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天子—— by有酒

作者:有酒  录入:10-27

恶名薄:“不过我觉得这个人长得很好看,比之前所有人都好看,所以我很喜欢他,就没有让赫伊曾再改掉。”
却杀长得好看,这点荀听倒是和他意见相同。
荀听笑道:“你对人类还真的是很博爱。”
恶名薄直白道:“对啊,人类是最弱小、最可爱的东西。”
“……”
荀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再怎么说恶名薄也是三阶梯朽神。祂与深邃无底的深歌、巨大诡异的孝碑是同级的。
荀听坐到新床铺上,捋了捋目前的思路。
现在明显的线索有白猫,黑聆的欺压,肺病和集体噩梦。
从系统的提示来看,他要找到一个符号是白猫的神明。根据荀听对乜伽神明的了解,这个神明就是梦貘。
梦貘是睡与梦之神,传说她是阿呜蒙参照自己的样子,从镜子里捏造出来的“朋友”,她在晚上会以白猫的形象在各种梦境中穿梭。
原主说“她”在通过白猫向自己传达些什么。这个她大概指的是那个已经死去的梦貘神明化身,她的名字叫莫诺。
而白猫这条线索又是出现在事件3【挥之不去的噩梦】里的,说明那个集体噩梦是和莫诺有一定的联系。
而这个集体噩梦又和黑聆身边欺压原主的人有关……
说不定留下这个集体噩梦的就是莫诺本人。除了梦貘的神明化身,谁还会有这么强大的造梦能力。
荀听正心想着。恶名薄喝完汤之后,特别自觉地起身,走向衣柜,打开门蹲了进去,自己关上门,隔着木板闷闷地说了声:“我休息了。”
荀听:“……?”
荀听一只手扶额,说:“我没让你在里面休息,外面还有一个床位空着。”
“哦。”恶名薄又出来了。
荀听给祂简单地把床铺整理了一下。安顿好这位三阶梯朽神之后,他关闭油灯,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想起来,自己还有沉痛灵魂没用。
既然莫诺和原主认识,说不定原主痛苦的回忆里包含着莫诺死亡的蛛丝马迹。
于是,荀听从口袋中取出一块蠕动的红色沉痛灵魂,贴到了脖侧。
凉意从脖子处渗透进来,充斥了大脑,慢慢地转化成了一股令人喘不动气的凝重。
荀听蹙眉,脸侧流下了两行泪,逐渐沉浸到了沉痛灵魂牵引出的回忆之中。
一个大雨之夜。
原主的肺部传来剧痛,他一边喘息着,一边继续着动作。
他正手拿一把铁锹,不停地挖土,他的脚边有一具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从脸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是个男子。
原主用力挖着,心脏撞击他的胸膛,暴雨声和自己的喘息声一起敲打着耳膜。一只被雨打湿的老乌鸦坠落在地,吓了他一跳。
他顾不上把乌鸦从土边挪开,不断增多的泥土将那奄奄一息的鸟儿掩埋。
终于,铁锹碰到了另外一个东西,再也挖不动了。
那是一个用黑色硬物包裹全身长条状物品。
原主没想到这里会有其他东西,疑惑地拨开碎裂的硬物一看,惊恐地跌倒在地。
闪电与雷鸣穿过暴雨,照耀出黑色硬物之下——一个男子惨不忍睹、腐烂露骨的面貌。
原来这里还深埋在一具尸体。
这时,原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望。
荀听也跟随着视角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闪电的映照中,可以明显地看到楼上正有个人探出头来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好似一眨不眨,在夜里显得诡异的清晰,缓缓地流露出笑意。
那是黑聆。
黑聆所在的位置,正是午溪的宿舍。而埋尸的地点,就在宿舍窗外垂直向下的那棵树旁。
系统跳出提示。
事件1【盯着你的眼睛】进度更新
在那个暴雨夜,你发现,黑聆目睹了你埋尸。

翌日醒来,荀听犯了会儿头疼。
他发现原主的身世相当悲惨。他自从11岁时就失去了父亲,流离失所,如果将他积攒心底的痛苦回忆挨个翻出来,仅仅是这么一小块沉痛灵魂是不够用的。
不过荀听好歹从回忆中获得了一些线索。
荀拉开窗户,从高处看向大树下,昨晚下了一天的雪,今日阳光晴朗,外面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稀松平常的土地之下,埋着两具尸体。
没想到……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颗定时炸弹。
原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新尸体的主人是谁,是原主杀死的吗?
