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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时,有人对他说:“你醒了?”
他看到了满头白发的希什。接着环视周围,发现自己正陷在蜉蝣那种生命体的身体里。周围本就奇特的景色在液体的扭曲下变得如梦如幻。
他漂浮着,能够呼吸,与此同时,从他身体里流出的黑血也在其中凝固悬浮。
荀听深呼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赌赢了。
他跳入非动态运行的捷径之后,也被传送到了错误的地点——白色树地。
他的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礼貌道:“欢迎您,异乡者。”
是包裹着他的美丽生物在与他对话,希什说过,这东西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与人类交流一般是通过“融合”。
荀听离开了祂们柔软的身体,坐起来,希什抱着胳膊,问道:“你还真跳了那黑洞啊?”
他道:“黑聆和那群异教徒呢?外面怎么样了。”
荀听没办法说太多的词句,他的嗓子灼烧一样的疼,他知道腹中怯者的时日要不多了。
希什皱眉,对身后的蜉蝣说:“能治好他吗。”
蜉蝣用触手碰他,希什沉默了一会儿,问荀听:“你要是死了,哑巴还有其他帮手来救我吗。”
荀听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你都要没命了,还跳进来干什么!”
“我还有其他的重要事……”荀听虚弱道,“找你只是顺便……”
希什翻了个白眼。
身旁的生命体开始发声,荀听身体一震,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用通过“融合”,就能直接听懂他们的语言。
“您可以叫我们‘精幽’,我们是无数灵魂的浓缩体,”蜉蝣的另一位族人说,“我们在此等候您多时,请您跟来。”
荀听想打开系统,但是面板出现的那一刻,希什竟然也看到了,他疑惑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仅如此,周围环境里也出现了许多虚拟面板。
“……”
“您在此处可以随时使用系统,因为这里是系统的运作中枢。”一只精幽说,“乜伽宇将规划盒子交给了深歌保管,将乜伽宇计算中心托给了我们保管。”
他正说着,周围的树丛中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慢慢地走了过去。祂的身体是球状,密集的腿是如同发丝一样细,祂边走边漂浮,若仔细看,会发现祂的黑球身体也是由细丝滚成的。
祂身上的面板显示:第六阶梯6-056发蛛。
地上有一只眼睛,两只鼻子,和一个嘴巴,祂们贴着地面快速地游走了过去。
荀听抬起脚来给祂们绕路,有一只眼睛停下来,看着荀听眨了眨睫毛,迅速爬到树后了。
荀听弯腰捡起一只嘴巴来。祂那坚硬的牙齿上下闭合,像在挣扎。荀听将祂捡起来翻面,发现嘴巴下面是类似于甲壳虫的虫腹。
这一群东西是第六阶梯6-077拟态五官虫。
一群蘑菇小狗跑了过去,一只还让希什的脚给绊倒了,祂在地上起不来,蹬歪着三只肥胖小触手。希什“啧”了一声,一脚把祂远远地踢回了同伴的队伍里。
头顶上有朵云朝他们飘来,而组成云朵的元素都是一种极小的四翅白色鸟,拂过他们的时候,传来奇异的鸣叫声。
第六阶梯6-201蒲公英种鸟
大树旁冒出许多指头关节,是朽神“手指笋”。地上突然跑过去几只巨大的脚印,路过之地塌下一片草地,这是一种叫作“隐蹄”的朽神。祂的表现出的形态就是“蹄印”,本体无影无踪,若人们感受到身上有被踩踏的痛感,那多半是祂刚刚走了过去。
若祂的蹄形再大一点的,被踩中的人会直接被压死。
这里还有无数奇怪的丛林朽神,他们一行人的出现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正常的生存。
荀听掀开一片芭蕉叶大小的巨叶——第六阶梯6-123“幻觉叶”——祂叶底是迷幻的圆圈,当荀听走近宫殿时,这些叶子的底面组成了一幅色彩明丽的巨画,像是真实存在的通道。
这一路走过来,荀听感到头晕目眩,仿佛在做梦般,他揉了揉眉心。
精幽带他们走进宫殿,中央有一棵足够几十人合抱的白色巨树,它的形状和南希伯的菩提树空中花园的巨树非常相似,但更加巨大。
而树的面前,也放着一台电脑。
荀听:“……”
他终于能说出奇怪的点在哪儿了——这些本该原始而迷幻的生物和环境之中,总是出现系统的“高科技”的面板,风格突兀的同时,又感觉和场景很好地糅合在了一起,像是一种“原始林朋克”。
荀听打开电脑。
他像上次一样,输入密码,将一行报错的代码改掉——还是一行循环语句出了错,导致巨树的某项功能一直堵塞着。
霎时,巨树开始发出光芒,像重新复苏了一般,白色的叶子拔芽生长。
精幽柔软的透明状躯体竟然逐渐凝结,变成了人形,不过还保留着一些原始的特征,比如手臂上漂浮着薄翼。
希什惊讶地看着蜉蝣变成了一个比他高一点的俊俏少年,他的白金色长发漂浮着,瞳仁的颜色是凝固的星空,清明而漂亮。
蜉蝣想伸出手来碰他,希什却忙不迭地躲开了,他嫌弃道:“你能不能变回去!”
