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导觉得这真是至理名言。
但是无论怎么哭泣,生活还得继续,于是孙导强忍泪水,对自己的工□□得深沉。
他举起自己的喇叭就开始宣布娃综接下来的任务环节,在青山寻诗的环节过后,紧接着就是要去山另一边的村庄采风。
雨南山后面的雨南村是他们最新选择的采风点,孙导抖了抖手里的环节列表,然后开始给嘉宾们介绍。
开头的口号环节直接跳过,崽崽们喊了几百遍已经非常熟悉,善良崽崽的节目宗旨一贯是能废话的就多废话几句,不能废话的就让别的话变成废话,于是孙导手拿剧本,开始了他新一轮的长篇大论。
“相信大家在欣赏完雨南山的风景后,都对这里的民俗产生了兴趣,而民俗民俗,当然要走进当地人的生活才叫民俗。”
孙导抬抬手,将工作人员们准备的一大个箩筐搬了上来,上面用藤条编成了一个竹筐的样子,看起来精致又有些复杂。
孙导将竹筐立在一边,就开始介绍他们新的娃综环节。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探险地点,是雨南山背后的雨南村,这里可是一个很不得了的村庄,也是雨南镇音乐的发源地,各种各样的民俗音乐,在这里都能找到影子。”
“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背着你们的小框,在雨南镇里找到背篓里所对应传统乐器的继承人,并向他们学习一首曲子!”
孙导笑眯眯的抬手,将放在一边的竹篓搬了上来,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漂亮乐器,看起来古朴又精致,但是似乎也格外难学。
就知道新的环节根本不会简单,就算是去村庄找乐器,但是雨南镇是一个民族音乐大融合的地方,找到乐器传承人又谈何简单。
在所有嘉宾都愁眉苦脸的时候,只有苏宜年无所畏惧的展开了自己兜里的纸条。
想不到吧,他有外挂!
出来吧,就是你了,随身老奶奶!
作者有话说:
苏宜年:想不到吧,爷有外挂!
左脑完全不发育右脑发育不完全
看着嘉宾们都开始发愁如何完成任务,孙导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恶劣,他蔫坏蔫坏分朝着他的亲亲员工们又投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现在是早上八点,你们还有九个小时完成任务,五点验收哦!”
所有嘉宾们脸上的表情又是一阵天崩地裂。
他们的心情简直可以说是——让大家接受一件不好的事情的方法,就是告诉他们一件更加不好的方法。
比如孙导让他们在一个大大的村庄里找到几个使用特殊指定乐器的村民已经够难得了,没想到还要,他居然还要他们九点前完成这个任务,怎么可能!!
孙导露出无比自信的微笑,似乎是为了向他们论证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孙导还将大屏幕放了下来,然后按下了手里的开关。
蓝色的大屏幕闪了闪,然后出现了闪亮崽崽历届的珍贵影视资料,上面一个俊美样貌的男人在村里头乱转,然后精准无误的走到了一户人门前。
他撩了撩自己额间的略长的刘海,露出了那张看起格外俊美的脸庞,他将手里的麦压了压,在工作人员后续询问他为什么选择这家作为目标呢。
男人对着镜头笑了笑,比了一个那个时代流行的剪刀手,然后笑着说:“只是因为直觉哦!”
然后只见那个男人推开了门,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自己指定乐器的指导老师,非常巧的是,这家人还是这位明星的粉丝,他们非常热情的邀请明星进入屋子,然后尽心尽力的教给他乐器。
emm...
忘了说,这个明星是历年非常有名的欧皇,传说中只要他抽奖就从无败绩,娱乐圈锦鲤的鼻祖。
所以,他们要跟一个锦鲤拼运气?
孙导拿出了证据,非常欠揍的在前面转来转去,说着他们不想听的废话:“这位前辈,当时完成任务只用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他创下的是闪亮崽崽的记录,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大家,我给你们比他多三倍的时间,你们觉得你们完不成吗?”
嘉宾们齐齐摇头,就连弹幕上的观众们也齐齐摇头。
“拜托,这可是萧大锦鲤,他可是随手一抽就能中几百万的人物!”
“家人们,哈哈哈哈哈看着这一群脸黑的嘉宾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白影帝,白影帝就不说了,脸黑的一如既往,路道长哈哈哈哈哈,我猜他又要拿出他那个永远算不准的指路罗盘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指路罗盘,笑死我了,它永远都在赶反方向的钟。”
但是路闻玉并没有拿出他的指路罗盘,他试图对着孙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但是孙导显然油盐不进。
于是路闻玉暴躁的整个头发都炸了一圈,他无比悲愤的指责孙导,声音颤抖:“孙导,你们节目组这种风气你真的不会觉得愧疚吗?”