那具早已埋藏在此的腐烂旧尸,又是谁的手笔?
从黑聆对自己说过的话来看,黑聆的目睹了埋尸过程,才会以此威胁原主,原主才会遭受欺压一直不还手。
原主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荀听在手边的笔记里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荀听看着那片正常的泥土,他心情凝重地想,得找个时机把掩埋的尸体先挖出来。
沉痛灵魂过度侵入身体会让人失去意识昏睡过去,荀听醒来时非常虚弱,下床时还踉跄了一下,他发现恶名薄已经不见了。
荀听急需进食,昨天加起来就吃了茶歇上的一顿饭,但手边并没有囤粮,身上也没有闲钱。
“……”
太悲惨了。
荀听虚弱地撑在桌子上,心想,他得找个赚钱的法子。
幸好赖安早晨来找他时拎了一袋叶麦粥,虽然没什么滋味,但总算能给他垫垫肚子。
荀听和塞缪尔约了下午见面,因为原主上午还有安排。
晚上荀听打算继续窜图书馆——他得趁着这么宝贵的机会把有关晟洲大陆和乜伽神明的知识和历史读完。
“……赚钱?”赖安道,“小溪,你最近是经济困难吗?我记得你不是有补助……”
“还不够吃饭的,”荀听也不知道原主把补助花在了哪儿,他说,“我想找个日结的工作。”
“要不然你试一试去给乔尔杰老师当助理或者助教吧,听说他给的报酬很多,而且他很通情达理,你要是有特殊情况想提前结,或者日结,都是可以的。”
荀听说:“试倒是可以一试,不过他身边的工作不会很抢手吗?”
“那必然抢手啊。”赖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但你肯定有优势啦,你成绩好形象也不错,而且你都把他的课上了个遍,老师肯定眼熟你,你还是有一定竞争力的。”
荀听默默记住了赖安的话。
荀听上午参加的这场讲座主题是关于朝闻台的,听说有重要人物会来,不允许迟到。
荀听二人出发得比较早,所以并不着急。荀听第一回爬上民神院的顶层,这里四面开阔,光线透进来将此处照耀得通亮洁白,金碧辉煌,有巨大的神明雕像排列在侧,恍若神祇居住的圣地。
此地已有人在,荀听从周围人群的聊天内容里,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字眼。
南希伯的英雄招募令自然在乜伽晟国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在神学院,简直是往这些学子年轻气盛的血液里扔了只火苗。
但神学院给这些躁动不安的小子们下了命令:除南希伯留学生外,在校生未经批准,一律不得应召前往,违者按开除学籍处理。
神学院领导的脑子还是会拐弯的,他们得为了国家后路着想。为了“成神”那点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把大量人才送去大荒找死,实在是不值当。
他们猜不透卡佩斯是怎么想的,可又不愿意错失先机,只能以“遴选”的名义设置了门槛,派出部分精英队伍前去打探、调查。
学生中不仅流行关于新神的话题,南希伯留学申请以及入大荒资格申请也都成了热门风向。他们之中大部分期待着自己能为信仰神的信徒会和家族争光,一部分则是眼馋南希博那丰厚的奖励,想亲眼见见三枚英雄徽章长什么样。
有学生和身边朋友窃窃私语,他道:“少爷,你说乌金徽真的是乌金做的吗?”
荀听心想:“不止,上面的花纹雕刻还用了其他稀有材料,一块的价值就够一个纨绔少爷挥霍一年。”
“那当然,南希伯财大气粗,一个徽章克扣什么呀?”对方嗤笑道,“你怕不是连第三等徽章都没见过?我的兄长可是被授到了艾蓝徽。别用你穷酸的想象力去以己度人。”
同伴立即惊叹应和:“不愧是您兄长啊。”
相当巧合的是,赖安拉着荀听,两人踩着“穷酸”的点入座。
交谈中的二人顿了一下,瞥了他们一眼。
荀听:“……”
荀听只好礼貌地笑了笑。
二人其中一位大概是哪家的公子,“金钱”嗅觉很敏锐,看到荀听的第一眼就不太待见他。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不说话了,当着两人的面挪了位置,同伴也紧随其后。
周围安静了片刻,只有荀听面色如常,并不在意。
身后一小姑娘似乎想帮荀听解围,主动来搭话,悄声道:“午同学,好巧!你也来这儿了。”
“嗯,好巧啊。”荀听笑了笑,他认得她,昨日沙龙时这姑娘也来找过原主聊天。
她寒暄了一会儿,看着荀听的耳垂,好奇地一歪头,说道:“我早就想问你来着,你的耳坠好漂亮啊,我见过言文艺(语言与文学艺术学院)那边雕刻过这种系列耳坠,只有你这个是质地最好的……是谁送的吗?”