“……”蜉蝣脸上露出一个失落的表情,重新缩回了那个生命体。
希什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能通过融合的方式来对话,他心理上接受不了和他朝夕相处,会将他包裹起来交流的蜉蝣呈人型——男女老少都不行。
另一只精幽解释道:“地面上逝去的灵魂会来到白色树地,被我们凝结入体,当我们的浓度积攒得够多的时候,就会趋近于人型,而人类会把我们当成一种很重要的材料。”
精幽说:“我们可以做成小混沌之笼——应该是这么叫的。”
“等会儿……”
根据目前所知道的,小混沌之笼的材料有陨石黑血,硬硅,以及一只人型的精幽。
荀听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补笼的时候:陨石黑血是恶名薄提供的,硬硅是止心师偷的。
那人型精幽……是什么?
荀听问道:“你们的族人有去过人间吗?”
精幽点了点头,说:“圣树接入系统之后,可以提取系统使用者的灵魂,将其重新注入一具脱离灵魂的躯体。”
原来这就是荀听和弥尔蓝两位“玩家”轮回不死的原因。
“但是圣树也因此出了点问题,我们无法积攒灵魂浓度而化人了。”精幽说,“直到您刚才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我们的族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去过人间了。”
一切的源头……竟然是屎山代码害人。
荀听道:“那最后一只到往人间的精幽……是谁?”
“您跟我来。”
它带荀听穿过了希什常待的宫殿花园,最后停到了一座雕像面前。
雕像雕刻的是一位女士,她的脸庞俊俏却不柔软,美丽的五官有一种锐利感。她的周围是一个神色温柔的男士,二人身着华服,正捧着一个花束编成的摇篮。雕像已经荒废很久,摇篮里躺着一只正在吃豆子的蘑菇小狗。
精幽用特质的白光蜡烛一照,雕像上爬满的藤蔓植物主动退开了。
塑像男人的脸因被雨水侵蚀太久而掉落在地,里面生长着一些苔藓和白色透明的小菇,应该是蘑菇小狗的幼态。
荀听捡起这一半脸,打量了一会儿。
莫名其妙地,感觉这具柔和英俊的半脸,很像一个人。
这时,精幽指着那位女人的雕塑,道:“这是最后一位到往人间的族人,她人间名字叫作怀苍下。”
荀听一惊。
竟然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王后。
“那这个男人就是教皇怀社上?”
那位结束第一次厄婴之灾,缔造归巢之路带领民众重返故乡的传奇教皇。
“是的。”精幽接着说,“怀苍下曾是我们的族长,是浓度最高的精幽,她曾与人间男子结合,诞下一婴。”
荀听不解道:“怀社上教皇和王后有后代?史书上并没有写……”
“她大概是想保护那个孩子。”精幽说道,“那时巨树不再生叶,白色树地的族人无法积攒灵魂浓度,更无法到访人间,她的力量逐渐消逝。可是人类对精幽的渴望却不会停止。”
它望着那个摇篮,说:“而她的孩子,带有教皇一半基因的精幽,将会比我们更加坚韧、强大。”
荀听若有所思,他有一种冥冥的预感,问道:“你们知道这个孩子现在在哪儿吗?”
精幽摇头:“我们不知道,但它应该和族长一样,有着美丽而坚毅的蓝眼睛。”
荀听的预感逐渐强烈,他道:“那……你们与人类混血儿,会出现什么特征吗?”
“人类的感官和感知方式与我们差异很大,”精幽说,“混血的后遗症,可能会让那孩子失去感官。”
荀听转头问希什:“当初……却杀被捡回南希伯的时候,是不是感官损坏得很严重?”
