试着弓的韧性,身后突然飘过来一道声音,正是在休息的温余的声音。
“你生气了吗?”
温余的话出现的突兀,说出的言语更是让虫摸不着头脑。
但陆鸣沧竟然莫名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而对温余这样一种突袭般的怪异询问,陆鸣沧也并不感到被打扰和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
对方似乎有一种神奇的萌感。
像个又闷骚又直白的傲娇。
总是在心里憋着事,然后憋着憋着又憋不住,然后不看场合的,非常直白的把憋了一路的问题表达出来。
有点……可爱。
陆鸣沧转过头,脸上挂着浅笑,声音轻快。
“我这样是生气吗?”
温余沉默。
陆鸣沧手下未停,将捡来的,砍下来的树枝木屑香蒲绒聚集在一起,用捡到的燧石在金属折刀面上划拉出火星,燃烧起火堆,然后在火堆两侧插。上两根带分叉的树枝,将做好的弓体架了上去烤,一边继续对温余说。
“我没生气,我知道你是好意,说出来挺好的,不然我又要以为你讨厌我了。”
“没有。”
温余的声音靠近了一些,陆鸣沧抬起头,就看到白发雌虫朝他走了过来,然后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身形修长而挺拔,永远都笔直的站立着,只是微低着头,静静的注视着陆鸣沧。
陆鸣沧仰着头,挑了挑眉,突然他将身侧凌乱的树枝整理了一下,留出来一个空位,他伸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朝温余发出邀请。
“要坐吗?”
温余顿了几秒,迈步走了过去,弯下腰坐在陆鸣沧的身侧,这里很杂乱,各种木材的碎屑,树枝叶片围坐一团,将空余的位置显得有些逼仄。
陆鸣沧和温余靠得很近,是只要活动手脚就能碰到彼此的近。
陆鸣沧的动作变得小心了一些,视线注意着身侧的温余。
其实他也就是试探一下而已,发现对方并没有露出反感厌恶的情绪后,陆鸣沧才放下心,再次随意起来。
【不得不说,少将的脑回路也太奇怪了,我都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好突然啊。】
【哎嘿,我听懂了,哈哈哈哈哈,少将也太可爱了叭!我好喜欢他!】
【坐一起了!坐一起了!做了!做了!】
【刚刚飘过去的朋友你在说什么?做了什么?我怎么没看懂呢?】
【你是懂省略的。】
【小脸一黄,嘿嘿嘿。】
【各位都是懂语言艺术的,在下佩服!】
其实对陆鸣沧来说,浅层安抚除了皮肤的接触,还有一种另外的选择。
他调动着身体内的信息素散发了出去,于是空气中开始浮现出带着微芒的光点,浅淡的红色,在金色的阳光和橘红的火光下并不显眼,甚至可以说是几不可寻。
这些光点像一条条水流的带子,汇聚向身侧的白发雌虫,浸入对方的皮肤,身体。
皮肤接触只是减少雄虫对信息素调控的负担,而短距离隔空安抚其实也属于浅层安抚,但这对雄虫对信息素的把控要求却极大,负担也更多,几乎没几个雄虫会这么做。
但这对能自如控制自己信息素的陆鸣沧来说却不是难题,只是负荷重一点,维持时间也更短暂一点而已,陆鸣沧觉得自己还是能把握住这个度的,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也没和温余说什么,一边维持着信息素的输送,一边继续弄他的弓箭。
可他才抬了一下手臂,手腕就被一股力度禁锢了住,是温余的手掌。
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陆鸣沧先一步开口道。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温余怔怔的看着陆鸣沧没说话。
作为被信息素笼罩的对象,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愉悦感。
他的身体,他的精神力喜欢这种感觉,但他也知道这种信息素安抚有多么的负累。
跳动的心脏蔓延开一阵悸动的波澜。
温余眼睫微颤,似下定了决心,他突然抬起了手臂,将手掌轻轻的贴在陆鸣沧光洁的脖颈之上,一个轻揽的姿势。
猝不及防间,陆鸣沧“嘶”的轻呼了一声。
他抬起眼帘,惊讶的看向温余,问道。
“你不是说脖子不能随便碰吗?”