荀听动作很自然,轻轻挡了一下对方想要触碰他耳朵的手,顺势地单手解开耳坠。
姑娘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感受到了荀听委婉的拒绝,于是把手慢慢缩了回去。
但荀听主动将摘下的耳坠放到了她的手心里,没让对方陷入尴尬。
他道:“这样你可以仔细看。”
“谢谢……”姑娘拎起晶莹漂亮的耳坠朝着阳光,感叹道:“真的好漂亮啊。”
她偷偷看向荀听,视线触碰到了荀听的脖子,愣了一下,移开目光。
她观察了一会儿耳坠,将它还给了荀听。
不久,来旁听讲座的“大人物”出现了,会场立即鸦雀无声,大家自觉地站了起来,荀听不明不白地慢了半拍。
是怀梵,现任乜伽教皇。
他还是那样的年轻且神色庄重,戴着一些洁白的传统头饰,远远看去,好像他的双鬓花白了似的。
他到了二层的专属位置就座,讲座才正式开始。
上午匆匆过去,人们热情地讨论着朝闻台和教皇的出席,当然还包括大荒司对雇佣兵的新政策。
然而荀听完全不想插嘴,他想吃东西。
难道这些贵族子女都是已经脱离口腹之欲这种“低级情趣”了吗?中午下课居然不着急吃饭,还在这里侃侃而谈。
此时一位水土不服的异乡者兼乜伽神系的守火人已经饿成一片皮了。
赖安还在挎着他的脖子悄声细语:“我觉得那个姑娘对你有意思,她老来找你搭话!她记得家里好像在希德尼恩商会……”
“行了别误会,人家只是好心替我们解围的,你不要‘恩将仇报’啊。”荀听道,“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也是……”赖安啧了一声,道:“那你能捞着个有钱的男朋友吗?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单着多可惜。”
荀听:“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赖安比正主还积极,道:“什么?是谁?”
荀听拉开他的手,冷漠道:“我想吃饭。”
“……”赖安道,“你怎么最近比我还着急吃呢你!”
荀听还要赴约,先行离开了会场,可出门便撞上了守株待兔的黑聆。
同伙拦住了荀听的去路,但鉴于荀听的近来的异常表现,没敢直接动手。
黑聆上下打量着他,笑眯眯道:“昨晚过得好吗?小溪。”
荀听若无其事地说:“挺好的,我睡眠质量不错。”
黑聆突然伸手,抚了一下荀听的脖侧,他说道:“我挺好奇,你是怎么说服老师和佣兵放过你的?你交易了什么……”
“啪”的一声,荀听用力拍开了他的手,说道:“你的手昨天碰了尸体,很晦气。”
黑聆的脸只变了一瞬,可又迅速恢复常态。他没生气,只是顺势把荀听衣领最顶的纽扣系上了。他道:“去吃午餐吗?一起?”
荀听不想看他,道:“不了,我还有其他安排。”
“好吧,”黑聆竟然没继续找事,只说道,“对了,你可以试试去‘混沌场测试比赛’,体术和技能院举办的,听说表现好的人可以获得大荒佣兵的申请资格,还有很多奖金。”
“哦,”黑聆挑眉道,“我忘记了,你已经报名了。”
荀听说:“我没听说过。”
“我给你报的。”黑聆笑得令人很不舒服,他道,“你必须参加,听明白了吗?”
“……”
原主压根不擅长这些东西,黑聆明摆想看自己乐子。荀听沉着脸盯了他一会儿。
但这次,荀听没反着他来,淡然道:“行啊。”
荀听朝他弹了响舌,对这群不怀好意的年轻人笑了笑:“多谢给我这个赚钱的机会。”
“混沌场测试比赛……”荀听顺路取了张海报,发现近期还真有这活动。
这是在模拟南希伯的边境关卡所设置的“混沌场”,学生进入之后要在指定时间完成任务。有老师、同学和精英佣兵全程在场围观,保证参赛者不会有生命危险。
……混沌场?