希什没办法像荀听一样直接识别精幽的语言,全程听不懂,于是云里雾里地答道:“哦,洛雷捡到爻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又聋又瞎还哑的孩子,没人给他治,听说他是从心脏拍卖场自己跑出来的……也是又倔又命大。”
“……”
除了特征完全吻合,最关键的证据是,却杀是小混沌之笼的材料——是除陨石黑血和硬硅之外的第三种材料,却杀只能是人型精幽。
荀听不可思议地默念道:“爻是百年前,那位教皇和王后的孩子……”
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碎掉的半张脸。
荀听:“……”
他默默地把怀社上雕塑的半脸安了回去,在心里道了声歉。
作者有话说
荀听:是岳父()
荀听默默安好雕塑的半张脸,道:“我可能知道。”
“那孩子是不是受了许多苦?他本该是最受宠爱的乜伽王子,或者是白色树地的族长,可惜却因王室变故而流浪人间……”精幽叹道,“如果您再次见到他,请您帮我问他,愿不愿意回来。”
荀听一顿,“嗯”了一声。
荀听感到腹部传来一阵抽痛,黑血从他的嘴角流出,荀听扶住旁边的柱子,只觉得头晕目眩,胳膊在颤抖。
他的皮肤上浮现出了一只枯槁的手,那是腹中怯者在微弱地游动。
“看来您的时间不多了,”精幽对荀听说,“您的腹中还有一只灵魂,您要在生命结束之前,将她送走吗。”
荀听点头,按照精幽的旨意,慢慢地坐在白色巨树旁边,靠向树干。
他感觉树干在拥抱自己,身体仿佛即将与它融合成一体。精幽对荀听说:“之前掉进来的尸体,我们也让他如此安息了。”
它是指的赖安的尸体。
他这话提醒了荀听,自己的事件合成奖励还没有看完。
其实剩下的都是些零碎的故事。
事件1【盯着你的眼睛】的主线全部围绕着黑聆做过的恶事。
而事件2【腐烂的恨与爱情】的主线则围绕着午溪和塞缪尔。
事件3【挥之不去的噩梦】的主角则是莫诺。
莫诺逃出阿努比斯拍卖场的那些年里,从狼窝再入虎口:她被黑太阳教收养,成为教会在乜伽晟国传教的傀儡——解梦神女。
梦貘信徒会将神明教堂改造成了解梦神女的传教之地,这使得解梦神女教更加壮大。他们宣传解梦神女是乜伽女神在人间投下的影子,每个前来膜拜人都会在幻象里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太阳。
午溪17岁时,获得塞缪尔的资助,来到了虔牙。然而就在这段时期,他被虔牙城流行的梦神女教蛊惑,花光了积蓄,沉进了颓靡不醒的幻梦里。
莫诺成了一个掌梦之神,她在集体梦境里,暗暗地为这些沉迷之人传达着黑太阳的教旨。
而在一次梦境巡视中,她竟然在一场梦里看到了自己。
那正是午溪的梦。梦里,四口之家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富裕的虔牙,那里有午溪,他的父母以及儿时莫诺。
午溪并不知道莫诺长大后的样子,但他没有忘记那个善良却孤独的儿时玩伴,他甚至在美梦里给小女孩留了一个位置。
莫诺也因此认出了他。
她第一次违抗黑太阳教的规矩,暗中拜托一个教徒,也就是莱特,将午溪从现状中解救出来。
莱特聪明伶俐,他并不受教会蛊惑,也没有鲜明的黑白立场,他来教会打杂纯粹也只是为了赚取报酬。他同意了梦神女的请求,并对此事守口如瓶。
莫诺和午溪再次相识。或许是因为受到蛊惑的原因,午溪对这段记忆模糊不清,所以荀听并没有在沉痛灵魂的回忆中看到。
天赋异禀的午溪在18岁时考上了乜伽神学院,他一边替莫诺照顾曾经收养她的爷爷奶奶,一边努力地想把莫诺解救出来。
莫诺虽然一直表现得乐观开朗,可在教会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的心底一直压着一份难言的绝望——她不相信自己能逃出去。
这三年里,午溪爱上了一直帮助他的塞缪尔,但一直没有倾诉于口。
塞缪尔的弟弟格温当时就任南希伯高级佣兵,很少回来一次,但午溪对他印象深刻,他长着一头金发,眉上有一道疤。
格温曾经试图教午溪格斗术,但午溪瘦弱的身板压根承受不住,于是只好作罢。
荀听有些奇怪,这段回忆中的格温乔尔杰明明是灰色眼睛,而且性格大大咧咧,总爱逗午溪玩。跟大荒里的那位沉闷的假三十七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对方为什么要蹩脚地乔装成格温乔尔杰呢?