被苏宜年折磨了三天的孙导没心没肺的摇了摇他的脑袋。
于是路闻玉马上变成了怀柔政策,他拉起自己的袖子非常可怜兮兮的擦了擦他的眼角,简直像是一个受了气可可怜怜惨惨淡淡的小媳妇。
他吸溜了一下鼻子,然后在孙导面前开始哭泣。
“孙导,再多给我批一天吧~”
猛男撒娇连尾音都让人感觉浑身像是被虫咬了几十个来回,孙导一阵恶寒默默退后几步,刚准备坚守自己的阵地决定不给路闻玉批假。
然后路闻玉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脸上出现了两条宽面条泪。
“孙导,我病入膏肓了啊!!”
孙导:“?”
并搭配了来自中年男人睿智的怀疑目光。
路闻玉:“我小脑组织萎缩左脑发育不完全右脑完全不发育,我不行了啊孙导!!”
路闻玉的干嚎声哭的震天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哭的时候就是干打雷不下雨,于是孙导非常努力地试图反驳他的审批。
但是孙导惊奇的发现。
他居然反驳不了!!
太震撼了,他完全无法找到路闻玉脑子没病的证明!!
孙导:“vocal。”
“....孩子回去多买点脑白金吧。”
然后孙导大手一挥:“批!”
站在他身后的白洛目瞪口呆的看着路闻玉的骚操作,无比震撼的觉得果然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不能太正常,因为当你身边的人都是这个样的时候,你太正常真的显得你才是脑子有病的那个。
但是白洛还是迈不出内心那道坎。
于是白影帝脚探出去又收回来,探出去又收回来,那张清秀的脸上全是纠结。
一边的白岁岁看出了自家哥哥的纠结,于是崽崽无比腼腆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然后非常不好意思的一小步一小步蹭到孙导面前。
然后孙导低头,看着还没自己半腰高的小崽崽就站在他面前。
小小声的对着他说:“孙苏苏。”
然后白岁岁脸上浮起了两朵红晕,孙导心里浮起了一种诡异的不祥的预感。
然后他就听到了白岁岁超级委屈的说道:“岁岁,也病了。”
孙导:“?你,你是什么病?”
白岁岁那张看起来非常温柔优雅的脸上红红的,但是崽崽咬紧牙关,为了自家爸爸的任务,还是无比流畅的开始了他的陈述。
“孙苏苏,窝上眼皮下眼皮总会不自觉地合在一起。”
白岁岁面无表情的说着击溃孙导心理防线的话语。
“窝锅锅所,介系自闭症。”
然后白岁岁还非常忧愁的用一只小小手托住了自己的侧脸,露出非常忧郁的表情:“不吉道威森莫,忧球它喂绕着窝。”
说完,白岁岁还非常生动且害羞的扭了两下。
孙导目光逐渐变得格外惊悚,在他眼里白岁岁现在已经初具某人风采,于是他定睛看了白岁岁两眼,看到崽崽还是一副害羞忸怩的样子,才抖着声音无比震惊的:“vocal。”
“批批批批。”
白岁岁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然后一个人退居幕后,成为了白家唯一的大功臣。
白洛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岁岁,然后心情无比复杂的问道:“岁岁啊,你跟锅锅说,这是谁教你说的?”
谁干的这么漂亮,学成了啊白岁岁。
白岁岁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小手指头,然后目光无比准确的指向了苏宜年的方向,剩下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洛给白岁岁比了个大拇指,深深感受到了苏宜年的魔力。‘
果然,近朱者赤,近苏宜年者疯。
那不是真的疯,那是一种超脱了世俗的疯,一种美好并值得大家传颂学习的美好精神状态。
此时此刻,多了一天假期的白洛成为本次事件的最大既得利益者。
然后孙导把目光移向了苏宜年。
这整个队伍中唯一一个还能办事的独苗苗,孙导决定,一会无论苏宜年说什么,他都不会批假,绝对不会。
然后白洛和白岁岁旁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一点点苏宜年的身影。
孙导拿着手里的剧本目瞪口呆,后期非常贴心的给苏宜年原本站着的地方p上了一个只剩下虚线的影子。
孙导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非常不可置信的问道:“苏宜年呢?!”
那个精神状态领先了别人几百年的男人跑哪去了??