不知道神学院测试用的是哪只朽神。
荀听觉得脖子处紧绷,路过盥洗室,把黑聆手欠给他系上的那颗纽扣解开。
荀听:“……”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脖侧原来有一块显眼的红色瘀痕,是沉痛灵魂给他咬的。
这瘀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怪不得今天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荀听只好尴尬地又把扣子系回去。
塞缪尔和他见面的时候,连问都没问,去医院前先带荀听去解决了午餐问题,似乎对原主不规律的生活作息习以为常了。
乜伽晟国的医师基本是乌耳墨斯的信徒,他们进行诊断的方式和荀听认知里的有很大的差距。
他们用神赐和传统方法结合起来诊疗,蒸汽仪器起辅助作用。有神赐的加成,人工的精确度并不比机器差。这场景比起现代医学技术,更加符合荀听对“中医朋克”的想象。
屋里有一股很清香的药水味,混在淡淡的水汽里。但荀听对这股味道非常抵触,只是在其中轻轻地呼吸,肺部就会抽疼。
见荀听咳嗽不止,塞缪尔担忧道:“你最近是不是染了什么病,没有和我说?”
荀听心想,原主也总不能什么事都向副院长报告,他笑道:“我总不能老是麻烦您……”
塞缪尔叹气,说:“没事的,你也帮了我很多。”
医师为荀听检查身体,过了一会儿,医师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他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荀听,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荀听看着他的神色,腹诽道:“坏了,有大事。”
医师出去了一趟,和什么人交谈了很久,又过了几分钟,走进来一个图特的信徒医师。
原医师和对方商量好后,看向荀听,问塞缪尔:“你是他的监护人?”
塞缪尔刚要开口,荀听先行道:“那个,我成年了。”
“哦,这样,你看起来太年轻了。”
医师说完之后,让图特信徒点了点荀听和塞缪尔的太阳穴,连接上了他俩的意识。
瞬间,真实与幻境结合的景象出现在了荀听面前,如同戴上了VR眼镜似的,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正在收缩的肺部立像。
荀听登时毛骨悚然。
一片肺上长着一个人脸,正随着肺的浮动蠕动嘴巴,另一片则完全变成了畸形的人头状,它的五官开始趋近于蟋蟀之类的昆虫。
这样两片诡异的肺就横在他们的眼前。这异物像感受到了注视似的,片刻隐缩了身形,“虫脸”处变成了皱巴的一坨黑肉。眼前的场景也稍微“正常”了一点,变得像是过度摄入尼古丁而造成的坏肺。
事件合成提示!
事件2【腐烂的恨与爱情】进度更新
你肺部疼痛的原因是长有“虫人”。
塞缪尔见到此景,直接怔住了。
“这是这孩子的肺。虫脸烂肺,是一种厄化现象,嗯……勉强可以算是第六阶梯朽神。”医师说,“你就算驱掉祂,这肺也够呛了,要给这孩子换器官吗?不然就只能活半年了。”
医师熟练地添了一句:“器官要自带,去心脏市场或者哪里买。这儿只收神赐移植的钱,不负责找肺源。”

塞缪尔不敢相信这病会在荀听身上出现。
医师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他又带荀听领了一些缓解类的药物,过程中他沉默不语,表情严肃。
他问荀听:“你多久之前开始肺疼的?这事……已经过了多久了?”
“应该很久了。”荀听说,“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对不起,我一直没钱来检查。”
“……”见荀听自责的神色,塞缪尔语气登时软了下来,他说,“抱歉我言重了,我只是有点……没缓过来。”
塞缪尔揉着眉心,慢慢踱步。
荀听有点奇怪,为什么塞缪尔知道自己得病的反应这么大。
塞缪尔蹲下身来,与坐着的荀听视线平齐。
“小溪,跟我去心脏市场买肺,你不用担心钱的事。”他说,“叫他们尽量帮你把朽神驱走,你先住在我家,好好休息两天。我们下周末就出发去鼓婆区,好吗?”