在一个秋日下午,爷爷奶奶种的小麦成熟,莫诺抽空从教会跑出来,和午溪一起在老旧的小木屋里磨面粉、烤面包。
莱特给他们带来一袋盐和芝麻,午溪的厨艺并不精湛,但老人们都夸他做得好吃。他回学校时,把面包分给了乔尔杰兄弟一份,格温揉乱了午溪的头发,而塞缪尔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
这个泛着淡黄色光芒的场景定格在塞缪尔的笑容上,深深地刻在午溪的脑海里。
如果没有之后的变故,或许这种温馨会一直持续下去。
后来,午溪的回忆里出现了黑聆的脸。
自此之后,午溪身上不断出现的淤青与伤口。温格帮助午溪解围了一次,但他毕竟不常在虔牙,待他回大荒执行任务时,午溪再次陷入了困窘之中。
午溪不敢和自己的心上人说起,当然也不会告诉爷爷奶奶,因为他知道,这除了让两位老人担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懂事的午溪默默地生活在黑聆的阴影之中,直到爷爷奶奶察觉到了他的端倪。
他们竟然为了午溪第一次跑到首都,两个灰布旧衫的老人家在繁荣的城市磕磕绊绊地寻找到了神学院的坐落之处。
他们不被准许进入学院,只好在门口等待。布满灰翳的眼球焦急地转来转去,在出入大门的年轻人中寻找自己熟悉的面孔。
直到等到天色熹微,他们高兴地发现了午溪和他的同学走了出来,可也刚好撞见那一幕——黑聆笑眯眯扇了午溪一巴掌。
愤怒的老人蹒跚着冲过去,与这群小孩理论。见到二人,黑聆和午溪都没缓过神来,惊讶地站在原地,体技院的老师来劝架,最后是塞缪尔出面解决了这件事。
黑聆称自己是午溪的朋友,老人只是误会了他们的打闹,午溪被迫附和,他只想将大事化小。
可爷爷奶奶不同意。他们执着地认为那个巴掌不是玩笑,比起在寒冷的铁门外里站上一天,他们更忍受不了看到乖巧的午溪受这样委屈。
最后,黑聆受到了惩罚,午溪有了几周的消停之日,可也因此埋下了祸根。
……黑聆对午溪身边的所有人都进行了报复,真实情况和法律司所调查的相符。
格温去世之后,塞缪尔遭受了身心上的巨大打击。他只能请假回家养病,但他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身上的虫脸烂肺不断地恶化。
午溪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没办法直接给塞缪尔换肺。他只能一边自己寻找失踪的爷爷奶奶,一边在病弱的塞缪尔身边照顾他,不厌其烦地为他熬药,清理呕吐的黑血。
“赖安”是午溪在学校唯一的朋友,起初他们演得太像,午溪并不知道“赖安”的身份下竟有兄弟两人,后来才偶然撞见了兄弟俩的秘密。
荀听真正的朋友其实只有“莱特”。胆怯的哥哥赖安在被黑聆胁迫,参与了几场虐杀,但他不敢跟午溪说出口。
之后,精神恍惚的赖安迷上了解梦神女教的幻梦。而梦境之主莫诺通过赖安知道了黑聆所做的恶行。
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悲痛的她想替无辜的人们复仇。
她故意引诱黑聆一群人入梦,通过教会的精神控制来惩罚他们,却正好中了黑聆的诡计。
黑聆提早就通知了法律司——解梦神女的迷幻和洗脑能力过于强大,晟谕廷早就想要除掉这个精神异教,这事直接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由头。
晟谕廷封锁了解梦神女在虔牙的数座教堂,他们给梦神女定了罪,莫诺只是教会的傀儡,黑太阳教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决定把她提前杀掉。
回忆转到了一个夜里。
深秋的最后一场大雨夜,莫诺在充满泥浆的秘密通道里攀爬——这是午溪和莱特为他做的通道,他们告诉她,从出口一直往东跑,就能到神学院的花园栅栏门。
可她一直不敢向外面的自由迈出一步,她的脑内有教会种下的十身蜈蚣,她已经被这东西折磨太久了。
可这时,这个通道给了她一线生机。
她竭尽全力爬到了空气流通处,深呼了一口带着腐朽和大雨味的空气,可雨让洞口湿滑,她爬到顶部,又滑落了下去。
她的指缝全是泥巴,大雨将她向下砸落,但她不肯松手,用最后一丝力气扒住了岩石地面。
她忍不住呼喊,直到她看到了莱特的脸,莫诺以为自己得救了。
可是,目触到“莱特”恐惧的神情,她心中一紧。那个惧慌的神色在大雨夜黑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的恐怖,深深地烙在了莫诺的眼膜上。
那不是莱特,是赖安,莫诺却不知道。
她用单纯的目光凝视着他,轻声沙哑地说:“你……和小溪……来了,对吗?”