因为又跟拍摄影师,所以屏幕外面的观众们是知道苏宜年去哪了的,孙导在分完乐器和任务的时候,苏宜年就已经背着他的背篓带上苏眠眠出发了。
而孙导还在给其他嘉宾批假的时候——
苏宜年已经在村里走了十里路了。
观众们在弹幕里笑开花了都,他们无比幸灾乐祸并且快乐的在弹幕上发言。
“蟹蟹,孙导被震惊后发出的爆鸣声我已经录了,他以后就是我每天的起床铃声了。”
另一位观众对此表示非常不屑:“什么?你录孙导就录他的爆鸣声?你为什么不录他的vocal,是他那声vocal拿不下你吗女人?”
“笑死了楼上哈哈哈哈给大家翻译一下,vocal jpg.直言不讳地。”
“家人们,笑死了已经学会如何优雅的骂人了,这样华能学习英语哈哈哈哈。”
“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个世界里,真正做任务的居然只有苏宜年哈哈哈!”
苏宜年是真的想速战速决,燕奶奶给他说她朋友是一位一生都在研究民俗音乐的人,她几乎什么乐器都会,如果能找到她编曲,一定对整个崽崽男团出道曲帮助很大。
所以苏宜年在拿到任务清单的时候,就马上出发了。
雨南山是一个民风十足的小村庄,这里依山而建,村外碧水如带,绕了整个雨南村一圈又一圈,头上绕着扎染头巾,穿着粗布绣服的少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笑着谈论新奇事物,顺着山间小道往里走,还能遇到几个蓄着大胡子,弹着二胡的人,正忘情的拉着曲子。
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漂亮又惊艳。
苏宜年按着燕奶奶给他的地址,然后一户一户的找,因为近几年的国家改造,乡村各家各户也纷纷的挂上了蓝色的门牌号,燕奶奶娟秀的笔迹将门牌号写的很清楚,苏宜年顺着街边的匾额一个个找过去,最后停留在一间看起来有些老旧的门前。
燕奶奶的朋友叫丽萍,是一位非常和善的老人,她爱笑,喜欢音乐,身上带着自由的气质。
苏宜年在心里给这位叫做丽萍的奶奶一个美好的侧写,然后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敲开了面前的这扇门。
“咚——咚咚。”
苏宜年非常清晰的听到门内传出来了一声嘶哑低沉的声音。
“滚,别来打扰我。”
苏宜年:“?”
vocal,他敲错了?
作者有话说:
孙导:习惯了,这个疯了的世界【疲惫微笑】
让他们明白什么是潮流
苏宜年和苏眠眠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懵逼表情,他们呆呆的看着面前紧闭的木门,木头栅栏上面好像散发着黑气,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
苏眠眠被吼得小jiojio退后几步。
然后仰头,那双眼睛非常怀疑的看着自家后爸。
崽崽拽了拽自家帕帕的衣角,目光一斜。
“帕帕,你嗦,介回咱们当第一?”
就叽道没那么简单。
苏眠眠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装作老成的森森叹了口气。
苏宜年拿着自己手里的地址,眉头皱了皱然后反复抬头确认自己手里的纸条地址,确定没走错后。
难道燕奶奶的朋友搬家了……?
苏宜年决定在这个村庄里找几个人大概问一下。
于是他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很快就等到了村庄里的村民路过,门口路过挎着篮子的少女,再看到苏宜年那张精致的脸庞时候眼前一亮。
她从自己的篮子里拿出一朵花,上面用金色的线滚了一个边,看起来不像是路边的山花,开的实在是艳丽极了,应该是女孩子挑出来最好看的花,既可以装饰窗台,又可以放在鬓边。
很漂亮。
女孩路过苏宜年,一双眼亮晶晶的,红着脸将手里的花丢到了苏宜年的怀里。
雨南村民风淳朴,特别是看到自己欣赏的人的时候,女孩子会以花为信,递给自己欣赏之人。
苏宜年怀里猝不及防被丢了鲜花,抬头一看,红着脸的女孩子朝他灿烂一笑,那双大山养出来的清澈眼睛里,没有任何让人不适的大量与欲望,有的只是对美好事物单纯的欣赏。
少女抿唇,用乡音小小声说道:“你真好看咧。”
大山里的儿郎也俊秀,但是都没有苏宜年长得精致漂亮。
苏宜年接过花,笑着在衣襟上别了别,对着女孩子问道:“你好,我想问下,这家是丽萍奶奶家吗?”