“可是……”荀听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好了,他说,“可是肺源很贵。”
“没关系,”塞缪尔摩挲了一下手指,说,“我和那里的一位心脏拍卖师认识,他会照顾我们。”
“谢谢您,钱我会还上的,”荀听趁机会就说了,“之后……能让我在你身边当助理吗。”
塞缪尔盯了他一会儿,眼睛里有真情实意的忧心在颤动着,让荀听霎时感受到了什么。
塞缪尔语气很柔和地说:“不要和我见外。”
荀听心想,原主和塞缪尔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但原主似乎对此只字未提,而且他周围的——包括他的好朋友赖安——都没觉得他和塞缪尔之间有什么特殊的。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荀听住进了塞缪尔的家,学院里能获此殊荣的可没多少人。荀听心想,这样正好可以躲避黑聆无孔不入的侵扰。
塞缪尔的家很大,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却不冷清。他养着一只白猫和一只狼犬,后者虽然凶相,但相当温顺乖巧。
白猫似乎认识荀听,一边喵喵叫着一边蹭他的裤腿,荀听弯下腰来想摸它,白猫便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了肩膀。
塞缪尔换完鞋子,打开供暖的壁炉门,用柴火引燃,一边划火一边说道:“你上次来过之后,牛角包就一直惦记着你,有时候我喂它东西它都不爱吃。”
说着,牛角包从荀听的左肩溜到了右肩。
壁炉的核心处有只小铁笼,那里有一块巴掌大的乌金。点燃之后它便会一直燃烧放热,长时间后慢慢熄灭,至50度后平稳下来,屋子里的供暖也会随之调节。
仅是这样大小的一块乌金,一直燃烧不停也能烧一个月,柴火只起到引燃作用,用院子里的杂草和树枝即可。
塞缪尔只有晚上在家,这些东西足够支撑他冬天的供暖。
塞缪尔家还有一个院子,傍晚的阳光是橘色,洒在院子里让人觉得温馨。院子里的小温室里种满了花和蔬菜,里面种有大片的雏菊。
“我弟弟喜欢花儿,但他已经不在了。”塞缪尔解开了衬衫领带,并摘下了眼镜。他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系了件围裙。
他笑道:“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帮我来打理他们——我会支付报酬的——每天要照顾这么多动物和植物,我有点头疼。”
原来塞缪尔一直没招募助理或是家仆。
荀听被塞缪尔领到沙发上坐着,顺口答应了下来。
这个屋子给荀听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感到很放松,这似乎是他一直幻想的退休后的平静生活。
进门的柜桌上有许多信封,荀听的目光瞥到了上面摆着的照片,神色一顿。
他拿起那个双人照片,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塞缪尔身边的那个人。
漂亮的金色头发,一双蓝色的眼睛。他一手举着一瓶酒,一手抱着他神色无奈的哥哥,开怀的笑容定格在蒙尘的画面上。荀听盯着那人的眼睛,一股徘徊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之后豁然开朗。
是三十七。
荀听惊讶地看向合照下面的小字。
格温乔尔杰。
塞缪尔乔尔杰。
还有那只狗的名字——葡萄干乔尔杰。
没错的,当时在泪痣岛上,却杀亲口告诉自己佣兵代号三十七的名字叫做格温乔尔杰。
原来塞缪尔那位已经去世的弟弟,就是一年前在大荒被胞人杀死的三十七。
荀听不禁心想,第一命时遇到的假冒三十七会跟塞缪尔认识吗?因为相处的时间太短,太多的细节荀听回忆不起来了。
“怎么了?”塞缪尔给他递来一盘水果。
“没事……”荀听问道。
荀听看着塞缪尔忙活晚饭,想去帮忙,但被塞缪尔命令“老老实实”地坐着。
荀听百无聊赖间,想起了那个比赛,于是问道:“老师,您知道混沌场测试比赛吗?”
“嗯,”塞缪尔道,“怎么?你参加了吗。”
“对,没事捞点学分。”
“我没想到你会尝试这种类型的活动。”塞缪尔说,“遇到难题了?”
“嗯……我对流程都不太熟悉,所以想临时抱一下佛脚。”
“正好,我一位南希伯的朋友最近要来。”塞缪尔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儿,道,“他本来是要来休息的,但那人忙惯了,闲不下老难受,我就说,你要不就帮体技院代几门课吧,他说可以。”
塞缪尔说:“正好他来,也让他教教你。”
荀听笑道:“那就提前谢谢这位热心的老师了。”
看着他忙活,荀听有点过意不去。塞缪尔无奈地笑道:“你要是实在想找点事儿做,可以上楼给你的房间换一床被褥——最里面那间。”
荀听上楼去了,其实塞缪尔的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床被也定时清洗,就算直接睡也没什么关系。
荀听在比宿舍床板柔软许多倍的大床上坐了一会儿。
这里桌上摆着、墙上挂着的装饰都是刀剑和机械模型,与房间外有很大不同,应该是原主人喜欢的东西。
是格温乔尔杰曾经住过的地方。
荀听触摸了一把剑柄,发现上面没有一点灰尘,塞缪尔在平时应该经常擦拭它。
亲人逝世的痛苦之处不在于他的“消失”,而在于他曾经的“存在”。没喝完的半瓶果酒、刻录着笑容的照片、从小养到大的狗、空荡荡的房间,和里面摆放的收藏品——才是最让人割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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