“小溪……呢?”
“救……救……”
没听她说完,赖安把她踹回了地下。听着女孩的呼喊,他颤颤巍巍地说了声“对不起”,接着,埋好了洞口。
赖安知道了莫诺窥视自己的梦,如果让她逃出来,他害怕她会告发自己参与过虐杀的事情。
他把莫诺逃脱的最后一丝希望封住了。
之后,莫诺的真身被黑太阳教会用十身蜈蚣杀死,制造出了“十个弑神的下位者”。
为了混淆视听,教会通过骨之神的神赐控制莫诺失去呼吸的躯体,故意从神学院高楼上跳了下去,向晟谕廷制造了梦神女自杀赎罪的假象,结束了围剿梦神女教会的闹剧。
十身蜈蚣蕴藏着莫诺的意志仇恨,无法死亡,后被教会随手留在了教堂废址里。
莫诺残留的意志驾驭住了十身蜈蚣,最终融合成了腹中怯者。
荀听默默看完。
怪不得午溪会憎恨赖安。
赖安是被迫参与黑聆组织的私刑的,若是事情暴露,他顶多也就吃五年的牢饭。
可他却因为这个,掩埋了莫诺唯一一丝生的希望。
午溪不相信莫诺会跳楼自杀,调查之后,他终于知道了赖安做的烂事。悲愤之中,他在莱特的协助下杀死赖安并当作诅咒温床的祭品,解决了塞缪尔身上的虫脸烂肺。
莱特帮助午溪杀死哥哥,不只是因为要替莫诺复仇,实际上他也有私心:他想独占“赖安”这个身份修完神学院的课程。
荀听想起莱特提到哥哥死去时那平淡的神色。心想,这兄弟俩不愧是一胞胎生的,都是怯弱聪明中掺杂着淡淡的冷血。
看完这一切,荀听心情复杂。
最该在白色树地安息的灵魂是爷爷奶奶、格温和午溪。
可造化弄人,偏偏是赖安的尸体被扔了进来,善良之人的灵魂却在归途中流离失所。
最后,荀听也只能尽力让莫诺残存的意志沉睡在这里。
身体白化前,他感受腹中怯者在抚触自己,仿佛在向自己道谢。
希什的表情很不满,但也没有阻拦,他静静地看着荀听长进树里。
荀听声音沙哑道:“我会来救你的。”
“你都死了用什么救我?别嘴硬了,荀听应该会想办法的。”希什看着他,叹道,“你快闭嘴,安息吧,走吧。”
荀听伸出白色的胳膊,手中捏了一个黑色的骰子,其六面都刻有动物的残影,只有一面是白猫头,说:“你拿着这个。”
【阿呜蒙和梦貘的白猫骰子】
“我们是两个思维,我们是一个人,一个灵魂在世界的两边玩耍,我们都是孤独与寂静的女儿。”
阿呜蒙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梦貘是她幻想出来的朋友,她与梦貘在不同的两个世界,只能通过镜子见面。
阿呜蒙做出了动物骰子,供二人一起游乐。后来,这成为两人联络的媒介——当两枚骰子都摇到白猫面时,无论二位持有者身处多远的距离,都能够互相进行定位、通讯。
火种任务【孤独的神明】完成了,梦貘的火种【复仇之梦】收集成功,这个骰子是给荀听的奖励。
同时,系统提示告诉他,他悄无声息地也收集了阿呜蒙之神的火种【亲情之忆】。
这令荀听有些吃惊,这或许是因为他为柏羽做的那一盒蓝莓点心,又或许……在他跳入捷径之后,弥尔蓝又做了什么完成了任务。
神之火种系列成就的完成数量到了5个,总数的问号还是没有解开。荀听叹了一口气,自己的收集进度有点太慢了。
希什接过了其中一个骰子。
荀听给他的目的,是对白色树地进行定位,这样,他下一命就知道这里的准确位置了。
做完这一切后,荀听默默地后仰,倚靠在了树干上。
他突然想到了却杀,莫名其妙地,这种即将死去的窒息感让他想起了却杀的吻。这想法让荀听的心绪一颤,从胸膛上长出的枝叶缓缓地纠缠在了一起。
他平静心情,闭上了眼睛,睫毛变成白色的树叶,呼吸在慢慢地淡去。
他融合进了灵魂巨树里,把腹中怯者送回了归处,枝叶在午溪的身体上蔓延、生长,
在死亡的这一刻,午溪所有的遗憾与苦难,都长成了无言的芽,在圣洁的白色树地,凝结着世间最纯真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