温余这次挪开了目光,并没有和陆鸣沧对视,他看着一旁燎燎灼热的火焰,声音也仿佛变得干涩起来,又低又哑,压抑着情绪。
“你不是说我可以吗?”
陆鸣沧一听,眉一挑,点点头,夹杂着一种宠溺的无奈附和道。
“你说的对,你可以。”
游荡的信息素被收拢了回去,通过颈侧皮肤与皮肤的交叠,一点点渗透,融入,像涓涓细流,绵延而漫长。
而星网的直播间,又迎来了一波新的高。潮。
第104章
将树枝的树皮剥了下来,分离出富有韧性树皮内层,撕成条状放在火前烤一会儿,编织成弓弦,固定在木制弓身的两端,一张简易的木弓就这样完成了。
陆鸣沧又用青竹做了几支箭,混着香蒲杆,凑在一起也有小一捆十来支,全部装在竹筒里,然后在竹筒上打两个洞系上草绳,背在身上,这武器就算完成了。
虽然穿着长相和这些物件极不匹配,武器也略显粗糙,但配上陆鸣沧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和桀骜不驯的气势,还真有几分古代侠者的潇洒疏狂,只不过虫族并不知道这些古老而浪漫的武侠文化,他们只觉得陆鸣沧这雄虫,有点东西在身上,很酷很帅,不过大部分虫都不觉得陆鸣沧做出来的这东西能有什么杀伤力。
几根木头竹子做的玩意儿,能有雌虫的拟态虫化厉害?能有热武器厉害?甚至估计都没陆鸣沧手里那把小折刀厉害,大部分虫这样想也这样说着。
陆鸣沧当然并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弓箭被一大群虫唱衰,不过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太在意,本来就没指望靠这木弓大杀四方,制作出来也就只是为了防身以及获得一些便利,而且,谁说这东西没有杀伤力呢。
温余一直在旁边看着陆鸣沧做这些东西,他的手已经从陆鸣沧的颈侧收了回来,陆鸣沧递过去眼神的时候,温余面色如常的说已经够了,陆鸣沧当然不认为这点时间这点量的信息素能够将对方的精神力安抚好,从他那双变化不大的莹光眼眸就能看出其实没啥作用,但对方既然这么说,陆鸣沧也不会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头顶是烈阳,身侧是燃烧的火焰,虽然有树木遮顶,但陆鸣沧还是热出了一身汗,不知是不是气质使然,身侧的雌虫身上倒似乎蔓延出一股凉意,惹的陆鸣沧心里冒出了小小的羡慕,继而又感到怪异,既然已经不需要信息素安抚了,那对方为什么还坐在这里,而不是去寻个更凉爽的地方呆着。
看他认真注视着自己手里的动作,陆鸣沧也明白了,大概是好奇吧。
做好了长弓,陆鸣沧就打算回溪边去把自己的背包拿回来,本来他们也是要去和其他虫汇合的,沿着水流走最合适。
趁着天光还明亮,陆鸣沧和温余简单的说了打算,目标一致后,两虫就上路了。
陆鸣沧中途绕了个弯,用几节中空的鬼竹从一棵树上小心翼翼的收集了一些乳白色的汁液,根据脑海中的生存手册显示,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毒树,划开树干流出的这种乳白色的汁液甚至能毒死一头巨象兽。
陆鸣沧很宝贝也很小心,将所有竹箭和香蒲杆的箭头上都裹了一层,晾干后重新放进了箭筒,而剩下的毒液也层层裹着用草绳和箭筒挂在一起。
温余似乎也知道这种毒树,在看到陆鸣沧的一系列操作后,红色的眼眸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深意,而在看到陆鸣沧还带着剩下的毒液时,虽然眼眸中并没有露出担忧,但他意外的开口出了声。
“我拿着吧。”
陆鸣沧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继而轻笑摇头拒绝了。
“不用,谢谢。”
这礼貌的言语在温余听来却格外的疏离,不知为什么,心情顿时有些不愉,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转头沉默的走了。