少女听到苏宜年询问,脸上原本羞涩的神情顿了顿,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这里住的是丽萍奶奶...你是丽萍奶奶的亲戚咧?”
苏宜年摇摇头:“我是丽萍奶奶朋友的朋友,她托我来看看丽萍奶奶。”
少女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她挽着篮子,双眼里的情绪有些迷惑:“丽萍奶奶,还有朋友咧?你是不是找错人咧?”
少女经常在村子里到处采买,自然也知道那个房子里住的奶奶性格格外古怪,她很少出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那个不朝南的小房间里,看起来阴郁又不好相处。
很难想象这样的奶奶竟然有这样漂亮的少年朋友。
苏宜年在少女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决定牵着苏眠眠再尝试一次,于是苏宜年挥别少女,再一次走到了丽萍奶奶门前。
丽萍奶奶家是政府分下来的院子,和别人家喜欢在院子里种草种树不同,这里杂草从生,一片荒芜。
一个佝偻的身躯静静的站在门前,她脸上的皱纹层层堆在一起,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双皱纹里有些阴郁的眼神,还是紧紧的盯着苏宜年。
她就像是一只年迈的刺猬,在自己已经无法起到自保作用的壳里充满警惕。
苏宜年试着又一次敲了敲门,还没等里面的老人回答,苏宜年率先说明了来意:“丽萍奶奶您好,我们是燕奶奶的朋友,她说如果喜欢民俗音狠jing乐可以来找您....”
苏宜年在提到燕奶奶的时候,窗口的老人明显脸色微微放缓,但是当他说出民俗音乐四个大字的时候,丽萍奶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那张有些年老的脸庞一下拉了下去。
她这回恶狠狠的将自己窗前的门狠狠一关,然后苏宜年就听到了门内传来她满是厌恶的,粗声粗气的声音:“我不会什么乐器,走走走,你们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走!”
丽萍奶奶的声音很凶,扒在木栅栏边边的苏眠眠被吓得小身子一抖,一双大大的葡萄眼因为惊吓下意识蓄满泪水,然后苏眠眠的小奶音多少就带了点哭腔。
“帕帕,窝萌,窝萌不做任务了。”
苏眠眠拽着苏宜年的衣角想走,屋里的丽萍奶奶听到门外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原本冷厉的声音也变得和缓了些,她低声说。
“早几年我就不做音乐了,你们找错人了。”
然后,从窗户口那里,被轻轻的放上了一罐彩色的糖果,像是对苏眠眠的道歉,栅栏那块离房门非常近,即使是苏眠眠这样身形的小孩,伸手也还是可以够到那块糖果的。
被五彩斑斓糖纸包裹的糖块在阳光下反射着浅浅的彩色光芒,玻璃罐被擦得很干净,在太阳下落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苏宜年看着糖糖,原本恐惧的表情顿了顿,圆乎乎的小人歪头,像只困惑小汤圆。
凶凶的奶奶好像在哄眠眠。
她,到底系不系坏蛋。
苏眠眠站在苏宜年旁边,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纠结。
跟着他们的跟拍摄像师正在调试着手里的设备,听到苏眠眠他们在低声讨论住在小木屋里的奶奶的时候,摄影师没忍住插了句嘴。
主要是苏眠眠这只崽崽眼角挂泪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有点心疼。
摄影师将手里的相机参数一边调试,一边闲聊着和苏宜年说话:“唉,你们怎么找了这家人,之前就有嘉宾被这屋子里的奶奶狠狠骂出来了,那还是个小姑娘,本来想着能给老人带来快乐呢。”
摄影师说的绘声绘色,说道高潮的地方还耸了耸肩膀。
“结果那个奶奶一点都不领情,不仅不领情啊,她还拿着手里的扫帚给人家小姑娘赶出来了!”
摄影师说完,摇摇头劝道:“你们还是抓紧找别家吧,我看你们的乐器....”