陆鸣沧挑了挑眉,固定好箭筒后,快步追了上去。
两虫一前一后,也不交流,走的很安静。
于是当林间的微风夹杂着细微的动静传来时,他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求救声以及血腥味。
【啊啊啊!快救命啊!就在你们西南方向一千米处,双胞胎遇到疾风狼了!】
【应该听见了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去救。】
【屁话,少将当然会去救虫!】
【双胞胎之前得到陆哥指点,一路上其实挺顺利的,苟了一路除了生存环境差点,却一直很安全,我都觉得他俩简直运气爆棚了,没想到一下子就倒霉起来了。】
【这四头疾风狼是之前冲击兰斯洛特大爷的那疾风狼群里的吧,被砍得受伤掉队了,没想到正好碰到莱维莱那他们。】
【兰斯洛特大爷?】
【哈哈哈哈哈,这称呼校队的应该都知道吧,亚瑟·兰斯洛特这个魔王入学第一天就一穿三,打得凯纳斯家族的三个少爷哇哇哭着叫大爷,一战成名啊。】
【笑死,我记得当初星网上好多这场比赛的视频,可惜后来全不见了,谁做的大家懂得都懂。】
【我有保留!要看的戳我要,三虫币!】
【???】
【没想到双胞胎还挺厉害的,合力击杀了一头疾风狼,战力先不说,这个胆量就比另外几个玩意儿强多了,不过还是很危险啊。】
【去了去了!少将和陆哥去救他们了!】
就如弹幕所说的,陆鸣沧和温余并没有商量多久,就朝着声音传播的地方飞奔而去。
而在另一边,两个黄发绿眸的亚雌狼狈的紧紧依靠着彼此,他们灰头土脸,衣服破破烂烂,到处都是划痕,手执着一根长树枝,悚然紧张的朝着对面,目光恐惧而绝望的看着面前呲牙咧嘴凶煞贪婪的疾风狼。
这三头疾风狼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是刚战斗过的痕迹,而最虚弱的一头已经被他们刺死在了一侧,那血淋淋的尸体散发着腥浓的血味,激得兄弟俩忍不住的想要呕吐,可现场的情况根本由不得他们放松,因为他们即将面临死亡的威胁。
死亡与血的刺激,激起了另外的三头疾风狼的暴虐,它们步步紧逼,压低了头颅凶神恶煞的盯着弱小的亚雌,似要把他们撕咬成碎片。
莱那惊恐的拉着哥哥的衣服,浑身打颤,害怕得声音都抖得厉害。
“哥…哥,会,会有虫来救我们吗?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啊?”
一想到要葬送狼口,被对面那三头垂涎欲滴,看着他们像看猎物,餐食一样饥。渴的疾风狼撕咬,吃掉,莱那就控制不住的恐惧,发抖,浑身冒汗。
想着就忍不住哭起来,可他不敢发出大声,还记得他之前大声喊叫求救惹得疾风狼嘶吼着似要扑过来,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不是莱维用树枝匕首阻挡了对方,他们刚刚已经死了,所以莱那只敢死咬着嘴巴,憋着气小声的抽抽噎噎,眼泪却不住的流下,止也止不住。
莱维也害怕,但他是哥哥,他知道如果自己也撑不住了,那他们就真的完了,所以莱维强忍着恐慌,撑着一口气坚持着,攥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死死的盯着几头恶狼,声音轻轻的安慰弟弟,指挥他行事。
“别怕,哥哥杀了一头,就能继续杀,你慢慢往后退,找一棵大树迅速爬上去,保证安全。”
“可是你……”
“没事,我有武器,等你爬上树,我也会上去的,到时候你一定要用力拉住哥哥,靠你了小那。”
莱维打断了莱那的迟疑,快速说道。
其实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现在他只想保全自己的弟弟。
时间紧迫,事情又紧急,莱那早就没了思考的心思,脑子里一片糊涂,本能的依赖着莱维,听着他的嘱咐点点头应道。
“好,我一定会做到的!”