摄影师说完,看了一眼苏宜年的背篓。
很不幸,苏宜年背篓里装的正是整个雨南村最难学的乐器,看起来实在是破旧又复杂,找整个雨南村,估计也只有老一辈的艺术家会这些东西。
但是老一辈的艺术家有的离开雨南村,有的已经离世,所以即使是经常在这边出工作的摄影师,想来想去居然也觉得只有这一家能帮着苏宜年学习。
摄影师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满脸同情的看着苏宜年他们。
“哥,你是真会挑啊。”
苏宜年揉了揉额角,现在想换一家学习也没办法换一家了,所以最有效的还是轻轻敲醒丽萍奶奶沉睡的心灵。
感化,感化是不可能的。
根据摄影师说之前的嘉宾想要帮助丽萍奶奶走出房间无果,苏宜年就知道想要打动这位老年人还是得对症下药,于是苏宜年背起身后的背篓,开始去村外收拾情报。
苏宜年长得精致,笑起来脸颊边有浅浅的酒窝,整个人看起来实在是贵气又亲和。
所以苏宜年在村里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打入了村口讨论大妈组织内部。
根据搜集来的情报,苏宜年知道住在村西头的丽萍奶奶,原来是一个特别喜欢音乐,对每一个人都笑脸相迎的和善奶奶。
直到那天,从城里来了个乐队,似乎是为了采集雨南山的音乐片段,所以他们发布了一则招聘启示。
丽萍奶奶的儿子跟着丽萍奶奶学了许久音乐,再看到乐团开出来的高工资后,当下就坐不住了,带着自己祖传的绝学,就去乐队应聘。
城里来的乐队,一边看不起这边的乡下人,一边又急切的寻找着乡音的热度,好像用点古老的旋律一包装,自己那烂的不行的曲子就能脱胎换骨一样。
丽萍奶奶的儿子自然跟他们理念不合,但是他继承了来自这个小镇的音乐世家独有天赋,他写出来的歌,即使是胸无点墨的小破乐队,都知道这曲子好听。
能火,能赚钱。
于是他们起了歹心,将丽萍奶奶家儿子写出来的曲子占为己有,然后分币不花的将丽萍奶奶的儿子踢出乐队,那个年代实在是太难找到一点点抄袭的证据了,所以丽萍奶奶儿子和他们大吵一架。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山间的路不好走,加上当时丽萍奶奶儿子的情绪本就愤怒,结果在临快到家的山道上,丽萍奶奶的儿子失了足,掉下了山路。
恰好乐队的车从那边路过,他们看着坠在山路边摇摇欲坠的儿子,笑着嘲弄他的音乐是一坨早就不流行的废铁。
像他们这种传统老旧的调调,如果不是他们流行歌手,哪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丽萍奶奶的儿子死掉了,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听不到丽萍奶奶家传来歌声。
但是那个乐队拿着丽萍奶奶儿子做的曲赚的盆满钵满,成为了一个有名的乐队。
村民磕了磕手里的旱烟,说起这件事来还是有些唏嘘:“今天就是那个乐队在村里义演的日子,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恶心丽萍的咧,还是真的两心疼。”
村民啐了一口,然后拿起手里的烟,深深吸了口。
苏宜年听完所有故事,和苏眠眠对视一眼。
燕奶奶这会正躺在院子内的躺椅里,一双已经苍老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远处,看起来目光有些游弋,那双眼里似乎有恨,又似乎被岁月磨得什么都没有。
丽萍奶奶有些疲倦的皱了皱眉,她讨厌听到那个乐队的鼓点声,但是又自虐的让自己听下去。
那是她儿子写的歌。
丽萍奶奶两只手握紧,还没等他愤怒,就看见门口,远远的走来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早上刚来过的漂亮青年腰间围着草裙,旁边汤圆一样的团子不仅围着草裙,脸上还画了俩大大的腮红。
两个人的装扮甚至有点喜庆。
苏宜年抬手抄起丽萍奶奶的凳子。
然后丽萍奶奶就听见那个青年说:“别睡了,以后在地里有的是时间睡。”
丽萍奶奶:“???”
你会不会说话?
然后她就听到苏宜年忽然说:“他们还说自己曲子潮流,我得让他们看看什么是潮流。”
花园宝宝永远是坠叼的,一个会跳花园宝宝的人,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于是花门门主苏宜年无比笃定:“走,咱们去他义演上跳玛卡巴卡!”
丽萍奶奶:“???”
苏宜年抬头,目光认真的好像自己不是去穿着草裙热舞。
“没事,咱大胆去做,剩下的交给报应。”
丽萍奶奶:“.....”
丽萍奶奶欣慰。
这娃娃还挺会说话的。
吹胡子乐队是附近最最有名的乐队。
从他们抢了那个愣头青的乐谱开始,那首歌就成了他们乐队的经典,只要提起来吹胡子,想到的一定是那首满是乡音的小调。
但是吹胡子乐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荣耀,相反,因为他们后来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厉害作品,就彻底淹没在了茫茫乐海。
至于之前和他们合作死掉的愣头青……
他自己走错的山路,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队长冷笑一声,指挥着淳朴的村民将另两边的音响搬过去。