两虫开始退着往一棵大树前挪动,要找一棵能够承载两虫体重的树,幸好这是一片原始密林,找到这种大树并不难,相隔也不远,可十多米路对两兄弟来说已然是天涯海角。
根本没等他们退几步路,三头饥饿的疾风狼就发起了攻击,它们嘶吼着一跃而起扑向猎物。
莱维脸色煞白,本能的转身用力的将莱那推了出去,凄厉的大喝一声。
“跑!”
在莱那惊骇震惊的目光中,莱维张开双手,企图用自己的身体为弟弟挡下恶狼的攻击,为他争得逃生的时间。
倾覆而来的阴影,死亡的笼罩,充满血腥气的鼻息与吼叫仿佛近在咫尺,莱维感觉自己全身都开始剧烈的刺痛,如同已经感受到尖利的獠牙刺穿身体,撕开血肉的痛楚,他凄惨的苦笑,心中满含悔恨。
早知道就不签下那份合约了,基因升级液又有什么用呢,命都没了,还可能害了弟弟,当初为什么要相信呢,明明这样就很好,很幸福啊。
莱维懊悔着,闭上了眼睛。
突然,空气震荡,似劈开划破的声音传来,“嗖”的一声,以肉眼难以追即的速度,唰的一下扎入一头疾风狼的身体,箭羽颤抖,箭头深入血肉,是一支带着青绿色的竹箭。
紧接着又是两道破空声传来,在疾风狼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精准的刺中了另外的两头,跃空的庞大躯体就是最显眼的靶子,只听疾风狼发出了“嗷呜”的凄厉惨嚎声,被吓得缩着尾巴倒退了开去,它们低低的吼叫着,浑身毛发竖立,警惕而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树丛。
陆鸣沧和温余从树丛中走了出来,陆鸣沧拉弓搭箭,目光锐利的看着三头疾风狼,温余则紧紧的护在他的身侧。
陆鸣沧目光不动,朝两亚雌越走越近,低声嘱咐他们道。
“慢慢退到我们身后来。”
莱维莱那惊喜万分,却也知道现在是紧急关头,连忙听话的闭紧了嘴巴,连呼吸都放轻了,一点点挪动着脚,朝陆鸣沧和温余的方向移动。
疾风狼嚎叫着屈伏着身体,似又要跃起扑过去,吓得两兄弟心都要跳出来了,陆鸣沧却面色沉静,大步一跨,反而朝着疾风狼的方向更跨近了一步,惊得莱维莱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悚。
温余紧蹙着眉,面色沉冷的盯着三头疾风狼,血色的目光中闪过凶悍的暴戾,双手边的空气快速流转着,隐隐有微光浮现。
三头疾风狼感觉到了空前的威胁,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陆鸣沧很冷静的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而几乎就在下一刻,三头疾风狼突然不住嘶吼着晃了晃头颅,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脚步一下子乱了起来,它们一下子意识到了危险,本能的想要转身逃跑,可身体的麻痹不受控制,没过几秒,疾风狼只感觉意识一轻,沉重的身躯便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彭彭彭的砸落在了地上,激起尘土飞扬,土地震颤。
莱维莱那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飞奔着躲到陆鸣沧和温余的身后,这才有勇气看向那边,却见那几头可怕凶残的疾风狼全都躺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没了生息,在灰褐色的毛发间,青绿色的箭矢清晰可见。
两兄弟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